《万人迷娇养指南[穿书]》
1、第 1 章
“小姐,到了,可以下车了。”
伴随前方司机说话的声音,白玉玉缓缓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一栋独立的欧式建筑,房屋有三层楼之高,占地面积极大,白色富丽外观,中央还有圆形喷泉在汩汩发出流水的声音,一派富贵繁荣的象征。
这就是她的新家。
作为白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今天本该是一个大喜的日子,但白家门口只冷冷清清,只派了一名家里的司机去接她,足以见得白家对白玉玉没有那么重视。
那也难怪,白玉玉虽说才是白家的亲生女儿,从小在其他家庭长大,和他们并没有感情。
反倒是一直养在身边的白夏月,听说要被送回亲生父母那里,白先生和白太太早早做足了准备,担忧她到新环境会受苦,两人连忙驾车随同她一起前往。
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本以为会从白玉玉脸上看到伤心失落,乃至愤懑表情的司机,却只看到了陷于沉思的她。
白玉玉的确心事重重,但这和白家夫妻冷落她没有关系。
一来她和白家夫妻没有感情;
二来她是个穿书者。
她从原身很小的时候就穿来,但主角不是她,是将来会将她比成对照组的假千金。
作为横插在假千金与原男主之间的恶毒女配,原身嫉妒白夏月霸占了她二十几年的人生,更是将白夏月视为眼中刺,肉中钉。
她憎恨白夏月拥有的一切,那些富贵繁荣,镶金戴玉的生活,原本应该是自己的。
原身的心理严重不平衡,回到白家后,她想方设法为难和报复白夏月——
即便白夏月和她已经互换回了身份,回到了真正的父母那里,但是白家的夫妻依然对这个孩子念念不忘,总想着要接白夏月回来。
白夏月本人也想回来,因为她已经过惯了这样富贵荣华的生活,根本无法适应全新的环境,所以白家一直以来都留有她的一个房间,也把她当成真正的子女看待。
这引得了原身强烈的不满。
每次等白夏月过来,看到亲生父母那么大费周章地欢迎,又是准备精美的菜肴,又是购买昂贵的礼物,比对她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原身背地里下了不少小绊子。
她偷偷在白夏月的鞋子里藏针,拿她的牙刷刷马桶,甚至还暗中找了社会上的小混混,险些侵.犯了白夏月。
最后更是利用自己才是真千金的身份,硬是想要从白夏月手里抢来未婚夫。
可原身哪里知道,白夏月早就和未婚夫两人情投意合,面对原身的恶毒,未婚夫不仅心生厌恶,还更加坚定了要和白夏月在一起的决心。
原身的下场当然也很惨,毕竟和原书男女主作对,最后变得又疯又傻,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初来乍到白家,白玉玉就给自己定下了明确的目标,一定要想办法解决假千金留下的婚约问题,避免原身恶毒女配的结局。
除此以外,半年之前,白玉玉发现自己还得了令人羞耻的娇弱症。
稍有不慎就会泪光点点,多走几步就会娇喘微微。
每当病发时口干舌燥、浑身发烫、软如春泥。
这个娇弱症来得毫无征兆,也很莫名其妙,有关于娇弱症的信息,原文里并没有提及。
原身也只是一个身体健康的普通人。
白玉玉当然也去医院看过这个病症,但经过全方位的检查,医生也没能查出任何问题,更是对她说的话感到不理解,希望她能够去看看心理科。
白玉玉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心理上出现了什么问题,真的去心理科看过了情况,还开了药回来。
可这些依旧无法根治她的病症,反而还越来越严重了。
白玉玉意识到,她是真的病了,绝对不是什么幻觉。
后来她发现,这个病症只要和男人接触就能好。
那一次也是机缘巧合,她在病发的时候,浑身难受,陪在家里的人正好只有她的“哥哥”薛华藏,也就是养父母的亲生儿子。
他以为她发烧了,正要带她上医院的时候,无意间与她有了肢体碰触,白玉玉只感觉浑身通体清凉,顿时什么都好了。
所以她每次遇到病发的状况,都会假装无意的和薛华藏肢体碰触。
关怀心切的薛华藏,心疼妹妹还来不及,自然什么也没有察觉,白玉玉才能每次都有惊无险地度过。
然而这一次,薛华藏不在身边了,一旦遭遇病发的状况,白玉玉能够求助的人,似乎只有——
楚行昭。
这个原文中如同毒蝎的男人,始终在家里虎视眈眈盯着她。如果可以,白玉玉并不想和他有接触。
白玉玉有哥哥,白夏月也有一个哥哥。
巧的是,白夏月的这个哥哥和她之间也没有血缘关系,是白先生和白太太至交好友的孩子,也就是上面提到的楚行昭。
一次车祸中,楚行昭的父母丧身,他也成了瘸腿,只能长年累月坐在轮椅上。
楚行昭的父母都是独生子女,双方父母早已亡故,往上也没什么亲戚了。
白先生和太太瞧着楚行昭一个遗孤可怜,将楚行昭以借住在家的名义接回家中,顺便替他看顾楚家家业,竟也在这些年间,将楚家家业同样越做越大。
原书中,楚行昭似乎是对白夏月有着病态的保护欲,毕竟从小生活在一起,他认可的“妹妹”只有白夏月,也仅仅只能是她。
白玉玉的突然出现,无疑打破了这样的平衡。
下了车,忧心忡忡的白玉玉拖着行李箱,还没靠近门口,就听到门内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都手脚麻利一点,一会儿那个新来的小姐就要来了。”
“有什么要紧嘛,随意打扫打扫行了。我看先生和太太好像也没有那么欢迎这个小姐回家。”
“就是就是,今天家里什么准备都没有,先生和太太也都忙着去送夏月小姐回家了,等会儿来的那个日子未必能有多好过。”
“那肯定嘛,虽然夏月小姐被送走了,但这么多年养在身边的是夏月小姐,那个新的小姐听说养在贫民窟里,家里穷得很,从小没有见识,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据说她长期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长得不怎么好,哪像夏月小姐那样,从小被当成名门淑女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站在门口的白玉玉,垂眼看了一下白皙细嫩的胳膊,以及透着薄粉,修剪得圆润饱满的指甲。
稍稍顿住了脚步。
“要想再培养成夏月小姐这样的难了,毕竟花了那么多年的心血,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促成。顾家也是看中了咱们夏月小姐是个名门闺秀,才决定联姻,卡在这个时候发现夏月小姐不是先生和太太的亲生骨肉,这婚事的事……”
“那肯定就成了个大麻烦。不得便宜了那个新来的贫民窟小姐吗?”
话音戛然而止,有人从门内边搬着一桶水边走过来,打开门的刹那,白玉玉来不及闪躲,往侧旁退了一步。
肤白如玉,娇娇软软的小姑娘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出现在门口,如同盛开的百合花,风浪将她的裙摆吹得层层叠叠。
刚刚还在阴阳怪气她是个贫民窟小姐的佣人,顿时愣怔在原地。
他们之前背地里乱嚼舌头根,也是因为知道白玉玉不会这么快出现,现下先生和太太也都不在家,才敢背地里风言风语。
此刻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粉妆玉砌不说,身形还娇弱纤细,柔软妍美。
如果不是她手上正拿着一个行李箱,家佣也绝对不会将她往新来的小姐身上联想。
赶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在白家,还能是谁?
家佣的脸色霎时白了又白,十分难看,她不确定之前的话有几句被白玉玉听进耳朵里。
更为关键的是,白玉玉和他们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哪里有半点贫民窟饥寒交迫、骨瘦如柴的样子,看上去又白又娇又软。
尴尬了一会儿,家佣的脸上出现了讨好之色,连忙放下水桶,主动帮她拿过行李箱。
“是小姐吧?小姐您快请进,我们已经恭候您很久了。”
白家随处可见家佣在走动,打扫地板的,擦拭窗户的,掸除灰尘的,从刚才开始,听闻动静后,全都第一时间放下手上的动作,整齐划一地转过脸来盯着她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全都震惊了。
白家在豪门圈中十分出名,不仅因为有钱,也更因为白家的根基很稳,长达百年之久,是商业圈中比较德高望重的名门贵族了。
听说祖上还出过一些达官显贵,也就是在改革开放以后弃政从商,越做越强。
白家对待女儿,那自然是奉为掌上明珠。
从小白夏月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白夏月如果要做什么,都有一帮人前呼后拥着抢着替她来做。
养得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皮肤柔嫩白皙,像是水做的玉人,一碰就能化了。
正可谓财气养人,由金钱堆砌出来的人,自然要比普通人保养甚好,何况白玉玉前二十几年生活的环境并不那么如意。
本以为白夏月已经非常娇柔妍丽,面前的白玉玉比白夏月还要明艳动人,一帮人几乎快移不开眼睛,也完全不敢置信看到的一切。
家佣的手指刚递到她的面前,哪知道白玉玉眼神轻软地躲开,同时将行李箱推到了另外一个人的面前。
“麻烦你帮我把行李箱带到房间去。”
她的声音也很娇软动听,对于新的环境仍然有点怯场和不太适应,仿佛说了以上的话,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肤色也已经肉眼可见的薄红。
“我?”袁莎受宠若惊似的看着她,不过很快她就放下手上所有的事情,在门口那名家佣憎恨的眼神下,主动替白玉玉拿过行李。
一近到她身边,袁莎又闻到她身上一股浅淡的,尤为惑人的香味,她都情不自禁感慨:“你好香啊。用的什么香水?”
这话要是出自一个男人之口,会显得格外轻佻。
出自一位女性之口,再配上袁莎一脸真挚的表情,难免发自肺腑之言,白玉玉的社恐和害羞症又同时发作了。
她轻轻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答话。
虽然白玉玉原先的养父母并没有那么有钱,但他们有所不知的是,白玉玉有一个宠她无边的哥哥,也就是薛华藏。
从她穿越过来,还是个幼童开始,这个年长她十岁的哥哥,便想尽一切办法要给她创造最好的条件,别人有的,他的妹妹也必须要有。
娇生惯养之下,白玉玉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名门贵族的千金小姐。
如今薛华藏又去美国寻求发展,只为了让她的生活更上一层楼。
然而刚踏出国门那一刻,薛华藏便同他们失去了联系,从此杳无音信。
由于涉嫌跨国,国内警方也无能为力。
她的养父早在数月之前已经倾家荡产,踏上了寻求儿子的道路,却是一无所获。
养母也因思念成疾而重病在床。
白玉玉之所以毫不犹豫回到白家,还有个最大的原因,是想通过白家的能力把人间蒸发的薛华藏找回来。
2、第 2 章
但现在亲生父母都不在家,她只能从长计议,先将行李放好再说,顺便观察了一下周遭的环境。
众人对这位新来的小姐有些好奇,却也不敢过度关注,只能偷偷进行打量。发现她真的又白又软,漂亮得如同摆放在橱柜里造型精致的洋娃娃,仿佛轻轻一碰就能碎了。
袁莎一边推着行李箱,一边带着她来到二楼,向她简单介绍房屋内部的构造:
“一楼是日常生活的区域,厨房,储物间,书房,健身房等等都在一楼。小姐,我先帮您把行李箱拿到二楼的房间,您的房间前几天太太已经吩咐我们收拾出来了,等放下行李我再带您具体参观一下总体的布局。”
白玉玉简单地应了一声,根据她的手势记下大致的布局,跟在她的身后。
“二楼左手起第一间,是先生和太太的卧房,他们平时经常出差,一年之中有一半的时间可能不会回来睡觉。”
“先生平时喜欢在三楼的书房办公,到时候我也会带小姐在门口参观一下,先生平时重要的文件都在书房中,不喜欢其余人随意出入他的办公区域,所以小姐以后不要轻易去书房里打扰他。”
白玉玉还是简单地应了一声,表示记下了。
又走了十几步,来到另外一个比邻而立的门口,门上粉色的木牌引起了白玉玉的注意。
“夏月的小屋”。
这里就是白夏月的房间。
白玉玉没想逗留,袁莎也是这个意思,况且给新来的小姐介绍曾经的小姐的住处,也是够尴尬。
她赶紧简单介绍道:
“这间和先生太太相邻的卧房,是夏月小姐的房间,因为夏月小姐可能随时回来,所以她的房间被保留了下来。”
白玉玉又看了一眼木牌,上面充斥着温馨的气息,房门的缝隙处似乎也传来阵阵的清香,即使没有一窥其中的情景,也足以见得白家夫妻对于这个女儿有多么的宠爱。
白玉玉自然对里面的摆设不太有兴趣,甚至避之不及。
因为原书之中,原身来到白家,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求家佣将白夏月的房间换成她的。她要住进其中。
家佣当然觉得这样不妥,可她是新来的小姐,又不敢太冒犯她,谁知道将来白先生和太太究竟什么态度。
想施以缓兵之计,等到白先生和太太回来再说。
奈何原身已经抢过行李推了进去,往白夏月柔软的床上躺下,边体会这优渥的生活条件,边说出了身为女配,下场凄惨的第一句话。
“白夏月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睡?她是谁,我是谁?她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外来人,我才是你们的大小姐。这个房间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道理没错,白夏月确实是那个外来人,然而养育在身边多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散。
再加上这句话,偏偏就被住在隔壁的那个虎视眈眈的男人给听见了。
然而原身并不觉得一个成天瘫痪在轮椅上的瘸子,能对她造成什么威胁。
即便经过家佣的提醒,她也没有停止举动,不仅要睡白夏月的房间,还发现白夏月的房间连着一个巨大的衣帽间。
里面摆放了不少精致昂贵的首饰和包包等,原身双眼一亮的同时,都打算占为己有了。
楚行昭本来就对她有着厌恶之情,见到她刚来白家,还这样趾高气昂,更是心生不悦。
这也是后面原身噩梦的开始。
想到后续有可能发生的情节,白玉玉垂落了长睫,心情瞬间紧张,她决定要与楚行昭划清界限。
可偏偏介绍完白夏月的房间后,袁莎又领着她走到了一个全新的房间门口。
阴冷的气息从半掩的门缝内瞬间扑面而来,袁莎在见到房间门口时,脸色也现出了微妙的惊恐。
回想起楚行昭对他们这些家佣交代过的事情,她的声音都在抖:
“这里是行昭少爷的房间,小姐您初来乍到可能不太知情,行昭少爷本姓楚,他的父母和先生太太是至交好友,目前行昭少爷暂住在白家,您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我先替您把行李箱放到隔壁,再把房间稍微收拾一下。”
“行昭少爷刚刚交代过,要是小姐您如果来了,务必到他房间和他一叙。”
至于叙什么,无非就是想要刁难她的事情。
袁莎轻叩了门扉,门内传来一声冷到彻骨的声音。
“进来。”
“记得脱鞋。”
连一眼都没有往里细看,打开门后,袁莎连忙推着白玉玉的行李逃也似的离开现场,只留下白玉玉一个人面对这突发的状况。
更多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白玉玉脚步像是生滞了一般,不敢往里动弹一步。
她知道这个门后关着的是个魔鬼。
但是同住一屋檐下,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白玉玉有点不够确信,她真的能够和楚行昭好好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吗?
她心里一时间有了担心,矗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直到她看到房间尽头内,一个男人正坐在轮椅上,巨大的窗扇就在他的身后,薄暖的日光透过细碎的树影洒在他的身上,落下一身斑驳。
他皮肤很白,比雪还要白,泛着一股冷。
由于长年累月坐在轮椅上,身体很是清瘦,两条腿更是看起来没有什么力量感,安静地垂搭着。
纤细修长的手指正在翻看一本搁在腿上厚重的书本,深紫色封面,像是字典,也像是国外名著之类。
面前的地板擦得锃亮,白玉玉依照他的话脱了鞋,往前走了几步,他才抬起眼睛,一时也有些轻微的愣怔。
出现在面前的小姑娘皮肤又细又白,整个人看起来轻轻软软,像是一根最柔弱的枝条,也很像是他曾经养过的一只奶呼呼,蓬松柔软的小猫。
但是……
下一秒,白玉玉就看见他的脸色变了,虽然笑着,那笑意一点都没有直达眼底。
白玉玉心里很是紧张,一颗心悬着,这个地方她一刻都不敢多待,只能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打了声招呼: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
话音没落,楚行昭已经招了招手,似乎是叫她过去的意思。
白玉玉艰涩地站在原地,并不想过去,她知道楚行昭的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原书小说中,楚行昭对白夏月有病态的占有欲,但是这个占有欲未必和情爱有关,原书作者也没交代那是什么,只是这一切也是原身苦难人生的开始。
因为她的突如其来,打断了楚行昭和白夏月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生活,害得白夏月迫不得已之下被送回了亲生父母那里。
所以他对白玉玉恨之入骨,认为是她造成了这一切。
在他眼中,她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外来人,是破坏他们和谐生活的不安定的因素。那必然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至少他对她的厌恶,从来都没有收敛过。
白玉玉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随即她听到“啪”的一声,书本被重重合上了。
楚行昭将那本厚重的词典随意地往地上一扔,纸页发出呼呼的响声,凌乱不堪地平摊在地。
“你是叫玉玉吧?”
他看起来笑得很是温善,从容不迫地又对她招了招手,但其实,他的耐心好像很有限。
“我听白叔叔和阿姨说了,你叫白玉玉,是我的新妹妹,都是一家人,以后要生活在一起。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好吗?”
白玉玉心里直打鼓,艰涩地挪动了一下脚步,才慢慢走到他的面前。
她虽然害怕他,但是想到以后要常常见面,根本避不开交集,白玉玉其实也有想过要不要和他搞好关系。
毕竟她已经率先改变了剧情的发展路线,没有换掉白夏月的房间,对楚行昭来说,理应不会太为难她。
小姑娘慢吞吞走到他的面前,一双漂亮动人的眉眼,透着股温软无措来,她每走近一步,楚行昭都能更好地看清她面部的轮廓。
皮肤玉软白皙,唇色不点自红,湿漉漉的眼底有着紧张和戒备。
站到光之下,那双眉眼好像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缱绻的,生动而旖旎。
见到她如此乖巧,楚行昭微微一笑,如同轻声絮语,开始和她说道:“玉玉,你也看见了,我这两条腿出了点问题,没法正常走路,在你来之前,平时都是夏月她日常照顾我,带我散步等等。”
经过他这样提醒,白玉玉总算回想起小说中的一些内容。
日常生活中,白夏月与他几乎是形影不离,不仅会帮助他做一些康复运动,还会每天推着他在庄园内散步,就连他们出门,也都是由白夏月尽心尽力陪同。
这也奠定了白夏月在旁人眼中人美心善的基础印象。也难怪楚行昭会对白夏月有那么执着的保护欲。
白玉玉无措地看着他,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楚行昭大概是想叫她履行之前白夏月的事情。
她根本没有义务这么做,也并不是很想和楚行昭强行绑定,因为她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在楚行昭的心中,永远不可能有她一席地位。
楚行昭无非是想借助这个情况,好在日常生活中折磨她,为难她,时刻恐吓她,让感到害怕的她赶紧从白家搬出。
他的手段恶劣,甚至在得知原身暗中找了小混混想要侵.犯白夏月,也用同样的情况险些以牙还牙。
再加上他常年坐在轮椅上,内心早就阴暗扭曲了,折磨人的方法真是层出不穷,还成功离间了原身和父母的关系,害得原身后期众叛亲离。
想到他的那些奇诡的手段,能够出现在他的面前,已经是白玉玉鼓足的最大勇气。
白玉玉心底的紧张更加重了,她想要摇头,拒绝掉他,可不容得她说一句话,楚行昭略显凶戾的表情已出现。
他抬着眉梢,声音轻轻,却覆满阴冷地道:“你是想要拒绝我吗?”
3、第 3 章
看到楚行昭隐忍不发,却轻微颤抖的肩膀,白玉玉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是十分生气。
她想要头也不回离开,但明显楚行昭先她一步打断了她。
被握住的手腕生疼,很快肉眼可见红了,白玉玉试图转动腕骨,却完全无法挣脱。
借助这股力道,她却猛然发现楚行昭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平时他坐着,也因为常年不能运动而比较清瘦,原来他站起来时竟然这么高。
面前被覆满了高大的阴影,白玉玉一时怔忪,明显愣在了原地。
但他也不是真的能够站起来了,而是借用她作为支撑点,很快他的身形不稳,往她的身上倒了下去。
他的身体比想象中还要沉,还要重,白玉玉纤瘦的身形根本承接不住,很快也向后倒去。
摔向床上的那个瞬间,她明显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头不小心靠了过来,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
女人芳软娇香的气息落入鼻尖,楚行昭微妙地抬了一下眉梢,鼻翼不小心碰到她的脖颈。
她似乎是没和陌生男性走得这么近过,仅仅是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也没有过,仅是鼻翼的碰触,就能让她浑身战栗不止。
白玉玉惊吓过度,脸色更显得惨白,她拼命地想要推开楚行昭,试图从他的怀中挣脱。
慌乱之中,她的眼尾都开始红了,湿漉漉,雾蒙蒙的一片,像是下过一场细密的雨。
楚行昭一触到她娇软如雾的眉眼,再次愣怔一下,也是这时候,门口传来了动静。
是袁莎回来了。
她知道临时来访有些不合时宜,但时间不等人,她还得争分夺秒趁着天色没暗之际,带着白玉玉四处参观一下。
房门被洞开着,大喇喇地向外人展示着屋内的一切。
不经意间,袁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白玉玉,以及她身上的楚行昭。
她也明显受到了惊吓,脸色时而红时而白,定格在了原地。
见到有人突然出现,楚行昭也只好撑着手臂从白玉玉的身上翻了过去。
完全是个误会,但楚行昭没有想过解释,也似乎不屑于解释。
白玉玉匆匆忙忙起身,一刻也不敢多待,看到洞开的大门像是看到了救星。
她匆忙整理好身上显乱的衣物,浑身颤抖着,鞋也来不及穿,光着脚便跑了出去。
望着她跑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道间,袁莎也不敢说话,但是很快,从屋内扔来一本厚沉的词典,差点砸到她的眉角。
随即传出楚行昭阴冷的,如同冰雪肆虐的声音:
“谁让你突然过来的?滚!”
……
一路匆匆忙忙跑出了很远,白玉玉都不敢停下脚步,她很慌张,很害怕身后会突然追出来的那道身影。
明知道楚行昭坐在轮椅上,根本不可能追出来,可她还是忍不住继续往前跑。
她忽然有些担心在白家往后的生活,即便她想着要和楚行昭井水不犯河水,楚行昭未必是这样的想法。
一路以来也碰到不少家佣,但因为她是新晋的大小姐,见她如此匆忙,即便是发现她脚上没有穿鞋,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玉玉从厚沉凝重的大门跑了出去,白家庄园内部太大了,她完全是盲目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等到跑累了,跑不动了为止,才逐渐停下脚步,呼吸急促地走在一块块白色板砖上。
白玉玉忽然觉得脚很疼,垂下眼仔细一看,才发现脚上在跑动的期间,被地面细小的颗粒和石子磨砺得出了血,脚底板似乎也起了水泡。
不知道是不是娇弱症的原因,她的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皮肤也异于常人的软嫩。
仅仅跑了这么一会儿,脚上的疼痛令她难以忍受,手腕处也有楚行昭刚刚钳制住她的痕迹。
白玉玉想要坐下休息,她茫然地看了四周一眼,忽然感到白家虽然极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很快她找到一棵树下,坐了下来。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的前十几年,她都不是什么被教条约束,被要求必须礼仪到位的大小姐。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太在乎一些对于有钱人来说,根本是不入流的举止。
于是白玉玉坐在了树荫之下,在一片流淌的翠绿之中,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脚,有些心疼地看着上面被磨破的痕迹。
大片白色的皮肤上,有一条条,一簇簇血色所染的伤口,伤口深浅不一,由于皮肤过于白皙,交织在一起反而显得触目惊心。
蔚蓝的晴空下,周闻钰走在不远处,仅仅是不经意的一瞥,便看到一片绿意盎然之下,坐着的小姑娘。
她的肤光胜雪,乌发如云,眼神又娇又软,脸上还有刚刚因为急促的跑动而产生的薄红,像是两团轻软的,被晚霞所映的云。
本该是生机勃勃、春色盈然的浓荫,反倒在她的衬托下,沦为了背景。
一瞬间,周闻钰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脚步也是。
等到缓缓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周闻钰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
白玉玉低着头,看到一双尺码较大,皮鞋精致的脚突然出现在面前。
这当然不可能是楚行昭的脚,可她仍然在惶恐不安下,忍不住抬起头来。
迎面对上一张文质彬彬的脸。
不像是楚行昭那种天生的上位者,来人面容斯文干净,气场温和柔善,雍容闲雅,嘴角三分含笑,不会给人一种没来由的压迫感,反倒是叫人忍不住想要攀谈亲近。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面对他的突然询问,白玉玉有些回答不上,她现在无法确定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他穿着质地上佳,但设计简约的灰色马甲西装,里面搭配一件白色衬衫,更衬得他的气质独到斯文。
他温润含笑,脸上还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
大概对方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白玉玉暂时打断想要自报身份的想法。
他的目光很快看到她受伤的脚,也没什么架子,颇有亲和力地蹲下了身,仔细端详。
他的目光也不冒犯,甚至可以说是极尽温柔,可白玉玉有些不适应被一个男人无端这样看着。
鲜嫩白皙的脚趾试图往里缩了缩,白玉玉没有回答他的话,一脸像是见到猎手出现的小动物般,紧张戒备。
“别紧张,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的伤口。”
周闻钰知道他这样不合礼数,有关于她的身份,脑海里已经第一时间产生了一个想法。
他从来没有在白家见过她,最近一段时日,白家发生了动荡。
——在一次白夏月意外受伤事故中,白先生和太太才得知女儿的血型和他们并不匹配。
所以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只能是白家刚刚接回来的真千金。
和传言中的不大一样。传闻中将她形容成了一个面黄肌瘦,容貌憔悴,粗鄙不堪的小姑娘。
周闻钰刻意放软了声音,仿佛是怕吓坏她,她的眉眼仍然湿漉漉的,充满了戒备。
周闻钰主动自我介绍道:“我是白家的家庭医生,名叫周闻钰。”
“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脚上好像受了伤,作为医生,总不能见到有人受伤还放任不管。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带你先去我的诊室处理一下伤口。”
说是诊室,其实也是在白家设立的一个专门处理简单伤口的地方。
经由他的介绍,白玉玉也才总算想起面前出现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原文之中,白家确实有一个名叫周闻钰的家庭医生。
周闻钰其人比较神秘,也很古怪。
他本身是周家的少爷,周家和白家也是旗鼓相当的世家,但周闻钰一心想要学医,对于继承家业毫无兴趣。
好在周闻钰上面还有个哥哥,对于小儿子的任性胡来,周家强迫过,威胁过,最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闻钰学习能力强,在医学方面也颇有建树,在读研期间发表过好几篇sci,其中的内容全都引起了业界的轰动。
本以为他在毕业后会进入全球最高端的几所医院,谁知周闻钰实习一年,考取医师资格证后,直接离开了他曾经就职的高端医院,转而面向富家子弟,做了他们的家庭医生。
这个做法实在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尤其是他的父母,对他失望透顶,甚至有不少原本对他抱有期待和厚望的人,都认为他简直是疯了,根本无理取闹,任性妄为。
他轻而易举可以获得羡煞旁人的工作和成就,又能轻而易举亲手抛弃那些别人一辈子可能都达不到,也完不成的高度。
有些人当然是对他恨得牙痒。
但按照原文中对周闻钰的描述,他只是想要更加随心所欲的生活。喜欢一件事的时候可以全心全意,同时也不想被条约所束缚。
楚行昭的腿有问题,除了不能正常走路之外,他经常会出现幻肢痛的症状,每次发作都会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需得上一些镇定剂才行。
周闻钰在白家便因此发挥了极大的用处。
可以说,他在白家很是受人敬爱,又因背景身份的加成,白家的人也不敢轻易得罪他。而他每隔一段时间会来白家,对楚行昭的健康状况例行检查,今天可能也不例外。
想他是个厉害的医生,做了家庭医生其实对他来说有点大材小用了。
所以白玉玉丝毫不会怀疑他的能力。
“诊室”里应该有不少对应的伤药,她正愁不知道该去哪里处理,他的突然出现,正好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白玉玉点点头,声音和他想象中一样轻软,动听。
“我是白玉玉,今天刚来这里,还不太熟悉,刚刚不小心迷路了……谢谢你。”
她的话语中错漏百出,她才是白家的真千金,被接回白家的第一天,至关重要的人物,也就是白家的父母却不在家中。
可想而知她刚刚遭受了怎样的对待。
兴许她被什么人欺负了,沦落至此,鞋子都跑丢了,显得好不凄楚可怜。
她生涩地说着谢谢,却绝口不提自己被楚行昭欺负的事情。
一来也是因为这件事和周闻钰没有关系,他没必要知情,二来白家的内务事,周闻钰即使是周家的小少爷,也无法进行干预。
周闻钰温文尔雅地笑着,目光温润。
白玉玉的眼前忽然被递来一双手。
手指修长白皙,干净有力,连同着手腕以及伸展出的手臂,如同修长笔直的一根竹。
“还能走路吗?”
他声音亲切温柔,刚刚遭受楚行昭压迫对待的白玉玉,顿时放松了下来。
“能走路。”
接过他递来的手,白玉玉也不耽误,连忙站了起来。
却由于长久坐在树荫下,身体有些麻木的缘故,她的脚底一软,身形不稳,瞬间倒进了男人的怀里。
猝不及防的动作让白玉玉脸色瞬间羞赧。
她怕周医生误会,连忙想要后退,却在这时腰间虚虚覆来一只手,精准无误的将她拦腰一抱。
感受到面前的胸膛如同壁垒般坚实,白玉玉没忍住抬起头来,才发现文质彬彬的男人,身材其实异常高大。
阴影几乎附着在她的身上,他眉眼仍然含着笑,低头像是很温柔地关心道:“没事吧,能站稳吗?”
白玉玉心底有点慌乱,她没怎么接触过异性,唯一亲近过的异性也是她的哥哥,虽然那个哥哥和她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
这种情况下,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红霞几乎从脸上一路蔓延到耳根。
但是潜意识里,白玉玉又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如果能和周闻钰打好关系,起码也能够解她有时候娇弱症病发的燃眉之急。
7、第 7 章
白玉玉都快哭了,为什么会得这样羞耻的病症?
就连医生也都束手无策。
她现在浑身瘫软,呼吸急促,面色越来越绯红。
才刚刚开始已经泪光点点。
白玉玉忍不住扶住墙,才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对付这种怪病,只要和男人肢体接触一下就会好。
曾经在薛家,日常情况每次发病的时候,白玉玉会不动声色地找到薛华藏,轻轻抓住一下他的手臂,或者假装头晕,让他帮忙扶着一下。每回也能相安无事地度过了。
但是伴随现在薛华藏的失踪,以及她突然被接回白家居住的情况,她所面临的男人就只剩下——
下一秒,木门竟然当真被人从外面给撞开。
袁莎惊疑不定地看着门内的一切,匆忙之间她看到一道白得晃人眼的身影。
白玉玉正裹着一条浴巾站在不远处。
她好像是有些不知所措,懵懂而有些惶恐地望着门边。
裸.露在外的皮肤温软细腻,脸颊被蒸得一片澄粉。
她似乎也没想到楚行昭能疯到这个地步,哪怕不假借他人之手,凭借自己的身体,也要将厚沉的木门给撞开。
楚行昭现在两条膝盖上明显有被摩擦的痕迹,裤腿上面都泛了白,鞋面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但他一点都不疼痛,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从这两条腿出了车祸瘸了以后,他就毫无知觉了,此刻脸上居然还能够沉静从容地笑着,让不远处的白玉玉都感到不寒而栗的地步。
她真的要和这样一个毒蛇一般的男人接触吗?
可是眼下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白玉玉只感觉眼前蒙了一片水雾,意识都开始混沌散落,脚底也在发软,下一刻就瘫软在地。
楚行昭的目光很快落在白玉玉的身上。
她刚洗过澡,像是刚从水里被人捞出来一样,浑身都被水光包裹,乌黑的发梢不断往下滴着水。
那水色蜿蜒顺延着脖颈,流淌进浴巾里,皮肤白得恍如一道瞩目的光,叫人的眼睛定格在上面,分寸难移。
那张脸又娇又艳,含着不知名的懵懂和纠结,慌乱无措到气喘微微。
眼底也莫名的柔软和湿濡,像是起了一片朦胧水光的雾,眼睫上也挂着晶莹的水珠,颤颤的往下欲落不落。
他怔了一会儿,也同样没想到门里一直不出声的白玉玉,原来是在洗澡。
白玉玉挣扎了一会儿,和心底的欲望在做反抗,她羞耻得快要哭了,身体都在发抖:“这里是我的房间,你给我滚出去……”
小姑娘连骂人的声音都是娇娇软软的,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很有种刚出生的小奶猫在脸上用爪子轻轻挠的感觉,不痛不痒,甚至还……
“出去啊!”她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期望着让此时目光定格在她身上的楚行昭,赶紧第一时间出去。
然而,楚行昭并没有受她摆布的意思,电动轮椅往前行进了几分,转瞬之间他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白玉玉感觉现在羞耻得快要死掉了,她浑身发烫,手臂紧紧护住身前的浴巾,以防止不小心掉落下去露出春光。
刚泡完澡的她,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头上水雾蒸腾,脸颊一片红粉,周身也正冒着热气,遥遥一看,还以为她身处在什么仙境。
楚行昭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连他也没有察觉他看了有多久,直到白玉玉被他这样盯得眼泪都滚滚而落。
“出去啊……”她的语气太轻软了,不像是命令,更像是央求。
楚行昭上前扣住她的手腕,他常年坐在轮椅上,没法运动,但身形其实高大异常,上半身看着清瘦却异常有力。
白玉玉挣脱不开,求助似的目光看向了门口,有旁人在的情况下,楚行昭一个寄人篱下的人,即使被奉为座上宾,应该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袁莎配合地接收到她的目光,赶紧说:“行昭少爷,您先放开……”
话音没落,楚行昭轻轻瞪了她一眼,声音也轻轻:“滚。”
“别让我再看到你一眼。”
明明目光很轻,一派风姿绰约的高雅贵公子的从容冷静,却像是蛰伏在丛林间的野兽,觊觎着窥探着猎物,随时都能扑出来咬断人的喉咙。
袁莎就像被那个眼神架在火上烤一样,她只能充满歉意地看了白玉玉一眼,随即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白玉玉绝望地看着门口,来不及了,她的意识越来越涣散,身体一点点软了下去。
已经快到身体的极限。
很快的,周遭开始陷于寂静无声,只有越跑越远的袁莎的脚步声,细密到很快就再也听不见了。
她努力地强撑着意识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楚行昭在这个寂静无人的夜晚,究竟要对她做些什么。
从她进入白家之后,已经明白楚行昭将她视为眼中钉,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她。
如果这个时候她再做出那种会引人误会的举动,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楚行昭面前的小姑娘的眼底,总算浮现出更深一步的惶恐不安。
她像是看到了一头随时会撕碎她的野兽,声音轻轻地带着点很奇怪的,无端的喘,央求道:
“白天说的事情,我答应你,我会代替白夏月日常照顾你。所以能不能请你现在出去?”
那声音莫名有点勾人,楚行昭盯着她越来越红的脸,没来由地怔了一瞬。
小姑娘身上的香气四溢,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几乎不遗余力地钻入他的鼻间。楚行昭恍惚了一下。
何况她胸口起伏不定,面颊绯红,声音又绵又软,气息都紊乱了。
他无端抓紧了垂在腿上的手,裤腿都因此有些凌乱的褶皱,不过很快,他找回了神智,只感觉可笑,“代替?你拿什么代替?”
对他而言,白夏月才是和他一起长大,建立了多年深厚感情的妹妹。
而她呢?
不过是一个突然闯入,并且破坏了他们之间感情的外来者。
如果不是白玉玉的回归,白夏月又怎么可能会被送走?她竟然还恬不知耻地想着要取代白夏月?
白夏月在他心里的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撼动得了的存在。
她不仅恬不知耻,还不自量力。
白玉玉护着浴巾,往后退了一步,他的目光像是随时能够将人拆骨入腹,她害怕与他有任何肢体哪怕眼神上的接触。
这个怪病暂时被白玉玉称呼为娇弱症,伴随时长的进展,娇弱症的病情也开始越来越严重。
起先只要简单的肢体碰触就能好,慢慢的,娇弱症本身似乎已经不满足于这样简单的接触。
她的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渴求着,让她尽快汲取养分的来源。
最糟糕的处境可能莫过于此了,白玉玉只祈求着楚行昭能够快点,再快一点离开现场。
但他的指骨修长有力,紧抓着她的手腕分明不动,吓得她一点也不敢动弹,脸颊上的绯红越来越浓艳。
“我、我不是故意的。”
白玉玉努力保持着神智的清明。
看到他的表情有点阴晴不定,她知道刚才情急之下说的话,可能触到了楚行昭的逆鳞。
自从出了车祸,断了两条腿以后,楚行昭的脾气就变得很是古怪,经常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
白玉玉倒也是能够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曾经众人眼中天之骄子,清贵矜傲的贵公子一般的人物,却在一次车祸之后,变成了需要借助旁人才能行动的卑贱到泥地里的人物,巨大的落差感,让他根本无法轻易接受。
明白归明白,白玉玉不能接受,在这个夜晚有一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恐慌感。
她不知道楚行昭针对她的刁难还能做到哪一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白玉玉不会天真的以为楚行昭会好心到撞破了门,只是为了来和她打一声招呼。
可她的四肢越来越绵软,浑身无力,脑海里又在叫嚣着催促着她尽快汲取,以快点恢复正常和活力。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电动轮椅很快动了起来,楚行昭朝着她的方向又前行几步。
几乎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她的后背被抵到了冰冷的墙壁上,他那双毫无知觉的腿也几乎抵在她的腿上。
隔着面料上佳的西装裤腿,仿佛能感受到他几乎瘦薄,没有肌肉的腿。其中一个好像还是假肢。
无路可逃,也无路可退,眼前是楚行昭冷厉阴鸷的眉眼,一切都迫在眉睫。
来不及了。
吃掉他,快点吃掉他。
脑海隐秘的角落,忽然闪现出这样诡秘的字眼。
就在楚行昭打算开口再次说些什么时,面前的小姑娘忽然垂落了长睫,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把反抓住他的手腕。
楚行昭困惑地看着她。
白玉玉也不开口说话,代替她沉默的,是闯进他眼帘越来越近的身影。
她的皮肤很白,牛乳一般雪润细腻,此刻前倾着身体,神情有点迷惘,眉头紧紧锁着,那么娇软的身体几乎要陷入他的怀里,好像在剧烈挣扎,徘徊着无措着交织着太多不明的情绪,一副快要急哭的表情。
然而她的手却……
指尖相触,他的拳心原本是紧紧握住的状态,她的手指竟然沿着他的手腕一点点往上,轻拨慢挑,很快将他的掌心摊平张开,与他十指相扣。
楚行昭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身体瞬间有点僵硬,像是不太理解她怎么从对他避之不及的态度,突然变成这样。
想要狠狠推开她,一股奇异的香气伴随怀中的娇软越来越近,他一垂眸,便看到她欺身而近的簌簌颤颤的眼睫。
又娇又弱,又纯又欲。
楚行昭的呼吸几乎静止了,身形也像是被定住了。
白玉玉只穿着一件浴巾,除此以外,没有任何蔽体的衣物。
随着伏身而来的动作,滴着水的发梢侧向了一边,露出一边雪白莹润的肩膀。
像是刚刚从水里爬出的塞壬海妖一般,她的肌肤娇嫩柔软,神情魅惑,楚行昭静静地看着她,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
目光避无可避地落在了她柔软、泛着水润光泽的唇瓣,随即是雪白细腻的肩颈,最后又慢慢地落在了肩颈以下的部位……
他火速将目光转向了其他的地方,表情似乎是经过了饱受摧残的难以忍受。
“白玉玉!”楚行昭咬牙切齿,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为什么变了一个态度。
然而他的喝止声,并没有令她停下举止。
耳垂被皙白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指腹柔软温润,却如同烈火燎原,疯狂燃烧着一切。楚行昭的下巴都有些微颤了。
他偏过头,想将他身上魅惑人心的海妖推开,手指一触到她雪白柔嫩的肩膀时,又像是被火舌燎了一下,火速退开。
楚行昭只能任由她慢慢地快要单腿跪在他的怀里,一只手一路从耳垂下滑至下巴,还有一只手与他五指紧扣。
她薄软娇艳的唇在视线中越放越大。
他身形僵硬得更加厉害,呼吸也跟着莫名紊乱了。
8、第 8 章
就在他无法动弹的那个刹那,门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等楚行昭有任何反应的动作,他的衣领被人从后面紧紧拽住。
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气,楚行昭的半截身体被提了起来,这个时候,白玉玉也总算在接触的过程中稍微恢复了点神智。
她清明地看向身边的人,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袁莎搬了救兵过来。
她没有将自己抛弃,她搬的救兵竟然是周闻钰。
比起常年待在轮椅上的楚行昭,周闻钰的体格自然要更加挺阔一些。
从他们刚刚进门的那一刻开始,看到楚行昭居然禽兽不如地抓着白玉玉不放,还让她趴在自己的怀里准备做不轨的事情。
周闻钰的脸孔便阴冷了下来。
他倒也没有失仪,制止了他以后便将他放开,楚行昭又重新坐回轮椅上。
除了袁莎和周闻钰之外,白玉玉还看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面孔。
是一个是年长者,头发须白,面容温善敦厚,望见她以后连忙歉意地自我介绍道:
“不好意思,小姐,我是白家的管家,您可以叫我一声王伯,今天白天的时候我因为有事外出了一趟,麻烦袁莎带您参观了一下,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实在是很抱歉。”
周闻钰颀长的身影站在他们的身边,头顶的白炽灯将他玉白的面容映得更加深邃。
他只是轻轻一笑,很是温柔和善的模样,矜贵有礼,又兼并年长者自带的成熟稳重与翩翩风度,那笑容更显得气定神闲。
“刚刚行昭是想做什么呢?”
语调轻松到如同简单的寒暄,关切的询问,丝毫没有刚刚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感。
楚行昭可没想到,袁莎还能有胆量去而又返,她倒也放聪明了一些,还叫了两个帮手一起过来,如果仅仅是周闻钰一个人过来,倒也可以有办法干涉。
周闻钰是他们家的家庭医生,德高望重,加上他的身份背景地位丝毫不逊于他,是周家的阔少,有这样的身份在,无论如何他都要给他三份薄面。
然而这只是他们的家务事,他就算有办法能够干预,也只是短促的一时之间,白玉玉总不能一直在周闻钰的庇佑之下。
袁莎再将王管家一并喊过来,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王管家是跟随白家多年的老管家,从白先生的父亲白老先生那一代开始,便一直伺候着了,在白家,他有一定的话语权。
有王管家的助力,配合周闻钰一起,楚行昭即使在今天这样一个夜里特殊照顾一下白玉玉,也不得不卖他们两个人一点薄面,先暂时收手。
他比周闻钰年纪要小一些,年轻的面庞却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狠劲,与周闻钰争锋相对的时候,丝毫不会有任何年轻的稚嫩感。
“我这么晚过来,只是想看看玉玉习不习惯这边的生活,不是总有一些人会认床吗,我不过就是来打一声招呼,看看玉玉能不能适应这边的床,怎么大家都这么紧张?”
他缓缓一笑,从容镇定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半点虚假来。
王管家明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却也对这个借住在白家的楚家小少爷无可奈何。
白先生和白太太之所以对楚行昭这么好,并不仅仅因为他的父母是白先生太太的至交好友,也更是因为曾经楚行昭的父亲救过白先生的命。
为了救他一条命,楚行昭的父亲还断了两根手指。
有这样过命的交情在,白先生和太太对楚行昭如同亲生儿子般,几乎是过度的溺爱。
楚行昭在白家几乎可以说是横着走,白家的佣人们也都很惧怕这位不可一世的小少爷。平时能不顶撞他便尽量绕着道走。
曾经楚行昭最听的就是白夏月的话,如今白夏月离开了白家,他对白玉玉的憎恨自然深入骨髓。
“既然玉玉说还习惯这边的生活环境的话,那也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控制着电动轮椅的遥控杆,他朝着已经被撞得歪歪斜斜的木门处行去。
只不过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转角处时,楚行昭又停下了电动轮椅,回过眸对着白玉玉无比温善地笑道:
“玉玉,明天开始也要和我之间好好相处。好吗?”
简直是个魔鬼。
彻底松懈下来,白玉玉的身体也跟着彻底软了下来。
她眼底泛起了一点水光,刚刚如果不是周闻钰等人来的及时,她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在楚行昭的眼里,她肯定是在干勾引他的事情。
看到面前的环境,那木门已经残破不堪地垂挂在门框上,门锁被破坏殆尽,袁莎还有些心惊肉跳,连忙去到白玉玉的身边。
正要扶住她的肩膀,有一个人的动作比她更快。
灰色的西装外套瞬间披到了她的身上,宽阔板正,还有一股沁人心脾、提神醒脑的薄荷香味。
周闻钰眉目静淡,却又无比温柔地虚虚扶着她的双肩,修长如玉的指节在灯光映照下,更显玉质温润。
“没事吧?”
明明是最温柔关怀的声音,白玉玉却是不可抑制地抖了一抖。
她明显能感觉到周闻钰用在她身上的力道有多么重,指骨修长,状似不经意地握着,却几乎能够陷入她的肉内。
他进来的最快,和袁莎他们看到的不一样的是,眼前的小姑娘如同魅惑人心的海中妖姬一般,正一步步用最动人的神态迷乱对方的神智。
连他都再度被她情不自禁吸引。
“没事了。谢谢周医生。”
回想起在诊室里发生的事情,白玉玉连眼神都不敢和他碰触,也更加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晚了,周医生怎么还会在白家没有离开?
照理说,每逢一三五的时间,周闻钰才会在白家坐诊,今天是周三,当天白天如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的情况下,他会选择傍晚时分离开。
像是察觉到了她心中的困惑,周闻钰主动坦诚:“今天白天临时有点事没能抽开身,等忙完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再回去不太方便,就先留在这边住了。”
白家既然能够有他专门的诊室,多收拾出一间专门的独属于他的客房,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玉玉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周闻钰却还在她的身边坐着,像是关切问候她似的,没有率先离开。
直到袁莎都觉得现场的气氛有点微妙,忙提醒了句:“周医生,时候已经不早了,小姐她刚刚发生了不少事,让她先好好休息吧?”
周闻钰也没有推拒,直接站起来说了声好,只不过他的目光时刻落在白玉玉的身上。
那道无端的,像是有无数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齐齐看来的窥伺感,再次袭来,白玉玉身体都僵硬了,抬头时分,她看到周闻钰对着她温文尔雅地笑。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他掏出一早准备好的名片,不由分说递到了她的掌心里。
“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
白玉玉浅浅地嗯了一声,显得又乖又软,他依然是温文尔雅地笑着,才从她的面前离开。
但其实,白玉玉在纠结究竟要不要添加他的号码,想了一会儿以后,她还是将他的号码输入到微信好友栏里。
目前白家可接触到的异性里,除了楚行昭以外,就是周闻钰了。
尽管他们两个人都不算什么好选择,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娇弱症病发的时候,白玉玉能够找到的人暂且只有他们。
找周闻钰总比找楚行昭要好。
自从得了娇弱症以后,白玉玉逐渐摸清了其中的一些规律,那就是娇弱症一旦发作起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章法。
它会不分白天黑夜,随时随地,任何情况下都有可能发作,并且伴随时间的推移,娇弱症发作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
白玉玉唯一慢慢摸索了解到的情况就是,娇弱症会挑选对象。
并不是任何一个异性都有机会成为安抚娇弱症的“良药”。
太过年长的不行,比如王伯这样的年纪就不可以,外在条件太过差的也不行。而且,娇弱症很喜欢长相俊美的异性。
在没有接触到更多外男的情况下,如果在每周一三五病发时,白玉玉更宁愿去找周闻钰解决问题,也不愿意找楚行昭。
深思间,周闻钰的微信账号已经输入完毕,眼前跳出的是个星空图像的头像。
在一片浩渺无垠的宇宙中,一团轻软飘渺如烟如云,色彩缤纷绚丽的星云,几乎带着强有力迷炫人心智的吸引力,吸引着她的注意。
和周闻钰本人一样,神秘,疑云重重,也叫人不敢太过亲近。
她努力点下了确定,很快那边通过,像是在随时恭候欢迎着她的到来,蛰伏了许久,也等待着这个消息已久。
白玉玉不敢轻举妄动,除了添加以外,没有发送任何信息。
相反的是,周闻钰即刻发送来一个温柔微笑的表情包,同时附送一句:【玉玉,好好休息,做个好梦。】
可她哪里睡得着?
尽管现在的白玉玉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浑身疲惫,却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她反复看着这一行字,又点开周闻钰的头像查看他的朋友圈,周闻钰的朋友圈同他人一般神秘而干净。
空间内发布的几乎是有关医学界的专业相关报告,都是一些看不懂的专业术语与内容。
有关于他生活方面的事情,周闻钰几乎很少发送。朋友圈也看不到一张他的日常生活照。
但就在她感到一无所获,准备退出的时候,周闻钰的朋友圈突然更新了一条全新的动态。
【晚安。】
【玉玉。】
像是被窥视了一般,白玉玉吓得手指一抖,顷刻间手机摔落。
9、第 9 章
那种被无数双眼睛窥伺的感觉再次奔涌袭来,像是有人从后面将她的身体牢牢环住,让她一分一毫都无法动弹。
周闻钰在看着她。
他知道她的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
他在故意等着她打开朋友圈,那双眼睛像是随时随地观察着她的举动,并且在告诉她,玉玉,我知道你在看着我,我也同样在看着你。
白玉玉吓得失声,缓了好长一会儿也没有恢复原先的神采。
袁莎见状赶紧走过来替她捡起手机,有点困惑白玉玉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脸色惨白,肯定是因为刚刚楚行昭的事情,让她受到不小的惊吓。
她连忙安慰:“小姐,您别担心,等先生和太太回来之后应该就会没事了,我相信先生和太太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管。”
真的不会坐视不管吗?
其实袁莎也无法肯定,因为白先生和白太太对于这个友人的遗孤,已经溺爱到过分的地步。
而且楚行昭为人奸诈,在白父白母的面前,他总是表现得一副乖巧温顺,同时也脆弱引人怜惜的姿态。
他本身就断了两条腿,白先生和白太太心疼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随便怪罪?
袁莎不禁对白玉玉的后续感到担忧。
同样无奈的人还有王管家,从现场的状况来看,他已经能够确认刚才究竟发生了怎样惊心动魄的一幕。
没能想到楚行昭对白玉玉的厌恶,已经达到了这样可怕的一幕,不惜折断自己的羽翼,也要将利爪扑向他所厌憎的猎物。
王管家为自己的失职感到抱歉,也为白玉玉在今天晚上遭遇这么可怕的一幕而感到愧疚。
“小姐,如果我能更早一些回来,可能就不会让您遭遇这些情况了。”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白玉玉看他须发皆白,年迈沧桑的模样,也不想太过为难这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家。
“没事了。”她声音依然很轻,很软,带着劫后余生般的轻颤。
王管家叹息了一声,再三确认楚行昭已经回房,并且熄灯睡下,他在随后也离开了现场,只剩下袁莎一个人陪伴在她的身边。
望着那已经无法闭合上的木门,白玉玉心中很是不安,她很害怕到半夜会看到楚行昭突然出现在她的床头。
袁莎也是有同样的担忧,不需要白玉玉多加吩咐,她已经聪敏机灵地收拾出一间客房出来。
客房的环境和设备不如卧房丰富,但胜在角落偏僻,该有的设施也都有,虽然简单却还算实用。
袁莎替她铺好了床单被褥,又摆放好枕头:“小姐,你先睡吧,折腾了这么久也累了,行昭少爷应该不会再来打扰您……”
毕竟以他那样的身体状况,要连续撞烂两个木门还是有点高难度挑战。他之前的做法根本是杀人三千,自伤八百。
白玉玉也觉得接下来不需要再提心吊胆,等到袁莎离开之后,为了更加踏实一些,她从内部上了保险。
走回床边,白玉玉的目光再次落向周闻钰留下的那件西装外套上,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淡淡的薄荷香。
即便觉得周闻钰这个人可能深藏不露,并不简单,毕竟有恩于她。
白玉玉将西装外套简单收拾了一下,找到一个衣架挂起来,打算第二天天亮还回去。
整个晚上,她睡得都不算踏实,半梦半醒间,总是感觉有一道身影以及无数双眼睛出现在她的身边。
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极为幽深、漆黑、看不见尽头的长廊,她在长廊里不断跑着,片刻不敢停留,仿佛只要她停下脚步,就会被身后的什么给抓住一样。
白玉玉也不知道身后追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潜意识里一直催促着她跑,跑快点,再快一点。
长廊周围连一扇像样的对外开放的窗户也没有,整个空间密闭且死气沉沉,只有那不断凝视着她身影的那无数双眼睛,好像在如影随形。
终于,她被一团浓烈的黑雾所包裹,如同在她的身上强制地生了根般,她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有人从后面圈住了她的腰身,她的脚下也是一片浓雾般的漆黑,一眼望不到尽头。
她的身上出现了无数双手,手掌宽厚,指骨如玉修长,将她紧紧缠绕着,包裹着,抵死缠绵着。
而耳边,男人低沉的嗓音像是带着点笑,声音浅浅,又缱绻。
“做个好梦,玉玉。”
白玉玉是被吓醒的,她剧烈地喘着气,身上出了一身黏黏腻腻的汗,偏头一看,窗幔跟随着徐徐清风在缓慢地挪动。日光已经倾城。
白玉玉不敢在房间里多待一刻,洗漱完毕以后赶紧换上干净的衣物离开。
一出门,迎面撞上正要来找她的袁莎,小姑娘脸上带着洋洋的喜气:“小姐,先生和太太已经回来了,都在说让你赶紧下楼去看看呢。”
昨天晚上袁莎还在担忧,先生和太太可能对这个新来的小姐没有太浓厚的感情。
但她忘了,毕竟是亲生骨肉,血脉连结是永远斩不断的情,兴许他们不是不关心,只是昨天一天都在忙着处理白夏月的事情,有些分心乏术。
如今回来了,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找到白玉玉,让她先过去,可不就是还想着这个亲生女儿?
看到袁莎喜不自禁的模样,仿佛是真的为她感到高兴,白玉玉却没有袁莎心中那份喜悦的心情。
一夜噩梦,她睡得很不踏实,白天醒来以后也没有什么精神,但她的底子好,看不出太多憔悴。
在袁莎的催促下,白玉玉换上了一件所有行李里,最能拿得出手,也最漂亮的连衣裙。
站在镜子面前,袁莎帮助她整理衣物,打量之中不禁感叹,白玉玉的这张脸,即使不用化妆也十分动人明艳,皮肤柔软白皙,唇瓣泛着水润的殷红。
袁莎原本还想帮她简单上个妆,看到她即便是素颜也依然会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羡慕不已:
“小姐你皮肤真好,水灵水灵的,你都用什么护肤品?”
她总觉得白玉玉以前的家庭状况一般,养父养母据说都是十分普通的人,工资不高,工作一般,辛辛苦苦一辈子,也无法出人头地了。
如果不是白玉玉被抱错到了薛家,可能这一辈子,白家都不可能对着薛家那样的家庭多看一眼。
在这样普通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白玉玉的护肤品肯定也都是普通民众能够接受的价格。
袁莎准备被种草,价格实惠的护肤品,即使是她也能够轻而易举拿下。
却不料看到白玉玉轻轻用手一指,她竟然看到桌面上被放置着的几瓶瓶瓶罐罐,居然都是——
袁莎有点不敢置信:“小姐你用这么贵的护肤品?”每一样都要价值数万元乃至数十万元以上。
她认得那些牌子,都是国际上十分畅销的贵妇级产品,打扫白太太以及白夏月的房间时,基本就能看到这些产品。
说完以后她有点后悔,一时嘴快说出了像是嫌弃白玉玉出身的话语。
白玉玉听后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太过计较这句话的深意,她所有的护肤用品都是原先的哥哥薛华藏买来送给她,没有什么不好详谈的地方。
谈及薛华藏,白玉玉的眉眼都柔软许多:“嗯,这些都是我哥哥他曾经送给我的。”
曾经的薛华藏,倾尽全力也要对她这个妹妹好。
她穿越过来时原身才三岁,薛华藏比她年长十岁,当时是十三岁。
挺拔如修竹的少年,从那时候起就对她宠爱无边,白玉玉毫不怀疑的想,如果她想要摘下天上的月亮,薛华藏说不定也会想方设法办到。
他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你是我妹妹,我不宠你宠谁?”
念书期间他便努力勤工俭学,连大学期间放寒暑假都不愿回家,哪怕身兼多职,都要积累财富,给她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你哥这么好啊。”袁莎羡慕极了,她没有哥哥,可也觉得薛华藏对这个妹妹宠得有点不正常?
说话间两人一起下楼,很快白玉玉在一楼大厅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白远宏和林楚云。
林楚云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大美女,出生在同样家世很好的林家,属于书香门第的千金小姐。
她的身上总有一种萦绕不去的书卷气,以及兼并大家闺秀的清冷和小家碧玉的柔弱娇怜感,乍一看白玉玉与她有几分相像,母女俩眉眼之间都娇怜妍丽。
她神情恹恹的,当白玉玉出现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太过惊喜,两只眼睛红彤彤得好像哭过,如同两颗肿圆的核桃。
反观身边坐着的白远宏,则要严厉板正得多。只不过他现在也有点心不在焉。
白玉玉见到他们的第一面,原本是想要和父母揭发楚行昭的恶行,但是无论是林楚云还是白远宏,似乎都沉浸在失去白夏月的悲伤中。
“玉玉,过来坐吧。”简单的寒暄下,白玉玉在他们侧旁坐了下来。
餐桌上准备了一桌子好菜,山珍海味,馔玉炊金,白玉玉不怎么挑食,除了她实在不爱吃的食物很少会碰之外,几乎没有她不会入口的食物。
拾起筷子正准备先用餐,碗里突然被夹了一道珍馐海味,林楚云一面笑着一面说道:“夏月,来,这是你最爱吃的一道菜,我今天特地让厨房——”
当对上白玉玉那双澄净娇软的眼睛时,林楚云的话音戛然而止,随即意识到什么的她一脸痛苦地捂住唇,突然泣不成声。
白远宏瞬间抓住林楚云的肩膀,将她一把带入怀里,让白玉玉先用餐,他则带着林楚云先回到房间。
白玉玉沉默了一下,觉得现在不是揭发楚行昭的好时机,起码要等到白家夫妻情绪再稳定一点的时候。
她也没想过白夏月的离开,会给白家带来这样大的打击。
无论是白远宏还是林楚云,又或者是楚行昭,他们都沉浸在失去白夏月的痛苦中无法自拔,整个家里没有一个人过问她的情绪。
白玉玉有些反胃,眼前的山珍海味突然变得食不知味,她简单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起身准备离席。
身后忽然传来滚轮碾压地面的声音。
白玉玉的肩膀微微一颤,即使不用回头,她也能够立即明白是谁来了。
楚行昭很是自然地在她身边的位置停下,望见她碗里干干净净的模样,他笑了笑,声音依然温善随和。
那眉眼也是,安详宁静,颇有一种慈悲小菩萨的味道,和昨天晚上疯癫张狂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怎么了,是家里的食物不太符合你的口味吗?要不要我让厨房间给你做些合口味的菜肴?”
“告诉我你想吃什么。”
“玉玉妹妹。”
12、第 12 章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提前知道楚行昭这个人特别阴险狡诈,心理扭曲,病态癫狂。
白玉玉仍然不可抑制地身体一僵,第一次有了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白家的生活,比她想象中还要凶险。
她其实能明白对白父白母而言,养育在身边多年的感情和成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散的,对比她,他们肯定更怀念白夏月。
也只会相信楚行昭的话语。
正如她也会更倾向于选择回到薛华藏身边生活一样。
但完全不难过也根本不可能,白玉玉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耐,被人对比和误会的滋味很不好受。
对着面前这个面容严肃的男人,白玉玉第一次流露出了强烈的排斥感。
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王管家和楚行昭才是“一家人”,昨晚发生的事情,王管家亲眼看在眼里,却没有向白宏远汇报。
袁莎更没有胆量这么做了。毕竟她不想也不敢得罪楚行昭。
至于周闻钰,他只不过是个白家的家庭医生,犯不着为了她趟这趟浑水,得罪未来楚家的当家人。
很快,在白宏远的面前,白玉玉眼底都落满了水光,声音娇软却透着股耐人寻味的坚毅:“为什么不选择相信我呢?就因为我是后来的人?”
白宏远微微一愣。没想到白玉玉会甩开楚行昭和他的手转身跑开。
而同样的,楚行昭今天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从来都不知道逼急的白玉玉,还会发这样大的脾气。
她看起来明明慌张无措,娇软可欺。可发了脾气的她,好像也别有一番滋味。
楚行昭垂下温软仿佛无害的眼眸:“叔叔,妹妹她肯定是因为刚来新的环境很不适应,情绪不好,也确实我们这几天都忙于夏月的事情,有点疏忽照顾她的情绪了。”
“她想念原先的生活环境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夏月她也舍不得和你们分开,养育在身边这么多年,总归是有很浓厚的感情了。”
“我想她也不是故意那么做,她也不过是想要获得我们的喜爱罢了。”
“这样吧,叔叔,我现在过去陪陪她说说话,开导开导她。叔叔您也别太担心了,阿姨那边还需要您去照顾。妹妹的事情就交由我吧。”
如此的善解人意,深明远虑,考虑周到。
白宏远点点头,欣慰地看了他一眼,让楚行昭先行下去。
等到楚行昭控制着电动轮椅走远后,白宏远才揉揉眉心,叹息一声。
最近的确有一堆事情要等着他处理,首先就是公司里面有一些棘手的项目正在进行,在投资招商这一块出现了瓶颈。
其次就是白夏月的事情。
因为失去爱女,林楚云近日的精神状况很是不好,他们当然也和薛家谈判过,想要争取到两个女儿。
——虽然白夏月才是他们重点培养过的对象,但白宏远心底根深蒂固有一种偏见,他还是认为必须要有正宗的血缘关系,才能继续为他们白家延续血脉。
原定的白夏月和顾君临的婚事,也因为这个而暂时搁浅。
顾家那边的态度目前模棱两可,没说退婚,却好像含糊其辞地表示,要继续联姻也可以,不过人选嘛,肯定得是真正的白家的千金小姐。
……
沿着木质的走廊,白玉玉一路跑出很远,很快来到了房间门口。
她的脑海里甚至动了干脆这么回去的念头,也险些进入房间将行李重新收拾出来。
她的亲生父母疼爱白夏月,而她的养父母也同样疼爱她。
第一时间得知她其实不是他们的孩子,养父母只感觉天都要塌了,他们已经失踪了一个儿子,如今居然又迎来这么打击人的消息。
她离开薛家的那天,养母一直牵着她的手舍不得她走。
原本是会由养父陪同她一起来到白家,还一直关切地问她要是不适应白家的生活,或者受了什么委屈的话,可以随时回来。
他们虽然没有那么有钱,远不如白家的富贵,但是一辈子养她这么一个女儿完全没有问题。
白玉玉不想两位老人家再愁容满面,养母又因为思念薛华藏心切,生病在床,白玉玉就握着养母的手,让养父留在家里照顾她,自己则一个人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走着走着,白玉玉忍不住拿出手机,手指在养父养母,以及薛华藏的微信头像上来回滑动。
她很想念他们的声音,想念和他们一起生活的日子。
可一想到还有事情想要拜托白宏远他们帮忙,白玉玉觉得不能在这种时候意气用事。
她又停下脚步。
白玉玉下定了决心,她要继续留在白家,不能因为一点小波折而打退堂鼓。
就在她以为四下无人的时候,身后又传来那道滚轮碾压而来的声音。
白玉玉站定脚步,她也不想回头,强压着委屈和怒气说道:“你来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
发了脾气的她,声音竟然无端带着股娇嗔的意味。连骂人都不会,严厉的声音不痛不痒,吴侬软语的音调更像是在对着他撒娇。
电动轮椅非但没能远离,还逐渐逼近,很快,白玉玉的腿弯被人从后面轻轻撞了一下。
迫不得已下,她回过头,楚行昭已经近在咫尺,如玉英俊的面庞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她的手腕很快又被人握住。
如同握住一个玲珑碎玉,玉质温润清透,正如她的肤色一样白白,娇娇,又软软。
楚行昭凝望着她,好像是想叫她清醒一些,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电动轮椅一点一点又逼近些,白玉玉几乎被拉得要跪坐在他的怀里。
她努力维持住身形,才不至于倒进他的怀里,但要保持这样的姿势也很不容易,白玉玉手腕娇嫩的皮肤已经见了红。
她好像有些吃痛,眼底又沁出了一点水雾,眼里楚行昭的身影都因此变得模模糊糊。
楚行昭却是握住她的手腕,越来越用力。但他的神态轻松到仿佛无事发生。
他含着笑说:“玉玉,你应该也能明白了吧,无论你怎么和叔叔说,叔叔他都不可能选择相信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也可以尽情和叔叔说一些话,但是我相信像玉玉这样玲珑剔透的人,应该知道什么话方便说,什么话不方便说,什么话说出来后又是什么结果。”
“所以乖乖的,好好地听话,好吗?”
他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温善从容,看着也温良恭俭,白玉玉却撞进那有点邪气的眼底,顿时怕得犹如惊弓之鸟。
她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如果她继续待在白家住,如果真的不配合楚行昭的话语,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今天的楚行昭已经身体力行地给她好好上了一课,也是侧面告诉她,状告白宏远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还会离间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
他在警告她。
更何况,白玉玉想到了娇弱症病发的日子,周闻钰不是白家的人,无法随时随地都待在白家。
尽管她已经加了周闻钰的微信,远水救不了近火,她还是得在现下一些特殊的情况里,和楚行昭打好关系。
起码要维持表面的和平。
也不知道面前的小姑娘究竟经过了怎样的挣扎,她的面容忽然恢复了以往的表情,带着点娇怯,轻轻点了点头,竟是十分乖软地同意道:“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照顾你。”
楚行昭的眸光都因此不易察觉地亮了一瞬,她轻声细语,温顺乖巧,肌肤又白皙柔软,十分惹人爱怜的模样。
他轻轻地扣着她的手腕,仿佛还是那副和颜悦色的态度,然而他眼底的邪意,让白玉玉不寒而栗。
“既然如此,那就先推着我在草坪上散散步吧。”
“以后每天都要麻烦你带着我散步了。”
“玉玉妹妹。”
……
天边云卷云舒,晴光薄暖。
白玉玉推着楚行昭在草坪上散步。
而同一时间的另外一个地方。
c中,南城最著名的国际高级私立学校,其中入学的孩子们非富即贵,一个个都透着一种钱权浸染的肆意矜贵。
因为都是一些真正有钱有权的子女能上的学校,各班级之间也不分什么优等劣等,每个孩子从小接受的几乎都是精英教育。
在这样高级教育生长环境下,即便也有个别学不进,不爱学的孩子存在,受到周围的同学们、老师们、家长们的影响,也不至于品行太过顽劣。
逃课那些事情是绝对做不成的,顶多课堂上趴着桌案偷偷睡觉。
高三(三)班即将面临毕业,课外氛围也依然开展得如火如荼,绝大多数学生都埋案正在奋笔疾书,极少个别同学正在百无聊赖地打游戏或是趴着睡觉。
齐翼就是其中之一,他瞄了一旁身边的顾聿霄,少年早已有逐渐长开的趋势,身形挺拔,手脚匀长,他的皮肤很是白皙,仿佛泛着玉质的通透,清晏爽朗。
见他无论是课间还是课外都如此的用功,齐翼不禁感慨:“你父母都已经确定把你送到国外念好大学了,你怎么还这么用功。”
“不像我,每天跟个无事佬一样,好大学估计这辈子都和我无缘了,我爸妈就指望着我赶紧地把书念完了,早点回去继承公司呢。”
前方有两位男同学听后调转了脑袋,讪讪笑着:“得,齐大少爷都要接管家业了,我们往后的前途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都别瞎扯扯了,”齐翼懒得搭理他们,“你们父母也准备把你们都送到国外念大学,将来的海龟博士就别埋汰我了。”
众人都打趣成一团,互相说笑,只有顾聿霄一个人没能融入这个氛围,他始终埋着头奋笔疾书,侧面看来,长颈修长挺拔,模样融在一团光之中,愈发显得清俊。
他们之中要数顾聿霄的成绩最好,不仅是学霸,还是c中公认的校草。
偏偏顾聿霄这个人性格极冷,不苟言笑,平时接触最多的除了习题还是习题。
除了本班班级女生之外,每当课间总有一堆别的班级女生也要过来一睹其风采,整个高三(三)班因为顾聿霄的存在,走廊上总是被堵得水泄不通。
望着窗户外一个个翘首以盼的脑袋,齐翼以及众多班级的男生都羡慕不已,谁让顾聿霄长得确实很好呢,简直是一副谁见了都不得不动心的初恋脸。
但是顾聿霄对情情爱爱没有兴趣,对那些女生也全都视若无睹,专心致志对付着他笔下的习题。终于,有一个女生托班级的男生将他叫了出去。
那是c中出了名的校花,比他们小一届,才是高二的学妹,马上临近毕业了,高三的这些学长学姐们都会各奔东西,再次相见还不知道今夕何夕。
学妹也是想要抓紧机会,在一众好友的鼓励下终于鼓足勇气,站在顾聿霄的面前表达着这两年时间的爱慕。
齐翼等人全都一个挨着一个探着脑袋往走廊角落里看去,实在是很想知道顾聿霄究竟会被什么样的女生俘虏。
如果是c中最为出名漂亮的校花,总不至于要逃出他的眼睛了吧?
却见校花一张皙白的小脸,果然清纯动人。
他们这些权贵子弟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而且从小有金钱的培养,从小不专精一样乐器都说不过去,气质那更是在金钱的熏陶下不一般。
c中不缺美女,但能被选为校花的确实可见一斑。
但顾聿霄好像只是和她说了什么,转身没有丝毫顾忌地离开,留下校花一个人站在那里小声啜泣。
“诶,不是吧?”齐翼抓耳挠腮难以理解,看到重新坐回座位的顾聿霄,眼珠子都要瞪到他的身上,“那可是校花啊,你连校花都拒绝,你不是吧你?”
“校花又怎么了?”有人调侃,“顾聿霄是谁啊,他家可是鼎鼎大名的顾氏集团。”
齐翼觉得有道理,虽然能上c中的孩子们家里非富即贵,但权贵也分等级,这世上永远不缺更有钱更有权更有势的人。
顾氏便是其中赫赫有名的权贵家族之一,根基极稳,牵扯的产业也众多,是他们这些小家族小企业无法相提并论的。
所以顾聿霄才能成为众人心中的男神,白月光。
说到顾家,齐翼记得顾聿霄上面有一个哥哥,好像叫顾君临。他们这些顶级权贵和豪门,想要自由恋爱更加不可能,之前就有传顾家和白家好像进行了商业联姻。
白家的那位姐姐他也有幸在一次宴会上见过,养得极为出众,顾家好像也很满意这段联姻。
可惜前一段时间好像出了点意外,闹得很轰动,连齐翼他们都听闻了传闻。
他好奇地打量模样清俊,甚至可以说清冷的顾聿霄,忍不住问道:“顾聿霄,听说你将来的嫂子要换人了?你之前的那个嫂子不是你真正的嫂子,而是被医院抱错的其他人家的孩子?”
顾聿霄抬起头来,目光清冷,终于像是被他的话引起了注意力。
齐翼趁热打铁:“欸,你见过你这新嫂子没有?长得怎么样?好看不好看啊?现在她被换回来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你哥哥要和被换回来的这位重新联姻?”
14、第 14 章
阳光透过树木落下斑驳树影,竟也像是一朵一朵开在地面上极其妖冶的花,随着树影摇动也正在晃晃悠悠肆意烂漫。
白家占地面积极大,除了主楼之外,还有佣人所住的副楼,以及特地打造的一些风景园区。
其中属于花房的景色最为明艳秀美。
眺望着远处巨大透明花房外观,隐约看到里面争奇斗艳、娇艳欲滴的花朵。
白玉玉推着楚行昭行走在草坪上,草叶柔软,带着微湿的露珠,将她的鞋面和裙摆都染湿几分。
一连几天,她都是这么推着楚行昭在白家的各处地点随意散步,倒也相安无事。
楚行昭好像一改了态度,没有再为难她,但是白玉玉知道,不能在这种时候掉以轻心。
他没有为难她,不代表就是对她的态度进行了改观,白玉玉深知楚行昭的病态之处。
他总是想着要找机会戏弄她,看她害怕、胆战心惊的模样。
这几天,她也试图重新找到白宏远或者林楚云说说话,主要是为了寻找薛华藏。
手机里一早准备了不少她和薛华藏的合照。
薛华藏不喜欢拍照,尽管他的长相很出众,以前还有模特公司问过他要不要出道去做模特,都被薛华藏回绝了。
每次都要白玉玉哄着,两个人才能在一起拍摄一些照片。
也好在这些照片被保留了下来,给她寻找薛华藏带来了一线生机。
前两天她找到一个机会将照片给白宏远过目,拜托他一定要找到在美国失踪的薛华藏。
白宏远答应得倒是爽快,也没有再提前几天发生的尴尬事件。
但是一连过去几天,白玉玉也没能从白宏远的口中得知任何最新的消息。
每次她找机会去询问,白宏远不是说太忙了在搪塞她,就是一脸无奈地告诉她,要是有消息,他肯定第一时间就会通知她,让她静候佳音就行了。
白玉玉心里虽然焦急,也只能暂且作罢。
阳光静谧,洒落在他们的身上,她又推行了几步。
楚行昭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他神情阴冷,忽然说了声:“先停下吧。”
白玉玉缓缓地停下了脚步。
楚行昭仰着头望向她,澄净柔软的阳光中,她的肤光胜雪,眉眼也是一片柔软,此刻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仿佛不知道他什么用意。
但她仍然是怕他的,他不过稍微动了动手指,白玉玉忽然紧张万分地看着他。
楚行昭笑了笑,大概是因为前几天对她的“特别照顾”,让白玉玉已经有些阴影。
“怎么了,玉玉妹妹,我就是活动一下指关节,你怎么这么紧张?”
白玉玉抿了抿唇,垂下眼睫,她现在时刻像是个惊弓之鸟,楚行昭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她的内心。
为了掩饰心中的慌张,白玉玉维持表面的平静,声音轻软地说:“我并没有……”
可话音才落,男人的手已经强硬地伸了过来,一把抓住她放置在轮椅推手的手心。
白玉玉吓得想要抽回手心,他却越抓越紧,她根本无法动弹一下。
迎面正好走来几个有说有笑的家佣,看到这一幕,白玉玉内心的恐惧滋长得更厉害。
她很害怕会被别人误会,尤其是看到这一幕难以解释的误会后,有可能会成为往后楚行昭口中的把柄。
——他会说她勾引他,说她刚来白家为了站稳脚跟,竟然恬不知耻做出了这样可耻的事情。
白玉玉白皙的面庞已经泛起绯红,然而楚行昭只是安安静静地牵着她的手,抓得极稳,让她根本无法逃开。
那几名说说笑笑的家佣,很快就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当然不可能见到人也不过来打一声招呼。
眼见着他们往这边的方向越走越近,目光好像也落在了他们两人交握的手心上,楚行昭仍然一副从容淡定的神情。
他不躲也不闪,面对几人探寻的目光,只是轻轻一笑说:“玉玉在带我散步,她很好,为人细心,也比较善于照顾人。”
说着,楚行昭一边又朝着她的手背上缓慢地拍了几下。
几个家佣的面色这才释然了,也跟着笑了笑:“行昭少爷和玉玉小姐的关系真好啊,玉玉小姐刚来白家,我们还担心小姐不太适应这边的生活,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在行昭少爷的带领下,和家里的成员打成一片了。”
白玉玉的心跳声几乎溢出胸腔。
望向那个处变不惊,任何时候都仿佛能够稳券在握的男人,白玉玉感觉到了戏耍。
他好像是十分餍足地看着她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她的脸色都吓白了,一双眼透着柔软的惊惶。
几名家佣打完招呼,又说说笑笑着离开,这时候,白玉玉才勉强平复好心情。
她的掌面被人再次轻柔地拍抚几下,楚行昭慢条斯理地说:“玉玉妹妹,你刚刚在怕什么?瞧你这张小脸,都吓白了。”
楚行昭像是颇为怜惜地想要伸手抚摸她的脸,被白玉玉轻易躲开。
他因为坐着,没法站起来第一时间拿她怎么样,可看着她有些躲闪的意味,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近前。
白玉玉的下巴被猛地掐住,他冷峻的目光越放越大,情急之下她想要推开他,被楚行昭同时抓住两只手腕。
白玉玉浑身都在抖了,哪怕是白天,她也担心这个时候楚行昭会不会对着她做些什么。
“不要怕,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怕我?”楚行昭眉眼仿佛温善地看着她,万分柔和地说着这样的话。
好像是轻声絮语,浓情蜜意地哄着她。
可他的双手还捏着她的下巴,看情形也不像是那么轻易放过她的样子。
白玉玉的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看过原文的她是知道楚行昭的手段有多么狠辣,很多时候她不敢忤逆他。
“扶我起来吧。”
楚行昭淡淡一笑,柔软的指腹慢慢抚过她的下巴。
感受着她肌肤的娇嫩,楚行昭餍足地看着她,仿佛自嘲般说道:“我这两条腿废了之后,就是个废人了,连路都走不好,还得有人帮忙才行。”
“玉玉妹妹,你这么心地善良的人,不会放任我这样的废人不管不顾吧?”
他含着最纯善的笑意,说着最恐怖蚀骨的话语。
白玉玉只能点点头。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最近一段时间要在他的身边,直到遇到更好的人选为止。
只要她不走原身的老路,应该就不会遭遇那些凄惨的结局。
原作之中,楚行昭当然也想方设法用同样的理由来为难原身,目的就是想要让她感到害怕,知难而退,离开白家。
但原身认为自己才是白家的真千金,只不过一直遗落在外多年,她的父母应该补偿她,她也应该在白家享受应该享受的一切。
面对楚行昭提出来的无理的要求,原身根本不可能答应,还反过来嘲笑他一个寄人篱下的外来子,还想痴人说梦。
后面原身就经历了惨痛的教训——楚行昭的手段狠毒且深藏不露,他经常会给原身心理暗示,示意白家主宅闹鬼。
白家夫妻经常外出不回来,一年的时间有大半年几乎见不到他们,佣人们因为要避嫌,只能住在隔壁的副楼。
可以说,白家的主住宅内每天晚上几乎只有原身和楚行昭。
原身从小怕黑,怕打雷,也怕听鬼故事。
楚行昭善于观测人心,几番尝试一下,就将原身所有的情况全部都套出来了。
他又联合一些佣人做了一些手段,不仅让原身日日夜夜做噩梦,以为真的被恶鬼缠身了,精神恍惚。
还在很多原身察觉不到的时候给她下绊子,原身要不差点被司机带着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
要不就是险些从楼梯上滚下来过。
原身当然也想过告发,但告发的结果和她今天遭遇的情况一样,她的父母根本不相信她。
在白宏远和林楚云的眼中,楚行昭是一个温柔善良,性情和煦的令人垂怜的孩子,他当年因为车祸的问题,不仅痛失了至亲至爱的双亲,还失去了两条腿。
凭借这两个情况,在白宏远林楚云夫妻心中,他就是一个永永远远惹人心疼的孩子。
哪怕他现在其实已经在商场上开始逐渐崭露头角,是许多人惧怕的存在之一。
——楚行昭已经开始从白宏远的手上慢慢接管属于他们楚家的生意,白宏远也乐于将多年来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出的经验倾囊相授。
楚行昭也算是他们养育的半个孩子,这辈子白宏远都无望再拥有自己的儿子了,他是真正将楚行昭当成了自己的子嗣。
看着他一点点从零开始,建立起一个全新的商业帝国,锻造一出新的神话,白宏远心中也分外的有成就感。
和楚行昭这样一个深藏不露,运筹帷幄,步步为营的人待在一起,无异于伴君如伴虎。
后面白夏月联合未婚夫能够将她关进精神病院,楚行昭在其中可谓是功不可没。
因为那时候原身说什么话别人都不信了,那些人只觉得她疯疯傻傻,满嘴胡话。
她小心翼翼扶着他,想要用力将他扶起来。
他的两条腿没有任何知觉,其中一条是被截肢的状态,另外一条虽然保留了完整的外观,却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
她这样用力地拉着他,楚行昭也只能勉强抬动上半截身体,白玉玉已经又热又累,满脸红晕。但她心里想着,一定要努力改变结局。
起码,原书之中的一部分内容就已经被改变了。
12、第 12 章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提前知道楚行昭这个人特别阴险狡诈,心理扭曲,病态癫狂。
白玉玉仍然不可抑制地身体一僵,第一次有了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白家的生活,比她想象中还要凶险。
她其实能明白对白父白母而言,养育在身边多年的感情和成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散的,对比她,他们肯定更怀念白夏月。
也只会相信楚行昭的话语。
正如她也会更倾向于选择回到薛华藏身边生活一样。
但完全不难过也根本不可能,白玉玉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耐,被人对比和误会的滋味很不好受。
对着面前这个面容严肃的男人,白玉玉第一次流露出了强烈的排斥感。
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王管家和楚行昭才是“一家人”,昨晚发生的事情,王管家亲眼看在眼里,却没有向白宏远汇报。
袁莎更没有胆量这么做了。毕竟她不想也不敢得罪楚行昭。
至于周闻钰,他只不过是个白家的家庭医生,犯不着为了她趟这趟浑水,得罪未来楚家的当家人。
很快,在白宏远的面前,白玉玉眼底都落满了水光,声音娇软却透着股耐人寻味的坚毅:“为什么不选择相信我呢?就因为我是后来的人?”
白宏远微微一愣。没想到白玉玉会甩开楚行昭和他的手转身跑开。
而同样的,楚行昭今天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他从来都不知道逼急的白玉玉,还会发这样大的脾气。
她看起来明明慌张无措,娇软可欺。可发了脾气的她,好像也别有一番滋味。
楚行昭垂下温软仿佛无害的眼眸:“叔叔,妹妹她肯定是因为刚来新的环境很不适应,情绪不好,也确实我们这几天都忙于夏月的事情,有点疏忽照顾她的情绪了。”
“她想念原先的生活环境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夏月她也舍不得和你们分开,养育在身边这么多年,总归是有很浓厚的感情了。”
“我想她也不是故意那么做,她也不过是想要获得我们的喜爱罢了。”
“这样吧,叔叔,我现在过去陪陪她说说话,开导开导她。叔叔您也别太担心了,阿姨那边还需要您去照顾。妹妹的事情就交由我吧。”
如此的善解人意,深明远虑,考虑周到。
白宏远点点头,欣慰地看了他一眼,让楚行昭先行下去。
等到楚行昭控制着电动轮椅走远后,白宏远才揉揉眉心,叹息一声。
最近的确有一堆事情要等着他处理,首先就是公司里面有一些棘手的项目正在进行,在投资招商这一块出现了瓶颈。
其次就是白夏月的事情。
因为失去爱女,林楚云近日的精神状况很是不好,他们当然也和薛家谈判过,想要争取到两个女儿。
——虽然白夏月才是他们重点培养过的对象,但白宏远心底根深蒂固有一种偏见,他还是认为必须要有正宗的血缘关系,才能继续为他们白家延续血脉。
原定的白夏月和顾君临的婚事,也因为这个而暂时搁浅。
顾家那边的态度目前模棱两可,没说退婚,却好像含糊其辞地表示,要继续联姻也可以,不过人选嘛,肯定得是真正的白家的千金小姐。
……
沿着木质的走廊,白玉玉一路跑出很远,很快来到了房间门口。
她的脑海里甚至动了干脆这么回去的念头,也险些进入房间将行李重新收拾出来。
她的亲生父母疼爱白夏月,而她的养父母也同样疼爱她。
第一时间得知她其实不是他们的孩子,养父母只感觉天都要塌了,他们已经失踪了一个儿子,如今居然又迎来这么打击人的消息。
她离开薛家的那天,养母一直牵着她的手舍不得她走。
原本是会由养父陪同她一起来到白家,还一直关切地问她要是不适应白家的生活,或者受了什么委屈的话,可以随时回来。
他们虽然没有那么有钱,远不如白家的富贵,但是一辈子养她这么一个女儿完全没有问题。
白玉玉不想两位老人家再愁容满面,养母又因为思念薛华藏心切,生病在床,白玉玉就握着养母的手,让养父留在家里照顾她,自己则一个人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走着走着,白玉玉忍不住拿出手机,手指在养父养母,以及薛华藏的微信头像上来回滑动。
她很想念他们的声音,想念和他们一起生活的日子。
可一想到还有事情想要拜托白宏远他们帮忙,白玉玉觉得不能在这种时候意气用事。
她又停下脚步。
白玉玉下定了决心,她要继续留在白家,不能因为一点小波折而打退堂鼓。
就在她以为四下无人的时候,身后又传来那道滚轮碾压而来的声音。
白玉玉站定脚步,她也不想回头,强压着委屈和怒气说道:“你来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
发了脾气的她,声音竟然无端带着股娇嗔的意味。连骂人都不会,严厉的声音不痛不痒,吴侬软语的音调更像是在对着他撒娇。
电动轮椅非但没能远离,还逐渐逼近,很快,白玉玉的腿弯被人从后面轻轻撞了一下。
迫不得已下,她回过头,楚行昭已经近在咫尺,如玉英俊的面庞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她的手腕很快又被人握住。
如同握住一个玲珑碎玉,玉质温润清透,正如她的肤色一样白白,娇娇,又软软。
楚行昭凝望着她,好像是想叫她清醒一些,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电动轮椅一点一点又逼近些,白玉玉几乎被拉得要跪坐在他的怀里。
她努力维持住身形,才不至于倒进他的怀里,但要保持这样的姿势也很不容易,白玉玉手腕娇嫩的皮肤已经见了红。
她好像有些吃痛,眼底又沁出了一点水雾,眼里楚行昭的身影都因此变得模模糊糊。
楚行昭却是握住她的手腕,越来越用力。但他的神态轻松到仿佛无事发生。
他含着笑说:“玉玉,你应该也能明白了吧,无论你怎么和叔叔说,叔叔他都不可能选择相信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也可以尽情和叔叔说一些话,但是我相信像玉玉这样玲珑剔透的人,应该知道什么话方便说,什么话不方便说,什么话说出来后又是什么结果。”
“所以乖乖的,好好地听话,好吗?”
他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温善从容,看着也温良恭俭,白玉玉却撞进那有点邪气的眼底,顿时怕得犹如惊弓之鸟。
她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如果她继续待在白家住,如果真的不配合楚行昭的话语,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今天的楚行昭已经身体力行地给她好好上了一课,也是侧面告诉她,状告白宏远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还会离间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
他在警告她。
更何况,白玉玉想到了娇弱症病发的日子,周闻钰不是白家的人,无法随时随地都待在白家。
尽管她已经加了周闻钰的微信,远水救不了近火,她还是得在现下一些特殊的情况里,和楚行昭打好关系。
起码要维持表面的和平。
也不知道面前的小姑娘究竟经过了怎样的挣扎,她的面容忽然恢复了以往的表情,带着点娇怯,轻轻点了点头,竟是十分乖软地同意道:“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照顾你。”
楚行昭的眸光都因此不易察觉地亮了一瞬,她轻声细语,温顺乖巧,肌肤又白皙柔软,十分惹人爱怜的模样。
他轻轻地扣着她的手腕,仿佛还是那副和颜悦色的态度,然而他眼底的邪意,让白玉玉不寒而栗。
“既然如此,那就先推着我在草坪上散散步吧。”
“以后每天都要麻烦你带着我散步了。”
“玉玉妹妹。”
……
天边云卷云舒,晴光薄暖。
白玉玉推着楚行昭在草坪上散步。
而同一时间的另外一个地方。
c中,南城最著名的国际高级私立学校,其中入学的孩子们非富即贵,一个个都透着一种钱权浸染的肆意矜贵。
因为都是一些真正有钱有权的子女能上的学校,各班级之间也不分什么优等劣等,每个孩子从小接受的几乎都是精英教育。
在这样高级教育生长环境下,即便也有个别学不进,不爱学的孩子存在,受到周围的同学们、老师们、家长们的影响,也不至于品行太过顽劣。
逃课那些事情是绝对做不成的,顶多课堂上趴着桌案偷偷睡觉。
高三(三)班即将面临毕业,课外氛围也依然开展得如火如荼,绝大多数学生都埋案正在奋笔疾书,极少个别同学正在百无聊赖地打游戏或是趴着睡觉。
齐翼就是其中之一,他瞄了一旁身边的顾聿霄,少年早已有逐渐长开的趋势,身形挺拔,手脚匀长,他的皮肤很是白皙,仿佛泛着玉质的通透,清晏爽朗。
见他无论是课间还是课外都如此的用功,齐翼不禁感慨:“你父母都已经确定把你送到国外念好大学了,你怎么还这么用功。”
“不像我,每天跟个无事佬一样,好大学估计这辈子都和我无缘了,我爸妈就指望着我赶紧地把书念完了,早点回去继承公司呢。”
前方有两位男同学听后调转了脑袋,讪讪笑着:“得,齐大少爷都要接管家业了,我们往后的前途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都别瞎扯扯了,”齐翼懒得搭理他们,“你们父母也准备把你们都送到国外念大学,将来的海龟博士就别埋汰我了。”
众人都打趣成一团,互相说笑,只有顾聿霄一个人没能融入这个氛围,他始终埋着头奋笔疾书,侧面看来,长颈修长挺拔,模样融在一团光之中,愈发显得清俊。
他们之中要数顾聿霄的成绩最好,不仅是学霸,还是c中公认的校草。
偏偏顾聿霄这个人性格极冷,不苟言笑,平时接触最多的除了习题还是习题。
除了本班班级女生之外,每当课间总有一堆别的班级女生也要过来一睹其风采,整个高三(三)班因为顾聿霄的存在,走廊上总是被堵得水泄不通。
望着窗户外一个个翘首以盼的脑袋,齐翼以及众多班级的男生都羡慕不已,谁让顾聿霄长得确实很好呢,简直是一副谁见了都不得不动心的初恋脸。
但是顾聿霄对情情爱爱没有兴趣,对那些女生也全都视若无睹,专心致志对付着他笔下的习题。终于,有一个女生托班级的男生将他叫了出去。
那是c中出了名的校花,比他们小一届,才是高二的学妹,马上临近毕业了,高三的这些学长学姐们都会各奔东西,再次相见还不知道今夕何夕。
学妹也是想要抓紧机会,在一众好友的鼓励下终于鼓足勇气,站在顾聿霄的面前表达着这两年时间的爱慕。
齐翼等人全都一个挨着一个探着脑袋往走廊角落里看去,实在是很想知道顾聿霄究竟会被什么样的女生俘虏。
如果是c中最为出名漂亮的校花,总不至于要逃出他的眼睛了吧?
却见校花一张皙白的小脸,果然清纯动人。
他们这些权贵子弟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而且从小有金钱的培养,从小不专精一样乐器都说不过去,气质那更是在金钱的熏陶下不一般。
c中不缺美女,但能被选为校花的确实可见一斑。
但顾聿霄好像只是和她说了什么,转身没有丝毫顾忌地离开,留下校花一个人站在那里小声啜泣。
“诶,不是吧?”齐翼抓耳挠腮难以理解,看到重新坐回座位的顾聿霄,眼珠子都要瞪到他的身上,“那可是校花啊,你连校花都拒绝,你不是吧你?”
“校花又怎么了?”有人调侃,“顾聿霄是谁啊,他家可是鼎鼎大名的顾氏集团。”
齐翼觉得有道理,虽然能上c中的孩子们家里非富即贵,但权贵也分等级,这世上永远不缺更有钱更有权更有势的人。
顾氏便是其中赫赫有名的权贵家族之一,根基极稳,牵扯的产业也众多,是他们这些小家族小企业无法相提并论的。
所以顾聿霄才能成为众人心中的男神,白月光。
说到顾家,齐翼记得顾聿霄上面有一个哥哥,好像叫顾君临。他们这些顶级权贵和豪门,想要自由恋爱更加不可能,之前就有传顾家和白家好像进行了商业联姻。
白家的那位姐姐他也有幸在一次宴会上见过,养得极为出众,顾家好像也很满意这段联姻。
可惜前一段时间好像出了点意外,闹得很轰动,连齐翼他们都听闻了传闻。
他好奇地打量模样清俊,甚至可以说清冷的顾聿霄,忍不住问道:“顾聿霄,听说你将来的嫂子要换人了?你之前的那个嫂子不是你真正的嫂子,而是被医院抱错的其他人家的孩子?”
顾聿霄抬起头来,目光清冷,终于像是被他的话引起了注意力。
齐翼趁热打铁:“欸,你见过你这新嫂子没有?长得怎么样?好看不好看啊?现在她被换回来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你哥哥要和被换回来的这位重新联姻?”
13、第 13 章
顾聿霄目光轻轻地,也静静地落在他的身上,对于他的问题不置可否:“快要毕业了,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
齐翼哽住了,总觉得他好像是被顾聿霄给鄙视了。算了,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男人鄙视他,他一点都不嫉妒,不丢人。
齐翼只好收回了打探的目光,两只手撑在脑后,两条腿没个正形地翘在课桌上,身形往后微微靠仰。
“有钱又这么努力,活该你被这么多人喜欢,stronger。”
对于他的“嘲讽”,顾聿霄没有理睬。
然而,伴随走廊处一声尖锐的“啊——有人跳楼了——”,众人全都诧异地抬起了头。
齐翼的脸色都坏了:“不会是校花因为被你拒绝后,万念俱灰下跳楼了吧?”
听闻他这么说,顾聿霄的脸色也稍稍变了一下,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到廊道上面,如今已经一堆人都挤挤囔囔出现在走廊,全都探头往下看。
他们这些富家子弟都有家业继承,生存的压力相比较年薪普通的人要小太多,用齐翼的话说他还没欣赏够这花花世界,所以走廊上面也没有装上防跳楼的网。
但人是从顶楼上跳下去,没有一点生还的痕迹,楼下也在短瞬间聚集了不少师生,比起老师们,年轻孩子们要显得更稚嫩更胆小,都不敢太过靠近那个跳楼的人。
齐翼定睛一看,不是校花,但却是他们认识的人。
他刚松一口气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像是堵在了嗓子眼,有点茫然地望向身边的顾聿霄:“是吴琛,吴琛这傻嗨居然跳楼了。他有什么想不开的?”
顾聿霄的脸色也沉如水,出现了与年龄极为不符的成熟。他垂下了眼眸,手指用力地攥住了走廊的围栏:“他家最近破产了。”
学校里很快来了救护车,一路轰轰动动,各位老师都通知了家长们,学生们因此也被放了半天的假,谁也无心再进行学业。
遭遇这样的突发事件,齐翼依然唏嘘不已,整个人依然很茫然,怎么好好的一个人昨天还和他们欢声笑语,今天说没就没了呢?
生命之轻,有时候的离别实在太过轻易。
原先说说笑笑的同学们,也全都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顾聿霄一边收拾着回家要用到的书本,一边沉默地垂着首。
很快,吴琛的家人之一就哭哭啼啼地来到了学校了解情况,顾聿霄远远地观望着被老师搀扶着行走的吴琛家人,忽然轻轻开口:“吴琛下葬的时候,我们去送他一程吧。”
他眉眼清冷,穿着一身剪裁得体,c中特制的西装校服,却无端有一种无欲无求谪仙的风范。
齐翼望着他的侧脸,总会怀疑他是不是喝露水长大的小仙男,可偏偏,有时候顾聿霄眉眼里会带着一些淡淡的愁。
明明顾聿霄看起来与谁关系都很淡泊,却在很多特殊时候心怀怜悯。
他失魂落魄地回了一声,眼眶都在不知不觉间湿润了:“肯定要去。怎么都要送曾经的好兄弟一程。”
不等齐翼先跟上来,顾聿霄默默背着书包来到楼下。
c中子弟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的出身?
所以一般的情况下,同学们大多数都有专用的司机来接。即便没有专门的司机,也会经由父母开着还不错的豪车来接。
顾聿霄刚一走到门口,便看到路边停靠着的那辆家用的保时捷,却不是常来接他的那辆。
他也没有越过保时捷,而是径直走到了车门前。
门开后,即刻出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
那人坐在极其昂贵的车厢内部,他的眉峰轻挑,眼神锐利,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透着股难以言喻的狂野不羁,仿佛傲世轻物般的,谁都不放在眼里。
他的身上也总是漫不经心地散出一种凌驾于一切的威压。
在男人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衣裙很是华美,面料和剪裁工艺都可看出是最上等的工艺,她的皮肤白皙胜雪,举手投足间都很娇柔妍丽,顾聿霄马上认出来对方是谁。
他先看着车里的男人,简简单单叫了声:“哥。”又看着那个女人,眸光清清冷冷地叫了声,“夏月姐。”
白夏月和顾君临之间,已经不是什么不能公开的秘密,白家和顾家早在几年之前已经订下了婚约,双方都很满意对方的婚事。
只不过最近白家突然出了状况,就连他的同学齐翼也听说过这件事了,白夏月居然不是白家的亲生女儿,而是多年前在医院里,因为护士的失误抱错回来的孩子。
但白夏月养育在白家夫妻身边这么多年,是不争的事实。
她的确被以最精英的教育来培养,平时除了正常的上课之外,就是各种各样的才艺课业等着她学习。
顾聿霄一点也不意外他们两个会在一起,然而他们的父母前几天已经下了命令,要顾君临和白夏月断绝来往。
白家真正的千金小姐另有其人,顾家和白家的婚约不变,但是顾君临要迎娶的人必须是真正的那位千金小姐。
顾聿霄默默地看了他们一眼,清冷的目光好像没有什么欲求,只说道:“哥,你和夏月姐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合适?”
顾君临眸光都沉了下来,新来的白家的小姐听说叫白玉玉,长什么模样他们全都没有见到过。
不止是没兴趣见,也更是不想见。
不过依他所见,他可不觉得白玉玉能够长得多么出众,毕竟是个很穷酸的家庭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和样样都很优秀的白夏月相提并论?
他的心目中,一直以来都只把白夏月当成是未来的妻子。
也只有白夏月才够格做他的新婚妻子。
顾君临也不认为他的弟弟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说话。
这话听在耳朵里,只觉得顾聿霄像是在挑衅。
枉他得知学校的消息,第一时间来校门口接他,父母也是担心跳楼的事件可能会对顾聿霄“幼小”的心灵造成什么影响。
顾君临只觉得他们真是太爱胡思乱想了,这么不放心,却又没有时间来接他,只能临时委以重任交给他。
可他正在和白夏月约会,父母下了命令,那是父母的事情,和他顾君临的意愿没有任何关系。
顾君临从来我行我素惯了,绝对不会因为父母下的口令而转变自己的想法。
顾君临没有理睬他的话,身上的威压依然很浓,只笑说道:“爸妈担心学校出了事情,会对你幼小的心灵产生什么打击。我听说那位跳楼自杀的同学,好像还是你的朋友吧?”
顾聿霄没有回答,顾君临仔细端详着他清冷的面孔,从以前开始,他就和这个弟弟有些不对付。
虽然是他的亲弟弟,但他们两人相差十岁之多,他的弟弟时年十八,从小就有一种超脱世俗的冷淡感。
他很讨厌这个弟弟的眼神,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更不放在心里。
“早点回家,我送你,小孩子就应该做小孩子该做的事情,不该打听的评论的事情,不要瞎掺和。我自有主张,以后也只会是夏月是你的嫂子。”
“你先上车,回家以后,爸妈会安排全市最优秀的心理辅导师对你进行辅导,希望今天的事情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
顾聿霄单肩背着书包,只淡淡望了他们两人一眼,随后从他们的车前经过,一路身姿挺拔地向前。
望着这幕情景,前面的司机有些尴尬:“顾总,这还要追吗?”
顾君临只挑了挑眉,神色却很冷:“追,今天就算绑,也要给我把他绑回去。”
白夏月抿了抿唇,也很尴尬。
她和顾聿霄根本没见过几面,每回见面,这个青春年少的大男孩,似乎都不会拿正眼瞧她一眼。
她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惹得顾聿霄不是太喜欢她。
心里的委屈越来越强烈,她表面却还佯装知心大姐姐的模样,纤纤细手轻轻推了推顾君临:
“算了君临,你弟弟他想自己走的话,就让他自己走吧。他同学跳楼自杀,肯定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他想一个人静静也是正常的事嘛。”
顾君临哼了一声,偏头看着她,还是白夏月心地善良,很会为人着想。
他这辈子,肯定不可能辜负白夏月。
他的手紧紧抓在了白夏月的手上,偏头看向窗外。
窗外景色宜人,绿化带内浓翠幽深,鲜嫩欲滴,远处的树木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车辆很快发动,这些树影飞快地从眼前掠过。
顾君临让白夏月千万不要担忧:“我父母是我父母的意思,我不可能和你退婚。”
白夏月轻轻地嗯了一声,回握住他的手,有顾君临的承诺,她心里更加舒坦了些。
但其实,她也没有那么怕,表面上都是装出来胆战心惊,柔柔弱弱的模样,依靠这个,她想要成功牵制住顾君临的心。
只要顾君临和白家夫妻始终站在她这一边,她还是有可能获得他们全部的喜欢,而将来白家的遗产也会留给她。
早些年间,白夏月已经觉醒了,她才发现自己是个书本里的人物——她不是白家真正的千金,而是个冒牌货,被小护士抱错回来的孩子。
好在这本小说,就是围绕她作为女主而展开的故事。
即使是假千金又如何?
她可是女主,拥有主人公光环,整个书里的世界都围绕她在转。
唯一的麻烦就是那个真千金,在她觉醒后几年的时间里,真千金就会被找到,并接回来。
过惯了那么多年的好日子,白夏月当然不可能轻易将这样优质的生活拱手让给别人。
在她的眼中,她认为自己就是白宏远和林楚云真真正正的孩子。
哪怕她提前得知了自己不是,白夏月也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为了能够长久的占有这样的生活,没有告诉任何人。
按照书里的剧情,她和开了挂一样,可以提前得知很多事情,为自己的人生做铺垫。
她努力学习,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成为令人称羡的名门闺秀,为的就是这一天。
她还努力和白家夫妻维系好亲情关系,成为他们眼中特别乖顺、值得骄傲的孩子,讨林楚云他们的开心。
她本来可以不用回到薛家,那个穷酸得连房子都需要靠租的家庭,她根本不想回去。
白夏月却主动对着白家夫妻提出了接真千金回来,她回去的建议,仿佛很是为人着想地说着白玉玉要是回来了,她还留在这,玉玉看见应该会难受的吧?
果然,白玉玉被接回来的当天,在她可可怜怜、委曲求全的情况下,白家夫妻心疼得难以忍受。
林楚云更是觉得心里好像被人剜了一大块一样。
走之前,她又用同样的办法和楚行昭道别,说什么新来的妹妹肯定会代替她,好好照顾他。
楚行昭那个人因为腿瘸了之后,性格变得极其扭曲,她待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哪是因为心甘情愿?
还不是想要为了达成今天的结果,在一路进行铺垫?
谁会喜欢照顾一个瘸子?
白夏月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她侧身枕在了顾君临的肩上,一面说着:“君临,你对我真好。”
一面想着,白玉玉那样骄纵的性格在白家生活,肯定和她计划中的情况一样,一定十分不好过吧?
只要按照结局里进行的那样,白玉玉迟早会变得又疯又傻,被送进精神病院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到那时候,她不仅能继续和顾氏集团未来的掌舵人在一起,做顾氏的豪门太太。
白家后继无人,在看清白玉玉是个什么样恶毒的女人后,也只能将偌大的家产全部赠给她。
14、第 14 章
阳光透过树木落下斑驳树影,竟也像是一朵一朵开在地面上极其妖冶的花,随着树影摇动也正在晃晃悠悠肆意烂漫。
白家占地面积极大,除了主楼之外,还有佣人所住的副楼,以及特地打造的一些风景园区。
其中属于花房的景色最为明艳秀美。
眺望着远处巨大透明花房外观,隐约看到里面争奇斗艳、娇艳欲滴的花朵。
白玉玉推着楚行昭行走在草坪上,草叶柔软,带着微湿的露珠,将她的鞋面和裙摆都染湿几分。
一连几天,她都是这么推着楚行昭在白家的各处地点随意散步,倒也相安无事。
楚行昭好像一改了态度,没有再为难她,但是白玉玉知道,不能在这种时候掉以轻心。
他没有为难她,不代表就是对她的态度进行了改观,白玉玉深知楚行昭的病态之处。
他总是想着要找机会戏弄她,看她害怕、胆战心惊的模样。
这几天,她也试图重新找到白宏远或者林楚云说说话,主要是为了寻找薛华藏。
手机里一早准备了不少她和薛华藏的合照。
薛华藏不喜欢拍照,尽管他的长相很出众,以前还有模特公司问过他要不要出道去做模特,都被薛华藏回绝了。
每次都要白玉玉哄着,两个人才能在一起拍摄一些照片。
也好在这些照片被保留了下来,给她寻找薛华藏带来了一线生机。
前两天她找到一个机会将照片给白宏远过目,拜托他一定要找到在美国失踪的薛华藏。
白宏远答应得倒是爽快,也没有再提前几天发生的尴尬事件。
但是一连过去几天,白玉玉也没能从白宏远的口中得知任何最新的消息。
每次她找机会去询问,白宏远不是说太忙了在搪塞她,就是一脸无奈地告诉她,要是有消息,他肯定第一时间就会通知她,让她静候佳音就行了。
白玉玉心里虽然焦急,也只能暂且作罢。
阳光静谧,洒落在他们的身上,她又推行了几步。
楚行昭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他神情阴冷,忽然说了声:“先停下吧。”
白玉玉缓缓地停下了脚步。
楚行昭仰着头望向她,澄净柔软的阳光中,她的肤光胜雪,眉眼也是一片柔软,此刻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仿佛不知道他什么用意。
但她仍然是怕他的,他不过稍微动了动手指,白玉玉忽然紧张万分地看着他。
楚行昭笑了笑,大概是因为前几天对她的“特别照顾”,让白玉玉已经有些阴影。
“怎么了,玉玉妹妹,我就是活动一下指关节,你怎么这么紧张?”
白玉玉抿了抿唇,垂下眼睫,她现在时刻像是个惊弓之鸟,楚行昭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她的内心。
为了掩饰心中的慌张,白玉玉维持表面的平静,声音轻软地说:“我并没有……”
可话音才落,男人的手已经强硬地伸了过来,一把抓住她放置在轮椅推手的手心。
白玉玉吓得想要抽回手心,他却越抓越紧,她根本无法动弹一下。
迎面正好走来几个有说有笑的家佣,看到这一幕,白玉玉内心的恐惧滋长得更厉害。
她很害怕会被别人误会,尤其是看到这一幕难以解释的误会后,有可能会成为往后楚行昭口中的把柄。
——他会说她勾引他,说她刚来白家为了站稳脚跟,竟然恬不知耻做出了这样可耻的事情。
白玉玉白皙的面庞已经泛起绯红,然而楚行昭只是安安静静地牵着她的手,抓得极稳,让她根本无法逃开。
那几名说说笑笑的家佣,很快就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当然不可能见到人也不过来打一声招呼。
眼见着他们往这边的方向越走越近,目光好像也落在了他们两人交握的手心上,楚行昭仍然一副从容淡定的神情。
他不躲也不闪,面对几人探寻的目光,只是轻轻一笑说:“玉玉在带我散步,她很好,为人细心,也比较善于照顾人。”
说着,楚行昭一边又朝着她的手背上缓慢地拍了几下。
几个家佣的面色这才释然了,也跟着笑了笑:“行昭少爷和玉玉小姐的关系真好啊,玉玉小姐刚来白家,我们还担心小姐不太适应这边的生活,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在行昭少爷的带领下,和家里的成员打成一片了。”
白玉玉的心跳声几乎溢出胸腔。
望向那个处变不惊,任何时候都仿佛能够稳券在握的男人,白玉玉感觉到了戏耍。
他好像是十分餍足地看着她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她的脸色都吓白了,一双眼透着柔软的惊惶。
几名家佣打完招呼,又说说笑笑着离开,这时候,白玉玉才勉强平复好心情。
她的掌面被人再次轻柔地拍抚几下,楚行昭慢条斯理地说:“玉玉妹妹,你刚刚在怕什么?瞧你这张小脸,都吓白了。”
楚行昭像是颇为怜惜地想要伸手抚摸她的脸,被白玉玉轻易躲开。
他因为坐着,没法站起来第一时间拿她怎么样,可看着她有些躲闪的意味,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近前。
白玉玉的下巴被猛地掐住,他冷峻的目光越放越大,情急之下她想要推开他,被楚行昭同时抓住两只手腕。
白玉玉浑身都在抖了,哪怕是白天,她也担心这个时候楚行昭会不会对着她做些什么。
“不要怕,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怕我?”楚行昭眉眼仿佛温善地看着她,万分柔和地说着这样的话。
好像是轻声絮语,浓情蜜意地哄着她。
可他的双手还捏着她的下巴,看情形也不像是那么轻易放过她的样子。
白玉玉的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看过原文的她是知道楚行昭的手段有多么狠辣,很多时候她不敢忤逆他。
“扶我起来吧。”
楚行昭淡淡一笑,柔软的指腹慢慢抚过她的下巴。
感受着她肌肤的娇嫩,楚行昭餍足地看着她,仿佛自嘲般说道:“我这两条腿废了之后,就是个废人了,连路都走不好,还得有人帮忙才行。”
“玉玉妹妹,你这么心地善良的人,不会放任我这样的废人不管不顾吧?”
他含着最纯善的笑意,说着最恐怖蚀骨的话语。
白玉玉只能点点头。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最近一段时间要在他的身边,直到遇到更好的人选为止。
只要她不走原身的老路,应该就不会遭遇那些凄惨的结局。
原作之中,楚行昭当然也想方设法用同样的理由来为难原身,目的就是想要让她感到害怕,知难而退,离开白家。
但原身认为自己才是白家的真千金,只不过一直遗落在外多年,她的父母应该补偿她,她也应该在白家享受应该享受的一切。
面对楚行昭提出来的无理的要求,原身根本不可能答应,还反过来嘲笑他一个寄人篱下的外来子,还想痴人说梦。
后面原身就经历了惨痛的教训——楚行昭的手段狠毒且深藏不露,他经常会给原身心理暗示,示意白家主宅闹鬼。
白家夫妻经常外出不回来,一年的时间有大半年几乎见不到他们,佣人们因为要避嫌,只能住在隔壁的副楼。
可以说,白家的主住宅内每天晚上几乎只有原身和楚行昭。
原身从小怕黑,怕打雷,也怕听鬼故事。
楚行昭善于观测人心,几番尝试一下,就将原身所有的情况全部都套出来了。
他又联合一些佣人做了一些手段,不仅让原身日日夜夜做噩梦,以为真的被恶鬼缠身了,精神恍惚。
还在很多原身察觉不到的时候给她下绊子,原身要不差点被司机带着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
要不就是险些从楼梯上滚下来过。
原身当然也想过告发,但告发的结果和她今天遭遇的情况一样,她的父母根本不相信她。
在白宏远和林楚云的眼中,楚行昭是一个温柔善良,性情和煦的令人垂怜的孩子,他当年因为车祸的问题,不仅痛失了至亲至爱的双亲,还失去了两条腿。
凭借这两个情况,在白宏远林楚云夫妻心中,他就是一个永永远远惹人心疼的孩子。
哪怕他现在其实已经在商场上开始逐渐崭露头角,是许多人惧怕的存在之一。
——楚行昭已经开始从白宏远的手上慢慢接管属于他们楚家的生意,白宏远也乐于将多年来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出的经验倾囊相授。
楚行昭也算是他们养育的半个孩子,这辈子白宏远都无望再拥有自己的儿子了,他是真正将楚行昭当成了自己的子嗣。
看着他一点点从零开始,建立起一个全新的商业帝国,锻造一出新的神话,白宏远心中也分外的有成就感。
和楚行昭这样一个深藏不露,运筹帷幄,步步为营的人待在一起,无异于伴君如伴虎。
后面白夏月联合未婚夫能够将她关进精神病院,楚行昭在其中可谓是功不可没。
因为那时候原身说什么话别人都不信了,那些人只觉得她疯疯傻傻,满嘴胡话。
她小心翼翼扶着他,想要用力将他扶起来。
他的两条腿没有任何知觉,其中一条是被截肢的状态,另外一条虽然保留了完整的外观,却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
她这样用力地拉着他,楚行昭也只能勉强抬动上半截身体,白玉玉已经又热又累,满脸红晕。但她心里想着,一定要努力改变结局。
起码,原书之中的一部分内容就已经被改变了。
15、第 15 章
比如原书中,虽然原身从小的家庭条件一般,但养父母也从来没有苛待过她,几乎是倾尽所有将能提供的最好的物质条件,全部提供给这个“女儿”。
然而原身并不知足,她从小攀比心很重,爱慕虚荣,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飞黄腾达。
有一回学校要学生家长来出席家长会,原身竟然觉得自己的父母又老又搬不上台面,不如其他的同学的父母年轻气质好。
后面她是让哥哥薛华藏代为来之。
但其实,薛华藏和原身的感情并不好,也更不存在薛华藏会努力赚钱来供养她。
更没有如今薛华藏突然走出国门寻求全新的机遇和发展,只为了能够让她的生活质量更上一层楼,却突然间人间蒸发的情况。
很多剧情都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逐步产生了影响和改变。
只是那时候白玉玉并不知道,她穿进的就是一本书。
她看过的书太多了,很多人物和剧情不容易记住,也不容易对上号。
还是白家人派人找上门以后,白玉玉才逐渐将这样的情况和一本曾经看过的书对上。
也是这个时候起,白玉玉才恍然意识到薛华藏这个名字,为什么当初那么耳熟。
只不过作为原剧情里面假千金的亲哥哥一角,薛华藏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配角,围绕他的故事内容并不多。
原文里出现最多的内容是有关于他外貌的描写,薛华藏也确实长得很年轻俊美,无论是侧面还是正面线条,轮廓深刻,气质卓越。
她穿越过来时,才三岁大的奶娃娃,但看着挺拔如修竹,外貌已经如此出众的薛华藏也不免心中一动。
她上辈子是个独生女,从来没有哥哥,总是幻想着能够拥有一个特别宠爱妹妹的亲哥哥。
所以见到他的那一面起,她用软乎乎的小胖手张开来,嘴里奶呼呼地发着断断续续的声音:“抱……抱……”
面容轮廓深刻的英俊少年,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从此,她真的多了个无比疼爱她,将她视为天上明月的哥哥。
想到薛华藏的事情,白玉玉的心里就是一痛,找到薛华藏,好像已经成为了她的一个执念。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一定能够找到他,无论他在哪里。
因为薛华藏的事情,白玉玉走神了一会儿,忘记了她其实还在扶着楚行昭。
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极近。
楚行昭看着她白皙的脸上徒生的绯红,像是晚天最为绚烂的红霞,唇瓣润而娇艳。
在阳光下,连她脸颊上最细小的绒毛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仿佛一颗汁水丰沛鲜嫩欲滴的水蜜桃。
楚行昭情不自禁又用指腹抚摸着她的脸,一路从她薄软的唇瓣,摸到了绵柔的耳垂,白玉玉吓得往后躲了一下,又被他用手钳住。
“玉玉,拉我起来。”
吩咐的口吻。
白玉玉定了定心神,努力找回了神识,用尽全力才堪堪将他拉了起来。
“站”起来的那个瞬间,楚行昭几乎扑倒在她的身上,他的唇瓣也因此无意间擦过她的额头她的眉心。
白玉玉再次吓得想要往后退,但是他的整具身体的重量,都倾倒在她的身上,因为双腿完全无法行动,此刻的她则成了他全身的支柱。
她整个人退无可退,也再次发现楚行昭的身形果真异常高大,顷刻间如同一堵厚重的墙,几乎能压塌她的腰身。
防止两个人都摔倒,白玉玉奋力地张开双臂企图架住他,他宽大的身形几乎如乌云盖顶一般罩着她。
白玉玉一抬眼,就能看到楚行昭仿佛含着笑,在静静观赏她的表情。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脸上都红了,薄汗染湿了额头,白玉玉想要将目光移开,没想到楚行昭高大的身躯又倾倒过来,她几乎快扶不稳了。
他微微垂着头,灼热的呼吸停留在她的耳畔,这样的姿势就好像从正面拥着她,白玉玉紧张到纤长的眼睫都在轻轻颤。
偏偏他的呼吸声还在她的耳边停留,像低语,像呢喃:“玉玉,扶稳了。”
白玉玉不敢说话,仅仅是扶着他就已经快要耗尽她所有的力气,勉强带着他往前走了几步。
楚行昭垂着眼,就这样静谧无声地观察着她。
因为身高差的缘故,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低眉敛目的样子,浓睫纤长,皮肤雪润白皙,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轻轻抿着嘴,也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浅薄了不少,此刻专注地扶着他往前努力又走了几步。
即使他不能行动自如了,白玉玉也通过他上半身流畅的肌肉线条,意识到他是个男人,有强大侵略性的男人。
他的气息尽情环绕着她,包裹着她,头好像是微微垂下了一点,呼吸侵染她的脸,高大的身形如同一件宽大的斗篷,几乎能将她密不透风地严实缠绕。
白玉玉的双手都在抖。他就这样盯着她看,好像在欣赏一件极为叫人赏心悦目的艺术品,好以整暇。
白玉玉的呼吸又窒了几分。尽量避开他肆无忌惮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
楚行昭的双腿动不了一点,康复的运动早在几年前出事故以后就一直在做,但效果不是很好。
他明知道根本走不了路,还故意叫白玉玉扶着他,所以楚行昭也根本不意外,白玉玉刚刚带着他踏出一步,她的身形踉跄,一下往前扑倒了过去。
两个人直接摔倒在草地上。
他的身形实在太高大了,白玉玉纤瘦的身形根本难以抵挡,几乎是被他半压在怀里。
无意间抬起头,白玉玉分明看到他眼底流露出的戏谑,那眼神好像随时随地能够把她生吞活剥。
她顿时明白了这是楚行昭故意为之,他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折磨她,哪怕故意骗她他想要做康复运动。
腰间忽然覆来一只手。
体会着怀中的娇软,楚行昭的脸上现出了凶戾又玩味的神情,强硬地将她往怀里用力一搂。
灼热的呼吸好像喷在她的耳后和侧颈,楚行昭的气息都因此沉了几分,白玉玉的身体相较于他,又娇又软。
仿佛被暴风雨肆意侵袭的柔嫩花枝,簌簌颤着抖。
从来没有感觉到哪一个人的身体能有她这么绵软,好像她的骨头都要酥了要化了。
更何况,一股曼妙的香气堂而皇之地进入鼻尖。
楚行昭凑近了一些,鼻尖故意碰触到她脸颊的柔软,还有耳垂也是,在静谧的阳光下透着抹淡淡的粉,有点发烫。
他无声地观察着她,轻轻笑着。
她惊慌失措地看着他,男人的戏谑化作了阴冷的毒蛇,围着她正冷嘶嘶地吐着信子般耍弄她。
这一次相比较之前任何一次,白玉玉都要更加歇斯底里地挣扎。
男人看起来很是冷静,甚至有一种促狭的玩味。
“玉玉妹妹,你在怕什么?”
白玉玉脑海里紧绷的弦几乎断了。
她奋力挣扎,在他的怀里又扭又搡,当真被她寻找到了一线生机,用力将楚行昭推开了一些。
她才从他身子底下的缝隙间仓皇地逃了出来。
“白玉玉——”他似乎也没料到她会有此行动,原先冷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了,带着丝暗藏汹涌的喑哑。
“如果你再敢跑一下……”
可白玉玉根本没有听他说话。
她站起身后,片刻也不敢停留,竟然从他的面前快速跑开。
“白玉玉——!”无论楚行昭怎么唤她,白玉玉头也不回地跑开。
楚行昭望着她越跑越远的身影,面色一变,恨得抓紧了一团草,他试着想要从地面上站起来,两条腿却完全使不上力。
他竟然连从地上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
直到那团草被连根拔起,他也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
楚行昭平时运筹帷幄的脸容再也维持不住。身体轻微地颤抖着,高大的身躯此刻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易碎感。
他无时无刻不痛恨着那次车祸的意外,可还是第一次如此痛恨着不能跑动的双腿。
只要她想跑,他连她的一片衣角竟然都无法抓住。
……
日暮西沉,白玉玉一路惊慌失措地跑回房间里躲了起来。
离开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楚行昭对着她伸出了手,他在让她回去,快点回到他的身边。
她倒是不怕楚行昭被留在小山坡下,不会被其他佣人们发现。
而是担心她这样一跑了之,在之后的日子里,楚行昭又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付她?
可是她从来没有那么直观地面对过那种情况,楚行昭分明像是个蛰伏着的凶猛野兽,抵着她,困着她,让她不由得感觉深陷了泥潭无法自拔。
他好像对什么都势在必得,都胜券在握,所以她有时候心底会生出一种不能如他愿的念想。
她毫不犹豫地离开了,那个瞬间,在看到楚行昭躺在地上尽管挣扎着,也不能动弹一下的狼狈身影,一种小小的恶念和快乐感,同时在心中萦绕。
楚行昭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他也会有无可奈何,有很多做不到的情况。
白玉玉安静地待在房间里,一直自我梳理、安慰,总算平复了心情。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这个时候出去一趟,袁莎过来敲响了房门:“小姐,先生让我过来告诉您一声,请您去他的书房过去一趟。”
这种关键的时候来找她,说不定是薛华藏的下落有了消息。
她立即将楚行昭的事情给抛到九霄云外,马上打开门说道:“我现在过去。”
第 16 章 楚行昭冷笑:“她...
第16章楚行昭冷笑:“她
白宏远的书房在三楼,平时在里面办公的时候
跟着袁莎走出房门,在走廊的尽头竟然撞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白玉玉的脚步顿时停顿下来。
楚行昭坐在轮椅上身后有其他家佣帮忙推着他依旧是那副矜贵的冷静的,优雅的贵公子的模样衣着光鲜,身上不见半点狼狈,见到她也只是柔柔笑着。
永远那样温善,从容,运筹帷幄。
如果不是白玉玉之前与他一起摔下小斜坡,她也快怀疑之前是不是都是她的错觉。
他的身上干净不见半点污泥和草叶的痕迹爽朗整洁白玉玉因为心虚将目光稍微移开了一点,他却操控着电动轮椅直接来到了她的面前,撞到了她的身上。
白玉玉被拦住去路知道楚行昭是个不能轻易得罪的性情,现在势必要她给出一个说法。
可她心里藏着事更加着急薛华藏的下落,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推了他一把,匆匆忙忙跑上了楼。
楚行昭坐在轮椅上默默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覆上了一层阴翳。
袁莎也连忙跟在白玉玉身后将她安全带到白宏远的书房门口后这才再次下楼没想到刚走到拐角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依然静静地坐在角落里。
楚行昭的脸上陷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究竟什么样。
可袁莎从他身上逸散出的威压感觉到他生气了而且十分生气。
她脸上都出现了惶恐的神色不清楚楚行昭等待的人究竟是她还是白玉玉。
刚准备挪步离开楚行昭轻轻地吐出一声:“站住。”
袁莎只能站住。静静等待的功夫中她已经汗流浃背了。
“行昭少爷有什么事吗?”
楚行昭望着她唇角仿佛带着柔柔善意的笑:“玉玉这么着急地去叔叔的书房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袁莎不敢不回答她惶恐地看了他一眼只得说:“玉玉小姐是想找她哥哥的下落。”
“她有哥哥?”楚行昭的音调依然很平静甚至冷静。
然而袁莎却能从他冷静的语调里捕捉到那么一丝压抑着的情绪。
就好像是在玩味地对她进行问话也更像是对这个回答感到不可思议。
也是袁莎并不觉得奇怪白玉玉和楚
行昭之间的关系能那么好才怪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两个走得近也不过是楚行昭单方面对白玉玉进行施压。
白玉玉是被胁迫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情况可能有一部分私心袁莎很怜爱这个新来的白家小姐而她的处境的确很是令人堪忧来到白家以后竟然落入了这个阴冷如毒蝎般男人的手心。
袁莎心疼的同时忽然鼓足了一点勇气想要故意刺激一下楚行昭。
同样身为“哥哥”
他不心疼白玉玉自有其他人心疼。
袁莎故意主动说道:
“行昭少爷可能有所不知薛家除了玉玉小姐一个养女之外还有一个亲生儿子也就是玉玉小姐的哥哥。”
“玉玉小姐的这个哥哥对她一直都很好她用的那些护肤品都是她哥哥买来送给她的每样价值都很高昂。哪怕是省吃俭用她哥哥都想着要让妹妹能过上最好的生活。”
“所以玉玉小姐和她哥哥的感情特别好每次小姐和我说到她哥哥的时候她神情都会特别幸福特别满足……”
话音戛然而止袁莎忽然惊恐地看到楚行昭的神色好像变了。
他明明还是在笑的模样但那表情阴冷得仿佛鬼气森森有鬼火萦绕。
“是吗?”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袁莎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楚行昭冷冷的目光扫向了楼上的方向那里是白玉玉消失不见的地方。
他的两条腿不便行动早已丧失了自由行走的能力每次上下楼梯都需要有人帮忙抱上抱下为此白家为了他特设了一个电梯间有了电梯之后楚行昭出行都方便了不少。
电动轮椅再次行动起来袁莎亲眼看着他没有朝着卧房的方向而去而是电梯间——
糟了!
袁莎想要出声阻拦但是又没这个胆量眼睁睁看着楚行昭进入电梯内部。
电梯上行。
白玉玉收拾了一下心情才敲响白宏远书房的门。
一声“请进”后她缓步踏入书房里除了白宏远之外还有林楚云的身影。
和这个威严的父亲想比林楚云的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解不开的愁绪眉眼间的明艳却始终掩盖不住。
白玉玉望着他们有些不太适应虽然是她的亲生父母但有记忆以来他们完全没有一起生活过的痕迹彼此对对方都不了解。
她有点局促地站在书房中央目光偶尔落在林楚云的身上。
林楚云这几天常常不在家里,其实她也有耳闻,听说林楚云好像是借机去找白夏月了。
比起和她在一起,林楚云更关心的是从小抚养长大的养女,她们两个人在一起看着才更像是一对母女。
听说白宏远和林楚云担心白夏月回家以后,会过上苦日子,也的确现在的薛家一蹶不振,薛母重病在床,薛父散尽家财,住的地方都是租来的,连一间像样的房子都没有。
林楚云心疼白夏月,在她的建议下,白宏远特地给白夏月在本市购买了一套千万的房产赠予她。
目前薛家人也一起搬了过去。
林楚云更是经常会去那里走动走动,带着白夏月一起上街逛奢侈品。
然而此刻,林楚云也正在看着白玉玉,她的脸娇艳妍丽,无论是正脸还是侧颜都无可挑剔,气质也是,天生自带一股我见犹怜的柔弱娇怜感,只要对上她的眼睛,都忍不住会产生一种保护欲。
和她年轻时候有三分相像,果然是她亲生女儿。
林楚云再怎么对她的性情不够了解,那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身为女人本身就要比身为男人的白宏远感性得多。
此刻看到白玉玉文弱安静地站在面前,眼睛里顷刻间就蓄满了眼泪。
“过来,让我好好瞧瞧你,再好好摸摸你。林楚云放下手中的书,纤白的手招呼着她过去。
白玉玉马上走到了她的面前,在距离她还有一点点的地方站定。
她对这对亲生父母还有一定的隔阂,再加上她原本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穿越过来的时候太早。
所以比起林楚云,白玉玉好像要更加置身度外一些地看待这件事。
林楚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白玉玉,越看越心酸,越看也越认定她就是她的女儿。
她连忙将她拥进了怀里,嘴里说着:“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应该更早些时候找到你,也好让你不在外面吃那么多苦。
面对她发自肺腑的声音,白玉玉倒是没有什么真实感,不过人心也是肉长的,何况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林楚云。
她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应,任由将她拥在怀里的林楚云慢慢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母女两个好像在这个时候才终于迎来大团圆。
不过白玉玉脑海里想着的是另外一件事,她连忙看向白宏远,问道:“爸爸,我哥哥他找到了没?
这声“爸爸叫得不是太爽利,再加上她已经被接回来做了白家的女儿,她口中的哥哥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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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是白家的
孩子,也更不是她真正的哥哥。
白宏远的神色都变得严肃几分,和她说:“我看你还是忘了这件事吧,专心待在白家,我们也不会亏待你,毕竟你是我们的女儿。”
白玉玉困惑地看着他,白宏远突变的态度让她有些不解:“可是你答应过我……”
“我是答应过你。”
白宏远当然也不可能真的言而无信。
他的确派人去找了,但到美国那个地方,和国内的情况完全不同,白玉玉和她的养父母提供的信息知之甚少,走出国门后找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除了美国这么一个信息之外,更多的内容竟然不知道了,具体到去了哪个州也不知道。
美国共分五十个州,先不说耳熟能详的纽约州,加利福尼亚州,华盛顿州等地方,就是其他的地方,版块也很大,他们提供的信息又这么简陋,哪怕利用了关系去找人,也根本没有任何消息。
白宏远想要劝她最好放弃,美国那些地方,诱惑极大,有不少人都怀揣着发财梦走出国门,最后销声匿迹的也不少,谁知道过程中究竟经历了什么。
兴许他根本没有去美国,而是被人诓骗去了缅甸、柬埔寨那些地方,现在说不定生死未卜。
也有可能薛华藏本人拥有仇家,选择一走了之,人间蒸发,也是避免被仇家给寻上门。
白宏远提前对他进行过背调,当然白玉玉养父母一家人的信息他都了若指掌,消息显示称薛华藏本人在校期间成绩优异,原本就是国外常青藤大学毕业。
这些年间回国发展,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也没有在外面欠下赌债。
但一切皆有可能,所谓人不可貌相,白宏远经商这么多年间,早已看透了人性的一些东西。
他叹息了一声,对白玉玉说道:“可能薛华藏也不想回来吧。”
白玉玉否定道:“我了解哥哥,他不可能……”
“玉玉,”白宏远打断她,“你现在回来了,要认清现实,你和我们才是一家人,薛华藏还有薛家人,他们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能帮的可以帮的,肯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进行帮助,找人这件事我也派人去找了,但薛华藏一个好端端的成年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走出国门以后就失踪了?”
“你还是太单纯了,说不定是他躲起来了。他根本就不想联系你们。”
白宏远垂眸敲定了事实,“如果他被人绑架,面临撕票等危险,那绑匪为什么不联系你们和你们索要钱财?”
“玉玉,我知道你心系曾经的家人,但你姓白,不是姓薛,爸爸妈妈也是担心你思虑过重,你在白家就应该好好地待着,多学习学习。”
白玉玉难以接受地望着他们,林楚云也安慰她似的说道:“玉玉,你爸爸说得对,薛华藏他也不能算是你的家人,他只是一个外男,你是独生女,没有哥哥,要论哥哥,薛华藏怎么也是夏月那孩子的哥哥。看在夏月的份上,我们也不可能弃他们于不顾。”
“你爸爸派人去找过了,暂时没有消息,不代表以后也没有,你稍微安心一些,在家里好好待着,过一阵子,我们会为你举办欢迎会。”
白玉玉总算明白这一次他们叫她过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告知她薛华藏的消息,而是为了和她说她重新回到白家,即将要面临的情况的事情。
原作当中,白家确实会为她举办欢迎会,到时候会宴请各界名流大佬,而作为曾经白家养育的女儿,假千金白夏月届时也会来参加。
以及本该是假千金的未婚夫婿,顾君临也会前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她要退婚。
第17章她要退婚。
这个欢迎会对于白家而言十分重要,是对外公开他们白家真正的接班人回来的消息。
但白宏远明显愁容满面。
他心目中的女儿是花了重金培养出来的,怎么也都该是白夏月那样,况且外人皆知他们白家的女儿就是白夏月。
白夏月从小也很争气,无论是学业也好,那些业余的课业也好,她都是旁人眼中极为优秀的名门千金,结果现在闹出了这么一个乌龙。
但白家找寻到亲生女儿的消息走漏得太快,白宏远不得不为白玉玉举办欢迎会,否则将会被外人认定他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白宏远想要对外树立形象,首先家庭方面也得和睦。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顾白两家的婚事。
“玉玉,”林楚云试探着说道,“今天叫你过来呢,其实爸爸妈妈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要对你说。”
她踌躇了一下,确实这件事不太好开口,但顾家那边已经给了消息,暗示他们想要继续联姻,就要血统纯正的白家人。
她也不是很想拆散白夏月和顾君临那对孩子,只不过现实如此,白玉玉生得娇丽妍美,顾君临那孩子见了人以后,应当不会讨厌。
林楚云怕她一回来,就要成婚,心里有点不适应,连连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顾家,就是顾氏集团的顾家,他们家的孩子顾君临生得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很得人心,现在已经在接手家族的生意了,将来肯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玉玉你要是见了,应该也会喜欢。”
“顾家和我们白家联姻,本来要和顾君临结婚的人是夏月,但现在得知夏月不是我们的亲生孩子,这新娘的人选就……”自然而然落到了白玉玉的头上。
可能这么说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是换一个人听到这样的消息的话,一定会求之不得。
有多少人踏破门槛想嫁进豪门都嫁不进去,更不要说是像顾家这样的顶级豪门,当然他们白家也不差,所以这门婚事落到了他们头上。
在顾白两家联姻的消息放出来之前,其他各大家族都有意与顾家联姻,想要早点拥有这个乘龙快婿。
现在这样的好机会落到了白玉玉的头上,只因为她是他们的女儿,即使她从小到大没有生活在他们的身边,没有接受那些精英教育,才艺学习。
她也能够有幸嫁入一个顶级豪门。
这么天大的好消息,相当于天上掉了一块馅饼,谁听了不会
高兴?
在接白玉玉回来之前,他们特地做过背景调查,白玉玉没有男朋友,长这么大都没有恋爱经验。
要是有,也没关系,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这些做商人的平时都是和钱打交道,深切地明白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够受得了金钱的诱惑。
给点钱打发一下也就行了。
重要的是顾白两家的联姻,一旦事成,对白家往后的发展也是如虎添翼,只会更上一层楼。
她仔细观察白玉玉的表情,却只看到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诧异的情绪,仿佛她早就知道今天他们叫她过来,是要谈论这件事情。
白玉玉心里确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顾白两家的婚事,果然落到了她的头上。
只不过以前有原身的推力,原身也想嫁给顾君临。
来到白家之后,原身原先就对未婚夫一事动了心思,尽管顾君临一直对她避而不见,原身并不知道顾君临真人是什么样。
直到这一次的欢迎会,顾君临终于出场,她发现顾君临无论是外形、气质、气场,都是一等一的无可挑剔,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她本来就是白家真正的女儿,被白夏月鸠占鹊巢了二十多年,白夏月所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包括未婚夫,如果没有被抱错,顾君临原原本本就应该是她的丈夫。
所以她死缠烂打,和白宏远夫妻说明这个情况,林楚云也的确觉得亏欠了这个女儿,想办法要弥补她,听说她的想法后,也认认真真在考虑了。
正巧顾家那边也有这个意向,他们也认为既然白玉玉被认了回来,真正拥有白家血脉以及继承权的人也应该是白玉玉。
那么这段门当户对的婚姻,女主的人选自然也应该是白玉玉。
原身如愿以偿地从白夏月身边抢走了顾君临,但顾君临的心早已在白夏月的身上,这段婚事注定是以悲剧收场。
后续原身的确成功嫁给了顾君临,也因此遭到了他非人的折磨。
而他因为这,对胆敢拆散他们的白家怀恨在心,想方设法欲图将白家搞垮。
想到被炮灰的命运,白玉玉早就做好了决定。
只要退婚就好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她不想掺和进这段恋情里,况且她本身也对顾君临没什么感觉。
哪怕他在别人的眼里,是个香饽饽。
但世界上的男人,不是只有顾君临一个。
她并不担心顾君临对她的态度会临时倒戈,到时候他们两个人会达成一致,顾君临应该不会不同意退婚。
白玉玉睁着一双异常明亮柔软的眼睛说:“妈如果这个婚事是以前就定下的就说明白夏月和顾君临已经约会了很多次并且两个人情投意合?”
林楚云被问住了她支支吾吾地说:“……也不一定是这样吧。你也知道我们平时比较忙不怎么管得了孩子之间的交往他们两个孩子具体怎么相处我们作为家长的也不是很了解但毕竟没结婚这段婚约不作数。”
白玉玉忽然觉得白家夫妻也不是真正地爱白夏月只不过是觉得她是一件被雕琢过的还不错的艺术品给他们白家长了脸又是联姻的工具人。
他们最爱的始终是切实的利益。
如今白夏月是白家千金的身份荡然无存能够作为联姻对象的使命落在了她的头上。
他们如果真的喜欢白夏月就会想办法成全她的感情。
白玉玉不假思索道:“如果他们两个已经是情投意合的一对恋人那我就更应该成全他们退了这段婚约。我还是建议白夏月和顾君临按照原定的约定结婚。”
“玉玉!”哪知道这话一出遭到了白宏远他们的强烈反对。
比起养育的亲情他们还是更重视血统白夏月没有流他们白家的血这段婚约就是个错误。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白宏远捏了捏眉心“你才是我们白家的女儿我知道你才回来不久心思还不在白家一心想着要找到你的那个所谓的哥哥。但是你要习惯你以后才是作为白家代表的存在我们的一切也都会传给你。是我们对夏月确实有养育亲情但你要分清楚一些你才是我们真正的女儿你的身上流着我们白家的血脉。”
从白宏远的态度来看劝说他们退婚有一点难办。
还好白玉玉早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突破口只能从顾君临的身上找。
白宏远有点无奈
见她态度松缓白宏远也松了口气态度松缓下来。
原定计划欢迎会在几天之后白玉玉却突然说:“爸爸妈妈欢迎会的事可以先不急着办吗?”
白宏远奇怪地挑了挑眉:“为什么?”
白玉玉轻软的眸光望着他假装欲言又止脸上有了羞燥之意。
“我是想要在这段时间好好学习一下到时候也不至于丢了白家的颜面。”
白宏远和林楚云同时愣在原地
。
白玉玉说的也确有其事。
欢迎会举办当天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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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目中白家的千金小姐依然是白夏月自然也就会将她们两个人进行比较和打量。
原身和薛华藏的关系不好也不存在薛华藏省吃俭用供养她念书学才艺这些
相比之下白夏月无论是钢琴还是小提琴都很擅长。
原身当场就被人刁难找茬。
有人提出让白夏月表演一曲白夏月从容应对换到原身的时候那人故意说:“白小姐夏月小姐都已经表演过了作为白家的一员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她只能面容尴尬地表示:“我不会我没有学过。”
这不仅让原身丢了脸也让白宏远夫妇感觉极大的丢了面子。
也因此对原身这个女儿更加有了隔阂。
她穿越过来情况完全不一样了上一辈子白玉玉本身便是音乐系出身加上这一世薛华藏看她对钢琴很有兴趣家里买了不少乐器给她。
只不过现在那钢琴也被变卖了。
白家的欢迎会可能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白玉玉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不过她还想暂时争取一下。
白宏远愣了一瞬他其实根本没有指望过这个女儿能有什么上进的心思再说短时间内还能怎么学?又能学到什么地步?
他根本对她不会抱有任何期待然而白玉玉都这样说了他也只好说:“好你想学什么?”
如果是简单的才艺表演现场也就只有乐器可以表现了。
其他的像马术、插花、芭蕾那些也不可能当着面表演。而弹乐器像是钢琴这样的乐器如果短时间内只弹一首靠强大的记忆死记硬背应该也能记住一首稍微难点的曲子。
总之白宏远对她根本没有那么强烈的期待但总归白玉玉的出发点是好的她起码有这份心。
白宏远的态度都温柔了许多:“钢琴怎么样?”家里可以有人现成教她楚行昭就是个好的老师。
楚行昭腿断了之后很少出门便在家里开始捣鼓这些不仅茶艺很好钢琴也弹得炉火纯青。
“玉玉如果你想学钢琴行昭这孩子钢琴弹得不错当初夏月也是跟着他一起学的他应该能教你。”
白玉玉点点头应了一声其实她不需要楚行昭来教也不需要任何人来教她的钢琴弹得不错。
之所以推迟欢迎会是想在白宏远和
林楚云的面前表现一下,起码在他们的面前表明一下决心,让他们觉得这个女儿为人上进,还想到了这一点。
经过今天的谈话,白玉玉更加确定,白宏远和林楚云夫妻无利不起早,他们是合格的商人,可以敏锐地嗅到市场变化。
白玉玉也深切地明白,要想在商人的心目中留下一席地位,以后成功在白家立足,首先要向对方展现自己的价值。
果然,林楚云的心情也不错,她原先还怕这个重新回来的女儿,是个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孩子,她竟然能够想到这么多。
夫妻两人商议了一下,干脆推后了欢迎会的时间。
白玉玉从书房里走了出去。
原本林楚云还想拉着她继续闲聊,但见白玉玉有点神态疲惫的模样,先放她回去了。
临走前,白宏远望着她心理有丝愧疚,他刚刚竟然对着这么会为他们着想的女儿动怒。
白宏远说:“玉玉,这段时间你安心学习,薛华藏的事情,我会继续亲自监督人操办,你也不要为此太过苦恼了,人总会找到的。”
白玉玉微微笑了下,对着他道谢:“谢谢爸爸。”
目的达到了,有时候硬碰硬未必能够有好的结果,适当合理的配合,也是麻痹对方的一种手段。
出了门,白玉玉准备回到二楼房间休息,只不过刚刚转身来到拐角,一道熟悉的坐在轮椅上的身影,就撞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一旦知道她不是亲...
第18章一旦知道她不是亲.
她瞬间被撞得往后退了一下,身子很快抵在墙壁上。
楚行昭望着她娇娇软软的眉眼唇角带着抹玩味的笑:“你有哥哥?”
他的腿以及他的假肢
她有哥哥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要对她稍微关心一点的人应该都会知道。
但她没想到楚行昭的反应会这么大白玉玉望着他声音轻轻地道:“嗯,我有哥哥。”
“他根本就不是你哥哥。”楚行昭越来越近地抵着她白玉玉的身体几乎再次要跪坐在他的怀里。
他们两个所在的位置,距离书房不足十米远,好像还能听见书房里偶尔传来白宏远以及林楚云说话的声音。
如此隐秘的动作,仿佛待在白宏远夫妻的眼皮底下在做,白玉玉莫名又有了一种紧张感。
她想发出声音,可楚行昭似乎已经察觉出了她下一步动作。
不等她张口说话他猛力一拉将她直直拉进了怀里。
白玉玉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坐在他怀里她望着他他也好以整暇地看着她。
她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与其如此,还不如……
伴随薄软的嘴唇忽然贴了上去楚行昭微妙地一怔,看到白玉玉竟然主动搂着他的脖颈对他……
下一秒楚行昭有些失控地拥着她,强势地吻夺着她口中的一切。
过程中,她依然咬破了他的嘴唇,黏腻的血腥味在口腔内四处蔓延。
他的唇角却勾起了一个深刻的弧度笑得更加恣意了。
几乎被他拥在怀中口腔内的柔软肆意虐杀楚行昭握着她的手心。
白玉玉似乎在赌明明已经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像是个柔软可欺的小动物但她还是做出了这么疯狂的举动。
她闭上了眼睛眼睫颤颤巍巍地好像有晶莹的泪珠挂在上面。
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忽然打开由远及近传来了白家夫妻的脚步声。
白玉玉心里更是紧张她焦急地看向了楚行昭。
脚步声一点点近了又近了可楚行昭依然没有任何要放开她的打算。
她的整具身体都开始在颤难以想象如果这样的一幕被亲生父母看见会是什么情况。她原以为楚行昭会比她还要害怕会仓皇紧张地放开她。
就像是在品
尝偷.情的禁果一样,明明是她主动的,可她总有一种很强的心虚感。
她的眼眶更红了,眼睫湿润,还濡湿了眉眼,一双眼睛颤颤地看着他,楚行昭明显是看到了她的转变之意,可他更加狡黠,放肆地亲吻着她。
这个吻很深,很狂,容不得白玉玉有一点抗拒和退缩的情况。
她的眼泪因此都涌了出来。
白家夫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要一个拐角,就能看到这里的情况。
就在即将抵达他们面前的那个刹那,楚行昭赶紧放开了她,白玉玉的脊背因此也轻轻地撞在了墙上。
她还没调整好呼吸,听到白宏远困惑的声音:“玉玉,你怎么还在这里?
林楚云也看到了这一幕,同样笑道:“行昭,你怎么也在这里?
楚行昭斯斯文文地对着他们笑,他总是能够用这么一副欺人骗世的面孔来伪装,让其他人都以为他是一个格外温善的人。
但熟悉他真面目的白玉玉却知道,他根本就是一个手段狠辣,心理扭曲的疯子。
“我是来找玉玉的。他坐在轮椅上,身旁就是心跳还很紊乱的白玉玉,他偏头对着白玉玉轻柔地一笑,仿佛无微不至,体贴关怀。
“玉玉答应我要带我散散步。
林楚云喜出望外,楚行昭待在家这么多年,早已被她当成亲生儿子来看待,没有血缘,却胜似血缘。
她当然很心疼楚行昭,也觉得这个孩子太不容易,总想着能在一些地方上多照顾照顾这个孩子。
这次白玉玉回来,林楚云还担心过白玉玉会不会和楚行昭相处不来,也担心楚行昭会不会不肯接受白玉玉。
现在一看,是她想的太多了。两个孩子根本不需要他们担心,关系好着呢。
林楚云笑道:“那你们两个孩子赶紧下去散散步吧,不用管我们。
两个孩子交好的情况,自然是他们乐于见到的事情。这种时候,白玉玉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即使说了什么,白宏远和林楚云也未必会相信。
她不想让上次的事情重蹈覆辙,于是也乖巧点点头,双手放在轮椅的推手上面,推着楚行昭准备离开。
临走前,和他们乖巧地说道:“那爸爸妈妈,我先推着哥哥下楼了。
楚行昭的脸色顿时起了变化。
白玉玉站在他的身后,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此刻的内心经历了什么。
原作当中,楚行昭和白夏月是兄妹相称,白家都默认楚行昭是半个白家的少爷。白
夏月平时喊他最多的就是“哥哥”。
白玉玉其实挺抗拒这个称呼但想在白宏远夫妻的面前好好表现她也效仿着白夏月临时称呼他一声“哥哥”。
乘坐电梯走至楼下。一直隐忍不发的楚行昭
他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直到四周无人只剩下树影婆娑的声音。
他的手忽然狠狠钳制在白玉玉的手腕上捏得她的指骨都有些生疼。
“你叫我什么?”
和他的青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白玉玉的手腕娇嫩的肌肤一经轻轻碰触已经红滟滟一片更何况楚行昭用了这么大的劲道握住她。
白玉玉站在原地她看起来真的困扰极了一双委屈动人的眼都因为疼痛而起了薄雾嗓音又软又绵轻轻地喊了声:“哥哥。”
他也才再次惊觉白玉玉的皮肤居然能够软到这种程度和他自己的身体完全不一样也和他接触过的任何人的不一样。
她的骨头也是仿佛又酥又绵再加大一点力道就能够彻底折断了。
白玉玉抿了抿唇之前只是顺应情况脱口而出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
此刻楚行昭让她又重复了一遍她才感到这个称呼有多么的难以启齿。
她这辈子之前只喊过一个人哥哥那就是薛华藏。
青涩的脸上羞红一片衬得那白皙如玉的面庞更显一种莫名无辜的娇羞。
他没打算放开她眼底凝聚了浓厚的沉郁仿佛等着她再叫一遍。
“……哥哥。”她又轻轻地喊了一声心里想着如果真的要把这件事当做打工就和叫他老板一样并没有什么好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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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她的药之一想在白家好好待着她需要这味药引。
“谁让你这么叫我的?”楚行昭绷紧了下颌一脸难以置信。
最终他冷笑一声恶狠狠地丢开她的手腕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极为嫌弃的东西。
只不过这阴晴不定的过程中白玉玉看到他白皙的耳根竟是无端莫名地红了。
就在白玉玉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会放过她的时候楚行昭的手再次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好像释然了突然笑着意有所指道:“我是你哥哥那你今天要和叔叔阿姨找的那个男人是谁?”
白玉玉被他握得生疼。
他的声音都带了暴风雨前的宁静:“说话。”
白玉玉垂落了眼睫唯有这一点她不想退步。
但是在她还没
开口之前,楚行昭一把强硬地捏住了她的脸,笑道:“你胆子不小,一直找一个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还叫他哥哥,你知道吗——”
他望着她,想到了袁莎说的那番话,白玉玉和她曾经哥哥之间的感情很好,她那所谓的冒牌哥哥,将她几乎当成了天上的明月来宠,哪怕自己省吃俭用,都要为白玉玉提供最好的,最优质的生活条件。
这样的男人,宠妹妹宠成这样,简直无度,一旦他得知白玉玉根本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呢,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还会用对妹妹的眼光来看待她吗?
楚行昭顿时感觉自己的情绪好像不受控制了,他的眉眼仍然平和,语声温柔,却说着最不容置喙的话语:“把你的手机拿出来。”
白玉玉不想拿,他循循善诱地哄道:“乖,玉玉,听话,把手机拿出来。”
最终,白玉玉还是将手机掏了出来,开屏以后,楚行昭翻看着她的相册。
成百上千张的照片,被单独归类到一个“永远的哥哥”的相册合集里。
基本都是白玉玉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照。偶尔也会有白玉玉对着背影,或者侧脸偷拍的独照。
照片中,男人英眉俊目,五官立体,身材挺括板正,犹如一根挺拔修长的竹,在他侧旁的小姑娘眉眼轻软,肤如凝脂,就好像是最柔嫩的枝条,身子娇软纤细。
他们两个紧紧依偎在一起,能看出照片中的白玉玉很是依赖这个男人,手臂会肆无忌惮地搂着他的脖颈,小鸟依人般乖顺地贴在他的身边。
男人也是同样十分宠爱白玉玉,眼底都是掩饰不住的宠溺,几乎能够溢满整个屏幕。
即便照片是静止的,没有语声,没有动作,楚行昭也能通过这些画面想象出白玉玉娇声娇气,贴在男人身边绵柔说话的样子。
对着他,她从来不会笑,不会娇声娇气,只会瑟瑟发抖,面露惊恐。
楚行昭指腹慢慢地摩挲在手机背部,他不动声色地勾唇而笑,眉眼仿佛柔软澄净地道:“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真好。”
下一秒,楚行昭却点了全选,将相册合集里所有照片全部清空。
白玉玉一瞬间僵立在原地,忍不住低声质问他:“你在干什么?”
楚行昭却只是笑,仍然温柔和善,如轻风细雨,眉眼轻轻的,声音也轻轻的。
“从现在开始,我才是你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被人豢养的金丝雀...
第19章被人豢养的金丝雀
那声音带了点低喃的诱哄,却容不得她有一点反驳。
幸好她早备份了那些照片,不仅放在网上的云盘里,还保存在了两个U盘,即使楚行昭将手机里的照片删除,她也能有办法将照片全部重新复刻进去。
然而这个时候,她不能表现出还有备份的样子,防止叫楚行昭看出端倪,让她把备份的那些也全部交出来。
她知道楚行昭生性多疑,十分狡诈,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哪怕是千方百计都会得到。
在照片被清空的一瞬间,白玉玉心里已经产生了一个想法,她知道楚行昭也在仔细端详她,观察她所有的反应,所以——
行动先于大脑,白玉玉浑身颤抖地将手机从他的手中一把夺了回来。
她的双眼盈满了眼泪,嘴唇也在颤抖,茫然地看着被清空的手机界面,手指戳戳点点,拼命地想要找回照片复原的办法。
“你干什么,这是我哥哥的照片……
还没说完,白玉玉的手腕再次被他给擒住,她的手机又一次重回了他的手心里。
楚行昭拿着她的手机,即使坐在轮椅上,有身高差的缘故,白玉玉的腰身也被他轻而易举揽住。
几乎是拦腰一抱,她又一次要坐在他的怀里,楚行昭举起手机,用力地揽着她的腰,那修长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衣料,一路从脊骨缓慢地拂到她的后颈,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抚了过来。
如同蚂蚁在脊背轻轻嗫咬,白玉玉的后颈都僵硬了。
他还是偏头仔细观察她的每一点表情,她的脸被迫与他的脸相贴,只有毫厘的距离,彼此的呼吸交错可闻。
那眉眼间的惊恐、慌乱、担忧、愤怒,做不得假,她一边在惧怕他,一边又因为刚刚照片被清空的缘故,此时好像恨不得剐了他。
这样又厌又憎,却又不得不提心吊胆地待在他身边,受制于他的表情,就像是甜美的果实一样,气味甘美芬芳。
他偏头偏得更近了些,鼻尖几乎暧昧地抵在她温润细腻的面庞上,呼吸包裹着她的唇齿,他甚至能够在这样近的距离,看到她那卧在贝齿里的柔软舌头。
他品尝过她舌头的滋味,是足以让人流连的味道。
楚行昭又靠近了一点,嘴唇轻轻地碰着她的唇瓣,柔软相触,气氛暧昧。
转瞬间,手机举至半空中,已经一连拍摄了很多张照片。
……
白玉玉颤抖着双手,从
他的怀里退下的时候,两条腿都已经软了。
她的膝盖跪在他的腿上,被硌得生疼,膝盖有点又红又肿,可他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尽管两条腿上承载着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失去知觉的两条腿,早就像两个没用的摆设一样,无知无觉。
楚行昭开始翻看手机。
他心满意足地看着那些拍摄好的照片,有几张拍摄得很是不错,白玉玉娇软无依地贴靠着他,哪里也去不了,任凭他搂着腰,眼神里流露着惊慌失措的神情,如同一只只能被人豢养的,无法展翅高飞的金丝雀。
他想把这几张照片留作纪念,却恍然间发现,他至今还没有白玉玉的联系方式。
将自己的,手机号等等联系方式全部添加了进去,楚行昭才又将手机还给了她。
白玉玉接过手机的时候,彼此间的指尖在手机底部轻微碰触,他眼神自在含笑地看着她,还故意用指腹轻轻又勾了勾她。
她惊得快速拿回手机。
楚行昭仍然笑眼看着她,声音沉沉,充满磁性,耐人寻味。
“我的手机号码已经输入进去了,玉玉,给你一分钟的时间,现在就把我的手机号码背会。好吗?
他的态度仍然温柔,缠绵,但那笑容背后的态度根本是个无情的魔鬼。
不等白玉玉有任何反应,他已经开始计时。
“1。
“2。
“3。
……
只是这么望着他的功夫里,已经足足耽误了五秒钟时间。
白玉玉赶紧拿起手机,开始翻找他刚刚输入的手机号码,却发现楚行昭根本没用自己的姓名。
她的好友不多,但也不少,里面还有一些以前高中时期,大学时期的同学,还有她大学实习期间的同事,她的家人朋友们。
统共加起来有两百多号人物,她在里面快速地翻找着,耳边听着他的数字计时。
“25。
“26。
“27。
白玉玉搜索姓名搜索不出,脑海里隐隐生出了一个想法,她在搜索栏输入了“哥哥两个字。
果然除了薛华藏之外,还跳出了一个全新的陌生的号码。
白玉玉快速看着号码,短期记忆只要抓紧时间,还是能够做到。
只要记住其中的一些规律就行。她记得电信的号码,移动的号码,联通的号码,开头三位数都有不同的号段。
正好楚行昭用的是移动的号码,开头三位数的号段
和薛华藏的一样,她很快将前面记住,又将中间和后面也快速地记住。
赶在楚行昭念出“60的时候,白玉玉有惊无险地背出了他的号码。
楚行昭似乎很满意,轻轻地笑了笑,和她说:“玉玉,你还真是乖呢,很得哥哥的喜欢,这么快就已经把我的号码给背下来了,这样也好让我以后不用太担心。毕竟出门在外,如果遇到一些棘手的突发情况,打电话求助我,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白玉玉的肩膀微微在颤,她不知道这个如毒蝎的疯批病娇,还要用什么方法来反复折磨她。
与其说是求助,不如说更像监视,像控制。
为了白夏月,他真是无所不用极其,不惜使出了这么多的手段。
某种角度来说,他对白夏月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可真是好。
但她也不会轻易在这里退缩。
推着他重新回到房间,楚行昭似乎也是有些累了,居然没有叫她留下,而是直接让她回房休息。
一回到房间,白玉玉几乎一头栽倒在床上,她的脚底到现在都还是软的,浑身也是绵软无力,没多久,竟然开始感到头晕目眩。
一开始,白玉玉以为是楚行昭刚刚欺负她导致的她身体不适,后面白玉玉渐渐发现,是她的娇弱症又开始犯了。
娇弱症一旦病发,必须要和男人接触才能好。
白玉玉身上越来越烫,她步履蹒跚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企图通过时间的推移将症状熬过去,但时间越久,她身上越难受。
她身形摇晃了一下,一头重新栽倒在床上。
在最初,白玉玉也试过要对抗娇弱症,她想着靠熬能不能熬过去。
结果就是,她那次病得十分严重,感觉越来越热,浑身烫得像个大火炉,最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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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薛华藏发现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她,连忙想要抱着她去医院。
也就是在那一次,和薛华藏肢体碰触的一瞬间,白玉玉感到一阵久逢雨露般的舒适。
熬下去不会有任何好结果,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出门左转,去到楚行昭的房间找到他。
但是,白玉玉想到之前种种,想到楚行昭那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神态和面容,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报复的念头。
她不会让他那么如愿以偿。
恍惚间白玉玉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在意志残存殆尽的那一刹那,在列表栏里找到周闻钰的头像,点进去,给他发送语音消息。
【周医生,我好像生病了,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过来帮我看
看。】
白家每个星期的一、三、五,周闻钰都会坐诊,今天恰好是周五。
这个时间点,周闻钰本应该可能离开了白家,可白玉玉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发送了这条语音,如果他没有回复,她会再从长计议,出门寻找楚行昭。
她的运气很好,周闻钰因为一点事情耽搁,刚要收拾东西离开白家时,收到了这条信息。
烧得迷糊之际,她的声音都带了没来由的喘,周闻钰点开语音听到时,他向来温和沉静的脸上,有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那笑意极深,金丝框镜片折射着冷静而锐利的光。
他笑着答复:【那你等我片刻。】
起身收拾一下,周闻钰很快来到她的房间门口,主楼如今静悄悄,并不知道白家夫妻去了哪里,又在做些什么。
他轻轻叩响了门扉。
是信号,也是预警。
房内的白玉玉即刻抬起了眉眼,她如今浑身瘫软无力,只能凭借着意志一点一点挪动到门边。
下一秒,房门洞开,即便周闻钰已经做好了她不舒服的心理准备,却在见到开门而来的白玉玉的那一刻,不免也有片刻的愣怔。
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此刻光着脚出现在面前,那脚趾和初见时一样,鲜嫩白皙,一颗颗指甲圆润饱满,透着粉嫩的鲜亮。
她的眉眼乃至薄唇也是,娇艳欲滴似的,一双眼睛已经盈满了眼泪,那动人的眼泪跟随她颤颤的话音正在摇晃。
仿佛随时能够潸然落下。
周闻钰的脸色也难免冷峻下来,但只是转瞬即逝,他面上便带着寻常所见的文质有礼。
“玉玉,哪里不舒服?”
他的音量并不低沉,甚至有种莫名的穿透力,原先坐在房间内正在看书的楚行昭,却在这一刻立即听到了他的声音。
循着声音,他抬眼立马望向了房门的方向,指骨用力,放置在双膝上的书本被“啪”的一声重重合上。
门外的周闻钰似乎也有所觉般,目光顿时从白玉玉的身上转移到了隔壁楚行昭的房间门口。
他向来耳聪目明,耳力要比一般人还要好,四周也正好静悄悄,静到落针可闻,只剩下面前白玉玉浅薄的呼吸。
很快周闻钰从细微的声响中听到了一道不属于这里的声音,是滚轮碾压在地面发出的微小摩擦声,一点、一点越来越近了。
周闻钰故意驻足,不急于进入白玉玉的房间,他微微一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隔壁的房门终于被打开。
坐在电动轮椅上的那个男人,缓慢地从房屋中的阴影中浮现出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玉玉就这么喜欢我...
第20章玉玉就这么喜欢我
埋在阴影里的面容轮廓深邃,眉眼平静淡然,甚至含着一抹同样淡然的笑,仿佛乾坤自定,一切自在都在心中。
然而,他还是察觉出了端倪。
楚行昭的目光一瞬间便落在了白玉玉的房间门上。
一截修长如白玉的手指,正扶在上面,指甲圆润透着点晶莹透亮的薄粉,只是这么不经意的一眼,他又看到白玉玉从门内逐渐探出的身影。
她像是快要站不稳了,身形又绵又软,呼吸也越来越沉,越来越急促。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呼吸不会叫他联想到什么,可是配合这副莫名引人遐想的画面,紊乱间的呼吸就像清晰可闻地落入他的耳里。
无端的缠绵。诱哄人心。
白玉玉当然也注意到他坐在那里,那么一个大活人突然出现,想不在意也根本不可能,可她就是想要吸引他出来,原本还想制造点动静让楚行昭过来,没想到周闻钰已经先她一步……
周闻钰——她抬起眼睛轻轻看向了眼前的人。
周闻钰长身峻拔,如同一道山般伟岸,脊背也如修竹挺得笔直,浑身被温润气息所笼罩,气场清逸又缥缈绝伦。
他似乎总是含着温雅的笑容,彬彬有礼,雍容闲雅。
白玉玉脑袋嗡嗡作响,脑袋里反复叫嚣着鸣闪过“吃掉他,快点吃掉他”的话语。此时的她很虚弱,真的是站也站不稳了。
她努力控制着娇弱症带来的疯狂的欲望,像是难以启齿一般缓缓地说道:“周医生,我感觉头很重,好像、好像是……”
“发烧了吗?”一只宽厚的掌心覆了过来,如同一阵凉爽的风拂过,甘泉降临。
被覆上的那个瞬间,白玉玉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喟叹。
等发出声音以后,她才发现自己发出了怎样叫人感到羞耻的声音。
她颤着眼睫看向他,但周闻钰好像没有察觉到之前的不对劲。
没等他收回手,那份清凉舒适的感觉彻底消散。
只是这样简短也简单的接触,已经无法满足和恢复,白玉玉脚底一软,当着楚行昭的面,他下意识张开手臂将面前的小姑娘拢进怀里。
娇娇软软的身躯一触到他,就像化成了最绵柔的水,好像随时会从他的怀里消散。
他将她更紧地抱住,缠绵到彼此的呼吸近到可闻的地步。
楚行昭看着他们交错的手臂,看着周闻钰环抱着她时的亲密,想到前几
天晚上袁莎突然搬他过来做救兵,周闻钰平时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也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就让人感觉有哪些不对劲。
他冷笑一声,实在不知道周闻钰和白玉玉之间,是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交情好到这样的地步。
搂搂抱抱,伤风败俗。
他的指尖不可控制地紧紧握住,手臂的肌肉线条都因此而紧绷。
可不等他进一步劝阻,周闻钰已经环住白玉玉的腰身,进入了房间里面,楚行昭只来得及追到房间门口,又厚又沉的木门被狠狠地合上了。
合上之前,楚行昭好像看到了周闻钰偏头回眸时,藏在镜片之下锋锐的,暗藏深意的眉眼。
楚行昭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地笑着,实际上掌心慢慢握成了拳。
他轻轻一笑,想要试着撞开房门,但膝盖如今都是红肿的状态,似乎是前几天不小心摔跌下来以后受了伤。
楚行昭眉眼氤氲了怒气,冷笑一声,最终转身朝向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白玉玉被放到了床上,她感觉浑身都湿湿黏黏,被汗水包裹。
身上的睡裙早就被这大量的汗水所晕湿,她穿的还是较为单薄的白色连衣睡裙,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被打捞上来一样,乌黑的发丝紧黏在脖颈里,被汗水彻底浸湿的连衣裙,也朦朦胧胧晕出了身段。
如缥缈的云雾半掩着峰峦叠嶂,她的肌肤雪润玉温。
此刻的白玉玉躺在床上,就像是一件经过最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完美呈现在面前,让人忍不住垂眼静静欣赏。
周闻钰垂眸注视着一切,他的眼神实在太直白,却又不含过分的露骨和冒犯。
可白玉玉感受着紧贴在身上的单薄睡裙,总感觉在他的面前似乎已经没有任何遮掩可言。
也总感觉似乎被他看透了全身。
那种被无数双眼睛肆无忌惮窥伺的感觉再次回来。
她知道周闻钰是一个不能轻易碰触的人,他神秘,蕴含着足以让人难以逃脱的,如同黑洞般的罪恶力量。
但她实在不想看到楚行昭得意的嘴脸。
刚刚楚行昭被拒之门外时的模样,她也看到了,她心里现在有些暗爽,不到迫不得已之下,她其实不想招惹面前这个男人。然而……
白玉玉微微偏转了头,有些怯怯地看着周闻钰的面容,说道:“周医生,我好不舒服,我身上好热,我是不是发烧了。”
身为医生,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在面对病人时坐视不理。
周闻钰再次走近她的面前,在她的身边坐
下,情况似乎刻不容缓,白玉玉的症状很像发烧,他也摸过她的额头了,十分滚烫,可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发烧会流这么多的汗。
“具体的情况还要再检查才行。
周闻钰履行着身为医生的责任,在他的面前,白玉玉是病患。是病患就需要得到好好的照顾。
他抬手又轻轻碰触到她的额头,依然很是滚烫。
额头一被接触到那宽厚的大掌,久旱的土地如逢甘霖的酣畅感再次袭来,周闻钰刚要收回手,采取下一步举措,那双细白的手掌却突然紧抓住他不放。
不仅不放,她将他的大掌轻搁在眉心、额间、脸颊、鼻尖等各处地方,轻轻地如同小猫儿一般蹭了蹭,蹭了又蹭。
周闻钰的掌心静止住了,小姑娘似乎很是满足,那双眼睛也舒服地眯起来,娇媚如丝。
过程中,他的掌心似乎不小心蹭到了她的嘴唇。
她的嘴唇薄软娇嫩,在他的掌心间轻悄悄地摩来摩去,如同一根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挠。
周闻钰降下目光,她浑然不知般依然在蹭着他,直到他又靠近几分,和她说:“玉玉?
白玉玉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眉眼依然娇媚,如丝般眼尾儿上翘着看向他,仿佛对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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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全然不知,懵懵懂懂地瞧着他,又感觉叫人多了几分爱怜。
他企图收回手,她好像是不依不挠地想要追逐着他掌心的身影。
“周医生。见他真的毫不犹豫收走,她竟然一副快要哭的表情,鼻尖里哼哼。
白玉玉的境况比之前好转一些,也只是好转一些,她的身上仍然不断地流着汗,她的眉眼都快被汗洇湿了,显得柔软而湿润。
她的声音都因此小小的,弱弱的,因为病中,竟然带着一点呢喃撒娇的韵味。
起初周闻钰并不能听清她在说些什么,只能凑得更近以后才听到她断断续续地撒着娇:“周医生,我、我还想要……要你的手……
她的气息轻轻地拂在他的耳畔,断断续续,缠缠绵绵。
周闻钰缓缓地笑了,眉眼有些清浅,却是哄着她的意思:“玉玉就这么喜欢我的手吗?
她解释不了,也不好解释,鼻子里仍然哼哼,声音又糯又软,听得人心好像都要化了:“周医生的手好……好……好吃。
她想说这两个字,顿时间涣散的意志好像重新回来了些,白玉玉的脸上竟在此刻多了几分羞燥之意,耳根都通红了。
“先看病要紧。玉玉听话。
,像情人之间的低语。
白玉玉不答话,周闻钰已经起身离座,她的目光压根不愿意放弃,始终追随着他的手。
如果是犯病之初,她的病症不会这么严重,那时候还能想办法更多的进行肢体接触,如今她这副样子,不管是谁看了都只会觉得她是不是真的害了发烧。
这个时间,周闻钰已经在药箱里翻找出所要用到的东西。
温度计,发烧要用的药片,退烧贴等等。
遗憾的是,手上没有可以采血验血的设备,他没法通过血液的化验来具体分析她是病毒性感冒,还是细菌性感冒,又或者压根就不是感冒。
如果真的严重到一定程度,他肯定是要带她上医院,由更加权威的医疗设备去检查诊断和治疗。
重新折返回白玉玉的身边,白玉玉的神识又有些迷迷糊糊了。
他坐在床边,连忙将小姑娘扶起来,白玉玉瞬间倒进了他的怀里。
她乌黑的长发像是华缎一样,轻悄悄地碰在他的颈间,有几缕更是落进了他的衣领里,痒兮兮的。
周闻钰专注地垂眸看着她,气息完全包裹住她,像哄一个小朋友一样,轻声哄道:“玉玉听话,把胳膊抬起来,我要给你测体温。”
她这样靠着他,根本是意想不到的情况,周闻钰完全可以让她躺着给她测体温。
白玉玉稍稍抬眼,入目就是周闻钰白皙的脖颈,喉结处附近竟然还有一颗性感的小痣,她的气息拂在上面,眼光专注地看着,抓紧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周闻钰正说着话,白玉玉越靠越近,没一会儿,额头碰在了他的脖颈上。
他的喉结因此震了震,上下滑动了下,坐姿倒还依然挺拔,下巴却微移了下,正好碰在了白玉玉的发顶。
刹那间,她抬起了头,柔软的唇瓣也因此吻在了他的喉结间,那个靠近小痣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轻声命令:“吻我...
第21章轻声命令:“吻我.
周闻钰看着她,声音温柔仍然含着克己守礼的笑但那眼底一闪而过的深意,泛着冷静却又病态的疯狂。
如果不是这次白玉玉烧迷糊了,做了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周闻钰甚至会觉得白玉玉是不是在故意对他做这些事。
白玉玉的眼睫颤动如同轻轻振翅欲将飞离的蝴蝶又像是雨落而下簌簌颤颤的柔嫩花枝,可以任由暴风雨肆意侵袭、蹂躏。
让人怜让人惜,让人不禁更想欺。
听到他说要给她测体温,她听话地点点头,水银温度计使用起来需得放到腋下,光是抬起胳膊还不行。
当着周闻钰的面,白玉玉轻轻扯动衣领
那洁白的皮肤在灯光照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竟然透着点细腻清透的粉。
周闻钰目光注视着上面,不过并没有停留太久,他的眼神不含任何轻佻暧昧但那份雍容闲雅从未变过。
他将温度计通过这里递到她腋下,好像她光是抬起胳膊就已经耗费了很大的力气,瞬间又一头倒进了他的怀里。
周闻钰扶着她的肩膀,指腹干燥有力,不经意就触到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她的后脑枕着他的肩膀他的颈项竟然不小心蹭了蹭。像小猫一样在他的怀中享受着蹭蹭爱抚了很久。
周闻钰并没有推开她坐姿依然挺拔。
五分钟时间到了水银温度计显示她的体温高达38.8度的确是发烧的征兆之一但不足以靠此判断就一定是感冒导致只能证明她发烧了。
周闻钰干脆站起来一旦他站起来白玉玉流连不舍的眼光泛着种无辜柔软的可怜再次追随着他。
可能生病的人心态都比较脆弱周闻钰只当她和大多数的病人一样。
他又取了听诊器压舌板等等给她仔细检查。
听诊器缓慢地在她的胸腔上移动他的指腹操控着那冰凉的物体隔着单薄的衣料像是不小心与她有着最亲密的接触。
周闻钰目光始终专注地看着她沉着有力平静优雅却仿佛能够一遍一遍胸有成竹地吃了她。
无论是白玉玉的心跳与肺部的声音还是咽喉的情况除了体温确实变高了一切的指征看起来都很正常确实不像是感冒发烧会有的样子。
也许身体里面哪里有炎症也可能是吃坏了什么东西食物
中毒了,都有可能会导致高烧不退等状况。
此时的白玉玉重新倒回了床上,像只眼眸半睁的小猫,难受地窝着。
月光漫过窗帘洒在她的身上。
再次见到被水晕染后窈窕的身段,像是远山青黛朦朦胧胧氤氲在飘渺的云雾中,叫人看得不是那么真切,却有一种不失意境的朦胧美感。
整条衣裙映出她白皙的肤色,透着诡异的瑰艳。
这样的体态不便于去医院,然而这时候再喊袁莎过来替她更换衣物已经来不及了。
近几日的天气逐渐炎热,周闻钰的衣服也越显单薄,他环顾四周,很快看到沙发处摆放着的那件已经被熨烫整齐的西装外套。
是前几天他给白玉玉身上披的那件。
周闻钰走过去,拿来西装外套,那上面居然还残留着白玉玉身上的香味。
他当然不会当着白玉玉的面做这种病态的行为。
但鼻尖还是忍不住嗅闻了一下。
并不易被人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周闻钰闻到了那股能够令他疯狂的香味。
是白玉玉的体香。
整件西装外套里面都充盈着这个体香,周闻钰不动声色地捧着西装,又面色平静地轻轻嗅闻了好几下。
“玉玉。
他终于走到了她的身边。
白玉玉像是懵懂初生的小鹿,眼睛顾盼着看来,充满了不解和茫然的神情。
宽大的西装很快罩到了她的身上,周闻钰重新坐回她的身边,眼神温柔,语声也很温柔关切地说:“我们去医院。
听到“医院两个字,她好像马上变了一副神情,眼神中出现了一丝丝的慌乱。
白玉玉轻轻地,怯怯地摇摇头:“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
“乖。
她的神情还是懵懵懂懂,声音软糯地重复道:“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
即便是意志即将溃散,白玉玉也知道去医院根本无法解决任何问题,最终还只能是白忙活一场。
倒不是不相信专业权威医生的能力,而是她的这个怪病,用常理的医学知识根本看不好。
且在那么多人的地方,她没法及时对着周闻钰出手,更没法做出一些令人羞耻的行为。
白玉玉抗拒地摇了摇头。眼底都盈满了水光,湿漉漉的好不娇弱可怜。
“乖,听话。
周闻钰的声音里依然带着诱哄的味道贴着她的耳畔又轻轻说道:“医院不是什么吃人的地方你这情况不能再耽误了必须马上去医院。我现在就开车送你过去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倒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奇怪毕竟很多人讳疾忌医确实很害怕去医院。
一方面是怕会查出些什么对自己不利的病一方面也是对医院有些误会。
比如他曾经接触到一些病人就认为医院是个巨大的无底洞最后检查了一大堆项目花了钱不说病还没看好。
其实多少都带了一些个人的偏见。
生病了哪有不上医院看病的道理?
周闻钰伸手准备将她抱起谁知道刚一接近她白玉玉的双手先于他贴了过来。
两只又柔又软的手臂如水蛇般勾住他的脖颈。
她柔软的唇瓣也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不小心擦在他的侧脸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呼吸贴着他的侧耳像细雨般缠绵。
周闻钰身形微妙地一顿微微一笑但不忘要送她去医院的初衷轻声唤她:“玉玉?”
她抱着他像只慵懒的餍足的猫间或发出一些轻轻的哼唧声窝在他的怀里竟是不愿意挪动分毫
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怀中的小姑娘还是不肯挪动哪怕一点轻盈的呼吸伴随着起伏的胸膛与他身体紧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周遭静谧到落针可闻的地步。
她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呼吸缠绵绕着他的耳畔绵软的唇瓣更是又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耳垂。
“玉玉你烧迷糊了。还知道我是谁吗?”周闻钰微微一笑声音轻柔。
他当然不可能禽兽到对着一个病中的小姑娘下手也胜在他的定力极好为人也很有耐心。
白玉玉其实尚存了一点意识明白此刻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她羞得不敢说话也不敢有其他更多的举动。
眼睛好像在发热头又晕又涨心怦怦地快要跳出来白玉玉双眼都因此盈满了泪只敢紧紧搂着他双臂都在发颤。
这样暧昧的举动如果是在平常的情况下很难保会出什么样不堪设想的后果。
幸好她目前是在娇弱症病发的状态白玉玉可以将这件事和发烧挂钩这里又是白家她随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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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大喊大叫周闻钰如果真的禽兽不如到会选择在她生病的时候和她发生点什么她就用尽最后的力气放声大叫。
可白玉玉的内心世界还是动荡不安,她的手臂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呼吸也是,即使是和曾经的哥哥薛华藏,她也没有做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他们两个人的身躯几乎紧贴在一处了,仿佛两株缠绵在一起的藤蔓。
她是个正常人,有很正常的羞耻心,何况是遭遇这种人生之中从来没发生过的男女之间的情况。
她环抱着他,不敢有任何的举动,紧紧闭着双眼,脸上羞得能够滴血。
好在周闻钰也没有往那种方向去想,他身形稍顿以后,修长的手指便试图去捞她的腰身。
她的腰身绵软纤细,不堪一握,他轻而易举就将她捞至怀中。
哪知他试图直起腰身,要继续将她抱起时,白玉玉将他抱得更紧了。
他的身体一瞬间几乎无法动弹,她的脑袋贴埋在他的胸膛,两只手臂几乎挂在他的脖子上。
白玉玉仰起头,轻软的面颊以及那呼吸弄得他颈间痒兮兮。
轻声细语如同一场最为缠绵的雨,轻轻落入他的耳里。
声音又娇又绵,还带了一点不知名的哭腔:“周医生,能不能、能不能拜托你,先、先不要走,不要带我去医院,我不想去医院,我、我害怕去医院。”
怀里的小猫身子始终在颤抖,说话声音也在抖,明明选择主动抱住他的人是她,可现在反倒像是他强迫她一样。
周闻钰眼神里覆满了深意,可他的唇角仍挂着和平时无异的清浅笑意。
他没有再动弹,而是任由她抱着他,两人双双倒回床上。
周闻钰双臂撑在她的上空轻声问:“怎么这么怕上医院呢?小时候在医院里留下过阴影吗?”
白玉玉窝在他的怀里,珍惜这一分一毫的时间和机会,她将他的脖颈搂得更紧了,头埋在他的肩膀处,细密地摇摇头。
轻软的发丝在他的脖颈处蹭来蹭去,挠得人心尖都在颤。
更叫人要命的是,白玉玉白软的脸也通过这个动作,不小心蹭在他的耳畔,他的侧脸。
周闻钰温润的眉眼里,锋芒渐露,他浅笑着用手背轻触她的脸:“玉玉,你还知道我是周医生?”
那手背在她眉眼等多处地方来回滑动,最后指尖又落于她的唇齿间。
白玉玉身体颤抖了一分,从他的眼底,她好像看到了一种猎人看到猎物时,胜券在握的神情。
这让她又想起在朋友圈里看到周闻钰发送的动态,他在看着她,时刻在看着她。
“玉玉,你知道吗,”周闻钰轻轻笑,“如果不是你生病了,露出这么脆弱可怜的模样,我会以为你对我也有意思。”
也?
白玉玉好像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的字。
可她的大脑还没完全恢复意识,眼瞳有些涣散懵懂地望着他。
他的指尖仍然在她的唇瓣间徘徊,轻柔地抚摸着她,一指,两指,三指。
拨琴弦似的拨动了几分,她的唇瓣也跟着轻轻颤了颤。
周闻钰望着她那烧得红滟,如同红石榴般鲜嫩多汁的嘴唇,轻声命令道:“吻我。”
白玉玉怔怔地看着他。
周闻钰笑着说:“不是经常说,感冒了只要互相接吻,就能传给对方吗?”
他薄软的唇瓣也跟着一张一翕,似魔音绕梁:“那就——吻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这是他看上的猎物...
第22章这是他看上的猎物
那声音实在太有蛊性了,面前的周闻钰还是那副沉静温柔的模样,但到底哪里不太一样。
梦中出现的被无数双包围抱着的情景,仿佛再次浮现在眼前。
白玉玉眼望着他,眼中流露出了更深的懵懂。可他们接触了半天,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活力在逐渐恢复。
不够,还是远远不够。
“玉玉,乖,吻我。
他的嘴唇又在一翕一动。
白玉玉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如同刚从水面中爬出来的海妖,她一点一点上仰着脖颈,那薄软的嘴唇就近在咫尺。
下一秒,她轻轻地、主动地吻了上去。
和想象中温柔体贴,关怀备至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她刚一捕捉到他的唇,他的单手抄入她的发丝间,掌心几乎将她的后脑紧扣,将她更加深地锁在他的怀中。
几乎深入骨髓。
霸道又蛮横,毫无道理和温柔可言,像是狂风暴雨一样骤然袭来,白玉玉被吻得头晕目眩,他不肯错放过她一点。
这是他看上的猎物,是他看上的可怜可爱的小动物。她今天竟然会主动自投罗网。
在空气即将被抽离的那个瞬间,他总算是放开了她,白玉玉的嘴唇都被吻得殷红一片,周闻钰平静的眼底深处,如临暴风雨般疯狂。
他轻轻含了笑,又用鼻尖去触碰她的鼻尖,她的嘴角,她的侧颈。
白玉玉轻轻哼哼了两声,眼底都蓄满了泪,但她也因此症状减轻了大半。
还与她亲密接触的周闻钰,莫名发现她虽然面色依旧潮红,身上的肌肤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禽兽到现在就碰她的地步,只是亲昵地嗅吻着她的脸颊,白玉玉整副娇小绵软的身体,都在他的怀中微微发颤。
她看起来真的害怕极了,他不过只是这样简单而浅显的碰触,她已经浑身都受不了般,眼睫湿漉漉的。
周闻钰隐约觉得哪里奇怪,他先放开了她,敏锐地察觉到她体温变化的他,很快又用温度计替她量温。
白玉玉原本还有些抗拒,她怕被发现娇弱症的秘密,如果有接触过的男人知道这件事以后,说不定会以此相要挟,让她每次治病都不得不配合。
她不想受制于人,所以这个秘密哪怕是连她最亲密的哥哥薛华藏,也压根不知情。
但周闻钰背着她看了体温计以后,只笑着说:“你的高烧还没有退,既
然不想去医院的话,总该要好好休息,兴许睡上一觉就好了。
他起身将体温计收回了药箱之中,明明带了退烧药等药品过来,却绝口不提要给她吃药的事。
白玉玉也因此感觉逃过了一劫。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躺回床上。与周闻钰接触的这段时间,足够她恢复体力和元气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渐渐复原。
白玉玉身上的睡裙已经干了大半,有周医生在现场,她也不方便去卫生间洗漱和更换衣服。
她忙将身边的薄毯往身上扯了扯,又侧头看向周闻钰,他身姿挺拔,正站在药箱旁边一一收拾东西。
那双手指骨根根分明,修长如玉,指腹干燥有力,刚刚用力地抚过她的唇瓣,即便是浅笑着,他的眼底始终有她在劫难逃的笃定,仿佛她永远都逃不过他的手心。
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情况,忽然间又对上已经收拾好药箱的周闻钰回头时的眼神,白玉玉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她不知道招惹这个男人究竟是对是错,他忽然浅笑着凑近了她。
她的状态比之前要更加好上许多,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会产生一种全新的变化,周闻钰不动声色地对她的状态进行观察。
小姑娘如今的神色明显已经恢复了从前,不再意识涣散,可她刚刚生病的情状也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模样,不如说,如果真要装,那也装的实在是太像了。
一个人可以演出生病的状态,可是体温的变化撒不了谎,体温计更撒不了谎。
背对着她的那个瞬间,周闻钰看到重新测量的体温计,已经从之前的38.8度下落到人体正常的36.2度。
这个变化实在太快,仅仅过了不到十分钟,而且白玉玉生病的情况也十分突然,就像是突然病重,也突然莫名其妙好了。
不,不是莫名其妙。周闻钰望着她,白玉玉仍有些害羞,不敢正眼看他的眼睛。
她把下半张脸几乎埋在薄毯里,只露出一双略带怯色的眼睛。
“怎么了,周医生?
“没什么。
发烧不发烧的状态,病患本人会比旁人更加清楚,她身体那些不舒服的症状也肯定早就清除了,白玉玉却很佯装在病中。
“好好休养,现在睡觉吧,我在你身边陪着你。
他的眼神太过坦荡,又过分守礼,文质彬彬。
白玉玉竟然鬼使神差地点头同意了,她明明有点怕他,觉得周闻钰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温柔体贴。
招惹上他,未必就会比招惹上楚行昭要强。
她深知这一点,然而,周闻钰说的这句话,还是无端给她带来了一点小小的安心感。
白玉玉垂眸,眼睫轻轻颤了颤,答应道:“那周医生,我先休息了。你如果累了就早点回去,不用管我。”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还乖乖的,周闻钰忍不住走到了她的身旁坐下。
薄毯依然蒙着她的脸,只露出那双柔柔弱弱,让人忍不住产生保护欲的眉眼。
白玉玉很快就闭上了眼睫,周闻钰轻轻在旁边说:“睡吧。”
可她刚入睡没有多久,房门外传来了极响的动静,门被敲得砰砰响。
周闻钰自在地坐着,即使不用去开门,他也知道究竟是谁来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因为动静实在太响,白玉玉睁开了眼睛,困惑地看向了门边,周闻钰似乎不打算开门的样子,或者他想故意等一会儿再去开门。
白玉玉也不敢多问,肯定是楚行昭来找她了,他刚刚离开得那么容易,就叫人深感困惑。
楚行昭没法破门而入,只能想办法临时搬救兵。他搬来的救兵也绝对在白家有绝对的话语权。
果然门外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玉玉,玉玉你在房间里吗?周先生是不是也在?如果都在,让周先生帮忙开一下门。”
居然是白宏远的声音。
听到白宏远说话,周闻钰依然没有从床边起身,直到门外的白宏远面容沉静下来,从林楚云的手中接过钥匙。
他面上没有一丝笑容,几乎是寒着声音说:“周先生,我们白家一直都很敬重你,也很欢迎你,但是玉玉她已经有了婚配的人选,深更半夜,你一个外男突然闯入女孩子的房间,是不是不太妥当?”
“周先生,我数到三声,如果你还不来开门的话,我就用手上这把钥匙亲自把门打开了。”
“3。”
“2。”
“1!”
最后的声音狠了很多,房门终于从里面被人打开。
原先正准备用钥匙强行开门的白宏远以及林楚云夫妻两人,也总算看清楚了门内的情况。
开门的人果然是周闻钰,他的身上不见一丝凌乱,也不见任何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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狈,面对几人,安静浅笑着,轻轻地看向了始终坐在轮椅上,也同样含着笑,面容似乎十分温善的楚行昭。
除了白家夫妻、楚行
昭之外,他们竟然还带了王管家。
看到这么大一个阵仗,周闻钰反客为主,更像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一样。
他时刻含着清浅的笑意,不见一点慌乱,感觉白家真是有点太“重视”他了。他何德何能能让他们有这样的阵仗?
金丝框下的眼睛微微一敛,周闻钰轻笑着说:“玉玉她生病了,给我发了信息让我过来看看情况,我刚替她诊断完毕,她现在不太舒服,刚刚睡下。”
“怎么,”他觑着笑着反问了他们一句,“白先生和白太太是不太信任我,也是在质疑我作为医生的职业道德吗?”
这回轮到白宏远以及林楚云尴尬了,楚行昭告知他们的时候实在匆忙,只说了周闻钰夜晚私会白玉玉,他亲眼所见,看到周闻钰进入了白玉玉的房间里面。
两个人在门口的时候就搂搂抱抱,眉来眼去。
他也不是想要阻碍两个人的恋情发展,如果他们两个真的已经情投意合也就算了,现在是新时代新世纪,男女之间自由恋爱。
但白玉玉和周闻钰才认识多久?白玉玉来到白家才多久?
他们两个人统共没有见过几次面,居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楚行昭也是担心白玉玉遇人不淑,会不会被周闻钰的甜言蜜语给哄骗了?
而且,大晚上的一个男人主动进一个女人的房间,就在其父母的眼皮底下,干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
哪怕是真的交往,都没有在征得女方父母的同意下,就这么不知廉耻了,谁知道以后还能干出什么事?
再说,他好像听到了一点点消息,说的是顾白两家的婚事,随着白玉玉的重新回归,现在好像已经落到了白玉玉的头上。
楚行昭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设身处地处处为白玉玉着想。
白宏远和林楚云听到后,只感觉天都要塌了,白玉玉要是真的和周闻钰有了什么,他们怎么和顾家交代,又该怎么教育眼前这个让人不长心的女儿?
虽说周家也很厉害,在豪门圈中实力雄厚,周闻钰毕竟是次子,上面还有个哥哥,从他主动学医开始,就代表他已经心甘情愿主动放弃家里的继承权。
那么大的家业,往后也不是由他来继承,他们确实敬重周闻钰,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周闻钰!
再加上临时毁约,那不是明摆着要和顾家对着干吗?
哪里知道周闻钰口中说的生病的事?
林楚云茫然道:“玉玉她生病了?”
周闻钰侧过身,示意她自己往里面看,果然见到床上躺着个玉做的人般,肌肤瓷白,面带绯色。
“玉玉!”
凭他说,也不足以证明就是真的,白宏远一个眼神交换下,林楚云率先冲了进去,四处开始观察所有细微的痕迹。
透过门缝,楚行昭也悄然望了过去,白玉玉像是刚刚睡醒一样,懵懵懂懂地看着她。
她的声音又柔又弱,带着病愈后的憔悴:“妈妈,爸爸,你们不要怪周医生,确实是我让他来的,我身体不舒服,就让他帮我来看看。他的医术果然很高超,给周医生看了以后,我的身体好受多了。”
“周医生刚刚已经喂我吃过药,他现在正要回去。”
楚行昭静谧地盯着她,嘴角漏出一丝凝沉的笑。
骗人,即便白玉玉有意隐瞒,楚行昭也在一瞬间看到了她脖颈深处的红印。
像是一颗鲜嫩欲滴的小草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3 章 “白天和周医生玩...
第23章“白天和周医生玩
楚行昭的唇边冷冷一笑。
指腹放在轮椅扶手上反复地摩挲,将她面容的每一处细微变化,都尽收眼底。
林楚云到底还是心疼白玉玉的,一个人生没生过病,肉眼也能初步看出来些。
她用掌心去试探她的额头,果然像白玉玉说的那样,已经退烧了。
周闻钰的医术高超,是他们白家人有目共睹的情况,且他背后还有周家作为靠山,又是周家的次子,再怎样不会继承家业,周家也不可能放任这个小儿子不管,平时他们都要给他卖几分薄面。
对了一下眼色,知道周闻钰应该没说假话的白宏远有些尴尬,趁人之危,可不是君子所为,何况还是在女儿生病的时候。
这么怀疑他,不是在暗中骂他周闻钰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吗?
白宏远马上表现出了该有的态度,他歉然地笑了笑:“周先生,真的很抱歉,是我们误会在先,也是因为比较着急女儿的事情,一时糊涂,还请不要周先生责怪。”
周闻钰声音还是那样温柔:“真要着急,你们连女儿病了都不知道。”
白宏远一哽。
周闻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他先回头拿了药箱,又慢步走了出来,和他们道别:“令媛的身体已经好了,我也不该留下了。”
白宏远面容更是难堪。
“真是对不起,周医生,我刚刚实在是因为情急之下一时冲动说了些着急的话,冒犯了周先生,还请周先生海涵。”
白宏远走在他的身侧送着他。
周闻钰依然浅笑,文质彬彬的模样,眼睛却略有深意地垂眸望向了坐在轮椅上的楚行昭,慢声说:
“误会我不要紧,误会玉玉可不太好,玉玉毕竟是你们刚回来的小女儿,女孩子的名节要比男人重要多了,格外要千娇万宠般长大。楚少爷见到我进入了玉玉的房间,就这么着急,不愧是玉玉的哥哥,真是时刻都在关心着玉玉。”
“说起来,”周闻钰像是无心般提到,“楚少爷和令媛也不是亲兄妹吧?那楚少爷算不算一个住在令媛隔壁房间的外男呢?”
此话一出,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白宏远和林楚云更是无比尴尬。
楚行昭冷笑了一声,没有开口,与他对视一眼,那阴沉的表情仿佛在十拿九稳笑着说“管好你自己”。
作为白家的外来子,连他们的继子都不算,但白家夫妻从来很信任楚行昭,因为以前白夏月在家的
时候,白夏月和楚行昭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那早就该出了,不至于换一个人就能有什么事。
对于楚行昭的人品,他们绝对信任。
白宏远笑了笑:“行昭这孩子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和他林阿姨早知道他是什么人品,他不会做出那些有辱门风的事情。”
“是吗?”周闻钰笑眼望着他,没有再多话,只是略有深意地依旧望着他。
那眼神让楚行昭更加阴冷。
“希望楚少爷可以铭记初衷,等到将来也不会做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情。毕竟玉玉已经有了婚配人选。”
楚行昭对视着与他笑了一下。
周闻钰话音落下后,便提着药箱转身离开了。
只不过转身离开之前,他似乎还看到楚行昭故意朝着他的方向再次笑了一下,那笑容依然像他之前看到的那样,十拿九稳,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周闻钰的脸一时间沉了下来。冰冷的镜片后折射着锋锐冷厉的光。
外面风清朗月,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虫鸣在叫。
刚踏出白家的主宅,周闻钰掏出了手机给家里拨打了一通电话。
久违地听到他声音的老俩口兴奋地一个劲嘘寒问暖,最后听到他说想要回来的意思,全都震惊地愣在原地。
“你说什么,你想要回来帮忙家里了?”
“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了?之前不是一直说想要做医生,让我们不要管你的吗?”
他们知道这个儿子一旦决定的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劝过骂过,也用断绝关系,分不到家里一分钱财来威胁过,但周闻钰都是无动于衷,老俩口也逐渐放弃了要对他进行规劝的想法。
谁知道今天突然打电话过来转性了,说什么想过几天回来家里的公司。
周父周母依然不敢相信,反复询问:“你真的想通了?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刺激?周闻钰微微一笑,那倒是没有,只不过,作为一个普通的家庭医生,确实和堂堂的顾家没有任何竞争的能力。
……
白宏远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等到白玉玉彻底睡下,他才和林楚云等人从房间里出来。
一走出房门,望着楚行昭那张尤为温善的面庞,白宏远忍不住安慰他道:“刚刚周医生说的那番话,行昭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他也是因为我们误会在先,才会恼羞成怒,我和你林阿姨都知道行昭你这孩子绝对没有任何胡乱的想法。”
楚
行昭温善的眉眼弯了弯,微微下垂,看起来别有一番柔软可怜。
他面容生得英俊,肤色白玉似的,即使身材很是高大,却因为常年坐在轮椅上而显得瘦弱单薄,更为他平添了一股脆弱易碎感。
“周医生说的也对,我在白家即使住的时间再久,也是一个外男,是应该和玉玉妹妹好好有点分寸。”
他扬起头,眼眸里多了几分诚挚和忧心,不似作伪,“只是我真的太担心玉玉了,她涉世不深,不谙世事,很容易就被坏男人给骗了,周医生那个人向来深藏不露,我很担心玉玉可能会……”
“妹妹她会不会怪我胡思乱想,怪我把她想成一个随便给别的男人开门的坏女人?”
白宏远一时不忍,缓缓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孩子,都这时候了还说什么生分的话,我和你林阿姨会是那种随意轻信旁人的人吗?”
“你刚才做的没错,在白家总要多留个心眼,顾白两家的婚事在落定之前,玉玉这边肯定不能出什么差池,你也是担心玉玉罢了,我相信玉玉她也不会怪你。”
楚行昭埋着头,肩膀一颤一颤,看起来好像是很痛苦地在进行忏悔。
实际上,他的嘴唇极深地勾起了一个弧度,正笑得肩膀一颤一颤。
可白宏远完全不知道,怜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这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他好像更自责了,肩膀颤动的幅度更大。
窗外月亮越来越淡,很快藏在了一朵云层后。
白玉玉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她又梦见自己站在那道走廊,走廊两侧连一扇像样的窗户也没有,通道漫长且漆黑,完全不知道即将通向哪里,又或者根本没有尽头。
白玉玉茫然地往前走着,她能感觉到身后有无数双眼睛仿佛在窥伺着她,更是有无数双手仿佛要从身后追了过来。
她害怕极了,只能加快脚步不断地往前跑着,她害怕被那些手给抓住,幽深漆黑的长廊没有任何一个分叉口,白玉玉只能拼命地跑着。
但是最后,她还是被一团浓烈的黑雾所包裹,白玉玉浑身动弹不了,很快,身上出现了无数双手,那些手指骨修长,根根如美玉,将她从后面拥住。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自后面响起:
“玉玉,抓到你了。”
白玉玉瞬间被吓醒,连同这一次,她已经做了两次相同的梦境。
正要从床上下地起身去找水喝,昏暗中,月光漫进了窗帘,她在角落的阴影里居然看见
了一个隐隐绰绰的人形。
白玉玉顿时噤声在原地,月光缓缓地勾勒出对方的身影,两条腿笔直修长,却是端坐着,整张脸都陷于黑暗中,却能莫名感觉到他容貌立体深刻的轮廓。
他一直冷眼注视着床边的这个位置,好以整暇地在观赏着,甚至为此而感到惬意。因为他的身边的柜子上,竟然放着一个酒杯。
也不知道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多久,静静观赏了多久。
白玉玉有些怔然,想到整个晚上很有可能被对方这么观摩着睡觉,她的手脚都开始泛凉。
可率先惹上他的是她,那股小小的恶念又在心中油然而生,在楚行昭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的时候,白玉玉默许了这个行为。
因为以后娇弱症病发的时候,他们之间有可能会做出更加亲密的举动。
见到她发现了他,男人只是端起了酒杯,庆功似的微微一笑,酒杯里数枚冰块互相碰撞着发出了优美的声响,他对着她的方向轻轻抿上一口。
白玉玉感到了羞辱和挑衅,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她房间的人,除了那个人之外,还能有谁——
“楚行昭!”她似乎是生气了,赤着脚站在地上,月光流淌在地面,正好淌在她的脚上,将她的脚照得堪比雪般皙白,浑身都像是发着光。
可小姑娘即便是生气,也像是最绝佳的风景,她的脸上晕着一层隐隐的怒火,因此白皙的脸庞都沾了绯。
楚行昭慢慢地放下酒杯,控制着遥控杆从阴影中缓慢现出身形,整个过程都极为优雅,慢条斯理的。
他眼望着她,还没靠近,白玉玉已经往后退却了好几步。
他像是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阴冷潮湿地注视着她的一切。
终于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白玉玉的脊背再次抵在了墙上,场景重现,他的膝盖平静地靠岸,抵在她小腿腹上,颇为温柔又暧昧。
她的一缕长发被拈起,在他的手指间轻轻绕啊绕,楚行昭眉眼带着慈善小菩萨般的笑,温眉善目,面对着她,轻轻嗅闻着指尖的发丝。
然后,轻轻开口,“白天的时候和周医生在房间里,玩的还愉快?”
“你胡说什么。”白玉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然而她脖颈间的痕迹早已深深出卖了她。
楚行昭的眉眼忽然变得狠厉了些,望着她这样不肯老实回答,他竟然双掌撑在扶手上面,仅依靠上半身惊人的臂力,就从轮椅上直接“站”了起来。
白玉玉看到瞬间变得身形高大的他,一时怔然,他却几乎抵着她,额头靠着她,呼吸也缠着她,垂着眸,眼神暗了暗,深深地看着她。
他的手改为撑着一边的床头柜,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白玉玉想要避开他凶狠的,仿佛能够吃了她的目光,下巴却被他狠狠捏住。
不等白玉玉偏转过头,他的气息骤降,薄唇已经覆盖在原先那团白天见到的红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了一个隐隐绰绰的人形。
白玉玉顿时噤声在原地,月光缓缓地勾勒出对方的身影,两条腿笔直修长,却是端坐着,整张脸都陷于黑暗中,却能莫名感觉到他容貌立体深刻的轮廓。
他一直冷眼注视着床边的这个位置,好以整暇地在观赏着,甚至为此而感到惬意。因为他的身边的柜子上,竟然放着一个酒杯。
也不知道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多久,静静观赏了多久。
白玉玉有些怔然,想到整个晚上很有可能被对方这么观摩着睡觉,她的手脚都开始泛凉。
可率先惹上他的是她,那股小小的恶念又在心中油然而生,在楚行昭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的时候,白玉玉默许了这个行为。
因为以后娇弱症病发的时候,他们之间有可能会做出更加亲密的举动。
见到她发现了他,男人只是端起了酒杯,庆功似的微微一笑,酒杯里数枚冰块互相碰撞着发出了优美的声响,他对着她的方向轻轻抿上一口。
白玉玉感到了羞辱和挑衅,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她房间的人,除了那个人之外,还能有谁——
“楚行昭!”她似乎是生气了,赤着脚站在地上,月光流淌在地面,正好淌在她的脚上,将她的脚照得堪比雪般皙白,浑身都像是发着光。
可小姑娘即便是生气,也像是最绝佳的风景,她的脸上晕着一层隐隐的怒火,因此白皙的脸庞都沾了绯。
楚行昭慢慢地放下酒杯,控制着遥控杆从阴影中缓慢现出身形,整个过程都极为优雅,慢条斯理的。
他眼望着她,还没靠近,白玉玉已经往后退却了好几步。
他像是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阴冷潮湿地注视着她的一切。
终于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白玉玉的脊背再次抵在了墙上,场景重现,他的膝盖平静地靠岸,抵在她小腿腹上,颇为温柔又暧昧。
她的一缕长发被拈起,在他的手指间轻轻绕啊绕,楚行昭眉眼带着慈善小菩萨般的笑,温眉善目,面对着她,轻轻嗅闻着指尖的发丝。
然后,轻轻开口,“白天的时候和周医生在房间里,玩的还愉快?”
“你胡说什么。”白玉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然而她脖颈间的痕迹早已深深出卖了她。
楚行昭的眉眼忽然变得狠厉了些,望着她这样不肯老实回答,他竟然双掌撑在扶手上面,仅依靠上半身惊人的臂力,就从轮椅上直接“站”了起来。
白玉玉看到瞬间变得身形高大的他,一时怔然,他却几乎抵着她,额头靠着她,呼吸也缠着她,垂着眸,眼神暗了暗,深深地看着她。
他的手改为撑着一边的床头柜,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白玉玉想要避开他凶狠的,仿佛能够吃了她的目光,下巴却被他狠狠捏住。
不等白玉玉偏转过头,他的气息骤降,薄唇已经覆盖在原先那团白天见到的红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了一个隐隐绰绰的人形。
白玉玉顿时噤声在原地,月光缓缓地勾勒出对方的身影,两条腿笔直修长,却是端坐着,整张脸都陷于黑暗中,却能莫名感觉到他容貌立体深刻的轮廓。
他一直冷眼注视着床边的这个位置,好以整暇地在观赏着,甚至为此而感到惬意。因为他的身边的柜子上,竟然放着一个酒杯。
也不知道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多久,静静观赏了多久。
白玉玉有些怔然,想到整个晚上很有可能被对方这么观摩着睡觉,她的手脚都开始泛凉。
可率先惹上他的是她,那股小小的恶念又在心中油然而生,在楚行昭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的时候,白玉玉默许了这个行为。
因为以后娇弱症病发的时候,他们之间有可能会做出更加亲密的举动。
见到她发现了他,男人只是端起了酒杯,庆功似的微微一笑,酒杯里数枚冰块互相碰撞着发出了优美的声响,他对着她的方向轻轻抿上一口。
白玉玉感到了羞辱和挑衅,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她房间的人,除了那个人之外,还能有谁——
“楚行昭!”她似乎是生气了,赤着脚站在地上,月光流淌在地面,正好淌在她的脚上,将她的脚照得堪比雪般皙白,浑身都像是发着光。
可小姑娘即便是生气,也像是最绝佳的风景,她的脸上晕着一层隐隐的怒火,因此白皙的脸庞都沾了绯。
楚行昭慢慢地放下酒杯,控制着遥控杆从阴影中缓慢现出身形,整个过程都极为优雅,慢条斯理的。
他眼望着她,还没靠近,白玉玉已经往后退却了好几步。
他像是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阴冷潮湿地注视着她的一切。
终于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白玉玉的脊背再次抵在了墙上,场景重现,他的膝盖平静地靠岸,抵在她小腿腹上,颇为温柔又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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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轻轻开口,“白天的时候和周医生在房间里,玩的还愉快?”
“你胡说什么。”白玉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然而她脖颈间的痕迹早已深深出卖了她。
楚行昭的眉眼忽然变得狠厉了些,望着她这样不肯老实回答,他竟然双掌撑在扶手上面,仅依靠上半身惊人的臂力,就从轮椅上直接“站”了起来。
白玉玉看到瞬间变得身形高大的他,一时怔然,他却几乎抵着她,额头靠着她,呼吸也缠着她,垂着眸,眼神暗了暗,深深地看着她。
他的手改为撑着一边的床头柜,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白玉玉想要避开他凶狠的,仿佛能够吃了她的目光,下巴却被他狠狠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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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以后娇弱症病发的时候,他们之间有可能会做出更加亲密的举动。
见到她发现了他,男人只是端起了酒杯,庆功似的微微一笑,酒杯里数枚冰块互相碰撞着发出了优美的声响,他对着她的方向轻轻抿上一口。
白玉玉感到了羞辱和挑衅,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她房间的人,除了那个人之外,还能有谁——
“楚行昭!”她似乎是生气了,赤着脚站在地上,月光流淌在地面,正好淌在她的脚上,将她的脚照得堪比雪般皙白,浑身都像是发着光。
可小姑娘即便是生气,也像是最绝佳的风景,她的脸上晕着一层隐隐的怒火,因此白皙的脸庞都沾了绯。
楚行昭慢慢地放下酒杯,控制着遥控杆从阴影中缓慢现出身形,整个过程都极为优雅,慢条斯理的。
他眼望着她,还没靠近,白玉玉已经往后退却了好几步。
他像是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阴冷潮湿地注视着她的一切。
终于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白玉玉的脊背再次抵在了墙上,场景重现,他的膝盖平静地靠岸,抵在她小腿腹上,颇为温柔又暧昧。
她的一缕长发被拈起,在他的手指间轻轻绕啊绕,楚行昭眉眼带着慈善小菩萨般的笑,温眉善目,面对着她,轻轻嗅闻着指尖的发丝。
然后,轻轻开口,“白天的时候和周医生在房间里,玩的还愉快?”
“你胡说什么。”白玉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然而她脖颈间的痕迹早已深深出卖了她。
楚行昭的眉眼忽然变得狠厉了些,望着她这样不肯老实回答,他竟然双掌撑在扶手上面,仅依靠上半身惊人的臂力,就从轮椅上直接“站”了起来。
白玉玉看到瞬间变得身形高大的他,一时怔然,他却几乎抵着她,额头靠着她,呼吸也缠着她,垂着眸,眼神暗了暗,深深地看着她。
他的手改为撑着一边的床头柜,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白玉玉想要避开他凶狠的,仿佛能够吃了她的目光,下巴却被他狠狠捏住。
不等白玉玉偏转过头,他的气息骤降,薄唇已经覆盖在原先那团白天见到的红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了一个隐隐绰绰的人形。
白玉玉顿时噤声在原地,月光缓缓地勾勒出对方的身影,两条腿笔直修长,却是端坐着,整张脸都陷于黑暗中,却能莫名感觉到他容貌立体深刻的轮廓。
他一直冷眼注视着床边的这个位置,好以整暇地在观赏着,甚至为此而感到惬意。因为他的身边的柜子上,竟然放着一个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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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玉有些怔然,想到整个晚上很有可能被对方这么观摩着睡觉,她的手脚都开始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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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玉感到了羞辱和挑衅,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她房间的人,除了那个人之外,还能有谁——
“楚行昭!”她似乎是生气了,赤着脚站在地上,月光流淌在地面,正好淌在她的脚上,将她的脚照得堪比雪般皙白,浑身都像是发着光。
可小姑娘即便是生气,也像是最绝佳的风景,她的脸上晕着一层隐隐的怒火,因此白皙的脸庞都沾了绯。
楚行昭慢慢地放下酒杯,控制着遥控杆从阴影中缓慢现出身形,整个过程都极为优雅,慢条斯理的。
他眼望着她,还没靠近,白玉玉已经往后退却了好几步。
他像是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阴冷潮湿地注视着她的一切。
终于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白玉玉的脊背再次抵在了墙上,场景重现,他的膝盖平静地靠岸,抵在她小腿腹上,颇为温柔又暧昧。
她的一缕长发被拈起,在他的手指间轻轻绕啊绕,楚行昭眉眼带着慈善小菩萨般的笑,温眉善目,面对着她,轻轻嗅闻着指尖的发丝。
然后,轻轻开口,“白天的时候和周医生在房间里,玩的还愉快?”
“你胡说什么。”白玉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然而她脖颈间的痕迹早已深深出卖了她。
楚行昭的眉眼忽然变得狠厉了些,望着她这样不肯老实回答,他竟然双掌撑在扶手上面,仅依靠上半身惊人的臂力,就从轮椅上直接“站”了起来。
白玉玉看到瞬间变得身形高大的他,一时怔然,他却几乎抵着她,额头靠着她,呼吸也缠着她,垂着眸,眼神暗了暗,深深地看着她。
他的手改为撑着一边的床头柜,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白玉玉想要避开他凶狠的,仿佛能够吃了她的目光,下巴却被他狠狠捏住。
不等白玉玉偏转过头,他的气息骤降,薄唇已经覆盖在原先那团白天见到的红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了一个隐隐绰绰的人形。
白玉玉顿时噤声在原地,月光缓缓地勾勒出对方的身影,两条腿笔直修长,却是端坐着,整张脸都陷于黑暗中,却能莫名感觉到他容貌立体深刻的轮廓。
他一直冷眼注视着床边的这个位置,好以整暇地在观赏着,甚至为此而感到惬意。因为他的身边的柜子上,竟然放着一个酒杯。
也不知道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多久,静静观赏了多久。
白玉玉有些怔然,想到整个晚上很有可能被对方这么观摩着睡觉,她的手脚都开始泛凉。
可率先惹上他的是她,那股小小的恶念又在心中油然而生,在楚行昭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的时候,白玉玉默许了这个行为。
因为以后娇弱症病发的时候,他们之间有可能会做出更加亲密的举动。
见到她发现了他,男人只是端起了酒杯,庆功似的微微一笑,酒杯里数枚冰块互相碰撞着发出了优美的声响,他对着她的方向轻轻抿上一口。
白玉玉感到了羞辱和挑衅,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她房间的人,除了那个人之外,还能有谁——
“楚行昭!”她似乎是生气了,赤着脚站在地上,月光流淌在地面,正好淌在她的脚上,将她的脚照得堪比雪般皙白,浑身都像是发着光。
可小姑娘即便是生气,也像是最绝佳的风景,她的脸上晕着一层隐隐的怒火,因此白皙的脸庞都沾了绯。
楚行昭慢慢地放下酒杯,控制着遥控杆从阴影中缓慢现出身形,整个过程都极为优雅,慢条斯理的。
他眼望着她,还没靠近,白玉玉已经往后退却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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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白玉玉的脊背再次抵在了墙上,场景重现,他的膝盖平静地靠岸,抵在她小腿腹上,颇为温柔又暧昧。
她的一缕长发被拈起,在他的手指间轻轻绕啊绕,楚行昭眉眼带着慈善小菩萨般的笑,温眉善目,面对着她,轻轻嗅闻着指尖的发丝。
然后,轻轻开口,“白天的时候和周医生在房间里,玩的还愉快?”
“你胡说什么。”白玉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然而她脖颈间的痕迹早已深深出卖了她。
楚行昭的眉眼忽然变得狠厉了些,望着她这样不肯老实回答,他竟然双掌撑在扶手上面,仅依靠上半身惊人的臂力,就从轮椅上直接“站”了起来。
白玉玉看到瞬间变得身形高大的他,一时怔然,他却几乎抵着她,额头靠着她,呼吸也缠着她,垂着眸,眼神暗了暗,深深地看着她。
他的手改为撑着一边的床头柜,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白玉玉想要避开他凶狠的,仿佛能够吃了她的目光,下巴却被他狠狠捏住。
不等白玉玉偏转过头,他的气息骤降,薄唇已经覆盖在原先那团白天见到的红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不是这里,你在...
第24章“不是这里,你在
一阵僵硬的酥麻感窜遍全身,无论是他的呼吸,还是他的身体都像是毒蛇吐信般,对着她抵死缠绕着。
白玉玉浑身颤抖了一下,那道暧昧的气息在狠狠咬了她一口后,并没有及时离去,他的薄唇依然贴着她的脖颈,缓慢地上移,最后又贴在她的耳畔。
他的声音低沉,性感,却又泛着危险的气息:“白天的时候,和周医生玩得开心吗?
他竟然又重复了一遍。
白玉玉几乎被他拥着,回答不上,气息更是因为极度的紧张而有些喘不上。
她沉默不言,却因为亲密的接触,浑身都在羞耻地抖。
他能感受到她的胆怯和害怕,就像是最为香甜的果实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品尝一口。
他轻轻地张开唇,猝不及防在她的脸颊上咬了一口,果然是香甜的。
白玉玉疼得眼睫轻轻一颤,闭上了眼。
在她闭上眼的那一刻,她听到楚行昭隐含怒气的声音响起:“白天的时候,你不仅和周医生在房间里玩得愉快,还将我一个人丢在草坪上不闻不问。你说,我要不要惩罚你?
“我又该怎么惩罚你?
他也到达了极限,以双臂借力支撑着身体,只会让他的精力消耗得更快,很快,楚行昭从原本站着的状态,直接落回了轮椅上。
白玉玉也得以挣脱了他的束缚。
她连忙将他狠狠一推,他跌坐回去的同时,也险些带着轮椅一起翻车。
因为极度的羞耻,她浑身瑟瑟发抖得如同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动物。
站定以后,她原以为楚行昭会立即驱动轮椅追来,他却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静静看她。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仿佛能够听见窗外风声轻柔地拍打着树叶的声响。
楚行昭眯了眯眼,视线爱抚般地睃巡着她的眉眼,仿佛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从上至下,每一寸肌肤都在他的掌握中。
而他的声音,也同样的轻柔,像是琳琅碎玉,掷地轻舒:“玉玉妹妹,明天也要好好的到我的身边来。
“听说你病了,我今天晚上怎么都要来看望看望你,关怀一下。
“见你没事,还这样有精神,我心里也就踏实了。
他轻轻浅浅地笑了,那笑声明明低沉磁性,带着耐人寻味的蛊,却危险可怕得很。
白玉玉双脚早已经软了,几乎快支撑不住,可她不愿意看到他得逞
的面容,赶在楚行昭离开之前,竟然先行一步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似乎是不解地看着她,楚行昭微仰了头,笑着问:“怎么了?”
白玉玉几乎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忽然又凑近他的面前,温软的眼眸晃动着水光,却是狠狠咬住他的唇。
气息骤乱,楚行昭显得怔然的眼眸望着她。
白玉玉声音温软地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他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事,愉悦地微笑了一下。
好在他也并没有长久的逗留,留下这些话后,眼神似乎泛着危险气息,暧昧地看了她一眼后,从房门径直离开。
后半夜,白玉玉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就这样睁着眼熬到了第二天天一亮,白玉玉终于松了口气,顿时席卷而来的就是放松以后的强烈困倦感,她一时间实在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再度醒来,已经日上三竿,白宏远夫妻特地交代过,说是白玉玉昨天晚上刚刚生病,让家里的佣人们没事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睡一个饱觉。
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整,白玉玉的身体得到了充分的复原,她才洗漱妥当,换上干净的衣物,走下楼开始用餐。
客厅的沙发上,她并没有看到楚行昭,可能他也还在睡着,同时,白玉玉也同样没有看到白家夫妻。
这个时间点了,白家夫妻应该已经外出去到公司处理工作。
白家旗下的集团是夫妻组合档,当初白林两家联姻,林楚云并没有因此选择做一个坐在家里坐享其成的阔太太,而是和丈夫一起共同经营公司。
公司在他们夫妻两人的手里也是越做越大。
白宏远很信奉联姻一说,他为人也十分有野心,想在有生之年让白家更上一层楼。
白玉玉正在想着该如何联系上顾君临,将他们的婚事退了,角落里忽然走出一道身影,是一个眼熟的佣人,唤她上楼。
“玉玉小姐,行昭少爷说有事要找您,希望您能够用完餐过去一趟。”
提到楚行昭,白玉玉心神难免微微一晃。
她柔软的眉眼轻轻抬起,声音也是同样的轻软,回复道:“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
书里描写过,以前的白夏月几乎与楚行昭形影不离,无时无刻不在照顾他,白夏月甚至说过,我就是你的两条腿。
所以从始至终,楚行昭都认为她根本取代不了原来的白夏月,讨厌她,想折磨她,看到她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样子。
她就要努力表现得没
有那么害怕不能让楚行昭得逞甚至她还想让楚行昭最终倒戈在她这一边。
所以她也是主动意愿到他的身边。
等到用完早餐白玉玉按照约定来到楚行昭的房间门口。
似乎是听到她前来的动静白玉玉还没敲门门内已经传来他轻柔温善的声音:“是玉玉吧?进来吧门没关。”
白玉玉站在门口轻轻一推房门果然没关只虚虚掩映着露出一条极为不易察觉的小缝。
门内的阳光丰盛透过窗外枝繁叶茂的叶隙间穿过斑驳光影于摇曳的风中也在轻轻摇曳静谧无声地投映在他的身上。
岁月好像一片静好床头开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就着灯光楚行昭静坐在床上垂着头正看着捧在手里的书。
昏黄的光线盖住了阳光停驻在他的身上一片鹅黄色的暖融融也映得他皮肤白皙泛着冷色的光。
见到她进来楚行昭终于抬起了头白玉玉不情不愿地走到了他的身边他身上正穿着睡衣深蓝色真丝款更衬得他的皮肤如玉色。
白玉玉好不容易在床边站定眼望着他不清楚今天一天楚行昭又要怎么为难她。她柔软的眉眼垂了下来不发一词。
楚行昭笑眼望着她她真的如同一个柔软的涉世不深对什么都抱有警惕心理的小动物可怜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要垂爱、怜惜。
他合上了书本放置到一边。
他小时候并不是那么爱看书更好动喜欢做些比较有挑战性的运动。
但自从两条腿断了以后这些颇具挑战的运动自然就做不了了。想当年滑板这些还是他的强项。现在楚行昭只能和这些书本整天作伴。
是有点寂寞。
楚行昭看着她忍不住伸出了手白玉玉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明明眼底还透露出一丝胆怯和防备可她努力站在原地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瑟瑟发抖的模样当真是可爱极了。
她努力不让自己露怯
他揉着她的耳垂动作很是暧昧白玉玉没有怎么被男人这样碰触过何况他的手法很是独到。
她被揉得脸色都泛了红晕楚行昭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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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轻轻笑道:“玉玉妹妹这里打了耳洞为什么不戴耳环呢?”
白玉玉没有回答楚行昭也不再追问很快的他松开了手还是微笑地看着她然后面不改色地
说道:“替我换睡衣。”
白玉玉柔软的眼眸总算抬了起来。
“怎么了?”楚行昭好以整暇看着她,促狭地问道,“以前的夏月都是这么做的,她能做的,你不能做吗?”
白玉玉的身体又在轻轻颤抖,她努力克制了半天,仍然忍不住在他面前露出了羞耻慌张的模样。
倒不是因为这一次楚行昭把她当成佣人使唤,而是因为,让她脱一个陌生男人的衣服。
白玉玉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楚行昭的两条腿不能动弹,平时穿上半身的衣服倒也还好,要换裤子这些,确实比较麻烦,会有专人负责替他脱换。
她的脸色瞬间绯红,白夏月竟然帮楚行昭干过这种事。
正要开口拒绝,楚行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含笑仰头望着她:“玉玉妹妹,我是一个废人,没法自己穿上裤子,你不会放任我不管的吧?”
她想逃,可潜意识里让她迎难而上。
白玉玉的脸上依然红得能滴血,紧张到已经颤抖着手指开始慢慢靠近,解开他上半身的纽扣。
他的身体线条流畅优美,曾经有刻意练过身材,与想象中的单薄瘦弱完全不同,他的身上处处覆盖着紧致的薄肌,身体修长有力。
白玉玉脱到一半,看到他仿佛成竹在胸的表情,指尖更是颤抖。
他却握紧了她的手,声音带着诱哄,循循问道:“玉玉妹妹,你在怕什么?”
他握着她的指尖,竟然引导着她的指尖在他肌肤上轻轻地移动。
白玉玉骇然,她感到极为震惊,楚行昭好像是很喜欢她现在这副表情,餍足地品味着,握着她指尖的手捉得更紧了。
白玉玉挣脱不得,任由他牵引着来回在他肌肤上游移。
她的脸上发热发烫,许久以后,楚行昭终于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她的手。
白玉玉感觉自己的指尖都是烫的,她站着不动,敞开了睡衣的楚行昭半靠在床头软包上,露出白皙如玉,也万分紧致的肌肤。
甚至,他还变换了一个姿势,单手撑着脑袋,好以整暇地看着她。
他的嘴角轻轻露出一个笑,语声很轻,但不容置喙:“继续。”
还有下半身没有换。
白玉玉只好闭着眼睛帮忙弄。
他就冷着双眼睛垂眸看着她,闭上眼睛的她要比睁着眼睛的时候笨拙得多,双手乱摸了一气,也不知道摸到了哪里,上空传来了楚行昭调笑的声音:“不是这里,你在摸哪里?”
“玉玉妹妹,想不到你还是个小色鬼。”
“……”白玉玉的耳根也明显红了,她看不见,眼前是一片漆黑,可她还是不敢轻易睁开眼睛,由于他躺在床上,她只能尽量凭借直觉来做这件事情。
弯腰寻找了半天,又不小心触到了什么,白玉玉的指尖发烫,马上缩了回来,对比他有些泛着冷意的肌肤,更是有着鲜明的对比。
不期然间,指尖又被握住,白玉玉心跳几乎漏了半拍,上空又传来调笑的声音。
不过这一次的声音距离她很近,好像就在她的耳边,他的唇正抵靠着她的耳畔,呼吸带起的微热略湿的风吹拂在上面,白玉玉的身体刹那僵硬住了。
他的尾调像是带钩子似的,轻轻地很是愉悦地上扬了一分,笑道:“说你是小色鬼,还真的是,又摸到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简直就像给她上了...
第25章简直就像给她上了.
白玉玉急得真的快要哭了,她的指尖不敢再乱找但又不得不继续完成这个任务。
他便再次放开了她的手任由她的指尖在腰间胡乱搜寻,终于在连续摸到好几次错误的地方后,白玉玉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地方。
即使是闭着眼睛她也能够地清楚感受到衣物下滑的动静这让她将双眼闭得更紧,完全不敢睁开一下。
她能感觉到楚行昭一定是在欣赏着她,观摩着她白玉玉抿了抿唇,一鼓作气将他的衣物换下。
一瞬间,她摸到了他的腿,其中一条完好无损,另外一条由于车祸受损严重,迫不得已之下只能截肢她摸到了一截光溜溜膝盖部位以下什么都没有的腿。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残障人士
上面还有纵横交错的伤疤白玉玉的指尖更是颤抖她抿着唇一个字不说眼睫轻颤颤的。
她知道,每次走路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痛楚,会不断对表皮进行摩擦,很容易让原先截肢的地方感染化脓这些都是一次次感染发炎后留下的痕迹。
楚行昭双眼好像越来越深嘴角不着痕迹地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果然不管是谁看到他这一条表面可怖的残腿都会感到害怕。
白夏月是这样白玉玉也不能例外。
却没想到白玉玉抚摸着他光洁的腿微微皱着眉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她神情是真的不忍。
她轻轻地颤动着眼睫轻轻地说:“疼吗?”
楚行昭愣怔了一瞬等反应过来时想要快速将残腿给收回来白玉玉却捧着他的腿还在轻轻地抚摸着:“肯定很疼吧?”
他第一次露出了凶神恶煞的表情但白玉玉看不见于是楚行昭想要给想要这么装模作样的她一个好好的教训。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近到眼前并睁开了眼他的身上并没有穿衣服白玉玉只看了一眼飞快地收回视线又被他迫使着转了回来。
楚行昭一个字一个字恶狠狠地说:“少在这里假惺惺。”
一个双腿还完好无损从来没有受过伤的人又怎么能够体会到他的痛?
他的指尖因为薄怒也有些颤抖了白玉玉轻软的眉眼对着他的好像是有些小倔强在里面她被松开了下巴目光一触到他的身上又有些
难以忍受地别开了视线。
他就这样敞着衬衫,支着下巴侧眸看着她,两条无知无觉的腿大喇喇待在她的面前。
“继续。
只是这样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既然已经睁开眼睛了,白玉玉索性继续睁着了,可她再一次不小心看到他某个地方,骇得赶紧将薄毯丢到了他的身上。
他似乎也没有拿开的意思,只是看着她脸红害羞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又不是什么都没穿,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白玉玉当然害羞、恐慌,她从来没有如此直观地面对一个男人的体魄,多是在电视上看到过,那效果冲击远不如实际给的。
哪怕是在原先的薛家,薛华藏也会在意男女有别的问题,绝对不会在她的面前穿成这个模样。
他的肌肤泛着冷,由于常年在屋中很少出门,楚行昭的肤色异于常人的白,肢体线条流畅,并不干瘪,反而皎白有种清瘦的健美。
巨大的羞耻感席卷了全身,白玉玉努力平常心,她颤着眼睫,脸上发烫,床边一直放着他残腿的假肢,给他换衣服之前需要装上假肢。
白玉玉拿来那截假肢,朝着他的残腿上面小心安装,明明是假肢,却有一种奇怪的真实感。
她不怎么会装,研究了半天,慢慢掌握了要领。
总算将假肢装好,白玉玉给他穿上长裤,只不过在快提拉到最上面的时候,她又将眼睛给闭上,尽量规避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他却陡然张开了双臂,两只单薄却并不瘦弱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脖颈,楚行昭稍微借力,才抬起了下半截身子,让她将裤子完整穿上。
温热的气息洋洋洒洒地喷在她的颈项,她的侧脸上,白玉玉被搔得痒兮兮,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到他一双幽深的瞳仁正盯着她,像是将她的身影锁在其中。
“玉玉真不错,知道怎么给我穿衣服,该怎么好好奖励你呢?
白玉玉想要后退,距离太近了,简直像是被他给禁锢在怀中一样。
然而他的手臂缠得实在太紧,她忽然颤抖了一下,他的手还慢悠悠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脖颈,像是在丈量着什么一样,这让白玉玉更加感到恐慌。
他的指骨修长如玉,没一会儿,楚行昭就带着笑,一侧身松开了她,白玉玉刚要松口气的时候,见楚行昭从侧旁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个精美的黑丝绒盒子。
大抵是项链一类的物品,楚行昭眉眼轻轻地看着她,让她:“乖,不要动。
白玉玉警惕地站着,他很快就打开了那
个黑丝绒盒子,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果然是一条项链,造型华丽而精美,像是开得荼蘼绚烂的彼岸花那般的红,最中央是一颗克数极重的红宝石,周围则是由十分繁丽贵重的钻石所打造。
白玉玉被他拽住了手,又拉近到身边,一瞬间坐在了他的床边,背对着他。
他的手指细腻修长,又干净温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脖颈,像是在触摸什么质地上好的暖玉,白玉玉一动不敢动。
很快,一副冰凉的触感降临到她的脖颈上,他的指骨略微用力,收紧,白玉玉只感觉脖颈上像是被戴上了枷锁,他竟然将那条项链戴在了她脖子里。
心满意足打量眼前的一切,楚行昭很是满意这幅由他亲手打造的最完美的作品。
这条项链仿佛为她量身定做,更衬得她的肌肤如同美玉,与她之间美得相辅相成。
楚行昭忍不住贴近她,她的后脊因此轻轻颤了颤,体感到他温热气息的接近,楚行昭的手背已经沿着她的脊背,轻轻往下滑动了几分。
来到她脊背最中央的位置停下,白玉玉忍不住扬起了头,弓起了腰背,她的身体依然是僵硬的,一动不敢动。
楚行昭的气息很温柔,却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慢条斯理靠近她,悄声说着话:
“这条项链是我母亲留下来的遗物,她曾经说过这是她祖上的传家宝,要一代一代传下去,最好是传给楚家未来的新娘。”
听到“新娘”两个字的时候,白玉玉的眼神都变了,肩膀颤抖得更加厉害。
楚行昭的唇已经快贴在她的耳畔,气息绵柔撩拨着她:“我现在把这条项链送给玉玉妹妹,玉玉妹妹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我的良苦用心,一定要妥善保管,世世代代都要保存下去。”
“你看,”他又用手背轻轻拂过她的脸,“它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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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此的适配。”
一想到这是他口中说的楚家未来的新娘才能拥有的家传宝,白玉玉更加不敢也不能收,她想将这条项链取下,然而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项链的搭扣所在。
此刻的项链更如同枷锁一样,将她牢牢锁住,白玉玉惊恐地望着他,他又越靠越近,气息几乎裹挟着她,缠绕着她,如同一条巨蟒在她的身上盘桓。
白玉玉的心跳几乎漏出胸腔,头有点昏沉。
就在他想要继续诱哄她一步步陷入深潭之际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动静,没一会儿,门外传来了佣人的声音:
“行昭少爷,周医生来了。”
楚行昭的脸色瞬时变了,那危险的步步紧
逼的气息,也终于从她的身上散开。
撤退后的楚行昭侧躺在床上,今天是例行体检的一天,每一周周闻钰都要为他进行一次腿部的检查,以确保无误。
一进门,周闻钰就看到坐在床边,一脸惊吓,眉眼柔软得一塌糊涂的白玉玉。
她的脖子里还有一条克重很大的红宝石项链,那红宝石项链红得几乎能够滴出血,正好掩映在一枚颜色极深的红痕上面。
那个地方是昨天他碰触过的痕迹,如今却要比昨天晚上更加妖冶。
周闻钰面容温润,含着清浅的笑意进入了房间里面,放下药箱的同时,嘴里说着:“想不到玉玉小姐也在,这么早,楚少爷和玉玉小姐的感情还真是好。”
白玉玉的眼睫颤动了一下,她当然听出了他语言中的言下之意。
她能听出来,楚行昭更是能够听出来,面对他的时候,他总是表现出一副胜券在握,十拿九稳的表情。
楚行昭笑道:“我和玉玉妹妹才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亲人’,而你,周医生,你不过是白家聘请过来帮我看看身体状况的家庭医生,如果周医生也很羡慕这样的亲人关系,我相信周医生的亲哥哥一定能够满足你这个唯一的亲弟弟。”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世界上的家庭医生千千万,何必必须要他这一个呢?
楚行昭虽然是寄住在白家的外来子,却有足够的权力可以置换掉他这个家庭医生,年纪轻轻,已经如此工于心计。
轻笑一声,周闻钰拿出今天要用到的一些设备,走到楚行昭的身边,将刚刚白玉玉穿上的假肢又脱下,主要检查的还是楚行昭的这两条腿。
曾经的一部分康健工作,也是经由他指导在做。
他一边仔细观察楚行昭的残腿,一边笑着说:“红宝石的英文单词来源于拉丁词‘ruber’,是‘红色的’意思,也被誉为永不熄灭的炽火。我是没想到玉玉小姐来了只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已经让楚少爷出手如此阔绰,心甘情愿将如此贵重的宝物送给了玉玉小姐?”
“记得没错的话,这条红宝石项链,好像是楚家家族的传家宝吧?”
周闻钰的眸色都深了些:“还有一件事,如果我还没记错的话,好像当初的夏月小姐很想要这条项链,我还以为楚少爷早就把这条项链给了夏月小姐了呢,看来是我的误会。那么难道楚少爷忘记了当初夏月小姐对你的照顾,那么多年的亲情吗?”
“就算是想要表示兄妹之间情谊深厚,也该是送给夏月小姐,而不是玉玉小姐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红宝石的解释,摘自百度。
第 26 章 被毒蛇缠着一样。
第26章被毒蛇缠着一样。
听到这句话,白玉玉最先诧异了一下周闻钰居然准确无误地说出了这条项链的来历。
不仅如此他还提到曾经的白夏月也想要这条项链。
原作之中,这条项链并没有被提及说明白夏月从始至终都没有从楚行昭那里收到过。而原身,被楚行昭深深厌恶更不可能收到了。
她对这条项链根本没有什么兴趣只觉得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想要立即还回去。
楚行昭已经如阴冷的蛇蝎来到她的身边,阴冷的眉眼望着她仿佛看穿了她的举动,双手轻柔制止她。
但不管是他的神情,还是言语和动作,都容不得她有一点抗争的举动。
修长的指骨略微用了点力,当着周闻钰的面,楚行昭已经强行地握住了她的指尖。
他微笑着说:“没想到周医生这么关注别人的家世都知道这条项链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周医生就这么关注我家里的情况吗?还是说周医生就这么无聊专门喜欢盯着别人家里的事情?那周医生可真是有点八卦。”
“与其这么关心别人,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家里的事?”
他的肤色泛着冷色的白贴近白玉玉的同时那红宝石项链夺目的光映在他的眼底竟真的像是燃烧着的永不熄灭的火焰浓浓焰火滔天。
楚行昭笑容更深了:“听说周医生不愿意继承家业,你的父母亲族都很是失望呢。原来周医生做医生的目的,是为了四处游荡,去别人的家里窥探他人的日常生活吗?”
如此阴阳的一番言论周闻钰的面容依然保持着温润的笑容。
楚行昭轻轻地拨了拨白玉玉颈项间的项链。
血色项链在他指尖如火般跳跃。
他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虽然我与夏月情深义厚可玉玉才是我的‘妹妹’也是白家真正的千金
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缠绵悱恻白玉玉的耳廓受到殃及痒极了忍不住往旁边缩了缩。
他的气息很快重新追过来附在她耳畔又呢喃地轻语:“玉玉妹妹你也觉得是这样吧?在我楚行昭这里送出去的礼物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如果不想收下只有被丢掉的份绝对没有被退还的道理。”
他的眼底仍然跳动着永不熄灭的火焰让她自行做出选
择:“如果你不喜欢,大可以现在让我帮你摘掉,你给丢进垃圾桶里。
他说着,甚至还轻柔地示意她不远处就有一个垃圾桶,白玉玉顺势望了过去,里面不是空空荡荡的,好像有一些废弃的被揉成团的废纸。
那些废纸上面写了什么不得而知,不过楚行昭善文,平时没事做的时候,喜欢关在房间里看书,写写诗文词句什么。
白宏远曾经还想过花心思给他投出版社进行出版,最后在楚行昭的制止下放弃了。
见她望着垃圾桶发呆,楚行昭不禁轻轻一笑:“那些都是我废弃的情诗,玉玉如果好奇的话,有机会,我可以念给你听。
耳朵像是着了火,白玉玉赶紧收回视线。
她怎么可能也怎么敢真的听他念情诗?
像是逗弄她很好玩,尤其是在沉静温润的周闻钰眼皮底下,楚行昭时刻关注着周闻钰的一举一动,他又碰了碰白玉玉柔软的耳垂,轻声吐息:“怎么突然红了呀?玉玉妹妹这么想要听情诗吗?
白玉玉挣动了一下,但她退,他就能够进,白玉玉娇软的身体,好像时刻被他圈在怀中一样。
他又望着她,字字句句如毒蛇吐信:“所以玉玉,你要将项链选择扔掉吗?
白玉玉轻轻抿唇。
她怎么可能真的将这么贵重的物品扔掉?
尤其在听闻对方说这是传家宝的时候。
但看楚行昭的表情,似乎是认真的,并不是简单的激将法。
白玉玉的脊背已经爬上了一丝阴冷,仿佛有一条巨大的毒蛇盘旋在她的身体上,等待着她做出能够影响生命的抉择。
她轻微垂下头,柔软的眉眼沾了层暖融融的光。
以后都要和楚行昭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不敢在这个时候忤逆他。
白玉玉轻轻地开口,眼睫像是小扇子一样,在眼睑上轻轻打上一圈:“项、项链我很喜欢。
围绕着颈项一圈,像是枷锁的项链牢牢锁着她,白玉玉浑身不能动弹。
楚行昭漂亮的眉眼也抬了起来,冲着周闻钰志得意满地笑:“看到了吗,玉玉她也说了她很喜欢。
这就是收下的意思了。
现在他们三个人的姿势很暧昧,周闻钰为了检查他的伤腿,蹲在他的身边,白玉玉则因为项链的事,还坐在楚行昭的身边。
从周闻钰的角度,乍一眼看去,小姑娘仿佛陷在楚行昭的怀中无法脱身,他从后面制衡住她,气息时缓时快,时浅时重,如同化作了绕指柔,缠绵在她的后背
上。
白玉玉的脊背更加僵硬了,腿脚僵麻,好像被那条毒蛇一直缠着一样。
她的眼底都湿漉漉的快有了光,脖子里堪比枷锁的项链也极沉,红宝石的分量也更像是盘桓在脖颈里的手,将她牢牢掐住,让她越发透不上气。
就在这时,袁莎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位置,看到这样暧昧又诡异的一幕,也忍不住怔了怔:“周医生,你叫我?
楚行昭神色一凛,周闻钰这才慢悠悠站起身,也同样冲着他温文尔雅地笑。
“检查过了,腿部近期是没什么大碍,不过是要多出去走动走动,康复的工作依然要做,即使功能已经全面丧失了,作为患者也不能轻易放弃不是吗?
他的眉眼温柔,看着为人很是体贴,为人着想:“所以我先请袁莎过来带楚少爷出去散散步,我想楚少爷应该也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吧?
“当然不会。
楚行昭慢声笑了,眼神却极冷。完全没有料到周闻钰还能有个后手,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给袁莎发送了信息。
或者从一开始,在周闻钰进门之前,他就已经留了后招。
算到了所有过程,却还是棋差一步,楚行昭又无声笑了,脸容却保持着从容的优雅。
几乎是顶着巨大的压力,袁莎赶紧走到了房间中央,在周闻钰的通力合作下,推着被抱上轮椅的楚行昭就走。
白玉玉也在这个时候终于如释重负,身上仿佛有无数双手即将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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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进深潭泥沼的感觉顿时一松。
袁莎的步伐很快,快推到门外时,楚行昭猛地回过头,霎时他看到了面庞时刻温润如玉的周闻钰,正对着他笑。
那笑容三分雍容闲雅,三分气定神闲,随后,又在他的注视下,他看到周闻钰一点一点接近白玉玉,手臂展开,好像虚虚扶在她身后一样。
周闻钰看似在护着怀中娇小的人,实则像是在展示如他一个体魄健康,四肢健全的人,与白玉玉站在一起才更为相配。
伴随拐角的到来,视线被阻隔,楚行昭的脸色顿时阴冷下来,手指缓慢地握成拳。
而再也看不到情况的房间中,只剩下白玉玉和周闻钰两个人,气氛一时间变得凝沉,白玉玉没有做好这么快就见周闻钰的心理准备。
他站在她身侧的位置,并没有说话,气氛一度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白玉玉尴尬地站了好一会儿,她能感觉一道如影随形的目光好像始终盯着她脖子里看。
无论是做工还是切割工艺,都极为上乘的精美
宝石,正静静地泛着血玉般的光芒待在她的脖颈里,将她的肤色也衬得更为温润如玉。
周闻钰的眼睛几乎无法移开,只安静地看着,直到面前的小姑娘实在忍受不了这层安静,打破了沉默:“周、周医生,昨天晚上的事情,谢谢你了,多亏了你,我的身体才能好全。”
她的声音始终又轻又软,带着能缭乱人心的娇哝感。
他们现在所在的房间是楚行昭的卧室,这里的每一寸空气好像都残存着楚行昭的气息。
楚行昭喜欢点熏香,空气中便也充斥着深邃沉稳的木质调香,他还喜欢点灯,阳光充沛,角落里橘灯温暖柔和。落地灯侧摆放着一个大型的书柜,上面起码有几百本书籍。
白玉玉眼尖地看到其中有一些是英文全字的封皮。
她不是很想待在这个地方,哪怕楚行昭房间内的真皮沙发上,也被放着一张仿制的白色虎皮,和他这个人一样狂野又压迫力十足。
即便他已经被袁莎推着走远了,白玉玉也依然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好像时刻盯着她一样,和周闻钰的视线一起,交织成两股完全不一样的,却同样明朗的视线。
如虎,如狼。
她的眼睫动了动,久久没有等到周闻钰的话音,终于抬起眼睛看向他。
周闻钰却始终注视着她脖颈里这条血玉似的项链,配上她娇软明艳的眉眼,美得更为相得益彰,也更为妖艳。
白玉玉肩膀瑟缩了一下,他眼神里的赞赏没有一丝遮掩。
她的脖子越来越沉重了。地面好像有一条无形的锁链,连接着她脖颈里的项链,形成了真正的枷锁。
而枷锁的主人,即使远在千里之外,只要轻轻一拉,也可以拥有能够撼动她的力量。
白玉玉脖颈扬了几分,周闻钰已经来到近前,近在咫尺间的距离。
他忽然伸出手,修长的指节沿着她的下颌一路滑动,像是弹琴的一双好手,徐徐在琴键上慢慢拨弄一样,一一掠过。
白玉玉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望着周闻钰,周闻钰也望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他的命都可以给她...
第27章他的命都可以给她
到底是有些害怕他的,即使昨天晚上周闻钰帮忙解除了她娇弱症的危机白玉玉有时候也实在看不透这个男人。
他远比表面上那样更加危险如同漆黑望不见尽头的深渊。
白玉玉肢体僵硬地立在原地,半天她才听到她喉咙里找到了失踪很久的声音:“周医生,我……我想我是该回去了。”
却在这时他突然开口还是和初见时一样极尽温柔。
金丝框眼镜下的眼睛收敛了锋芒,越发的亲和温润,声音轻轻地道:
“医者仁心救治病患是我们身为医生的职责,即使玉玉不说,我看到玉玉这样也不会坐视不管。以后有什么需要,玉玉都可以随时找我。”
他的声音当真是能够叫人放松警惕,很是善于安抚人心,同时也在不知不觉间接近。
“你不是已经有我的联系方式了吗?”
那个瞬间
她心里很慌张娇弱症是不能够为外人知道的秘密一旦被一些心怀不轨之人知道了,很有可能以此来要挟她做出一些行为来。
所以她保管这个秘密保管得很好每次都靠装病来遮掩过去。
正常人也根本不会联想到世界上有娇弱症这种荒唐的病症来。
白玉玉侥幸地逃过了一次又一次。
也有可能她曾经接触的对象是“哥哥”薛华藏不像阴险狡诈的楚行昭或者温柔腹黑的周闻钰那么难对付。
白玉玉的眼睛里现出了紧张和戒备不过很快被她掩饰过去。
眼前的小姑娘正低垂着头,有些不知所措,眉眼总是那样湿漉漉的,充满着对外界的警惕。
他很想叫她放松下来宽厚的掌心很快落于她的头顶她的身体因此而不禁轻轻一颤浑身的警惕并没有因为接触而消除反而更僵硬了。
她的头发乌软顺滑果然很好摸。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并没有移开手目光里都是安慰没有半点冒犯。
“这条项链并不配你。”周闻钰温柔地笑了“来我帮你脱了。”
白玉玉当然也想快点把项链给取下这条项链多一分钟她都不敢再戴可周闻钰的话语实在让人感到暧昧缠绵。
她想拒绝周闻钰却已经不容推拒地走到了她的身后。
身高差的缘故白玉玉的身高刚好在他下巴的位置她只要往
后稍微一仰头,就能看到周闻钰光洁的下巴。
然后,她又看到了他纤长浓密的眼睫,像两把小扇子一样,轻轻也静静地垂落,白玉玉的呼吸都凝滞几分,忽然看到周闻钰勾唇而笑。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大褂,身形被勾勒得居然更显修长挺拔。
“想什么呢,还不站好了?我要帮你脱项链了。
他声音的咬词并不重,却好像穿透了云雾,贴在她耳畔说话一样。
白玉玉顿时感觉耳廓酥酥痒痒的,她的肩膀在颤抖,指尖也是有点忍不住在颤。
周围都是楚行昭的物品,可以窥见浓郁生活气息的环境中,能够想象到平时的楚行昭都会做些什么,实在因为太过紧张,她如同待在草丛里时刻警惕着猎手会来到的兔子一样,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忍不住进行张望。
她紧张到呼吸都更加清晰了,脑海里不断胡思乱想,惊弓之鸟一样地,一幕幕重演着楚行昭在面前的日常举动。
他可能起床了会坐在床上,靠着床头开始看书,也可能坐在沙发上闻着房间内燃满熏香的味道,也可能逗猫弄狗似的,把玩着桌上的一些物件,比如木质的鲁班锁等等。
这个时候,周闻钰的手指一点点接近了,指尖如冰如玉,很快就在她的脖颈里化了。
她忍不住闭起眼,眼睫轻轻颤动不止,眼前一片昏暗之间,丧失了视觉感官的白玉玉,其他的感官,比如触感之类的又更加深刻了些。
她能更深地感觉到周闻钰的手指触了过来,沿着她肌肤轻扫,抚摸着她细嫩的脖颈,像是流连在花丛间,翩翩起舞的蝶。
白玉玉的呼吸又深了些。
她越来越不敢睁开眼睛。
他这只蝴蝶逗留的时间太久,像是在垂爱,在解救这可怜的,被无情而沉重的枷锁所套牢的金丝雀。
但实则,逃脱牢笼的金丝雀,无非是再次飞入了另外一个囚笼。
鲜红欲滴,璀璨夺目的红宝石项链在指间轻轻摇曳,将她的肤色摇动得更加雪润玉白。
白玉玉的肩颈很直,优雅纤瘦,乌发如同一团轻软的云,覆在她的身上,径直垂落于腰际的部位,很长也很丝柔顺滑,周闻钰忍不住用手轻轻拨开,全部撩至她的身前。
好像有几根发丝被缠在宝石项链间,他一点点开始尝试解开。
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手指又触了过来,不断地进行着穿梭,白玉玉的肩颈更是绷直,后背颤动了一秒。
她呼吸紧了几分,忍不住催促:“周医生,好了吗?
“快好了。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好像附耳而行,白玉玉的身形又紧绷了一瞬。
他眉眼带着笑,望着她纤弱如同最柔嫩花枝的背影,当然想要和她再多亲近亲近,但周闻钰也不是故意很慢地取下项链。
而是这条项链锁扣的制式很是奇怪,他曾经握过手术刀的这双手,也花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寻到。
可他不急于下手,冰凉的指尖轻轻地抚过她的后颈。
白玉玉更加紧张了。
那一瞬间,她的呼吸沉了沉,被周闻钰似远若近地贴着,她眼前的景象一晃,好像看到了楚行昭正敞腿坐在真皮沙发上的样子。
他的身下就是那张仿制的虎皮毯,笔直的西装长裤却显得有些单薄空荡,双腿无力地垂着,眼神很深,表情却很淡。
楚行昭的左手边摆放着一杯满是冰块的洋酒,昏黄的灯光下,他就这样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他们两人看。
白玉玉心头颤动了一下,周闻钰的手指仍然抚着她的脖颈。
就仿佛他也能够看到眼前那个虚无的存在一样。明明含着笑,却像是在冲着对方挑衅。
“周医生!
她的眼泪快涌出了,一种莫名的羞耻感如潮水般上涌,好比娇弱症发作时的滋味。
房间内四处都遍布楚行昭的感觉,连同周闻钰一起,像是无声无息将她环绕包裹。
视线一遍遍在她的身上睃巡。
伴随锁扣“嗒的一声轻轻松开,白玉玉也感觉彻底如释重负。
可周闻钰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她,他依然站在她的背后,温热的呼吸自上而下扫在她的脖颈上。
慌乱中,被锁定在原地不能动弹的白玉玉,也才发现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不敢再在这个房间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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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一下,身后的男人是与楚行昭不遑多让的男人,她之前招惹了他,就无法轻易从他的掌心间逃脱。
她一直都有点怕他,也知道不该那么轻易招惹上他,可眼下没有比他更好的药。
项链落于手中的刹那,白玉玉强行镇定,她的眉眼温温软软地抬了片刻,努力克制着颤抖的嗓音,看着他:“谢谢周医生。没、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那条项链正静静躺在她的掌心间,如同血玉一样将她白皙的手指割裂出分明界限,红滟得像是仿佛随时能够往下滴落鲜血。
周闻钰捡起黑丝绒的盒子
,一并交到了她的手中,浅笑着说:“别忘了拿上这个。”
她递出指尖,想要接,无意间碰到他的指尖。
明明应该是一触即分,他却通过此举握住了她的指尖,五指与五指紧密地相扣在一起,只短短一瞬间,变得难舍难分起来。
她被他紧紧扣住了!
她的眉眼始终是柔柔弱弱的,让人充满保护欲,却总是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周闻钰眼望着她,低垂着的眉眼还是那副温柔的,关怀备至的神情,像是最柔软也最容易心软的神:“你很喜欢这条项链?”
白大褂衬得他身形更加伟岸的同时,周身也溢出了明亮而耀眼的光。
白玉玉摇了摇头,没有楚行昭在的时候,她不需要这么违心。
他牵着她的指心,将她往近前一拉,气息暧昧地自上而下几乎落入她的耳畔:“如果是我送你的呢?你会喜欢吗?”
楚家有传家宝,他们周家当然也有传家宝,甚至白玉玉想要天上的明月,他都可以想办法摘下来,只要她喜欢,只要她开口,对着他索取。
他甚至在这一瞬间荒唐地想到,他的命都可以给她。
娇软的,惹人怜爱的,可怜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珍藏的小动物,就近在咫尺,他的身体已经忍不住开始兴奋地颤抖。
说话的同时,他的眉眼一瞬间就锁定到白玉玉被楚行昭加深的印记,鲜嫩欲滴分明就是刚刚又亲吻过。
想象着楚行昭的薄唇在她的颈间掠过,周闻钰也忍不住靠近,在原先那个已经明显青紫的印记上,又落下一吻。
脖子里一痛,白玉玉的眼睛里瞬间起了泪花,她被迫仰着头,后脑被周闻钰用掌心托着。
他的掌心宽厚,干燥温热,在她的发丝间穿梭而过,缓慢地摩挲,就像他薄软的唇瓣在她的侧颈上所做的事一样。
缓慢地,不疾不徐地,轻轻摩挲。
她的腰身也绷直了,周闻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一手握着她的腰,白玉玉仰着脖颈,痛得快闭起了眼。
她连声音都是那么乖巧轻软,像是可怜的小动物一样哼哼,在他耳边她的声音成了天籁,轻轻说着,央求着:“周、周医生……能、能不能……能不能放开我。”
“我好、好难受。”
他终于肯放开了她,这次比之前要温柔得多,仅仅是两片薄唇在上面碰触了一下,蜻蜓点水般收回。
白玉玉的眼底早已蓄满了泪,透过迷蒙的水雾她看向眼前的男人,他还是那样眉眼温润,气质雍容,嘴边含着清浅的笑。
他望着白玉玉,眼底的暗色深了深,声音轻轻地,却像是在诱捕。
“玉玉,吻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温柔蛊。
第28章温柔蛊。
白玉玉抬起眼睛,似乎是不解地看向他。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又缓慢地说着:“吻我。”
白玉玉当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吻他,昨天晚上会吻他也是因为娇弱症病发,她意志涣散的同时,浑身酸软无力,一切都是把对方当成了药引,在进行治疗。
可她是害怕他的,这个男人表面温柔儒雅,未必比楚行昭容易应付。
白玉玉站在原地思考了一瞬间,仅仅是一瞬间,高大的身影已经走近了她的身边,周闻钰怜爱地抚着她的眉眼。
她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昨天晚上的那个吻好像是意外之举,一旦恢复正常,白玉玉也就不再需要他。
她可以随时抛弃他,随时转投向旁人的怀抱。他知道她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她在吻他的时候,眼睫颤颤,呼吸都变得那么小心翼翼。
可这让周闻钰仍然有了一瞬间的寂寞,因为爱是占有,是侵略,具有一定的排他性,以及唯一性。
和那个怪病有关系吗?突如其来的“发烧”症状,但是在和他亲密接触以后,她的症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地褪去。
昨天晚上第二次测量体温之后,周闻钰便已经对她的情况产生了一丝猜测和怀疑。
他轻轻含了笑,目光深处锁定着她,大胆猜测:“玉玉,你的病是不是需要和男人……”
他还没说完,白玉玉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不一样了,周闻钰从她紧张的神色里果然察觉到了些微不对劲。
他天生敏锐,洞察力也很好,见到白玉玉无措地望着他,那对薄软的唇像是淬了花汁一样。
她缓慢地张开了唇,最后又抿紧,面容带着一点点戒备和恐慌,他不过是随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稍稍诈了她一下,白玉玉已经全部缴械投降,什么都“交代”清楚了。
十分的好懂,有什么心事都会立马摆在脸上,确实柔软可爱叫人怜惜。
周闻钰轻垂着头,他不想让这可怜可爱的小动物太过慌张,更不想吓跑也吓坏了她。
话锋一转,周闻钰唇齿间溢出的言语充满了温柔的蛊惑:“大概是我想错了,玉玉你昨天晚上只是想要吻我才这么做的吧?”
只差一点,她的秘密就要被眼前的男人给脱口而出,她抬眼望着他,面前的男人依然含着笑,好像特别从容地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她一瞬间了然了,他是在等着她主动献上亲吻。
不顺着他的话做出相
应的回应就会证实了他的猜想倘若顺着他的话去做……
身体僵硬了几分白玉玉垂着头抓紧了裙摆脚步也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就在他以为她不会真的那么做找个由头先放过她这个可怜可爱的小动物的时候。
白玉玉细白的胳膊已经伸了过来身高差的缘故她只能垫着脚尖才能堪堪够到他。一瞬间白玉玉搂住了他的脖颈。
他的身体也因此降下了几分眼底落入白玉玉柔软的湿漉漉的眼眸
她仰着脖颈嘴唇上扬几分绵软的触感即刻贴在了他的唇上这是她主动献吻却和上一次的主动完全不一样。
上一次要更加懵懂一点这一次要更加胆怯一点眼底都露出了一丝怯怯。
他的身体因为兴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更是将她快速地搂在怀中。
脚底一空白玉玉的腰腹瞬时被人举起她被抱着坐到了窗台上后背即刻抵在玻璃窗扇上。
一偏头白玉玉就能看见楼下草坪绿植繁茂的景象间或还有园丁和家佣陆续在楼下走动。
她甚至看到了被袁莎推着的楚行昭他们两个人正在慢悠悠地沿着草地漫步。
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两只手几乎握成拳勾着抵靠在周闻钰的后背上。
有别于前一次的亲吻这一次周闻钰的吻不再蛮横霸道毫无温柔可言但白玉玉依然被吻得头晕目眩呼吸快断开。
大概是因为楚行昭就在楼下她害怕被他看见。
她偏头眼睛始终心虚地去搜寻着楚行昭的身影生怕打草惊蛇。
可他仍然还是看到了楼上的景象只因为楚行昭不过也是故意想要离开让周闻钰和白玉玉两个人共处一室也想看看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会发生什么。
究竟是直接乖乖地离开了他的房间一个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个回到自己的诊室还是说……
刹那间他抬起头与正坐在窗台上望过来的白玉玉对视一眼。她细白柔软的胳膊还勾着周闻钰的脖颈像是藤蔓将他轻柔包裹。
被他锁定了视线的白玉玉浑身僵直像被雷电击中了一样周闻钰的呼吸已经沿着她的侧颈一路往下扫绵密的星雨一般错落。
而她的脖颈里早已经没了那条项链的踪影。
楚行昭隐忍不发地笑着好颜色一般地不急于上楼来找他们而是继续在楼下这么静静地观望。
他越是冷静白玉玉越是感到恐慌
,感到害怕。
她看着这骇人的一幕,楚行昭还冲着她温柔一笑,慌乱之中白玉玉颤抖着将周闻钰狠狠一推,竟然将他真的推到了侧旁,她也因此慌忙从窗台上跳下。
来不及和周闻钰打声招呼,白玉玉拿起红宝石项链和黑丝绒盒子快速地离开了楚行昭的卧房。
过程中,她不小心因为莽撞而撞到了桌椅和墙壁。疼得眼泪水都在眼眶中打转。
楚行昭看见了,他看见了,他果然还是看见了。
就像是有一柄悬而未决,始终待在头顶的利刃在上空一样。
回到房间,白玉玉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眼前的物品,明明脖子里已经空无一物,却好像时刻被人用枷锁锁着一样。
她有点疑神疑鬼,仿佛身后已经出现了楚行昭的身影,刚一坐下,就感觉有人贴着她的耳朵在笑,在说话。
她的耳廓一瞬间发痒,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白玉玉瞬间从床边站起,目光扫向后面,并没有人存在。
她开始收拾红宝石项链。
虽然觉得这是块烫手山芋,但她之前也已经违心地说了喜欢。
想到楚行昭说的一些话,什么这是楚母留下的遗物,是楚家的传家宝,什么只会传给未来楚家的新娘,白玉玉只感觉脚底好像堕入了一片深渊。
她有些心乱如麻。
这条项链好像是什么被诅咒的物品,碰上它就会厄运缠身,既然是楚行昭送出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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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那绝对是不能收的。
但是,楚行昭其人阴暗扭曲,说到做到,她不仅还不回去,很可能还会让楚行昭大发雷霆。
她暂时收起了将项链送回去的想法,也更不清楚楚行昭为什么好端端的,会突然送她这么贵重的物品。
将项链收进丝绒盒子里,白玉玉又将盒子放进了衣帽间中,暂时妥善保管。
整个上午,白玉玉都心神不宁,待在房间里也如坐针毡,她以为楚行昭会过来质问她。
但他没有。
她感觉有点困倦,中途下楼用过餐,也没能看到楚行昭的身影。
同样的,她也没能看到周闻钰的身影。一问之下才知道,周闻钰为了不打扰她,已经率先回去,他临时接到一个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已经离开了白家。
至于楚行昭,他早已在她之前用完了餐,此刻就在楼上的房间里进行休息。
听到这些消息,白玉玉也稍微心情安定了些,兴许楚行昭并没有看清楚什么,也或者对于楚行昭来说,这些事并不算什么。
楚行昭厌恶她,想要看到她饱受折磨的模样,可能并不在乎她会与什么人来往。
一直到下午,楚行昭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在白玉玉以为已经不会有什么事的时候,楚行昭却忽然派人来唤她。
白玉玉心底的忐忑感再次袭来,她应了一声,就前往楚行昭的房间。
他的房间就在她房间的隔壁,稍稍走几步路便能到。停留在他的房间门口,白玉玉一时间有点踌躇,不敢前进。
在他的房间里和周闻钰做那种事情,根本像是偷.情一样,哪怕她和他们两个都没有关系。
他却像是一早已经听到她走近的声息,房门被虚虚掩着,一声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嗓音,却清润如同阳春白雪般的感觉响起:“进来。”
白玉玉打开房门,按照楚行昭曾经言说的那样,她还记得脱鞋,然后才一步步走进房间。
她的脚步有点生滞,默默然走来的时候,似乎是有点不情不愿。楚行昭眉眼侧斜,一眼就落向她光洁如玉的脚上。
暖阳漫进窗扇里,她像是踩在一片雪地里,但那双脚居然比雪还要耀眼,是经霜更艳的堪称诡艳的白。
白玉玉好容易鼓足了勇气走到了他的身边站定,他却没说什么,手上今天捧着的不再是书,而是一个画板。
画板上夹着一幅画,他正在耐心地画着,仿佛心情很好,并没有因为见到上午的情形而大发雷霆。
白玉玉却不敢因此放松戒备,她望着他,他仍然垂着头,正专注手上的画作。
他的笔法很好,好像无所不能一样,不仅精通茶道,还精通画技,身边静静地摆放着好多支作画需要用到的铅笔,从H到B系列都有。
很快的,白玉玉看到他手上画作里已经初步现出了轮廓,竟然好像是——她。
楚行昭招了招手,好像是好脾气地叫她坐下。
她先是想坐在距离他远一点的地方,楚行昭清了清嗓子,让她坐近一些。
她柔软的眉眼轻轻垂下,刚一靠近,楚行昭便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玉玉,好乖。”
第29章“玉玉,好乖。
她的腰当真盈盈不堪一握。
也仿佛受到了惊吓,白玉玉的脊背瞬间僵硬了,她在他的怀里像是被塑成的一座雕像。
雕像很美,泛着玉润的光滑,他情不自禁抚上她的后颈,感受着白玉玉越来越紧绷的身体,声音哑然了片刻:“在我的房间里和别的男人拥吻?玉玉,你胆子不小。
好像是被毒蛇缠绕住脖颈一样,呼吸越来越紧,白玉玉脸色一片绯红,他在她的身后仍然握着她的腰。
“玉玉怎么不说话?
他果然还是介意的,只不过之前没有即刻发火,伪造成了一种并不在意的假象,这样隐忍不发的楚行昭,反而更加可怕。
阴湿到恍如一个幽暗的水鬼,待在她的背后随时可以夺取她的性命。
白玉玉努力地想要发出声音,但是之前的场景已经被他看到了,解释了也无意义。
她哑然了半天,说:“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手指徐徐掠过她的后颈,如同在拨弄琴弦,楚行昭的声音忽而在左侧,忽而又来到了右侧,忽远忽近。
“玉玉居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玩耍,辱没了白家的婚约,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提及婚约,白玉玉的脸上更是绯红,她抿唇了一会儿,努力地说:“和顾家的婚事,本来是白夏月的,我会想办法退婚。
他的指尖原先在她的脖颈处慢慢地轻扫,听到这句话之后,竟然有一瞬间的停顿。仿佛听到了什么振奋人心的消息,片刻后又来回拨弄,“但是现在白家未来的女主人是你了,玉玉你竟然想要退婚,你的胆子真的不小啊。
他泛着凉意的指尖徐徐在她身上点过,好像随时会抚上她细白的脖颈,轻柔掐断。
白玉玉沉默了一瞬,他鼻尖闻着她发丝上传来的淡淡香味,薄唇忍不住又凑近了些。
“玉玉,我送你的项链你不喜欢吗,为什么不戴呢?
“太沉了。她明显能感觉到她的嗓音都在颤抖,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根本不知道接下来楚行昭还能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楚行昭却依然只是慢慢拨弄她的后颈,她很纤瘦,这样微微垂着头的时候,脊骨一节一节地凸出,他便摁着那凸出的骨节,一路轻柔地拂过。
直到白玉玉再也受不了这种感觉,她慌张地侧身想要站起,被他提前圈住了腰身。
禁锢在怀中的她一动不能动,他乌
黑的头发映得皮肤更加白皙,泛着雪色的冷,一双漂亮到动情的眼睛,正含着幽暗的光。
白玉玉想要抽身而出的念想,顷刻间化为乌有,楚行昭只是徐徐笑了,望着她姣好的面庞,道:“我现在在作画,你坐在这边给我当模特吧。”
她便依照他的话,站起身乖巧地走到了那节放置了虎皮毛毯的沙发。
以前上美术课的时候,不是没有给同学当过模特,但这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露骨地看着,他的眼神毫不遮掩,仿佛自上而下将她里里外外都透视了一遍。
这里是他的地盘,是有如蛇行遍野的巢穴,白玉玉感觉头顶以及身前有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网住。
她不敢动弹,坐姿端正却是十分优雅的,楚行昭目露了赞许的神色,他画过不少静物,包含景物、房屋、桥梁、摆放的刀叉等等,万物皆可画,也画过动物,人物等肖像画。
他的画十分传神,可能也是日积月累只能待在房间内,太过无聊了罢,每次他笔法下的静物或是人物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栩栩如生跃然而出。
白玉玉没看过他的画,却也在原著小说中得知他有这门技艺,他曾经画过的最多的人物就是白夏月了,伴随白夏月的离开,这个称职的模特也不再拥有。
现在反而是她坐在这节沙发上,白玉玉总觉得他的笔触好像十分下.流,将她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片段都重新组合起来。
像是用眼睛丈量,用手指一寸寸地抚摸而过。
她的呼吸都渐渐慢了下来,楚行昭只是笑,让她:“放轻松,不要紧张。”
他的话非但不能消减她的紧张,反而更加加深了她心里的慌乱感,只要稍稍抬眼,便能看到他的目光专注地停留在她的身上。
不知道画到哪个部位了,可能是手,也可能是脖子,还有可能是她略带惶恐神色的眉眼。
她的眉眼想要闪避,他却说:“不要动。”白玉玉停止了避开目光的动作。
他画得很快,很快一个全新的,黑白的白玉玉跃然纸上,他完美复刻了她的每一个片段,笔下的画作甚至记录下她恍如烟雨蒙蒙下的眉眼。
“玉玉,好乖。”
“真听话。”
“好乖。”
他连连夸赞她。
即便是画得再快,白玉玉连续保持了这样的姿势也有足足二十多分钟,只等他说了一声“好了”,她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从原本的沙发上站起来稍微活动四肢。
又见楚行昭朝着她露出温善的
笑容,他像是好脾气地朝她招了招手。
“玉玉,过来。”
她仍然轻轻软软地站在原地,他刚刚有握过她柔软的腰肢,当真像是阳春三月里最柔嫩的一根枝条。
见状她并没有及时过去,直到看出了他的耐心有,但是不多之后,白玉玉才勉强挪动了脚步,往他的方向而去。
走到他的面前,白玉玉垂眸望着他,他伸出了掌心好像是朝着她发出了邀请。
于是白玉玉再次坐到了他的身边。
“好乖。玉玉真的好乖。”他在她的耳边又说着这样充满鼓励和赞赏的话。
白玉玉的肩膀忍不住缩了缩,下颌却被他从侧旁捏着抬起,他忽然说道:“这么乖的玉玉,应该怎么奖励为好呢?”
白玉玉不想要什么奖励,她只想要快点离开他的身边,这个如男鬼一般的男人始终缠住她,他看出了她眼底的挣扎和抗拒,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心情好像更好了些。
“这样吧,”他顾自说着,嗓音低沉耐人寻味,如碎玉敲冰,“就奖励你给你念故事书好不好?”
白玉玉浑身抖了抖,她明白绝对不会只是表面意义的念故事那么简单,果然下一秒,楚行昭笑着让她坐到床上。
“以前夏月总是喜欢听我给她念故事书,不过她都是坐在沙发上听我念,有时候我也会听她给我念,所以玉玉,你也会给我念的吧?”
白玉玉蓦然睁大了眼睛,她见到楚行昭拍了拍身前的位置,示意她坐在他的怀里。
巨大的羞耻感一下遍布全身,白玉玉待在原地没有动弹,直到他像是充满困惑地侧眸看着她,那眼底的阴暗格外幽深,窥不见底。
“怎么了,玉玉是不想要听我念书吗?”
他的肩膀又在隐隐地颤抖了,白玉玉心知这是他隐忍不发的表现之一,下一秒他很可能就会变换一副面孔。
那面孔阴冷如炼狱中的恶鬼,皮白容艳,却是会做出极为奇诡歹毒的事情来。
赶在他发作之前,白玉玉默默爬上床,来到了他的面前。
她一下坐到了他的面前,这个姿势比她想象中还要羞耻,她的后背与他贴靠住,他的胸膛很快就压了过来。
坐在他的怀中,几乎陷于他的腰腿之间,像是从后面被他圈在怀里。置身于这一小块方寸之地,如同身陷囹吾。
楚行昭的下颌也很快靠了过来,带着温热的气息就扫在她的耳畔,直接靠在她的头顶。
白玉玉浑身都紧张不止,每一个毛孔好像都在战栗。他给她
先看了那幅画,她只匆匆注意到一眼,与跃然于纸上的黑白的她对视,楚行昭便如同稀世珍宝般将画作给收了起来。
“玉玉,你想听什么故事?”楚行昭的气息亲密地在她耳廓缭绕,房间中还随处可闻木质调沉冷的香气。
她的头居然有点昏沉了,他的气息仿佛时远时近,隔着云雾一样,但时刻纠缠着她,与她的身体紧密地相触。
“我随便给你讲些什么吧。”没一会儿,楚行昭从侧旁拿来一本书,那本书很是厚沉,不经意间白玉玉看到了书封上面的字,是一本典藏版本的中英双译的《格林童话》。
《格林童话》在最初并不是写给孩子们看的故事,收录的都是一些成年人看的内容,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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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血腥等等,仅凭外表,白玉玉分不出这是哪个版本。
楚行昭像是随意地翻了一页,选到哪个故事便会讲哪个故事。但当看到上面的字眼的时候,白玉玉的呼吸沉了沉。
“居然是《蓝胡子》啊,玉玉听过这个故事吗?”
白玉玉身体僵直。她当然知道《蓝胡子》的故事,在第一次知晓这个故事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做噩梦,当时还是薛华藏每天晚上陪着她,一直陪到她入睡才离开房间为止。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大致讲述一遍:“有一天,蓝胡子娶了一位新妻子,在他出门远游之前,他将一串钥匙交给他的这位新婚妻子。”
楚行昭顿了顿,继续:“他告诉新婚妻子,有一把钥匙是藏书阁的钥匙,一把是宝库的钥匙,一把是储物室的钥匙,还有若干把钥匙的用途他都一一交代了一遍,唯独其中一把金光闪闪的金色钥匙,他警告他的妻子,绝对不可以使用,也绝对不可以打开那道通往禁忌的大门。”
“但是他的妻子没有忍住好奇心,在蓝胡子走后不久,她便打开了,她当时就愣怔在了原地,因为她发现了蓝胡子的秘密,发现了墙面上挂着的五具前妻的……”
话音戛然而止,白玉玉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楚行昭突然要给她讲这么一个恐怖的故事,他刚刚可以选择留下,命令袁莎即刻就离开房间,不要推着他出门。
可他仍然选择“听取”周闻钰的建议,临时被推着出门,他是故意安排她和周闻钰独处的时间,他想看看他们两个人究竟会在他不在的情况下,都在做些什么。
他果然在时刻看着她。
白玉玉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楚行昭的笑容忽然深了些,一瞬间她的腰被他紧紧箍住,下巴也是,白玉玉的头被迫抬起。
他的唇覆了上来
,凶狠地亲吻着她,激烈到让她快无法呼吸,她想要吞咽空气,他就吞吃着她。
他一边亲吻,一边抚着她的颈,好像是含含糊糊地问她:“你是不是亲他这里了?是不是?”
白玉玉回答不上,喉咙里只能不断发出“唔”的声音,她拼命地摇头,想说明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
他的眼底晦涩难明,强行地抢夺着她口唇的呼吸,玉质冰凉的手指始终抚弄着她的颈,仿佛下一秒,他就能折断她孱弱的并不丰满的羽翼。
白玉玉进退无法,他越发的索取无度。
但在一瞬间,他的眼底似乎恢复了清明,在望清眼前的人是她之后,声音微凉中迸发出了一种极强的威慑力。
“滚!给我滚出去!”
他突然让她滚,白玉玉自然也不会逗留,从他的怀里竟是毫不留恋地抽身要离开。
这个瞬间,他好像又反悔了,白玉玉的脚踝被人从后面握住,他冰凉修长的指骨硌着她脚踝上的肉。如同水鬼一样顺着纠缠而上,天涯海角永不停歇。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顿时骇得就蹬了他一脚,盲目胡乱地蹬之下,竟也是将他给蹬开了。
“白玉玉!”不顾他在身后的声音,她一股脑冲出了卧室门。
在门闭合的那一刻,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从床上摔下来的声音,不过白玉玉并没有因此而停留,她的心脏砰砰如小鹿在胸腔中直跳,一直跑到了房间里面,这才稍微心安了一些。
回到房间,一股油然而生的寂寞感还围绕在周身,慌乱间,白玉玉又回想起和薛华藏的种种情形。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眼神惶惶地给薛华藏又拨打了一个语音通话。
远在美国的某个偏远郊区,一个独立的别墅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坐在真皮沙发上,饶有兴味地望着前方。
他修长笔直的两腿交叠着,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恐怖的威压。
而他的身边以及身后的位置,站着数十名彪形大汉,一个个孔武有力,全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有东方的面孔,也有西方的面孔。
其中一个人在为他递送上价格昂贵的雪茄,刚要为他点燃,随意扔放在真皮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蓝胡子的故事具体可能有点失误,大致是这样,按照记忆中的情节描述了一下
第 30 章 “哥哥。”
第30章“哥哥。”
他的眼睛微微一眯,目光顺沿着看向了那个正在响动的手机。
手背往上摆了摆示意雪茄暂时先不用点燃那副外国面孔的保镖很有眼力见地将沙发上的手机拾起,递到他的面前。
一瞬间他捏起了手机,轻轻摇晃了一下。
望着对面被好几个体格健硕的保镖围困住的男人他痞痞一笑说:
“要请你出来一次还真是不容易大家都是诚心做生意的,我们有意向和你谈谈,连本带利的价格嘛肯定公道,不会多要你们一分。怎么你一点诚心都没有,都不想和我们好好面对面谈谈?”
被困住的年轻男人隐没在黑暗中,即便如此,也依然能够透过黑暗隐约看出他的轮廓十分深刻。
那双眉眼似乎是含着笑,幽深邃远得总是叫人联想到一头蛰伏于暗处的野兽毫不掩饰他的狂。
直到刚刚为止他都能够保持不迫的从容等到手机响的那刻他的眼眸幽暗了片刻,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
手背上的青筋却是狠狠地迸出平静地、端方地酝酿着滔天的怒意。
“哟哟哟
话音刚落,被困住的男人竟然在极短促的时间内突破周身的包围圈在那个瞬间只差一点点就要拎起沙发上男人的衣领挥上一拳。
最终还是被沙发上男人周围的保镖给拦下。
“啧啧啧真遗憾呐还差一点点和气生财你别动这么大的怒我相信我们还是好的合作伙伴。我承认你是有两把刷子的可惜当今这个社会多的是不讲武德的人。”
沈熠轻笑一声还故意在他的面前拍拍自己的脸“这张脸也不是你想打就能打到的。”
高大挺拔的男人静默地看着他也同样轻声一笑。
这种无聊的激将法对他而言不过很是小儿科沈熠自然明白光靠这些无法撬动薛华藏的嘴。
刚刚也是真的差点大意了只要涉及到薛华藏妹妹的事他就能秒变脸和薛华藏的合作伙伴提到的信息没什么区别。
望着再次被请回原位的薛华藏沈熠可不想自己的脸上被突然来上两拳他又极痞气地笑了身体放松地往后仰:
“怎么你就这么在意你的妹妹?也是这可是你唯一的一个妹妹哪怕到了美国寻求更好的
发展,听说也是为了你这个妹妹吧?”
薛家的状况,沈熠自然已经提前做过背调,对他们家的事情什么都了若指掌。包括薛华藏知道的,以及不知道的消息。
最近发生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那就是薛华藏的妹妹竟然不是薛家的孩子,而是白家遗落在外,被当年的医院的护士给抱错的千金!
那家医院居然犯了这么一个低级的错误。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低级的错误存在,才能让沈熠想到接下来很有可能会看到一出精彩的大戏。
他的身体都忍不住因此颤抖起来,兴奋地叫嚣着。
想象着当薛华藏得知,他如此在意的,视为生命的妹妹,竟然和他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薛华藏却不开口,沈熠也不觉得无趣,自顾自又说:“既然在意,就这么忍心放着她不管,不打算和她继续联系?”
薛华藏唇齿轻嗤,似乎不屑于与他说话。
“我们都是生意人,都很斯文,你不会真的很怕我会对你妹妹以及你的家人,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吧?”
沈熠立即摇头叹息,“不至于,我还没那么禽兽,都说了我们都是文明人。”
薛华藏似笑非笑地又勾起了唇角。
直到这时,他终于开口,嗓音淳淳,如同低沉的大提琴音:“既然是文明人,还会用这么无赖的方法吗?”
明明他才是那个被困着的男人,周身却逸散着帝王将相的风范。这和他从小的绝对自信有关。
沈熠也不与他争辩,手机那边的人依然在尝试着与他联系,语音通话在持续,只不过沈熠并没有第一时间按下接听键。
他认真观察着薛华藏的表情,薛华藏身姿挺拔如修竹,只站着眉眼都没动一下。
直到,沈熠开始播放白玉玉以往发送过来的一些语音消息。
“哥哥,你究竟在哪?”
“哥哥,我想你了。”
“好想好想你。”
“哥哥,今天的月亮很圆,每逢佳节倍思亲,不知道你现在在的那个地方,月亮是不是也一样圆?”
“哥哥,我昨天晚上做梦又梦到你了,我梦到你在一个好黑好黑的地方,他们有人说你被绑票了,有人说你死了,还有人说你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不愿意回来。我不相信,你说过会和我一辈子都在一起的。”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回家?我以后都会很乖的,会更乖的。你回来好不好?”
“你快点回来
。”
“……”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点绵绵的颤,哪怕沈熠拿着手机在公放,也好像是贴着他耳畔,一声声、一句句地在哭诉。
这些语声自从沈熠拿到手机以后,第一时间便打开逐一听过了。
原先沈熠也不过是想要利用薛华藏最心疼的妹妹来威胁他,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听这些语音,沈熠都能有一种她正出现在面前,簌簌颤颤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的错觉。
“你就这么忍心让你这个乖妹妹伤心?”
薛华藏的目光明显也变了,幽暗深邃得仿佛有暴风雨即将来袭。
等了这么多天,沈熠终于又等来他生气的模样。
他轻轻地鼓了鼓掌,唯一的遗憾就是,薛华藏好像早有防了他们一手,将手机里属于白玉玉的照片全部删除了。
他现在想象不出她的样子,但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也能有办法拿到她的照片。
就像是拼图丢失了很多块,现在只有她的声音拼凑出了一小片天地。
沈熠又鼓了鼓掌,很快就有一个人从阴暗的角落里,爬着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他满脸是血,脸上已经肿得分不出原本的模样,但从衣着和身材上,薛华藏依稀能够看出他就是他的合作伙伴。
沈熠示意他好好看清楚,他的合作伙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尚斌抓住薛华藏的裤腿,一脸哀恸地说道:“对不起,华藏真的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是想着那天我的手气实在是太好了,如果可以继续玩下去,再玩大一点,说不定我们的启动资金就能够翻三倍,不,翻五倍!翻十倍!”
薛华藏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尚斌已经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可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为时已晚,薛华藏早就告诫过他赌.博千万不能碰,他也知道。
但是……但是他们都已经来到美国了,都已经到了这个充满巨大诱惑的地方了,距离拉斯维加斯就只有那么一小点距离。
不赌一把的话,岂不是很可惜?他就是想着把启动资金再玩大一点,只是稍微借一小段时间,不算是偷吧?
他到时候赢了回来,就会还回来的啊,他的好兄弟好伙伴薛华藏肯定能够理解他!
他哪里能想到这钱居然有去无回,他连本带利输得倾家荡产,不仅将启动资金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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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都给投进去了,他还……还连累了他最好的兄弟。
他害怕面对薛华藏,他已经无颜回去。
那时候,他
在现场看到了沈熠。
对,沈熠,一个看起来特别面善的,同样是华国人的面孔,他当时就放下了戒备,沈熠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也在和他友善地搭话,并亲切地表示,如果他的启动资金不够的话,他不介意可以借他一点。
他觉得他的手气不应该差到底,他肯定能够翻盘,将输掉的钱连本带利全部赢回来。
他和沈熠又借了不少钱,结果……结果就是,他赔得血本无归,连一点偿还的能力都没有。
原本面容友善的沈熠,即刻换了一副面孔,但他的话音依然亲切,他笑着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尚斌只来得及给薛华藏发送了一条“快跑”的消息,躲得远远的,最好回国先找个地方避避难,也是他作为薛华藏好友最后一点良善。
谁知道,谁知道薛华藏快到机场那会儿,还是被沈熠带着人堵截到了。
尚斌觉得天都要塌了,好像他们逃到天涯海角,沈熠都能有办法将他们再给带回来。
沈熠也是无奈:“你的好兄弟欠了我那么多钱,总不能不还吧,欠债还钱那可是天经地义,他还不上,我们就只能找他的家人,他的好朋友,以及他好朋友的家人了。”
尚斌还在忏悔:“对不起对不起,华藏,真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抓。”
薛华藏平静地目视前方,觉得他真是无药可救了,他并没有要原谅尚斌的打算,但沈熠已经打算向着他的家人出手了。
这段时间,他东躲西藏,防止家人被拉下水所以断绝了一切联系,然而还是被沈熠给找寻到身影。
薛华藏依然平静地看着前方,姿态闲适,忽然笑着开口:“我可以还钱,不过得给我一点启动资金。”
他肩宽腿长,身材挺拔,和沈熠的那些保镖们站在一起,丝毫不逊色于他们,身上同样被练得板正而魁梧。
“口气不小。”沈熠也收起了他痞气的态度,眼眸变得认真起来,“看你身手不错,身材练得也不错,既然要还钱,给我拉下去扔他去打拳。”
尚斌的脸色都变了,哭丧着脸想要央求沈熠千万不要这么做。他就是被他们拉去打拳,才打了一场,浑身是血地回来,命也差点丢在拳场上面了。
他们根本就不是职业选手,面对的却是那些参加过不少锦标赛的有真刀真枪的对手,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他的侥幸。
沈熠的态度却不容置喙:“你要是能连续赢上十场,我就无条件放你以及你的朋友离开。要是做不到,也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放心,”沈熠又轻轻松松地笑了,“都是一些专门的锦标赛,是上得了台面的比赛,不是什么地下黑拳。”
薛华藏面色都没变一下,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竟然应承了下来:“好,说好十场。”
沈熠:“就十场。”
手机已经悄无声息了,被捧在掌心里,如同珍宝一般看着。
今天也依然一无所获,白玉玉有点伤心,但并没有因此而放弃。
她又贴近手机收音器的地方,轻声说道:“哥哥,我想你了。”
“哥哥……”
“我想你了。”
电话那端,沈熠正握着手机放置在耳边,一遍遍循环播放着这一声声的“哥哥,我想你了”,仿佛有一道轻软的嗓音正贴着他的耳畔,轻声絮语,诉说着对他的无尽思念和情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1 章 像是巨蟒攀附着她...
第31章像是巨蟒攀附着她.
也许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比较动荡,白玉玉有些累了,将手机妥善地摆放在床头的位置,也从来不静音,这样随时都可以听到消息的动静。
美国离这边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这里是黑夜的时候,那里就是白天,白玉玉担心错过任何一个消息,所以她总是将音量调到最高。
可惜经常惊醒她的只有一些广告商发送来的消息。
刚睡下不久,她的脑海开始胡思乱想,一会儿想到薛华藏是不是已经不在美国了,会不会真的被人骗到了东南亚地带,在那边接受了什么毒打什么酷刑。
脑海里他血肉模糊,肢体残缺,一双眼睛深深地望着她,却是一声不吭,因为薛华藏特别能忍,即便受了伤,也从来不会喊出一声来。
一会儿又想到他会不会被人贩卖了人体组织,已经不在世上了。
一会儿又想到他是不是上了什么黑船,在船上的时候就已经被人趁着风浪极高的黑夜,推下了船……
白玉玉越想越后怕,她怕薛华藏会出什么事。
可她无能为力,除了想办法去寻找他,等待他突然有一天回复的消息,她什么都做不了。
白玉玉忍不住攥紧了被角,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并不低,她却觉得房间特别阴冷。
不知不觉睡着,半夜的时候又被噩梦给靥住,白玉玉惊醒之后,四处慌张地张望,黑暗中并没有找寻到那个阴湿如地狱深渊而来的恶鬼的身影。
她稍稍放下心来,正准备继续入睡,门口匆匆传来了脚步声。
白家夫妻一年四季有大半的日子不在家里,这是白玉玉早就知道的事情,这几天白宏远以及林楚云也不在家中。
能有如此大的阵仗,除了隔壁的楚行昭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她不是完全没有脾气,楚行昭那么对她,她并不想去过问楚行昭的状况。然而,房门很快被人从外面急匆匆敲响了。
“玉玉小姐,玉玉小姐您睡了吗?”
白玉玉先是佯装在熟睡,那扰人的声音一直在敲响,没奈何之下,白玉玉起身来到了门边,打开了房门,露出一个比较眼熟的佣人的面孔。
她焦急万分,情急之下能够拜托的人好像只有白玉玉了,顾不上解释什么,白玉玉的手即刻被她给牵起。
佣人拉着她一路来到了楚行昭的房间门口。
果然是楚行昭出事了。
门口来来往往有不少佣人,全都面
带惊惧害怕的神色,那个如恶鬼一般的男人正躺在床上,嘴里喋喋不休好像发着什么呓语,面色苍白更如从幽暗水域里捞上来的怨鬼。
白玉玉只看了一眼,便被他这副情景骇得移开了目光。
她隐约记得,原作小说中,楚行昭因为被截肢,时不时会幻肢痛发作,每次发作的时候都会痛不欲生。
那幻肢痛也非常人能够忍受,据说他的是剧烈的撕裂样疼痛,且楚行昭幻肢痛的症状不分昼夜,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发作。
今天应该是又突然发作的日子。
他躺在床上,捧着那条根本已经不存在的残腿,被拉扯被撕裂的痛楚一路直钻心头,楚行昭几乎蜷缩成一团,侧着身体的样子脆弱易碎,和白天那阴湿张狂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以往他发作的时候,都会有白夏月作为镇定剂一般对他进行安抚。
她的安抚效果也很好,这也是为什么白夏月这么深受楚行昭喜爱的原因之一,有她在的情况下,他甚至可以不用用药。
然而现在,白夏月已经不在白家了,白家的庄园建立在很偏远的郊区,方圆十里之内都鲜少有人烟,更不要说现在去请远在市区的白夏月过来。
佣人们早前已经得了白家夫妻的命令,从过去开始,他们就得好好地照顾楚行昭,将他当成白家真正的少爷来看待。
万一照顾不利,谁也不敢承担接下来的责罚。
他们一个个神情惊恐,想了半天,也只能铤而走险邀请白玉玉前来模仿着白夏月当初的情况试一试。
但白夏月是白夏月,白玉玉是白玉玉,尽管表面上这段时间看起来楚行昭和白玉玉的关系很好,白玉玉未必能够做到白夏月能够做到的事情。
白夏月待在楚行昭的身边,那可是长达十年之久。白玉玉过来才多久时间?
但现在情况刻不容缓,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佣人抱着尝试的心理,斗胆让白玉玉试试,管家也在旁边说道:“玉玉小姐,这么晚了叨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是行昭少爷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还望你海涵一下。”
白玉玉顿时明白他们想她做什么,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安抚的工作她没有做过,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何况,楚行昭厌恶她厌恶得要死,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
“周医生呢,不能请他过来吗?”第一时间,她能够想到的人只有周闻钰。
王管家遗憾表示:“周医生临时接了一个电话,早前已经离开白家了,我想他应该是有
什么要事要处理好像下周的假期也已经向先生和太太请过了。”
旁边一个佣人插道:“好像是周医生要去参加一个什么业内的学术研讨会他是受邀去参加要去外地时间很久的。”
与此同时床上的楚行昭叫声更大了三五个人一起上前摁着他竟然还能被他挣脱其中一个佣人被他猛地推倒在地他痛得满头是汗浑身也是汗津津的像是被人从水里打捞上来一样。
黑色的发丝紧黏着他如玉的面庞眼神阴暗如幽鬼。
在他近前正在手忙脚乱服侍的佣人们一个个都受到了惊吓。
楚行昭咬牙切齿仿佛忍受着莫大的疼痛一般脸容时而阴暗扭曲时而又迸发出了狠戾的神色。
“滚!都给我滚!”
“滚啊——!!”
白玉玉看到他这副情景
脚步像是生了根白玉玉不太情愿地摇了摇头:“我不是医生他的这种情况应该还是找专业的医生看看比较好。”
没有周闻钰也可以临时请其他的家庭医生过来。再不济送到医院也行。
王管家无奈地叹息:“玉玉小姐真是抱歉了刚刚竟然向您提出了这么无礼的要求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
到底还是他们高估了眼前的这位小姐在楚行昭的眼里白夏月无可取代。白玉玉又怎么能够轻易代替她呢?
然而她想离开的那一秒床上阴暗的男人顺势将身边一本厚沉的书砸向了面前一个正在手足无措想办法安抚他情绪的家佣身上。
那家佣年纪还比白玉玉稍小一些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从农村过来为了给父母赚取巨额的医药费在白家一直都很兢兢业业。
白玉玉隐约想起袁莎口中曾经提及过一个叫芳芳的女孩好像就是她。
她的额角很快见了血含着眼泪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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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因为她不敢哭。
芳芳一脸委屈地往旁边退了一步吓得浑身发抖。可她不敢离得太远他们是这里的家佣雇主雇佣他们拿钱就要办事。
她颤抖着手正要继续拿热毛巾替楚行昭擦拭脸庞一双细软白皙的手先行一步按住了她。
白玉玉其实真的害怕极了但她还是鼓足勇气站到了这里读过原文的她知道楚行昭幻肢痛的时候会产生看谁都像是要害他的错觉。
他会发疯发狂会伤害身
边一切触摸到他的人,像是个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防线。
只有当白夏月出现的时候,陷入癫狂状态的他才会突然安静。
白玉玉现在站在他面前这个情况,无异于是在与虎谋皮,她没有足够的自信能够令楚行昭放下凶狠的戒备。
出现在她面前的,分明就是一头龇牙咧嘴,随时能够扑过来咬断人喉咙的老虎。
她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轻轻咬着唇,递出手,想要触摸他的眉眼,效仿着那些安抚小动物的动作,想要抚摸揉顺他的毛发。
因为极致的害怕,她的眼尾都已经开始湿濡了,她以为在她近前的那一刻,他会扑过来,会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推开她,会目露凶狠的光,咬牙切齿让她滚。
然而,什么都没有。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他也好像静止了一样。
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带着点莫名的懵懂。
白玉玉的手得以轻柔地碰触到了他的眉眼,如同摸到了令人胆颤的虎皮上,她瞬间紧张到闭上了眼。
一下,两下,三下……他都没有将她推开。
她的胆子也才逐渐大起来。
从最初只敢碰触他的眉眼,到逐渐碰触他的发顶。他的头发轻软顺滑,她的指尖在其间安静地抚过。
竟然真的有用!
佣人们全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刚才还在发怒发狂的楚行昭,一瞬间像是被抚了毛的狮子,竟然真的在顷刻间安静下来。
佣人们都觉得这一幕很不可思议。
白玉玉不清楚白夏月在这种时候对他怎么进行安抚,她只是依照自己的方法在安抚着他罢了,也不清楚这么做究竟能不能有成效。
当看到他总算安静下来之后,她也逐渐放下心来,轻轻松了口气。
眼见着差不多的情况下,白玉玉正要收回手,那个沉寂已久的男人却突然伸手将她一拥。
几乎是惊呼一声,白玉玉的身体娇娇软软也颤颤,被这样一个恶鬼一般的男人拥着,她的身体于瞬间与他紧密地贴到了一处。
男人灼热的呼吸抵着她的肩颈,他身上的汗好像也快要传递给她了,白玉玉的呼吸越发艰涩,她闭着眼睛,都不敢动弹一下。
轻柔的掌心却仍然尝试着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着他的后脑,摸过他顺滑的发,像是抚慰在狮子柔软的鬃毛上。
她越来越紧张了,心跳声几乎快从胸腔中溢出,楚行昭好像是已经产生了幻觉,眼神迷离地朝上望着。
他只能望到她温软如玉的面庞,望见她湿漉漉的一双,像是江南下了一场烟雨的眼。
体感着她柔软轻盈的体态,浑身香味将他密不可透地缭绕。
不经意对上他探寻而来的视线,白玉玉身体僵硬住。
紧接着,她感觉腰腹被什么缠住一样,像是两条巨蟒,不断地攀附着她,将她紧紧缠绕、禁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要与她生要同寝,...
第32章要与她生要同寝,
白玉玉被缠得很紧,浑身都开始绷直颤抖起来。
但他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反而越缠越紧,紧到剩余那些家佣想要前来帮忙,也依然分不开楚行昭缠在她腰间的臂膀。
那个短促的瞬间,在她的怀抱中,好像是看清了来人是谁,也好像是没看清来人的楚行昭竟然昏死了过去。
哪怕睡着了,楚行昭也依然搂着她死死不愿意放手,她像是被恶龙盘踞的宝藏,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也更不能染指。
除非有勇敢屠龙的人站出,剖穿他的皮肉,践踏他的骸骨,将他的鲜血洒满大地,才能重新获得这份至宝。
白玉玉挣脱不得,竟然被他连带着一起摔到了床上。
他的呼吸就在她的侧旁,近在咫尺间的距离,白玉玉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她又惊又惧,惶惶之下不经意看到了楚行昭的脸。
只有在熟睡的时候,他的样子才算是真正的温善安详,眉眼深浓,眼睫也很浓密纤长,伴随着沉沉浮浮的呼吸,那眼睫也在轻轻地颤动不止。
但无论他再如何宁静安详,这也是一个阴狠狡诈,手段奇诡的男人,白玉玉惧他畏他,也更不情愿和他待在同一张床上。
她求助似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管家。
管家一把年纪了,耗尽了全部的力气,伙同其他人也无法将他们两人轻易分开,他只能满是抱歉道:“玉玉小姐,要不您先休息一会儿,等过会儿行昭少爷说不定就会把您给放开了,到时候您再离开他身边?”
眼下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谁也不清楚为什么楚行昭的力气会突然这么大。
过程中,她又试图挣动了一下,依然不能从他的怀里挣脱。他像是要从她的身上生根发芽一样。
白玉玉暂时只能放弃,相比较楚行昭高大的身形,她的体型更显娇小,被他这样紧紧拥着,几乎密不可分到身体不能动弹一下。
她的呼吸都跟着轻轻颤了一下,脑海里时刻戒备着,胡思乱想着,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曾经白夏月在家的时候,每次楚行昭病发,都会由白夏月一个人进行安抚。
她安抚的方法也是陪在他的身边,牵着他的手,偶尔抚摸一下他的头,直到他睡着为止,白夏月也不会轻易离开,而是选择留在他的身边一直到天亮。
安抚的工作仿佛已经成为了一个约定成俗的事情,只要周闻钰不在的情况下,这个
工作基本都会交由白夏月来做。
白家夫妻将楚行昭视如己出,当然很在意他的病情,有白夏月帮忙,为他们省了不少心事。
不过他们一开始也担心两个正值青春期的孩子,孤男寡女会不会发生什么,也派人留在房间里帮忙照应,但结果就是适得其反。
睡到半夜从噩梦中惊醒的楚行昭,当看见房间里有第三个身影时,他会更陷入崩溃癫狂的境地。
久而久之,看到白夏月和楚行昭都相安无事的白家夫妻,也暂时打消了心头的疑虑。
白玉玉和白夏月不一样,到底是刚来的小姐,老管家多少有些不放心。
孤男寡女共躺一张床上,即使楚行昭发病以后很难从梦魇中清醒,以防万一管家在简单交代了情况以后,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他搬出一张椅子告诉白玉玉:“玉玉小姐,我就在门外休息,有什么事您可以随时都叫我。
有一个人留在原地帮忙照看着,让人心里踏实了不少,白玉玉原先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些微的放松。
她居然也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白玉玉又在做那个不知名的梦,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在漫长看不到尽头的长廊跑动,而是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水面上。
四周昏暗,日月无光,她站在水面中央,就像是站在泥潭之中,泥足深陷,让她桎梏于囹吾之中无法自拔。
从身后似乎有人贴身靠了过来,冰凉刺骨的手泛着玉色的冷,从身后一点点,一点点将她紧束,恍如要与她生要同寝,死要同眠般,白玉玉站在原地几乎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一阵低沉的令人酥麻的男音,在她耳畔轻柔响起:“玉玉,让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好不好?
她看不清是谁在她的身后,只感觉那双如玉的手指十分眼熟。他像是水蛇一样攀了上来,缠着她,唇瓣在她耳畔轻柔附语。
一会儿又辗转来到她的颈侧,她身体不能动弹,只能任由他在身上四处点火。
很快,她的衣领被掀开。他又拥着她,下半身几乎待在水里,上半身竟如同挂在了她的身上一样。
两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勾着她,眉眼颇为“妖娆
“不要……
终于,白玉玉挣扎着从噩梦中惊醒。
一瞬间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睡着了,男人清浅的呼吸近在咫尺,一会儿像是星星点点一般错落密布在她的侧颈。
白玉玉惊愕一瞬才回想起她目前是和楚行昭待在一张床上。
他们两个人竟然同床共眠!
面前的男人肤色泛着玉质的冷。
其实他是很雅俊的长相气质带着矜贵公子独有的端方又喜欢品茶、阅书等比较充满雅趣的事但因为失去了双腿后心理已经阴暗扭曲了他的眉眼经常会邪气四溢。
只有熟睡的时候才能淡化他的一些邪气在如盐霜般的微光之下更衬得他眉眼柔和雅正。
她却时刻记得他的所作所为想要后退离远一些实际情况不容许。
她的腰间始终覆着他的手即使睡到了后半夜依然与她密不可分紧紧纠缠在一起就像是一株誓要一起并蒂生长的双生莲。
白玉玉轻轻动弹了一会儿试图将他的手移开到别的地方恶龙在那一刻竟好像是缓慢地睁开了眼在偷看是谁胆敢觊觎他好不容易得手的宝物。
白玉玉怔住呼吸都不能自已与他双目对上。
他好像还在梦境中也同样身陷囹吾不能自拔月光之中白玉玉的面庞被映得欺霜赛雪般的白。
如同月光女神一般他看得有些迷惘好像并没有真正认清楚她是谁一样只是眼眸深深地望着她望得白玉玉都开始浑身不自在了下巴微移想要躲闪掉他的眼神。
她都快怀疑他是不是已经醒了想要出声让他放开她的时候。
他伸手更紧地缚住了她。
即使他常年坐在轮椅上到底是个男人被薄肌覆盖的上半身比白玉玉想象中要坚实得多。
她被更紧密地贴靠在他的胸膛上。
由于是从前面抱住他的额头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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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陷在她肩膀的位置灼热的呼吸便隔着单薄的衣料不断贴近她的皮肤。
比十指相扣还要令人觉得羞耻她能感受到他的体格他的呼吸他的肌肉的强度。
过程中恶龙还悄无声息地抬起了眼睛静谧月色下他的那双眼睛安静而沉郁却仿佛有着疯狂的炽烈的占有欲。
白玉玉脚趾都蜷缩在一起
他好像要从她的身体里长出来一样又好像要回到她身体里去一样。
很快恶龙又悄然无息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白玉玉出现的幻觉是一场梦境的小插曲。
白玉玉不确信刚才的楚行昭是不是真的清醒她又试图活动手臂却
依然被他缠得很紧,白玉玉暂时只能放弃了。
但是后半夜,她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身体更是不敢动弹一下,这样睁着眼睛一直到天色大亮。
管家被窗外的鸟鸣声惊醒,发现自己不小心睡着,他赶紧起身上前来查看状况。
经过一夜的休整,楚行昭的症状明显已经消退,气色也好了许多,他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刚要出声感谢明显没有怎么好好休息的白玉玉。这个难熬的夜晚,终于是安全度过了。
楚行昭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一整个晚上,他睡得浑浑噩噩,身体像是被汗水浸泡过了一样。
早在昏迷之前,他几乎已经失去了自主的意识。
那个瞬间,他只感觉眼前走来一具轻盈柔软的身体,她用掌心平静地安抚着他,比他触碰过的任何物体都要娇,都要软。
他情不自禁地拥住她,痴缠着她,想要占为己有,想要让她的身上沾染上他所有的气息,留下他的标记。
她身上还有股好闻的香味,他整夜被这样的香味包围,缠绕,好像发丝间、衣物间、手指间,浑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已经有了她身上的香味。
他们两个之间因此而不分你我。
自从遭遇车祸以后,楚行昭经常被噩梦缠身,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样舒适的时候,哪怕曾经的白夏月在身边也无济于事。
他拥着这样的香味,一整晚,都想要将她吸入骨髓里,和他永生永世都同寝而眠。
在一瞬间,他看清了怀中搂着的人是谁,她的眉眼在一片澄净温暖的光中,更显得轻盈柔软。
可能是一整夜都要被他这样一个恶鬼给拥着,她惶惶不安极了,内心的恐惧无措都已经映照到了脸上,眼尾湿濡。
她的腰肢依然被他握在手心间,本该是要放开她的,可他越发不想改变主意。
见他睁开了眼睛,终于清醒了,白玉玉也总算和他对视,声音透着点彻夜未眠的疲惫,却更显得能撩拨人心弦的轻软:“你醒了,可、可以放开我了吗?”
楚行昭却是没有动,此刻他们依然紧紧相拥着,白玉玉浑身不太自在,她难以分辨楚行昭此时此刻的心理想法。
他是一个如同恶鬼般的男人,手段奇诡,阴险狡诈,面对原身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白玉玉也一直不觉得他对她的态度有任何转变。
将她强留在身边,也不过是想看到她终日惶惶不安的神情。
最好她能够早点意识到在白家的处境,早点从他的身边搬离,永远都不要再进入他的视野,他的领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3 章 少女的睡姿。
第33章少女的睡姿。
楚行昭从来视她为眼中刺肉中钉,恨不能啖其血食其肉。
这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男人,上一秒可能还慈眉善目的,下一秒就很有可能大发雷霆。
对他而言,他不知道什么叫仁悯,什么叫慈悲。
他唯一的耐心与包容,全都给了白夏月。
因为白夏月才是他认定的那个妹妹,是白家真正的未来的女主人。她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个侵略他们领土的外来者。
昨天晚上他能够被她安抚成功,大概也是因为他一时神情错乱,将她当成了白夏月。
下一秒,在他认清楚怀里究竟抱着的人是谁的时候,他很有可能会阴沉着一张脸,让她滚出去。
白玉玉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昨天晚上她会选择留下,已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
现在想来,只感觉一阵后怕。
她又试着动了动身体,一时之间楚行昭的怀抱竟然真的有点松动了。
可能是因为身边还有老管家在,喜欢在常人面前装模作样,表现得一副柔软脆弱无辜的楚行昭,不方便对着她大发脾气。
白玉玉抓紧时机,从床上翻身坐起,楚行昭便沉着一张脸在后面紧盯着她。
从她的后颈一路下沿到她的脊骨,仿佛是要将她身体的每一寸尽收眼底。
如芒在背的目光好像化为了实质,白玉玉感觉那一寸寸往下移的眼神,如同他的一根根指骨,正沿着她的颈椎徐徐往下漫不经心地拨弄。
白玉玉赶紧站起了身,可她刚刚一动,浑身便迎来了难以忍受的疼痛。
这具身体大抵是因为娇弱症的原因,身体异于常人的娇软,耐受力也要差许多。
白玉玉这一站才发现,昨天晚上被楚行昭强行用力抱着一夜,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地方。
手臂上被紧束的地方,更是肉眼可见的有泛起潮红。
管家也似乎看到了这尴尬的一幕,主动伸手去搀扶白玉玉。
“行昭少爷,玉玉小姐昨天晚上为了照顾你,在你的床上留了整整一夜,现在应该已经累了。我先扶她下去休息,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吩咐我们去做。”
楚行昭只是轻轻地笑了,她不敢回头,却也能够从他的声音里感觉到他的心情还挺愉悦。
“扶她下去吧。”
“陪着我睡了一夜吗?玉玉妹妹,昨天晚上真是辛苦你了。”
她一时心里紧
张,不敢再多停留一下,连忙匆匆地从他的面前离开。
可那道有如实质的目光,带着几分狎玩的好以整暇,似乎依然不断徘徊在她的身上。
哪怕她已经步出了房门,都能够有感觉。他的目光会吃人,他正在生吞活剥了她,将她细嚼慢咽。
白玉玉走了,房间内却依然弥漫着她身上的清香。
只要鼻尖轻轻嗅闻,那股淡而甜,却能迷惑人心,缭乱人心的香味,便会充斥在鼻尖。
楚行昭张唇轻轻一咬,仿佛那股甜香弥留在他的唇齿间,如同最鲜嫩的果肉,被咬合住。
汁水丰沛,齿香四溢。
他又垂首看向了床头,枕头上他们相拥而眠的地方还留有她不经意掉落的几根头发。
楚行昭拾起其中的一根发丝在手心里轻微一捻,眸光深了片刻。
他慢慢地张唇,舌尖轻卷,将那根手指末端的发丝含进口中,好像依稀咬着那甜美的果肉,丰沛的香甜的汁水再次在唇齿间绽开。
楚行昭不能自已地浑身颤抖起来,他的怀里好像也依然残存着与他彻夜而眠的她的触感和体温。
……
“玉玉小姐,昨天晚上真的很谢谢你了。
那一定是个彻夜难眠的夜晚,作为佣人,他们又不可能放任满脸痛楚的楚行昭不管。
最坏的办法可能就是将他紧急送医,但在路上耽搁的时间也会很久,还有可能会惊动白家夫妻。
不过今天一早,管家已经将昨天晚上的消息告知了白宏远夫妻,并且大力夸赞了白玉玉的行为和功劳。
白宏远夫妻听后,也感到高兴和不可思议。
他们原以为白玉玉来到白家,根本不可能取代白夏月在楚行昭心目中的位置,也更没指望过白玉玉能够在楚行昭幻肢痛病发的时候,帮忙安抚成功。
白玉玉却给了他们一个接一个巨大的惊喜。
白宏远特别嘱咐管家一定要好好照顾白玉玉,白玉玉想要什么尽管提要求。
管家也同样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白玉玉:“玉玉小姐,你喜欢什么尽管说,先生和太太最近在临永镇考察,他们想在那边建立一个度假村的项目,没法第一时间来陪你,不过你放心,等先生和太太回来之后,会给你带上心仪的礼物。
心仪的礼物吗?
白玉玉一点也不期待,她前来居住的房间,都被白家夫妻按照白夏月的喜好来打造,从她回到白家至
今,白宏远他们也从来没有过问过她喜欢什么,又讨厌什么。
大概那精心准备的礼物,也是根据他们日常对白夏月的喜好来判断。
对他们来说,她只不过是一个联姻用的工具人罢了。
白玉玉只简单应了声,回到房间,管家替她安排了美味的早餐,她在房间里享用了以后,重新倒在床上便昏昏欲睡。
这一次因为昨天晚上彻夜难眠,她很快入睡,也没有再做任何古怪的梦。
但是她总觉得在熟睡的时候,好像有人用如有实质的目光一直在上上下下打量她。
安静的室内,日光薄暖与微风一同拂进了窗扇,窗帘层层叠叠如同掀起了海浪,在地上卷起一道道阴影,也几乎盖过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楚行昭坐在轮椅上,手上握着一个玻璃杯,他轻轻地晃了晃,酒杯中的威士忌与冰块碰撞在一起,发出了美妙的声响。
即使这样大的动静,白玉玉也没有清醒。
她睡得极为昏沉,大概是真的太过疲惫了,睡梦中,她难得露出了踏实的一面,甚至唇角带着一丝甜美的笑。
楚行昭安静坐在她的身边,观赏着她,目光一寸寸沿着她的眉眼游移到她的唇,再到她的纤长的脖颈,再到她哪怕藏在薄毯下,也依然掩盖不住的轻盈体态。
屋外的风温柔吹拂,少女的睡姿便一幕幕澎湃如海潮,涌入他的眼底。
*
白玉玉浑身泛冷,等到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的薄毯不知不觉间掉落在地,窗扇也没有关严实,此刻屋外的风将窗扇也吹打出一个小弧度。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没有人来过的动静,地面上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白玉玉心里踏实了点,自从楚行昭那个夜晚来过她的房间,不知道看着熟睡的她有多久以后,她开始习惯将房门也上保险。
简单冲了一把澡,重新换上干净的衣物以后,白玉玉走出房门。
隔壁的房间相较于昨晚的焦灼,此刻显得冷冷清清。偶尔好像会传来楚行昭在门内轻声咳嗽的声音。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之前白宏远借管家传话的意思是说,昨天晚上辛苦她了,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正好白玉玉也想外出放松一下心情。
离开薛家已经有一段时间,薛家的养父养母会每天给她发送消息,问她最近的状况怎么样了,有没有习惯这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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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格,只和他们说了在白家的日子一切都好,其他的一概不提。
以前在上学的时候,她就会这样。
念大学期间,白玉玉选择离家还算近的大学,但也出了本市,在隔壁的市区。
她长得漂亮,说话也是轻轻软软的,不管走到哪里,都容易招来一些男人的目光,有些甚至会穷追不舍、死缠烂打。
刚上大学那会儿,白玉玉作为大一新生,很快因为军训的一张照片上了校园墙,被大学的不少学长们给盯上。
她当时感到苦恼,但也想着勉强能应付。
每次养父养母问她在大学念书期间过得怎么样的时候,白玉玉都会回答过得很好,室友之间很友善,教训环境也很好,食堂的饭菜也很可口。
是后来的薛华藏发现了一点端倪,问她是不是在学校里出了什么状况,她怕他们在隔壁市放心不下,只简单说了一下有个学长一直在追她。
哪知道薛华藏直接从隔壁市赶了过来,重点找到那几个对着她穷追猛打的男生。
在社会上已有不少阅历的男人,气质也更偏成熟,一双眼睛沉沉地望着那几个还“乳臭未干”的臭小鬼时,那几个人都被吓得噤声了。
况且薛华藏专门练过拳击这些,即便穿得西装革履,那衬衫下掩着的都是肌肉。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随意骚扰她。
白玉玉想着,等到顺利找到薛华藏以后,她想和亲生父母说明一下情况,她已经成年,有自主的选择能力,可以选择和谁在将来一起生活。
好多天时间不见,白玉玉如今分外想念养父母,他们才是将她从小拉扯着养大的亲人。
生恩不如养恩大,白玉玉心里最记挂着,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他们。
自从薛华藏失踪以后,养母的身体就一落千丈了。白玉玉想回家看望她。
给养母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慈眉善目的妇人出现在镜头前,她依然躺在床上,连日来的身体不适让她的容颜看起来都憔悴了不少。
“玉玉……”虞洁眼含热泪,她有多久没看到这个日思夜想的孩子了?即使知道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那也是他们从小宠着长大的丫头。
短短一时间,虞洁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本是想主动再次询问玉玉的状况,最后反被白玉玉安慰。
“妈妈,等等我就回去看望你们,你、你身体不好,情绪不能太波动。爸爸呢,他现在在哪?”
听到她说要回家看望他们,虞洁收起了眼泪,有些喜出望外:“你爸他现在还在外面,他今天也是一直想办法联系警方,但是你也知道,警方那边没法处理跨国的案件,所以你爸他好像在想办法联系美国那边的亲人了。”
“就是你以前的表舅,他们一家子早就搬迁到美国去了,但是我们和他们之前断了联系,现在要想找到人不难,只怕人家不愿意帮我们这个忙。”
找人这种事毕竟比较麻烦,谁也不想无缘无故牵扯上麻烦的事情。
虞洁也能理解,她无能为力,这段日子成天以泪洗面,心力交瘁到每天只能躺在床上,焦虑的时候就开始刷刷手机,刷那些失踪案。
原来每年全球都有数以亿计的人失踪,有些杳无音信,一走就是一辈子,再也回不来了。
虞洁双眼又是一酸。
女儿还在看着,她赶紧止住眼泪,给她发了一个地址:“玉玉,你到这个地方来找我们吧,你父母那边看我们没有地方住,给我们置办了一套大平层,我和你爸现在都住在这里。当然还有……”
虞洁话音止住。
白玉玉却听到一道比较熟悉的女性声音。
“妈,我先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4 章 糟了,是心动的感...
第34章糟了,是心动的感
是白夏月的声音。
在薛家和白家交换两个女儿之前,两家人一起坐下来商讨过之后的事,那时候白玉玉简单和白夏月见过一面。
也因此而记得她的声音。
况且,这个时候会和虞洁住在一起,称呼虞洁一声“妈”,除了白夏月,也不会有其他人。
虞洁显然有些尴尬,她心情复杂,白夏月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自然不会亏待她。
但白玉玉更是他们从小养着长大的女孩,日常的一幕幕都是和她生活的痕迹,手心手背都是肉,虞洁同样不可能委屈了白玉玉。
正因如此,虞洁才担心两个人相处会尴尬。
这些天白夏月嘴上不说,实际心里应该会觉得委屈,他们家为了找失踪的儿子,变卖所有的家财,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还要靠白家夫妻接济才行。
虞洁的声音都轻了点:“夏月,你晚上还回来吃饭吗,你妹妹她也来了。”
白夏月冷冷一笑,在客厅便听到她们打电话的声音,她表面声音很温柔地回复道:“不吃啦,妈,我临时有点事,得出门一趟,妹妹要是来了,替我向她问声好。”
“好。”虞洁放松了下来,这才又继续和白玉玉说了会儿话。
多待一会儿都能让人感觉窒息,还没踏出门槛,白夏月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她早就受不了和薛家父母一起待着的日子了,要钱钱没有,要房子房子没有。
在白家过惯了那么多年的舒心日子,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让她从掌上明珠,人人称羡的小公主生活回到普通人穷苦的日子,巨大的落差让白夏月憎恨这里的一切。
目前他们居住的房子,也是因为白宏远林楚云瞧着薛家连个像样的住所都没有,心疼女儿在这里居无定所会受委屈,赶紧将名下的一套大平层赠送给她。
她还想在白家夫妻的面前表现出乖巧、善良的模样,所以同时把亲生父母接过来一起住。
如果不是因为她,薛凯唱和虞洁两个人怎么可能有机会住这么好的房子?
都是沾了她的福气。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难以忍受,没有服侍的佣人,没有日常可以每天吃到的珍馐海味,没有每个月大笔的零花钱,有时候她还得反过来伺候因病在床的虞洁。
她现在卧薪尝胆,静心等待。
像白玉玉那样骄纵的性格,早晚要在白家翻车。她只等着那样的日子到来。
首先楚行昭幻肢痛病发的时候,白玉玉肯定束手无策,最后白家真正需要的人始终是她。
换上高跟鞋,白夏月转身出门,一面从包里拿出好几个一早准备好的创口贴,一面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不出二十分钟,在楼下静心等待的白夏月,很快看到一辆奢华的豪车停在了面前。
男人锋利的眉眼掩在车窗之内,一见到她靠近,车窗玻璃缓缓地降下了,露出那仿佛傲世轻物般,冷肃桀骜的眉眼。
“君临!白夏月欢快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
她连忙打开了车门,在他的身边坐下。哪怕坐在车里,他的坐姿也依然端正挺拔,眉眼保持着高度集中精神的状态,正聚精会神地垂眸专注着膝盖上的笔电。
属于商业机密的事情,不过白夏月不是外人,她稍稍瞄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顾君临才缓慢地抬起眸,那桀骜的目光总像是带着审视般,落在了她身上。
“今天怎么了?他隐约察觉到她内心的不开心。
每当白夏月不开心时,都会迫不及待打电话给他。
听到他关切的声音,白夏月终于皱着眉,看起来有些难言的委屈。
但她还是佯装无事发生一样,努力维持着唇边的微笑,声音轻轻柔柔地,好像是很羡慕的神情:
“今天妹妹要过来,她才是我亲生父母从小养到大的孩子,我听说她从小很是受宠,性格好像被养得有些骄纵。妈妈刚刚支支吾吾说她要过来,问我的意思,问我要不要留在家里一起用餐,我顿时明白了,大概是妹妹她不想见到我。
“其实这也很正常,他们才是一家三口团聚,对他们来说,我才是那个突如其来的外来者吧。如果我在现场,妹妹她肯定也不会太高兴吧?
“妈妈她身体不好,最近为了找哥哥的事,已经病倒了,这时候妹妹来看望她,比我一直待在她身边都要有效果。刚刚我明显看到妈妈起身,说要为她的宝贝女儿做晚餐了。
“我是她女儿,我照顾她是应该的,也想要弥补一下这么多年来不在身边的亲情。血浓于水,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的亲生母亲。
“最近一段时间都是我为她做饭,我也只是想要妈妈的身体尽快好些。刚刚我劝说了她几句,让她先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她明显不高兴,还反过来教育了我几句,问我是不是不想要妹妹来。
“我没有……
顾君临轻轻瞥了她一眼,白夏月的手指上贴着一些创口贴。
她从小待在白家,被当成掌上明珠来养,白家夫妻把她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皮肤白皙娇嫩,如今却沦落到要为旁人做饭的地步。
她不会做,还在努力学着做,所以手指上伤痕累累,都是刀不小心切伤的痕迹。
时至今日,白夏月也依然这么会为他人着想,明明她才是薛家真正的女儿,无缘无故遭受这样的磨难,竟然还要为了鸠占鹊巢的那个人让出位置?
这些日子,他能看出白夏月在薛家过得并不开心,他也有意要将她先接出来住,但被白夏月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他们两人原先是有婚约在先,可如今她已经不是白家真正的千金了,他们的婚约就很有可能不再作数,那是她不想面对的状况,可她也无能为力。
如果顾君临注定要成为白玉玉的未婚夫,她不愿意和妹妹抢未来的丈夫。哪怕心如刀绞,她也要忍痛割爱。
再说,男未婚女未嫁的,她一直都是个保守派,坚持婚前不能同居,甚至和他交往期间,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发生关系。
正因如此,顾君临才能格外珍惜她,认为她和别的那些势利的女人不一样。
“君临,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顾君临静默地将她揽进怀中,他面容一片阴冷,指骨也缓缓握紧。只是无声地听着耳边的哭泣,眉眼里却隐藏不了冰冷的锐意。
……
根据虞洁发送的地址,白玉玉乘坐白家的专车来到目的地。
放眼望去,精品公寓几乎高耸入云,白玉玉第一次来到这样陌生的地点,多少有些紧张。
从车内下来,司机率先寻找一个地方停车,只等她结束今天的日程随时来接她。
听说她要来见薛家的养父养母,管家一早为她准备了一些丰厚的礼物,都是白家日常摆放在库房的东西。
白宏远和林楚云作为业内十分成功的资本家,日常生活中有不少人会给他们送礼,那些礼物多到不胜枚数,有一些白宏远他们自己也不会记得。
收拿礼物时,白玉玉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只觉得白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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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他们对她多有亏欠。
提着贵重的礼物,白玉玉踏上台阶,来到一楼门厅的位置,电梯里已经站了一个人。
她有轻微的社恐,主要也是因为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会被不认识的学长或者学弟或者同级男生缠着,走在路
上的时候,也会经常被一些根本没见过的人突然要联系方式。
她只敢匆匆看了对方一眼,就将目光回避地移到了其他方向,也不敢在这狭窄的轿厢内站在男人的前方,把背影对着他,而是稍稍往后退了好几步,站在了男人的身旁。
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是个大男孩,穿着清凉的短袖,单肩背着个书包。
他身影挺拔,两条腿修长笔直,手臂的肌肉线条紧实,全身散发出一种青春活力的气息。
他的身高要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来,站在他的身边,骤然有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哪怕他此刻正低着眉,细碎的刘海几乎遮住了他清秀的眉眼,不知道在神游至哪。
白玉玉也忍不住又往轿厢壁上靠了靠,想与他错开一点距离。
空气像是一点点凝结,气氛沉寂了数秒。
一股奇妙的香味钻入齐翼的鼻尖。
他原本正在想心事,由于同班好友的自杀,最近齐翼都没什么心情,吃的饭也比以前要少上很多。
以前他最喜欢节假日呼朋唤友一起出门游玩,游玩的地方也都是一些富家子弟喜欢去的地方,骑马、滑雪、冲浪等等。
他们已经成年了,偶尔也会背着家长和老师去泡吧一下,那都是为了在繁重的学业中释放自己。
然而,最近无论谁邀请他,他都没有心情,他开始不禁思考起人生,思考起未来的动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电梯内忽然走进来一个女人。
他本来不该关注她的,但她身上的香味实在太香,不是甜腻发齁到让人受不了的那种,而是一种很特别的,清雅的甜香。
他情不自禁被这香味所吸引,稍微抬起了眼帘,细碎的刘海下,他看见女人已经进入轿厢,站在离他比较近的地方,也不敢背对着他。
她好像很害怕他,纤弱的身形几乎离他能有多远则有多远。
他的眼底骤然闯入了一片白,比霜比雪都要艳的艳白。
齐翼忍不住皱了皱眉,那女人垂着头,好像有些不安地在看着自己的脚面,盼着这个电梯能够再快点打开门。
应该是姐姐,不是比他小的女孩之类吧?
看她的穿衣打扮,比较偏成熟点,脖颈里戴着细钻项链,耳垂上也缀着一个小丁香耳环。
从她侧面看去,她脸上天然无修饰,唇不点自红,仅是从这个角度看去,眉眼竟然已经漂亮得如同橱窗里摆放的精致洋娃娃。
难以想象正面究竟会是什么惊艳的模样。
见到他在偷偷打量自己,白玉玉一瞬间抬起了眼眸,惊慌之下,他不小心撞进了一场江南的烟雨蒙蒙里。
齐翼的呼吸一滞,顿时有一种——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他的胸腔砰砰直跳,心脏震动的频率实在太快,几乎要从他的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可他的声音一瞬间有点嘶哑,在这关键的时刻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眼看着电梯即将抵达她的楼层,白玉玉已经做好了赶紧走出电梯的心理准备,虽然不至于百米冲刺,但她时刻准备加快步伐。
却在这时,轿厢内忽然剧烈摇晃,她的身形也跟着晃了三晃。
很快头顶的灯光熄灭,轿厢内陷入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9 章 “聿霄……”
第39章“聿霄……”
白玉玉的腰间一紧,楚行昭竟然带着一股恶意,从后面突然狠狠地围抱了上来。
仿佛要将她拦腰折断,恨不能啖其血食其肉,恨不能将她抽筋拔骨。
第39章“聿霄……”
白玉玉的腰间一紧,楚行昭竟然带着一股恶意,从后面突然狠狠地围抱了上来。
仿佛要将她拦腰折断,恨不能啖其血食其肉,恨不能将她抽筋拔骨。
第39章“聿霄……”
白玉玉的腰间一紧,楚行昭竟然带着一股恶意,从后面突然狠狠地围抱了上来。
仿佛要将她拦腰折断,恨不能啖其血食其肉,恨不能将她抽筋拔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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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玉的腰间一紧,楚行昭竟然带着一股恶意,从后面突然狠狠地围抱了上来。
仿佛要将她拦腰折断,恨不能啖其血食其肉,恨不能将她抽筋拔骨。
第39章“聿霄……”
白玉玉的腰间一紧,楚行昭竟然带着一股恶意,从后面突然狠狠地围抱了上来。
仿佛要将她拦腰折断,恨不能啖其血食其肉,恨不能将她抽筋拔骨。
第39章“聿霄……”
白玉玉的腰间一紧,楚行昭竟然带着一股恶意,从后面突然狠狠地围抱了上来。
仿佛要将她拦腰折断,恨不能啖其血食其肉,恨不能将她抽筋拔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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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聿霄……”
白玉玉的腰间一紧,楚行昭竟然带着一股恶意,从后面突然狠狠地围抱了上来。
仿佛要将她拦腰折断,恨不能啖其血食其肉,恨不能将她抽筋拔骨。
第39章“聿霄……”
白玉玉的腰间一紧,楚行昭竟然带着一股恶意,从后面突然狠狠地围抱了上来。
仿佛要将她拦腰折断,恨不能啖其血食其肉,恨不能将她抽筋拔骨。
第39章“聿霄……”
白玉玉的腰间一紧,楚行昭竟然带着一股恶意,从后面突然狠狠地围抱了上来。
仿佛要将她拦腰折断,恨不能啖其血食其肉,恨不能将她抽筋拔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