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我的超能力每界刷新》 第1章 打螺丝的长生者 嘈杂的车间,刺鼻的机油味。 路远极其熟练的把一个升降器的底盘零件固定住,拧紧了螺丝,麻利的拿铁线缠绕了一圈。 把零件放到脚边的盒子里,拿起另一个螺丝继续干活。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半了。 经过不懈的努力,总算没有把自己饿死,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工人。 “面板!” 路远在心里默念。 深蓝色的光幕浮现,文字瀑布般冲刷而下。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 【属性: 力量:1 精神力:0 机械亲和:0 念力:0】 作为一个穿越者,怎会没有外挂? 他的外挂就是这个面板。 面板给他带来了长生的能力。 他永远不会老,只要没有意外,可以一直活下去。 但是,这可是超凡者的世界,怎会没有意外? 准确来说,这是超凡者才是大爷的世界。 超凡者,天生超凡,能力觉醒。 联邦每年会给超凡者击杀平民的特权,根据超凡者等阶不同,给予的可击杀名额也不同。 超凡者等阶从E、D、C、B、A再到S,也就是目前联邦已知的最高等级,神级。 即便是最低阶的E级超凡者,也已经脱离了凡人的范畴,凡人在其手中,只能被虐杀。 而超凡者一旦抵达神级,便会拥有超出认知的力量。 一击打爆恒星的一拳超人。 拥有机械国度的机械神明。 一念生,万物止的念力圣者...... 这样的强者,若是哪天来了兴致,一拳把路远待着的这個星球打爆,联邦都不会放一个屁。 他承认,刚刚知道这些信息的时候,他着实是激动无比。 觉得自己也有超能力,不是什么普通人。 幻想靠着长生技能苟到天荒地老,狠狠的发育。 等到出山时,一巴掌把那些什么最高等级的超、神、圣的玩意给扇到一边去,统治联邦,走向人生巅峰。 但现实很快把他的脸打的啪啪响。 超凡这种事,百万才有其一。是生下来就有的天赋,没有就是没有,后天的努力毫无作用。 路远这原身体的主人自然也是这茫茫百万分之一的普通人。 即便他有着长生的能力,但面板上没有什么“+”号,试了无数种方法,都没办法给自己属性加点。 长生不给加点,就是耍流氓。 他没有加点来增加属性的能力,外界的资源即便给他这个普通人,也无法让他增长一丝实力。 不论他做任何的努力,即便躲到深山老林里苟个百万年,照样与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经过了两年半的彷徨、挣扎,他终于选择脱掉了长衫,来到这李氏螺丝厂,做了一名普通的螺丝工,养活自己。 路远手上麻利的打着螺丝,心里却在思考。 既然无法成为超凡者,那也不能一直在这里打螺丝吧,穿越而来,最低也得做一个富家翁,享一享上一世都没有享过的福。 但即便自己穿越而来,又有什么优势呢? 这个世界虽然也有网络,也有公司,还有房地产、股票这些东西。 但跟蓝星,没有任何交集。 公司不是一个公司,老板也不是一个老板,他无法通过穿越掌握什么信息差去发大财。 而这原身躯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学习天才,没有考进什么好的学校,不然他也不会沦落到这里来打螺丝。 自己穿越带来的,唯有长生这个能力。 长生、长生,那代表自己永远不会老,可以多吃几碗青春饭。 或许凭着自己小帅的外表,龙精虎猛的身躯,去傍一个富婆? 可是哪里有富婆? 想到这里,他的视线不自觉的上移,看到了对面跨着两只猪腿,坐在那里的背对着他的老女人。 这女人叫李明珠,今年已接近六十,是这家工厂董事长的女儿。 其现在还没有结婚。 整天除了吃,就喜欢在厂房里监视着他们这些奴隶一般的打工仔。 稍有看不顺眼的,就是召集厂里的打手一顿毒打。 他们虽然不是超凡者,没有击杀平民的特权,但平民就是耗材,即便打死了,也不过是给联邦交点钱罢了。 路远看着那个腰比他粗了两倍的老女人。 要不?来个口含明珠,吞吐自如? 刚想到这里,那老女人的脸正好转了过来。 看到那让人震撼的满脸肥肉褶子,路远呼吸都有了一瞬的停滞,低下了头。 算了... 算了。 这软饭有点咯牙,还是算了。 他突然觉得打螺丝也挺好的。 李明珠双目如电,感知到对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脸上,至少有零点五秒! 她咧开大嘴,露出一口黄牙,站了起来。 “小子,你看什么呢?”。 肥猪一般的身躯,踩的地板一阵咯吱作响,朝着路远走来。 路远听到这声音是对着自己的,额头的汗都冒了出来,心里直念叨: 不是我,我没看,别找我... “操,小子,老娘跟你说话,你哑了?抬起头来,让老娘看看,你刚刚这双招子在看什么?”。 直到对方身上的狐臭味传来,路远才抬起头来,帅气的脸露出迷人的微笑: “看你啊,你太美~”。 “操!!”。李明珠狰狞着脸,伸出肥厚的巴掌就往路远脸上狠狠拍去。 她自己长什么样自己不知道? 这小子居然敢嘲讽自己! 她要把这小子帅气的脸给拍成猪头,再叫打手给打上一顿,才能解气。 路远眼睁睁的看着那比他脸还大的巴掌就要扇下来。 突然,眼前的深蓝色字幕如玻璃被重击般碎裂,然后蓝色碎片又组合成了一行大字。 【宿主已年满十八岁,开启世界】 深蓝色的大字似无限放大扩散。 路远整个视线都被一片深蓝色覆盖,再也看不清任何。 随后思维一阵天旋地转...... 第2章 超能力,力大无穷 大乾王朝。 鼎盛的王朝已过了三百七十六年。 如今,已是迟暮。 门阀林立,腐朽滋生。 各地官员身穿的蟒袍,左边为禽、右边为兽,被百姓视为禽兽。 无所不用其极的搜刮民脂民膏,其作为甚至更甚。 近年,民不聊生,而又恰逢雪灾。 就是好的年头,所种之田上缴赋税之后,也是所剩无几。 如今雪灾之下,收成都不足往年半数。 但要上缴的粮食,官府是一粒也不会少收。 若是缴不上来,便拿田地抵债。 若是田地还不能抵债,便是拿家里下蛋的老母鸡抵,甚至连挖地的锄头都给你拿走了。 百姓再无一粒米过冬,雪地下的草根都给挖尽了,仍然不能果腹。 乡镇县,到处都是饿死的饥民,其尸骸都需要这些食不果腹的农民自己去扔到荒地去。 便是有好心的商贾愿意赈灾,拿出粮食来做米粥,发放给饥民,却也不过杯水车薪。 许多地方,甚至已出现了易子相食之事。 这个世道,活着的人,都在努力的活着。 饥民化作乱民,斩白蛇而起义,举起削尖的木棍和锄镐,攻打镇县府衙。 杀官员富户,掏金银米粮,发放给失去了田地,同样饥饿的流民,组成义军。 ...... 一阵天旋地转,遮挡视线的蓝光散去。 路远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景,还不待他大呼一声“卧槽!”。 一点寒芒便朝着他脑袋直刺而来。 劲风扑鼻,死亡的威胁让路远肾上腺飙升。 下意识的脑袋一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但他现在的身躯似乎极是虚弱,脑袋偏开的速度慢上了许多,寒芒掠过,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似有蚯蚓在脸上爬一般。 路远知道,自己的脸已经被长枪刺破。 他虽还没反应过来,为何那老女人的巴掌变成了一杆长枪,但此时的情况,根本不容他想太多。 顺势跌倒在地,手撑着地极力的向后退去。 那个人!明显是想要他的命!! 这便是面板让自己进入的第一个世界? 就给我来这个?? 上来就被追杀,这特么混的比之前打螺丝还惨啊! 死亡危机过后,他才想起来,自己是因为刚满十八岁,被外挂面板带到了这个什么第一個世界。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到处都是交战的呼喝以及被砍杀的惨嚎声。 这是什么? 两军交战? 但差距也太大了吧! 他身上穿着的是脏的几乎辨不出原来颜色的烂棉衣,这烂棉衣裹不住他全身,胸口的一排排肋骨顶着皮露出,就像是那得了厌食症才能达成的成就。 被棉衣盖住的地方,到处都是伤口,黄泥巴一样的棉花被挑开,还带着血迹。 肾上腺下去后,现在的路远才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浑身无一处不痛,若不是还有求生的本能,他现在就想晕过去。 难怪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 看这情况,怕不是这原身本就瘦弱不堪,又因为受伤太重,已然死过一回了。 “嗡!!” 身着皮甲的士兵,握着拿着长枪再度刺来。 “啊~!!”。 旁边一声爆喝,一名穿着不合身的破烂棉衣,浑身染血的瘦子,一个起步加速,用力撞在了那身披皮甲的士兵身上。 那士兵本是向前的身躯,被撞的一个趔趄,“砰”的一声侧摔在地。 瘦子趁对方倒地之机,双手握住手中木棍,用力向下刺去。 削尖的木棍“噗”的一声,刺在他那之前已被捅的烂了的皮甲上,正刺在他的胸口。 木棍把皮甲彻底捅穿,但隔着厚衣服,虽刺进了这士兵的胸口,但似乎卡在了肋骨上,并没有刺穿对方的心脏。 这士兵手上的长枪并未脱落,单手一枪刺出,把那按着木棍要继续用力捅下的乱民肚子捅穿,再“噗”的一声拔了出来。 木棍上的力气瞬间失去,那个瘦子,两眼瞪的滚圆,双手捂住肚子,似乎是想把将要从肚子里流出来的东西塞回去。 但鲜红的血液止不住流出,而后肚中之物滑落,“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身躯砸倒在地上,血液顺着砸下的力道爆射而出,正溅到还双手撑着在地上没有起来的路远脸上。 那温热甚至是滚烫的血液,让路远一个激灵,从地上一个翻滚便爬了起来。 他捡起手边那削尖了,但因为攻击次数过多,有了些毛钝的木棍。 双手持着木棍,摆出了防御的架势,死死的盯着那身着皮甲的士兵。 现在他总算完全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那身着皮甲的士兵,把刺进自己胸口的木棍拔了出来,从那死掉的瘦子烂棉衣上扯出了一团棉花,塞在自己胸口处,勉强止住流出的血液。 他站了起来,持着长枪,看着眼前那比地上这个瘦子更瘦的身躯,以及手上那根钝了的木棍,嘿笑一声,长枪直刺对方胸口。 路远看着那长枪呼啸而来,侧身一躲,然后整个左臂把那长枪枪身夹住,右臂抓住木棍,狠狠的刺向对方那流着血,把棉花都染红了的胸口处。 那士兵之前受到重伤,浑身许多地方已经使不上劲,胸口更是疼痛无比,已经无法躲过这次攻击。 他腾出一只手,抓住了刺来的木棍。 路远咬着牙,狠狠的拿着木棍向前捅,士兵则抓住木棍,想要把木棍偏开方向。 一个受伤极重,一个瘦弱无比,二人一时间竟僵持在原地,谁也奈何不了谁。 两人脑袋上都冒着青筋,但僵持了十几息后,路远便觉得眼冒金星,耳边一阵轰鸣,虚弱感袭来,似乎随时就要倒下。 手上的力不自觉的卸去了一分。 木棍被拨向一边,竟连左臂上的长枪也夹不住,要被对方抽出。 士兵脸上已挂着残忍之色。 乱民,食不果腹,今天一整天都未必吃到了粮食,竟妄图打下清平县城,抢夺粮食。 自己即便受了重伤,但饱腹之躯,力气仍然能持久。 对方空着肚子,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待他抽出长枪,便一枪给他捅个窟窿,到时候,便能看到,这乱民肚子里,到底有几根草! 路远耳边轰鸣声越来越重,身躯就如那海浪上的破烂孤舟,不断承受着大浪冲刷之力,随时将被淹没。 就在这时,眼前一抹深蓝色光芒闪过。 【超能力:力大无穷,力气+10】 路远只觉腹部一阵难以忍受的饥饿,让他瞬间清醒,左臂一用力,夹住快要被抽出的长枪。 右手抓住木棍,把偏离了方向的木棍压了下来,对准那一脸震惊的士兵的胸口,灌注全身力气,狠狠一刺。 “噗~!”。 削尖了的木棍,刺进了对方的胸口,从胸口肋骨处滑入,刺在了对方跳动的心脏上。 第3章 亮出獠牙的猛兽 身披皮甲的士兵,眼睛瞪的滚圆,口里溢出鲜血。 他想不明白,对方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力气为何会突然变大。 但木棍刺在胸口,已不容他想太多。 他握枪的手放开,抓住木棍,用尽全力向外拔出。 那木棍已经钝了,还没有对他造成致命伤,他还有救! 只要对方贪图那根长枪,他把木棍拔出,还有机会逃! 他正如此想。 “哐当”一声。 长枪落地的声音。 身披皮甲的士兵看着,骨瘦如柴的对方,脸上唯一明亮的那双眼睛,冷冽的寒芒,盯着他,就如噬人的野兽。 那只夹着他长枪的左臂松开,同样双手握住了木棍,狠狠的向前一刺。 巨大的力道,士兵根本无法抵挡。 “噗~!”。 利器入肉的声音。 拔出来一些的木棍,没入了士兵的胸口半尺深。 直接刺破了对方的心脏。 路远甚至能从木棍上感受到,那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慢。 士兵的口中,咳出大股夹杂着内脏的鲜血,但双手还死死抓住刺来的木棍,不愿松手。 路远双手再一用力,木棍又再刺入半尺。 士兵双手猛然失了力气,瞳孔扩散,仰面“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路远松开木棍,看着倒在地上的士兵尸体,虚弱的向后退了几步,几欲倒下。 但他却是忍着腹中饥饿和虚弱,捡起地上的长枪,长枪矗地,倚靠在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不能倒下。 这是战场,倒下,就有可能被敌人毫无防备的杀死。 这副身躯,哪怕被友军踩上一脚,都可能一命呜呼。 他盯着那倒下的士兵尸体,心有余悸。 若不是自己获得了新的超能力,加了10斤力气,怕是已经死在了对方手里。 双方本就是僵持之际,十斤力,已经足以改变战局。 莫说十斤力,即便半斤,也能置对方于死地。 就如提起水桶在水龙头接水。 十斤水,能稳稳接住,毫不费劲。 二十斤水,可能手就有些晃荡。 三十斤水,重量就能把手臂压的绷直了。 若是关掉水龙头,还可以勉强提动。 但若是放开水龙头,哪怕只是数滴水落在水桶里,便再也承受不住,水桶直接落地砸下。 超能力,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喘了几口气后,勉强站定。 拖动着虚弱的身躯,蹲在那死掉的士兵旁边,便开始扒士兵身上的皮甲。 这皮甲虽然已经破损,护不住胸口处,但套在身上,也绝对比只穿一件烂棉衣,要强的多。 路远在尸体上窸窸窣窣的摸索,忽然,手中摸到一处圆圆软软的东西,眼中一亮,下意识就给扒了出来。 待看清楚那是一个白色米饼后。 他的手已经不听使唤,自动把那张并不算薄的饼子往嘴里塞。 米饼把他整张嘴都塞满了,腹中那难以忍受的饥饿促使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把那饼子还未嚼碎,就给吞了下去。 米饼入腹,竟让他有热泪盈眶的冲动。 他用力的咀嚼着,那张米饼很快就被他囫囵吞吃了一半。 直到开始打干嗝,他才把半边米饼拿了下来,紧紧攥在手上。 抓起地上的一把雪,便放在嘴里,待雪在口中融化,化作冷流,带着那些还未吞下的米饼入腹。 肠胃的蠕动,他瞬间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思维也变的清晰。 他环顾四周。 这是一处山地。 在这里,能看到,山下,是一个一栋栋青瓦房连成的县城。 这县城,还有一处城墙围住,城墙大门已被撞开,一个个如他一般穿着烂棉衣的人冲进了县城,与那县城里的身着甲胄的士兵交战在了一起。 而他的周围,隔着几十米上百米也都有交战。 一般都是三个或者四個拿着木棍的人围着一个拿着刀刃或者长枪的士兵。 有士兵倒下。 但大多,还是这些身着烂棉衣的人被一刀或者一枪杀翻在地。 路远冷静的一边吃着饼子,一边把皮甲给穿在自己身上。 两世为人,他也没经历过这般生死时刻。 但突然面临生死危机时,杀了个人,他反倒变的冷静无比,心里只想着如何求生。 他虽有时候爱开玩笑,但从来都是个倔强的人,不愿意去妥协什么。 上一世也没学会阿谀奉承拍马屁,因此才会过的那般不如意。 这一世,打螺丝的时候,被那老女人盯上喝骂,他也没有向对方道歉,而是宁愿挨一顿打,也要嘲讽对方。 或许,他是有做那亡命徒的潜质。 旁边两个与他一样穿着烂棉衣的瘦子,在割着地上一个士兵尸体的耳朵。 对方二人看到了他手上吃着还剩下小半的米饼,吞了口水,对视了一眼,向他这边走来。 只是,刚走两步,便齐齐顿住,双腿如铅灌,再也前进不了一分。 在他们跨出去第一步的时候,对方那道冷冽的目光已经死死盯住了他们,手上的长枪抬高了一分。 长枪上寒芒闪烁,他二人只觉,若是自己胆敢再上前一步,对方必然会给自己两人捅个窟窿! 二人胆怯的向后退了一步。 他们饿了太久,不过是见对方手上有食物,想抢夺过来。 虽不知其名字,但这人他们都认识,就是前天才加入他们天兴军的流民。 整个人饿的皮包骨,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个能欺负的人。 如今,上了战场,在其他人都被那官兵捅死了的情况下,一对一居然把对方杀了。 得了官兵的皮甲和长枪,此时竟化作了一只猛兽。 亮出了獠牙,让他们觉得,自己二人,若是上去,便只能搏命。 甚至极有可能是以自己二人死掉告终。 再次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忌惮,便各自拿了个耳朵,退开了。 他们杀死的这官兵身上没有食物,皮甲也破烂不堪,一把刀也砍钝了。 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个耳朵,带回去,可以回去找旅帅大人换取军功,分得食物。 现在旅帅大人带领的大军,在清平县城里抢夺了一番,马上便会离开,军中这会肯定有粮分! 想到这里,这二人便朝着官兵和天兴军交战的地方去了。 只有砍下更多的耳朵,才能分到更多的粮食! 第4章 山上 见那两人退去,路远放下了长枪,一口一口的吃着饼子,时不时和上一口雪,冰凉的雪水伴着剩下的饼子,几口便被解决了。 吃完饼子,一屁股坐在原地,长舒了口气。 摸着肚子。 肠胃似乎消化的特别快,又开始“咕咕咕”的叫了。 路远拍了拍肚子。 把肚子拍的瘪了下去,饥饿的感觉才好了一点点。 那张饼子虽然不大,但也算不得小,而且属于那种比较扎实的食物,一般情况下一张吃下去,足够饱腹了。 但自己这小身板吃下去,居然没太大效果。 还有,先前那突然的饥饿感是咋回事,差点把他魂都给抽没了。 好像正好是那个超能力给自己加力气的时候。 莫非? 想到这里,他心中默念了一声“面板”。 深蓝色字体瀑布般冲刷而下。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力大无穷】 【属性: 力气:40】 果然,自己多了个“力大无穷”的超能力。 属性那里变成了力气显示。 40? 路远伸出瘦的跟竹竿一般的拳头空中打了几拳。 嗯,应该是40斤。 好家伙,加了10斤力,还才40斤力道。 要知道,一个成年男性的力道,一般在60到120之间。 这原身之前才30斤力? 当真是手无缚鸡之能。 不过,也对。 60到120斤的力道,是按照现代成年人的标准。 在这看起来像是冷兵器的古代世界,许多人本来就营养不良,而这副身躯怕也是挨了不少饿,肋骨都饿成了一排一排的,身体里的能量都拿去维持生存基本需求了。 肌肉没有发育起来,没有力气,很正常。 而他之前那个饥饿感,应该就是因为“力大无穷”这个超能力造成的。 看来这個超能力,能给自己加力气,但力气越大,消耗就越大,需要的食物就越多。 所以他当时才会那般饥饿。 想清楚这些后,路远站了起来。 那县城里的友军已经在向后退了,许多人身上还背着不少东西,而那些官兵,由于数量稀少,一时间也不敢追击。 他得跟着这些人回去。 毕竟,他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对这里的一切都完全不了解。 手上沾了这官兵的鲜血,若是独自离开,被抓住了,怕是要直接完蛋。 这面板上可没显示什么复活的能力,G了怕是真就得G了,还是小心为妙,跟着大部队,回去打探信息才是。 拍着还在“咕咕”叫的肚子,看了地上那官兵尸体一会。 拿起手中的长枪,忍着恶心,用枪尖把士兵两只耳朵给割了下来。 先前那二人都割下了士兵的耳朵带走,那一定是有用的。 这应该是战利品。 就跟上一世看国际新闻,黑哥们打战的时候,会把敌人的某处器官割下来一般。 把两只血淋淋的耳朵,放在烂棉衣的兜里,跟着已经撤退的那些人,朝着山里的方向行去。 跨过了好几条山沟,爬上了千米的山峰,烂裤子遮不住的小腿上,又添了几道被灌木丛里的刺,或者那些尖利的草割伤的血痕,才到了一处到处都是挖好了的土窑之地。 路远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只感觉腹中更饥饿了。 难怪这原主人直接完蛋了。 饿着肚子,跑这么远下山,然后跟那官兵大战,不给砍死也给累死了。 他细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处山上的制高点,若要上来,得需费很大劲。 站在这里向下边随便投点石头,都能造成巨大的破坏力。 所以,这里便是天兴军的老巢了吧? 准确的说,这并不是天兴军,而是天兴军的某一支旅。 他在跟着这些人上山之时,便一边赶路一边问及这支义军之事。 这副身躯的原主人,也是前天才孤身入的义军,这些事情,他并不了解,问一遍,也没人怀疑什么,直接便给他解答。 天兴军,斩白蛇而起义,是所有义军中最大的一支。 军中,以总制最高,以下是军帅,军帅以下,还有师帅,而师帅以下,便是旅帅。 他们这一支,便是天兴军的一支旅。 这支旅,目前有将近两千人,卒长十数人,一卒统领五支伍,而一伍又有二十人左右。 天兴军,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徽州一战中,天兴军一支军被朝廷的铁甲军打散,军中各师、各旅皆分散开来,躲避朝廷的追击。 他们这一支旅,便逃到了这幽州之地,致远府,在山上与官府继续作战。 今天,便是攻打这清平县城。 说到兴起处,那人还炫耀的把身后背着的那个麻袋打开,露出里边白花花的大米。 足有二十余斤! 看的路远两眼冒光,恨不得一把抓过去,把那些白米给生吃了。 那人得意洋洋的道: “这都是兄弟们从清平县的富户那里抢来的,为此,可是折了二十来个兄弟,我也是冒死,才抢到这么一袋。”。 说着,他叹了口气道: “不过,这也不是我的,我虽抢到,能多分一些,但这些米都得上缴给旅帅,由旅帅的人分配。 分下来,那肯定是没有二十斤,或许,能有个两斤?那我也很满意了。”。 说着,他还看了眼路远道: “你是新来的,没有进城抢粮的资格,但你若是能杀掉沿途阻拦的官兵,割下一对耳朵,便也能换上半斤大米。”。 半斤? 我路远拼死杀了个人,命都差点给搭上了,才得半斤白米? 这他妈还不如从那官兵身上摸出来的米饼重! 路远盯着山上这些窑洞,面上一片冰寒。 他可是看到了,下山的人,从山下背了多少东西上来。 那几个身穿甲胄的人,都背了好几头猪回来! 就是甲胄旁边的那些看起来没那么瘦的人,手上都有些鸡鸭鹅,还有鸡蛋鸭蛋,在兜里鼓鼓馕馕的晃荡。 这人拼死拿下二十斤大米,只能得十分之一。 他一样是拼了命,却更是只能得半斤? 这他妈的什么万恶的剥削阶级?? 路远深吸了口气,压住心里的波动,攥着兜里的两只耳朵,向着许多人排着队,有人坐在那里统计战功的地方而去。 第5章 领取粮食 清点战利品的有十来个地方,每个地方都排了上百号人。 路远走到自己伍领取粮食的地方。 那里就一张桌子,还有几个人,以及旁边放着的物资。 桌子旁边负责清点的伍长,上穿着完整的皮甲,一边清点着军卒交上来的战利品,一边对着旁边一个身上穿着更是厚重的锁子甲之人点头哈腰,在清点完后不断询问对方的意见。 直到对方点头,他才让旁边的小卒把东西发给来上缴战利品之人。 路远排队,排到了太阳开始落山,晚霞把云层染红。 窑洞里,袅袅炊烟带着一丝丝肉香,飘了出来。 闻到味,路远的肚子一阵“咕咕”叫。 快到路远时,那身穿锁子甲之人有些不耐烦的对那清点之伍长道: “搞快点,饭都做好了,我还得跟旅帅吃饭喝酒的。” 那伍长连连道歉,然后对着路远呼喝道: “那个,那個皮包骨的家伙,快把东西拿出来,耽搁了赵卒长吃饭,小心把你骨头拆了。”。 路远也不多说,上前一步,把兜里的两只带血的耳朵拿了出来。 这两只耳朵拿出来的时候,那穿皮甲的人,甚至是穿锁子甲的人目光都直向他看来。 这让路远一阵迷糊。 这耳朵割的有问题还是怎么的? 这些人这么看着自己做甚? 路远仔细看了眼手里的两只耳朵,确定是完整的割下来的,便放到了清点的桌子上。 伍长拿起那一对耳朵仔细的辨别。 确认这不是随便割的耳朵来交差后,他更是惊讶的看了对方一眼。 这来人他知道,是前天才加入,划分到他们这一卒,隔壁伍。 今天,是对方第一次出战。 刚入伍的人,是没有资格分得粮食的。 对方之前就已是皮包骨模样,又挨了一天多的饿,下山的时候,看他走路都很不稳。 如今,居然割下来一双耳朵? 能拿到一个耳朵,他都不会这么惊讶。 但拿到一对,就证明对方独自击杀了一名官兵。 或者是从别人手里抢到的耳朵。 那些官兵,是真正的朝廷的兵,被分派到清平镇。 一个个不止装备精良,身体强壮,而且个个作战经验都极其丰富,远不是这种新加入的菜鸟可比的。 即便是老卒,也需得三个甚至四个才可以作战。 对方这双耳朵,应该是在那士兵重伤之际,被他拼杀后割下来的。 最关键的,是他还保下来了这耳朵。 这足以说明,对方有些本事。 一支伍下二十人,又有五个小队。 一队四人,负责拼杀一个官兵。 对方能独自割下耳朵,那跟他一起的那队人,应该是都死了。 而别的队的人,若是看到了他孤身一人得了战利品,必然会想抢夺。 这种事,旅帅大人也不会管。 毕竟,这些只是些就地招揽到的流民,又不是亲兵,亲兵都跑去县城里抢粮去了。 这样的流民不计其数,随他们怎么样都成,只要不是随意杀了,都不会管。 这人能拿着这战利品,带了回来,确实让这名伍长有些惊讶。 他看了眼对方身上破烂皮甲,也没有说什么。 这人应该得了那官兵身上的兵器甲胄,他们不会去要。 区区皮甲,还有一些质量一般的铁器,他们都有,而且有质量更上乘的精铁。 这样的有了损耗的东西,他们看不上。 他看了眼旁边的赵卒长。 赵卒长已是从路远身上收回目光,随意的朝这做清点的伍长道: “给他。”。 这伍长,拿出笔和,笔尖对着竹片,问道: “什么名字。”。 不过杂卒,一般不需要问名字,顶多给个编号。 不过,对方立了功,那便要在这里留下记录了。 “路远。”。 路远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来,这里无人知道这原身本来的名字,又或许这乱世中,原身没有名字。 那正好,他也不需要换名了,不然又得费脑子记。 伍长边在竹片上写边尖喝一声: “路远,领五两白米!”。 一边,一个小卒拿起一个舀米的瓢,从一个袋子里舀出一小瓢的米,掂量了几下,便倒给了路远。 路远把一块烂布撑开当做口袋,接住了白花花的大米,脸上一阵激动。 他闻着这些人后边窑洞里传出来的肉菜味道,已是饿极。 那里面的肉他肯定是吃不到,但这到手的,也是实打实的米。 等会他便要一边生嗑一些,一边烧火做饭! 直到那大米完全倒完,倒在他手上的时候。 路远的脸色一变。 他用手掂量了几下,脸色有些难看的道: “这位大人,这...这不够吧?” 他上一世可不是白活的,做饭的时候,几个人的饭,打多少米,他一清二楚。 而且他现在正是饿极,对重量更是极其敏感。 这米,他掂量一下,便知道,连四两都不足! 足足少了一两多! 这让他如何能忍? 就算半斤,事实上也是完全不够吃的。 一两多米,他能在烧火做饭的时候生嗑了! 少了这么多,由不得他不发问,看看是不是对方称错了。 他这话一出,数道目光齐刷刷的朝他射来。 路远顶着这些目光,微躬着身,低着头,看起来极是恭敬。 那身着锁子甲的赵卒长,冷冷的看着路远,嘴里蹦出几个字: “不懂规矩的东西!”。 那伍长更是拍桌而起,喝斥道: “哪里不够了??”。说着,他眼神森冷的看着路远道: “就你这小身板,整天记着吃,小心把自己吃撑死!”。 这小子,竟如此不知好歹。 分粮之事,由旅帅下发给各卒卒长,对卒下两百小卒,按战功进行分配。 但这巨大的权利交到了各卒长手里,哪里可能有手上不沾油的? 各卒都是如此,报上去的是一斤米,便只给六两到七两。 这些克扣下来的,便是由卒长拿大头,伍长拿一小部分。 这已经是整个旅的共识。 对于这等事,旅帅是睁半只眼,闭一只眼,完全不管,等于是默认。 毕竟,这只旅,虽是两千人,但真正的亲兵,包括这些卒长、伍长也就三百余人。 这些都是跟旅长一个乡出来的,是真正的一个利益集团,对旅帅都是死心塌地,维护旅帅的利益。 旅帅也得靠着他们这些人维持自己的地位,不给他们多吃点,如何会对旅帅死心塌地? 眼前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居然敢在这里大声嚷嚷。 若要后边窑洞里的旅帅听见,这几两的事上了称,虽未必会如何,但赵卒长一定会丢了脸面。 所以他站起来怒斥这不知好歹的新人。 第6章 山中深夜,米粥与酒肉 这一声喝,旁边的人全都停下了手中的事。 包括另外一边的卒长还有几个伍长,都饶有兴致的看了过来。 看到那个低着头的皮包骨一样的瘦弱身影。 新人啊,嘿嘿。 是个二愣子?还会不会继续纠缠下去? 那怕是在赵正手上,不好过了。 指不定哪天便会被派去单挑官兵,尸横当场。 不过,他们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那名新人,似乎也不完全是二愣子,没有再问下去。 而是把头低的更低,让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脸。 此时的路远,弓着身子,低着头,脑袋几乎埋在了满是肋骨的胸膛上。 这个姿势看似恭敬,但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他的眼睛里,已是一片杀意。 路远努力控制着自己因为杀意抖动的身躯,弯着腰,不让自己的狰狞表情被发现。 他已经饿到极致。 一分粮,都是他的命! 这些人,夺他的粮食,便是要他的命! 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只是,现在的他还做不到。 但他一定会等,等到这样一個机会,把这些人,全杀了! 他有“力大无穷”这个超能力。 既是力大无穷,绝不可能只加十斤力。 一定是有什么触发条件,或者是什么时间限制。 他只需要等,等发现了如何运用“力大无穷”,待到实力足够时,来一场屠杀!! 不论是谁,都挡不了!! 他紧紧攥住那袋不足四两的白米,躬着身子,低着头,向后退走。 “哼!”。 发放粮食的伍长哼了一声。 算这小子识相,不然,少不了上去一巴掌教他做人。 不过看对方身子都在抖的样子是,已经被自己震住了,吓的连话都不敢说一句就退走,应该不敢造次了。 而他后边的赵正赵卒长,则是阴冷的目光,一直盯着那退去的身影。 他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这人低下头的时候,竟让他有一瞬间的心惊。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瘦的跟竹竿一样的东西,竟会让他产生这种错觉。 或许是因为今天在县城抢粮的时候,与那里的镇守官兵拼了一击,胸口有些翻涌的缘故。 但是,既然此人让他不爽,还差点要他丢了面子,那不论如何,此人,他不会留。 当然,不是说直接打杀。 即便是区区一流民入伍,算不得什么的新卒。 但毕竟是自己手里的卒子,若是当场打杀了,谁还会再跟他赵正? 更何况,如此做,是犯了旅帅的大忌。 等下次,时机到时,攻灭清平县的时候,再找机会。 阴冷的目光从那小卒子身上收回。 区区一个流民小卒,生杀予夺皆在他手,到时候,随手安排一下就是。 身后窑洞里的酒香传了出来,他变了副脸,笑容满面的朝着窑洞走去。 今天在清平县杀进了几个富户家里,把那里的官兵和护卫砍杀了个干净,收获很不错。 十二头猪、一百多只鸡鸭、还有许多圆滚滚的鸡蛋鸭蛋,甚至还有几坛埋在地窖里的老酒。 现在已经杀了头猪,烤了几只鸭,鼻尖除了酒味,还有煎蛋的香味。 就连赵正都忍不住咕咚了几下喉咙。 今日,便与旅帅还有从徽州杀过来的兄弟,一起大块吃肉,痛饮好酒! ...... 漆黑的夜晚,到处都是生火的痕迹。 这个时候,许多人都已经吃完饭了。 路远找了个块石头,屁股坐在上边。 一边伸出手从兜里拿出几粒生米,放到嘴里咯吱咯吱的打着牙祭。 另一只手则给火堆添柴。 柴火上,是一个焦黑了的水壶。 应该是铁的,反正黑的辨认不清了。 原身孤身一人,来加入乱军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连个破烂的碗都没有。 路远特地等到这个时间,等别人吃完饭,才借来的这个烧饭的壶。 壶身不大,不过也用不着多大。 这里边,也就是一两米。 路远特地多加了很多雪进去,煮成粥,也好饱肚子。 反正雪也不用军功去换,地上一抓一把。 烧饭的壶开始翻滚起来,冒起了白气。 路远此时的肚子“咕咕咕”的直响。 忍不住的凑在那烧饭的壶上,闻着那带着米粥味的白气。 饿到极致,连这水蒸气,他也不愿放过。 直到水壶里的水翻滚了许久,粥味越来越浓,里边的米都给煮烂了,融入到粥里。 路远才拿着烂布裹着手,把那滚烫的水壶拿了下来。 打开水壶盖,铺面的水蒸气,打在他脸上,让他脸上还未愈合的伤口都有些疼痛。 但他毫不在意,看着里面那米粒飘在上边,白花花的一片,把在嘴里许久的口水吞了下去,端起那滚烫的水壶抿了一小口。 刚出锅的米粥,接近一百度。 即便是抿的一小口,也把路远嘴上的皮给烫掉了点,但路远却浑然不顾,脸上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不经历饥饿,永远不懂这个滋味。 即便是这一点辅料都没有加的白米粥,甚至还有夹杂在雪里的泥煮进去的味道。 路远也只觉自己置身仙境。 肠胃的蠕动,促使路远端着那水壶用力的吹着白粥表面,把表面的温度吹的低了一些,再喝上了一大口。 路远不断的吹气,然后一口又一口的喝着白粥。 很快,便把白粥喝完了。 滚烫的粥喝下肚,让路远的脸都有些通红。 他摸着肚子,竟有了一点点的饱腹之感,似乎是吃饱了。 但是,他知道,这不过是喝了太多水,欺骗自己胃产生的感觉。 水壶里的粥虽然不算少,但里边大多都是粥水,只有一两的米。 这么点东西,喝进肚子,又怎么可能饱腹? 要不了多久,路远便又会再饿了。 他舔了舔嘴唇,把嘴边的稀粥残渣舔干净。 水壶放在一边,就地躺了下来。 地上都是些干茅草,他穿着棉衣,把茅草盖在了自己身上,又有烧着的火堆在旁边,并不觉得冷。 他得趁着肚子还未饿的时候睡着,睡下去。 不然,到时候可能就睡不着了。 他脸对着的地方就是窑洞。 那里不时传来呼喝声,还有猜拳的声音。 偶尔还传出几声畅快的大笑。 火光照着路远的脸,他的脸上因为刚吃完粥有些满足。 但眼睛,盯着那些窑洞,却是一片冰寒。 第7章 挖蚯蚓和训练 第二天一大早,天上的太阳刚刚升起,阳光甚至都没有穿透环绕的高山,照到这山里来。 路远扒在斜坡上,扒拉着那上边的雪。 他哈着白气,两只手,拨开雪地,拨开草丛,手指抠进黄土,因为没有营养滋润,有些发黄的双手,此时冻的通红。 泥土被翻开,路远似乎抠到了什么,眼中一喜。 待他把手拿出来,看到挂在手上那在不断蠕动的蚯蚓,他的嘴都笑的咧开了。 他实在是太饿了。 昨天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给饿醒了。 肚子“咕咕咕”的叫了一整夜。 后半夜,他即便躺在茅草上,还把旁边的火烧的更旺,企图用暖和来驱散饥饿。 但毫无作用。 饥饿让他整个晚上都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没睡着。 他甚至都不敢从兜里拿出几粒干米扔到嘴里充饥。 因为他知道,一旦手伸向兜里,便会再也停不下来。 剩下那二两多的米,是能让他多活几天的资本。 他不敢。 甚至把手背在后边,用脑袋枕着,就这么看着天上的星星。 直到山间有了一丝暗红,他便立马爬了起来,来到这个斜坡,找一找,是否还有什么吃的。 去树上掏鸟蛋,或者去山林里抓什么野兽,他根本不指望。 昨天上山的时候他便到处观察了。 山里,没有什么鸟叫,也没有什么兽吼,地上没有青蛙或者爬的,树上也没找到虫子,甚至连树皮,都被扒拉了些下来。 这饥荒,比他想象的严重。 也就他们这里,这个义军老巢,还算好些。 他找了这么处看起来就比较肥沃的山地斜坡,在这里挖蚯蚓。 果然给他挖到了。 拿起蚯蚓就扔进嘴里,用力的咀嚼着。 没有爆汁,但是一股泥巴的味道,让路远很是恶心的“呸呸呸”的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扒拉了几下,拨掉蚯蚓肉里边的泥,再给塞进了嘴里。 一边咀嚼一边感慨着。 前世看那些什么荒野求生、荒野独居,那些个爷一個个是真牛的很,啥都往嘴里塞。 如今饿的不行试了下,才知道,是真难吃。 他继续翘着屁股在那扒拉着,又一只肥硕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冬眠的蚯蚓给他扒拉了出来,挤压成一团,仍进嘴里。 蚯蚓肉团入肚,又从兜里抓了十几粒白米搭着吃进肚子,似乎又欺骗了一下胃,路远感觉稍微好了些。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大亮。 虽是寒冬,但太阳照在身上,照在脸上,也有些暖和。 这个时候,一声声整齐的呼喝声传出。 接着是一道道踩塌地面的声音。 路远回头一看。 看到了,大概有三百人赤着身子,齐齐整整的在窑洞外边,那一处平整的空地上不快不慢的跑着。 这些人,一个个都有着精壮的肌肉,在阳光的照耀下,都有些闪光。 一看就知道都是没有挨过饿的人。 路远有注意到。 这些人,都是赤着脚,围着那一块平地跑步。 他们的脚,看起来都很厚实,有些发黄。 应该是结着厚厚的老茧。 发黄的脚掌踩在地面上,这些人脸上没有一点痛苦的神色,而且一个个都跑的很有节奏,很统一。 应该是在训练。 路远目光左右巡视了一圈。 跟他一样穿着烂棉布衣的,已经起来的那些人,都没有跟过去训练。 他想了想,也没有跟过去。 那些人也没有叫他,他不想动。 现在饿得浑身没劲,根本不想动。 要是被叫去训练,消耗过大,自己的胃更遭不住。 他就那么依靠在斜坡上,看着那些那些训练的人在那里跑了一圈又一圈。 领头在那喊口号跑的,是一个光头络腮胡,一身肌肉极其强壮,怕是从小都没有挨过饿,而且还是吃的很好的那种。 这三百人里,也属他个头最高,都长到了一米九几。 其脚底板,看起来比别人更厚。 此时,络腮胡在周边环视了一眼,朝着训练队伍里的十几个人点了几下。 那些人立马出列,然后朝着已经围观在旁的许多穿着烂棉袄的卒子这边走来。 这十几个人里,便有昨天给路远发放粮食的那个伍长。 一二三四的这样,一人点了大概十个左右看起来虽然不强壮,但也不太瘦,稍微像那么点样的卒子。 那些卒子,似乎都跟那走出来的伍长很熟,或者说是都露出相当巴结的神情。 在伍长点中他们之后,个个都是点头哈腰的把烂棉袄和草鞋给脱了,然后加入到那快跑着的队伍里。 这一下,五百人一起跑动,光着脚,踩的那草地咯吱咯吱的响。 刚开始跑,那被点走的两百人还能跟的上。 过了一段时间,便慢了下来。 他们的脚也都是那种农夫粗糙的脚,但脚上的老茧厚皮根本比不得先前那肌肉强壮的三百人。 他们的的脚被草地割的鲜血直流。 有些人咬牙坚持了下来,有些人速度更慢了些,甚至还有个人则停了下来,捂着染血的脚痛呼。 他本来吃的就不够多,脚底板全是皮,没有一点肉,此时被地上的草和树枝刮破,就如直接刮进他骨头里一般,实在是痛的难以忍受。 就在他抱着脚痛呼的时候。 那个络腮胡的领头之人,抬起一脚踢在他胸口。 “砰!!”。 这一声响,夹杂着什么断裂的声音。 那抱脚之人,被踹的飞起,在空中吐出一大口血,便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周围围观之人,都给吓的后退了一步。 而那还在跑的两百新加入的人,此时就是脚再怎么流血,也不敢停下来,甚至都不敢朝那倒地的尸体看上一眼。 咬着牙脸上失了血色,目视前方,跟着前边的队伍。 而那三百之前训练的,浑身精壮肌肉的人,有的脸色冷漠,有的看着那尸体,脸上有些嘲弄,还有几个并排跑的,对视一眼,嘴角讥笑。 五百人,就这么绕着草地跑着,路过那流了一地血的尸体的时候,直接绕过。 黄厚的脚底板踩在地上的血上,把脚底板,都给染红了。 第8章 旅帅赵虎 “废物!”。 络腮胡蔑视的看了眼被踢到几丈远的卒子尸体,吐了口浓痰在地上。 这些流民太废了。 天兴军,能与朝廷作战这么久,发展成最大的一支义军,自然不会真的全是什么流民,而是有一群训练有素的精锐。 他赵虎,军中旅帅,在未投军之前,便是乡镇一霸,一身气力勇猛无比,经常与各镇各乡打架斗凶,早就有十数条人命在手。 进入天兴军后,经过军里的严苛训练,不止精通了各种刀、枪、剑、藤牌等武器,更是习得了这万里行军必备的练脚之法。 此等练脚之法,便是脱掉草鞋,在荒地上奔跑。 初起时,脚上若起水泡,便用刀割开,第二天继续跑。 就算跑到伤口血淋淋也得跑! 伤口愈合后,再起水泡,继续跑。 如此反复,便能让脚底板的皮越来越厚实。 待练成后,不止耐力得到提升,光着脚更是比穿草鞋跑的还快。 如此的话,即便是败逃,那些朝廷之军也很难追上。 天兴军,与朝廷军周旋如此之久,这千里行军之术功不可没。 他今天起了兴致,想要培养那么些人,做日后再度攻城之用。 让手下的伍长挑选一些不那么瘦弱的人进行训练。 没想到,这些人的表现竟如此不尽人意。 刚刚跑,居然就敢拉下队伍。 这种垃圾,根本不配加入天兴军。 一脚踢死一个后,赵虎阴沉着脸,如毒蛇般盯着那些还在跑步的人脸上。 但凡有拉下来的,又是狠狠一脚下去。 一下又一下,这一会,就踹死了十几个。 此时的路远,早已悄无声息的躲到了那残暴的络腮胡视野之外。 那络腮胡,竟如此强大! 一脚把人踢到空中,踢出去三丈远! 他们那些比他还要强一点的身躯的人,就没一个能挨的住对方一脚的! 他可不敢继续驻足观看,要是他被点过去,就现在这小身板,绝对不会表现的比那些人更好! 怕是会被直接踢死。 同时心中更是对这个世界有了清晰的认知。 当真是人命如草芥,甚至比之前生活在联邦,更甚! 联邦同样把人当耗材,但杀人之事,并不算太常见。 不算那些超能者,平民杀平民,是要赔偿一笔联邦币的,而且并不算太少。 所以,随意杀人之事,路远大多只是耳闻。 而这里,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那些小卒,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被上位者一脚踢死,就真如那草芥一般。 在他眼里,那些人不过是因为没有吃到足够的食物,所以训练之时,才会有些迟缓。 这又是什么大罪? 而且那些食物,都是被这些上位者克扣。 若非如此,他们未必不能好好完成训练。 那个络腮胡,身为上位者,不归咎一下自己的原因,竟毫不犹豫的取走人命。 他现在都还能听到脚踹在肉身上的声音! 更是远离了一些,不敢在此地停留分毫。 现在的他,还根本不能与这样的强者抗衡,若是有人要害他,只要跑过来点他的名就成,他不敢多待。 正在训练的卒长赵正,此时边跑步边左右看着。 看到旅帅大发神威一脚踹死一個又一个废物,他才想起来,自己是要解决那个昨天让自己差点失了面子的家伙。 这一次不是一个好机会吗? 以那家伙皮包骨的样子,绝对扛不住这样的训练。 借着旅帅的手,便可以把这个小蝼蚁顺手除去。 他看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那家伙。 想了想,便算了。 除掉一个蝼蚁,没必要太上心。 等下次训练的时候再去点对方就是了。 ...... 时近中午。 训练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窑洞里,又传出了肉香。 训练完的那三百名精壮卒子,则一个个光着膀子,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走进了窑洞里。 而那还剩下一百七十人左右的瘦一些的卒子。 有些坐在地上,擦拭着满是血水的脚。 有的,则沉默不言,把那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的三十多人,三三两两的抬着,丢到了另外一个山头的山沟里。 他们也明白,那些住窑洞里的人,都是旅帅的同乡,即便他们巴结上了,待遇要稍微提上一些,但跟这些人还是没法比。 他们最多最多,就只能做到队长,连伍长都基本不可能。 这些职务全是由旅帅的同乡担任。 但是,他们又不得不如此做。 至少,若是真能跟上这训练进度,等会旅帅还有他的同乡吃完饭后,会把骨头还有一些残羹剩饭给他们吃。 而且学得本事,便能在下次进攻官府的时候,有机会跟着去里边掠夺。 即便他们知道,每次掠夺的时候,都会安排他们这样的人上去打头阵,死的基本都是他们这些人。 但对方抢到了东西,吃完肉,总会给自己一点汤。 他们实在是不能忍受饥饿的滋味,甚至宁愿被打死。 都不要再挨饿。 上次就分了那么点粮食,什么时候再下山去抢,全是旅帅说了算,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剩下的食物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他们就是饿死了,旅帅还有那些人,根本都不会在意。 像他们这样的流民,到处都是。 听说天兴军攻打县城抢了多少粮食,便都会找到这里来参加义军。 他们便是这样过来的。 所以他们根本不怕缺人什么的。 默默的把地上那些甚至是他们同乡的尸体丢到了山沟里去。 ...... 路远此时,还在地里翻着蚯蚓。 远处的山沟,一个个身上烂棉袄都被拔了的尸体,丢到了山沟下。 一个个惨白的尸体裹着地上的泥,草,还有树枝,滚到了那山沟下,满是尸体,臭不可闻的地方。 路远看了一眼,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现在的他,他心里只想着自己如何才能活下去。 他现在面对的,不止是饥饿。 还有山下的官兵,以及这山上的所谓的同僚和长官。 他不止要找到吃的,还得提升自己的实力。 可是如何提升呢? 他这瘦弱不堪的身体不可能主动去参加训练,那是找死。 第9章 每天增加十斤力 若是去参加训练,跑不了几步就会被消耗死,或者被那络腮胡子踹死。 实力! 实力如何提升?? 路远翻着那泥巴,找着那黑色的泥下,是否有可能还存在的蚯蚓。 一道深蓝色的字体在眼前冒出。 【力大无穷:力气+10】 路远瞪大了眼睛,赶紧打开面板。 更多的深蓝色字体冲刷而下。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力大无穷】 【属性: 力气:50】 力气!50! 路远兴奋的伸出了拳头,朝着泥地里打了一拳。 虽然看似没有什么作用,没有把这座山给打裂开。 但是此时的路远,已是乐的合不拢嘴。 他可以感知到,自己的力气确实是大了很多! 先前只是40斤的力气,如今加了10斤,已是足足50斤! 就等于多了四分之一力道还多! 而且,他已经明白,自己这“力大无穷”的天赋,到底是如何用的了! 不用他做什么! 只要等到中午这个时间,也就是昨天他进入这个世界,与那官兵交战的时间。 便会自动增涨! 他之前其实就有猜测,或许是什么触发条件,或许是时间限制。 如今,他猜对了! 他记得当时超能力增加力气是什么时候。 看天上的日头,和那会,分毫不差! 那不就代表,他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就能增加十斤力气! 一天10斤,十天100斤,一年3650斤! 一万年,就是3650万斤! 若是苟到万亿年,他不就能化身一拳超人了吗? 那样的话,不要说这破地方,就是外边那些什么超能者,那也是一拳打死一堆啊! 想到这里,路远都要仰天大笑了。 “咕咕咕~!”。 难以忍受的饥饿感袭来,打断了路远的美梦。 他脸色一变,赶紧从兜里抓出一大把生米,囫囵放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嚼了起来。 待到把生米都吞入肚,他的脸上表情才缓和了一些。 刚刚那阵饥饿,竟比昨天更甚了! 要知道,他昨天喝了粥,今天还吃了些蚯蚓,身子比刚穿越那时估摸着饿了几天的身子,要强的多。 但加了这十斤力,这饥饿感居然依然无法忍受。 即便吃掉了剩下的三分之一的米,现在腹中还是“咕咕咕”的叫。 路远现在的脸色是相当难看了。 这力大无穷,并非没有代价。 甚至对现在的他来说,是致命的代价! 每天确实是在增加力气。 但是,每天也是在更快的消耗他的能量,把他吃的食物消耗殆尽。 他现在本就过的如此艰难,根本没有吃的,如今这超能力竟是个吃米大户,按照如此算的话,就兜里这点米,他明天一定会耗干净! 若是后天再来这么一次,他没有吃的,怕是得活活饿死! 路远的脸色很是难看。 他摸了摸兜里还剩下的那一两多的米。 饥饿促使的他手都有些抖。 肠胃蠕动,催促着他的手,要不听使唤的把那些米塞进嘴里。 路远手指捏的发白,深吸一口气,把拳头拔出,抠着坡上的泥土。 这米不能动。 必须等到晚上煮粥喝。 现在若是吃了,消化了,怕是明天增加气力的时候,能量消耗起来,就撑不住了。 还是赶紧找,看看有没有蚯蚓,蚂蚱,或者是什么四脚蛇之类的。 路远就在这里撅着屁股翻找着,在不同的地方,也有些人,与他一样,在小石头下翻找,或者挖着泥土,甚至是抠着树上的皮。 ...... 第二天。 中午。 依然是太阳高照。 【力大无穷:力气+10】 看着眼前冒出的这个蓝色数字,打开面板。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力大无穷】 【属性: 力气:60】 路远一屁股坐在地上挖出的泥巴坑洞里,干瘪的脸上,更是有些发白。 增加力气,他本该欣喜。 可是,现在的他,却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 他想的太简单了。 还以为这里真能挖出多少蚯蚓。 没有了。 即便是这附近,也基本上没有吃的了。 因为,这些天,不止是他的粮食在消耗,所有没有分到太多粮食的人,米饭都几乎吃干净了。 就在他挖的泥巴洞旁边,有好几个人,也在挖。 而且,他们根本挖不出来东西。 还有人眼睛发直,拿着一些树皮塞进嘴里,一下一下的嚼着吞咽下去。 路远把最后半两生米塞进肚子后。 一把又一把的雪放进嘴里。 雪在嘴里融化成水,也带走了他身体的许多温度,他脸色此时很白。 他已没有任何食物了。 一粒米都没有。 腹中仍然饥饿。 饿的他想发狂。 肠胃不断收缩,他按着自己肚子,看向旁边那個吃着树皮,脸比他还白的人。 看着他手上的树皮。 这里的树多。 树皮,还是可以搞到一些。 他吞咽了下口水,想站起来。 “砰!”。 一声响。 那脸色惨白的人,忽然倒了下去。 倒在地上,顺着坡,滚了下去。 滚到了山沟下那尸体坑里,再也没爬起来。 路远看着那滚落下去的尸体,站起来一点的身子,又无力的坐了回去。 那树皮,不能吃。 绝不是任何一种树皮都能吃的。 刚那家伙,吃下了这里的树皮,应该是被划伤了肠胃,一命呜呼了。 这样的树皮吃下去,肠胃根本消化不了,即便不是被划伤立即死去,也回因为无法排泄,生生给肚涨憋死。 所以,无论如何饿,他也不能吃树皮。 路远再抓起一把雪放进嘴里,不停的把雪水吞进肚。 直到实在吞不下,咳嗽吐出来的时候,才擦了擦嘴,背过了身,继续挖着那里的泥土。 他唯一能指望的,便是这泥土里的东西了。 如今的他,也不可能逃离这里。 他是天兴军军的卒子,就算有力气下山,也根本无法解释清自己的来历。 路远昨天从借他水壶的那个人那里已经了解到,在这个离开县城都需要路引的世道。 他们没有路引,又无法解释清自己的来路,肯定会被直接当做乱民打死。 更何况,到处都是饥荒,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下了山就能找到东西饱腹? 路远一把一把的挖出黑色的泥,哪怕埋在土里的一根朽木,他都要放进嘴里嚼几下,看看到底是不是蚯蚓。 第10章 参加训练 次日。 太阳已经嗮进了山,正照在依然躺在草堆上,脸颊凹陷,双眼有些迷离的路远身上。 此时的路远,饿的已是完全不想动弹了。 一下都不想动。 他昨天中午嗑完生米后,再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蚯蚓、蚂蚱、任何的东西,都找不到。 老鼠屎都找不到一粒。 饿着肚子,他整夜未眠。 就这么躺在茅草上。 他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有些虚浮。 无力感充斥着全身。 甚至连肚子都不再“咕咕咕”叫了。 似乎连肠胃都饿罢了工。 旁边,也有不少像他这样,饿着肚子躺着的人。 再被这太阳一嗮,就更是不想动弹。 也可能有些,已经不能再动弹了。 “踏踏踏踏~!”。 整齐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路远知道这是那些训练的人。 他站了起来。 有些迷离的眼睛露出坚定之色。 他一直在等。 等着这些人的到来。 昨天躺在茅草地上的时候,就听到了旁边一些人说,要跟旅帅,也就是那个领头的络腮胡一起训练。 因为,如果能跟的上训练,就能在他们完饭的时候,得到那些吃剩下的骨头,还有那些汤汁。 他们都是还有些粮食,但是不多。 也自认为自己要比很多人身体强一些,应该是能够跟上进度的。 若是能得到那些残羹剩饭,他们身上的粮食便不会消耗太快。 而路远,听到这个消息后,便已经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加入这个训练,得到那些剩饭。 这对他来说,甚至是唯一的生机。 中午,正是每天力大无穷这个超能力给他增加气力之时。 以他现在的状态,到中午时,若是还没有吃到饭,怕是真的会活活饿死! 他刚刚站起来,便看见,那络腮胡旅帅带着身后训练的人,直直的向着这边跑来。 跑到了那些还躺在地上没起来的人面前。 抬起腿,狠狠一踢,踢在路远前边一个看着络腮胡过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人的胸口上。 “砰~!” 骨裂的声音。 那瘦弱的人,被一脚踹的从地上飞起,然后重重落在地上。 胸口凹陷,再无动弹。 这一脚,把那些还有力气爬起来的人吓的立马站了起来。 而爬不起来的,则被那络腮胡,一脚又一脚的活活踢死。 甚至连那死了一夜,身体已经僵硬了的,都挨了一脚。 络腮胡冷冷的扫了眼所有站了起来的人。 全场鸦雀无声。 许多人,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饿的,身子抖的跟筛子一般。 “废物,没有活下来的价值,想要吃的,就跟过来训练。若是再让我看到谁大白天躺着,我便提前送他上西天。”。 许多人,听到旅帅的话,跟旁边的人对视几眼后,便脱了衣服和草鞋,走进了训练队伍里。 他们只能如此做。 躺在这里的,都是没怎么进食,饿得站不起来的人。 如今这山上,他们再也找不到食物。 若是再得不到吃的,明天这個时候肯定站不起来。 到时候,就会被活活踢死。 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搏。 若是能跟的上训练,便有了活命的机会。 路远正准备也脱掉草鞋。 此时,队伍里的一个人站了出来,指着他道: “你,也过来。”。 路远抬头,看着那个指着他的赵正,脸上有瞬间的冰寒。 但很快便低下头隐去。 开始脱鞋和烂棉衣。 他是打算进队伍训练。 但那是他自己的意思。 任谁都能看出,自己已经是饿的不行了,很难扛过这样的训练。 这赵正,竟直接指派自己。 很明显,对方,想要他的命! 想要他路远的命。 如此的话,正好! 我路远,也想要你的命! 他低着头,眯了眯眼睛,把眼中的杀意隐没,脱掉了棉衣和草鞋,跟在了队伍后边。 此时的赵正,脸色很是阴骘。 他刚刚看到了,对方那冰寒的眼神。 甚至,那么一瞬,他又感觉到了心惊。 仿佛被什么给盯上了一般。 这让他脸色很难看。 区区一个流民小卒,垃圾一样的东西,自己想要杀他,他不引颈待戮,竟还敢对自己怀恨在心! 此人,他必杀!! 赵虎,看着他这表弟阴沉的脸,也有了些意外。 甚至看了眼那已经在队伍里的路远。 不过,很快他便不再关注。 不论赵正与那小卒子有什么仇,这种小事,也轮不到他这个旅帅来关注。 他更不会为了赵正,去多做些什么。 虽是表弟,但他是旅帅,这里的生杀予夺只能由他说了算,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当然,若是那个小卒子跟不上训练队伍,他一样要一脚踢死。 这一次,五百人的队伍,又加入了二百人。 这两百人,一半都是刚刚被吓住,饿着肚子加入进来的人。 七百人的队伍很快开始围着草地跑了起来,有时候,会被带到不是那么平坦的地方跑。 路远有些吃力的踩着地上的草还有石头在跑。 锋利的草,和地上那些树枝,以及碎石,让他的脚有些生疼。 但目前,还可以接受,脚上也没有擦破皮。 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在超能力给他增加力道的同时,他的身躯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虽然他脸颊凹陷,光着的身子尽是排骨,但他的身上,已经有了一点点紧致的肌肉。 就连脚上的皮,也要比之前要厚上一些。 所以,此时的他,才没有感觉到特别的吃力。 但其他跟他一样瘦,一样饿着肚子的人,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有的人,脚底板已经开始磨出了血。 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 还未等他爬起来,就被后边跟着的旅帅一脚踢到脑袋上,直接给踢死了。 时间过的越久,倒下的人就越多,毫无例外,都被后边的旅帅踩死。 路远的脚底板已经有了些血迹,好多地方都磨出来水泡,但他咬牙坚持,跟着队伍后边,绝不敢摔倒。 此时若是摔倒,他必不能反抗那个强壮的络腮胡子。 他嘴角都咬白了,死死的跟在队伍后边,不敢拉下一丝。 他必须要坚持! 坚持到! 他能够反抗的那一天!! 第11章 残羹剩饭 路远已经连续跑了一个时辰了。 他们这些人,甚至都没有一丝休息的机会。 但凡有人敢停下来,赵虎便如那嗜血恶魔一般收割生命。 甚至有些人,虚弱到,还未等赵虎的一脚踢出,便累的倒地断了气。 路远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 脚底板,已不知磨破了多少处。 只感觉脚下,一片湿润。 不知是流的血,还是水泡磨破了什么的。 心中的倔强与对未来的渴望,他机械式的跑着,没有丝毫停顿。 直到太阳嗮到脸上,嗮到身上,越来越暖的时候, 耳边听到一声大喝: “停!”。 路远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本就虚弱的身躯,因为停下来的惯性,摇摇晃晃。 到几度晃动后,终是立定了身形。 此时的赵虎,下令解散后,便离开了。 而赵正,则转过身,看着那视线没有什么聚焦的凹陷面庞,仍然没有躺在地上。 他脸上一阵阴骘。 这家伙! 居然坚持下来了! 要知道,一般的训练,也就半个时辰的强度。 今天,旅帅把强度,提高了一倍,直接到了一个时辰! 这对他来说,倒是没有什么。 毕竟,他们是跟随旅帅从徽州打过来的,之前跟随军帅,那是要身上负重炼脚的,脚上的厚皮早已炼了出来。 这赤身练脚,对他们来说,大概也就相当于热身。 但是,他们能坚持下来,不代表这些完全没经过训练的泥腿子也能坚持下来! 今天加入的两百余人,倒下去了一半! 若是只算那些被旅帅震住,从茅草地上爬起来的与这家伙一样饿着肚子的饥民,更是剩下不足十个! 而且,剩下的哪一个,身体不比这皮包骨的家伙,要扎实一些? 此刻听到旅帅的解散命令后,都已经躺到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而这家伙,居然还站着! 这让赵正心里,竟升起一股凉气。 他点出对方,欲置对方于死地,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这小子当时看自己那一眼,他便已知道,对方的恨意。 只是,他当时还没有太上心。 心里只有嘲讽。 将死之人的恨意,又有何惧? 可是,竟没成想,这家伙活了下来! 他盯着路远,脸色一阵阴晴不定。 靠近了一步,想要做什么。 最终,还是忍住了。 对方加入了天兴军。 那就是旅帅的人。 所有的小卒,入了这里,都是旅帅的禁脔。 生杀予夺,全由旅帅一人定。 这是对方不可碰触的逆鳞。 他之前算计路远,旅帅已经注意到,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表弟,所以并没有计较。 但若他当场杀人,那便是挑战旅帅的权威。 即便自己是旅帅的表弟,触碰到对方的权利,他也知道,他的下场,与这些被踢死的人,不会有丝毫区别。 阴骘的目光再度瞪了对方一眼,而后想到了什么,又轻松起来。 这家伙,能躲的过今天,未必躲的过明天! 既已参加了训练队伍,就不可能退出。 明天,便是负重训练。 那时候,即便是他们这些老卒,也不会太轻松。 这家伙如此瘦弱,绝不可能扛的过去! 到那时,便是对方的死期! 想到这里,他嘿笑一声,轻蔑的再看了路远一眼。 便跟着同乡,一起进了那已经冒出了饭菜气息的窑洞里面。 而此时的路远,意识迷迷糊糊的。 根本没有注意到赵正那阴毒的目光。 他在原地又摇摆了数圈,待了大概一刻钟,才总算回过神来。 抬头看着天上的日头,脸色一变,拖着沉重的身躯,跟那些聚在窑洞口的人,站在一起,朝着窑洞内望眼欲穿。 在窑洞口,守卫的士兵,穿着上好的皮甲,手上各自拿着精铁武器,轻蔑的看着这些如哈巴狗一样蹲在窑洞口的人。 若是有人胆敢造次,越过了线,扰了旅帅大人吃菜的兴致。 手上的兵器不会有丝毫犹豫,定让这些瘦干之人血洒当场。 不多时,从里边端出来一些鸡鸭骨头以及鱼刺,伴在各种颜色的汤里,由几人端了出来,放在了窑洞门口。 立马有几十人一拥而上。 去争抢那可怜的几個盘子里的肉。 此时的路远,眼里只有那最大块的一根鸭腿骨,再也没有其他。 他甚至眼里都没有旁边的人。 谁挡他,他便把对方撞开,扒开。 如今的路远,已是有了60斤力道。 这在前世,已经勉强算是正常成年人力气。 而旁边这些,饿的皮包骨的人,有几个算得上成年? 又有几个真有成年人的力道? 路远那有了点点肌肉的身躯,把他们一个个撞开,伸出手抓住了那根鸭腿骨。 另一只略大一些的手,也伸了过来。 抓住了那根鸭腿骨的另一端。 这人是前天便已经加入训练队伍的人。 他从小身体都比别人扎实一些,挨过了训练,这两天的争抢中,得的基本都是大块的骨头。 身子更是多了些力气。 此时他嘿嘿一笑,抓住那根鸭骨头就往后拉。 路远被这股力气,拉的连着人不断的向前倾。 对方的力气,要比他大一些。 他抓不稳。 手中的鸭骨头眼看就要滑落。 他使尽了全身力气,把那骨头向自己这边拉。 但是,力气大,便是力气大。 即便大了一分,也注定了结局。 路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越来越抓不住那根鸭骨头,那骨头就要离他而去。 忽然。 一道深蓝色字体闪现。 【力大无穷:力气+10】 路远眼中只有那根骨头,甚至都没有去看那蓝色字体一眼。 肚子里那抽动的饥饿,让他大吼一声,用力向后一拉。 对面的那个人,面露震惊之色,整个人,被这股巨力,拉的向前一扑,再也抓不住那根鸭骨头,摔了个狗吃屎,脑袋嗑在窑洞口坚硬的土地上,眼冒金星。 路远根本不管外边如何,也不去看任何人一眼。 抓着鸭腿骨的手,似已脱离了自己的控制,狠狠的向嘴里塞去。 其脸色狰狞,看那鸭腿骨便若那血海深仇的敌人,要生噬了其一般。 “饹馇饹馇”。 一口牙,把那鸭腿骨顶端咬开。 里边的鸭血,鸭骨髓,在路远嘴里爆开。 鸭肉的香味,还有那咸腥味,伴随着这鸭骨头裹在汤汁里的滋味。 路远一时的表情竟痴了。 就如置身仙境,吃着这世间最美味的食物一般。 他的嘴不听使唤的把鸭骨头一截一截的嚼碎,一口一口的吃着,填补着肠胃里蠕动的饥饿。 第12章 规矩 眼见鸭腿骨不见,再也得不到,那倒在地上的人不顾眼冒金星,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又与别人争抢起来。 各种抢夺呼喝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在那里看守的人,哈哈大笑。 每天看着这些人如狗一般争抢食物,简直是一大乐趣。 就连窑洞里吃完饭,已经出来了的赵虎和赵正,此时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 看着这附近的几个窑洞,争抢食物的人。 他们在这山上毫无娱乐可言。 每天看着这些人如狗一般争抢食物,几乎已成了他们每天的乐趣所在。 此时,先前那个与路远抢夺的人,因为争夺耽搁了时间,后边只得到了很小的一块。 在很快吃了那块骨头后,又跑去另外一个窑洞发放食物的地方,争抢另外一块。 还不待守门的人呵斥,赵虎便跳起来,凌空一脚,正中那个再度争抢食物之人下巴。 骨头被踹碎的声音。 那个抢食的人,整個人在空中翻了一圈,碎牙和血吐的到处都是。 血流了一地,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到死,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抢来的食物。 赵虎冷漠的看着这倒地死掉的人。 吃饭,要有规矩。 每一个人,最多只能拿一块骨头。 若是有人靠着力气去争抢,把其他人给饿死了,那他的计划要如何施行? 即便是这些剩下的骨头,养不活这里的所有人,但总归能让一些人活下来。 不久之后,他便会再次攻打清平县,少了这些训练过的耗材冲在前边,那刀子可就会砍在他和自己的同乡身上。 所以,他便定下了这个规矩。 有人敢坏了这个规矩,那便是必死。 那死掉的人手上沾血的骨头,被一个瘦弱的没有抢到食物的人拿走,带着血就给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旁边的那些争抢食物的人,此时也根本没有因为死掉一个人而有什么表情,只顾吃着手里的食物。 这个规矩,许多人早就知道了,那人,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吃,为了食物还想行险,死了也活该。 死了,那晚饭的时候,就少一个人争抢,他们便能抢到更大块的骨头。 路远嘴里的鸭骨头也吃完了,他喀嚓喀嚓的嚼着骨头,看着那背对着他的赵虎,眼底寒光一闪而过。 他刚刚加入,并不知道这样的规矩。 把骨头嚼碎完后,正想再去抢一块。 就看见那争抢第二块食物的人被一脚踢死了。 刚刚他若是早一步,死的怕就是他。 那一腿,空中带风,不知有几百斤力道,若是中上一脚,他这身排骨绝对遭不住。 这个赵虎,根本不拿他们当人看。 看着赵虎旁边的赵正,要转头过来,路远低下了头,隐没了自己的表情。 赵正刚刚心有所感,似有目光驻留在他这一块,转过头,看到了低着头的路远。 看着那把骨头嚼的咯吱响的人,他冷笑一声。 你就吃吧。 今天,就是你最后一天能吃到东西的时候。 等到明日,你便会跟这倒在地上的人一样,被扔到那山沟里去! 毒蛇般的目光再度扫视了对方几眼,便不再关注,而是转过头,继续欣赏着,那狗一般的争抢。 ...... 晚上。 路远躺在了茅草堆上。 他嘴里嚼着草,嚼出点味道后便吐了出来。 这里的草大多很硬,吞食下去,必然会给身体造成伤害。 他今天一天仍然没有找到什么吃的。 不过晚上,倒是又抢到了一大块挂了一点点肉的鸡脖。 他现在依然在回味,那美味的鸡骨味道。 肚子,还在“咕咕咕”的响。 旁边,是烧好的火。 还有一个烧水壶。 当然,这火只是为了保暖,并没有什么米给他来熬粥。 至于那水壶,因为借给他水壶的人,也没有米了,所以,暂时不需要他还回去。 “面板。”。 路远心中默念。 深蓝色字体冲刷而下。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力大无穷】 【属性 力气:70】 力气,已经到了70斤了啊。 这个力道,应该已经胜过这里的许多人了。 但与那些精壮的跟着赵虎的士兵比的话,应该还是差上不少。 若是跟那赵虎比,那就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对方单手一拳,就能把他拿下。 特别是对方那黄厚的大脚,一脚的威力,绝对有几百斤。 对方腿脚有如此力道,绝对跟那个训练脱不了干系。 自己虽有力大无穷的超能力傍身,每天能加十斤力。 但若是能把这腿脚练好,自然能更快的变强。 在这个乱世,这个食物匮乏,人命如草芥的世道,实力增长一分,便多了一分活下去的底气。 就如今天,猛增的十斤力,便让自己从别人那里夺下来骨头,活了下来。 而那个人,则为了吃到更多,送了性命。 一分实力,便是生死之间。 他必须要想尽办法提升自己。 想到这里,他拿起一根尖利的树枝,对着脚底板那些因为今天光脚跑步,磨出来的几个黄色的大水泡,狠狠的刺去。 有些发炎肿胀的脚。 黄色的水,伴着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些许疼痛,路远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看着水泡破烂,流干了里面的脓水后,便躺在茅草堆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晚上的月亮,被云层遮住了,月光透过乌黑的云,照在了路远的脸上。 没有多么明亮,到处都是模模糊糊的。 深夜,也没有一个蛐蛐叫。 路远看着天空上那在月光下游动的云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今天吃到的骨头和肉,给他滋补了不少。 他也感觉到,自己的身躯,似乎是要比之前扎实了一些。 好像就是力气增加那会的事。 但他不确定,到底是超能力如此,还是因为吃下的骨头、骨髓、还有星星点点的肉的滋补。 他意识下沉。 训练了那么久,消耗很大,现在的他,已是极困。 饥饿也不能阻止他的睡意。 他只感觉,自己的脚底板,麻痒麻痒的。 似乎,戳破的地方,已经开始在愈合。 第13章 负重训练 一大早,路远醒了后,就站了起来。 在他旁边躺着的人,也赶在太阳没升起来前,即便再没有力气,都坐了起来。 当然,几个再也爬不起来的人除外。 整齐的步子声传来。 今天,比昨日要早上许多。 并且,脚踏在地面的声音,比往常也要重许多。 那些坐着的人,一溜烟的爬了起来。 赵虎带着身后那三百亲兵,跑了过来。 今天的赵虎,身上穿着一身几乎覆盖全身的黑亮锁子甲,跑动的时候,哗啦哗啦的响。 赤脚踩在清早还有些湿润的地面,把那泥地,踩出了凹下去的趾印。 在他身后的十余名卒长,此时也穿着一身亮堂的锁子甲。 虽不及赵虎那锁子甲看着那般威风,有些上边还有点战损的痕迹,但看起来,也有三十斤以上的重量。 而剩下的人,许多则是身上穿着鼓囊囊的衣服。 跑动的时候,衣服里传出“沙沙沙”的声音,似乎衣服里边装满了沙子。 训练队伍来时,路远以及所有参加训练的人都脱光了衣服,赤着脚跟了上去。 待行到一处时,赵虎指着地上那堆在一起的几百个沙袋衣服,不容置疑的道: “披上!”。 “哗~!”。 赵虎此话一出,跟上来训练的人群一阵哗然。 他们有些恐惧的看着那看起来足有十余斤重的沙袋衣服。 他们许多人,好不容易挨过了昨天的训练,脚上都长满了水泡。 即便就这样赤身训练,都不一定有把握。 若是再穿上这十余斤的沙衣,那几乎是必死无疑! 赵虎旁边那三百亲兵,此时都是一脸戏谑的看着这些流民新丁。 这些沙衣,虽然只有十余斤重,比他们身上披着的二十余斤的沙袋,甚至是三十余斤的锁子甲比,算不得什么。 但他们是徽州来的兵,在徽州军帅手下,经过了严格训练的人,即便在军帅的帐下,都属于合格的兵。 而这些人是什么? 一个个饿的皮包骨。 脚下还尽是水泡。 这十几斤上去,要不了几步,就得把他们的水泡压烂。 到时候,就算不累死,也可能因为伤口溃烂,染病而死。 今天训练完,能活下来的,怕是不足半数。 但那又如何? 旅帅根本不会关心这些。 这几天,攻打县城取得战果后,陆续又有不少流民上山。 他们现在根本不缺人。 没有战斗力的流民要多少有多少。 他们也没有那么多食物养这么多人。 这些人,若是不能成为旅帅大人这次攻打清平县的助力,要他们何用? 人群里的赵正,此刻正一脸畅快之意的盯着路远。 看看对方到底要作何选择。 他可不相信,对方能扛过这样的训练。 即便是当初他们自己,在饱腹的情况下,如此训练,也是受了不少苦。 而若是对方怯懦,那更好,旅帅现在便会要了他的命。 他盯着路远,嘴角挂着残忍之色。 不过,他却发现,那个小子,居然是第一個动了。 那小子,面不改色的,走到了那些沙衣前,拿起一个沙衣便在身上穿了起来。 赵正楞了一下,但很快便冷笑一声。 这家伙必死无疑。 临死前,居然还要出一下风头。 此时,就连赵虎,也不由多看了路远一眼,眼中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这家伙虽然比旁人还瘦弱些,但连犹豫都不犹豫一下,第一个走了出来,勇气实属可嘉。 他作为上位者,自然对手下这样的卒子高看一眼。 这样的属下,令行禁止。冲锋陷阵,能帮他挡不少刀子。 但这个前提,是此人能够活下来。 他一样不看好这样瘦弱的家伙。 转过头,看着那些还在犹豫的人。 当先一脚踹出,踹在最靠近他的一个脸上带着犹豫的人腿上。 “喀嚓”一声。 那瘦的跟杆子一样的腿,直接被踹了个对折,倒在地上打滚。 赵虎看也不看这人一眼。 暴喝一声: “披上,否则,死!”。 巨大的声音,震的那些还在犹豫的人耳朵一阵轰鸣。 随后便争先恐后的往沙衣方向而去。 刚刚那一脚,地上那个人腿断了,没有任何人敢救治他,在这没有吃食的地方,生机已绝。 旅帅的心狠手辣,他们早已见识过,说到,便会做到。 他们再犹豫一丝,怕是立马被打杀。 如此的话,还不如搏一搏,博那一线生机。 所有人,窸窸窣窣的穿着沙衣。 路远把沙衣披在了身上后,十余斤的重量压下,本身就虚弱,一个不适应,差点要向后倒去。 双手稳住了里边泥沙的晃荡,才站稳了。 在别人穿沙衣的功夫,小小的跑了几下。 他当时看到这些人穿着锁子甲和沙衣的时候,便有了猜测。 果然,赵虎把他们带到了这堆满了沙衣的地方。 对方既然开口,绝无收回命令的可能,即便犹豫,也不会有丝毫作用,只会惹来对方的打杀。 如此的话,还不如光棍的上去,早适应一番,免的到时候慌乱跑起来,跟不上队伍,被那赵虎抓住机会惩治。 没有给他们太多摸鱼的时间,训练队伍向前方跑去。 他们这些瘦的跟竹竿一样的人,也只能紧紧的的跟上。 十余斤的重力,压在他们身上。 他们这里许多人,根本控制不住力道。 很多跑起来东倒西歪,甚至有一个人还没跑几步,便已倒下。 “哗哗哗。” 跟在后边的赵虎走了过来。 冷眼的看着这个倒在地上的人。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一脚踹过去。 心里在默数着。 三息。 若是三息之内,此人爬不起来,那就是废物一个,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若是能起来,便放过。 他训练这些人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人。 攻打清平县在即,他需要抓紧时间训练出能帮的上他的人手。 况且,即便他不出手打杀,这些人,负重训练以后,明天有多少能爬起来,还是未知。 他可不想耽误了自己的作战计划。 那倒在地上的人,被一身锁子甲的赵虎盯着,寒毛直立。 一股脑从地上爬了起来,追着队伍而去。 深怕那赵虎追上来,把他打杀了。 第14章 通过训练 “踏踏踏~!”。 重力踩塌地面的声音。 跑了不到半刻钟,许多人已经开始坚持不住了,控制不住自身的平衡和力道。 踩在地上的趾印越来越深。 陷进泥地里,又需要更费劲的抬起脚。 许多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但看到赵虎过来,便又使劲的爬了起来。 当然,也有脚被重物压的如铅灌般,再也爬不起来的。 在三息后,便被赵虎一脚了结。 路远此时紧紧的跟在那些亲兵的队伍后边。 此时的他,额上有些冒汗。 瘦削凹陷下去的脸,依然没什么表情。 他在一开始的适应后,现在,已经逐步进入了节奏。 他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那般累。 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身躯,虽然依然是皮包骨,但是有些地方,肌肉却是很扎实。 不论是肩上负重,还是腿脚的奔跑,都并非完全不能承受这十余斤的沙衣重力。 甚至脚底板,今天踩在地上,也没有那么痛了。 虽然在那愈合的伤口处,又起了水泡。 但相对于别人那踩在地上都是血水的赤脚,他的情况,要好上很多。 这让他心中不由欣喜。 如此的话,这个训练不但可以练出厚实的脚板,还有身躯和腿部的肌肉强度,提升他的防御实力和耐力。 还可以,让他稳稳的得到每天的残羹剩饭。 这让他看到了希望! 只要他坚持的够久,苟的够久! 依靠他力大无穷的超能力,他的实力,便会一直提升。 到时候,就再不用忌惮赵正的算计,还有赵虎的威胁! 相较于他的轻松,别的人,就未必了。 许多人由于脚下流的血越来越多,一边要承受负重,一边又要忍受脚底板的痛楚跟上前边的队伍。 许多就是力气足够,还能跑上一阵的人,脸上也是一阵痛苦。 脚底的刺痛,让他们想要停下来休息一阵。 许多人,现在已是明白,只要三息之内动弹一下,赵虎便不会出手。 抱着这个侥幸心理,他们停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 一个人,停下后,已是拉下了队伍很多。 看到赵虎来了,正想要再动一下。 “砰!!”。 穿着锁子甲的赵虎一拳捣在他胸口,直接让这人吐血而亡。 看着那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的尸体,赵虎脸上一阵冷笑。 这是把他当傻子耍? 他若是傻子,怎能在竞争激烈的天兴军中,坐上那旅帅之位? 又怎能把自己的亲信队伍穿过徽州,到达这莲花府境内,数次掠夺,在这里近一年都没有被剿灭? 那些拉在后边,因为脚痛,本来想休息一下的人,此番被吓的,再不敢心存侥幸之心,忍住腿上剧痛,跟上队伍。 两刻钟过去后。 此时,就连在前边负重跑着的人赵虎亲信,有些都已经开始喘气了。 身上二三十斤的重物,并不是玩笑。 他们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松应对。 但也只是喘气,这么一会的训练,并不会如何他们。 此时的赵虎,一脚踹死一个拉下了队伍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半個时辰不到,他已经踹死了大概五十个卒子了。 即便他有些预料,但对这些流民泥腿子,还是有些愤怒。 若不能训练出足够的能跟随他进县城作战的人,那攻打清平县就要费劲很多。 更让他不满的事。 他的这些亲信队伍,脱离了天兴军大部队以后,烧杀抢掠,过惯了舒服日子,身体素质竟有了些退步。 如此的话,攻打清平县,连他都可能危险。 他阴沉着脸,本是决定半个时辰就结束训练的,便再给他们加了两刻钟强度。 又是一刻多钟过去,此时,原先加入进来的三百余小卒,已经有一百七八十余人躺在了地上,爬不起来。 连赵虎,都懒的一脚一脚的去踹了。 这样的废物,若是明天还能爬起来,便放他们一条生路。 若是爬不起来,便别怪他出手无情。 这个时候,连他的亲信部队,绝大部分,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过了片刻,此时的赵正,额头也冒出了细小的汗珠,他回头看了一眼后边,便是眼神一缩。 此时的后边,那些新加入的小卒子,已是就剩下了那么五六十号人,还在跟着跑。 而那路远,就是其一! 甚至,那路远,除了额头冒汗以外,竟看不出多少吃力的感觉! 皮包骨一样的身躯,在跑动时,竟有些许肌肉隐现,而那脚底板,也只是细微的血迹。 他明白,此次,对方怕是能稳妥的完成训练。 并且,自己的算计,让对方加入训练队伍,极有可能成就对方,让对方磨炼自己的实力! 这种感觉,让他无比憋屈,亦是愤怒无比! 他赵正要弄死的人,绝不能活着! 无论如何,这家伙,都必须死! 路远平视着前方。 他能感受到那回头的阴毒目光。 但那又如何?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赵虎也不会跑到后边去动拳脚了。 任由对方如何,反正他现在感觉很好。 虽然有些汗流浃背,滴答着,进入沙衣,把沙衣弄的更重了些。 但总体来说,还是可以接受。似乎自己这皮包骨的身躯,并非如想象那般虚弱。 在习惯了身上的负重后,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比刚开始时,还要轻松。 除了跑了这么久,消耗了能量,肚子要更饿了一些。 但这跟超能力增加力气时那无法忍受的饥饿感,要差上太多了。 终于,在他后边没有剩下多少人,前边那些亲兵喘气也越来越粗的时候,赵虎叫了声停。 路远弯着腰,两只手撑在腿上,轻微的喘着气。 而他身后几乎所有人,都倒在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 有些人,则摸着自己那血肉模糊的脚,脸上一阵痛苦。 前边那三百亲兵,一个个擦着额头的汗。 心里也在想着,为何这跟旅帅先前说的训练时间不一样,足足多了两刻钟。 但他们倒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问的。 赵正额头冒着细汗,阴冷的目光,如毒蛇般盯着后边没有倒下的那个人。 盯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第15章 力道八十 窑洞外。 喷香的酒肉味从窑洞里传出。 似要勾搭着在外等着的所有人的心魄。 今天中饭吃的晚了许多。 窑洞外的人几乎都是“咕咚”吞咽着口水,望眼欲穿的等待着。 【力大无穷,力气+10】 眼前飘出一窜深蓝色的数字。 路远脸上蓦然变的狰狞。 巨大的饥饿感袭来,肠胃似都扭在了一团。 他双手紧紧按住自己的肚子,蹲了下去,身体都有些开始抽搐。 他这番异常表现,根本没有惹的半分目光看来。 这在这里很常见。 没有食物,几乎半数人都去吃了那些硬草根和树皮。 运气好的,不过是便秘无法排泄。 运气不好的,便如这般,肠胃被硬物搅烂,要不了多久,便会失了性命。 甚至一些人,心里还暗自叫好。 这路远,他们已经认识了。 昨天就能从那大块头手上抢到最大块的骨头。 而今天,负重跑完训练,竟还能不躺下。 足以证明此人实力要比他们强的多。 抢食的时候,可以说,没有人愿意跟他争抢。 而如今,看对方这模样,怕是真的贪了那硬物,恐怕是肠胃被刮烂,再也站不起来了。 如此的话,他们便有机会抢到那大块食物! 饥饿让所有人两眼放光的盯着窑洞位置,一刻也不会把注意力施舍给任何人,生怕错过了最佳的抢食时机。 此时的路远,双手按紧了肠胃处,打开了面板。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力大无穷】 【属性: 力气:80】 80斤力了。 这本该值得欣喜,但路远却是脸色惨白。 他发现,随着力道的增加,超能力的消耗就越大。 自己肚中的饥饿感,就越来越难以忍受。 此时的他,真恨不得把旁边的石头给抓起来吃了。 难以忍受的饥饿,让他恨恨的盯着窑洞。 那些吃食的人,从里边传出来的欢笑。 他们还在喝酒,还在吃肉,还在畅谈! 看起来,还兴致很高,或许还能再吃上一阵! 路远把牙咬的咯吱响。 他在这里饿着肚子,里面的人,竟吃的如此欢乐。 若不是如今他实力不济,定要冲进去,把他们桌子都给掀了! 路远饿的一阵晕头转向。 终于,在大概一刻钟后,有几人端出来那些残羹剩饭,仍在了地上。 所有人,第一时间,便看到了,那一个大碗里,单独的一块,比两个拳头还大的,筒子骨! 今天,旅帅他们吃的是猪肉! 竟留下这么大块筒子骨。 而且里边的骨髓都没有被吸掉。 那大块大块的红色血肉,让所有人眼睛冒着绿光。 第一时间,大部分人蜂拥而上,去抢夺那根筒子骨。 即便他们知道自己未必能抢夺的到,但巨大的筒子骨在前,比那最大块的骨头,都要多上两倍有余。 若是能抢到,今天一天都能饱腹,甚至能把晚饭抢到的骨头给留下,以作备用吃食! 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争上一争! 蜂拥而上的人群,开始你推我攘的争抢起来。 只是,这个时候,一道瘦小,但是极快的身影,在人群里狠狠的撞出。 把那些同样皮包骨的身躯都撞的一个趔趄。 甚至有人想要抓住那身影,被对方狠狠一推,直接在地上翻了一圈。 所有人,此时才看清,正是那路远! 这人肠胃被割破了,力道竟还这般大?? 他们刚刚许多人想去抓住对方,却发现根本抓不住,手还被对方前冲的力道刮的那如草杆般的手指生疼。 路远把所有拦着他的人推开后,一手抓起那巨大的筒子骨,双手抬起,嘴巴张的老大,狠狠的吮吸起来。 他凹陷的双颊不断收缩吸吮,凹陷的更厉害。 把那筒子骨里的骨髓,统统的吸进了肚子里。 再双手抓住筒子骨,一下一下的啃吃着挂在上边的还剩下一些的猪肉和猪筋。 猪肉的美味,还有吃了东西下肚的巨大满足感,让路远的一刻不停的啃食着。 直到把那筒子骨啃出一条又一条的牙印,才作罢。 而周围的那些人,看到最大的那块筒子骨被路远抢到之后,便都熄了心思,一个個开始争抢起其它的骨头了。 赵正已经吃完饭,用一个细木叼着牙,从窑洞里走了出来。 正好看见,那正在用手指刮着筒子骨里边的骨髓的路远。 他脸上有瞬间的阴寒。 这家伙,果然是有些实力。 竟次次都能抢到最大块的肉。 如此的话,即便是明天的负重训练,怕他也能轻松应付。 一想到自己提出让对方训练,可能为他作了嫁衣,不仅让对方能得到吃的,还通过训练增长了实力。 他的恨意便无法消散。 不过马上脸上又开始轻松起来。 他刚刚在窑洞里,便已想好,该如何对付这家伙了。 路远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筒子骨上,对外界一切根本不知,也不关心。 他专心致志的用小手指抠着筒子骨里边的骨髓,然后再对着狠狠的吮吸。 发现筒子里还有残留的骨髓后,便从地上捡起一个坚硬的细树枝,把里边的骨髓给剐出来。 直到再也剐不出来后,便带着筒子骨,往自己的茅草堆去。 那里能找到不少石头。 他要把这筒子骨敲成碎渣吃进去,只要消化完这筒子骨,晚上再来抢一点,他明天应对超能力增加力气的饥饿,就更有信心一些。 ...... 是夜。 明月高悬。 路远躺在茅草堆上,一脸惬意的用一根细木头剔着牙齿,嘴里咀嚼着。 今天晚饭的时候,端出来的残羹剩饭更多了些。 似乎窑洞里边的人,都开始增加了饭量,进食的时间,也开始更长。 路远又抢到了一大块的骨头,甚至上边还沾了不少米饭。 他吃的极是畅快,腹中虽没有饱肚之感,但饥饿感总算是没有那么重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大腿。 那上边,依然是骨瘦如柴,但他却摸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瘦,而显的有些坚硬的肌肉。 脚底上的那些磨烂的水泡,现在干干净净,血迹都没有,已经完全愈合了。 看着旁边那些人唉哟唉哟的摸着自己的脚底板。 路远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体的恢复力,似乎要比别人强上许多...... 第16章 负重三十五 次日早上。 路远睡的很踏实。 坐在茅草堆上。 看着一个个新从山下上来的人,抬着那些睡了一觉后,已经僵直了的人,往那边山沟走去。 这些人,都是昨天从山下结伴上来的。 他们都是荒年逃难的各乡镇的饥民,即便是进县城,也不会被收留,更不可能得到粮食。 他们听说了,天兴军攻打清远县的战绩,奔着天兴军的名头,过来投奔。 他们手上的粮食也不多,都是指望着天兴军再次下山攻打县城,他们能进县城劫掠富户,饱肚一番。 这些天,山上虽然死了不少人。 但得到了这些人员补充,人数反而还更多了些。 路远现在相对这些人来说,下山作战过,也训练过,算是老人了。 这些活自是不用他去做。 他看着远处一个叫底板全是血,此时已是僵直了,被两个人抬着离开的尸体,眼中有些波动。 拿起旁边火堆上的乌黑烧水壶。 这个烧水壶,看来再没有机会给他还回去了。 看了一会,便把烧水壶放下。 收敛了心神。 待到尸体被搬离,训练队伍,从窑洞那边出发,小跑了过来。 路远站了起来。 旁边许多人,也颤抖着腿,站了起来。 他们已经参加了训练队伍,便都被记录在册,今天也必须要训练。 不然,就得面临赵虎的雷霆之击。 路远跟着训练队伍走到了昨日那放沙衣的地方,正准备上去拿起一個沙袋,披在身上。 此时,赵正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了路远面前,道了一声: “且慢!”。 路远正在穿衣,正也看到了赵正,一脸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虽然赵正那张脸,怎么看,都有些不怀好意,但对方是卒长,他所属的伍便是由对方管理,可以说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他表面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怠慢,当即躬身。 “路远,是吧。”。 赵正眯着眼睛,看了眼对方,甚至拍了拍路远的肩膀,然后道: “你昨天的表现很好,是一个好苗子,而且又有战功在身,所以,我已请示了旅帅大人,升你为小队队长。”。 如今山上的人足够,路远上次下山的那一队人都已经死绝,这个所谓的小队长位置,完全可以安排给他。 路远眼中有些疑惑。 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要给自己升职。 这小队长,说是小队长,事实上几乎没有权利,统领那么三个新卒,没有太大用处。 因为发号施令的,是伍长。 不论是队长还是小卒,都得听伍长的令。 就像上次一样直接派上去干一个官兵。 可能干完,一个队就被灭了。 没有太大意义。 不过,总归手底下能有三个人。 “谢大人。”。路远躬身谢道。 不论这赵正到底有何目的,但从上次对方点名自己加入训练队伍,他便已知道,自己被对方盯上了。 他心中有些警惕,但也没有任何办法,现在的他,还太弱了,不可能做任何反抗。 他心中刚是如此想。 那赵正向旁边一名伍长点头示意后,那伍长脱下了身上的背负的沙衣,递到了路远面前。 路远看到那比他昨天穿的足足大了一圈的沙衣,递到了他面前。 他抬起头,越过那个伍长,直视着赵正。 赵正脸上依然是那笑容满面的模样,甚至还一脸真诚的道: “路队长,如今你已是我天兴军的骨干,更应该砥砺向上,不可对训练有懈怠。 我观你昨日之能,这区区三十五斤的沙衣,必是难不倒你。 甚至是能助你在训练中得到更好的效果,日后追随我等上阵杀敌,必能成为旅帅的强大助力。 若你能成,今后,便允你挑上两块吃食。 路队长,这可是我帮你请示了旅帅,求得的福分,还不速速谢恩?”。 赵正的话,并不小。 在这密集的队伍里,迅速传了开来。 许多人,都是看好戏般的看着路远。 他们这些亲兵,都是同乡。 山上无聊,吃饱喝足后经常会聚在一起聊天打屁。 这军旅里,有什么事,大抵都会传开。 而且是关于赵正这个旅帅亲表弟之事。 自然会被议论。 自上次赵正点名让路远加入训练小队,许多人便已看出了其中道道。 在话余谈资中,便有人把上次路远领米时,说出那二愣子话,得罪了赵卒之事,说了出来。 此时,许多亲兵都已了解了这件事。 先前看到赵正给路远提职,还有些不得其解。 如此看来,竟是个阳谋。 同时,他们有些怜悯的看着这个刚升上来的路队长。 得罪了赵正,今天,怕是必死无疑了。 别看路远昨天能扛过负重十五斤的沙衣。 但此次,这个沙衣,可是有三十五斤之重。 足足重了二十斤! 这个重量,即便是他们背负着,都有些吃力。 毕竟亲兵队伍里,能背负四十斤以上的,那也是不多。 三十五斤,已是他们的平均水平了。 他们一个个,都是从徽州杀回来的,每一个人,都是在军帅帐下训练过。 从徽州到这里,被官兵追杀。 在山林穿梭,在雪地前行,往往复复,行程又何止几千里? 这才练得一双铁脚。 而这叫路远的家伙,虽昨日表现还算不错。 当第二天便增加二十斤? 近一个时辰的训练。 怕是能把他的脚都给压扁了! 这赵正,已是摆明了,想要置这个小子于死地啊! 而旁边那些搞不清楚状况的今天才加入的新卒,一个个把十余斤的沙衣背在身上后,都有些站不稳。 看到那比他们还瘦的路远,竟要穿上与那些伍长大人一般重的沙衣。 甚至他们看到了沙衣,都有些打抖,自己若是穿上三十余斤的沙衣,怕是路都走不动。 而那些昨天前天就已经训练过的人,则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赵正还有那些亲兵。 生怕对方也会给自己加上那样的重量,若是如此,他们必死无疑! 两份食物他们也想要,但也得有命享受。 他们已决定,即便能通过今天的训练,也必然要表现的差一点。 一定要比别人差一点,不然若是被突然升为队长,那怕是死期已到。 第17章 艰难训练 直视着赵正,对方脸上已是毫不掩饰的,就是要置你于死地的表情。 路远从牙齿里蹦出几个字: “谢旅帅大人,谢赵卒长。” 说完,便从手里接过了那超过了三十五斤的沙衣。 沙衣在手里,沉甸甸的。 深吸一口气,便披在了身上。 赵正看到对方把沙衣给穿上后,嘿笑了一声,便该干嘛干嘛去了。 在对方披上那沙衣的一刻,他已认定,对方再无活路。 既如此,已根本不需要再关注什么了。 赵虎则看好戏般看着这二人。 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赵正便与他商量着,要给路远升职,并安排与亲兵相同的负重训练。 赵虎答应了。 关于路远与他这表弟之间的事,已经在亲兵里传开。 亲兵里,有他最忠心耿耿的耳目,任何事情,都会向他汇报。 关于这路远,昨天他也关注到了。 确实算得上不错。 但也不过是在这些废物当中还算不错。 与他的亲兵相比,还差的远的很。 既然他这表弟与对方有怨,那就让对方了结了这怨气便好了。 毕竟是自己的表弟,只要不是背着自己搞什么小动作,便让他做了这次主,也无妨。 那路远若是死了,表弟必然心念通达,对自己更是忠心。 那路远若是还能活下来,那他便得了一个亲兵级的战力,何乐而不为。 不过他瞥了眼对方那小身板,便哂笑一声。 如此体格,怎可能经受的住这亲兵才能完成的训练? 这小子,必死无疑。 不再去想什么,开始组织训练队伍向前跑去。 路远刚一穿上这三十五斤的沙衣,便感觉肩头被压的一沉。 他咬紧了牙,努力调整着肩头沙衣的位置。 他昨日披上十五斤的沙衣,看似轻松,实则也是耗尽了力气。 不过是勉强稳住身子不让自己倒下罢了。 如今,一下便给他加了一倍还有多的负重。 三十五斤的力压下,他已经有些喘不过气。 若不是因为昨日中午时分加了十斤力道,他怕是刚穿上这个沙衣就向后倒去了。 负重平衡方面,昨日他已适应。 但这个重量,着实是有些让他难以承受。 他迈开了步子。 脚下的泥土,被他踩进去一个脚趾印。 很明显,他已经不能像昨天那般轻松了。 他人向前,沙衣却是向后,压的他胸口有些闷。 但前面的那些训练的人,已经离的有些远了。 甚至赵虎都已经向他走了过来。 他知道,自己必须得跑起来。 不然,这赵虎绝不会管他身上负重多少斤,一定会对他出手。 如今的他,根本不可能对抗此人。 必须跑起来! 他把牙咬的咯吱响,两条腿上肌肉隐现,先后迈开,直向前边队伍而去。 此时的赵虎,本来已经准备过来收拾这個叫路远的小子了,看到对方居然真的跑了起来,倒是有几分惊讶。 这小子,看来确实不是个废物,居然真的能跑起来。 不过,他又能坚持多久了呢? 赵虎不紧不慢的跟在队伍后边。 他一身精铁重甲,其重量,根本不是那些什么锁子甲和沙衣能比的。 但走起来,踩在硬泥地上,几乎是没有什么印记。 ...... 赵正边向前跑,一边回头看,看看那小子,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对方真的能跑起来,他有些意外,但倒也不是太过担心。 今天的训练量,由他提议,要训练足足一个时辰。 他身上是负重了五十斤的锁子甲,这对他来说,也算不上轻松。 但为了万无一失的弄死那个让他越来越不舒服的小子,这点代价,他还是可以承受。 对方根本没有向前看,低着头,看着前边人跑动的腿,跟在后边。 似乎故意不跟他对视,也不让自己看到他的表情。 赵正冷笑一声,也不再看了。 不需要看。 反正他们要跑上许多圈。 那家伙若是倒下了,等他跑了一圈回来的时候,便踩着对方的尸体训练。 才能解他这几天之恨。 此时的路远,低着头。 粗重的喘息着。 谁也看不到他自己的表情。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 他只知道,背脊上,肩上,好重。 他觉得自己的腿也快抬不起来了。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三十五斤的负重。 如今,才不到一刻,他竟已感觉有些体力不支。 大腿也开始止不住的抖。 他实在无法想象,现在这个状态,能坚持到训练结束。 但是,即便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真能扛过这次。 他还是咬紧了牙关,继续提腿跑起来。 他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三十五斤而已,老子不信,劳资撑不过今天! 只要让劳资撑过今天,每天增加十斤力气。 那么,不论是明天、还是后天,或者大后天,他只会越来越轻松。 总有一天,甚至要不了太久,他便会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路远咬着牙坚持跑着,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瘦削凹陷的脸边,太阳穴高高的鼓起。 他鼓足了力气,撑着有些抖动的身躯,紧紧的跟在训练队伍后边。 无论如何,都要撑过今天这一场! 三刻钟后。 周围那些新卒,许多已经掉了队,倒在地上,被赵虎打杀。 还有一些昨天训练过的人,因为勉强训练通过,脚底和肩上负伤,或是吃饭的时候没有抢到足够的剩饭的。 许多也已经倒下了。 就连前边赵虎的亲兵,此时也有些喘气。 在旅帅的令下,他们每个人,相较于昨天都加了五斤重量。 今天的训练,会比昨天更难一些。 赵正此时回头一看,正看到,那个叫路远的小子,虽然还在后边跟着。 但此时他的腿部抖如筛子,整个人跑的时候,向前倾有些趔趄,时不时还脱离了原有的训练路线。 虽还在挣扎着跟上。 但他一看,便知道,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马上就会不支倒下了。 他嘴角露出一丝残忍之色。 这个路线他记下了,只要对方倒下,不管死没死,他都会,在跑到这里的时候,跳起来,给对方狠狠的踩上几脚,跺上几脚! 第18章 优秀的新丁 又是过了两刻钟。 此时的路远,机械式的在那里挪动着步子,重力压的他,抬腿的时候,身上的肌肉都有些撕裂。 脚底板,本是愈合了的地方,也是一片通红。 他的意识,都有了些模糊。 整个人晃晃悠悠的。 支撑着他的,唯有自身那亡命徒一般的意志。 尽管他也知道,这意志,不可能让他支撑太久。 但,他绝不敢倒下,也不愿倒下。 路远只觉自己已经完全到了极限。 或许,下一瞬,他便会摔倒,再也爬不起来。 就在他意识更加模糊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大腿部,那些撕裂的伤口,在缓慢的愈合。 脚底板虽然依然鲜红一片,但血迹,并不如想象般流出来那么多。 迷迷糊糊了大概一刻钟,肚子的一阵“咕咕咕”的叫,把他的意识带回来了现实。 此时的他,依然疲惫,但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停下来。 而且,除了肚子饿了许多以外,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现在的负重状态。 意识接管了身体,他大口的呼吸着呼啸的空气。 此时他的身边,已经没有剩下多少新卒了。 全是从前方的队伍里,气喘吁吁的落到了后边的老卒。 他有些诧异的左右看了一圈,又朝前方看去,正看到,从前方射来的震惊中带着怨毒的目光。 路远对上了那道目光,他笑了一下,然后,边跑,边好整以暇的伸手把身上有些偏离了位置的沙衣整了整。 赵正,此时身上负重着五十公斤的锁子甲。 逃到了这里,一直是处于居无定所的日子。 也是最近,才在这山里安顿下来,所以才再次进行了训练。 许多天未曾训练的他,如今背负着如此重物,已是有些轻微的喘气。 他自然是能坚持到训练结束,甚至就是要再坚持半个时辰,也是绝无问题。 可这是他! 他赵正即便在旅帅帐下的亲信中,也是极强的那一批。 能够通过训练,很正常。 可那个路远,那个小子!他凭什么? 区区一个流民,吃着一些剩饭,如何能负重三十五斤,明明先前,眼看就要倒下。 现在居然还越跑状态还越好,看起来,似乎,完全可以坚持到训练结束! 他心中妒火滋生。 他知道,即便是当初的他,没有饥腹之忧,也不可能在几乎毫无训练的情况下,做到这一步。 而这路远,他做到了! 那不就证明,对方,比自己更优秀。 想到这里,他心中杀意已是抑制不住,直朝路远射去。 路远此时目视前方,完全无视了前边那如无能怒吼般视线。 正如这赵正猜测的,他现在除了肚子越来越饿外。 浑身上下,感觉是越来越好了。 脚底板不再那般疼痛,先前灌铅般的双腿,已经完全恢复了控制权,他可以完全控制住自己跑动的步伐。 他只感觉,就是再让他坚持半個时辰,也未必不能成。 想到这里,他顶着那怨毒的目光,开口喊起了节奏口号来: “一、二,一、二、一。” 此时,不论是周边那些气喘吁吁的亲兵,还是后边那些勉强跟上的新卒,都是一脸震惊的看向这个背负着三十五斤重衣,到现在也没有倒下,甚至都没有掉队过一次的瘦弱卒子。 他们都忙于应付训练,注意力都放在自身身体上边,吃力的控制着身体的平衡。 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此时,竟有人,还能这般轻松。 而且是这个,跟亲兵负重几乎无二的新丁。 他们还以为对方早就跑死了! 没想到,对方不止没有倒下,看起来还精神的很。 就连许多老兵都不由露出佩服之色。 而那些新丁,亦是受到了鼓舞。 对方被赵正针对,负上那比他们多了一倍还要多的重量,还没有倒下。 他们又如何能不再多坚持会? 即便坚持到现在倒下的人,已经不会再被旅帅打杀。 但,有路远这个榜样在,他们此时,也不甘倒下! 就连跟在后边的赵虎,也是略带欣赏的看了路远一眼。 这个小卒子,当真是不简单。 虽然喊口号,并不代表对方一定就轻松了。 也许就是为了给自己打气,才不得不喊口号,想要把握住跑动节奏。 但不论如何,一个新丁,背负三十五斤重力,跑到现在,也是极强了。 即便是在当初军帅帐下,那也是优秀的兵卒。 虽然与自己当初相比起来,还差了许多。 但也绝对是个可造之材。 不过可惜,不是他赵虎的同乡,注定不可能成为他的心腹。 而且,马上就要攻打清平县了,对方若是活不下来,也就没有什么造就的机会。 一行人,在完成了一个时辰的训练后,在赵虎的令下,停了下来。 所有的新卒,在赵虎的一声令下,憋着的一股力释放出来,瞬间倒在地上,就像要把肺撑爆一样,剧烈的喘息。 而那些老卒,旅帅的亲兵,许多也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许久没有这般高强度的训练,他们也是有些吃不消。 而路远,此刻弯着腰,一手撑着腿,一手按着自己的腹部。 他喘着粗气,并非是因为累。 而是太饿了,他想把空气灌进自己的胃,用空气骗一骗自己的胃。 此时的赵虎,走了过来,拍了下路远的肩头。 口中赞道: “不错!”。 然后就离开了。 路远依然在喘着粗气。 对赵虎的称赞,似乎是没有力气抬起头来做任何表示。 路远视线对着地面,他当然有余力抬起头,去躬身感谢什么的。 但那怎可能。 这毕登,手段残暴,若不是自己许多次靠着超能力新增的力气通过训练,早已如那些新丁一般,被他踹死了。 对方早已上了他的必杀名单里。 他如何会去在意对方对他的态度? 而赵正,怨毒的目光盯着路远。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手段置对方于死地了。 对方得了旅帅的赏识,到时候必然会在攻打县城时,让对方随军冲锋陷阵,不会再同意自己给对方再加负重。 自己此次,不但送了对方队长职务,还给对方增加了吃食。 他此时真跟吃了几十只苍蝇一般难受。 第19章 路队长来啦 路远此时正狼吞虎咽的吃着一小团沾上汤汁的米饭。 米饭里,还裹着几块碎肉。 这是最先端出来的,其目的,已是不言而喻。 这里,没人能抢的过路远。 甚至已经没人会跟他去抢了。 只要对方看上,他们都不会再去争夺。 对方那负重三十五斤训练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他们这些人,跑完之后,现在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了,脚底板更是生疼。 还有吃饭力气的,都已经算了不得。 而这路远,看起来竟龙精虎猛的,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一点都不像是刚刚耗尽了体力训练的样子。 他们若是上去争抢,怕是给对方一推,就要受伤。 到时候,可就真再也吃不进饭了。 此时的路远,大口大口的吃着这喷香的米饭,除了有人真敢跟他争抢,不然他哪去管其他? 在吃完这团米饭后,再次抢了一块大鹅骨,吃完了,便直接离开了。 【力大无穷:力气+10】 看着眼前冒出的深蓝色数字,路远一阵欣喜。 打开面板。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力大无穷】 【属性: 力气:90】 90斤力了啊! 今天的开饭时间,早了许多。 在他吃完饭后,这超能力才生效。 他刚刚垫了些食物的肚子,又有了些饥饿感,但同时,他一身皮包骨的上边的肌肉,似乎有了些鼓胀起来的趋势。 握了握拳头,感受到那又增长了一些的力气。 路远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自信。 今日,三十五斤的负重,他撑了过去。 那么明日,就更不在话下。 那赵正,也不可能再给他加负重了。 总不成找个借口把自己升成伍长吧? 别看赵正是个卒长,但伍长之职,他根本没有任命资格。 全由赵虎说了算。 当上伍长的,就没一个不是赵虎的同乡。 他们这些新丁根本不可能得到这个职位。 既如此,再没有人使绊子,按目前来说,便可以苟上一段时间了。 只待自己力气更足,便有了反抗的资本。 到时候,自己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憋屈,任由那赵正摆布。 这个赵正,数次想要他的性命,日后若有机会,也定然会再算计他。 想到这里,路远面色极冷。 待到实力足够,第一個要杀的,便是这个赵正!! ...... 十天后。 今天的山上,没有训练。 “嗷嗷”叫的牲口声音回荡在山中。 一群伙头兵,在山上杀鸡宰猪,烧水拔毛。 窑洞里,炊烟袅袅,比往常更大的烟气,从窑洞里飘出。 而窑洞外,摆上了几张木头桌子,大约三百左右,虽是瘦小,但看起来精神气还行的兵卒,围聚在桌子旁边。 桌子上,是一些洗的干干净净的碗。 碗有些破烂,许多都缺了几个口子。 坐在桌子旁边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把碗抓紧了,对着旁边那杀鸡烫猪的伙头兵那里,望眼欲穿。 今日,没有训练。 旅帅已经下令,明天一早天未亮,便下山突袭清平县。 所以,今天他们所有参与训练的人,都可以大吃一顿。 不用再吃剩饭。 就连那些没有参加训练的新丁,今天也都可以吃上二两米。 这些人,望着那被烫掉了毛的白猪,焦香味传入鼻尖,一个个都贪婪的吸着。 今天,他们这桌边的每个人,都可以吃上这个猪肉! 虽然不多,但这可是猪肉! 不是吃剩下的骨头,而是每个人,都可以啃上这实打实的猪肉! 即便是在收成好的时候,能有米粮饱腹就已经不错,又有几家平常户,能吃上肉食? 而如今这荒年,到处都是饿殍,除了那些官兵和富户老爷家里,会飘出这样的肉香,寻常,他们根本见不到一头猪。 甚至在那些官兵和富户老爷旁边贪闻这香味,都会被驱赶甚至被打杀。 失了田地,化作流民,上山当了这义军。 饿着肚子到了这里,他们都不记得,这辈子有没有吃过猪肉了。 如今,看着这一大头白猪,在伙头军的刀刃下,开膛剖腹,飘出的热气与香气,直让他们迷醉。 虽然他们也猜到,今日这般大宴,怕是明日是会向清平县发动总攻的日子。 不如平常那般,抢到了一些东西就跑。 说不定,会直接攻打县城衙门! 如此的话,县城里的所有官兵、捕头,以及富户的打手,一定都会与他们出来拼命。 他们,或许回不来几人。 但即便如此,今天,能吃下这大白猪肉,吸上一口猪油,那便是死,也是值得了。 此时,坐在桌边的其中一人突然站起喊道: “路队长来啦!”。 听到这声音后,许多人纷纷从桌边站了起来,与走过来的路远打招呼。 此时的路远,缓缓走来。 他依然穿着那身破烂棉袄,甚至更破了。 棉袄上,还带着一些干茅草。 显然,对方是刚从休息的地方而来。 他的烂棉袄下,依然有些瘦弱的胸膛,能看到一根根的肋骨。 但与之前那真正的皮包骨相比,已是大不同。 不仅看起来,凹陷的脸颊,平缓了许多。 其身躯,裸露在外的手臂以及烂裤子里露出的小腿,虽然依然跟之前那般细杆一样。 但已可看见肌肉纹理覆盖在上边。 整个人,虽是极瘦,但却给人一种,精瘦的感觉。 配合那双明亮的眼睛,不难想象,若是此人有足够的吃食,必然会是一个极其壮硕的汉子。 当然,他们更是知道,此人就是现在,也绝对拥有一个壮硕汉子的力道。 这都是这些天,他们亲眼所见。 但凡有胆大之人,敢去与对方抢食,被对方一推,就趴在地上好久都爬不起来,连一顿剩饭都抢不到。 即便有几人暗地里联合起来,想与对方抢食,也根本拦不住对方,还白白错过了抢食的最佳时机。 这路远,一定是个天生神力之人,如今,得到了吃食,得到了滋补,是一天比一天强。 到这两天,可以说,守在窑洞外的抢食的所有人,都默认让对方先选了,才会上去争抢。 所以,现在这里的所有人,对路远,基本只有敬畏。 第20章 路队长的待遇 路远赤着一双黄厚的脚掌,缓缓走来,也向那些跟他打招呼的人,点头致意。 他知道今天没有训练,便是从昨天晚上,一直睡到了现在。 如今的他,苟了这十天,不止力气增长到了190斤,背着那三十五斤负重训练就跟玩一样。 还练出了一双铁脚板。 走路都不用穿草鞋,石子都刮不破他的脚。 但是,力气的越来越增加,需要的食物能量就越多。 即便现在的他,每天能抢到两份最大份的食物,但每次增长完力气,依然觉得腹中被抽空。 消耗实在太大。 而且这旁边连蚯蚓都挖不出一条了。 所以,为了节约能量。 他大多时间,都在躺着睡觉。 到了这个吃饭的点,才过来。 “路队长,快到这边来!”。 “队长,到我们这里来吧,一起吃!” “路队,来这里,这一桌人少!”。 路远朝着这些人点头致意,走到了人少的那一桌。 人少,也不能多分食物,每个人的饭菜分量,只有一碗。 当然,他路远除外。 他的食物,早在那次当上队长的时候,便已被答应分得两份。 这次的吃食,也有两碗。 他走到这一桌。 一来,他不喜人多,不想跟这些人多打招呼。 二来,人少,桌子大,多摆个碗,放开了吃。 碗里,已经装满了酒。 当然,并非真是酒,而是那么一丝酒,搭着一碗清水,带着点酒味。 路远喝了一口,一点极其淡的酒香,让路远觉得身体更轻松了一些。 周围的几个人,也是一张笑脸的,与路远碰碗。 路远一一与这桌的人碰完杯,便端坐着,鼻尖闻着熬煮猪肉飘来的香味,闭上眼睛养神。 没过多久,旁边一声很是巴结的声音让他睁开了眼睛。 “队长,我们三个,来给您敬酒来了。”。 路远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三個端着碗,哈腰点头的瘦竹竿一般的少年。 路远从他们脸上,看出了稚嫩。 但即便稚嫩,能在这桌子上坐的人,也都是经过了负重训练的,必然也都是一些心智坚韧之辈。 这三个叫他队长的人,他自然是认识。 是他这个路队长的队员。 当然,也是昨天才分配的。 因为前边分配好的人,都已经在训练中死了。 路远没有起身,而是端起碗,分别与三人碰了下碗,然后抿了一口。 那三人,则受宠若惊,把碗里的带着一丝酒气的清水“咕咚咕咚”的一干而尽。 然后不停的朝着路远点头哈腰。 眼前之人,不止是他们的队长,也是他们这些训练的兵卒里最强的。 他们看到好几次,对方一个人,把那些跟他抢食的人,一拳下去,就揍的爬不起来。 如此强者,做他们的队长,他们自然希望,能仰仗对方。 如此的话,他们活下来的几率,就更大些。 路远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对方是什么意思,他哪能不明白。 但是,此次攻打清平县,是要直接与那清平县训练有素的精兵对上。 他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这一次真的能够顺利。 又怎可能去照拂别人? 他必须,尽一切办法,保证自己活下来。 这些分心的事,除非真的事顺手为之,不然休想他出手。 三人依旧点头哈腰一阵,然后便退下了。 待到大概中午时分,饭菜总算是做好了。 伙头兵,端着一个大盆子,由另一个人,拿着勺子,从盆里舀出一勺菜,堆平桌子上的碗。 每个人,待到这伙头兵过来,都连忙露出讨好的笑容站了起来,企图能多分一点。 但这些伙头兵,不过是挑出来烧饭之人,又不是旅帅亲兵,哪敢真的给人来个徇私舞弊? 他们自己都不敢偷吃。 若是多放些,被人举报,那旅帅一定不会饶了他们。 所以一个个脸色不变,极其细致的,把食物分平,放进碗里。 唯有走到路远那一桌时,除了路远,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朝着他们巴结。 而他们面色依然不变,并且先给路远的两个碗给装满了。 甚至还真的多装满了那么一点点。 这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 强者,在哪里都会得到敬重。 他们又不是真正的伙头兵,这次也是要上战场的。 这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若是能得到路队长这样的强者的照拂,他们说不定,活下来的可能就更大些。 路远看到两个碗里都满了一些的肉食后,笑着朝这两伙头兵点了点头。 这才像样嘛。 你给我带来利益,我便记住你,到时候,若真有什么可以顺手为之之事,就是帮帮你又何妨。 那两名伙头兵脸上大喜,也是连连向着路远点头。 然后再把饭菜,一一给桌子旁边站着的这些人分配。 旁边的人,依然是一脸巴结的笑意。 即便对方不会给自己多加菜肉,但若是得罪了对方,指不定给他们少添一些,那可就吃了大亏了。 所以,即便巴结不到对方,也不能得罪。 那两伙头兵,在这桌发完菜后,又朝着路远一阵点头哈腰,便继续给其他桌打菜去了。 路远此时已是不管其他,看着桌子上一碗鸭肉和一碗猪肉,食指大动。 用手拿起碗里的一块猪蹄,便咬撕下一大块肉,在嘴里不断的咀嚼着。 即便没有什么调料,但这油腻的肥肉,已惹的路远的肠胃不断蠕动,似乎在催促他的主人,赶紧把这些肉吞进来让他们消化一番。 路远忍住吞进肚的冲动,咀嚼着这油腻的肥肉和猪皮,一脸享受。 多久了。 没有吃到猪肉了。 嗯...虽然,其实也没有太久,也就是十来天。 在被外挂面板带到这个世界之前,他就算打螺丝,肉还是买的起的。 但那时候吃猪肉,又岂能跟现在相比? 他只觉得,这简直就是世间最美的美味。 把肉嚼的稀烂,直到再没有一丝肉味,才吞下了肚。 然后又拿起一片鸭肉,用力的咀嚼着。 扎实的鸭肉,让他带着骨头嚼的咯吱作响。 美味的鸭肉味,在他舌尖打转,随后便被吞下。 第21章 即将总攻,领取兵器 路远一手猪蹄,一手鸭肉,吃的喷香。 旁边桌的人,也迫不及待的吃着这鸭肉和猪肉,都是一脸享受。 待到几块肉食下肚,路远眼前冒出一道深蓝色字体。 【力大无穷:力气+10】 随着这道字体的冒出,路远只觉自己刚吃下的食物,都白吃了,身体被掏空。 腹中又开始饿了起来。 他更是快速的吃下两大片肉食填补后,便唤出了面板。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力大无穷】 【属性: 力气:200】 200斤! 上一世,即便是营养充足的成年人,平均力道的最高值,也就是120斤。 如今的他,已是拥有了200斤的力,超过了那最高值足有80斤。 路远估摸着,自己如今的实力,真对上那些官兵,两个三个,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毕竟,即便是官兵,吃食不会差,也经过了训练。 但在这荒年,其摄取的营养,与上一世的普通人,一定是有差距的。 他刚来这里时,与那受伤的官兵对战,即便对方是受伤了发挥不出力道来。 但以他来看,如今的自己,即便对方全盛状态,也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自己能够很轻松的碾压对方。 虽然那个官兵是在外边作战,未必就是官府的精兵,但想来,应也不会差距太大。 不然,若是随便来一个,都强的离谱的话,那赵虎那些亲兵,他们自己也扛不住。 何谈去攻打清平县城? 路远一边吃菜,一边思索着。 此时,赵正吃完饭,从窑洞里走了出来。 看着那大口啃着猪蹄,大口嚼着鸭肉的路远,本是酒足饭饱有些惬意的赵正,脸色变的阴沉无比。 这个路远,竟过的这般滋润了! 旁边,居然还有不少人,跑去跟他敬酒! 这家伙,太过猖狂了!! 莫不是真以为自己,能负重三十五斤,就无敌了? 他根本不知道,那些县城里有一個曲,近五百的兵!这些兵,都是大乾王朝派驻的兵,其中的精兵,就是他赵正,也都觉得棘手。 更何况,清平县还有自己的捕头,官差,还有那些商富的护院,这些加起来,八百之数绝对有。 而且个个都是在县城里训练了许久,顿顿饱饭的兵,与他们这里这些大多流民组成的,看似有两千之数的义军,实则有天壤之别。 这一次,旅帅一定会把这些桌子上的人,全部派去打头阵。 去冲那城门。 可以说,这些人,全是消耗品。 不然,旅帅岂会给他们这么好的吃食? 就是为了,他们能在明天,精力充沛一些,给自己这些人,多挡些刀子。 即便如此,至少他赵正,也不觉得自己有十足把握能够攻下来。 但此时旅帅是铁了心,要发动总攻。 他们也不得不听命。 所以,他赵正,此时吃饭,都没有太多心思,出来走动一番。 如今,刚走出来,便看见这路远,似乎浑然不知般,吃的这般开心。 他脸色阴沉过后,便嘿嘿一笑。 这路远,是他手下的卒子。 要打哪里,全凭他安排,他完全可以做主。 关于清平县哪些地方守卫充足,哪些地方,有那精兵蛰伏,他们也并非全然不知。 到时候,便给这嚣张的家伙,安排到那几个精兵之处,到时候,看他怎么死! 想到这里,赵正便身心舒畅起来,有了胃口,转身又回到窑洞里,开始加入喝酒的队伍里去。 路远自然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就算感知到了对方的目光,也根本不会转头过去。 那个赵正,这些天,哪天不是摆出一张好似杀了他劳资,抢了他老婆的脸? 路远早已习惯。 还是那句话。 要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还练力气干什么。 对方不论要做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他只要实力足够,哪管对方的阴谋算计? 把猪蹄啃干净后,便开始咯吱咯吱的啃着猪骨头。 他这些天,不仅气力增加了,身上的肌肉也变的紧致许多,甚至有隆起的趋势。 就连牙口,都变的坚硬了。 多用些力,咬碎这猪骨,并不是太难。 ...... 次日凌晨。 离天亮,还有许久时间。 但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 也没有什么云遮挡。 月光洒在地上,照的大亮。 山上一块空地上。 堆着一大堆各种皮甲、长矛、以及砍刀和藤盾。 还有一小堆削尖了的木棍。 在这前边,是十余名身穿锁子甲的卒长,带着伍长,在给卒下兵卒,发放各种兵器。 两千余名大多衣着褴褛的天兴军卒子,此时都排着队,一个个的上前,去领取这些武器。 此次,旅帅下了大力。 几乎把库存的所有兵器都拿了出来。 伍长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穿上了锁子甲。 剩余的,也都是厚实的皮甲或藤甲。 个个发放了精铁武器。 即便不是亲兵的人,也有可能领到那些铁制武器。 是以,所有人都企盼着,不要领到木棍,而是得到那些尖利的铁器以及完好的皮甲。 如此的话,等到下山,生存的可能,就更大一些。 路远自是也站在了队伍里。 因为发放完武器,便会下山。 所以,他穿着那身从当初被他刺死的官兵身上扒下来,遮不住胸口的皮甲,以及缴获的那杆长枪,在那里排着队。 他这皮甲如此破烂,自是希望再领取一件完好的,把两件皮甲套到身上。 毕竟以他的力气,这样两件皮甲套在身上,几乎轻如无物,还能给他提供一些防御。 而这杆长枪,虽是不错,但指不定还有更好的。 可以换上一把。 若是没有更好的,便拿一把砍刀,领取一个藤盾,有攻有防,近战也是不错。 马上就要大战,自是不会耽搁。 发放兵器的队伍,流动的很快。 不多时,已经到了路远。 他在那个伍长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伍长,此时看着路远,脸上露出莫测笑容,一脸戏谑的道: “原来是路队长,你不是有上好的皮甲和长枪吗?何以还要领取?” 第22章 有本事自己来拿 “原来是路队长,你不是有上好的皮甲和长枪吗?何以还要领取?” 路远看着这名上次克扣他粮食的伍长,面无表情。 他身上的皮甲,烂了个比拳头还大的洞,烂棉袄都露在了外面,这也能叫作上好的皮甲? 对方睁眼说瞎话到如此地步,已不需要他多费什么口舌。 抬起头,正看见那赵正站在后边同样戏谑的眼神。 为难路远,不给对方发放武器装备的命令,自然是他下的。 这一次,他已想好了如何对付对方的办法,自然不会让对方有存活的可能。 即便这次的皮甲相当充足,即便是他卒下的半数小卒都分到了,但他就是不给路远配备。 甚至,他还特意给路远队下的三名队员配备了最上好的皮甲,就为了恶心对方。 路远冷冽的看了对方一眼,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不过,就在他即将转身的时候,那伍长拍案而起,喝道: “路队长,卒里铁制兵器极其稀缺,就连我这伍长手上,都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 不如,你便把你手中长枪,交与卒里。我等,会为你分配一把上好的木棍,必不会让你吃亏。”。 伍长张延年,见自己才说了一句话,还以为对方会与自己讨价还价或者求饶一番。 没想到,对方转头就走。 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也没有行礼。 这让他心中极是恼怒。 自己可是伍长,旅帅亲兵,甚至可以算的上对方的顶头上司。 而这路远,区区一个垃圾队长,竟敢给自己甩脸色。 他当即大怒,把桌子拍的“砰”的一声响,大声向对方索取手上的兵器。 他作为旅帅亲兵,担任伍长之职,若说缺武器,那自然是笑话。 夺取对方兵器之事,是赵卒长下的令。 他本准备第二句话就提出来的,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有给他机会。 他只能拍桌而起,把目的表明。 张延年把桌子拍的极响,声音也是因为愤怒,加大了声响,还在这里领取兵器的所有卒子,都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那些亲兵,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出好戏。 张延年是赵正手下的伍长,如此针对路远,一看便知道是谁的意思。 而赵正针对路远,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亲兵里就没有几个不知道的,此时也是见怪不怪。 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参与过训练,知道此事的那些新卒,则默然叹息一声。 路队长得罪了赵正,没想到这赵正竟在下山攻打清平县这关键时刻发难。 此次攻打县城,必然是凶险异常,他们每个参与过训练的卒子,也都领取了一把并不比路远手中长枪差的兵器。 此时若是把路队长手中的长枪上缴,路队长拿着一杆木棍攻入县城,去与那些县城精兵作战,又岂有活路? 即便路队长再是天生神力,待木棍被砍断,难道拿肉身去扛那些精铁刀剑? 这赵正,摆明了是要置路队长于死地啊。 而那些没有参与训练的新卒,倒是大多都不知道赵卒长这样的大人物会与如他们这般小卒有什么仇恨。 只是大部分人看着自己手上都领取到了的,带了些铁的武器,有些疑惑。 难不成,自己领到这铁制兵器,确实是稀有无比,自己运气好才得到的? 此时的路远,听到身后张延年的话,转过了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张延年本来还想呵斥一番对方的态度,在对方转过身的一瞬间,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止住。 此时的他,看着路远那瘦弱的身躯以及面无表情的脸,竟生出被猛兽锁定之感,仿佛自己,是激怒了一头凶猛的野兽,若是再多说什么,极有可能被对方扑杀。 张延年脸上惧色一闪而过,但瞬间便散去,更是一股羞辱感涌上心头。 自己是旅帅亲兵,跟着旅帅从徽州一路杀到了这里,算得上身经百战,竟被一瘦弱的新卒吓住,这让他怒从心中起,当即喝骂道: “怎么?路队长,我乃你顶头上司,你敢不尊上令?” 一顶大帽子扣上。 张延年旋即不怀好意的看着对方,看对方到底要如何应对。 是真敢戴上这顶帽子,还是乖乖的交出手中兵器? 不论对方做如何抉择,他必会教训或者出言讥讽对方,让对方在这里所有人面前丢丑,如此的话,他刚刚差点出丑的样子,必然再不会被人记住。 他见对方迟迟没有动作,又要大声呵斥。 “嗡”的一声。 一点寒芒闪过,把张延年的眼珠映的透亮。 张延年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一道寒芒遮挡住视线。 战斗多年的本能让他蓦然感觉到一股直面死亡的恐惧,那寒芒,怕是下一刻,就会要他的命。 身体一抖,差点摔倒在地。 猛向后退了几步,看到了那寒芒,是对面的路远,手持着长枪,对准了自己。 眼角的余光甚至看到了旁边许多与自己一样的亲兵眼中的鄙视。 羞辱感驱散了恐惧。 他心中大恨! 自己,居然在同乡面前失了如此大面子,居然如此惧怕区区一个新卒。 如此丑态被同乡们记住,他便会被同乡们认为,是一個怯弱之人。 日后不说前程尽毁,不可再担重任。 就是以后上桌,怕是都会有同乡嫌弃! 想到这里,他目眦欲裂,伸手指着路远声嘶力竭的喝骂: “路远!!你胆敢以下犯上,可是找死?!”。 这里如此多的人看着。 此次,若他不能找回面子,他以后,走路,都抬不起头来! 就是那些新卒,就算当面不会如何表现出来,但背地里,一定会议论诋毁于他! 想到这里,他看着那手持长枪依然向前伸出的路远。 怨毒的盯着这个路队长,直欲把对方置于死地! 此时,路远面对对方的喝骂充耳不闻,似乎对面只是个无能狂吠的狗一般。 依然举着长枪。 单手抓住长枪,伸的更向前了一点。 脸上面无表情。 淡淡的道: “你若有本事,便自己来拿。” 第23章 力气比拼,争夺长枪 路远,持枪指着张延年。 周围一片哗然。 亲兵们,冷眼以对。 这路远,区区一个流民,新丁队长,竟敢以下犯上,对他们一派的亲兵伍长出手侮辱。 即便他们如何看不上张延年,但对方是他们同乡,是一个利益集合体。 即便要侮辱对方,也只能是他们这些亲兵。 而这路远,一个流民新卒,侮辱对方,几乎等同于打他们的脸,他们冷眼相看之时,亦是记下了这个路远。 都在想着以后是否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不过,当他们看到了赵正那极度难看欲要爆发的脸色,倒是晒然了。 赵正,是一定会置对方于死地的,如此的话,哪还需要他们去多做什么。 而那些新卒。 皆是一脸激动。 他们来到这山上,可没少受这些亲兵的气。 上次清平县战斗中,他们死了一半还多的人,九死一生,才割下一只耳朵。 就那么几两米,还被对方克扣了。 他们并非不知道这些,只是敢怒不敢言。 而如今,见到对方在同是新卒的路远面前吃瘪,自是暗自叫好。 心里默默的给路队长竖了個大拇指。 此等之事,他们也只在做梦的时候梦到过。 如今,路队长,竟能把他们梦中的场景变成现实。 让他们如何不畅快,如何不佩服? 张延年,看着路远把长枪压下了一些,愤怒的脸上异常的难看。 他如何不懂,对方此时的意思? 这是要与自己比拼气力,自己如果想要对方的武器,便从对方手中抢走。 他脸色极其难看。 训练了这接近半个月,他能不知道,这路远是个天生神力之人? 先前背负那三十五斤重物进行训练时,还气喘吁吁的。 得到了吃食后,身上的肌肉长出来些,似乎那天生神力的天赋觉醒了般,过不了几天,背着重物就跟玩一样。 最近这些天,一个时辰训练下来,连他张延年都有些喘气。 而他看着对方,训练时,就如闲庭信步般,汗都不再冒一滴。 自己与对方也不过都是负重三十五而已。 差距,显而易见。 他当然不愿与对方比拼。 只是,此时,众目睽睽,他若是退缩,那日后,废物之名,便将一直伴随他。 那时候,他将如何? 而且,这会丢了赵卒长的脸面。 到时候,他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了! 在亲兵里,再无他立足之地! 想到这里,他心里发狠,怨毒的盯着这反着把他置于两难之地的路远,向前走了一步。 伸出一只手,缓缓抓向对方伸出来的长枪枪身,怒视着对方。 他别无选择。 唯有指望,自己凌晨的时候加了餐,吃的很饱,现在正是力气充沛之时。 而对方,已经好几个时辰没有进食,或许,状态有所下滑。 自己未必要赢过对方,只要趁其不备,瞬间出力,把对方拉的一个趔趄。 那自己,便算是胜了! 他怒视对方,想要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看到对方依然是那面无表情的脸,手离着长枪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闪电般出手,抓住那长枪枪身,用力一扯。 他脸上已经露出阴谋得逞的表情。 如此迅速的出手,对方必然反应不过来。 这长枪,说不定真能给他夺过来! 他今后,在亲兵队伍里,在这些流民新丁里,将会昂首挺胸! 赵卒长,日后一定会更看重他。 克扣的资源,说不定定会更多的分给自己。 想到这样美妙的场景,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看向路远。 他想要看看对方惊慌失措,懊恼、悔恨的表情。 但从那张精瘦的脸上,他看不出任何。 仿佛在对方眼里,眼前的人,根本不值得他露出任何表情。 张延年心中大怒,这在他眼里,与羞辱无异。 他狠狠灌注所有力道更加用力的向后扯,想要把长枪扯动。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由那得意,变成了错愕。 他已灌注所有力气,用力拔那长枪,但那长枪依然是纹丝不动。 仿佛是用铁浆固定在了对方手上一般。 张延年继续用力,抓紧了那长枪,向后拔去。 只是,无论他如何用力,脸色都胀的通红,依然不能撼动那长枪一丝。 挣扎了数息后,他看到了对方那戏谑的眼神。 就仿佛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废物蝼蚁一般。 这击溃了他最后的心里防御。 也不顾什么面子或是别人眼中的看法,大喝一声。 另一只手也抓向长枪枪身,双手灌注全部力气,狠狠的向后拉。 甚至整个身体向后倾,借助身体的力量,也向后倒去。 如今的他,还去顾忌什么体面? 若是就这般放弃,等待他的,他都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那结果,他承受不起! 即便是使出双手,在别人眼里胜之不武,或者说不是胜利,是失败。 但那又如何,只要能夺得长枪,在他眼里,自己就成功了! 至少,长枪夺过来,让对方也失了面子! 也等于,是给赵卒长找回了一点面子,给亲兵们,找回了一点面子。 那么,他就不算失败! 这件事,顶多会成为同乡们桌上笑谈,自己依然能参与进去,再给这路远泼上几道污水,大家便都不会再记得自己进入失了体面之举。 他紧要牙关,一张脸都憋紫了。 那长枪,总算是被撼动了一丝。 缓缓的向他这边过来。 他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他成功了! 他张延年,马上便会把对方长枪抢夺过来。 他丢掉的面子,马上要被自己找回来! 张延年,心中得意,更是把身体后倾,几乎成了四十五度倾斜,借助这重力,想要一口气,把对方手中兵器夺得。 只是,他额头青筋暴露,把牙齿都要咬出血来。 长枪的另一端,竟然传出来一股力道! 止住了他还在向后倾的身形,生生停住了! 张延年不惊反喜!! 这股力道,一定是因为对方也用了双手! 他已经逼迫对方,也使用了双手。 如此的话! 他便已经找回来面子! 他甚至可以现在就放弃与对方抢夺。 面子找了回来,他要请求旅帅,治对方一个大不敬之罪! 想到这里,他满是血丝的眼睛,向着对方看去。 第24章 天生神力 张延年满是血丝的眼睛,一脸狂喜的看向对面,想要看看路远此时满脸胀红、青筋暴露的难看脸色。 以及因为单手再也无法握住长枪,而使用了另外一只手的窘迫样子。 只是,他狂喜的表情凝固住。 他没有看到他想象中的画面。 对方,依然是面无表情的脸。 没有见有一丝变化。 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轻蔑。 这丝轻蔑,让张延年羞辱感拉满,几欲吐血。 他低下头,看着对方的手。 他只看到,对方依然是一只手,把长枪缓缓的向后抽回。 张延年此刻已再顾不得幻想什么。 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要止住长枪向对方那边过去。 但是,毫无效果。 长枪那段传来的力道,他根本无法抵抗。 被长枪带着向前冲了几步后。 张延年身子狠狠的向后倾斜。 但仍然止不住长枪向后的步伐。 他手心冒出了汗珠,沾在枪身上。 用力的向后拔。 虽然没有再被带着向前。 但是,手却再也不能握紧枪身。 长枪依然向后,他的手,则向自己方向滑。 直到,两只手滑到枪头。 被那长枪枪头尖锐的铁划破。 手中的刺痛,让张延年一声惨叫,再也握不住长枪,条件反射的放开双手。 整个人因为倾斜的惯性向后倒飞而去,脑袋“砰”的一声撞在地上,眼冒金星。 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正好倒在了赵正面前。 赵正一脚踢出,正中其后心。 张延年“噗”的一声,口出鲜血。 不知道是因为羞辱被气的,怒极攻心,还是赵正那一脚下了死力。 张延年吐了一口血后,便倒在地上,两眼一黑,昏迷过去。 “哗~!!”。 场中观战之人,无不哗然! 许多小卒,激动的握紧了双手。 他们虽不敢大声喧哗,惹出那些亲兵注意,到时候惩戒自己。 但看着那昏迷不醒的张延年,以及收起长枪,站在那里,一脸漠然如战神降世的路远。 把双手指节都捏的发白。 路队长,竟如此之强! 一只手,便能完虐张延年这个亲兵伍长。 由不得他们不激动。 若是张延年,代表亲兵阵营。 那么路远,便代表着他们这些新卒阵营。 他们这些小卒,被这些亲兵欺压太久。 这些亲兵,虽不敢打杀了他们。 但经常以训练新卒的名义,对他们出手。 把他们打的鼻青脸肿。 一个亲兵,可以完虐他们三个新卒都没有问题。 而今,这样的亲兵,竟是全力都不能从路队长一只手中夺走兵器。 这些亲兵,在他们眼中不可战胜的形象轰然崩塌。 他们这些天被欺负的恶气已出。 只觉浑身畅快。 更是对路队长这样的神人,又是佩服,又是敬畏。 而那些亲兵,则如看垃圾一般看着吐的一身血的张延年,目露鄙视。 这张延年,整天把心思放在巴结赵正上,疏于训练,每次都是吊车尾。 如今自己身败名裂不说,还把亲兵的脸给丢尽了。 这样的废物垃圾,日后,他们绝不会再接纳。 绝不会让对方,上自己这桌! 同时皆都眼神凝重的看向那个瘦削的路远。 对方天生神力之说,他们前些天便已知晓。 但是,并未做太多的关注。 如今,从这次的力道比拼中。 他们终于才算知道,这路远,天生神力,绝非别人的吹捧! 纵然那张延年是個吊车尾,负重练习只有三十五斤,他们绝大部分人都比对方强。 但是也不过强十斤负重而已。 差距并没有大到没边。 他们若是上去,虽不至于像对方这样狼狈,但一定可以逼的那路远使出双手。 不过,他们绝对不会认为,自己真的就可以从对方手中抢到长抢。 顶多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甚至极有可能落败。 即便在战场上,并非只比拼力气。 还要比拼战斗经验、身体反应、兵器使用,甲胄防御等。 他们自信,若在实战中绝不会输给像路远这样的战场新卒。 但只这力气一道,他们确实有些许不如。 他们不得不稍微慎重对待。 而赵正,毒蛇般的盯着路远,眼中的杀意,已是要溢了出来。 此次,让张延年收缴对方的武器,是他的意思。 这路远如此毫无顾忌打了张延年的脸,便等同于,打了他赵正的脸。 他眼中杀意迸发,直欲现在便打杀了这路远。 因为,对方此时,已经给了他强烈的威胁感。 若是让对方发展下去,说不得,真的可能成为他的敌手!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若是此时接过张延年之作为,与这路远比拼力道,他没有百分百必胜的把握。 对方这天身神力,实在是强大,这才多少天,吃了那么些剩下的饭菜,就能拥有如此巨力。 若是再让对方成长,他心中都有些发怵。 无视旁边一些卒长似乎在等着他下场的戏谑眼神,盯着路远,直欲用眼神杀死对方。 他明白,即便他真的要杀死路远,也绝不能在如此光天化日之下。 对方是光明正大的赢过这张延年的,他此时如此做,即便真把对方杀了,也不过徒增笑尔,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形象,必将轰然崩塌。 亲兵之中的地位,将会直线下滑。 而且,打杀任何一个人,都需要经过旅帅的同意。 他知道,旅帅就在不远处全程观看,此事,旅帅已知晓。 对方并未呵斥路远什么,他又如何真的敢下手打杀路远。 若真是如此,便是触了旅帅的逆鳞,即便是他这个表弟。 也必会承受旅帅雷霆一击。 眼中的杀意,实质般的向路远射去。 而路远,悠然不动,甚至直视赵正,不见有任何退缩。 他此处敢出手,自然不完全是因为赵正和张延年实在是欺人太甚。 而是,他心中早有算计。 不需片刻,赵虎就要召集所有兵卒下山,攻打清远县城。 此时,自己表现如此强大的战力,那赵虎,又怎会舍得,自己被别人打杀了。 此等缺人之时,对方必然是指望着自己到战场上发挥作用。 绝不会让人,轻易对自己下手。 所以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第25章 下山,攻城 路远猜的没错。 赵虎看着路远那细小的身板,竟能把张延年那废物玩弄于鼓掌,非但不怒,甚至一脸赞赏。 这些天的训练,他观察路远许久。 他亦是知道,三十五斤的负重,已经完全奈何不了对方。 作为军中旅帅,这路远也不是他的亲兵,他自然不会去试探或者专门去给对方增加负重培养什么。 但他每天观察对方,看着对方越来越轻松的身形。 早已做出判断。 这路远,是一个天身神力之人。 因为每天得到了营养补充,一身资质,开始显现。 天身神力,在人才济济的天兴军,并不罕见。 他赵虎便是天身神力之人,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从这路远和张延年的力气比拼中,他也看出来了,路远的实力大概是如何。 他自付若是自己上场,那张延年,即便是双手,他也不会像路远那样,被牵动的向前走一步。 这路远的力道,他估摸着,200斤左右。 这个力道,自然是不错。 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 与自己相比,差距还很大。 而且,自己多年勤练,瞬间爆出的力道,比寻常的力道,也是要远远超出。 这路远,有实力,自己又能稳稳压住。 虽不是亲兵,但也可用于做那冲锋炮灰。 此次对方虽然是有些逾越。 但与对方的实力相比,没有什么大碍。 他不会去计较什么。 他掌管军旅多年,自身利益永远是放在第一位。 什么亲兵利益,若是与自己利益相冲,他自然会做出取舍。 而让这路远,为自己服务的利益,远远大于打杀对方。 现在正值缺人之际,多一分力,他此次攻打清平县,便顺利一分。 自己的安全,便更有保障。 他绝不会允许,有人为了自己私欲,损害自己的利益。 即便是自己的亲表弟,也不例外! 路远收起长枪,在众人或是防备、或是佩服、或是敬畏的眼神中,转身离去。 如今,他击败张延年,破去了对方的阴谋,公然让这赵正失了面子。 可以说,已经把他和赵正的矛盾摆在了台面上。 对方,一定会比先前,更加疯狂的,使出各种阴谋,针对自己。 眼前更是大战在即,即便他昨日吃的不算少,但面对每天新增力道需要的越来越多的能量,他也没有饱腹之感。 他不能再浪费力气在这里。 先回去,躺一会,让能量消耗的慢一些,以应对,马上就要来临的大战。 而赵正,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亦是在众目睽睽下,眼神阴毒的盯着对方。 既已完全撕破脸,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就是要让对方死! 就算不能公然对这路远出手,但自己是卒长,是这路远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对方的所有具体攻城任务,皆由自己安排。 他给对方安排的任务,是天经地义,连旅帅,也不能指摘。 他早已想好了策略。 他会把对方安排到上次攻打县城时,自己与那个拼了一次的精兵那里去。 那个精兵,就连自己,都落了下风。 此等强者,一定可以击杀这路远。 想到这里,赵正脸上的阴毒闪去,穿上了锁子甲,也是转身离开。 此次大战,对他来说也是凶险,极有可能受伤,他亦需要好好准备一番。 当然,若是能成,所有亲兵都能好好享受一番。 成败在此一举,既已安排妥当,便得需专心应付,去做自己最应该做的事。 ...... 月夜并未完全隐去。 天上发光的明月被乌云遮挡。 没有月光照耀下的林间,是一片灰色。 人走在林间,仅仅能看到模糊的路。 此时的林间,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似有什么在林间穿行。 随后,这些细小的声音,越来越密。 一道高大强壮的身影,丛林间穿出。 站在这高山上,借着月光,俯视着山下,那除了城墙上有不断的灯火闪动外,还毫无动静的县城。 此时的赵虎,穿着一身精铁重甲,看着山下那不算小的县城,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与贪婪。 终于到了发动总攻的日子了。 他们潜伏在山上这么多天,食物匮乏,若非上次下山抢了些吃食,根本过不下去。 如今,那些吃食已全被分发,他们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再抢夺这座县城。 自上次他们下山冲击县城之后。 这些人,定然是更加防备,守备森严。 此次,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打下这个县城。 到那时,便是他和手下亲兵享受的时候! 想到这里,赵虎舔了舔嘴唇。 身后十余名卒长也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看着下方的县城,除了有些紧张外,有些人,脸上还挂着兴奋。 自从脱离了天兴军大部队。 他们跟着旅帅,一路从徽州打到幽州,也是劫掠了数次县城。 虽然折损了大部分兄弟。 但剩下的兄弟们,着实是享受了一番人间仙境。 这让他们,更加不怕死,更加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的旅帅。 这若是放在当初跟在军帅帐下,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如今,在这致远府,他们虽有劫掠,但还未再攻打下县城。 那些什么乡镇,到处都是饿殍,他们连攻打的兴致都没有。 去了,除了带出来几個饿的不行的泥腿子,什么也得不到。 而这县城,却是不同。 里边虽然有镇守的精兵,但富户,却也是不少。 只要攻打下来,那这县城里的一切,便是他们的。 所有的一切! 想到这里,这些卒长,嘴角挂着一丝邪笑。 赵虎一招手。 这些卒长便是点头,一挥手,几十道重物踩塌地面的声音,向着山下清平县,那城墙方向而去。 赵虎,各卒卒长,以及那些伍长亲兵,带着身后千余名卒子,紧随其后。 两千人的响动,伴随着那重物踩塌的声音。 月夜再也无法未他们提供掩护。 “敌袭!!” 城墙上一声大喝。 城墙上方那星星火光,瞬间升腾而起,如把整个数丈高的城墙都点亮了一般。 一道道踏着整齐步伐的身影,在城墙上窜动。 第26章 攻入清平县 “嘿呦~!”。 一声呼喝。 数十个新卒,扛着一根足有十余米长的圆形巨木,狠狠的撞击在那城墙下的木门上。 “砰!!” 一声巨响,木门被撞的嘎吱作响,城墙似乎都在震动。 十余米长的巨木,退后了十数米,又狠狠的向那城墙木门撞去。 “砰!!”。 更加剧烈的响动,带着木块嘎吱作响,甚至木块崩碎的声音。 巨木又要向后撤几步,此时,城墙上一声威严的大喝: “放箭!!”。 这一声令下。 城墙上站着的数十道持弓身影,齐刷刷的放箭 “咻~!” “咻~!” “咻~!” 密密麻麻的带着寒光的箭矢,如银龙吐息般,朝着撞击城门的巨木射去。 “梆~!” “梆~!” “梆~!” 许多箭矢,射在了圆木上,箭矢没入圆木里。 还有许多,射在了那些扛着圆木的瘦小卒子身上。 利器入肉,甚至入骨的声音传出。 伴随着一声声惨叫,隐藏在巨木下的许多小卒倒下,滚倒在地挣扎。 随后,便被更多的箭矢,射成了刺猬。 巨木倾斜,有许多小卒,即便被箭矢射中,也依然在咬牙坚持,撑着巨木。 若是稍微露出身躯,那便是直接在射下的箭矢下变作刺猬,再无活路。 此时,站在远处观战的赵虎,手一挥,便又有数十名小卒上得队伍前方,向着那城门下,攻城巨木方向冲去。 路远也在其中。 他身后背着一杆长枪,躲着那极远处,就射来的箭矢。 朝着那攻城巨木奔去。 他早有心理准备。 他们这些小卒,做的便是这冲锋陷阵的活。 若不是如此危险之事需要他们做,那赵虎何以会给他们进行负重训练? 何以会那般好心的把上好的肉食分给他们这些人? 为的,不就是这一刻的卖命吗? 所以,他从来未对那躲在后边的赵虎以及那些亲兵,有任何感激。 这一波,对于许多人来说,几如送死无异。 但是,他路远,却是一定要活下来! 活下来,斩杀这些利用他们的玩意!! 想到这里,他躲着那飞来的箭矢,跑到了那巨木下,扛起巨木,与身边这些新卒,顶着密集的箭雨,狠狠的向前撞去。 “砰!!”。 这一次巨木的撞击,把那城墙木门,撞的向内塌陷。 一阵木块崩碎的声音传出。 路远等人,再次扛着巨木向后退出十余步。 更是密集的箭雨落下。 “梆~!” “梆~!” “梆~!” 箭矢射在巨木上。 也有许多射在了躲在后边的新卒的腿上。 一声声惨叫,许多卒子,被这箭矢射的身子一斜,倒在地上。 巨木失了平衡,就要倾塌。 路远,以及没有受伤,或者受伤不重的卒子,则咬着牙,拼命的把即将失去平衡的巨木摆正。 他们都知道,一旦失去了巨木的掩护,一轮箭雨下来,他们怕是没几个能活的。 所以,必须要撑住,等待后边的新卒接上。 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射了下来。 地上已经躺了数十具瘦弱的尸体。 还有许多被箭矢射中,爬不起来,在地上呻吟。 又一波新卒从后方冲来。 顶着箭雨,在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人手后,冲到了巨木边,接过那有些倾斜的巨木,在统一的呼喝声中,举着巨木,凶狠的向前方木门撞去。 “砰!!”。 一声更加巨大的响。 木门从中被撞的凹陷了下去,木头断裂,向内刺入。 一轮轮箭雨倾斜而下。 一波又一波新卒接力。 “砰!!”。 “砰!!”。 “砰!!”。 那城门,在巨木的又是数次撞击下。 终于。 “澎!!!”的一声。 轰然倒塌。 在巨木倒塌的一瞬间。 身后的赵虎,带领的旅卒。 以及城内,都同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路远等人,放下巨木,拿出手中长枪,狠狠向前一刺,阻拦从里边冲出的士兵。 但那些士兵,几乎都举着藤盾和青铜盾,他们的兵器刺在砍在盾上,根本难以伤到对方。 只能边打边退。 身后,赵虎身穿精铁重甲,挥舞着一把厚重的虎头大砍刀,持着一个精铁盾,带着一众装备精良锁子甲的亲兵,狠狠朝着城门下冲去。 城墙里,聚集的士兵,也不过百十来数,又哪里挡得住这装备精良的赵虎亲兵的冲击。 在一声声呼喝砍杀声中。 上千余天兴军卒子,便冲进了县城,追着这些官兵砍杀。 许多则爬上了城墙,朝着上边那些箭兵砍杀而去。 整个清平县城,砍杀声震天。 所有的房屋,都被这破城的声音惊的点亮了油灯,不少房屋里,已开始慌乱起来。 赵虎等人,以及一众赵正等卒长,还有张延年等伍长亲兵,装备着一身精良的武器,持着盾牌,一路砍杀,朝着县衙方向杀去。 他们在这清平县城的山上,待了这么多天。 这清平县的情况,早已被他们打探清楚。 哪里有粮食、哪里有武器、哪里精兵聚集多,哪几户是富户,莫不知晓。 他们知道,此时县城里的所有富户,几乎都在那县衙处聚集寻求庇护。 只要把那里攻破,这清平县城,便是破之! 而且,那县衙处,也绝非聚集着所有的精兵。 县城,各处地方,都需要镇守。 许多存放着武器、粮食的地方,都不可能无人看管。 他们聚集着所有亲兵向县衙杀去。 其他地方,早已分配给那些小卒。 每个小卒,都有任务。 必须把分配的地方攻打下来。 若是无法完成任务,拿不到战功,那么,即便打下了县城。 食物的分配,也轮不到他们。 此时的路远,手持一杆长枪,带着三個小卒,也就是他的小队队员,朝着一处木阁而去。 这是赵正给他们小队安排的任务。 路远握紧了手中长枪。 此次任务,必须完成。 他需要这个战功,需要得到食物。 即便他知道,赵正亲自出手安排,他所要攻打之处,怕是不会那么简单。 但是,他别无选择。 注意着周边的每一处动静,缓缓的朝着目标处大门而去。 第27章 书阁大战 路远带着几个赤脚的队员,轻轻的走进这座院子。 他们都没有穿鞋,控制着自己走路的力道,走进阁屋,根本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 三名队员都有些紧张的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这里,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布置。 一颗大榕树种在阁屋院外,还有一座假山。 院子里,就一处阁屋。 阁屋上一牌匾上书“清平县书阁”几个大字。 看来,这里是一处藏书的地方。 古代,书籍,是极其珍贵之物。 这一处县城书阁,里边的藏书量定然不少,若是找到合适的人卖出,必定能卖不少钱。 即便是这乱世,读书之人变少,书籍的价值,下降了许多。 但一本书籍,非是富裕之人不可有。 路远和几名小卒看到这书阁,倒是面色一点未变。 乱世中,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多少人去识字? 只有那些富裕大户才有可能。 所以,他们中,除了路远,就没一个识字的,这牌匾上写的字,他们是一个不认识。 而路远,倒是认得这些字。 知道这里边有藏书。 但书这种东西,又不能当饭吃。 他如今身处乱军阵营里,拿到这些书,还能找到谁换几口饭吃? 这赵正,果然不会派他到什么粮仓之类的地方去。 几人轻手轻脚的跨过了阁楼门槛。 屋内一声轻笑,让路远握紧了长枪。 他抬头朝声音方向看去,正看到,阁屋中,那个方向。 一個身着官兵藤甲之人,手持一杆精铁长枪,端坐在一张凳子上。 左右是两名站着的士兵。则每人一个长刀,都是一脸揶揄的看着这三个衣着褴褛,甚至领头之人连甲胄都没有一副完整的乱军卒子。 眼中皆露出轻视之色。 此时,那坐在凳子上的人站了起来,他把精铁长枪向地下一放,“哐当”一声,震的几个队员心头一跳。 对方那长枪,怕是有二十余斤甚至三十斤重,能挥舞如此精铁长枪之人,绝对是强者。 他们此次要面对的敌人,极强。 那手持精铁长枪之人,扫视了路远四人几眼,晒然笑道: “就你们几个乱民?也敢派到我这里来?那赵正上次被我揍了一顿,莫不是被我给打傻了? 我还想着他还敢不敢再过来,没想到,竟派你们几个来我这里送死?”。 由不得这人不笑。 因为天兴军一支旅在此处作乱,他便跟随顾曲长被致远府派到了此处,镇守清平县。 上次山上天兴军残旅作乱,从他们县城抢得不少东西。 但他这里,却是固若金汤。 那赵正,带着几个人,与自己拼了几十回合,留下了一个亲兵,才逃掉性命。 如今,这些乱军再次攻打县城,他也没有出去查看情况,只是遵循曲长的命令,镇守此处。 如今,外边喊杀震天,他这里,却是只来了三个面黄饥瘦的乱民,一看就是乱军最近才招揽的流民新丁。 他倒是看了眼路远身上的烂皮甲,以及手中的长枪,道: “你身上的这些,都是上次攻打清平县时,从我军兵士中抢夺下来的吧? 看来,你,手上沾了我曲部将士之血,如此的话,就由我来亲手斩杀你,帮我曲中兄弟,报仇雪恨。”。 说罢,不待那四个乱民说什么,拿起长枪,向着路远冲去,狠狠一捅。 路远心神一直放在对方这手持精铁长枪之人身上,没有去接对方任何话。 直到对方杀来,他才双手拿起长枪,向上一挡。 长枪木制枪身,被精铁长枪划出一道划痕,但那精铁长枪,亦是被路远架开。 精铁长枪再度一个横扫,路远亦是再次拿起长枪向外一顶。 精铁长枪再次被顶开。 “乓~!” “乓~!” “乓~!” 双方很快战在一起,由阁屋内,打到了阁屋外的院子中。 那两名官兵也与路远的三个队员战在一起。 “砰!!”。 手持精铁长枪的官兵,再与路远拼了一记后,便向后退几步,与之拉开距离。 一改初起那轻视之心,一脸郑重的看着眼前这瘦弱的乱民。 然后沉声道: “没想到,赵虎帐下,乱匪之中,竟还有你这等人物,只拼力道,居然与我不相上下。”。 他与对方战了接近十回合,竟一点都没有占到便宜。 对方虽然战斗技巧方面,还有些稚嫩,但其反应,以及战斗的直觉,却是极强。 而且,他发现,对方身躯如此瘦弱,一看就是许多天没有吃饱的样子,竟有这般庞大的力道。 甚至,只拼力道,自己居然奈何不了对方。 路远看了眼自己长枪,这木制枪身上,已是被对方的精铁长枪刺出好几道不深不浅的划痕,还有的地方,被精铁长枪上的力道,拍的裂开了一点。 果然,这杆长枪,还是差了些。 他看着那手持精铁长枪的人,一言不发。 对方的实力,他大概也摸清楚了。 单凭力道,比自己差上许多。 即便是对方用的是精铁长枪,对他的威胁,也不算大。 他只要小心行事,未必不能反杀对方。 抬起长枪,指着对方,做出进攻的架势。 那手持精铁长枪的官兵,此时,也是严阵以待。 他知道,若不使出全力,此等生死之战中,一个失误,便有可能被对方打杀。 他高喝一声道: “乱匪残暴,烧杀淫掠,无恶不作,人人当诛之! 两位兄弟,速速结果了那三乱民,与我一起,了结了这匪首!!”。 此时的他,已是完全认同了对方的实力。 他奉致远府府台大人的命令,镇守此处,守卫这清平县,自不会想着一定要与谁去单挑。 外边的喊杀声越来越重,他听到了不少同僚兄弟的惨呼声。 如今的清平县,已是危险至极。 那赵虎之残暴,他早有耳闻,若是攻下清平县,那县里的百姓,将生灵涂炭,置于炼狱之中。 他此时绝不可意气用事。 手下虽是两名官兵,但此时对战那三名乱民,已是占了绝对的上风,是以,他呼喝两名手下,赶紧解决完那三乱民,来助他。 第28章 击杀镇守屯长 “遵命,大人!!”。 那两名士兵此时压着路远队伍里的三个小卒打。 听到了屯长的呼喊,手中更是加大了力。 而三个小卒艰难抵挡,叫苦不迭。 他们虽是经过了训练,但与这两名官兵还是相差甚远,武器也是不及对方。 此时三人皆是身上被砍出了几道血痕,在对方的猛烈攻势下,艰难抵挡。 怕是用不了太久,便会化作刀下亡魂。 路远双目一凝,手持长枪灌注两百斤之力狠狠的向下一砸。 他的几名手下此时状况堪忧,若是真等他们都死了,对方那几个小兵围攻他,他就危险了。 必须趁自己的手下还能抵抗片刻之际,结束这场战斗。 路远一身肉身力量两百斤,并不代表他的瞬间的爆发力,也就只有两百斤。 他身上的肌肉隐现,口中呼喝一声。 长枪划破空气,带着呼啸声,砸在了那持枪抵挡的屯长长枪枪身。 “砰!”。 一声巨响,木质枪身砸在屯长的精铁长枪上一阵弯曲。 那屯长,如之前路远般,抓住枪身抵挡。 但他,却做不到,如路远当时那般连表情都没有变化的轻松。 他只觉,那枪身上,传出的巨力,压的握住长枪的手,虎口都有些生疼。 让他差点握不住手中长枪。 整个人被压的向下一蹲。 借助这个下蹲的姿势大喝一声,向上一抬,勉强把架在他长枪上的枪身挡块。 正欲再缓口气,那挡块的长枪再度向下压下,他只能再次抵挡。 “砰!!”的一声,武器再次撞击的声音。 那屯长仓促抵挡之下,虎口本是疼痛,只觉那枪身上的力道比上次更重,他的长枪根本抵挡不住。 枪身压着他,架在了自己肩头,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他咬牙切齿,再度大喊一声,欲要挡开架在自己肩膀上的长枪。 那杆木质长枪,却是提前收了力,他刚欲有所作为。 一点寒芒刺来。 通红的虎口抓住长枪正要竖着枪身抵挡。 那寒芒却是猛然加了速。 “铛~!”的一声轻响。 枪身没有完全挡住那点寒芒。 寒芒擦着精铁枪身向前刺去,正刺中自己腹中。 即便有身上的甲胄抵挡住,但他也并非穿着什么铁片,只是一個藤甲而已。 对方的长枪,刺进了藤甲里,刺入他肚子寸深。 他牙齿咬碎,血丝自牙缝中吐出,看着眼前这看似瘦弱却是力大无穷的乱匪,蹬圆了凝血的眼睛,单手举起长枪高高抬起,大喝一声: “乱匪残暴,生灵涂炭,尔等助纣为虐,当诛!!”。 手上的精铁长枪狠狠朝着对方面门刺下,欲与此等强人同归于尽。 路远面色冷漠,对方的呼喝声,不能影响他分毫。 双手灌注肉身之力,狠狠的向前一捅。 “噗呲~!”。 枪尖连着枪身,尽数没入其中。 “噗~!!”。 官府屯长,一大口血雾喷出,喷到了路远脸上,把他那张精瘦的脸染红。 精铁长枪在空中止住,再也落不下来。 枪尖没入腹中,这屯长已是失去了全身力气,身躯如被定住般,再也无法动弹。 只是抓住精铁长枪的手臂却仍然没有松开,还是那刺向对方的动作。 路远握住长枪的手再度用力,带着对方的肉身向前跑了十数步。 那屯长终是仰面倒在了地上。 长枪“哐当”一声脱手而出,掉落在尸体旁。 路远深吸一口气,胸口有些起伏。 此战,对他来说,算不得轻松。 对方的力道,虽然比他差上一些,但也绝对算不得碾压。 若是久战,生死之间,谁胜谁负必然不好说。 况且,他的几个手下小卒此时也状况堪忧。 想到这里,他从地上的尸身上抽出长枪,转身单手用力狠狠的向其中一名官府士兵抛去。 长枪划破空气,“嗖”的一声,刺向那正欲乘胜追击,结果了路远手下小卒的一名官兵。 那长枪化作一道残影,在那举起刀的官兵还未反应过来时,胸腔便被长枪射中。 巨大的力道,带着那小兵,飞出了丈远。 在地上挣扎了片刻,便没了声息。 一名被刚刚那名官兵逼到了墙角,身上中了数道刀痕的小卒,眼中带着险死还生的恐惧,大口的喘息着,胸口剧烈的起伏。 他此时逃出险境,身上失了力气支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时间起不来。 剩下的一名官兵,一对二,对战那两名小卒依然未落下风。 甚至见到自己长官和同僚被杀后,更是拼命起来,几乎放弃了防御,一味进攻,杀的这两名小卒有些惊慌,竟一时间险象环生。 坐在地上还未起来的小卒,偷眼瞧了旁边的路队长一眼。 那把长枪射出时,他便知道是路队长救了他。 路队长天生神力,神勇无比,更是能够击杀那强大的屯长,对付这官府小兵,必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他此时有些失力,见两位关系好的兄弟落了下风,便想向对方求救。 只是,此时的他,看到路队长,脸上沾着鲜血,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眼相看,并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他瞬间便明白了队长的意思。 这是要看他三人的实力。 若是他们三人还不能拿下一个官府之兵,在路队长眼里便是那无用之人。 日后,路队长,怕是再也不会出手救助他们。 想到可能会被队长轻视,他咬着牙,颤抖着站了起来,与他的两名队友,一起去围杀那剩下的官兵。 路队长盖世神威,连那强大的屯长都能打杀,他虽是不及甚远,但也绝不愿给对方丢脸! 路远站在这里,冷眼相看,没有再去帮忙的意思。 他已出手一次,对方只剩下了一名官兵。 若是这三人真这般废物,连一个官兵都拿不下,那还不如死了好。 如此的话,他手下,可能就会换上另外三个更强一点的卒子。 刚刚便是因为手下三个连这两官兵都解决不了,害的他只能速战速决,博得胜机。 若是这三人一直如此拖他后腿,那日后必然会让他置于险境,这样的人,他绝不愿留。 第29章 县衙 那名官兵,本就是拼命打法,持续不了多久。 而有第三人加入后,便是压垮对方的稻草。 数十息后,那名士兵,就被路远小队的三人砍杀。 三名卒子短暂的喘息后,皆是向着路远躬身抱拳道: “谢队长救命之恩!”。 他们此时脸上都有些羞愧。 先前那屯长看出了自己三人的劣势,向这两名官兵求援。 若不是队长速战速决,解决了那屯长。 不止自己等人会死,更是会害死队长。 如今,他们这三个拖后腿的家伙,竟还是靠着队长救援才能活命。 这如何不让他三人羞愧。 路远没有说什么,捡起那屯长掉落在地的精铁长枪。 他的长枪与这二十余斤的精铁长枪拼了几记后,基本已毁。 这把长枪虽不是太趁手,用起来感觉还是轻巧了些,但也比那把木制长枪要强上许多。 这样的长枪,赵正可不会分给自己,还是得靠自己夺。 掂量了几下长枪后,便朝着院外走去。 如今既已完成了军中交待的任务,旁边又没有什么监军之类的,他自然不会还要冲过去跟那些官兵拼命。 先找个地方,找些吃食,填饱肚子再说。 若不如此,到时候,这些食物怕是又都得上缴,按照那些亲兵的作为,上缴上去的食物必然会被大量克扣。 抓住这个机会,趁现在混乱之际,把肚子填饱先。 想到这里,路远走的速度越来越快。 小队三人自是也跟了上去。 ...... 清平县衙。 县衙大门已被踹破。 到处都是横倒在地的官兵尸首以及乱匪残骸。 鲜红的血液流的到处都是。 甚至把那高高的县衙牌匾都给染上了血气。 县衙内的院子里。 更是血流成河,残肢断臂散落的到处都是。 几乎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 此时,在这县衙大院。 官帽掉落,披头散发,身着蟒袍,肥头大耳的清平县县令,正一脸惊恐的看着对面那咧开嘴一脸兴奋大笑的赵虎,以及身后的赵正等十余名卒长,和两百多亲兵。 他身前,是一名同样发髻散落的身着锁子甲,身上带伤的国字脸大汉。 带着一群大概不足百名的捕快和身着藤甲和皮甲的士兵。 都抽出了长剑长枪,与赵虎等人对峙。 赵虎此时看着那国字脸大汉哈哈大笑: “顾曲长,未曾想,你这一个曲部的兵,居然就只有两百之数?若是知道如此,我早该拿下这清平县城的,白白耽搁老子这么久时间,你可知道,在山上的日子,可真是淡出了鸟!”。 赵虎舔了舔嘴唇。 他此时兴奋溢于言表。 大乾王朝官制,一个曲部,需配备五百名官兵。 他赵虎,一直认为,镇守此处的曲部,有五百精兵。 所以一直以来,攻打清平县城,他都只敢抢夺一番就跑,生怕这個顾曲长,率那五百精兵追击。 如今,下定了决心与对方决战,居然发现,对方是个纸老虎。 什么一个曲的镇守精兵,竟只剩下两百。 他的亲兵,虽然比不上这些官府精兵强悍,但也足有三百余人。 再加上这些精兵和捕快还要去对付他的新兵卒子。 他们这三百余人,只付出了五十余名亲兵的代价,就已把对方逼入绝境。 如今,只要再加把劲,最多再付出数十人代价,必然可以拿下这个清平县城! 想到即将到来的美妙场景,赵虎脸上露出一丝邪笑,围住了这剩下的百余曲兵和捕快,拿起了武器,随时便要发起进攻。 “呔!!赵虎!!” 国字脸顾曲长指着赵虎一声怒吼。 “天兴军诸王是何等风采!斩白蛇起义,起事之时的口号便是振兴天下,只杀贪官,只掠富户,不取平民一丝一毫。 你身为天兴军旅部之帅,竟行那贼匪之事,在致远府攻下一地后,便烧杀淫掠,无恶不作,与那猪狗无异。 你如此作为,便是给天兴军蒙羞!给天兴军诸王蒙羞! 即便是天兴军内之人,也绝不会放过你!” 那国字脸的顾曲长,此时见对方神情,哪还不知对方欲祸害清平县百姓,想到此处,旋即目眦欲裂,破口大骂,满是血丝的双眼盯着,直欲生吃对方血肉。 如今,天下大乱,各地起事,即便是他们镇守一县之兵,大部分,也都被调到各州之地,与天兴军以及各路乱军决战。 他隐藏这个消息,足有数月。 为的便是迷惑这山上的赵虎,让对方投鼠忌器,不敢攻打。 未曾想,这赵虎,当真是胆大包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依然敢攻打清平县。 如今,兵力亏空的清平县,哪里是这些乱匪的对手,他心知清平县覆灭在即,自己也将战死,便再不顾王朝章法。 以自己多年对天兴军的了解与印象,怒斥赵虎。 而赵虎,听到对方竟对大乾的心腹大患赞誉有加,当即晒然道: “哈哈哈,顾曲长,未曾想,你一朝廷走狗,竟能说出如此之话,想必,你也知道自己,再无活路。” 想到胜利在即,他得意的道: “诸王风采,我自是不及万一,但我赵虎从徽州杀到幽州,一路杀来,千余名的亲兵,如今,只剩下不足三百之数。 若非我赵虎能力足够,让自家兄弟们,吃肥肉,夺富贵,享得人间极乐,兄弟们的心,怕是早就散了。 没有了兄弟,我亦是会身死幽州,还何谈诸王怪罪? 如今,我更是一举诛杀朝廷数百精兵走狗,诸王即便得知了这些区区小事,相信亦是不会怪罪与我。” 说完,他畅快的看着那国字脸的曲长,猖狂的道: “顾曲长,你的遗言,就只有这些了吗? 如此的话,乖乖受死如何?”。 赵虎就要下令,诛绝此地之人时,那肥头大耳的清平县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的求饶道: “赵大人!!求您饶了小的吧! 您要什么,小的都给您! 我地库里,有金银上千,任您索取。 我后院中,亦有姨太十五,最小的,十二岁,最大,也不过三十。 您若想要,我现在便唤出她们来,她们一定愿意服侍赵大人! 只求赵大人,放小的一条生路啊!!” 第30章 粥 那清平县令,拱着拳告饶。 他那满是肥肉的脸,哭的鼻涕横流。 他是一县之主,当初花了大价钱,才买了这个官当。 在这里享福了十几年,年年从县城和附近乡镇收取地租,以及商贾的孝敬。 即便是成日挥霍,仍然是积攒下了当初买官数十倍的家产。 婆娘都讨了几十个,年纪大,或者玩腻了的,都被他打发走了。 如今,也还剩下十余个,都是年轻貌美之辈。 他过了半辈子的享福日子,哪日不是作威作福,出门都是八抬大轿,连刮伤都不会有。 如今乱军攻入县衙,遭受这死亡危机,他心中恐惧之际,顾不得在场的捕快以及曲兵,朝着赵虎告饶。 想要献出所有,求得对方放过他。 赵虎大笑: “哈哈哈,我何须你送?如今你们已成瓮中之鳖,生死皆在我手,杀干净你们,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 你这肥猪,竟还做这妄想。”。 说完,身后那些亲兵亦是哈哈大笑。 看到这一县之令,如此龌龊模样,实让他们心中大快。 那县令还要求饶。 “铮~!”的一声。 身后一道刀光掠过。 好大一颗头颅掉落。 血液冲天而起。 身后那顾曲长,提着带血的刀,恨恨的看了那无头尸体一眼。 怒喝道: “投敌求饶者,死!!”。 他镇守此处,对这朝廷的蛀虫收刮民脂民膏的所作所为早已恨极,如今对方竟不知羞耻不顾身份的向贼匪求饶,他心下大恨,一刀便结果了对方。 往常,他顾忌朝廷章程,不能对此人出手。 如今,他已是在劫难逃,哪还管其他? 若不是这些朝廷蛀虫,大乾王朝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乱军四起的地步。 一刀斩杀了这县令,算是亲手为民除害,心下大畅,朝着身后曲兵和捕快大喝道: “兄弟们,赵虎残暴,绝不可能放过咱们。 我等已无活路,不如就此一博,能杀一匪,也算是为我大乾建功!” 说着,当先一人,提着带血的刀,砍向赵虎。 赵虎冷笑一声,亦是提刀与对方战在一起。 对方说的没错,这些人,不论是否求饶,都难逃一死。 他们不会放过这些人。 他身后的亲兵,亦是提着刀枪,与那些一脸视死如归的百余官兵和捕快拼杀在一起。 呼喝声,喊声震天。 ...... 路远走向了一处小户房屋。 他看到了,那小户房屋的烟囱上的烟,还未完全熄灭。 那屋里一定有食物! 路远越走越快,一步便踏入了门槛。 脚步一顿。 眼前,一个天兴军的伍长,也就是赵虎的亲兵,趴在一个衣裳不整的年轻妇人身上。 在那年轻妇人旁,是两個不过五岁、七岁的小娃娃,以及一个手上拿着一把小刀的算不上瘦,也算不上胖的男子。 那男子,胸口一个大刀砍入的痕迹,应该是被一刀就断了生机,其两眼圆瞪,到死都是那怒极的表情。 两小娃娃脖子上都已经被利器划开,倒在地上,血迹都有些干了。 而那妇人,此时脸上一片死灰,看着地上的两个小娃娃和那男子的尸体,眼中毫无神采,就跟死了一般。 那天兴军的伍长,被身后的动静打断了兴致,回头一看,正看到穿着一身烂皮甲的路远,当即脸色不爽的怒斥道: “滚出去,打扰了爷的兴致,小心爷收拾你。”。 说着,便欲继续动作。 区区一个流民新卒,是没有权利享受这些胜利的战果的。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这些亲兵的。 每次攻打完城池,这便是他们最享受的时刻。 不然,他们何以会如此不要命的,与旅帅一起攻打这些县城? 便就是为了这样的胜利! 路远无视对方的呵斥,面无表情,没有退走。 而是直直的朝着里屋,那一桌子稀粥走过去。 那张桌子摆着四碗稀粥,粥里没有任何肉食,只有几根咸白菜漂浮在上面。 碗里之物,被吃掉了大概一半。 很明显,此家主人,是在吃饭半途中,就被这亲兵杀到。 男子欲反抗,被亲兵一刀砍死。 两个小娃娃也被杀掉,这杀进来的亲兵占有了这里的女主人。 路远经过攻城时扛巨木以及刚刚与那屯长的拼杀,消耗了大量体力。 腹中已是饿极。 此时若不吃些东西,待到中午“力大无穷”的超能力给他增加力气时,怕是得饿昏过去。 所以,他现在眼里就只有那还有些热气升腾的粥,直接无视对方的呵斥。 就在他拿起碗,就要喝下粥之际。 那亲兵看到这路远如此放肆,非但不退走,竟还进来吃这里的粥! 他作为旅帅亲兵,几乎每天都有肉食,此次攻打下了清平县,吃食更是绝对不会缺。 那些稀的没有多少米的粥,他自然看不上眼。 但看不上眼,不代表他会给一个流民新卒吃! 他们不配! 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是他的,就算扔了,他也不会给这些泥腿子一般的东西。 他半提起裤子,手拿长刀,气势汹汹的朝着路远而去,抬起刀作势欲砍。 他当然不会真砍死对方。 即便是新卒,但只要是旅帅部下的人,就轮不到他来杀。 就算对方犯了什么事,也只能上报上去,由旅帅打杀。 他抬起刀,便是要吓唬对方。 让对方知道好歹,退出去。 这粥他再看不上,现在也是他的,对方当他的面吃他的东西,那便是拂了他的面子。 他如何能忍? 抬起刀想要吓住对方。 作势欲砍。 只是,他手上的刀还未放下。 一点寒芒扫过。 他便瞪大了眼睛。 捂着喉咙,一脸不可置信。 他的喉咙,已经被长枪扫过,多了个碗口大的伤口。 长刀落地,双手捂住喉咙,瞪着路远,气管被切开的声音嘶吼: “你!竟敢......” 他如何会想到,对方居然真敢杀他! 若是被旅帅查出来,必定活剐了他! 但此人就是敢了! 他更想不到,对方已经如此之强。 那一把长枪扫过,其速度之快,他连反应后退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之前,他只以为对方不过力气大一些而已。 实战中,身经百战的自己,未必就会输给他。 没想到,自己竟是如此低估了此人。 一击便被秒杀。 他临死之前大脑高速运转,很快便意识下沉,摔倒在地,没了声息。 第31章 愿为大人赴死! 路远握着沾着血的精钢长枪,往地上一抹,便把血迹抹去。 冷眼看了尸体一眼,另一只手,便拿起碗“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他眼里只有这些粥。 若是吃不到,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挨过中午。 谁不让他吃饭,那等同于要他的命。 这亲兵,不止要阻止自己吃饭,还敢对自己出手。 既是要自己命,他哪还管其他? 一枪横扫割破了对方喉咙。 杀了赵虎亲兵,若让人知道,当然是很大的麻烦。 但这里无人,杀了便杀了,他吃完粥就走,谁还知道是他杀的? 想到这里,便专心致志的喝着桌上碗里的粥,填着自己的肚子。 此时,路远小队的三人走了进来。 他三人,跟着路远,没有跟上,此时找到了对方,正欲进来。 刚踏入门口,便看到了屋内,路远一枪横扫把人杀死。 三人皆是一愣,随后看清楚倒在地上的是一名伍长后,皆是大骇。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中一名队员看到了那衣裳不整的妇人,再看那倒在地上的伍长裤子都还未提上的模样,便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当即面上一阵大恨。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 拿起手中长刀,狠狠的朝着那地上的伍长尸体砍了一刀,砍的极深。 然后转过头,一脸森然的对着剩下两名队员道: “你们两个,也给我上来砍上一刀。”。 那两名队员,一愣神后,便想明白了此事。 没有任何犹豫,皆是一人一刀砍在这伍长尸体各处。 他们知道,这是给队长的投名状。 队长杀了旅帅亲兵,若是让旅帅知道,旅帅一定不会放过队长。 他们既亲眼目睹了此事,若不给尸体砍上一刀,与队长共进退,队长,极有可能在这里便把他们打杀了。 队长的实力,他们毫不怀疑。 队长的性格,从在那书阁一战中,他们也算略有了解。 若是有损害了队长利益,威胁到他安全的存在。 他一定不会放过。 绝不会顾念什么队友之情。 这投名状,他们必须递。 路远自是知道后面的动静。 他没有回头,但手中的长枪放到了一边。 三人猜的没错,自己杀死亲兵之事,已被他们知晓。 他不会相信这几乎没有太多交情的三个手下。 只要对方任何一人去赵虎那里告密,他便危险了。 他不会让自己立于危墙之下,必然会出手。 此时,既然这三人也砍上了这一刀,若真被查出什么,这三人也有份。 他便不用再去担心这三人告状。 大口大口的喝着碗里的粥。 对于他来说,趁这机会多吃点才是大事。 等这里完全被攻下了,他就找不到这样的机会填肚子了。 “唰~!”。 面如死灰的妇人,此时看到那畜生已死,本是面如死灰的脸上,掉落出大股泪珠。 再度抚摸了下倒在地上的两个孩子的脸,然后从丈夫的手上,拿出那把匕首,往脖子上一划。 脖子被割开,大股鲜血流出。 妇人趴在了丈夫和两个孩子的身边,缓缓失了气息。 “这......”。 三人目睹这一切,皆是面色黯然。 他们没有察觉到,这妇人,不堪受辱,或者悲伤过度,一刀了结了自己。 若察觉到的话,他们去会拦上一拦。 但一想,这妇人,受辱至此,男人和娃都已离去,心已死,救了又有何用? 外边又传来不少兵卒的狂笑,以及女人的尖叫声。 让三人脸色由黯然变为狰狞。 其中一人,一脸赴死之色,牙齿咬的嘎吱作响,提起刀便要向外冲去。 但被另外两人死死拉住。 那人大吼: “周安、孟岩,你们别拦我! 我等上山,加入天兴军,难道只是为填饱肚子? 这赵虎,带着他的亲兵,如此行径,哪里是我等听说的天兴军作为? 他们,该死!! 我这条命不要了,也要去阻止一番,哪怕救下一人,我命亦值!!”。 他剧烈的挣扎,要向外走出,但周安和孟岩两人死死的拉住他,不让他动弹一分。 他们自然也是恨。 化作流民,虽是饿着肚子,为了填饱肚子而上山。 但是,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天兴军的名头。 传闻天兴军只掠富户,不取民众丝毫。 可如今看来,对方这行径,却是与畜生无异。 他们心中天兴军的形象轰然崩塌,也是怒极。 但他们也知道,赵虎手下的三百精兵,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若是不拦着宋文,他是必死无疑。 莫说赵虎,任何一個亲兵都可以杀了他,遑论救人? 若说有此实力对抗那些亲兵...... 二人转过头,看向正在拿着碗,往嘴里倒粥的路远。 对视一眼,当即噗通一声跪下道: “队长!!我等愿听队长令!!”。 那周安在血气上涌之后,看到这二人动作,当即也是明白过来。 双膝一屈,重重的跪在地上。 “我周安,愿听队长令!!”。 队长和赵正的恩怨,人尽皆知。 二人已是不可化解的矛盾。 而队长出手便杀了亲兵,更是与赵虎,结下这不可调解的大仇。 此时虽不会被发现。 但是,他们算是了解队长。 队长,怎会一直置自己于危墙之下? 他一定会找机会除掉赵正赵虎!! 而且,他们相信,若说整个旅部新卒中,谁能做到这一切。 那便非队长莫属。 而他们,此时,亦是对这赵虎以及他的亲兵这等畜生行径恨之入骨。 所以,此时下跪,便是在向队长表绝对的忠心。 表示自己,一定跟队长在同一阵线上! 与队长一起,谋划大事!! 路远把四个碗里的粥喝了干净,再用手掌,把碗里沾着的米粥,刮了出来,放到嘴里咀嚼。 隔着墙,看向赵虎赵正那些亲兵所在之处,道: “他们,是该死。” 三人听完大喜!! 对方如此说,便是告诉了他们,他一定会杀了赵正赵虎。 这样的计划告知,便是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 当即行磕头大礼,把地嗑的“砰砰”响。 “我周安,愿为大人赴死!!” “孟岩,愿为大人赴死!!” “宋文,愿死!!” 第32章 小卒心思 县衙门口,已经挂上了县令和顾曲长的人头。 里边的上百名捕快以及曲兵的残尸,都被抛到了清平县各处。 赵虎的亲兵,把那些躲藏在屋里的不论是平民还是富户统统从屋里打了出来。 屋内传来亲兵的荡笑以及女人的哭喊。 站在外边的那些男人目眦欲裂。 但稍有抵抗,便被打杀。 在一间瓦砖砌成的屋内,传出来赵正那兴奋的声音: “旅帅大人,这里有个漂亮娘们,我们帮您制住了,您快进来!!” 而里边,还有一名年轻女子的哭喊,以及一名老汉的求饶声。 赵虎此时,一刀砍翻了拉扯着他裤腿的一名身着绸衣的老妇,正要进到屋里去。 此时,在旁边一名流民卒子,“噗通”一声,跪在赵虎面前,求道: “旅帅!这家人,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虽是商户,但也未比别人富裕多少,每周都会给我们这些流民施粥。 当初我快要饿死,便是在这位善人这里吃了一碗粥,才活了下来。 还请大人,高抬贵手,饶过他的家人吧!!”。 这瘦小的卒子,跪在赵虎面前不停磕头。 把头嗑的“梆梆”响。 他当初流落至此,与许多人一样,马上就要饿死了。 就是这户人家,一家三口,端出来一大碗粥,给了他们倒在地上的这些人活路。 甚至他当初已经饿的起不来身,还是那名漂亮的小姐叫人扶着,给他喂进嘴里,才得以活命。 他绝不敢忘记这救了他命的三人,喂了他粥的漂亮小姐。 此时见赵虎杀了老妇,还要祸害里边的心善小姐,他不停的磕头。 想要请求赵虎放过里边那二人。 赵虎此时听到里边亲兵的呼唤,兴致极高,哪会管这磕头的小卒子。 不屑的冷哼一声,就直接向屋里走去。 那跪在地上的流民卒子,眼见恩人可能被害,情急之下,扑了过去,抓住赵虎的腿大声请求道: “大人!!天兴军,乃天下第一义军,绝不会做淫掠妇女之事,还请大人三思!!”。 听到这话,周边本是有些不忍见此炼狱般场景的小卒子,也准备向前一步,向赵虎求情。 只是他们话还没有说出口。 刀影闪过,那跪地紧抓着赵虎的卒子,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碗口大疤上喷出尺高的血,无头尸体倒在地上。 鸦雀无声,只剩下那无头尸体脖子上血流涌出,把一地尘灰染红。 “唰~!” 赵虎提刀,对着在旁边围观的卒子道: “还有谁,看不惯的,要求情的,给老子站出来!”。 那些本已上前一步的卒子,都低着头,向后退去。 赵虎看着这些手下退去,才一口浓痰吐在那无头尸体上,冷笑道: “敢教老子做事??在这里,老子的规矩才是规矩,谁敢不听老子的令,这就是下场!”。 说完,他嘿嘿一笑,拿刀指着旁边的那些小卒子道: “你们这些人,不过是吃不饱饭,眼里只有那些吃的,才没有这般心思。 放心,这次攻打下清平县,你们功劳不小,这里的吃食,我会让你们吃个够。 待到攻打下个县城时,老子也让你们,享一享这人间极乐。” 赵虎能做上旅帅位置,驾驭这么多亲兵,岂会是头脑糊涂之辈? 这些兵,许多都是通过了负重训练,又经过了这次攻打县城之战,得到了磨炼,战力必然都有了很大成长。 这些是属于他赵虎的兵,以后再次攻打城池还得靠他们。 若是个个都对他心生不满,他自然不惧,他和剩下的两百余亲兵也能镇的住这些人。 但是解决了他们,再去招揽流民,再去训练,又得耗费精力。 这会让他的旅部战力大减。 他自然不会像当初对待那些刚上山的流民那般舍得杀了。 等这次,把这些兵卒喂饱喂足后,下次攻打县城,也给他们找些女人,一起潇洒过后,交了这投名状,日后,便是跟他赵虎一条船。 他未必不能将其视为亲兵。 毕竟,他的亲兵一直在减少,要维护住自己的地位,不能只靠这些同乡了。 需要从这些经历过战斗的卒子里选拔。 即便可能有那么些人,不会愿意交出这投名状,但只要能从中选出一部分,重用就成。 他的亲兵阵营,便会有新的血液。 剩下的那些所谓的正义之士,待每次攻城都派第一個上,消耗了干净就成。 思索至此,赵虎邪笑一声,踏进了屋内。 不多时,便是一声老汉的惨叫。 以及,屋内女子哭喊的声音。 守在门外的卒子,皆是一脸黯然,低着头,不发一言。 ...... 这场战斗,凌晨开始,到结束,也就刚刚到中午时分。 官兵和捕快,以及商贾的护院,一个不留,统统被杀死。 尸体大多都被仍到了县城外的坑里掩埋了。 平民百姓,受辱之后,不准带一粒米,被赶出了县城。 马匹和猪、鸡鸭、鹅,都被牵在一处,集中管理起来。 官府、商贾、百姓的粮食,堆在一起,都被堆成了山,由各亲兵一一清点。 此时,就在县衙门口的空地上。 摆满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木制大圆桌子。 在这些摆放桌子的空地旁边,是一口口大锅,一个个伙头兵,正在拿着大铲子,一铲一铲的铲着里边的肉食,把大铁锅铲的刷刷响。 此时的路远,和他的三个队员周安、孟岩、宋文,坐在一桌。 桌子虽大,但也只坐了他们四个人。 路远一个人坐在一边,三人则坐在大桌子另一边。 攻打下县城后,这些桌子实在太多,不需要多少人挤在一起。 此时的路远,注意力全部在他旁边那口散发着热气的大铁锅上。 那被大木盖子盖上的大铁锅,从木盖缝隙升起浓浓的白色烟气,冒出的煮熟了的米香,不时在挑战他的味蕾,以及又开始蠕动了的胃。 他今天也就在那家屋里喝了些粥。 虽然那些粥,是四人份量的,但本身就已被吃了一半,而且放的米也不多。 根本满足不了他现在越来越大的胃口。 他的眼里,就只有这些米饭,就等着那赵虎来了,好宣布开饭。 第33章 庆功宴 路远背对着的周安、孟岩、宋文,都是一脸黯然,沉默不语。 他们刚刚在城外挖了坑,埋葬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有老人、有小孩、有不堪受辱自尽了的女人,还有浑身是伤,明显是反抗过的汉子。 这些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未必比他们好多少。 甚至都没有几个胖子。 尸体的脸上,皆是惊恐、愤怒、屈辱。 以及那些小小尸体眼里的茫然。 这些,都深深的刻在他们心里。 他们颤抖着手,把一具具尸体,仍进了坑洞里,埋葬。 忙完了,便来到了这张桌子。 此刻,即便他们肚子里空空如也,但是却一点吃饭的心思都没有。 随着赵虎的出现,这露天地,坐在桌子旁边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这一次,是庆功宴,每个小卒,都要去敬赵虎一杯酒。 许多小卒,都受宠若惊。 有些人面上还带着激动。 在这军旅里,赵虎主宰一切。 他们以前,都不会被赵虎看上一眼,甚至很容易就可能被赵虎打杀了。 如今,竟能得跟赵虎敬一杯酒,这代表着,经此一战,他们极有可能入了赵虎的眼。 说不定,日后还能跟着飞黄腾达也说不定。 当然,更多的则是面无表情,甚至眼中还隐现一丝仇视,但大多都被隐藏了。 周安、孟岩、宋文三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宋文甚至把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狠狠的盯着那已经开始与小卒子碰杯的赵虎,还有他身后那帮亲兵。 “当当当!”。 路远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三下,转过身,站了起来。 看着宋文等三人道: “控制好自己。” 这三人脸上的情绪实在太明显了,他不得不提醒对方注意一下。 这三人既已效忠了他,跟他一条船,那日后,说不定能帮的上自己。 他可不想,这三个家伙,还一点忙没帮上,就跑到赵虎面前去摆脸色,然后给杀了。 现在的他,可还没有跟赵虎翻脸的实力,救不了他们。 周安和孟岩深吸一口气,两人同时拍了拍宋文的肩膀,朝对方点了点头,还在对方脸上轻拍几下,把宋文脸上紧绷的肌肉拍舒展了一些。 宋文闭上了双目,再睁开眼时,脸上那苦大仇深的表情好了许多。 他朝路远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没问题了。 他也知道,不论如何,只要还没有跟赵虎翻脸,就要隐藏好自己的情绪,不然,极有可能坏了大事。 四人上前去各自领了个装着酒的碗,排在了敬酒队的后边。 此时的赵虎,拿着一个精致的酒杯,一一与这些卒子碰着酒碗。 碰了杯后,那些卒子,都得把酒给一饮而尽。 而赵虎,他的酒杯里,本来就是一個空酒杯,没有一滴酒,自然不会喝什么。 待到路远上前,正欲与赵虎碰杯时,赵虎笑了一声道: “路队长,不错!”。 说完,他伸出酒杯,让旁边的亲兵给倒了半杯后,与路远碰了一杯,跟路远一起饮下。 这次攻打县城,每一步,他都精心策划过,几乎可以说,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赵正安排路远去了哪里,他当然知道。 他并没有干涉。 那书阁镇守的屯长,乃是从致远府里调来的精兵,非是那顾曲长的曲兵,实力强悍。 他的亲兵里,几乎无人能够与之相敌。 上次攻打清平县时,赵正在对方手上走了几十个来回便支撑不住,只能逃走。 而赵正,在他的亲兵里,也算是顶尖了。 他也实在想不出,调谁过去更合适。 调谁过去,都有可能折在那里。 调多了人,又会把兵力分散。 这路远天生神力,又非他亲兵,调过去也确实合适。 若是不敌,死了也就死了,不心疼。 也了却赵正的一番心思。 但连他赵虎都没有想到,路远竟然完成了此次任务,把那精兵给杀了。 他方才也去瞧了眼战斗现场,他可以看出来,这场战斗,必然很是凶险。 但终究是路远实力更强,斩杀了那精兵屯长,还帮他的队员解决了一个官兵。 所以,他们这个小队,才会没有折掉一个。 他手下有这样强力的兵,他自然是欣赏的。 对方,值得他这半杯酒。 路远则是没什么表情。 把碗里的酒干完了,就出了队伍,离开了。 马上就要到“力大无穷”超能力生效的时候了,他眼里只有那喷香的米饭以及肉食。 这酒再香,也不饱肚子,他喝着可没什么滋味。 而赵虎身后的赵正。 则是看着路远离去的背影,面色有些狰狞。 对方竟真的成功了! 真的杀了那个精兵! 那个精兵的实力,当时抵抗的有多艰难,他可是切身体会。 他被打的气血翻涌,甚至一想到再可能碰上那个精兵,心里都有些没底。 自己几乎可以说不是对手。 本是安排路远过去,就想着借此除掉路远。 可没想到,竟是这个结局! 那不就表明,现在的路远,要比自己强?? 这怎么可能!! 区区一个流民,当初见时,一个唯唯诺诺的东西。 这才半个月,竟达到了如此地步! 对方如此强大,又与自己结仇,他不除掉对方,日后睡觉,都未必能睡的安稳!! 可是...... 如今,这家伙,竟已得了旅帅的看中。 与这家伙,碰了一杯酒! 他知道,对方已入了旅帅的眼。 旅帅当着他的面如此做,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便是在告诫他。 日后不可再针对这个路远。 但是! 赵正咬紧了牙! 他如何能不除掉对方?? 这路远,时常给他一种心惊肉跳之感。 直觉告诉他,对方早已与他不死不休。 此等强者,若是不除,他如何能安?? 这些天的算计,每次都落空,似乎每一天,对方都在变的更强。 就像一头沉睡的凶兽,在缓缓的睁开眼睛。 直到凶兽的眼睛完全睁开,便是他赵正的丧命之时。 想到此,赵正咬紧牙关,下定了决心。 这个路远,必须找机会杀掉! 即便是惹的旅帅不快,他也必须要如此做! 自己毕竟是旅帅亲表弟,只要不当面斩杀这区区一小卒,即便是被旅帅知道了,但事实已成时,也未必会如何怪罪自己。 第34章 局势 清平县城。 一栋院落外。 宋文守在门口。 周安,孟岩,靠在院落里一棵大树边休息。 路远则躺在房间里床榻上。 房间里,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息。 这房间,是原先一户人家的居住之所。 里边的人,都被杀了个干净。 尸体都搬出去埋了。 此时的路远,有些悠闲的躺在床榻上。 这床榻,很软,睡上去很舒服。 在山上那茅草堆里,露天睡了那么多天,他总算是感觉,自己此刻好像过上了正常日子。 心中默念一声“面板!”。 深蓝色字体瀑布般冲刷而下。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力大无穷】 【属性: 力气:210】 210斤力了。 刚刚吃饭的时候,他干完了两大碗米饭以及一大碗菜。 力大无穷的超能力就开始生效。 本来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点饱腹之意的肚子,瞬间又给抽空了。 力气增加的同时,腹中食物似乎化作淡淡暖流,流向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 身上精瘦的肌肉,居然膨胀起来许多。 之前受的一些小伤口,几乎都愈合了,疤都没有留下。 虽然这些变化,让他很是欣喜。 但腹中被抽空的饥饿,让他两眼冒着绿光,看着三个还在干饭的属下。 周安,孟岩,宋文三人,虽是惊异于队长好大的胃口,三碗饭菜都喂不饱。 但也都识趣的一人把一半的饭菜分给了队长。 他们虽然也饿,但是此次庆功宴,分到的食物可不算少。 少吃一半,于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 毕竟他们都是挨过饿的人,一直如此,习惯了。 路远又把接近两碗的饭菜干完后,才摸了摸肚子,吐出一口气。 勉强,有五分饱...... 路远自己都有些无语了。 一餐干五碗饭菜,居然还只是五分饱? 这超能力,还真不是白给的。 不过,他也不好意思再去问三个属下要了,不然得把他们活活饿死。 找了个院落,就此躺下。 尽量不动,减少点能量消耗,等到晚饭时,再好好干一顿。 这样想着,路远只觉柔软的床舒服无比。 也不管那淡淡的血腥气。 很快便闭上眼睛,入了眠。 ...... 原县衙。 赵虎端坐在县衙最上首的木桌上,手里摆弄着木桌上的惊堂木,时不时的拍几下,木制敲击的声音,传到了县衙外。 此时,一名亲兵,正在给赵虎做着汇报。 “旅帅,此次攻打清平县,获得黄牛十七,白猪三十五,鸡鸭鹅若干,大米七千斤,其余粮食蔬菜,大约两千斤左右。”。 赵虎点了点头。 如今这荒年,即便是一个县城,有这些粮食,大概也就这些粮食。 这大概也在他预料之中。 他把惊堂木放下,朝着这名亲兵问道: “马匹和兵器甲胄呢?”。 这些,都是他相当关心的。 粮食固然很重要,但是,这乱世,兵器甲胄马匹,也一样重要。 若没有这些东西,一旦致远府下定了决心,派兵过来攻打他。 这里就是有再多粮食,他也守不住。 何况,以他们这种打法,不可能固守一地。 如此做,必然是要面对无穷无尽的围剿。 他定下的策略,是打下一处,便换一個地方。 若是来了大量官兵围剿,便躲到山上易于防守之地。 如今天下大乱,区区几个县城的劫掠,在还掌握不了他们的具体方位的情况下,短时间内,大乾朝廷不可能抽调出大量的兵力。 他们需要更精良的武器,攻打完一处,便换一个地方。 只要有足够精良的武器装备,他们就能攻打下更多的县城甚至一府之地。 如此的话,粮食就不会缺。 那亲兵,翻着手中的竹简一会,便回答了赵虎的问话。 “回旅帅的话,我们此次缴获了马匹十二,完好的锁子甲十一,完好的藤甲二十七,完好的皮甲,一百零九。 长枪、长刀、大砍刀等武器,一共两百七十五。” 亲兵的话刚说完,赵虎则是一愣: “这么少??”。 那亲兵躬身回话道: “确实是如此,据俘虏的曲兵所说。 我天兴军三王诸多军队攻入泸州,齐洲,青州之地,朝廷军被打的节节败退。 大乾朝廷紧急抽调各洲府兵力,于几个月前,已经把镇守清平县曲里的兵调去了一半。 最精良的战马,几乎都给调走了。 玄铁重甲,锁子甲,各种装备以及武器,绝大部分都被抽调而空。 我等搜遍了整个清平县城的暗室,也未能搜出多少兵器甲胄。” 赵虎听到报告后,沉吟了片刻。 难怪,难怪他们攻入这清平县后,发现这里的曲兵,少了一半还多。 难怪那曲长,都没有玄铁重甲,只有锁子甲。 他们才没有费太大的力就攻下来了。 “有没有打听出是哪三位王?有没有吾王的消息?”。赵虎随后问道。 “那俘虏,只是个小兵,对这些一概不知。”。亲兵躬身回答。 赵虎再问了些其他的讯息,便挥了挥手,让这亲兵离开了。 看来,此次虽然攻打下县城,但收获,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战马、甲胄这些,他们最需要之物,因为都被朝廷抽走了,没有收获太多。 甚至都不够他装备给亲兵的。 粮食虽然有些,但清平县并不算大县,缴获的这些,养他这两千的旅卒,养不了太多天。 金银珠宝,倒是从县衙里的暗室搜出来一些。 但是这些东西,对于他这种乱军,要换取食物,暂时有些难。 这乱世,除非是完全被天兴军占领的那几个洲,几乎没有人敢带着粮食或者甲胄来跟他们交易。 若是被大乾朝廷发现,便是诛九族的罪。 看来,还是得继续想办法,去打下一个足够富裕的县城才行啊。 只要打下这样的县城,得到足够的粮食以及兵甲。 他们便能多招揽一些流民充作卒子,在山上撑一段时间,等到王攻打下幽州,就能与王汇合。 不然,一支旅部,若是等到朝廷抽出空来剿杀,即便他们躲到山上,也断无活路。 第35章 力道二百八 离占领清平县城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又一天。 县城里,许多木板搭建的房屋都被拆掉,空出了一大块场地。 近两千天兴军旅卒在场地中间,或是负重,或是战斗训练。 如今,攻占下了县城,得到了补给,每天的食物发放都足额,这里的所有小卒,也都能吃到饱。 所以即便是负重十五斤的训练,也很少再有小卒倒下。 场地上,许多小卒,各自持着武器,与其他小卒进行对战训练,模拟实战。 此时,在一处围聚着不少人的空地上。 一名小卒正紧握手中鬼头刀刀柄,一脸紧张的与路远对峙。 “嗡”。 一声轻响。 精铁长枪拍向小卒。 那小卒见枪影袭来,面色凝重,抬起手中那把鬼头刀格挡。 “砰!”。 金铁交击之音,鬼头刀被拍的弯曲下去,刀上传来的余力,带着那名小卒飞出去丈远,摔了个狗吃屎。 鬼头刀落地,小卒啃着一嘴泥,哎哟几声,随后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撑着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手臂,一脸佩服的不停朝路远鞠躬道: “谢路队长指点!谢路队长指点!!”。 此时,他已是完全服了。 他也是参加过负重训练的人,最近,更是背负了二十五斤在进行训练。 他自负自己的力气,在新卒里边,算不得小。 与新卒里许多人都比拼过,就没有输过,顶多就是平手。 今天,看到路队长在这里,便上前去请求,与路队长比拼比拼。 没想到,自己连对方一击都接不住。 那上边的传出来的力道,恐怖的没边,他根本扛不住。 若不是自己翻了个狗吃屎,卸了些力道,那必然会伤到这双手臂,怕是要半个月都抬不起来。 此时的他,心悦诚服的向着路远鞠躬。 路远则一脸淡然。 攻占了县城的这些天,每个卒子,每顿都至少能吃上一碗白米饭。 虽然对路远来说,一碗米饭下肚,并不能让他吃饱。 但也总算能够勉强挨过每天新增力气的饥饿时刻。 他伸出的手臂,此时已不再是细杆模样,长出了一圈精悍的肌肉,整個人的脸颊,也不再凹陷,而是如寻常人般。 一双眸子,精亮无比。 “好!!” “路队长威武!!” “路兄弟!强悍!!” 周围围观的小卒一片叫好声。 这些天。 每逢有人挑战路远,他们便会驻足观看。 看了几十次,不要说谁能赢过路远,就是连扛下一击的都没有。 对方身上爆发出来的那股巨力,只有真正体会过的人,才知道有多恐怖。 隐隐约约,他们已经把路远当成了旅帅以下的第一人。 而站在远处角落,看着路远在那里大展神威的赵正。 则一脸咬牙切齿。 原先,他赵正也想去借机与对方切磋一番。 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把对方给废了。 毕竟刀枪无眼,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不会误伤对方。 如此的话,他只要做出是自己“误伤”了对方,趁机打断对方一条胳膊或是一条腿,直接把对方给废了。 如此光明正大的比试中伤了对方,就是旅帅也不会怪罪什么。 这些天,他都在暗中观察。 观察着对方,起初是想着多看看,看看对方会不会有什么破绽能被自己抓住。 未曾想,这些天,他是越看越心惊。 最开始几天,路远还与人多过几招,接下挑战者的攻击,似乎在磨练自己的战斗技艺。 直到轻易的接下了对方的十几回合或者数十回合的攻击后,一出手,便是把人打趴下。 到如今这几天,对方似乎连格挡都懒的格挡了,但凡有挑战者,就是一枪甩出,根本就没人能接的住。 若说一开始,他自觉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能胜过对方。 到如今,他竟已没有半分把握了。 甚至他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接下对方一击。 每次看到对方一枪甩出,他都有些心惊肉跳,仿佛被打趴下的是他一样。 怨毒的目光盯了路远数眼,便转身离开了。 他已决定,既然一个人已经无法对付对方,那便带上兄弟一起。 自己是卒长,手下百来号人,就是亲兵手下,都有十多人,任对方再强,能打一个两个,莫非还能打十个? 必须得找到这样的机会,除掉对方! 不然,他寝食难安! 路远见再没人来挑战,便也收起了枪。 心中默念一声:“面板!”。 深蓝色字体瀑布般冲刷而下。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力大无穷】 【属性: 力气:280】 看着面板上呈现的280斤力,路远心中也是挺满意。 关于那道毒蛇般的视线,路远当然能感受到。 只是,如今的他,根本毫不在意。 那赵正,力气顶天了,也就跟他那天在书阁击杀的屯长差不多。 说不定还有些不如。 而他,280斤力。 一枪下去,绝对能把对方给打跪了。 可以说,这个天兴军旅部里,除了赵虎,他还没有把握战胜外。 其他的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这赵正于他,不说如婴孩般,但也至少是小孩与大人的差距。 没有实力的弱者,其愤怒、生气、怨毒,所有的感情,在强者眼里,都是笑话。 就如一只小猫发威,也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路远当然不会觉得对方可爱。 赵正,多次欲置自己与死地。 若不是自己实力强大,便早已中了对方的招。 如今,自己的实力已经完全超过了对方,也是时候,该收割了。 不过,他需要等。 等一个机会。 他知道,赵正也在等,等他落单。 他如赵正一样。 皆不能光明正大的杀了对方,去触赵虎的逆鳞。 他能等。 而且,比对方更能等! “力大无穷”的超能力,每天都给他增加十斤力,即便暂时等不到解决赵正的机会,待到时间足够长,他的力气,他的实力超过了赵虎的时候。 那他连等都不需要等。 再无顾忌,直接把这个旅部给掀的天翻地覆! 待到那时,他倒想看看,这个赵正、还有赵虎,死之前,会是什么表情! 第36章 桌上规矩 第二天。 中午时分。 烈日高照。 一块空地上摆满了桌子。 这些桌子边,围坐着许多人。 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皮甲,或者藤甲,并且把武器也都带上了。 赵虎,已经决定,攻打离这里数日路程的莲花县。 莲花县,是比清平县更加富饶之地,在致远府,也属于顶尖县城。 其中,许多商贾富户请的护院,都未必会比上过战场的士兵差。 县城里的驻军,按理来说,会比清平县更多。 但经过这次攻打清平县的出奇顺利,以及得来的消息来看。 莲花县城的守军,应也大部分都被抽调走了。 此时,正是攻打莲花县城的良机。 若是错过,等三洲战事结束,那这个机会,便再不会有了。 所以,赵虎才当机立断,把清平县的粮食全发放给卒下,并且再度对这些小卒进行了训练,来提高整个旅部的战斗力。 如今这支旅部,可以说是战力大增。 他相信,这次一定可以顺利拿下莲花县。 吃完这顿饭,他们便会出发。 此时,一张桌子旁。 站着六个人。 这六人中,有周安、孟岩、宋文,还有另外三人。 他们都站在这个大桌子的一边,统统遥望着远处的一個方向,似乎在等什么人。 此时,两名伙头兵,在这里发放食物。 宋文拦住那伙头兵,指着对面那个位置道: “这是路队长的位,懂吗?”。 那伙头兵闻言微笑道: “宋兄,你们三人都在这里,我哪里会省不得?”。 说着,从装着饭菜的木板上,先后端出一碗米饭和一碗菜。 这米饭和菜,与木盆里装着的其它一平碗,甚至还有些凹下去的饭菜,都是不同。 满装了一碗,还垒起来几乎有碗一半高。 统统放到了宋文指着的那个位置。 宋文满意的朝那两伙头兵点了点头。 伙头兵给他们几人也发放完饭菜后,便点了点头,离开了。 路队长,天生神力,同时,饭量也是极大。 这里的伙头兵,哪里有不清楚的? 管理伙头兵的人,特意给所有的伙头兵都打过招呼。 必须给路队长的饭菜垒满垒高。 可以说,没有人不知道。 也没有人,不服气。 如今的路队长,可是小卒里唯一能跟旅帅碰杯喝酒的人。 实力,也是有目共睹,无人不服。 这样实力强大之人,又与他们一般,都是流民新卒。 只要能让对方记住,说不定在战场上,生死之间,就能被对方出手救助一番。 可以说,小卒里没有谁不想跟对方攀上关系。 此时,孟岩双目一凝,神色一喜道: “队长来啦!”。 周安和宋文,听到孟岩的话,都挺直了背脊,目视缓缓走来的他们的队长,为能跟着如此强者,面露自豪之色。 在他们旁边的另外三人,看着走过来的路远,则不自觉的微躬了身子。 走过来的路远,此时身上披的五十斤重大号沙衣,一步一步的缓缓走来。 他从训练场的方向走过来。 明显是刚在训练场训练完毕。 但是,胸口却不见一丝训练过的起伏。 身披五十斤沙衣,训练完后,走过来这里,也如闲庭信步般。 赤着一双黄厚的脚板,小腿后跟的肌肉,已是隆起。 一条条肌肉纹理,随着他的走动,上下起伏。 不难想象,若是被这双脚踢中,他们必然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再站起来。 面对越来越近的路队长,那三人不自觉的弯下了腰。 这种气势,他们只在旅帅大人面前经历过。 如今,面对路队长,他们再次生出了这种无法抵抗之感。 路远走到桌子前,与周安,宋文,孟岩打过招呼后,便坐下来了。 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 别看他刚刚走过来时,轻松无比。 实际上,他训练得有些忘了时间,直到眼前冒出一窜深蓝色数字,肚子里的肠胃开始搅动,他才反应过来。 赶紧朝着开饭这边跑过来。 远远的看见好几个人在等他,便忍着肚中饥饿,一副高手风范的缓缓朝这里走了过来。 坐下来,便是吃。 不然,待会要是肚子“咕咕”叫,他这高手风范可就维系不住了。 在路远用力干饭时,周安则拉着旁边一人,介绍道: “队长,这是周队长,与我同村。”。 那被拉过来的人赶忙摆了摆手道: “不敢不敢,路队长叫我周青就可以了。” 随后他又转头对着周安道: “周安,我们可是一个村,一个姓的,隔着没几步就到,这么熟,你以后也直接叫我周青就成,可别再叫什么队长队长的。”。 孟岩和周文,也各自拉着个人,朝着路远介绍道: “队长,这是徐队长。我们上山便结识了,这些天,经常在一起对战训练。” “队长,这是马队长,为人正直,与我这些天也相熟了。”。 那两被介绍之人,同时躬着腰道: “不敢不敢,路队长叫我徐长卿就行。” “对对,路队叫我马宗伟便可。”。 路远大口干着饭,听着他们的介绍,只是点了点头。 此时,宋青、徐长卿、马宗伟三人皆把自己的那碗菜,往路远那边一推,同声道: “还请路队长笑纳。”。 而路远,听到三人的话,才抬起了脑袋,笑着朝这三人点了点头道: “坐!”。 懂规矩,那便好。 这些天,随着力气的增长,他的胃口也变越来越大。 两碗饭菜,即便是伙头兵,给他垒满了,他也还是觉得饿。 而周安、孟岩、宋文三人,每次都往他碗里加菜。 他自然不会拒绝。 但是,这三人都是他的队员,每天都在训练,饭量也极大。 每次都逮着他们三人薅,也不是个事。 不过,这并没有持续太久。 有会来事的,主动上了他们这桌,把一半的饭菜贡献出来,目的自然是想要与路远结交。 这种好事,路远当然是不会拒绝。 自那以后,便经常有人,在饭桌上,献出饭菜,只为与路远一桌。 这已是这张桌子的潜规则了。 第37章 攻打莲花县城 那三人,见路远收下饭菜,这才拱手坐下,一脸喜意。 要知道,这些天,想要结交路队长的人,络绎不绝。 但一张桌子,就坐这么几个人。 周安、孟岩、宋文三人,又担心有些人说话不知道分寸,得罪了路队长。 所以,把很多人都拦在了桌外。 必须经过他们三人的同意,才能上得这桌。 他们三人,也是与路队长队下这三人,拉了许久的关系,才得以过来上桌。 要知道,马上就要攻打莲花县城了。 攻打这个清平县的时候,即便这里的守备空虚,但官兵就是官兵,每一个都经过了比他们严苛的多的正式训练。 他们几个也是险死还生,同队的都死完了,才勉强击杀一名官兵,升了这队长之职。 路队长,如今是公认的旅帅之下第一人。 若是能得对方记下,在攻城的时候随意照拂一下,便有可能得一丝生机。 此等关乎生死存亡之大事,一碗饭菜,根本算不得什么。 六人正襟危坐,待到路远再度招呼他们一起吃饭后,才提起筷子跟着吃了起来。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 ...... 清平县外。 赵虎以及十几名卒长,骑着从清平县缴获的骏马,身上带着淡淡酒气,当先朝着莲花县城方向而去。 身后,是穿着甲胄,带着兵器,背着行囊的一众卒子。 赤着脚,跟上那跑的并不算太快的十几匹骑马人影。 这些卒子,都是经过了至少一个星期负重训练的卒子,又有了攻打县城得到的粮食补充,此时,一個个看起来,都精力充沛。 与当初那些流民新丁精气神,已是有了很大的不同。 ...... 赵虎带领的旅卒,四天急行军,便已抵达了莲花县城所属。 经过了四天的粮草消耗。 小卒们身上的食物行囊已是干瘪,一个个眼睛发亮,盯着前方,行军的速度越来越快。 翻过几座山,便会到达莲花县城。 这一路,除了早晚一顿饭,以及不到两个半时辰的休眠时间,他们都在行军。 所以,比预想中的五天还要更快到达。 一路上,所遇到的乡镇,到处都是饿得走不动道的人,靠在墙角或者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人还是尸体。 还能起来的,看到他们这些人背着的行囊,皆是爬也要爬过来,想要从他们的行囊里掏出点吃的。 皆被赵虎等骑马的人,一马蹄下去归了西。 扒住小卒裤腿的人,也被一脚踢开。 他们的食物,也没有多少。 小卒们甚至生怕这些人是想要加入他们的。 要知道,食物就是那么多。 多加入一个人,若要让他活着,必然要从他们现有的背包里掏出粮食供给。 他们剩下的粮食本就不多,大概也就够到莲花县城的。 不说收着这么些人没什么用,要是把粮食耗干净了,他们自己都跑不到莲花县城。 若是因为要照看他们,自己饿上几天的话,又如何去跟那些守住作战? 这是关乎自己性命之事。 所以,即便许多人看着这些饥饿的人,想起曾经的自己,有些触动,但也皆没有一个有停下来的意思。 如此,急行军四日,他们的行囊消耗的干干净净后,便一个个眼中发光的盯着那莲花县城。 在行至离莲花县城只有一山之隔时,赵虎挥手,让所有人停了下来。 看着这些一个个眼睛发光的小卒子,赵虎心里也是有些得意。 他把清平县的粮食分下去,分了个干净,让所有人战力,都有了提升。 刻意剩下这么点粮食,发放下去,让这些小卒抵达这里就恰好粮食耗尽。 如此,既不会因为饥饿消耗战力,又为了抢夺粮食,必须拼了命去攻下这莲花县城。 可以说,让他们的战力与士气到了最大化。 如此的话,攻下这个莲花县城,将会更有把握。 在赵虎的令下。 一些小卒,扛着几根砍伐下来的巨木,便朝着莲花县城门方向跑去。 赵虎带着身后一众卒子,缓缓的向前走去。 扛着巨木的卒子,自然都是些炮灰,一个队长级的都没有。 他们的作用,便是冲开那莲花县城的城门。 但即便是这些炮灰小卒,现如今,与当初攻打清平县城时比,面貌亦是大不相同。 扛着巨木,黄底板的赤脚,踏着整齐的步伐,很快便顶着那高大城墙上的呼喝,一下又一下的撞击上去。 路远此时站在亲兵之后,所有小卒之前。 以他能够力抗朝廷精兵的战力,赵虎自是舍不得他再去扛木头冲撞城门的。 路远如一棵青松矗立在地,站的笔直。 看起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但若细看他的眼睛,便能看出有一些狰狞。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力大无穷】 【属性: 力气:320】 跑了四天,食物,在昨天就已经吃完了。 如今,已是过了中午时分。 早上没吃,刚刚“力大无穷”超能力又给他加了十斤力。 他的肚子就如绞在了一起一般。 力气超过了300斤的时候,他所需要摄取的食物,似乎远远比之前更大。 如今是320斤力,他已经有两天,把食物吃下去,也感觉不到能填腹多少。 如今,他的肚子里,就像是给抽干了一样。 饥饿感不断袭来。 他现在的脑袋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吃! 打下这个莲花县城,找一家富户,给吃个痛快! 看着那几根巨木终于把城门撞开,还不待赵虎下令,路远迈开腿便向前冲去。 退上的肌肉纹理鼓囊起来,一双厚实的黄底板的腿,把坚硬的土地踩的“啪啪”作响,甚至短时间内跑到了同样奔跑着的赵虎等人的骏马之前。 赵正看着那奔跑着带着劲风的人影,面上一阵阴沉。 只这个速度,他便是不及! 而赵虎则哈哈大笑道: “好!!好一个路队长,如此骁勇,此次拿下莲花县,我给你记大功!”。 说完,便下令,骑着马,带着所有亲兵和小卒,朝着那城门已经大开的县城冲去。 第38章 逃离与追击 此时的路远,哪管后边之人所言所想? 他只知道,自己快要饿疯了。 谁他妈不让他吃饭,他就砍死谁。 很快冲到了城门口,拿出背后精铁长枪,甩动起来。 他在两百斤力的时候,就觉得这长枪轻了,有些不趁手。 如今,三百二十斤的巨力,把这杆长枪甩出残影,都跟玩一样。 枪影把从城墙上射下来的箭雨打的“梆梆”作响。 箭矢折断掉落了一地。 甩着长枪,很快便与冲出来的精兵战在了一起。 几个官兵围住他,竟不能近他的身,被那长枪扫中后,无不筋断骨折。 随着后方的大部队杀来,从城墙里冲出来的官兵被打的节节败退。 由赵虎带头,骑在骏马上,手持鬼头刀,一刀,便是斩下一个人头。 血液都从城墙下喷到了破碎的城门上。 近两千的旅卒,很快便在一片喊杀声中,冲进了莲花县城的城门。 城内居民的尖叫,守军与攻入进去的天兴军旅卒的金铁交击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整个莲花县城,陷入混乱。 ...... 路远坐在一座假山旁边的大石头上休息。 他浑身浴血,身上那领取到的完好的皮甲,此时都被鲜血染红,贴着他的衣服,让他很是不舒服。 伸手一扯,便把皮甲扯了下来。 按着肚子。 并非他的肚子上有什么伤口,需要按住。 事实上,战斗到现在,他没有被砍中一刀,身上的血,都是敌人的。 他按着肚子,是因为饿得实在受不了了。 杀了十几号人,一个饼子都没有摸出来。 进到房屋里搜索,基本都已给其他的卒子给拿干净了。 去到那些富户居住的院子里,一根毛都看不见,似乎这些富户早就搬家了一般。 不要说米,连书架上的书都给搬走了。 他战到现在,还没有进食,已是不想动弹了。 此时,孟岩从兜里拿出一张饼子,递到了路远面前。 “队长,您饿了吧,我这有张饼子,是从一个被我砍死的官兵身上摸出来的,您先垫着肚子。” 孟岩此时也是一脸血,身上也是被砍了好几道伤口。 他把饼子递过去,如看神人一般看着路远,一脸崇拜。 刚刚,攻进了城门,他好不容易砍杀了一名官兵,便看到,路队长,一個人,拿着枪,横扫围着他的七八名官兵。 但凡被那精铁长枪打中的官兵,若是打中腿,便是直接折断。 打中脑袋或胸口等要害,更是直接一命呜呼。 他从被他杀掉的那名官兵身上摸到饼子,第一个不是想到自己吃,而是想着队长已是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进食了,现在一定很饿,所以看到路远解决了官兵后,第一时间便把饼子拿出来奉上。 路远从孟岩手里接过饼子,狠狠的咬上一口,几下便把这张饼子吃下肚。 他杀了十几个官兵,一个饼子都没有摸出来。 这孟岩爆率居然这么高,就摸了一具尸体就给摸出来东西了。 饼子下肚,似乎瞬间被消化,腹中肠胃不再搅动,而是开始“咕咕咕”的叫,似乎是在讨要更多的饼子。 孟岩听到这声音后,赶忙道: “我去叫上宋文、周安,让他们一起去给您找吃的。”。 说完,便急匆匆离开了。 队长现在很饿,他们得去找更多的食物。 此时,路远一张饼子下肚,稍微缓和了些,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正好看到,旁边这个已经打开的西城门,外边,是一个骑着马的人,带着十来个卒子,朝着城外而去。 他双目一凝,看清楚马上之人是谁后,神色一动,便拿起长枪站了起来,朝着马匹和卒子消失的方向走去。 ...... “赵卒长,这里有马车印!”。 张延年,指着泥泞地上的两个车轮印,朝着背对着他的赵正说道。 而赵正,脸色很是难看,听到张延年的声音后,便走了过来查看。 他们攻下了莲花县城,居然发现,这里的许多富商的院子里,已是楼空。 这些富商的房间,几乎都已被搬空,一个人都没有。 莲花县城里,剩下的,除了部分守军外,都是一些寻常人家百姓。 居然没有从里边搜出来什么值钱的东西,甚至连米都没有剩下多少。 所以,此时的赵正脸色相当难看。 难怪他们此次攻打这莲花县城,竟比攻打清平县城还要顺利。 虽然此地的兵也不少,但明显都不是什么真正的精兵。 看来,这些官兵还有富户,早已收到了清平县城被灭的消息,待他们一打来,甚至更早,就已经逃走了。 不过...... 赵正看着这车轮印以及前边的马蹄印。 这马车明显是离开没有多久。 而且看车轮印深度,马车上应该装有不少东西。 在这泥泞山地,又负重如此多,此时绝对还没跑太远。 他骑上马,朝着前边一指道: “给我追!”。 ...... 山林小路。 一辆马车在前,一辆马车在后。 前边的马车,是由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架着,拉着一个车厢,车厢上的卷帘,缝着一些可爱的小动物,看起来很是娟秀。 后边的马车,是一个大概五十余岁的与前面年轻人面貌有些相似的老者赶着,拖着一卷一卷的竹木片,垒起来都比前边赶车的老者还高。 从外边,也能看出,这些竹木片上,写满了字,应是一卷一卷的书籍。 在这马车后边,是三名身穿甲胄,腰间挎着大刀的护卫。 此时的三人,脸上极度紧张,不时朝后边瞧去。 若是前边的马车陷进了泥坑里,三人则奋力在后边推,把马车推出来。 此时,那拖着竹简的马车,又陷进了一个大坑里。 三名护卫,用力向前推,但这坑太大,轮子陷入泥泞中太深,一时间竟没有办法推出来。 此时,前边的马车停了下来。 赶车的年轻人,从车上一跃而下,走到马车后边,一边撸起袖子在后边推,一边抱怨道: “爹,这么多烂竹子,能不能扔掉一些?每次都是您老这马车陷进泥里边,我们这样走一下停一下,多费劲啊!” 第39章 夏家(求追读) 那老者听到年轻人要扔他的书,当即吹胡子瞪眼大骂: “孽障!胡说八道什么?这些书,可是我夏家传承了好几代人,才积攒下来的,这是比你我命都珍贵的东西,怎能扔了!”。 那年轻人可不管自己老爹骂的有多难听,小声嘟囔道: “什么比命还重要,传承了几代,我只知道,咱们要是再跑慢点,给那伙乱匪追上了,可就真把咱夏家这代都给断了。”。 听到年轻人反驳的话,刚刚吹胡子瞪眼的老者,沉默了下来。 随后对着身后的三名护卫道: “三位,劳烦把少爷和小姐安全带到乾洲,这辆马车我自己来拉就成。”。 他这话一出,还不待那三名护卫说话,年轻人便急了: “爹,你这怎么也跟我一样说胡话了?留您老一个人在这,莫说遇到乱匪,就是碰到几个饥民,怕也是要把您推下来,把马都给吃了,您哪里可能活着跟上咱们?”。 那三名护卫的其中一名也是劝道: “国公大人,我等怎能弃您不顾?若是如此,就算回到乾洲,我等也交不了差啊!”。 他三人确实是不敢留下这名夏国公。 夏国公隐居在此莲花县城,将军便是把国公的安全交给了他们,若是真按国公说法离开,怕是将军会直接把他三人给杖毙了。 那夏国公叹了一声气: “未曾想,我大乾王朝,已到了如此地步。 当初为了不与朝廷里的贪婪之辈同流合污,我隐居至此,只为寻得一个世外之地,远离那些污浊。 没曾想,即便是富裕的莲花县城,除了县城里,其余处也皆是饿殍遍地。 如今又有乱匪,打入县城。 这天下纷争,苦的,总是老百姓。 安宁之日,要等到何时才能来?”。 听到这里,那年轻人握着拳头道: “爹!安宁之日,哪是能等出来的? 这乱世,需要有志之士,去努力,才能终结! 待我回到乾洲,一定召集所有不与那些贪官合污的清流之辈。 肃清朝廷贪吏,改制赋税,中兴我大乾,让所有老百姓都有饭吃。 如此的话,这天下便不会乱,这百姓,便不会苦。 亦再不会有什么乱匪乱民!!”。 说到此时,年轻人眼里闪着光,似已看到了天下承平,大乾盛世之时。 老者本欲驳斥对方的幼稚,此事若是那般易成,贪官若是那般好治,他堂堂国公,何至于心灰意冷,隐居在这莲花县城? 不过看着儿子眼里的迸发出的光,他眼神柔和下来,开口道: “好,我儿有志气,此次回去乾洲,我也不再隐居,必让我所有的关系,助你一臂之力,达成这盛世之愿!” “哈哈,爹!早该如此的,若不是在这躲了几年,儿子的抱负没准早就实现了。”。年轻人听到老父亲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志向,要帮助自己去动用所有关系,此时是一脸得意。 “爹爹,女儿也下来帮您推一下吧。”。青葱一般的玉指,拨开前边马车车厢上娟秀的窗帘,清泉一般极甜极轻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身精致红裘衣的女子,低着头,掂着脚尖,从车厢上下来,踩在了有些水坑的泥泞上。 青红色的小鞋,沾染了些泥点。 女子约莫十七八岁,一六八的身高,一头飞仙鬓高高束起,抬起头,几缕发丝从额头上落下。 一张如凝脂般的鹅蛋脸,竟比旁边山林上的雪还要白。 小巧的鼻头和樱唇。 一双眼睛,似是藏着星星。 这女子出现的一瞬间,那三名护卫,如看到了非人间之物,一瞬间就呆愣了。 “爹爹,哥哥,三位叔叔,我也来推一下吧。”。女子朝着推车的几人眯眼一笑。 这一笑,眼睛里的星星更加闪亮,便如利箭一般,刺入了人心头。 刺的人心,“砰砰砰”的跳。 胸口的加速跳动,让那三名已经看呆了的护卫瞬间低下了头。 老者则是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脸宠溺的道: “轻语,说什么呢,哪里能让你一个女儿家来做此等事?快快回去,这马车马上就上来了。”。 那年轻人则嚷着道: “妹妹,你赶紧回去,我们这四个男子汉,还推不动一辆车?要是让你推了,这事传出去,我这大哥怕是都不敢出门了,出门就得挨乾州那些家伙一顿打。”。 说着,吆喝一声,用力向前推。 而那三名护卫,不敢看向女子,更不敢去接女子的话,低着头,使出浑身力气,几下便把那马车轮子,从泥地里推了出来。 那年轻人,拍了拍沾了些泥的手道: “好了,爹,赶马,咱们继续赶路。”。 年轻人的话刚说完,一阵马蹄与重物踩塌地面的声音,让这里的护卫齐齐脸色一变,“唰”的一声抽出刀,对准了那从远处奔来的十余名人影,并对后方喝道: “夏老,少爷,小姐,你们先走!我们来拦住这群乱匪!!”。 他们都是将军府的精兵,对于这天兴军乱匪的特征,可说是了若指掌。 这些踏步的节奏,即便他们还未看清来人是谁,便已知道,只可能是天兴军乱匪! 而且,在致远府活动的乱匪,便只有那一支被打散的旅部,也就是灭了清平县的那個赵虎一支。 此等乱匪出现,还是十余人一起出现,他三人没有把握拿下,只能呼喝身后人撤退,自己三人或可拖住,给身后的人争取生机。 “哈哈哈!你们谁也走不了!!特别是那个女的!!!”。 赵正手提一把长刀,骑着马,加快速度,当先向这里奔来。 马蹄声,惊的后边的马一阵躁动,把那刚刚从坑里爬出来的马车,又给陷了进去,老者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赵正绕过那三名护卫,跑到前边,一刀砍下,正中前边拉着娟秀车厢的马脖子上。 马脖子给砍开个大口子,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起不来了。 赵正骑着马,绕着那少女踱步,视线盯着少女雪白娇嫩的面庞。 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惊喜与欲望: “这世上,竟有这般美人儿!” 第40章 护卫与乱匪(求追读) 赵正死死的盯着这个眼睛里似有星星,要把周围一切都照亮的少女。 他带着一众手下亲兵从莲花县城西门发现车轮印后,便顺着痕迹找到这里。 隔的极远,便看见了这凝脂雪白的皮肤更甚地上落雪的,极美女子。 瞧见对方那美极了的脸蛋上露出的惊慌表情,他的心脏竟开始“砰砰砰”跳起来。 旋即,张开嘴,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想不到我赵正这辈子,还能品尝这般人间绝色!! 这莲花县城,打下的不亏!!”。 夏轻语被对方眼中射出来的淫邪目光吓的向后退了几步。 她知道自己的相貌,所以不论是在乾洲还是在莲花县,都是极少露面。 历来都是在家里做刺绣,或给父亲和大哥以及三位护卫自己家的叔叔做一些小吃食。 或有无意间被人瞧看,对方或是呆愣,或是惊叹,亦或是,有一些浪荡目光。 她一般都会低下头,或是趁早离去。 身边的护卫,绝不会让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继续追来。 似此人这般毫不掩饰的淫邪,要把人生吞活剥了的目光,她是头一回见。 心中惊吓,掩着面,低着头,不断向后退。 此时,三声愤怒的吼声,震的人耳膜发颤: “放肆!!” “贼匪,你找死!!” “胆敢出言亵渎大小姐,吾等必砍下你的脑袋!!”。 三名护卫此时“唰唰唰”的抽出腰间长刀,护在夏轻语面前,挡住赵正那淫邪的目光,皆都咬牙切齿的怒斥马上之匪。 他们年轻时,便常驻夏国公府。 轻语小姐,几乎可以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从一个可爱小孩,长成了如今这般倾城模样。 轻语小姐,生的这般容貌,却是心地善良。 怕自己的相貌给人看去,给人带来麻烦,便是经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他们护卫着轻语小姐,不让受到一点委屈,一点伤害。 轻语小姐,在他们眼里,早已与亲侄女无异。 在他们的护持下,何曾听到过这等污言秽语? 这赵正的眼睛里露出的淫邪目光,让他们恨不得一刀把对方的招子给卸了。 而那年轻人,在老者摔倒的瞬间,便冲上了前去,把老者扶了起来,扶着老父亲迅速冲到三名护卫身后。 指着那马上之乱匪大骂道: “贼人,你可知眼前之人是谁?是当朝夏国公! 我乃夏国公长子,我妹妹亦是夏国公之女! 你敢得罪我等,与我国公府相熟之各大将军必定荡平尔等区区流匪!!”。 那老者本欲阻止对方继续说下去,但看到那十余名赤着脚的天兴军乱匪已经围了上来,一个个露出不怀好意的目光。 当即也未阻止儿子自爆身份。 若只是寻常百姓,这等贼匪绝无理由放过。 此时报上自己身份,只望对方能够知进退,投鼠忌器。 哪知,那骑在马上之匪,听到此言后,笑的更加放肆了: “嘿嘿,夏国公?我天兴军可没有这个职位,你拿伪朝的国公来吓我?” 说完,他更是眼睛发光的盯着那躲在护卫后边的极美女子,兴奋的道: “如此美人,还是伪朝大官之女,我赵正,今世当真是有福气。 这般美人,细细品尝一番,究竟是何等美妙滋味?”。 赵正说着此话时,全身都在颤抖。 他这辈子,从未见过此等绝色女子。 从徽州杀到幽州,品尝的女子也算足够多,但论容貌,他只觉无有任何人,及的上眼前女子万一。 而且,这女子竟还有这般身份! 国公之女! 这让他更兴奋了! 国公,那是大乾朝王侯,他哪能不知? 对方要真是国公,此番若是折在这里,说不准还真得有大乾朝的将军来此围剿。 但,那又如何? 如今,天下大乱。 天兴军诸王正与大乾王朝的军队进行决战。 那些大将、将军,怎会能抽的开身? 而且,即便是抽开身了,短时间,也未必能追踪上他们这支行踪不定的旅部。 即便,真的让那些将军抽开身了,来到致远府围剿他们,他们也不过是继续逃离便可。 如此的话,还能拖住大乾王朝的一员大将,这在天兴军内,也是大功一件! 更何况...... 他看着三名护卫身后那柔弱的倩影,眼睛里几乎放出绿光。 此等人间绝色,他如何能不品尝!! 若是放过,他将后悔终生! 管他什么朝廷围剿还是什么大局。 他今日,便在此地,把这些人正法了! 到时候,谁能知道是他干的! 想到此处,他咧开了嘴,朝着那十余名亲信下令道: “留下女子,其他的,统统杀了!”。 “是,嘿嘿嘿~”,那十余名亲信,此时也是不怀好意的盯着护卫身后的美人。 此等绝色女子,他们第一眼便看呆了。 他们心知赵正心思,此事,绝不会上报。 如此的话,便需要他们这些亲信保密,绝不可能吃独食。 是以,此次所得,赵正吃干净,为了此事不泄露,他们也必能喝一点汤! 一想到是这般美人。 这些即便是最近攻占了县城,享了不少淫福的亲兵,此时不由身上又开始燥热起来了。 抬起刀,统统向着那女子逼近。 “乱匪贼子,自寻死路!!”。 三名护卫见对方竟真敢不顾及身后之人身份,行那滔天之想,当即向前,先人一步向前发难,各自一刀砍在了一名亲兵身上。 “啊~!” “啊~!” “啊~!” 的三声惨叫。 三名亲兵,或是捂手,或是捂着肚子,或是直接脖子上中了一刀,倒在地上。 这些人,被色欲之心迷惑,注意力有些分散,待到靠近,看到刀光砍来,才发现,这三名护卫,竟是不比那官府精兵弱,甚至更强上几分! 死掉的人,直接没了后悔的机会。 受伤的,则捂着伤口,迅速的后退,扯出身上的布包扎。 而其余亲兵,则都把色欲之心驱散,长刀摆好了架势,把这三护卫,围的水泄不通,不时放着虚招,迷惑着对方。 第41章 舍命护持(求追读) 这些亲兵都是旅帅亲兵,从徽州杀到幽州,一千多人,经历艰难的朝廷围剿,九死一生,如今,只剩下两百余。 可以说,个个都是天兴军的强兵。 如今,见这三护卫如此身手,皆都迅速反应过来。 拿出来当初与旅帅反冲杀时,那悍死的态度。 这三名护卫虽强,但毕竟只有三人。 他们这里,却是有十余人,不论对方有多强,都不可能胜过他们。 况且,对方还得护着那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老者还有女人。 他们此时想的便是,如何以最少的代价,拿下对方。 而那三名国公护卫,一边要时刻判断围攻之人到底是实招还是虚招,一边又要把身后三人护住,与这些人对峙。 终是,亲兵里有人按耐不住,一刀砍向那名老者。 既是国公,若是危险,这三名护卫自然不会不管。 这名亲兵判断没有错。 国公安危,在三名护卫眼里,比他们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不论对方砍下的是实招还是虚招,他们也绝不敢赌。 其中一名护卫一刀架在了那砍下的大刀上,正中了对方的心计。 另一名亲兵,在对方出刀架住的一瞬间,一刀便砍在了对方腹部,把那甲胄都砍开了一截,丝丝鲜血流了出来。 那名护卫吃痛,大喝一声,把刀格挡开,一刀砍向出刀伤他之人面门。 护卫手上巨力,奋力一刀,在那亲兵脑袋上拉出一条血线。 那亲兵眼睛一瞪,便软倒在地。 其他亲兵则趁此护卫出刀的机会,乱刀砍在对方身上,瞬间把这护卫砍的蹲了下去。 其他两名护卫见兄弟被砍倒,目眦欲裂,大吼一声,瞬间杀入战团。 刀光剑影掠过。 一阵“叮叮当当”的拼杀之声,或是护卫呼喝,或是有亲兵惨叫。 夏元张开双手,护着身后的父亲和妹妹,一脸焦急的看着身上伤痕越来越多的两名护卫。 而夏轻语,则看着倒下了再也起不来的那名护卫,以及身上被血迹染红了,还在战斗的两人。 眼见两名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越来越支撑不住。 夏轻语星星般的眼睛里的晶莹,划过凝脂般的面庞,滴落下来。 抬起了头,看着那在马上仍然盯着自己的那个人,清泉一般带着哭泣的颤音道: “这位大人,求您放过二位叔叔吧!”。 夏轻语这话一出口,便被老者拦下,站在了对方面前,挡住了那马上射出的更是淫邪的目光,怒斥道: “轻语,莫求他!即便是求,他也不会放过咱们!”。 赵正在听到那女子清泉般的声音第一次开口,还是向他求饶,顿觉骨头酥麻。 他甚至闭上了眼睛,一脸享受的道: “美妙!美妙!如此美妙的脸蛋,美妙的声音,美妙的祈求,我赵正,竟有这般福气。” 说着,他睁开眼睛,目光直欲穿透那老者,看着夏轻语道: “如此美人,不知,你那更加梨花带雨的哭求声,该让我赵正,登上何等天上极乐?”。 夏轻语脸上的泪珠顺着脸庞大滴滚落。 对方的污言秽语,让倔强的她,不愿再说一个字。 “畜生!!” “你他妈找死!!” 夏国公和夏元同时怒骂。 那两名还在战斗的护卫,此时身上中了不知多少刀,血肉都翻了出来,此时听到赵正的话,拼尽了全力,放开了所有防护,一刀又一刀的朝着那些亲兵砍去。 随着两名赵正的亲兵被砍翻在地后,这两护卫,也被亲兵抓住机会一刀又一刀的捅进对方胸腔、腹部,把两人捅成了刺猬。 两名护卫,瞪大了眼睛,口中的鲜血溢出把全身染红,不甘的倒了下去。 赵正冷眼看着这两名护卫倒下。 亲兵去围攻这三名护卫时,他依然骑在马上,没有下场去与对方搏杀。 一来,这三名护卫着实强悍,就算一对一,他也没有绝对把握,能在短时间拿下其中一人。 二来,自己是这亲兵的首领,三人若看到他下场,第一目标必然是他,来個擒王,那样的话,亲兵必然束手束脚。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三人有搏杀他的本事,他可不愿意以身冒险。 看着自己的亲兵给地上三名护卫的要害再补上几刀,确认那三护卫已完全断了生机后,赵正把目光投向了手无寸铁的夏家三人。 咧开了嘴,视线越过有些惊慌的老者和年轻人,道: “美人儿~现在,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在身后一众亲兵的邪笑声中,赵正骑着马,“哒哒哒”的向前行去。 如今,他的眼里,只有那凝脂一般白嫩的面庞,以及星星般的眼眸。 看着对方脸上那小鹿受惊的表情,真如利箭穿透了他的心,让他的心脏更是抑制不住的狂跳。 他哈哈大笑一声,架着马,就要把那美人捞到马上来。 此时,那老者把身后的两人用力一推,把两人推的向后一个趔趄,随后大叫一声: “跑!!”。 如今,三名护卫已死,他们再没有了护持之人,他这老父亲,唯有以这老迈之躯,才能护住这双儿女。 老者冲向了骑着马的赵正,要去抱住那只马的腿,企图用身体,阻止对方前进。 若是能让马受惊,那他的儿子和女儿未必没有机会逃掉。 他就那么挡在了赵正骑着的那匹马前。 战马见前边有人,抬起了蹄子,胡乱蹬了几下,正中老者肩头。 “砰~!”的一声。 老者被蹬的向后翻了几个跟头,又回到了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愣在那里的夏家兄妹旁边。 老者口中吐血,把下巴上有些灰白的胡子都给染红了,见二人还在傻愣,吐血怒斥: “干什么!走!!夏元!带着轻语赶紧走!”。 老迈的身躯,踉跄着跑到战马面前,抱着那马腿。 马受了惊,不停的蹬,把老者的躯体甩来甩去。 老者咳着血,但死死抱住那马前腿不放,同时脸朝着后方一对儿女道: “带轻语去乾州,快走!我给你们拦着!!” 第42章 谁!?(求追读) “哈哈哈哈!!” “看这老东西,哈哈哈哈!好笑,太好笑了!!”。 看着这老者的举动,周围那些亲兵指指点点,哈哈大笑。 当真是玩笑! 他们都是天兴军旅部的卒,皆都负重练就一双铁脚,就算没有马,那两个一看就没有吃过苦的兄妹,想要在他们眼前逃脱,实属痴心妄想。 他们戏谑的看着老者扒在马腿上,还叫一双儿女赶紧逃跑的模样,都觉得可笑之极。 “爹爹!!” “爹!!” 兄妹二人,看着老父亲这泣血的模样,心里如刀割一般,即便他们都明白,现在跑,是最佳的选择。 但两人,却没有一个向后,甚至都快步冲向老者,要把老者拉回来,不让自己的父亲,再受这般摧残。 “爹爹,咱们一起走!!”。夏轻语此时已是泣不成声,要去拉着自己老父亲的手,一起走。 “爹!!我跟他们拼了!!”。夏元看到父亲这般模样,几欲泣血,大吼一声,朝着赵正奔去。 赵正一脸轻松,看着这奔来的两人,以及还抱着他座下马腿的老者,嘿笑一声。 索性便从马上,下了来。 对着那老者道: “老东西,你便拉住那马,我去找你女儿便是。”。 说完,便邪笑着,朝着已经给吓的停顿住了的夏轻语道: “美人,轻语?嘿嘿,好名字,轻语,我来啦!” 美人在前,赵正已是迫不及待,迈着腿,向着夏轻语跑去。 只是,他的腿刚迈出去一步,老者已然松开了马腿,扑在了赵正腿上,紧紧拽着他的两条腿,阻止着他向前。 同时口中向着一双儿女骂道: “两个不争气的东西,赶紧给老子走!走啊!!”。 老者此时已是气极。 他拼了命,要保住两人,未曾想,他的这双儿女,统统都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有一个有魄力的。 居然还在这里跟他作儿女姿态,如此的话,他的牺牲,将没有任何意义。 一双儿女也将置身万劫不复之地。 他张开了嘴,还要再骂,把儿女骂醒。 一道寒光掠过。 脖子被拉出一条长口子,喉管被切开,身子一下子便挺直了。 嘴里还要再对两个不争气的儿女骂出的话,梗在了喉间。 呜呜几声,似乎想要说什么,抓着赵正腿的手,无力的松开。 仰面翻倒在地上。 到死,依然看着自己一双儿女,眼中的急切凝固住,似还在催促他们快跑。 “爹爹!!爹爹!!!”。 “爹!!!” 夏轻语和夏元,见从小到大守护着他们的老父亲倒在眼前,心理防线尽皆崩塌。 不顾一切,全都朝着老者冲去。 赵正上前一步,拦住了夏轻语,一手扣住了她被袖子包裹的手腕,一手要去摸夏轻语的脸。 夏轻语用力的挡开。 夏元冲到了老者面前,不停的呼唤着老者。 只是,此时的老者,瞳孔扩散,已是失了生机,对他的呼唤,再不能有任回应。 夏元抱着老者的尸体,听到妹妹的挣扎,转头一看,正看到赵正要对妹妹动手动脚。 当即眼睛都瞪出了血来,怒吼一声,把嘴都喊哑了: “我杀了你!!”。 放下父亲的尸体,拿起旁边死掉的护卫掉在地上的长刀,提着刀,就朝着赵正冲去。 赵正看着这刀都不太拿得稳的夏元,眼中轻蔑一闪而过。 而那已经走到了夏元身后的张延年,一脚踹出,正踹到夏元拿到的手腕上。 “啊!!”的一声惨叫。 夏元只觉自己的手腕都给快给踹断了,拿在手中的刀脱手而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人也被这一脚踹的失了平衡,摔倒在地。 “哈哈哈!!废物啊!”。张延年,还有那剩下的九名亲兵,指着那倒在地上,握着手腕脸色发白的夏元。 一阵嘲弄。 这样的文弱书生,居然还敢在赵卒长面前亮刀? 赵卒长赤手空拳都能打这样的废物好几個。 夏元握着自己脱臼的手腕,脸色煞白。 他自幼跟着父亲学习,读了许多诗书,与乾州那些才子,每天交流治国之策,但却从未上过战场。 甚至连刀都未拿过。 此时,面对这些乱匪。 他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习一些武,若能达到那些大将军的武力,父亲便不会死,三名护卫也不会死,自己和妹妹,定不会如此身陷险境。 悔恨的泪水流下,但立马擦掉,站起来,赤手空拳的朝着那还欲对妹妹动手动脚的淫匪冲过去。 赵正此时的刀已经放下,一只手抓住夏轻语,一只手想要调戏对方。 但却遭到这美人的剧烈反抗。 他不欲下狠手,到现在都没有碰到对方那张脸,已是心烦。 此时,见那废物朝他这里冲了过来,抬起一腿便踢在了夏元的肚子上。 夏元被赵正一脚正中腹部,痛的弯成一个大虾,捂着肚子,整张脸一片血红。 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带血的口水从嘴中吐出,身躯抽搐般的抖动,跪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赵正再骂了声废物后,转过头,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这美人反抗的太剧烈了,他根本无法得手什么。 这般天下难寻的美人儿,他还不想强行去做什么,坏了兴致。 但是,他已经失去了耐心,脸色有些阴沉。 旋即又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抹邪笑: “轻语美人,你若再不从我,你这哥哥,可就活不成啦。”。 说着,他朝那些亲兵看了一眼。 张延年立马会意,朝着夏元走过去,边走边道: “小美人不配合,你这做哥哥的可就要遭罪喽。 小美人,你看,是先卸你哥哥的一条腿,还是一条胳膊呢?”。 他提起刀,朝着夏轻语嘿笑道: “或者?割掉他的耳朵?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 要不,你挑一个?”。 夏轻语此时要极力推开赵正,听到张延年的话,大急道: “不要!不要!!” “不要??嘿嘿,美人说不要,那便是要,张延年,去,先把她哥哥的耳朵剁掉一只,我再来跟美人谈一谈,还要不要。”。赵正此时来了兴致,决定先割掉夏元一只耳朵,这样的话,跟美人,就好谈下一步如何了。 “不!!不!!!”。夏轻语泪几乎都哭干了。 张延年提着刀,一脸残忍的向还捂着肚子跪在那里躬着身子起不来的夏元,抬起刀作势欲砍。 正在此时,赵正却是脸色一变,大喝一声: “谁!?” 第43章 是他!!(求追读) “谁!!!” 赵正的这一声大喝,让所有亲兵皆都一愣。 旋即,顺着赵正视线方向看去。 正看见,那远处,一个身形精瘦的人影,单手握着一杆长枪,赤着脚,缓缓的向着这边走过来。 赵正的实力,虽是不及赵虎许多,但在一众亲兵里,也属于顶尖。 即便远处的那人,赤着脚,踩在地上没有什么声音。 但作为从徽州杀来幽州生存下来的人,对环境的变化,是极其敏感。 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他随意一瞥,只觉极远处,似有什么,触动他直觉的危险存在。 警觉的大喝一声后,待看清楚来人,赵正瞳孔一缩。 是他!! 竟是他!! 他居然敢来!! 那个精瘦的身形,他绝不会忘记! 这些天,时常出现在他的梦境,生生把他吓醒的那个人! 每次醒来,浑身冒汗的他,都会下定决心,找个机会,召集人手,把这人除去。 如今,便是天赐良机。 但是,当对方出现的这一刻,他居然如被梦境吓醒时那般,心脏如被紧紧攥住一般,额间不自主的冒出了汗来。 看着对方愈来愈靠近的身形,他竟觉似是山间最凶猛的巨兽在向他靠近一般,让他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是了! 对方这个时候前来,绝非偶然。 一定是如他们一般,顺着车轮印过来的。 或者说,是顺着他们留下的印记过来的! 来此的目的,不言而喻! 他怎敢! 从那脚印,明显可以判断出,自己这边有十余亲兵。 他怎么就敢一個人到这里来!! 难道,对方有把握,对付自己这十余强兵?? 那怎么可能!! 他以为自己是旅帅大人吗? 可是,对方真的敢!并且来了!! 他们如今十一人,对一人,这怎么看,都是他赵正梦寐以求的天赐良机。 可真到了此刻,他居然惧怕了起来。 此时,一名亲兵朝着那走来的身影喊道: “原来是路队长,怎么,你也要来分一杯羹? 嘿嘿,占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想来蹭我等亲兵的战利品? 我告诉你,流民永远是流民!在旅帅大人眼里,我等同乡才是亲兵,你什么都不是!”。 这亲兵,虽也知道赵正与路远的过节,但理解并不是太深。 他不知道,二人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如今,看这路远前来,还以为对方是路过此地,正好看到他们这边有了些收获,便想来蹭一蹭好处。 他很是不满。 最近,旅帅大人,似乎想要从这些流民里,挑选出优秀的卒子,只要交了投名状,便可能被提拔为亲信。 这让他们这些亲兵,地位受到了威胁。 所以他看到了这流民新卒里最优秀的路远,便是窜出一股怒气与妒意,第一时间站出来怒喝,要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卑微地位。 不过,也有一名伍长亲兵朝着路远道: “路队长,我知你得罪过赵卒长。 不过,你既得旅帅大人赏识,与旅帅大人碰了杯,喝了酒,那以后便是自家人。 赵卒长与我等,正好抓了个人间绝色。 趁此机会,你与我等一起享用,以后,便都是自家人,想来赵卒长,也不会再与你计较什么的。”。 这人,其实是赵虎的亲信。 他对赵正为难路远的事,自是知道。 包括旅帅也知道。 他明白,旅帅确实是想招揽路远,成为他的亲兵。 只要这路远,纳了投名状,那从此以后,这路远路队长,便也是属于他们这一拨人。 到时候,由旅帅亲自下令,赵卒和路远两人,此前就算有什么仇怨,也必将一笔勾销。 所以,他此时趁机向路远招揽。 而路远,赤着脚,已是走近,离的赵正,也不过几十丈距离了。 他对这两亲兵的呵斥和招揽充耳不闻。 视线,死死的锁定着赵正,生怕让这人跑了。 这个赵正,是他来到这里,最想杀的人。 此人,从一开始的克扣他重若性命的粮食,到三番四次的找机会置自己于险地。 若不是自己实力足够,怕是早已殒命不知多少回了。 如今,他实力已成,又正好看见,这赵正,带着这么些人,来到了离莲花县城这般远的地方。 在这里,他把这些人都杀了,短时间内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如此天赐良机,他怎会放过? 此时,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赵正,想到心愿即将达成,嘴角不由勾起。 此时,被赵正抓住手腕制住的夏轻语,脸上依然带着泪花。 看到所有人,都向那个精瘦的人投过去视线,便也跟着,瞧了过去。 只这一眼,她竟觉心脏骤然停止。 那人! 是怎样的眼神!! 两眼发光,看着她。 盯着她,直欲生吞了她! 就是字面上的生吞! 这人,似跟自己有刻骨仇怨般,要生吞活剥自己! 不!! 不对!! 他并非看着自己。 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与他并不相识,不可能有这般仇怨。 他是看向旁边这匪徒! 他竟与这淫邪匪徒有这般深的仇恨? 从那另外两名匪徒口中所说,这人,似乎也是匪徒。 此人,难道真会如那些匪徒所说,也与这些淫邪匪徒一般行事? 还是说? 他,要与旁边这淫邪匪徒决战? 只是,这淫邪匪首,手下十余人,若是这人,真要对这匪首出手,那不是要一个人面对这十余人? 想到这里,夏轻语竟替对方担心起来。 此人,若如此做,怎可能敌的过这般多人? 他的三位叔叔,已经是军中强兵,三人拼死了,也不过砍死了五个匪徒。 对方只一人,要对付十多个?还有这个一直没有出手的匪首。 看着对方那比这些匪徒都要瘦了一圈的身形,夏心语心里有些担忧。 但又不敢确定对方是否真如他想的那般,是同样的淫邪之人,还是欲与这些人决战之强人。 所以此时不发一言。 随后,又很是担心的看着还在地上捂着肚子的哥哥。 希望哥哥能够从地上爬起来,最好是趁这机会直接逃掉。 如此的话,她没了牵挂,也好安心自尽,绝不让这些淫邪匪徒得逞。 第44章 不敢再等!(求追读) “小子!竟敢出现在我与赵卒长面前,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今日,我张延年,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张延年可不管那两名亲兵如何,指着路远怒骂道。 若说这里谁最想杀路远。 他自认一定是自己,绝不会输给赵卒长半分! 自上次在与对方争夺长枪,比拼力道受辱后,他在同乡里,几乎成了笑话。 除了赵卒长手下之人,所有亲兵,都当面嘲笑他。 吃饭的时候,根本不能上其他桌。 走到哪里,都被那些人指指点点。 甚至有人就那么当着他的面,说他是废物。 而旅帅,连正眼都不再瞧他一眼。 他知道,自己在旅帅帐下的前途,已是尽毁。 每每被别人讥讽时,他也不敢大声反驳。 但心里的恨,全都记在了让他陷入如此境地的路远身上。 他无数次,去与赵正商量,如何才能除掉对方。 未曾想,今日,他们十余亲兵顺着马车印追杀到这里。 这路远竟也误打误撞跑了过来。 当真是地狱无门他来闯! 想到这里,他拿着刀,指着路远,对着旁边之人喝道: “这路远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定然是想逃跑。 当逃兵,是死罪。 兄弟们,随我一起,杀了这逃兵,旅帅那里,由赵卒长与我去说!”。 张延年拿着刀指着路远,向着旁边人呼喝,没有向前。 他即便再是愤恨对方,也知道,自己不是其对手。 当初,与对方比拼力道时,他就已是不敌。 而后,这路远,竟似每天都在变强。 攻下清平县城后,对方与人对战训练时,几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他张延年若是打前锋上去,怕也是会被一枪捅翻,所以他极力鼓动着旁边的人上去,待到围住了对方,他再出手。 旁边没人动。 几乎全都鄙视的看着张延年。 张延年这废物,上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出丑后,早已谈不上什么地位。 甚至连伍长都没有当上的亲兵,都已瞧不上他。 他们,哪轮的上这废物呼喝? 况且,这路远之强大,谁人不知? 谁敢第一个上? 他张延年站在那里不动,要自己等人上去当炮灰? 真就他自己精明?当别人都是傻子? 此时,路远目光从赵正身上抽回,看向旁边拿刀指着他的张延年,笑道: “你也在这啊! 好!赵正还有你,你们两个的仇,我今天一并报了。”。 这张延年,当初分粮时,亲手克扣他的粮食,早是已上了他的必杀名单。 而后,充当这赵正走狗,次次为难他。 这家伙,在他路远的杀人本本里,屈居第二,仅次于赵正。 听到路远之言,那些亲兵脸色都难看起来。 包括先前劝说招揽的那名亲兵伍长也是怒喝道: “路队长,不要自误!”。 而先前就指着路远骂,担心自己亲兵地位受影响之人则喝道: “这路远,狼子野心,竟要对亲兵出手,此乃旅帅之大忌,我等不如就此擒了他,带到旅帅面前,由旅帅发落。”。 在一片叫骂声中,赵正毒蛇般的盯着路远,大手一挥,朝着亲兵们下令: “杀!给我杀了他!!不要留活口,当场杀了!! 即便事后旅帅知道此事,一切后果,也由我来承担!!”。 赵正被对方那生吞活剥视线盯的心惊胆颤,他此时再也无法忍受。 再也不去顾忌什么。 即便旅帅知道了,自己擅作主张打杀了路远,可能会处罚于他。 他也必须要如此做! 绝不能再等! 对方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每多过一天,对方给他的压力便越大。 每多过一天,他梦中惊醒的次数便越多。 他已不能再等。 不敢再等! 此时,此刻,便要在此地,当场结果了这路远! 不然,他迟早会因为无法承受这般压力而崩溃。 听到赵卒长下了令,所有人,第一时间,便朝着路远围聚而去。 赵正是他们的卒长,既已下令,他们必然要遵从。 而且这路远如此嚣张,当着他们的面,要打杀亲兵,甚至要打杀赵卒长。 如此目无尊卑,便是挑战他们这些旅帅亲兵的权威,更是触了旅帅大人的逆鳞。 只要把对方擒住,抓到旅帅那里,必然是会被旅帅处死。 不过,既然赵正已说,直接打杀对方便可,一切后果由他承担。 那他们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而且,他们心里也是极乐意当场打杀的。 毕竟,这路远很强,强过他们所有人。 擒住对方,可比打杀,难度大了太多。 若是对方激烈反抗,指不定他们还得折上那么一个两个。 此时,他们同时围攻,不做任何顾忌,直接砍杀。 这路远,即便再强,也绝无可能翻出浪花来。 几人把路远围的水泄不通,与先前围攻那三名护卫一般,虚招连连,意在迷惑对方,等对方露出破绽。 好轻松拿下。 而此时,赵正,死死的盯着路远,除了还抓着夏轻语不给她逃脱外,已是屏住了呼吸,不再伸出咸猪手了。 夏轻语,也是松了口气。 那精瘦的匪徒,竟真是要与这些淫邪匪徒决战。 而且是一打十。 她虽不认为对方能取胜,心里隐隐为对方担心。 但也有些好奇,这人到底是谁。 竟能给到那些匪徒这般压力,十余人围攻一個,竟没一个敢直接上前的。 全都是在那里摆弄着兵器。 而旁边这个淫邪匪首,似乎在对方出现的那一刻,便被惊吓住了。 面色都有些白,一脸凝重的看着对方,对她这边,都是不管不顾。 而跪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的夏元,过了这么久时间,终于是有些缓过气来。 肚子虽然还是很痛,但已并非不能忍受,此时抬起头,也是看向那十余乱匪。 他虽被赵正踢的极痛,但也还是听得见,这些乱匪的谈话。 似乎,这后来的乱匪,与这乱匪首领,有很大的过节。 此时,两方爆发了内乱。 一方,是这后来的这乱匪。 另一方,则是匪首带领的十余人。 他倒是有些佩服,佩服这个后来的乱匪,瘦成这样,也没比他这个书生强上许多,竟敢一个打十个。 他看着那人,暗自为对方捏了捏拳头,希望对方能赢。 虽然知道希望极其渺茫,虽也不知道,对方若是赢下,会如何待他们兄妹。 但总不会比他们兄妹现在的处境更差。 捂着肚子,目光锁定那即将爆发的战斗之地。 第45章 一打十(求追读) 此时,十名赵正的亲兵,水泄不通的把路远围成一圈。 这里,没有谁会看轻路远。 若是看轻,也就根本不会十人一起围攻上来。 既已接令,就再无什么可说的。 只是,他们看到对方身处包围,依然淡然的脸色,心里都是一沉。 在他们十名亲兵的包围下,还如此镇定。 要么对方是傻子,要么就是,有恃无恐! 他们当然不会认为路远是傻子。 但也实在想不明白,对方到底有什么可恃的。 即便路远强大,但他们这里可是十人。 一人一刀下去,对方难道有十双手抵挡? 他不会认为自己真的可以打十个吧? “唰~!” “唰~!” “铮~!” 十名亲兵,把刀枪舞的唰唰响,但就是不愿第一个上。 而路远,看这些人一个个把刀晃的跟耍把戏一般,很是有些不耐烦。 高高抬起长枪,用力向下一砸。 “嗡~!!”。 枪影带着呼啸声砸下,砸向那还拿着把大刀在那里甩来甩去的张延年。 这十人实力,对于路远来说,差别都不大。 他自然挑最拉仇恨的这个打。 张延年自上次大败,面对路远这大敌时,心中始终有本能的恐惧,此时围攻对方,精神早已十二分集中。 但即便如此,眼看着对方那杆二十余斤的精铁长枪,在对方手里就跟小孩玩具般,单手提起一砸,便化作一道黑色残影。 眼前黑影一闪,张延年下意识的横起长刀往脑袋上一挡。 先是劲风吹面,让张延年额头一凉。 转瞬间,枪影便砸了下来,砸在了张延年抬起的刀身。 张延年一手抓着刀柄,另一只手掌抵在刀身,企图拦下这往头上砸的一枪。 只是,长枪砸下,砸在刀身,从其上传来的恐怖巨力让张延年死死抓着刀柄的手瞬间脱出。 抵在刀身上的手指,在一瞬间便被砸的骨折弯曲。 枪身,带着长刀,还有那扭曲的手掌,狠狠的砸在张延年的脑袋上。 “嘭!!”。 张延年被这枪身一砸,坚硬的头骨竟被打裂开来,血水不要钱的从脑袋上冒出。 死亡的气息袭来,让他忽视了手上如被刺穿般的疼痛。 “啊!!”的一声惨叫。 张延年滚倒在地,惊恐的用两只带血的手按住自己的脑袋两边,阻止脑袋上开裂处的血液继续冒出。 路远看了眼抱着脑袋失去了战力的张延年,便不再管他,朝着其他亲兵攻去。 这一击虽是随意,但若不是对方有长刀抵抗,卸了些力,当场便能把对方脑袋砸开。 不过此等伤势,对方已是失了战力,他暂时先不用管。 路远一枪向前一捅,捅穿了一個看着张延年那惨状,还在发呆的亲兵胸口,就像是捅穿一张纸一般,长枪入肉,连肋骨都给捅穿了,枪尖自对方后背冒出一尺。 直到这时,剩下的八名亲兵才反应过来。 那赵虎的耳目,见这路远,竟比在清平县城时战力还要恐怖,在十人围攻中,非但不躲避什么,还率先发起攻击,转瞬间便废掉了他们这边二人。 当即大喝道: “诸位兄弟!莫再藏手,与我一起,围杀了此人,不然,我等尽将命散于此!!”。 他已经算是够高估这路队长了,但印象一直停留在清平县城,观看此人与旁人战斗训练时。 如此强人出现,他自然多观察了数日。 按照他的估计,对方的力道,绝不会有现在这般强。 但不过区区数日,对方的力道,何止增长了一分两分?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即便是天生神力,难道就没有个极限? 他本就没有半分轻视之心,如今更是被逼的需全力一博! 若非如此,他们这八人,都未必有把握拿下对方。 呼喝过后,当先一刀朝着路远砍去。 路远刚刚把长枪从那亲兵身上抽出,感应到后方的刀风呼啸,当即长枪一个横扫。 这赵虎耳目,眼看刀刃即将砍到对方肩膀上,一抹黑色枪影闪过。 “砰!!”的一声。 腰间一阵剧痛,他只觉整个腰都给打折了,连人带刀,被这枪身上的力道,带着甩到一边,挣扎着想要爬起。 但已是只有上半身能动。 “杀!!杀了他!!”。 剩下的七名亲兵,都算得上是身经百战的强兵,眼见对方竟如此神威,根本无人可以接下对方一招,再也不敢轮番上。 长刀长枪长矛同时砍出刺出。 “唰~!” “嗡~!” “铮~!” 一道道刀光枪影掠过,密集的砍向路远,封住他的每一个死角。 不让对方有任何躲避的可能。 此等围杀之术,他们配合了多次。 刚刚那三名护卫,亦是强大,但在他们的围杀之术中,依然要身陨。 此时,这里的所有人,都已胆寒。 他们都很是清楚,再分散战力,或许所有人真的会都折在这里。 此次,即便是再要付出一两人的代价,也必要将此人斩下,求得一线生机! 七道寒光四面八方朝着路远掠出,在这些亲兵看来,路远已无退路。 不论对方躲避任何一道或者几道刀光,必然会被剩余的兵器砍中。 对方已入绝境! 若是迎面而上,顶多与他们一人或两人换命。 若是躲避,那便更好! 他们连一人的代价都不用付出,便能砍杀对方! 七人,统统盯着路远的要害处砍去,务求一击制敌。 路远看着这些密集寒光袭来。 他好歹也在这天兴军旅部待了将近一个月,自是通晓这围攻之术,也看出了这些人的算计,当即大笑一声: “就你们几个,也想逼我躲?逼我拼?” 旋即单手拿着长枪,朝四周狠狠的伦了几圈。 “嗡嗡嗡~!” 精铁长枪在路远手中甩动,就如那旋转的电风扇一般。 但凡卷进这甩动的长枪的兵器,统统被打的飞射而出,木制长枪长矛,更是直接断裂。 “咔嚓~!” “啪!” “铛~!” 七名亲兵紧紧抓握着兵器的手,皆都虎口崩裂。 被巨力带着退后了数步。 反应不够快的,被长枪扫中脖子,当场没了声息。 有那倒霉的,正好被飞出的兵器射中,刺入大腿动脉,鲜血大股涌出,即便再怎么用力按,也按不住,血水染红地面,几下便不再动弹。 第46章 震慑全场(求追读) 亲兵中,还有两人站着。 尽皆兵器脱落,满手是血。 这两人脸色惨白,看着对面那个精瘦的人影,面上已是恐惧一片。 十人围攻一人!竟全部落败!! 甚至都没能伤到对方一丝! 这路远,到底是什么怪物化成!! 他们的围攻之术,在对方眼里就如小儿把戏般,一抢全都给横扫了。 此人,根本不可战胜! 他们竟不自量力的欲对此人下杀手! 如今,再是后悔,亦或是怨那赵正和张延年都是无用。 二人毫无征兆的分别朝着一个方向撒开腿就跑。 他们都是经历过官府数次围剿的老卒,逃命的时间,比战斗的时间要多。 此时知是不可力敌,皆是默契的分散逃离。 这一招,在他们从徽州被追杀到幽州时,那是真正的保命之术。 数人同时逃跑,官兵一时间不知道追谁,耽搁之下,即便他们溃不成军了,也总能逃掉那么几个。 到时候,寻的机会,只要不被官兵发现打杀,翻一些山头,便又能再聚在一起。 这路远是很强。 但是,他们绝不信对方能强的过旅帅大人! 旅帅大人的武力,在各旅部,都算顶尖。 只要他们逃离后,向旅帅大人报告此处之事,这路远,定难活命! 他们到时候,一定会跟旅帅大人,亲自来报此次之仇! 二人抬脚跑了几步,都在想着报仇之事。 此时,后方一阵极快的赤脚踏在草地的声音,让其中一人只觉寒毛直立,下意识的回头一看。 后方的路远,两条精瘦的小腿肌肉高高隆起,跑动起来,竟带着风呼啸,不需片刻就追上了自己,随后一枪刺出。 “啊!!”的一声惨叫。 他偏着脑袋,已是瞪圆了眼睛,后背被一杆长枪捅穿,便再也跑不动了。 带着长枪滚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这路远踢起地上一截断掉的长枪枪尖,枪尖化作寒芒,正刺中那头也不敢回的逃跑的亲兵脑袋。 整个枪尖嵌入脑袋,那人比他还快的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临死之前,看到别人也没有跑掉,这亲兵心下一阵畅快。 快要闭上的眼睛,正扫在了远处赵正那张已无血色的面庞。 这亲兵,脸上竟露出了笑容。 嘿嘿,我死了,你们也没活,哈哈!赵正这家伙!招惹了这般大敌,也活不成! 该!! 心脏停止跳动,这亲兵脑袋嗑在地上,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此时的赵正,看到路远一人解决了十人,吓的脸色几乎比旁边的夏轻语还白。 他数次想要上前去参战,但危险的本能,告诉他,绝不可如此做。 待到看到张延年被一枪打破了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便被吓退。 直到对方又打翻了两人,他已经在思考退路,想着趁这机会直接逃跑。 但他脚步稍微向后挪了一点,竟感觉一道视线若有若无的锁定而来。 他当场吓的心脏都停了半拍! 那人! 那个路远,一直在盯着他! 他只觉,只要自己敢逾越一步,对方立马会化身猛兽,冲撞开一切,朝他扑来,将他撕碎。 吓的他再不敢动弹。 直到,对方把剩下的七人全部干翻了,他的腿都有些僵直哆嗦,根本无法再移动分毫。 此时的他,已是后悔至极!! 他得罪的,到底是個什么怪物!! 或者说,他们天兴军,到底在养着什么怪物!! 才一个月不到,对方竟由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变成了一尊杀神! 他,终是开始悔恨。 悔恨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得罪此人。 此时,这般生死时刻,他已无心思再去惦记什么美人,抓住夏轻语手腕的手松开了些。 夏轻语一只手腕仍然被对方扣住,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则捂着樱桃小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被叫做路远的精瘦人影。 这人,竟这般厉害! 比他的三名叔叔加起来还厉害!! 这样的人,是她在院墙内,听叔叔们给她讲一些军中故事,那些故事里才会出现的英雄人儿。 竟一人,就解决了十个坏蛋。 可是在叔叔们的故事里,这样的人,不都是豹头环眼的络腮胡大汉模样吗? 怎的此人,竟生的这般瘦弱? 不过...... 夏轻语莫名觉得,这样的瘦弱模样,是比那些豹头环眼的大汉,要容易接受些。 而还躺在地上的夏元,则一脸震惊的全程看了这叫什么路队长、路远的乱匪,一人,一杆长枪轻易就横扫了那十名乱匪。 要知道,那些乱匪,看起来也都不是菜鸟模样。 单说那个一脚把他手腕差点给踢的脱臼了的乱匪,在大乾王朝的军中,也算得上合格的兵了。 但是这样的乱匪,十个,竟不能伤到此人分毫,百息功夫就结束了战斗! 此等强人,即便是在军中,也绝不多。 而此人,不过是一个乱匪中的小队长,竟有这等实力! 还有,此人杀这十个乱匪,莫非是为了营救自己和妹妹? 是了! 对方如此做,定是为了营救他们。 一个乱匪队长,怎会有这等实力?? 这一定是我大乾王朝的一名小将! 为了大乾社稷,隐藏在这乱军之中,屈居一名小队长。 此时,必然已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击杀这些乱匪,来拯救他们!! 就像那些书本上说的那样!! 我大乾最忠实,最勇敢,最不怕牺牲的战士! 想到这里,夏元激动起来。 连腹部和手腕的疼痛都忘了,一脸激动的盯着路远,盯着这正义的英雄! 路远一刀把倒在地上还没断气的几个给结果了。 然后走向那腰部被一枪扫折,站不起来的亲兵,抬起枪正欲结果对方。 那亲兵此时腰间疼痛难忍,完全动弹不得,朝着路远道: “路队长,饶了我,我并非赵正亲信,乃是旅帅安插在赵正这里的耳目,你若放了我,此事我必不会泄露。 这赵正你杀了便杀了,我来帮你隐瞒,我还会在旅帅那里美言几句,让你加入我......”。 他话没有说完,一杆精铁长枪便已刺入了他脑袋,让他的话永远卡在了嘴里。 第47章 恨意(求追读) 长枪从那赵虎耳目脑袋上拔出。 朝着那脑袋上冒着血,踉跄的走着的张延年方向行去。 对他路远出手的人,都得死。 什么帮自己隐瞒,这些,他不需要。 因为,那赵虎,也得死! 这地方离莲花县城这般远,这些人的车轮印,还有脚印,在他一路跟来时,便已经抹掉了。 即便有些许痕迹,也不可能顺着那零星的踪迹找过来。 至少,短时间内,找不过来。 待到那赵虎发现时,他的实力,必然早已胜过了对方。 是以,根本懒的听那人废话,一枪便杀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踉跄着的人。 此时的张延年,一边摇摇晃晃的走着,一边回头惊恐的看向不断逼近的路远。 他脑袋上,脸上全是血。 血液随着他的走动,滴答在地,把有些冰霜的地面,给染上一些红色的点缀。 此时的张延年,头痛欲裂,血液的流失,力气也随着流逝。 看到路远朝他这里更加快步走来。 他吓的一个趔趄,仰面翻倒在地。 满脸是血,已经看不清面容的张延年,张开淌血的嘴,向着路远求饶道: “路队长!!路大人!!饶小的一命吧!! 小的并非要与大人作对!!”。 他用手指着那脸色煞白,仍然不敢动弹的赵正道: “是他!!是赵正!! 是赵正这家伙指使我的啊!! 小的从未想过与大人作对,甚至还求过他,不要再针对大人!! 奈何赵正此人歹毒心肠,不听劝阻! 小的为卒下,不敢反抗,才数次在此等歹毒之人的逼迫下,造成今日这般大错!!”。 说到激动处,他还撑起半边身子,两只手拱在一起,不停的朝着路远拱手,嘶声道: “路大人!小的早已看出您英明神武,非是赵正、赵虎此等腌渣物可比,小的早就想跟随您除去这两祸害! 请大人给小的一次机会,饶小的一命,小的必将誓死追随大人!铲除这两祸害!助大人登上旅帅之位!!”。 生死危机,让这张延年变的聪明了些,见路远如此实力,且完全不顾旅帅安插之耳目的求饶。 便已猜到,这路远之野心! 是以,张延年拼命求饶,投其所好,想要对方饶过他的性命。 他自跟了旅帅,在这些泥腿子卒子面前威风八面,享受了诸多权利滋味。 又劫掠了数个县城,吃喝从来不愁,还品尝了十数良家妇女滋味,这日子,过的极其滋润。 这样的日子,他还想再过! 他绝不想死! 不顾脑袋上流的血越来越多,把整张脸完全染红,不停的向路远拱手拜着。 待到血如泉水般涌出,他没了力气,再次向后仰倒而去,口中冒出血沫。 即便已说不出什么话,仍然还在竭力向路远求饶。 路远走到这躺倒在地的张延年面前,抬起一只脚,踏在了对方胸口上。 一脚踏在张延年胸口,稍一用力,踩的嘎吱作响,似有骨裂的声音。 一边看向那因为张延年的胡说八道,惊惧与愤怒夹杂的赵正。 赵正自始至终都感觉自己被对方锁定着,一旦稍有动作,对面那头猛兽一定会张开獠牙,扑向自己。 所以,他不敢动弹一丝。 过了这般时刻,总算缓过来一些,深吸了口气,掐着夏轻语的脖子道: “路兄,你看这美人,人间绝色,想来,你也与我一般,从未见过这般美人吧? 你看,用这绝色美人,换我的命可否?”。 “哈哈哈!”,路远笑了。 他给这赵正气笑了。 一脚狠狠踩下,脚下的张延年胸口塌陷,嘴里“咕咚咕咚”的吐出大股血液与内脏夹杂的碎片,脑袋抬起,瞪直了眼睛片刻,便失了力气,抬起的脑袋落在地上,已是气绝。 路远把脚收回,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向赵正,死死的盯着对方,眼里几乎散发出幽光: “赵卒长,你难道不知,我最心心念念的人,是谁吗?” 赵正看着对方那目中的幽冷嗜血,脖子不自觉的一缩,把夏轻语挡在前边,挡住那恐怖的视线。 “是你啊!赵正!赵卒长!”。 路远一步步的向赵正逼近。 “你可知,自你在山上,克扣我那近二两米,让我饿了肚子,我便已深深惦记上了你。 再到之后,你一次又一次的欲加害于我。 你安排我更多的超负重训练,安排张延年,要夺我兵器,派我去攻打那个有精兵看守的书阁。 自此以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惦念你! 做梦的时候,我都会梦见,如何杀了你!!”。 路远盯着赵正,一脸狰狞的道: “赵卒长,伱说,我如此惦念你,又哪有心思,去想,去见!什么绝色美人?”。 看着路远那越来越狰狞的脸,赵正面上一丝血色也无,一步一步的后退。 路远对他的恨,他如何不知? 这世上,恨他赵正的人不知凡几,但都是些泥腿子,或者那些被他享用的妇人。 这些人,无一不被他杀了。 正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感受到了对方的恨意,所以才一直想方设法的想要除去对方。 但是,他却是没想到,此人,与那泥腿子天壤之别。 在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便成长到了这般地步。 他被对方逼的不断后退。 夏轻语被他掐着脖子也在不断后撤。 此时的夏轻语,几乎是给吓傻了。 她从未见过,有人有这般狰狞的表情,这般刻骨的恨意。 虽是那人的恨意,并非对着她。 但掐着她脖子的匪首,几乎把她挡在了前面,她要承受的那杀人的目光,比这匪首还要多。 夏轻语自小便是温室里的花朵,很少与人接触,更不可能与人结仇。 甚至从未有人对她表示过生气和愤怒。 而今,承受着这不该她承受的一切,让她脑袋发懵。 被掐着脖子,都忘记了挣扎,忘记了求救。 而还坐倒在地上的夏元,看到妹妹被制住,想要开口大骂。 但腹中的疼痛,让他根本没有力气动弹,也说不出一个字。 只能看着妹妹、匪首、还有那个可能是大乾潜伏的勇士三人,一人向前逼近,两人向后退。 第48章 哄骗(求追读) 路远向前大踏步前进。 赵正眼看对方提着枪,离自己已经不足五十步。 当即一脚提起地上的长刀抓握住,架在夏轻语脖子上,厉声道: “路远!!你若再靠近,我便杀了她!!”。 赵正不知道路远是不是眼见美人血溅五步也可以无动于衷的人。 但他没办法。 他只能赌! 赌对方并非是一个冷血的人! 不忍见如此绝色美人死在眼前,而放过他! 即便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他不想死! 他手里只有这一个筹码! 他要换自己活! 路远不屑的哼了一声,继续快步靠近。 今天,谁也不能让赵正活! “路远!!你当真不顾她的死活!我可要下辣手了!!”。 这路远在他眼里,就如那绝世凶兽一般,如今,他已踩进了危险范围,对方若再靠近几步,自己必会尸骨无存。 心底的恐惧,让赵正变的歇斯底里,他厉吼一声,手上的刀把夏轻语那雪白的脖颈,割出了一条血印。 夏轻语感受到脖颈的疼痛,但她也知,此时做什么都没用,若是呼痛,只会让人看轻自己,所以,她倔强的咬着牙,不发一言。 而赵正,竟比这被割出伤口的夏轻语还要紧张。 他的手在发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真把这女人的脖子给割破了。 这女人若死,那他唯一的筹码都没有了。 到时候,便是只有死路一条! 他躲在这女子身后,死死盯着路远。 待一丝丝细小的血色,从那洁白的脖子上冒出来时。 路远,竟真的停了下来。 赵正那被惊吓的惨白的脸上瞬间大喜,激动到从脖子上冒出血色直冲面门,整张脸快速由白转红,哈哈大笑道: “路兄!!你果然是怜香惜玉之人!! 你放心,只要你让我活,这绝色美人,我定会奉上,绝不食言!! 这可是难得的美人!路大人,你真是有福了!!”。 赵正只觉自己得了生机,嘴巴里的承诺和奉承不要钱的往路远发去。 此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承诺什么,或者承诺之后要如何做之类的事。 他险死还生,根本没空去想。 他只知道,自己的生死,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一定要让对方放弃杀了自己的念头!! 此时的路远,站在那里,没有再前进。 他的视线,终于移开,移到了咬着嘴唇,看着他,不发一言的夏轻语身上。 路远看着夏轻语。 夏轻语也看着他。 她想知道,对方为何会如此做。 对方不是对这匪首恨之入骨吗? 不是做梦都惦念着要杀了对方吗? 为何这般轻易就放弃了? 难道? 真是因为自己? 可是自己并不认识他。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相貌? 即便在这危难时刻,夏轻语此时脸上也有了些嫣红。 她当然知道,自己长的,应该是不差。 乾洲那些,只要见过自己面貌的少年男子,王公贵族,几乎每天都会登门,向自己的父亲问好,甚至是提亲,或者要为自己的儿子提亲。 但那时,她也不过十五岁不到,相当抗拒此事。 而且父亲也从来不逼迫自己,说要让自家闺女在家里多陪陪家人,所以一个个的婉拒了。 待到随父亲来到这莲花县城,她更是几乎没有出过门。 就怕再碰见哪家男子,到时候又来自家,徒增麻烦。 她对自己的相貌,自然有自信的。 可是,对方若真要答应这匪首,那早在这匪首之前求饶的时候就该答应了。 为何要等到现在呢? 她看向路远,看到对方朝着她和煦的一笑,然后指着不远处,那倒在地上的父亲还有那三個护卫叔叔的尸体道: “这老头,还有这三人,是你什么人?是你的亲人? 是父亲?还是叔伯?”。 夏轻语此时看到父亲和三位叔叔那浑身是伤的尸体,咬着嘴唇,正要回答。 但路远已经抢先道: “他们,死的好惨啊! 你看,浑身都是伤口!什么枪伤刀伤,脸都给砍烂了。 还有那个老头,是你的父亲吧?看他死在赵正的马旁边,莫非你这老父亲是被赵正给砍死的?? 脖子上,好大的疤!他当时一定很痛吧!”。 夏轻语想到父亲,为了救她,不顾自身安危,去抱着马腿,被那马践踏,然后又被这匪首残忍的杀死,想到父亲那总是慈祥的笑,想到自己以后再没了父亲,不禁悲从中来,泪珠大滴大滴的滚落。 “想不想为你的父亲报仇?若是想的话,我可以帮伱哦。”。 路远一脸和煦的对夏轻语说着,语气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女孩吃棒棒糖一般。 旁边的赵正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喝道: “路兄,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此时听对方口中所说越来越不对劲,把刀刃更是贴近了夏轻语那雪白的脖颈道: “路兄,你是当真不怕我辣手摧花??”。 路远却是理也不理赵正的呼喝,继续和煦着脸,同时抬起手中的精铁长枪,对准了躲在夏轻语后边的赵正,作出投掷的姿势,轻声道: “美女,你若想报仇,只要,只要用力一口咬在赵正的手上。 或者两只手,死死的抓住对方的胳膊,只要能阻止他一小会,我这长枪,便能刺中他,要了他的命。 如此的话,你也就能替你的父亲报仇了。”。 赵正听到此,遍体发寒。 这路远,好冷的心,不止不顾这女子性命,甚至还要利用这女子,来牵制他,袭杀他! 他一时有些乱了阵脚,把刀更是逼近了夏轻语脖子,又在那雪白脖颈上割出来一条血印。 同时把夏轻语完全挡在自己身前,厉声道: “路远,你竟想耍这些把戏!当真以为我蠢?你想救下这女子,便用这种方法来诓我?你以为我会上当? 你若真如此狠心,现在便动手,我告诉你! 即便我死,这女子也绝不能活!”。 赵正此时把整个身子缩着,完全隐没在夏轻语身后。 对方若真射出那杆长枪,那第一个死的,一定是这女子!! 第49章 插翅难逃(求追读) 夏轻语紧紧抿着嘴唇。 心里恨极了这匪首,若是能与对方同归于尽,也算是为父亲报了仇,心中发狠,驱动着自己的手,就要去拽住旁边这匪首。 但此时,那还在地上躺坐着的夏元,见那贼人竟鼓动自己的妹妹送死,情急之下,终于喊出了声: “妹妹!!不可!!爹已经死了,他为了我们而死,一定是想我们活!你绝不可如此做啊!!”。 哥哥的话,让夏轻语的手,又颤抖着垂了下去。 是啊! 父亲拼死,就是为了救她和哥哥,她又怎能寻死? 如此的话,就算到了下边,也会受到父亲的怪罪。 “嘿嘿,正是,姑娘,可万万不要听了这人蛊惑,做那般蠢事。 只要你乖乖配合,待我离开此地,脱离了危险,一定会放你离开。”。 此时的赵正,感知到夏轻语的犹豫,已是连小美人、轻语这等轻佻之语都不敢说了,直接唤夏轻语姑娘,生怕刺激了这女人做傻事。 路远仍然是那和煦的表情,长枪握在手中,对着夏轻语道: “姑娘,你可知,这个赵正,你的杀父仇人,做了多少恶事吗? 他杀死无辜百姓,奸淫妇女不知几何。 娃娃被砍杀,丈夫被刺死。 甚至,那些被他侮辱了的妇女,连求活都不成。 他每次做完恶事后,便会向人炫耀说。 他赵正碰过的女人,就连死了,都不会让别人碰。 你可知,那些女人,死的有多惨? 那可是比你这老父亲死的惨多了啊。”。 夏轻语脸色惨白。 她想到那些小孩,想到那些妻子的丈夫,想到那些她都不敢去想的凄惨死去的女子。 犹豫的心,又开始向着恨意倾斜。 无视着赵正的刀在她脖子上留下的更深一些的伤痕,抬起颤抖的手。 路远此时抬起了长矛,向后一仰,喝道: “姑娘,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你只要抓住他!咬住他的手。 只要一下!只要让他分心一刻,只要能阻止他一下,你即便是被他砍死了,也能阻他一时,那我这杆长枪射出,绝不会失准头,他必死!”。 夏轻语此时已完全被路远的话影响,一心只想除掉这样的恶人,双手抓住赵正手臂,同时狠狠的向赵正的手掌咬去。 而赵正,在经历了大起大落,生死之间,又被路远的话乱了心神。 而且,路远的长枪抬起,已经灌注力量要射出! 他知道,只要给射中了,即便是他拿这女子当挡箭牌,以路远的的恐怖力道,必然会贯穿着女子柔弱的躯体,把他也给刺死! 即便他明白,对方可能真的是在诓骗他! 但,他也明白!对方杀他的心!! 绝不会因为这区区女子而留手! 这女子已是无用了! 绝不能让对方牵制自己! 必须要逃跑!! 现在就跑! 只要躲过这杆长枪攻击,他躲进山林里,即便对方速度比他快,有山林视野阻扰,未必就能追上他。 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滚!!” 用力把双手要抓住自己的夏轻语推开,头也不回的朝着那山林里跑去! 在赵正还没有甩开夏轻语时,路远的力道已经灌注,长枪即将射出。 赵正猜的没错。 不论对方是否要拿这女子当挡箭牌,他都不会放过对方。 他若是拿这女子挡,那这一枪,便会把他和女子一起贯穿。 若是在逃跑之前把这女子杀了,那这片刻的耽搁,他的长枪会精准无误的射中对方的脑袋! 不过,即便是像现在这般,对方做出了看似最佳的选择。 亦是无用!! 他路远,绝不可能让对方逃掉!! 长枪用力一掷,破空声呼啸。 赵正此时已经逃出去离路远百步远,前方就是一片大树林。 正当他庆幸,自己跑出如此之远,只要扑进去这树林,便有了生机之时。 后方的呼啸声传来,他连看都不敢看,纵身一跃,就要跃进那片树林。 “噗~!”的一声。 赵正只感觉脚下一痛,小腿失去了知觉。 本是已经跃在半空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在半空中掉了下来,地上翻滚了两圈。 滚落在地的赵正,面上一片惊恐之色。 剧烈的恐惧蔓延,盖过了身体的疼痛。 他抬起头,正看见,那一步一步,缓缓靠近的杀神! 对方,一脸淡然。 但看在他眼里,就如一头张开了血盆大口的食人猛兽一般。 每一步走近,都是他生命的倒计时! 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无边恐惧,让赵正面上一狠,抓住几乎完全穿透了他小腿的长枪,牙关都咬出血来,“啊”的一声大吼,带血的长枪“噗”的一声被拔了出来。 赵正用长枪撑地站起来,一手拿着长刀指着即将靠近的路远。 他如今一只腿被贯穿,还在止不住的流血,逃跑已是不可能。 对方必杀他,求饶亦是无用。 唯有与对方拼了! 他手中有武器,他绝不会输!一定不会输! 他还可以活!! 路远走到了离赵正,丈远处。 他脸上已经很是轻松。 对方即便未受伤时,速度也不及自己,很容易就能追上。 如今,小腿被刺穿,行动受限,已是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 至于对方手中的刀? 一个已经连站都几乎要站不稳的人,想要伤他,那简直就是笑话。 路远看着那已如困兽般欲拼死一搏的赵正,一步步逼近。 多余的话无有意义,这些天的仇怨,便让对方,拿命来偿。 向前一步。 赵正已是一道刀光袭来。 路远伸手,上抬,抓住了那只握刀的手腕。 那长刀,便如被定住一般,再也砍不下来。 手上稍一用力。 “咔嚓”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 “啊!!!”。 赵正一声惨叫,手上失了力气,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嗡~!”。 赵正面上一阵狠辣,撑地的长枪提起,用力一甩,朝着路远面门打去。 枪影袭来,路远表情都未有变,精瘦的手掌向那枪影一抓,便抓住了呼啸袭来的精铁长枪枪身。 抓紧了枪身下压,一个横扫。 “砰!!”的一声,扫在了赵正的右边胸腔。 赵正被长枪扫中,整个人侧飞了丈远,倒在地上,胸口气血上涌,“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第50章 一定有食物(求追读) 倒在地上的赵正,把口中血液吞回去,想要抬起身子,但却只觉整个右边胸腔骨头都裂开了一般,稍一动,便是裂心般的痛,抬起了一点的身子又摔了回去。 一只黄厚的赤脚,踩在了他胸口。 他瞳孔一缩。 旋即,赤脚上传来恐怖巨力,胸口处肋骨根本支撑不住,向内凹去。 “啊啊啊!!!”。 胸口的剧痛,以及即将来临的死亡,赵正此时已是彻底疯狂。 他吐着血,怨毒的对着路远厉声吼道: “路远!!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我等亲兵十余尽皆折在这里,旅帅必定会知道是你做的! 你绝难活命!! 我会在下边看到你万刃加身! 我将在黄泉路,等着你!!”。 路远嗮笑一声,道: “你怎知道,在那里等到的,不会是赵虎呢?” 脚下继续用力,肋骨断裂的声音,让赵正那怨毒的眼睛化作恐惧的求生欲,他一只手抓住路远踩在他胸口上的腿,另一只腕骨已经断裂的手,向前伸着,也想要抓住那还在向下踏的脚,想要把那只小腿肌肉鼓胀的腿抬起来,阻止胸口的塌陷。 “咔嚓~!”。 一声脆响。 赵正胸口肋骨再也承受不住巨力,生生被踩断。 数根肋骨断裂,刺入心脏。 赵正全身挺直,手上失去了力,再也抓不住那只脚。 脑袋抬起,瞳孔瞬间扩散,大股血肉夹杂的碎片从口中涌出。 “砰”的一声,脖子一歪,脑袋砸落在地,没了气息。 路远把脚抬起,最后看了眼那死不瞑目的尸体,便转过了身。 此时,天色,到了晚霞时分。 山林间的冷风,刮在夏轻语和夏元脸上。 让他们只觉刺骨般的冷。 此时的夏元,腹中疼痛稍减,在夏轻语的搀扶下,已是勉强能站起身子。 他们已经走到了那架前边的马车,想要把马车里的吃食和钱财拿出来,趁着那两个乱匪还在相争,就此离开。 从先前那些乱匪死之前,对那叫路远之人说的话,夏元已经完全明白过来。 这精瘦的乱匪,并非是他大乾王朝的眼线,不是大乾王朝的英雄。 这就只是一场,乱匪之间的私人仇怨。 这路远,实力强悍,出手狠辣,连杀十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实在不敢再在此处停留。 拉着妹妹,一步一歪的走到这马车边,想要拿走盘缠赶紧跑路。 虽然父亲和三名护卫的尸体还在这里,他们若不能收尸,便是不孝。 但若是他和妹妹二人也折在这里,那便是大不孝,下去了也得被父亲指着骂。 他两已经摸到了那马车边,正准备掀开帘子去拿里面的东西。 “趴趴趴~~”。 赤脚踏在地面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挑起他们本就紧张的神经,皆都面露恐惧的向后一转。 正看见,那精瘦的乱匪。 眼睛里冒出贪婪的光,盯着他二人。 就像是饿了十几天的狼一般! 对方那眼睛里射出来的幽光,让兄妹二人的心脏都停了半拍。 夏元心中大骇!! 这乱匪路远,强的非人一般。 莫非是那说书先生所说的妖兽所化? 此时,解决了那十余乱匪,嫌那十余乱匪肉质不够好,要对他兄妹二人下手?? 对了!! 这里最娇嫩的,便是自己的妹妹! 这妖物,一定是奔着妹妹来的!! 绝不能让他伤了妹妹!! 想到这里,夏元张开了手,死死护住妹妹,朝着那越来越靠近,在他眼里就如滴答着口水的,要对自己妹妹下手的饿狼喝道: “妖物!!休想打我妹妹主意!!”。 此时的他,一脸赴死之色。 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打不过这强大的妖怪,但是,他就是死,也不会让对方得逞! 那妖物此时已经靠近,他张开手护着妹妹,直视对方。 对方眼睛里几乎放出绿光,吓的他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但仍然张开着手,只要对方敢对他妹妹出手,他便跟这妖怪拼了。 一只很瘦,但坚硬如钢的手朝着他脑袋抓来。 夏元睁着眼睛,怒视着对方。 那只手似乎急不可耐,很快便按在他脑袋上。 然后... 如拨小鸡仔般,把他和身后的妹妹拨到了一边,兄妹二人被拨的同时在地上打了个滚,沾了一身的泥。 路远把那两挡事的兄妹拨开后,盯着那绣着各种小动物的马车车厢,肚里的肠胃都开始搅动起来。 这里边,一定是有食物! 这些人,逃走的话,不可能不带食物的!! 两个家伙,居然还敢护食,挡在这定是装满了食物的马车前,而且还敢对自己怒视。 哼哼哼,没有用。 老子管你死活! 老子只知道自己快饿死了! 老子就是要吃!! 伸手,抓住那绣满了小动物的帘子,狠狠一撕。 “嗤拉”一声。 那卷帘就如纸糊一般,被撕开了一个大洞。 “啊~”。一声如清泉流水,受惊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路远哼了一声。 果然是想护食! 但你们护不住! 现在谁敢上来拦着他吃东西,他就揍谁! “嗤~” “嗤~” “嗤~” 路远两只手齐上阵,无情铁手把那并不算小的车厢帘子几下拆了,露出里边宽敞的视野。 淡粉色的布置,到处都是绣着小动物图案。 一张长软凳上,摆着几個上了把小锁的木盒子,还有一个用一块绸布盖着的,四四方方的东西。 路远拿起一个盒子,用力一掰,“咔嚓”一声。 木盒子直接给掰成了两半。 叮叮当当。 里边的东西落了一地。 有些还滚到了外边地上。 全是些金银首饰。 把盒子随意一甩,扔到一边。 “咔嚓~!” “咔嚓~!” 抓起另外两个盒子全给掰开。 尽是些银两银票之内的东西。 路远面上一怒,如扔垃圾一般的扔到一边。 这他妈全是些什么玩意? 这东西能当饭吃?? 他现在还在乱军中,做一区区队长。 这些东西,他得了能到哪去买到东西? 就算带回去也只能上交。 必定九成甚至十成都被克扣。 他可一点不愿让赵虎占这个便宜。 目光幽幽的瞄准了那块布盖着的四四方方的东西。 第51章 饱饭(求追读) 夏轻语,被路远刚刚那一拨,在地上滚了一圈,脸上都沾了些泥。 此时的她,依然是捂着一张小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精瘦的人影。 自己精心刺绣上的,她相当喜爱的车厢窗帘,被对方撕了。 她心疼之下,惊叫出声。 看对方那狂野粗暴的动作,眼冒绿光的样子,她以为对方是奔着钱财去的。 但此时才发现,对方竟把那些钱财如粪土般的甩开。 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同时心里在好奇,对方到底想从她那马车上,找什么。 而夏元心里跟妹妹同样震惊,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对方并非是吃人的妖怪,只是想从他们这马车上找到什么东西。 不过,钱财都不能动摇,那对方到底要什么? 路远,在那四面透风的车厢上,把那四四方方的东西上覆盖的布匹掀开。 待看清楚下方为何物后,面上大喜! 果然!! 果然是有吃的!! 原来,这布匹上盖的,是几个四四方方的食盒堆在一起。 这食盒通体褐色,第一个食盒,大概有一掌高。 路远迫不及待的把那食盒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纯棉的白色蒸布。 白布下鼓鼓囊囊的。 一看就盖着不少吃食。 一把将蒸布掀开。 香甜之味,带着缕缕热气,扑面而来。 路远此时才看清,那是一个个,小动物形状的糕点或者馒头。 大概是这些。 路远也分不清这些奇奇怪怪形状的,具体都是些什么,怎么個叫法。 他只知道,这些都是吃的。 能吃的! 口水都快滴答下来了。 一手抓起三四个可爱动物形状的糕点,被他捏做了一团。 狠狠的塞进口中,狠狠的咀嚼着。 在他把那可爱动物形状的糕点捏做一团时,身后又传来那清泉般的惊声。 “啊~”。 夏轻语看着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好不容易才捏成的形状,被这人如此粗暴的直接捏成一团,看也不看的塞进了嘴里。 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心疼,不由再惊叫出声。 这可是她早上做了好久才做的吃食。 是准备给父亲、哥哥、还有三位叔叔吃的。 往常每次开吃之前,父亲、哥哥、还有三位叔叔都会夸赞一番,自己做的早餐是如何漂亮。 而且每吃一个,都会把这些糕点的滋味夸赞一番,然后一脸满足的吃下去。 今天,因为乱匪打来了,大家还来不及吃食,就慌慌张张的把钱财一带,向县城外逃命。 她顺手也就把这六人份的吃食带了出来。 本是准备这路上吃的。 如今...... 想到这里,夏轻语心里又是有些黯然。 如今,就只有自己和哥哥了。 路远自是听到后边那声似乎要阻止他的声音。 他头也没回。 谁也拦不住他吃饭,谁来他揍谁。 两只手同时出击,一抓就是好几个,捏做一团就塞进了嘴里。 糕点的甜味、咸味、肉味混合在一起,冲击着路远的味蕾。 说实话,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还挺好吃。 路远一边咀嚼一般这样想着,把第一个食盒的糕点给吃干净后,空盒子扔到一边。 第二个食盒打开,下边竟是一个好大的猪大腿! 这猪大腿,只是简简单单的蒸了,肉和皮都还是白色的,似乎还没有上味。 不过,路远看的第一眼,肚子就又“咕咕咕”的叫了。 上层的那些吃食,味道虽然不错,但又哪比的上这大个的猪腿滋补? 他单手抄起猪腿,恶狠狠的咬上一口。 肥腻的猪腿,油脂溅的路远满嘴都是。 路远一脸满足,一口又一口的狠狠撕下肉来,几下便吞了进去。 随后用力一咬那大块的猪骨头。 “咯吱”一声。 猪骨应声而断。 “嘎嘣嘎嘣”。 这坚硬的猪骨,面对路远牙口,就如同脆骨一般,几口下去,便碎成了渣。 现在的路远,吃这些骨头,就没浪费过。 原先还要去拿个石头敲碎。 如今,他力气增长的同时,似乎也给他身体带来了一些变化。 他的肌肉如铁,牙齿更坚硬,咬合力也在增强,足以咬碎很多东西。 包括这坚硬的猪骨头。 已是不需要去拿什么石头敲,直接就给嚼碎了。 这些都是大好的滋补,路远绝不会浪费。 而此时的夏元,则是一脸惊恐的看着那几如怪兽般啃食的身影。 对方果然是妖怪! 若非妖怪,怎能有这般牙口!怎能把这般硬的猪骨头都给咀碎了。 这若是换作他自己,就是把牙都给嗑嘣掉了,也做不到啊! 还有,那么大个猪大腿,是他今天逃命之时,从锅里拿出来的。 这猪腿,至少有十斤,还想着他们一行六人可以吃个两到三天的。 但现在,才过去多久,对方已经把那猪大腿,吃的只剩下一半了! 而且还在吃,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还是人的胃吗?怎么消化的? 他定然是妖怪! 伪装成了人! 只有妖怪,才有这般大胃口!! 路远快速把那猪大腿啃干净后,吮了下手上的油脂。 这十斤猪大腿下肚,连他都有些饱了。 不过,他觉得自己还能吃。 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机会,有这么多吃食,得吃个够! 吃到足够饱,就算明天没有吃的,那力大无穷的超能力生效时,他也能扛过去。 把装猪大腿的空食盒扔到一边,打开最后一个食盒。 里边是白花花的大米。 看起来晶莹剔透,比他在清平县吃到的那些大米,质量要更上乘些。 拿起盒子,就往嘴里灌。 “唰唰唰~!”。 白花花的生米,倒在嘴里,连嚼都不嚼。 就跟喝水一样,喝进肚里。 喉结不停滚动,只片刻,便把盒子里的米喝掉一半。 “duang”的一声。 把盒子放到一边。 路远打了个饱嗝。 拍了拍肚子,一脸极度满足的从马车车厢上跳了下来。 终于,来到这里近一个月,他路远终于吃了一顿饱饭!! 看也不看地上满身是泥,嘴都成了O型的兄妹。 摸着肚子,朝着莲花县城方向走去。 给这兄妹二人,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第52章 队长在哪?(求追读) 直到那道精瘦的人影消失在视野中,二人才回过了神来。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今天,从莲花县城逃命,到父亲和三位护卫叔叔被乱匪杀害,再到自己身陷险境,最后,这精瘦乱匪寻仇杀到,乱匪内战。 经历了太多大起大合,情绪一直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直到现在,这精瘦乱匪,把其余乱匪都杀了,然后离开,他们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沉默了几息,夏轻语抬起头,看着路远离开的方向,对着夏元道: “哥哥,这救命之恩,我们,绝不能忘。”。 夏元亦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救命之恩,必不敢忘! 这名乱匪,虽是寻仇,并非刻意来救助他们。 但若非有他,他和妹妹,绝不可能活。 并且,对方还帮他们报了仇!把那些杀害父亲和护卫叔叔的仇人,全给杀了,一个没留! 此等大恩,他绝不会忘! 即便,对方是乱匪! 但他相信,对方一定是个好乱匪! 此等强者,以后在乱匪中,也绝不会是默默无名之辈。 只要自己回去,召集清流,肃清朝纲,议出强国强军之策。 日后,大军杀到,剿灭乱匪,他也一定会保下恩公的性命! 想到此处,他站起了身来,朝着那还陷在泥坑里的马车方向走去。 他要把这马车上的书统统扔了,负重卸下,让这马拉着车自己从坑里出来。 此地,不宜久留。 谁也不知道后边还会不会出现乱匪。 得赶紧离开,出发去乾州。 夏轻语看着那精瘦乱匪离开的方向,轻道了声: “路远~” 她自小都不愿意麻烦别人,没有受过外人任何恩情。 此次,蓦一欠下,便是救命大恩。 这等大恩,没齿难忘。 恩公之名,她深深记着。 很快,夏元把那些沉重的木简都给推下了马车,马拉着车从泥坑里走了出来。 夏家兄妹,合力把夏国公以及三名护卫的尸体抬上了马车。 再把那散落的金银钱财捡起,剩下的一半大米也放上了马车。 夏轻语把被路远撕烂的一块帘布捡起,把整张脸包的严严实实。 再从地上捡起两把长刀,放在了马车上。 此去乾州,路途遥远。 如今已经没了爹爹,她必须要自己保护好自己。 随着前方的夏元的一声:“驾~!”。 马车很快隐没在了山林小道。 ...... 莲花县城。 到处都是打骂、惨叫、妇女的尖叫声。 守城士兵的尸体被抛在街道上。 百姓从房屋里被驱赶出来,统统赶到了城门外边。 有敢冲回去救援自家女人或者心生不忿,欲与里边作恶的乱匪拼命之人,统统被手持精铁兵器的卒子砍杀。 西门,一处大院。 院内是女人的哭喊以及卒子的荡笑。 一名小卒子,提了几下裤子,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满足之色。 刚出门,便看到了大院外聚集着的几人,他看清其中一人是队长后,嘿笑一声,打了个招呼: “徐队长,你也来啦,要不要进院里玩一玩?那里边的女人挺不错,现在去的话,等一会应该就有的玩了。”。 徐长卿不发一言,随后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不用。”。 旁边的孟岩、周安、宋文,还有另外两名周青、马宗伟队长,此时都死死的盯着他。 有几人,脸上还带着愤怒。 这名从院子里出来的小卒再次嘿笑一声,道: “队长,我先离开一下,好几个兄弟都在玩着,我看看他们那边玩的怎么样了。”。 说完,便提着宽松的裤子,朝对面院子走过去。 那几人的眼神,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先前他要进来之时,站在外边没有动的那些人,也都是这個表情看着他。 不过,他无所谓。 这些人,在他眼里就是端着。 兄弟们拼死打下了一个县城,就不能享受享受? 谁知道下次再去攻打别的县城还能不能活? 每次攻打县城,便能有这般享受,那打起仗来,才会有动力嘛。 况且,那亲兵伍长已是跟他说了。 只要跟他们一起玩,以后就算是旅帅手下的亲兵。 而这些不跟他们玩的...... 就如这徐长卿。 嘿嘿,那伍长已是承诺,这队长之位,马上就会落在他头上,由他来取而代之。 所以,如今的他,对这徐长卿,还有旁边两个队长,以及那三个连队长都不是的家伙,根本不需搭理。 刚刚邀请徐长卿进院子里的话,也不过说说而已。 若徐长卿去,之前就进去了。 他既不去,那便不可能成为旅帅亲兵,这队长之位肯定稳不住。 到时候,自己取他而代之,甚至,若下次能立下什么战功,就是晋升伍长也说不定! 他何须在意这些已没了前途之人如何看待自己? 想到这里,他更是加快了速度,脸上露出荡笑。 那边说不定还有更漂亮的女子等着他,他得在其他兄弟面前好好表现! 周安、孟岩、宋文,还有那三名队长,看着那离去的小卒,脸上都有些冰寒。 这次攻打下莲花县城,竟有不少之前加入的小卒,也行了这贼匪行径。 妇女受辱,孩童被杀。 他们已是愤怒至极。 但除了愤怒外,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宋文把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恨恨的道: “这些畜生,我必杀之!!”。 杀孩童,辱妇女,做出这等畜生行径,在他眼里便与畜生无异,还是害人的畜生! 不杀不足以泄恨! 说完,他转头看向孟岩道: “还是没有找到队长吗?”。 他们三人聚集在此,便是想要与队长商议对策。 他们知道,要谋大事,只是他们几人绝对不够。 他们需要更多的人手。 而徐长卿、宋青、马宗伟三人已是通过了他们的考验,是值得信任之人。 本想着来找队长,却听孟岩说,队长在这里待了一会便不见了。 他也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所以,他们六人,便在这里等着队长。 不过,等了许久,却是迟迟没有见到人。 第53章 怀疑(求追读) 孟岩摇了摇头。 他也想知道队长去哪了。 他之前不过是去找了下食物,队长就不见了。 现在兜里还装着两个饼子,自己都没有吃,就等着献给队长。 不过就在孟岩摇头的时候,旁边的马宗伟一脸惊喜的道: “路队长来了!”。 另外五人听到马宗伟的话,亦是惊喜异常。 路远,实力强大,只有他,才有可能对付那压在他们头顶如山一般的赵虎。 是他们的绝对主心骨。 就是因为有路队长,他们才有足够的底气,谋划这等大事。 若是没有路队长在场,他们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看到那持枪的精瘦人影从西门处缓缓走来,都像吃了定心丸一般,一个个都松了口气。 ...... 莲花县衙。 赵虎在听着一名亲信的汇报。 他眉头有些皱起。 “就这么点东西?”。 那亲信躬身道: “是的,旅帅大人。 莲花县城镇守的曲长早已被调走,带着自己的兵和精良装备到了前线,留在这里的,不过五百余官兵以及一些捕快。 而那莲花县县令,在咱们刚刚攻打的时候,就带着那些捕头,小妾妻儿,卷着东西跑了,就连县衙粮仓,都被搬空了许多。 包括城里的富户,似乎都提前收到了消息,早早带着家属护卫,把家里搬空,不知踪影。 所以,城里大多留下些普通人,并且,连平民似乎都跑了许多,我们几乎没有缴获到兵器甲胄战马。 而得到的粮食,把县衙粮仓,还有那些被赶走的平民的粮食加起来,大概也就够咱们旅部十天的用度。” 赵虎听了这亲信的报告,面色有些阴沉。 难怪! 难怪如莲花县城这般大县,都如此轻易攻破。 甚至都没有损失超过两百的人手。 原来,精兵强将早已被调走。 而那县令以及富户,应该有许多早几天就知道了清平县被灭的消息,明白莲花县城离的近,自己会攻打这里。 所以提前就带着人和值钱的东西跑了。 没有得到兵器,而粮食所得,也远低于他对这这富裕县城的预期。 如此的话,辛辛苦苦攻打下这莲花县城,几乎便没有得到什么补给。 只能给自己的军旅补充大概十天的粮食。 他原本还打算占据这莲花县城,得到强力的补充,扩充军旅,训练强兵,在此处继续与官府作战的计划,已是完全落空。 “砰!!” 想到此处,赵虎恨恨的一掌拍向桌子。 把实木桌子都拍的裂开了缝。 赵虎怒吼道: “就没有派兵出去追?” 那名亲信更加躬低了身子,道: “追击的卒子都回来了,没有太多收获。” 不过他又想到了什么,继续向赵虎报告道: “赵正,赵卒长,带着十五名亲兵,如今都不在县城营地,应是也出去追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嗯?现在还没有回?”。 赵虎看着门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 脸色变的更加阴沉。 这赵正,竟敢夜不回营? 而且还未与自己做任何通报。 他是想干什么? 难道他带着那些亲兵跑了?叛逃了?? 不! 没有这种可能。 赵正的手下,有自己安插的耳目。 若那赵正真的逃了,自己的耳目也一定会借机回来向自己报告。 夜不归营,又不是叛逃。 那么,便只剩一种可能。 死了! 赵正死了? 想到这里,赵虎脑袋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便是那个精瘦的身影。 是路远? 路远把赵正杀了?? 赵虎皱眉。 他这表弟,与那路远的仇怨人尽皆知。 但他自认,在自己的威慑下,这二人都不敢做什么。 至少连赵正,明面上都不敢。 若说他们中任何一個突然消失,他都会想到是另外一方做的。 而且,他更偏向于,消失的,会是路远。 赵正,是他手下强兵,更是他的亲表弟,若是执意要对这路远下杀手,只要不是明目张胆,触自己逆鳞。 他纵然不满,心生嫌隙,但也不会真把这表弟杀了。 所以,赵正有这个动机,让路远突然消失,很正常。 可这个路远! 竟也敢做此等事? 区区一个流民入伍,真敢对自己亲兵下手? 但,即便那路远真吃了熊心豹子胆,可与赵正一起不见的,还有手下的十五名亲兵。 这路远就是再强,也绝无可能把他手下这十六个强兵全杀了吧? 难道是路远找到了什么帮手?? 赵虎看着越来越黑的夜色,朝着旁边的亲信吩咐道: “你去查一查,那个路远,攻完城后,下午都在哪里,是和谁在一起。” 亲信听到这话倒是一愣。 路远? 那个总是被赵正针对的路队长? 难道旅帅怀疑,赵正还有他亲兵的消失,跟路队长有关? 这怎么可能! 这名亲信心中顿生荒谬之感。 旅帅就仅凭赵正与路远之间的嫌隙,就把此事归咎到路远身上? 而且,旅帅是不是太高估那个路远了? 即便他再怎么天生神力,难道还能一打十六,把那些不比他这个亲信弱的十六名强兵全灭了口,一个都回不来? 不过,不论他再怎么不信,旅帅的吩咐他也不敢敷衍,当即躬身称是后,便离开了。 赵虎看着夜色,面色有些冷冽。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赵正是他的表弟,他的亲信,若说赵正杀路远,是触他逆鳞。 那路远区区一个流民,敢对赵正出手,那便是在挑战他的统治,在扒他的鳞甲,从他身上扯伤口。 此等大罪,他绝不能容。 只是怀疑,便如扎在他心口的一根刺,让他心念不畅。 所以,对他来说,怀疑,便已足够。 赵正若真是死了,不论是否是这路远所为,他都不会饶过。 赵虎回到了那县衙内的木桌边坐下,看着那越来越暗的夜色。 只等明天,若是明天天亮之前,赵正还未回来。 那必定是死了。 到时候,他便亲自出手,杀了那路远。 让所有人都明白,胆敢挑战自己权威的人,胆敢触碰自己的逆鳞之人,会是什么下场! 第54章 去哪了!(求追读) 第二天。 天色大亮。 路远,以及手下三名队员,还有徐长卿、周青、马宗伟,在县城里训练场进行着训练。 此时,两名赵虎亲兵,朝着他们走来。 站定后,便对着路远,还有他的三名队员道: “旅帅之令,你们四个,跟我去一趟县衙。” 这两名亲兵话一出口,路远便是神色一动。 而周安、孟岩,宋文三人,则有些紧张的看了路远一眼。 昨天一整晚,赵正,还有十多名亲兵,都没有回来。 这个消息,在亲兵,在整个旅部里,都炸开了锅。 赵正何等人? 旅帅赵虎的亲表弟,在亲兵里,都算的上顶强的人,连同手下十余名全都一夜未归? 夜不归营,死罪! 这赵正,绝不敢如此做。 整夜未归,要么是叛逃,要么是死了。 叛逃实在说不过去。 昨天莲花县城一战是大胜,在扫清那些官兵之后,还有人看见赵正在西门口的。 若说死了,可也没见尸体。 几乎整晚,旅部之人,都在议论,赵正到底如何了。 周安、孟岩,宋文三人得知这个消息时,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队长! 有动机,并且有能力做到击杀赵正等十余名亲兵之人,只能是队长! 他们对队长的实力毫不怀疑。 况且,队长昨天下午,确实是好一阵没有见到人! 即便昨天队长回来什么都没提。 但对他们三人来说,已是足够明显了。 此时见旅帅唤他们整个小队的人去县衙,他们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旁边的徐长卿,此时朝着那两名亲兵拱手道: “二位伍长大人,不知旅帅大人找路队长他们有何事?可否告知?”。 徐长卿对于赵正未归之事亦是耳闻,昨天也确实没有找到队长,此时再见路远小队三人的神色,哪还能不知? 此事真有可能! 若真是惹的赵虎怀疑,那路队长此次过去,必然凶险无比。 他们本就要谋划大事,若是路远出了事,那谋划之事,便再难成。 所以,他忍不住想要先探探口风,以便他还有周青、马宗伟也好做出应对之策。 “嗯?!”。 那名亲兵冷冷的盯着徐长卿道: “旅帅之事,你也敢打听??”。 徐长卿再次躬身,还要开口,路远却是打断道: “走吧。”。 路远脸色已是恢复了淡然。 他昨天才杀了赵正,这赵虎今天便召自己过去。 必然是与此事有关。 不过,路远也是想不明白,赵正死在了追击那逃命的富户的路上,而且,连尸体都还未找到。 这赵虎,怎么就认定了是自己做的? 难道就不能是那些富户的护卫实力强悍,把赵正那些人全给打死了? 怎么就能第一时间想到自己? 他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事已至此。 对方既然要自己过去,那便过去先看看情况再说。 徐长卿见路远都已经发话,也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与周安、孟岩,宋文眼神示意。 让他们明白,待会一定要聪明些,要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周安等三人自是明白,心中已在思量对策。 此刻,正是天色大亮之时,训练场上训练的人可不少。 看到路远等四人跟着旅帅的亲兵离开,各自面上都有些不同。 那些未去与赵虎交投名状的卒子,面上都有些担心。 攻打下莲花县城之后,可以说,整個非旅帅同乡的小卒,虽未公开化,但隐隐的,已经分裂为向赵虎交了投名状,与未交投名状两派。 未交投名状这些,把路远他们四人,视作了一派人。 虽然他们不知道,赵虎到底召路队长何事。 但赵正和路队长的仇怨,人尽皆知。 而赵正昨天又夜不归营,极有可能是死了。 此时赵虎极其罕见的召了他们这些非亲兵过去,他们几乎可以认定,是与昨天赵正消失之事有关。 若真如此,路队长,就真麻烦大了! 而那些与亲兵混在一起的,已经交了投名状,效忠了的小卒,则面上有些冷笑。 他们心里都希望旅帅能直接把路远杀了。 毕竟,如今他们已经完全跟了旅帅。 都隐隐察觉到了周围那些人的鄙视与嫌厌。 这让他们很是不爽。 这些人,自己不享受,还不让别人享受? 旅帅手下的亲兵,都已经承诺会给他们这些人职位。 所以,他们希望,旅帅能把那些还在担任职务的那一派的人,统统杀了。 如此的话,空出的职务,便会是他们的。 到时候,他们就是那些人的顶头上司,看那些人,到时候还敢不敢,再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此时,路远四人,跟着那两名亲兵,很快就到了莲花县衙门口。 在那门口,已是数名亲兵守卫。 卸掉了四人身上的甲胄与兵器,便放了他们进去。 四人进到那县衙里。 此时,县衙大堂,只有赵虎一人。 跨着一只腿半坐在那县衙大堂的木桌上。 冷冷的盯着从县衙外进来,走在最前边的路远。 四人进来后,皆是躬身: “旅帅大人!”。 没有回应。 也没有让他们直起身子,就让四人在那躬着。 气氛有些诡异。 数息后,孟岩轻吸一口气,低着头道: “不知旅帅大人,唤属下等人来,是有何事?”。 此时,赵虎才把腿从木桌上放下,缓缓的朝着四人走去,盯着路远道: “你,为何不问?”。 路远仍然低着头,回道: “属下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周安、孟岩、宋文都低着头,已看到,那双粗壮的腿,赤着的黄厚脚掌,越来越靠近。 三人都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赵虎这双腿,是所有新卒的梦魇,多少新卒都是死在了赵虎这双暴起数百斤力道的腿上。 光是三人亲眼所见,被赵虎踢死的,已达数十。 他们已在思量,对方若是突然暴起,一脚袭向路队长,他们该如何应对。 “明示?你当真不知?”。 赵虎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路远,不等对方答话,蓦然大喝一声: “说!昨天下午,去哪了!!” 第55章 军中来人(求追读) 赵虎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仍然躬着身,低着脑袋,看不见面容的路远。 旁边三人,也都跟路远一样低着头,但他能感觉到,那三人的紧张,以及对他的惧怕。 但这路远,完全没有。 对方此时姿态虽然摆的极低,但他只感觉,到现在,对方依然很平静。 似乎对他的喝问,未在意。 这让他怒意上涌,再次大喝一声: “说!!”。 他昨天已是派人查过。 在攻打下莲花县城后,直到傍晚,都没人发现路远的踪迹。 这让本来只是怀疑的他,有些开始确信起来。 赵正,是昨天消失的。 而这路远,一个下午未见人。 再结合二人之间的过节,实在是很难不让人起疑。 或许,唯一的疑问是,路远此人虽强,甚至已经强过了他所有的亲兵。 但绝不可能同时杀的了他十六名亲兵,而且连一个逃脱的都没有。 难道,这路远还有什么帮手? 是这些小卒? 还是他勾结了莲花县城的官兵或者护卫? 这让他,不得不慎重起来。 想要出其不意怒声喝问,让对方心神失守之下,道出真话。 只是,接连两次喝问,对方居然一言不发? 这是对他的绝对挑衅!! 这路远,到底是真的勾结了莲花县城的人,对他的亲兵下手。 还是自恃实力已强,竟是不把他这个旅帅放在眼里了? 此时的赵虎,已是怒极,再等几息,对方若是再不回答,他便也不需问什么,直接出手把对方打杀了。 无论对方后边是不是真有什么勾结的势力,到底有没有杀了自己的亲兵。 单对方这不敬之罪,他已有足够的理由,杀死对方无数回。 此时,旁边的孟岩见路队长似乎在发呆,还以为对方被赵虎气势所摄,当即抢着答道: “旅帅大人,昨日下午队长一直与我在一起,去找吃的去了。 我们找到了些吃食,怕被旅帅大人怪罪,就待在一处偏僻房屋吃了许久。 整个下午我一直跟着队长.....” “砰!!”一声闷响。 孟岩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赵虎侧起一脚踹中,整個人倒飞而出,吐出一口血,撞到了身后的县衙大门,重重的摔倒在地。 “不知尊卑的东西!”。赵虎一脚把孟岩踢飞,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低着头的路远。 他这话,便是对着路远说的。 眼见这路远还未有任何反应。 他就要抬脚,把路远也一脚踹飞,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尊卑之时,竟是顿觉一股心惊之感。 让他的动作都有了瞬间的停滞。 赵虎此时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仍然躬身低头之人。 这人,虽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他只觉得,那低着的头颅下,似乎是一张猛兽的脸,已然睁开了硕大的兽目,死死的锁定住了他。 只要他有任何动作,这猛兽,便会向他扑来。 这种致命的威胁感,他已经好久没有在别人身上感受到了。 那些人,都是军中猛将,甚至是王下军帅。 而眼前之人,不过是一个入伍才一个月的普通流民。 其体型看起来,也是瘦弱无比。 这样的人,竟能给他这般致命直觉? 这怎么可能! 想到自己在此人面前严阵以待,甚至有些被惊住,耻辱涌上心头,当即大喝一声: “抬起头来!让老子看看你的脸!!”。 此时的路远,低着脑袋,双目中,已遍是杀意。 对方如此霸道,没有任何线索,只是怀疑,就召他过来质问,还对他的小弟动手。 他无论说什么,想来对方也不会信,那他便不说。 这赵虎实力虽强。 但此时的他,只是肉身之力,就已达320斤。 经过昨天的实战,击杀了赵正等十一人后,他便已明白,自己的实力,已是极强。 他还真不一定就怕了这个赵虎。 他隐忍,到现在也没有跟赵虎动手,不过是因为,此时的自己,还没有绝对把握能击杀对方。 若是发生大战,惹的赵虎的那些亲兵进来,他就算真比赵虎实力强,也绝对讨不了好。 但此时,对方质问、喝骂、还打伤自己的小弟,马上就要与自己动手。 如此的话,他还忍什么。 杀意犹如实质般涌现。 身边的宋文、周安二人,眼见赵虎要对队长动手,暗暗捏紧了拳头。 只要对方敢动手,他们必然会跟队长,一起制敌! 就在赵虎眼中现出浓烈杀意,要对路远动手时。 “报~!”。 一名赵虎亲信走了进来,对着赵虎道: “报告旅帅大人,军中来人!”。 赵虎本欲出手,但听到军中来人四字,当即神色一愣: “军中?来的谁?” “那人自称李奇。”。 “李奇?”。赵虎听到这个名字,旋即皱眉。 他来做什么? 不过想了想,对方在天兴军中职位比他高,而且此时来此,说不定是那位的意思。 想到此处,他眼中杀意收敛,看着眼前这仍然低着头的路远。 这人,他必杀。 但也不用急于一时。 此处是他赵虎的旅部。 对方逃不了。 对方的实力,他是知晓的,与自己还有差距。 所以,刚刚自己感知到那危险,应该是最近诸事有些不畅,受情绪影响,产生的错觉。 对方不是胃口大,喜欢偷吃吗? 那就先饿上些日子,折磨他,待到过些天,对方撑不住了,也更好处理一些。 想到此,他冷然一笑道: “路队长,你昨天消失了一下午,若真是去偷吃,怕是攒下了不少粮食。 此次攻打莲花县城,收获甚微,军旅中也没有多少粮肉了。 军旅拮据,你跟你的这几个手下,既然手中有粮,那以后不用上桌吃饭,相信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 随后对着旁边亲信道: “让李奇进来。”。 这名亲信立马会意,随后向路远等人伸手引路,示意他们离开。 路远躬着身子,低着头,缓缓后退。 走出了这县衙大门,转身,径直离去。 而宋文、周安向赵虎告罪一番,便扶着倒在地上还爬不起来的孟岩离开了。 第56章 天下第一义军(求追读) 县衙外。 此时,一名身穿白衫,看起来不到三十的青年,正一脸愤恨的背身等待着那去报信的守卫。 他来到此处县城,在县城外,竟看到了数千不愿离去的县城居民。 他们许多身上都有伤,从一个掩埋尸体的坑洞里,刨出来相识甚至是相亲之人的尸体,抱着痛哭。 也有人在城门外等待着,等着这里的卒子送出来伤痕累累的妇女尸体。 有那看到尸体,悲愤之下,去冲撞城门的,很快便被一箭射死。 他看到了,即便亮出了军牌,大声呼喝下,亦不能阻止。 找到一名小卒,把天兴军的参事军牌,交给了一名卒长后,才被允许进得城门。 一路走来,看到城里十室十空的场景,他心头如遭重击。 在军内,听得被打散的赵虎旅部在此作乱,他原本还不太相信。 如今亲眼所见,竟比传言,还要炼狱三分! 他手指几乎要把掌心按出血来。 这赵虎,身为天兴军旅部之帅,所作所为,比那山中贼匪,还要更甚! 如此,是给好不容易才建立起天下第一义军之名的天兴军,蒙上血色之羞。 这是在动天兴军的根基! 他正想着进去要如何怒斥赵虎,让他随自己去接受军法制裁,却忽觉后背寒毛直立。 猛的转身,正看见,从这县衙大院,走出来一个很是精瘦之人。 此人面上没有太多表情,但李奇身在军中多年,又岂看不出,对方眼中那凶狠的杀意,已是如实质! 他被这杀意震慑的伫立当场,心脏仿佛被紧紧攥住,呼吸完全停滞,面露惊惧的看着这走出来之人。 那人目视前方,从大院里走了出来,看也未看他一眼,朝外走出,很快便走进了街道。 直到对方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李奇僵硬的身躯才恢复了过来。 趁此机会深呼出一口气,随即一脸震撼。 此人是谁! 好重的杀气! 即便是军中,也极少有此等气势之人。 这赵虎区区一旅部,竟有如此悍卒? 待到后边再有声响。 又有两人搀扶着一人走了出来。 这三人看着寻常,应该是赵虎小卒。 那被搀扶之人口出鲜血,看起来受伤不轻。 二人搀扶着那受伤之人,缓缓踏出了门,也朝着刚刚那精瘦之人消失的方向而去。 李奇眼神闪动。 一时间猜不透这三人,还有那精瘦的悍卒,为何出来都是这般要么受伤,要么满脸杀气。 不过,他没有猜太久,思绪就被身后出来的守卫打断。 “李参事,旅帅大人已在里边候着,请!”。 李奇听到传话,未作多言,袖袍一甩,转身便朝着院内走去。 快步走进县衙大院,一步踏入门槛,李奇当即横眉怒目,抬手指着一只腿搭拉在县衙木桌上,有些懒散的玩着那个惊堂木的赵虎怒骂: “赵!虎!!” 这声怒喝,让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赵虎抬起了脑袋,冷眼看着对方。 “赵虎!你身为我天兴军旅部之帅,却在这幽州之地烧杀淫掠,无恶不作,致数方县城之百姓失了亲人、失了田地、失了吃食,流离失所! 你顶着我天下第一义军的名头如此作为,是在给诸王蒙羞! 你到底是何居心! 今日,你便随我一起,南下去牧州,与王谢罪!”。 被人一字一句的指着怒骂,赵虎眼神越来越冰冷。 自在徽州被朝廷的铁甲军打散后,他执掌天兴军旅部,已是一年有余。 脱离了天兴军本部,在这千人的旅部中,再无有给他发号施令之人。 这支军旅,他赵虎主宰一切。 无人胆敢对他的决定提出质疑,更不可能有人敢指着鼻子骂自己。 就算是当初在军中,也无人如此! 而此时,这李奇,竟入门便骂。 这让本就从未瞧的上对方的赵虎,心中蹦出了杀意。 但一想到对方的身份,又很快把这杀意压了下去。 看着眼前这仰着脖子,愤怒到脸上一片暴红的书生模样的李参事,赵虎忽然又变的有些无所谓起来,甚至带着嘲讽的语气道: “谢罪?李参事,即便我赵虎要去谢罪,那也需得去吾王那里,与牧州又有何干?”。 李奇听完赵虎此言,更是怒斥道: “赵虎,阻你此等暴虐行径,南下牧州请罪,是老师的意思,你敢不遵王令?” 赵虎哼了一声: “你所言之王,非吾之王,若非吾王之令,恕难从命。” “你!!赵虎!你区区一旅帅,敢公然抗令??”。 “抗令?李奇,若我带军南下牧州,需途径幽、云、牧三州之地。 三州军将坐镇,精兵无数,我这区区两千旅部,如何能活??”。 赵虎想到当初从徽州杀到幽州,是日夜躲藏,夜夜惊醒,经历了九死一生才活下了些残部,逃到这里。 刚刚过下些舒坦日子,这所谓的王令,就要自己跨越三州,经那更甚徽幽两地的地狱之途。 莫说自己是否能从三州活着杀出。 就是到了牧州,以那位的脾性,自己在幽州犯下的事,必然难以活命。 这是叫他去送死,他怕是脑子抽了才敢答应。 “你!!你莫是还想祸害这幽州的普通百姓?若是惹怒了老师,必定派军来拿你!到时,伱再无一丝活路!!”。 赵虎眼中杀意隐现,但一想到若是彻底开罪了那位,确实真有这可能,便也不愿再与这李奇做口舌之争,徒然惹恼对方。 当即一挥手道:“非吾王之令,恕难从命!送客!”。 两名亲信上前,在李奇面前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你!!”。李奇见对方已背转了身,不再听他多言,心知此事怕是不可为。 也不愿被这两卒子强行架出去,当即恨骂道: “赵虎!我天兴军绝不可能容人损害天下第一义军之名,你当记! 若你执意如此,就是那位王,也绝不会保你!”。 说完,便一甩衣袖,愤恨的走出莲花县衙门。 留下了,已经转过身,浑身杀意的赵虎,阴沉着脸盯着那个走出去的白衫身影。 第57章 等(求追读) 赵虎身后一名亲兵卒长,看着那远去的白衫身影,上前一步,躬身对赵虎道: “旅帅大人,此人如此出言不逊,要不要属下去做了他?” 刚刚这人,所骂的那些罪名,自有他们这里所有人的一份。 让自己等人去谢罪? 这等罪名,若是认了,必死无疑。 他自是极恨此人,想要取此人性命。 他有些不明白,旅帅大人为何会如此纵容对方,甚至被对方指着鼻子骂,也还要隐忍,不敢多说激进之语。 赵虎铁青着脸看着那李奇消失的方向,听得手下之言,面上一阵阴晴不定,最终还是没有下令。 他自是完全没想到,这可恶的书生,竟敢进来就对着他劈脸大骂。 自从独自统领这支旅部后,他便再不受任何人制衡,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被对方如此指着鼻子骂,他真是有无数次想要一脚踹死对方的冲动。 但一想到这人的身份,他便只能忍住了。 对方,不止是军中参事,职务比他高。 更是牧州那位的学生。 他是奉命来此,若是死了,不论做的如何隐秘,也必然会算到自己头上。 诸王之间,或有嫌隙,但若彻底开罪了那人,即便是王,也绝不会为了保他区区一个旅帅,而与那位冲突。 以牧州那位的能量,若是铁了心,要做一件事。 即便是隔着这三州之地,他怕也是上天无路。 此时的他,军中诸多事已是不顺,哪还敢为了一时之气,给自己找这般大麻烦。 是以,即便被对方指着鼻子骂,他也不敢去逞口舌之能,只能谢客,眼不见为净。 ...... 正中午。 艳阳高照。 即便是这冰雪之地,在此时此刻,也是有些暖洋洋的。 莲花县城。 一处小院。 隐隐约约能听到远处那些吃菜划拳的呼喝声。 路远背靠在院中一棵榕树下,眯着眼睛,享受着天上洒下的正午阳光。 【力大无穷,力气+10】 眼前冒出的一窜深蓝色字体,让他把眼睛睁开了些。 肚中肠胃蠕动了一会,便停了下来。 路远腹中有了些许饥饿感。 这对他来说,只算寻常,还没到需要按着肚子忍受的地步。 这都要归功于,昨天杀死赵正的那片山林,在那对兄妹的马车上,找到的三个大食盒,把肚子填的饱胀。 所以今天这超能力生效,他很是轻易的撑过来了。 一想到昨天吃到的那些做工精致的小动物糕点,他不由又有些回味。 说实话,那味道,是真不赖啊! 还有那个大猪腿。 真肥,真能填肚子。 还有那些生米,喷香!! 想到这里,他不由舔了舔舌头。 旋即心中低喝一声:“面板!” 深蓝色字体冲刷而下。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力大无穷】 【属性: 力气:330】 330斤力! 120斤,是普通成年人力道的最大值,而他现在这个力道,超过那力气最大值的两倍半! 路远看着远处,那个县衙方向,吃菜喝酒的声音传出,眼中杀意暴涨。 他见过那個赵虎出手许多次。 对方的实力,他大概也清楚。 以他如今这身力道,未必就一定会输给对方。 但是,他无需一定要现在就去与对方拼命。 他有力大无穷的超能力。 能多苟一天是一天。 待苟到实力更强时出手,对他来说,才是上策。 只是,那赵虎,竟已完全不给自己发放粮食。 甚至连自己的三名手下都不能分到食物。 这怕是打着折磨自己的主意。 他今天虽然扛过来了。 但若是没有吃食,明天怕是就未必那么好扛了。 但不论如何,能苟一天是一天,待到真撑不下去的时候,便去奋力一搏! 此时,院子门口,周安、宋文二人,一左一右扶着在伤口处敷了药的孟岩,踏进了院子来。 孟岩看到背靠在院子里榕树下的路远后,虚弱的朝着宋文道: “宋文,我这边口袋里,装着两个饼子,你快快拿出来给队长。”。 孟岩挨了赵虎一脚,此时腰腹处仍然剧痛。 说话的声音,很是有气无力。 不过他还记得,自己的队长胃口大,此时没有吃的,一定极难受,所以一看到队长,便把昨天下午他去找到的这两个饼子给拿了出来。 宋文从孟岩右边兜里掏出来两个米饼,递到了路远面前。 路远看到吃的,也不客气,拿过来便啃了几口。 他自然不会客气什么。 有食物,他才能继续苟着发育。 这两个饼子吃下去,明天超能力生效时,便不会那么难受。 多苟一天,他就多一些对抗赵虎的把握。 孟岩看到队长几口便把饼子吃了下去,很是开心。 队长是唯一有可能对抗赵虎的人,所有的希望都在队长身上。 即便他自己饿着,也绝不能饿着队长。 不过,他又有些惭愧。 如今,赵虎不再给他们四人任何吃的。 他昨天,也就只找到这两张饼子。 挨过了今天,那队长明天的吃食怎么办? 他脑袋里,已经在想着,要如何去再弄些食物了。 周安、宋文二人把孟岩搀扶着靠在一边。 随后,二人齐齐向前,在路远面前单膝跪地,轻道: “队长,我等已联系了徐长卿、周青、马宗伟三人,他们已去暗中联系未与赵虎同流合污,并且极其可靠的十余名队长。 相信不日便会有结果传出,到时候,便是我等起事之时!”。 路远嚼着最后一个饼子,点了点头。 他和赵虎,已经彻底撕破了脸。 今天没有爆发,只是因为突然间来了个什么军中之人,赵虎需要接待。 他也不知,赵虎下次对他出手会是什么时候。 但,必须要有所准备了。 军中许多小卒,对赵虎的残暴行径,不满至极。 这些,都是可以利用起来,对抗赵虎以及他的那些亲兵的力量。 如今的话,只需要等。 等超能力给自己增长力气,让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 等手下这些人,去联系到足够的对抗赵虎一派的力量。 等到一切妥当,便是那赵虎命散之时! 第58章 只待令下(求追读) 夜色。 漆黑如墨。 莲花县城外,城门紧闭。 距城门不足五百米之地。 聚集着成千上万不愿离去的莲花县城的原居民,把柴火收集起来,点亮了几簇篝火。 成群结队的围坐在一起,靠着火光的温暖驱散着深夜的寒气,稍稍舒缓腹中的饥饿。 在他们身后,是垒起来的一个个小土包,小土包前,竖了木牌。 木牌上,是刻好了的一个个大字,字体齐整,看起来是同一人所为。 应是莲花县城会写字的书生帮忙刻上去的。 围着篝火的人,大多都失去了亲人,许多都无法入眠。 有的在小声抽泣,更多的则是满眼无神,或者迷茫。 一些人,仍然在小土包旁边烧着柴火祭拜,只是没有祭品。 祭奠完,便躺在小土包上,入眠。 此时莲花县城内,十室十空。 有些火光的地方,应是小卒子或者亲兵点了蜡烛,还在吃着些什么吃食。 在一处几乎完全处于黑暗中的偏僻别院中。 路远依然背靠在那榕树下,夜色中,只有靠的近了,才能稍稍看清他的脸。 此时他精瘦的脸,又似之前在山上那般,双颊都凹了下去。 身上的肌肉,看起来又萎缩了一些。 但若细看,便能看出,那些肌肉虽是萎缩,但贴合在身上,一条条肌肉纹理密集隐现,就如那百年大木纹理一般。 此时的路远,睁开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深蓝色字幕。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力大无穷】 【属性: 力气:370】 力道,370! 离上次赵虎怀疑他,召唤去县衙,已经过去了四天。 靠着那回在马车车厢上的吃食,积攒下的食物能量,几乎已经耗空。 这些天,他虽然得到了一些三名手下想尽办法弄到的食物。 这些食物,若是对这些手下来说,完全可以吃饱。 但是对如今的路正来说。 不够,远远不够。 随着力气的增长,“力大无穷”的超能力,消耗越来越大。 他的胃口,远远不是那么几张饼子,就可以满足的。 夜色中,路远缓缓的闭上眼睛,企图以睡眠来抵抗体内能量的消耗。 但胃中的搅动,让他实在是很难入眠。 此时的周安、孟岩、宋文三人,也都无力的躺在了院子里的角落,没怎么动弹。 他们这五天,几乎没有吃什么食物。 浑身上下没有多少力气。 只能躺着,希望少一些消耗。 到白天,再出去想办法,给队长弄些吃的。 此时,似有几道与夜色有些不和谐的黑影,轻轻的踏进了院子。 “谁!?”。周安、孟岩、宋文三人听到有人进入院子的声音,瞬间警觉。 轻喝一声。 那几道黑影低声回应: “是我们。” 周安、孟岩、宋文三人听出了这是徐长卿、马宗伟、周青的声音,便没再发出声响,只是从地上爬了起来。 徐长卿、马宗伟、周青三人直奔榕树下那个闭目的身影,皆都单膝跪地,并且各自迅速从兜里掏出来一张饼子,递在了路远面前。 路远闻到那米饼香味,双目瞬间睁开,伸出一只手,从三人手上接过饼子叠在一起,往嘴里塞去,一口便吃掉一半。 徐长卿、马宗伟、周青三人单膝跪地,低着头,在路远将食物吃完之前,他们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路队长,刚刚睁眼的一瞬间,竟让三人同时感觉似是一头栖息的猛虎猛然的睁开了狰狞的巨目,让他三人心脏似是被紧紧攥住,连呼吸都不敢。 他们三人靠的极近,都看清楚了,路队长这双颊凹陷的脸。 路队长这些天,每天都在肉眼可见的速度瘦削下去,但是,给他们的感觉,竟是每一天的威势,都要更可怕! 这让三人敬畏的同时,亦是不由激动异常! 路队长,如今,更强了! 如此的话,他们谋划的事,成功的机会,将更大! 低着头,静待路远把那三张饼子吃下后。 周青才恭敬的道: “路队长,如今,那赵虎,不止不给路队长食物,而且,还克扣了我们这些不愿与他同流合污的卒子的吃食。 每天,我们只能领取到一個薄饼,做生存所需,勉强果腹。 这三张饼子,已经我们兄弟几人好不容易凑齐的,还请路队长,不要怪罪。”。 路远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此事,他自然有听手下三人说过。 在旁边的马宗伟,则是一脸愤恨的道: “赵虎此举,是在逼迫!!逼迫我等所有人,做那恶事!好与他们绑在同一条船上。 我等即便是饿死,也绝不会做出此等事! 但不曾想,有些畜生!!竟真的为了那么点吃食!!真的从了!”。 说到此处,马宗伟捏紧了拳头。 一路扶持走来的好兄弟,竟也背着他,去干下那恶事,投了那赵虎! 这让他感到深深的背叛! 徐长卿拍着马宗伟的肩膀,示意他小声点,然后对路远道: “路队长,我等已联系到了足够多可靠的担任队长之人,把计划告知。 他们也是隐秘的筛选了可靠卒子,如今也告知我,随时可以与我等一起,起事! 我等此次前来,便是来询问大人,何时起事? 只要路队长一声令下,我等必誓死追随!”。 说完,三人都两眼发光的看向路远。 虽然为了保证秘密不被泄露,他们并未联系上太多人。 但是,他们相信,只要是未与赵虎同流合污的人,皆心怀正义之心,对那残暴并且纵然手下淫掠的赵虎,亦是刻骨之恨。 到时候,那些人,一旦看到自己等人起事,特别是看到实力仅次于赵虎的路队长带头,那么,皆都会有一拼之心。 到得那时候,一定可以拿下赵虎这厮!! 清除这些天兴军之耻,还这数城百姓一个公道!! 听得此言,就连那没有太多力气的周安、孟岩、宋文,亦是从一边过来,单膝跪地,一脸期待的看着路队长。 只待路队长一声令下,他们就是死,也要诛杀了赵虎以及那些与他同流合污之畜生! 第59章 暴露(求追读) 路远吃完了三张饼子,胃中搅动稍有缓解。 看着眼前这六个灼灼看着自己的人,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轻吐了一个字: “等。”。 便闭上眼睛,蓄养精力。 此刻,食物虽然匮乏,但还没有到真正山穷水尽之时。 他需要等,等到“力大无穷”超能力给他带来更多的力量。 等到他更有把握才行。 “是!!”。 六人齐声应道。 虽然他们不知为何此时准备了妥当,路队长还要等。 但他们相信,路队长如此做,便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们只需要遵从便可。 ...... 第三天,天色大亮。 山林小道。 一小队亲兵面色凝重的看着这小道上,那十余具,已经僵直了的尸体。 其中一人,看到离这十余具尸体稍远处,另一具胸口塌陷,死不瞑目的尸体面貌,当即脸色大变。 高喝一声: “快去禀报旅帅大人!!”。 他们奉令搜索,寻找逃离的富户的踪影,看看能不能有些收获。 但搜寻到此间山林时,却是发现了,这赵正以及他手下十余亲兵的尸体!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身经百战之卒,通过地上那些战斗痕迹,以及对方身上的伤口,如何看不出,这些人,是如何死的?? 这是有强人!一人全诛了赵正整支队伍! 此事,须立时禀报旅帅大人,由旅帅大人定夺! 那亲兵,站在这山林间,也不敢去翻动那些尸体,只等赵虎来查看。 约半个时辰后。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亲兵赶忙上前,躬身迎接。 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便停了下来。 赵虎未看那名亲兵,从马上一跃而下,直向那些尸体走去。 看着那倒在地上,几乎都是被一击毙命的尸体。 赵虎脸上也不由越来越凝重。 只通过这些痕迹,便能判断出,除了少数几个,是被不同程度的大刀砍伤,其余十人,几乎都是被长枪一击致命! 而且,看他们的尸体倒下的样子,都是合围之势。 这足以说明,他们已经做出了足够的战斗准备,并非是仓促应战。 而即便如此,亦是被人轻易击杀。 出手人之强悍竟强悍至此! 随后,他看着远处,张延年那张脸上还挂着恐惧的尸体。 伸手在对方胸口凹陷处探了几下。 面色更是凝重。 这非是重物瞬间撞击造成,而是被什么缓缓下压,巨力压着人的胸腔,肋骨刺入心脏造成的死亡。 站起身来,朝着稍远处,那赵正的尸体走去。 第一眼,便瞧见了对方腿上的贯穿枪伤,以及那同样塌陷的伤口。 赵正!张延年! 这二人,同一种死亡方式! 赵正!张延年! 一提到这二人名字,赵虎立马联想到,那个精瘦的人影! 赵虎瞳孔一缩! 随后闭上眼睛。 是他! 果然是他!! 先前,他来这里之前,便有观察过。 赵正等人在地上留下的痕迹,被刻意的抹去。 是有人,跟着赵正等人后边,抹去痕迹。 很明显,便是对前边之人起了杀心,来隐瞒此事。 谁会对赵正有如此杀心? 只能是他! 路远!! 只有他,才有这個动机,同时对这二人心怀仇恨。 而且,他用枪! 在诛杀赵正和张延年这两个与他有仇之人时,不是一击致命,而是用这踩塌折磨的方式! 所有的一切,都已明了!! 唯有一事!! 已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 这路远,竟已有这般恐怖实力!! 一人诛杀十一名亲兵,还是碾压!! 他根本想不通,即便在清平县城时,此人已是强势崛起,但离此等实力,还相差甚远。 即便是他来做,也绝不会比对方做的更好! 难怪! 难怪此人数天前,低头的瞬间,会让他感受到战怵的危险。 原来,这一切并非是错觉! 而是,此人,真的有了能对他产生致命威胁的实力! 赵虎眼神颤动,甚至有了一丝深深的忌惮! 看着这一地尸体,赵虎大笑一声,切齿道: “哈哈哈!!想不到!!想到我赵虎手下,竟养出了一头噬人虎!! 便让我看看,你我之间,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猛虎!!” 说完,一个跨步,上马,提起鞭子一抽,对着身边同样骑马的亲兵下令: “速召路远来莲花县衙,若敢不从,就地格杀!!”。 “是!!”。骑上了马的亲信当即应道。 以此看来,旅帅是真的认定了,赵正等人,乃是路远所杀。 这不由让这名亲信,也是身心俱颤。 这十余名赵正亲兵,可以说,没有一个比他弱的! 而那路远,竟是一人杀了这里十多人?? 这让他不敢置信的同时,又是深深的惧怕。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已是由不得他不信! 以一当十的实力,而且是这十余擅长围杀的亲兵! 如此力量,竟被那一人击溃! 并且,这样的强人,更是胆大包天,无视旅帅的威严,出手杀了他们这么多同乡! 这是对旅帅大人的挑衅,也是对他们这群同乡亲兵的挑衅! 此人,绝不能留!! 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远,两匹骏马,很快便消失在了山林间。 ...... 正下午。 榕树下。 此时的路远,已是如之前一般,皮包骨模样。 整个精瘦的脸上,没有多少肉,便如那骷髅一般。 只有一双睁开的眼睛,时有精芒。 路远直视着前方那瀑布般冲刷而下的深蓝色字体。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力大无穷】 【属性: 力气:400】 400斤的力道! 中午时分,超能力便已生效。 他的力气,直接到了400整。 当力气达到400时,路远只觉全身都被抽空。 本是吃了些由三名手下以及徐长卿、宋靑、马宗伟等人献出的食物,觉得应该还算可以扛住超能力消耗的路远。 发现,已是根本不够。 完全不够! 若是再等明天中午,他的身体,将会被生生抽干。 是以,他眼神闪动。 或许,已是到了动手之时! 路远正自思索间。 神色一动,转头朝着大院门外看去。 未过多久。 一阵重物踩踏地面的声音传来。 第60章 忍你很久了!(求追读) 听着外边的声响,路远神色微微一凝。 这声音,惊的依靠在墙边的周安、孟岩、宋文三人立马爬了起来,拿起地上武器,走到了院门口。 入眼便是一群身着各色甲胄,腰间跨刀的亲兵。 其神色肃穆,步履整齐的向着他们这院子里来。 三人皆是大惊! 这些,全是赵虎亲兵。 且如此全副武装,看起来足有三十余之众。 直直的向着他们这边而来。 赵虎要对他们出手了! 三人同时冒出这个念头。 他们握紧手中长刀,但仍然躬身朝着已经站定了领头之人问道: “张卒长,不知卒长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这名卒长,便是跟随赵虎一起骑马回来的那名亲信,此时看也不看周安等三人,而是对着院内喝道: “路队长何在!!”。 路远在听到动静后,已然起身。 他没有回话,而是从榕树下站起身,缓缓走到了院门口。 张卒长看着眼前这个骷髅一般的人影走上了前来,身体不由紧绷。 即便对方看起来,就如风吹便会倒下一般,但见过那山林之地遍地尸体的他,绝不敢有半分轻视。 手搭在刀上,喝道: “路队长,旅帅大人相召,只你一人,随我过去。”。 周安、孟岩、宋文听完此言,大急,皆是上前一步,欲要说些什么。 那张卒长,“唰”的一声,把长刀从腰间刀鞘抽出半分,厉声道: “谁人不从,立地格杀!!”。 “唰~!” “唰~!” “唰~!” 身后的亲兵,皆都抽出腰间武器,指着院内四人。 周安、孟岩、宋文三人亦是更紧握住长刀,虽是躬身,但分毫未让。 这些亲兵,如此架势,明显来者不善。 若是让他们带走了队长,那队长处境,便是危险至极。 他们分步未让,只等队长下令,便是要与这些人拼了。 打斗起来,若是能惹的其他已经联系好的卒子注意,他们便是直接起事,与队长一路杀过去! 就在这似要爆发之际,路远对着周安等人道: “退下。” “队长!!”。 路远再次喝道: “退下!”。 周安等三人对视一眼,只能无奈向后退了几步。 那个张卒长,握着刀柄的手放下,心里竟松了一口气。 对方这四人的表现,明显是对他们这些亲兵没有任何畏惧,甚至有抵抗之心。 但即便他看出来了,也不敢翻脸。 他不敢! 因为面前站着的这个瘦如骷髅的男人! 对方这皮包骨的身躯里,必是藏着一头猛兽! 他只是站在对方面前,便只觉被什么锁定住一般,握着刀的手都有些发颤。 即便他身后是三十余强兵。 但联想到那山林小道十余具尸体。 再看着这个已经向他看来的男人。 他甚至想退后几步。 此人,还是交给旅帅大人最为稳妥! 若是在这里打斗起来,即便他们能赢,但直面对方的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活下来! 路远面无表情,甚至走到了这些亲兵前边,带头向那县衙处走去。 正好。 他正准备找赵虎。 这赵虎唤他,正好随了他的意。 身后那张卒长,见对方如此嚣张,脸色很是难看,但也奈何不得。 朝着带来的所有亲兵一挥手,众亲兵便跟在这路远身后,朝着县衙方向而去。 周安三人对视一眼,全都分散开来,分别朝着徐长卿、周青、马宗伟三人住处小跑而去。 此等阵势,意欲何为,已是再明显不过。 他们必须,要让所有人,做好接应队长的准备! 三十余亲兵,跟着路远后边,到了县衙门口。 县衙门口两名守卫,高喝一声: “卸刃!卸甲!”。 旋即上前,在路远身上摸索,把身上的皮甲卸去。 路远神色淡然,任由这二人作为。 二人搜寻完毕,相互点了点头,便转头说了声: “进去。”。 路远亦不废话,一脚踏入门槛。 身后大门,“砰”的一声紧闭。 “踏踏踏踏~!”。 三十余名亲卫,齐刷刷的守住这县衙大门。 听到身后那大门关上的声音,路远神色依然未变。 连步子都没有慢下半分。 穿过院子,走进县衙大堂。 大堂,依然是如之前那般布置。 只是,在那县衙木桌之前,放了一张木椅。 此时的赵虎,身着精铁重甲,撑着一把虎头大刀,端坐在木椅上。 其双目自路远一进门,便死死盯住对方。 想要看看对方的脸上,到底会有何变化。 但是,他没有看到他预想的惊慌失措。 对方神色淡然的与他对视。 赵虎此时兵器甲胄在手,也未做任何轻视之心,而是站起了身,一步一步缓缓逼近: “没想到,你竟真敢来。” 路远看着对方一步步的向前,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而是淡淡的道: “为何不敢?”。 “我那表弟,赵正,可是你所杀?” “是。”。路远直接承认。 赵虎听完大喝三声:“好!好!好!! 路远,你如此痛快承认,莫不是真以为,自己能以一当十,就能不把我赵虎放在眼里了不成?”。 赵虎的脸上,已是一片冰寒的杀意。 对方明知自己此次必杀他,依然敢前来,这在赵虎眼里,是莫大的侮辱! 这代表,自己被完全轻视!! 这让他心头大怒!! 他赵虎,即便是在天兴军旅帅当中,亦是以武力著称,论個人武力,少有输于他人。 而这路远,占着杀了几个废物,竟已狂妄的没边! 他步步逼近,嘴角露出残忍之色。 他要让对方用命来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不论对方有多强,自己现在兵器甲胄在身,对方手无寸铁,亦无寸甲,即便二人是同等战力,他亦能快速将对方拿下! 他,军中旅帅!必须以雷霆之势拿下这等乱卒,方能显旅帅之威! 缓缓走到了路远面前,直起比对方高了半个脑袋的壮硕身躯,俯视着这骷髅一般的卒子。 正准备开口怒喝,扰对方心智,让对方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却只见,那骷髅一般的身影,一条腿带着残影踢出,“砰”的一声,踢在了自己肚子上。 赵虎只觉,肚子外着的铁皮,一阵震颤。 随后,传来难以抵抗的巨力。 他整个人被这恐怖巨力裹挟,不受控制倒飞而出。 所有景象飞驰。 而后。 “轰!!”的一声巨响。 撞入了一片狼藉之中。 路远收起脚,看着那把木桌撞飞,人撞在墙上,铁甲将那厚实的砖墙撞的剧烈抖了抖,灰尘四溅的身影,破口大骂: “我他妈忍你很久了!!” 第61章 起事(求追读) 县衙外。 三十余亲兵守在了县衙紧闭的大门外。 一队又一队的小卒,在稍远处或是负重训练,或是拿着兵器做对战训练。 周安、孟岩、宋文、徐长卿、周青、马宗伟,这六人,分别带着一些人,分散在这周围。 几人不时眼光交错,然后又继续训练。 在周安三人来通知徐长卿等人后,他们迅速组织起已经联系好的队长和卒子,来到这附近。 为的就是,一旦生变,便能接应已经进去了县衙的队长。 此时,守在县衙门口那三十余亲兵,都发现了不对劲。 这里是县衙,又不是训练场。 寻常就是有人训练,那也不会有这么多,都聚集在这县衙门口。 其中几人抽刀上前,指着这些卒子骂道: “去,到其它地方去!这可是旅帅大人居所,扰了旅帅大人,小心你们的脑袋!”。 看着那些走过来驱赶他们的赵虎亲兵,县衙周围这些卒子,眼神交错一番,还未决定该如何应付。 此时,“轰!!”的一声,从那县衙内,传来一声巨响。 巨大的声响后,周围的人脚下都有一丝震动。 那三十余名亲兵,皆被这声响惊的向县衙内看去,有几个还欲打开大门进里边查看一番,看看到底是不是旅帅大人,已经击杀了那桀骜的路远。 此时,徐长卿高声大喝: “赵虎已死!随路队长一起,杀!!”。 “唰”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刀,一刀便把身旁一个被声响惊的转过头的亲兵脖子砍开。 血液溅射的到处都是。 紧接着,在这旁边训练的小卒,亦是抽刀上前,齐齐喊出口号。 “赵虎已死!杀!!” “赵虎已死,跟路队长一起,杀了这群狗日的!!” “赵虎已死!!诛杀其亲兵乱匪!!” “杀!!跟着队长,杀!!!”。 那三十余亲兵,本是准备进县衙内查看,听到旁边有人高喝“赵虎已死”,皆都心神大骇,反应又慢了半拍。 随后被冲杀过来的那些卒子砍倒一片。 待到反应过来,亦是高声厉喝: “诛杀叛卒!赏粮食!!赏女人!!赏钱财!!”。 很快,两边杀作一团,喊杀声震天。 许多早已不满赵虎的小卒,听到“赵虎已死”四字后,一刀便把旁边被这消息震惊得愣住的小卒砍杀。 畅快的看着这投了赵虎的狗腿子倒地,狠狠的吐上一口唾沫,便朝着其他地方杀去。 不止在县衙门口,在县城里其他各处,甚至在城墙上,亦是有兵铁交击以及呼喝之声。 本算安静的莲花县城,瞬间乱作一团。 ...... 县衙大院。 大堂里。 赵虎一脸惊骇的从狼藉的木屑与灰石堆中爬了起来。 此时的他,长发上,络腮胡上,全是灰尘。 脸上好几处,被碎裂木屑和石块刮伤或者嵌入。 他身穿精铁重甲,被路远一脚踹中,即便那巨力带的他把一片砸碎,他也没有受到太大伤害。 但是心头惊骇下,让他刚爬起来,又是一个趔趄摔了下去。 等到他再度爬起时,看着那个骷髅般的身影,失声道: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对方怎会有如此巨力?? 一脚把连带盔甲大刀近300斤的自己踹飞? 这是人?? 他这辈子,也没见过几人有这般巨力!! 即便是天生神力,也该有个极限!! 更何况,那些天生巨力之人,哪個不是生的高大粗壮,虎背熊腰,一条手臂,比他赵虎的手臂还能粗一倍! 只有这样的人,才可能有这般神力! 但对面是谁? 一个被他饿了一个多星期,饿成了皮包骨模样的人。 这样的人,能有这般巨力?? 这要是在之前,打死他都不信! 但如今,他却是亲身见识到了!! 更何况,此人,是在他的旅部成长起来的。 对方之前是什么实力,他完全清楚! 可这才隔了多少天,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此人,绝不可能是人!! 定是什么熊虎之类的猛兽所化!! 赵虎眼神震动,攥紧了手中大刀,看着对方,一时间,竟不敢上前搏杀! 路远拿起旁边一张凳子。 “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把凳子砸了个稀巴烂。 捡起两根断裂的尖利凳脚,抬起一只手用力一甩,凳脚便如射出的利箭一般,带着破空声,“咻”的一下,向着赵虎脑袋射去。 赵虎眼见残影袭来,下意识的脑袋往旁边一歪,恰好躲过那射过来的凳脚,凳脚尖利处,竟在那砖墙刺出寸深的缺口! 脸上,被凳脚上的挂着的尖利木丝刮了一下,刮出一道不小的血痕。 鲜血瞬间冒出。 赵虎的硕大眼珠瞥向那火辣辣的疼痛,冒着鲜血的伤口处。目中露出一丝恐惧。 这个力道,若是被射中脑袋,那还得了!! 还未等他思考过多,一道破空声再次传来。 路远一边把另外一只手上的凳脚扔出,一边骂道: “赵虎!你可知老子忍了你多久?”。 这赵虎,从一开始,就视人命如草芥。 流民新丁在训练时,但凡稍有不如他意,便会被一脚踢杀。 就连他路远,若不是身怀“力大无穷”的超能力,顶住了那高强度的负重训练,怕也是已经遭了对方的杀手。 而且,若不是这赵虎,以他的实力,早就可以去找赵正报仇了,根本不需要等到这般久。 而前些天,更是因为这赵虎,他被整整饿了八天!! 八天!未有吃到多少食物! 整个人饿成了这般皮包骨的骷髅模样! 这全是拜对方所赐! 这些天,他苟着发育,忍着肠胃搅动的巨大饥饿,不就是等着这一天吗? 这一天,终于他妈的来了! 还是这家伙自己召自己过来单挑找死。 这牲口,还真以为带了把刀,穿上了甲胄,自己就奈何不了他了? 笑话!! 苟了这么多天,今日,就让这牲口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虎豹之力! 把凳脚扔出去后,路远又去捡那散落在地的半边凳子,准备给赵虎来个透颅凉。 第62章 县衙大战(求追读) 路远正捡起地上那一半凳子,要把那凳脚掰下来时,侧上方一道利器破空袭来。 刀光一闪。 路远操起半边凳子向上一挡。 “咚~!”。 的一声响。 虎头刀砍在半边凳子上,一刀便把那半边凳子,再来了个一分为二。 凳子被劈开的瞬间,路远身子向后一撤,躲避过那道刀光。 拿着两根带着木凳块的凳脚,退了些步子,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他手上没有武器与对方对抗,周边也找不到任何坚硬到足够抵挡对方那把虎头大刀的兵器,他只能稍向后撤,防备对方的大刀袭击。 而赵虎,在躲避开方才路远射出的第二根凳脚后,便迅速做出判断,悍勇向前,一刀向对方劈下。 对方没有武器,绝难抵挡自己的近身攻击,即便对方力气大一些,也不可能靠肉身硬扛自己的虎头大刀。 此时,看着对方只有手上那被劈开的凳脚防身,他缓缓向前,一边防备对方可能再掷出利器,一边拉进距离。 脸上虽仍然凝重,但口中却是戏谑道: “怎么了,路队长? 为何要躲?刚才那嚣张劲哪去了? 老子刚刚还真是被你吓了一跳。 如今看来,你除了力气大点,似乎也没太大本事嘛。”。 他刚刚,是真被对方这一身巨力给震住了。 一时间,有些乱了分寸。 但他毕竟是带领千数人,身经百战的旅部之帅,杀人无数。 越是危险境地,便越会触发他的凶性。 趁着对方捡凳脚之际,迅速起身上前,一刀便砍了过去。 他身着精铁重甲护身,又有虎头大刀在手,只要欺身上前,与之近战,不让对方有机会蓄力射出手中之物,他便是绝对优势。 向前一大步逼近后,挥刀一个横斩。 逼的路远又是向后一撤,躲避呼啸的刀光。 接着赵虎又是一刀,路远身子一侧,便躲避了开来。 一脚踹出,正中对方胸腹处。 “砰!!”的一声响。 赵虎整个人被踢的倒飞出去,撞倒一片。 “啪”的一声。 路远把一根凳脚摔断,用力向赵虎倒地的方向一掷。 “咻”的一声,朝着倒地的赵虎脑袋射去。 在路远的肉身之力灌注下,尖利的凳脚速度极快。 但赵虎,已是抬起长刀挡在自己面门。 凳脚射在大刀刀身上,便被弹开。 刀身被这巨力带的“啪”的一下,打在了赵虎脸上。 但也仅此而已。 把大刀放下,撑着地,站了起来,被打的红了一片的脸,嘿嘿一笑。 此时的他,已是完全轻松了下来。 这路远,是强。 只论力道,要强过他不少。 但是,力道再强,但也绝不可能凭蛮力,就能打穿自己身上的重甲。 他现在,只需要护住脑袋要害,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而对方,无有甲胄护身,自己随意一刀,若是砍中,便能让对方失了战力。 对方不论再强,也是人! 他就是拼消耗,也有信心把对方生生拼死! 只要对方心神稍乱一刻,一刀下去,他便能让这路远身首异处!! 想到此处,赵虎盯着路远,咧开嘴,站起身来,一脸恶意向对方靠近。 路远那骷髅般的脸上依然没什么变化,但胸口已是有了些起伏。 他已是好几天,没有吃到多少食物,身子本就有些虚弱。 如此数次攻击未果,更是消耗了大量体力,肠胃之间抽动得更厉害。 这赵虎,实力不弱,又有甲胄护体,自己手上武器,只有这最后剩下的小半边木凳,在对方的防备下,确实很难对对方造成致命伤害。 但值此生死之刻,不论处于何等劣势,都已是事实,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用这有限的条件,击杀了这赵虎。 如此,他才能活! 手中握紧了那小半边木凳,摆好了架势,与越来越靠近的赵虎对峙。 赵虎逼近,嘿然笑道: “路队长,如你这般人才,我赵虎是打心眼里欣赏。 你我本不该到如此境地。 不如这般,你束手就擒。 只需在我所有手下面前,跪下嗑三个响头,承认自己罪行。 我便宽恕你,饶你不死。 今后,仍待你如兄弟,如同乡,提拔你做卒长,做这旅部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 路远听得嗤笑一声,握紧了手中木凳,都懒的回应。 赵虎一边如此说,手上大刀却并未放下,甚至更是快速的一步步逼近。 看到对方嗤笑,他也不恼。 此方说辞,本就是骗一骗那些愚蠢之辈,他如此说,最多也就指望着路远能稍微分一分神,自己好迅速出刀,一招制敌。 如今看来,没什么效果,便也不再多言。 这路远,是个人才,但是太人才了! 他赵虎,绝不敢把这样危险之人留下。 能驾驭,能被他赵虎完全控制的人才,那才是人才。 如这等山间猛虎般的危险存在,若留在身边,他只会头皮发麻,睡觉都不得安稳。 如此强人,即便是没有赵正之事,他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对方除去! 这個旅部,他赵虎主宰一切! 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在任何方面,能与自己抗衡! 抬起大刀,一刀又一刀的向路远砍去。 而路远,则是一下又一下的躲避着刀光。 超能力,是对他肉身之力方方面面的提升。 不止他的四肢力道,连着他的咬合力、跳跃力、甚至的反应神经,都是每天在提升。 这赵虎,虽然实力不弱,但只要他路远体力还足够,对方就休想劈中他! 赵虎一刀又一刀的砍向对方。 但是,即便他每一刀,都已使出了全力。 每一刀,都砍出了刀影。 但对方,却似乎总能轻松的躲避开来。 这让他心下越来越烦躁。 这般下去,他都不确定,先力竭的是自己还是对方。 毕竟,这路远,区区月余就成长到了此等地步。 实在不能以常理度之。 绝不可给对方半分机会! 抓准一个时机,抬起一脚便向对方腿上踹去,想要一脚把对方那竹竿一般的腿踹断,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再也无法躲避。 第63章 来人击杀叛贼!(求追读) 路远看着赵虎那踢来的一脚。 看着这起码踢死了上百卒子的大脚,路远眼中,却是有了丝轻蔑。 手中大刀,都无法伤到自己,凭什么就认为,这一脚,能踢中? 就算踢中了,凭这般力道,就想踹断他路远的脚? 笑话! 他躲的是对方手中利器。 对方这脚上又没有装什么刀枪,铁甲也未覆盖在腿上,他根本不需要躲。 也抬起一脚,闪电般朝着对方脚上踹去。 两只黄厚的脚掌瞬间踹在一起。 “喀嚓~!”一声。 骨裂的声音。 “啊!!!”。 被路远一脚踹中,赵虎只觉脚掌似被一个高速撞击的铁坨砸中,那只脚掌,脱了臼,断了筋,向后扭曲。 腿上剧痛以及脚上未完全承受的巨力,让赵虎失了平衡,滚倒在地。 赵虎额头冒汗,惨叫着。 一只手抱着脚,在地上滚了几圈。 但另一只手仍然死死攥着虎头大刀不松手。 即便是剧痛难忍,他也明白,他的脚掌已毁,行动不便。 此时若再丢了武器,那便是必死无疑。 “啪~!”。 脚踩着地面的声音传来,让赵虎瞬间清醒,朝门外一声大吼: “来人!速速来人!击杀叛贼!!”。 他已处在绝对劣势,断不敢继续与路远争斗,是以开口唤门口那些亲兵,让亲兵们进来,砍杀路远。 再不济,也能让人保护自己离开。 赵虎嗓门极大,按理来说,绝对可以穿透这个县衙大院,但是即便他不断呼喊,过去了数息,依然没有回应。 这不由让他脸色大变。 细心聆听之下,才听见,外边的金铁交击,以及喊杀之声。 此时的赵虎,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连疼痛都忘了,指着缓缓向他靠近的路远一脸不可思议的颤声道: “你!你做了什么!!” 路远在自己一脚踹飞赵虎时,便已是听到了外边的喊杀声。 他自是知道,这定然是周安、孟岩、宋文、徐长卿、周青、马宗伟六人,借机起事。 不过,他也懒的向对方解释。 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外边战况如何,若是那些人抵挡不住,赵虎的亲兵杀了进来,他就危险了。 必须借着这混乱时机,干掉赵虎再说。 赵虎见无人进来帮忙,便已猜到了,这定是眼前这路远,早已谋划好了的叛变之举。 随着对方越来越逼近,他无心再想外边的事,而是忍着剧痛挺起来身子,攥紧手中虎头刀,全部心神集中在已经走了过来的路远身上。 甲胄在身,大刀在手,他还有机会!! 路远看着这个一边撑着手向后退,一边抬起大刀防备着自己的赵虎。 咧开嘴一笑,一步迅速向前,一脚踩在对方那受伤了,无法蜷缩的小腿上。 “咔嚓~!”。 赵虎那粗壮的小腿,被路远那竹竿一般的腿跺中,竟被一脚跺的折断。 “啊啊!!”。 腿骨断裂,赵虎发出更大的一声惨嚎,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胡乱的挥舞着手中大刀。 路远连躲都未躲。 对方坐在地上,那把长刀,还够不着自己。 除非对方把长刀甩出,才有那么一丝可能伤到自己。 不过,他不觉得,对方有这个魄力。 那把虎头大刀,已是对方最后的依仗。 一旦把长刀掷出未能建功,那便只有等死一条路。 路远猜的没错。 赵虎此时,握着刀柄的手都有些抖。 自从王军被朝廷铁甲军打散以后,他确实是历经了各种围剿,九死一生。 但却从未经历过如此绝望时刻,受到如此重伤! 更何况,离那九死一生的时刻,已是过去了一年多。 他独自掌管旅部,居在山上作威作福,或是下山抢掠享受。 早已没有当初从朝廷围剿中杀出那股狠劲。 那时候,他们只为求生,但亦知极有可能死! 所以,他们把死当做寻常,才悍不畏死。 可如今天下大乱,朝廷自顾不暇,他们在这幽州山林环绕之地享受了这般久,也没遭到什么强力的围剿。 权利、金钱、女人,他享有了这一切的一切。 在这里,多活一天,便是滋润一天! 他赵虎,不想死! 而此刻,眼前之人,却是要夺走他的性命! 怕死,让他心中生出了畏惧。 这手中利器,便是他唯一能活下去的希望,他绝不敢掷出,搏那机会,把自己陷入必死之境。 况且,对方的实力,他已是切身体会。 近身劈砍,都不能劈中对方,何况他此时受伤的情况下,从手中掷出长刀。 长刀胡乱挥砍,想要对方知难而退。 只是,那杀神,冷眼看着他,一步又一步的向他逼近。 赵虎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完好的腿也不断向后撑,向后边退去。 直到,后背触碰到墙角,退无可退时。 赵虎长刀横在身前,盯着路远道: “路队长,你我仇怨不深,就此罢手如何? 我会当此事没有发生,你就此离去,我绝不会派人追击你。 甚至,我会让你带走那些叛乱的卒子,你带着他们,自成一旅,去其它地方攻下县城乡镇,无人管束,过那逍遥之事,岂不美哉?”。 赵虎怕了,他是真怕了。 即便他手上还有兵器,未必会败,可他一点也不敢赌,不敢再与此等强人作对。 只要对方就此罢手,即便是在属下面前丢些面子,都是无妨。 况且,他自认为自己,确实跟对方没有什么大仇,至少并未像赵正那般,刻意去刁难对方。 他尚有还击之力,对方忌惮之下,也许,是可以把此事揭过的! 他话刚说完,路远便大笑。 “哈哈哈哈!仇怨不深?? 赵虎,你在山上之时,随意打杀流民小卒,若非我有些本事,早已死于你之手。 如此生死大仇,你跟我说仇怨不深? 况且你前番在此地意欲对我出手,还饿了我整整八天! 如今,更是直下杀手。 这哪一条罪状,不够我路远杀你十遍??” 不再多说,上前一步,待对方大刀砍来,虚晃避开,再一脚踩在对方那动弹不得的断腿上,同时抬起小半边木凳,狠狠的朝对方脑袋砸下去。 第64章 恭迎路旅帅(求追读) “啊!!” 断腿处的骨头再被踩折,钻心的疼痛让赵虎几欲昏厥,一时间丧失思考之能。 见眼前木凳砸来,下意识的大刀向上一挥。 把那小半边木凳斜砍断,在看清楚对方那看自己如看死人般的眼神后。 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瞳孔一缩。 正待要有下一步反应,那被他斜削成尖角的木凳尖,“噗嗤”一声,狠狠的插入了他脖颈之中。 巨大的力道,把他整个脖颈贯穿,滴血的木凳尖角,从赵虎脖颈里露了出来。 “呃...呃~”。 赵虎脖子被贯穿,目中全是对死亡的恐惧。 他想要说什么,但喉管被彻底贯穿,除了不断冒出的血泡,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嗤~!”。路远手上再一用力。 木凳尖角整个没入,赵虎整个脖颈几乎完全被割开。 脖颈处涓涓冒出的血水,流了县衙大堂一地。 虎头大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赵虎瞪直眼睛,四肢抽动了几下,便无力的落了下去,再无声息。 ...... 县衙大门外。 到处都是砍杀的声音。 在最初始的慌乱过后,亲兵们都是明白了过来。 旅帅大人不可能死,那声“赵虎已死”,是这些叛卒贼子为了乱他们心神喊出来的口号。 他们一个个本就是旅部内最强的兵,即便独自面对着两人甚至以上的攻击,也能堪堪抵挡。 而周安、徐长卿等六人带领的先前就已商量好起事的卒子,与那些亲兵作战,此时,有些人已是落了下风,甚至被砍杀。 他们人数虽多一些,但毕竟比不得这些久经训练的旅帅亲兵。 况且,前些日子,赵虎克扣了他们粮食,每天只有一张薄饼子,又如何比的上这些每天吃着白米,啃着肉食的敌人? 双方死伤中,还是以他们起事这一方为多。 县城各处卒子,不论是亲兵或者已经跟随了赵虎的卒子,或者是那些跟着起事的卒子,只要决出了胜负,都朝着喊杀声最大的这处县衙门口聚来。 整個县衙门口,聚了差不多九百人。 其中三百是亲兵一方,六百是起事的小卒一方。 双方呼喝声,砍杀声不断。 战况有些陷入僵局。 正在这时。 县衙大门“吱呀”一声,被从里边推开。 在外交战的人,都是生死时刻,倒是少有能注意到这大门的情况。 但周安、孟岩、宋文、徐长卿、周青、马宗伟六人,都齐齐看见了,从里边走出来的皮包骨一般的人影。 先是一愣,旋即大喜: “队长!!” “路队长!!”。 路队长此时浑身是血,很明显,是在那县衙内发生了大战。 路队长来此,就是赵虎召唤。 那县衙里,必定是有赵虎。 而路队长浴血走出,那便只能说明一件事! 赵虎死了!! 路队长赢了!! 视线下移,便看到了对方手上提着的东西,待到看清那是何物后,皆是狂喜!!! 路远走出了门,把手上赵虎人头朝着前方用力一抛。 人头砸落在地。 “咕咚~咕咚~”几声。 滚到了战场最中心,人头上的血液在地上拉出了一条鲜红印记。 路远鼓足力气,高喝一声: “赵虎人头在此,还不缴械投降?”。 交战的所有人听得这震的耳膜发颤的高喝,皆是一楞。 旋即低下头,看着那地上多出来的沾血一物后,惧都大惊! 这是!! 旅帅大人的人头!! 那硕大的络腮胡人头,被鲜血染红,看起来狰狞异常。 但他们,又如何认不出,这便是赵虎的人头! 起事一派的小卒率先反应过来,一边持刀更是用力砍杀,一边呼喝: “赵虎已死!还不速降!!”。 而那些视赵虎为依靠的亲兵,以及那些投了赵虎的卒子,皆都面色惧震。 旅帅大人! 一脚便能踢死他们任何一人。 无敌的存在! 竟然死了!! 竟是死了!! 他们即便再不愿相信。 但人头就在脚下,也由不得他们不信! 许多人面带恐惧的看着那从县衙里走出来的皮包骨一样的人影。 是路远!! 路远,把旅帅大人杀了!! 这路远,竟这般强! 连旅帅大人都能打杀! 如今,旅帅已死,对方又有这等强者,他们如何能赢? 想到这里,那些心智不坚的新投靠赵虎的小卒,再无抵抗之心,“哐当”一声,武器掉落在地。 跪地求饶道: “路大人饶命!!我愿降!路大人神威!我不敢与大人作对!” “哐当~!” “哐当~!” “哐当~!” ...... 恐惧的情绪在亲兵和那些小卒间蔓延。 一个个把武器丢到地上,朝着路远方向跪下磕头求饶: “路大人饶命!!我等以后为路大人做牛做马!!” “路旅帅饶命!我等早已看那赵虎不顺眼,求路旅帅开恩!!”。 “路旅帅!我等一时猪油蒙了心,才被那赵虎算计拿下把柄,早已悔恨无比,绝不敢再与路旅帅作对!” “赵虎残暴,路旅帅当取而代之,求旅帅大人,饶命啊!!” ...... 赵虎的亲兵和先前投了的小卒,此时一个个心肝惧颤,朝着路远不断的磕头饶命。 而剩下自认路远绝不可能放过他们的近百亲兵,则一副悍死之色,继续持刀与那些叛乱小卒作战。 企图从这莲花县城冲杀出去,逃得生机。 只是,无论他们再怎么拼命,也只是一百不到之数,面对六七百人的围杀,不要说对抗,连逃脱都没有可能。 一阵“叮叮当当”的砍杀过后,这不到百人,只坚持了两刻不到,便统统被砍杀在地。 整个县衙门口都被血液染红。 待到把最后一人砍杀。 周安、孟岩、宋文、徐长卿、周青、马宗伟六人当先对着站在县衙门口的路远单膝跪地,一脸狂热之色的高声呼喊: “恭喜路旅帅,击杀赵虎贼匪,接任天兴军旅帅!!我等誓死追随旅帅大人!!” 旋即,便是齐刷刷的“噗通”跪地之声。 “恭迎路旅帅,接任旅帅之职!我等必将誓死追随旅帅大人!!” “我等誓死追随旅帅大人!!” “誓死追随路旅帅!!” ...... 第65章 莲花县城外(求追读) 第二天。 旭日东升,清晨的阳光穿透灰色的云层,洒落在凡地。 莲花县城东门外。 成千上万的被从莲花县城赶出来的百姓,聚集在一起。 有的早已醒来,而有的,应是晚间没有睡好,还在深眠。 被攻破的城门用烂木板修缮完成,看起来,并不是多么结实。 而那城墙上,自从昨日下午起,便没了站岗的卒子。 但即便是如此,成千上万的百姓,依然无一人敢推开那脆弱的城墙,进到莲花县城里。 莲花县城,有近两千手持兵器身穿甲胄的兵卒,他们若是踏进去自己原来的房屋,极有可能立时遭到砍杀。 死掉的人,已经死了。 活着的人,许多都还有牵挂。 即便仍有人不服气,欲做那第一人,带动所有人去冲撞,与那城里的乱匪拼命。 但在大多数人的犹豫间,也是失了心思。 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或是蹲,或是躺在了县城外不远。 他们如今,有家难回,已是成了流民。 千里茫茫,到处都是雪灾,到处都是饿殍,即便在这里没有吃食,但他们若离开这里,就真成了流民。 指不定会因为体力的消耗死的更快。 所以一个个都从早睡到晚,又从晚睡到早,待在此处。 一为对故城相思,二为苟且偷生。 不过,他们也并非真的是在等死。 就在前些天。 他们这里来了个大善人。 每天的大中午,都会带上这里的十余青壮,去不是太远的外县外乡。 到一大早回来时,便会拉来好大的几车粥。 他们每個人,每天,都能喝上一碗尚算浓稠的粥。 这便是他们每天最企盼的日子。 此时,已有人站了起来,指着那天际边出现的车队,惊喜道: “来了!!他们回来了!!”。 成千上万百姓,不论是坐着的,站着的,卧躺着的,甚至没有什么力气爬起来的。 皆都腾的一下站起了身,并且提前排好了队。 近万人,排成了十排左右,井然有序。 并没有出现争抢的情况。 因为他们知道,那车上的粥,都是大善人计算好了的,不会少他们任何一碗。 即便是真的差上了一碗,谁还没有领到,那大善人,也会从兜里掏出来自己只吃了一点的窝窝给他们。 十排队伍,翘首以盼,拿起手中的烂碗,或者是泥,或者是木头做的粗制容器,等着那已经靠近了的车队,开始发放还带了些热气的粥。 在这车队之前,是一个白衫身影。 看起来,有些年轻,便如那书生一般,但又似乎与那呆板的书生有那么点不一样。 这便是这些天给他们发放米粥,让他们活命的大善人。 此等善人,却是不愿说出自己的名号和姓名,所以,这里的所有人,皆都叫他大善人。 此时,他们口中的大善人,向那拉着车的十余青壮一挥手,那些青壮,便拿起粥瓢,给县里乡亲们发放热粥。 这位大善人,在他们眼里是真的本事大。 去找到了隔壁县城的一个巨富,三言两语,便让那巨富同意,从他们县城里,号召富商捐助米粮,每天做了稀粥,提供木车,让他们运到这里来。 青壮发放白粥期间,那大善人,自然也就是天兴军的参事,李奇,此时看着这领取白粥的莲花县城百姓,脸上的愧疚之色一闪而过。 这些百姓,都是因他天兴军,才流离失所。 他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不然即便每天给他们提供食物,怕也是会遭到这些百姓们的怨愤。 上次劝说赵虎失败后,他未曾离开,而是调动自己的能量,从隔壁的玉阳县城,得到些食物,来救济这些流离失所的莲花县城百姓。 即便是以他的人脉能量,一天一碗粥,也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毕竟到处都是灾荒,没有哪个地方,是真的有无尽的粮食的,更何况是这近万人生存的粮食。 看着那些百姓开始狼吞虎咽分到的白粥,李奇脸上,才稍显欣慰。 他无法说服赵虎离开此地,让这些百姓回到县城,但他也不能如此回去。 至少,他要守在这里。 只要他守在这里,那赵虎,残暴的行为,必然会有所收敛。 若对方执意还要做孽,到时候,他便冲身上去,护住那些可怜人。 他王命在身,就是借赵虎十个胆,也不敢对自己如何。 到时候,能护住一个,是一个。 他正如此想着。 此时,一名喝完了粥的青壮向李奇报告道: “大善人,昨日中午您离开之时,这县城内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那些守在城墙上的士兵,似乎都慌乱的下了城墙,去了县城里边。”。 “哦??”。李奇听到此言,转过身子一看。 他惊奇的发现,正如这青壮所说,城墙上,竟是一个守卒都没有。 这实在有些离奇。 赵虎虽残暴至极,但作为天兴军训练出来的旅部之帅,又身经百战,统领这旅部日久,不可能连守城的兵卒都不安排。 这等反常之事,让李奇眉头一皱,朝着这青壮发问道: “你刚刚说他们慌乱离开,那之后可是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那青壮有些不确定的道: “我们下午,有段时间,似是有听到那县城衙门处,传出喊杀之声。 但离的太远,都未听清楚里边那些乱匪到底是在喊什么。 当时也未太在意,毕竟这些乱匪,每天都有训练,时不时也会喊上几声。”。 “喊杀之声?”。李奇皱着眉头。 他当时去了玉阳县城,没有在这里,仅凭对方这几句,他无法判断什么。 但是城墙上守卒,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这确实是很反常。 正在他思考间,此时,那城墙上,传出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一个个小卒,足有上百名,都抬着箱子,走到了城墙上。 随后,打开箱子,从里边拿出来一个个血肉模糊之物,用线绳,从城墙上抛下,悬吊在离地面丈高的距离。 待李奇看清楚那些血肉模糊之物是为何时,旋即面色大变!! 第66章 潜龙出渊(求追读) 城墙上的卒子,从箱子里取出血肉模糊的人头,用绳索从城墙上吊下来。 李奇瞪大了眼睛,一脸惊骇看着那一个个吊在墙上之物! 直到,他看到了,一个刚刚吊下来,吊在城墙最中央的硕大人头,更是心中剧震!! 那是!! 赵虎!! 赵虎被杀了!! 怎么可能! 谁人能杀了赵虎?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他蓦然想到,那天在县衙大门口,他看见的,那个一身杀气的精瘦悍卒! 再联想到那三個搀扶的小卒,李奇瞬间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莫非? 是那赵虎之残暴,激起了兵变,惹的那等悍卒击杀了赵虎?? 那一排排挂着的人头,竟有近三百之数。 由此可见,昨日县城内战斗之惨烈。 如此看来,赵虎之亲兵,怕是尽数被诛灭。 但是,见这残暴的赵虎伏诛,李奇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赵虎,天兴军旅帅,是那位王亲自任命。 不论赵虎有多么残暴不得人心,那也需要天兴军内部的审问盘算。 一个小卒,用兵变的方式除去军中旅帅,这在天兴军,在任何军队,都是大忌! 更何况,这一杀,便是杀了天兴军三百余强兵! 此等行径,便如叛兵无异,这城中的卒子,除非是诸王之令,否则,今后,再无可能得到天兴军的承认接纳。 便是会成为真正的乱匪一流。 李奇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更多的是忧虑。 这城中,怕是有千余叛卒,皆是经过了天兴军的训练以及战斗的卒子。 如今,又得到了城内的食物和兵器甲胄。 千余叛卒,若是要学那赵虎作乱,危害极大! 李奇一时间,思绪也有些乱,不知该如何应对此事。 赵虎已死,他可以回去向老师复命,但是,这千余叛卒,他实在是不敢放任不管! 不然,苦的便是这周边县城的老百姓。 就在李奇神色忽明忽暗间。 那些莲花县城的百姓,却是认出了城墙上悬吊的那些人头,便是杀了他们亲人,抢了他们粮食,把他们赶出县城做了流民的仇人。 一个个咬牙切齿的,从地上捡起泥块石头。 朝着那吊着的人头砸去。 一块块石头或者泥块,砸在了那些悬吊着的人头上,把本是血肉模糊的人头,砸的更是灰红一片,在空中晃荡。 数千的城外百姓,拿起手上能拿的东西,恨恨的砸在了人头上,把那城墙都砸的沾满了泥。 他们没有去想任何。 他们只知道,那些害了他们的仇人死了! 不论他们是怎么死的! 他们死了! 人头都被割了下来。 这让他们这些天心中压抑的仇恨,彻底的发泄出来。 许多人,砸着砸着,豆大的泪珠就从眼里夺眶而出。 一些妇人,老人,甚至都开始倒坐在地上捶着地,呜咽起来。 嘶声呼喊着自己的孩子、丈夫、妻子的小名。 他们这些天,压抑太久了。 仇人就在那城里,但他们还有要活着的理由,还有要照顾的人,不敢不顾一切的去为亲人报仇。 在这城墙外,苟活着。 但是每到入夜时分,就有那睡的迷糊不清的人,大喊着杀杀杀,然后惊醒。 更多的人,思念亡人,一天都睡不了一个时辰。 有时候,亦是呆呆的看着那些埋着亡人的小土包,趴在小土包上,才能入睡。 数千人,眼中含泪,或是各自拍肩安慰,或是一起嚎啕大哭,整个县城外,都是一片悲戚之声。 李奇看着这些嚎啕大哭的百姓,亦是红了眼眶。 他不再去想城中卒子叛变之举,而是叹息了一声。 是啊,不论城中卒子动机如何,品性如何,接下来会不会祸乱整个致远府。 那都是之后的事情,都还未曾发生。 只凭对方帮这里的万名百姓报了大仇,他都不应该提前去妄自猜测什么。 “吱呀~”几声。 木板糊着的,有些破烂的城墙打开。 从里边走出来几名身上有些负伤,但是看起来却是精神抖擞的卒子,朝着城门之外这些百姓大喊道: “各位莲花县城乡亲父老,残害尔等亲人的凶手,赵虎等人,已尽数被路旅帅击杀。 这些人头,便是路旅帅让我等属下吊在城门上,悬挂三天三夜,以解诸位乡亲亡亲之恨。 路旅帅心思仁慈,已经下令,所有城外的乡亲父老,都可以回到莲花县城,回到自己的家!回到自己的田地!继续务农,继续生活! 旅帅严令,旅中任何人,绝不可扰乡亲们,还请乡亲们,放心回到城内,种植田地!!”。 这卒子的话一出口。 那些化作了流民的百姓一阵哗然,随后,许多人面露狂喜的站起了身来,朝着那大开的城门走去。 虽然他们还不太清楚目前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既然城内之人已发话,他们可以回到自己的家,那他们便一定会去。 家乡,土地,是他们的根,也是他们生存的根本,若能回去,他们如何能不回? 即便有些人,心里还在担心是否有诈,但抬头看到那一个个悬吊着的狰狞人头,亦是把心头那些顾虑打散。 城里的人,没理由骗他们,也不需要骗他们,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对方绝不会因为他们这些无用之人,用这三百人头的代价来骗他们! 况且,如今仇人已死,大仇已报,先让自己挂念的人留在外边,他们去里边探一探也好! 所以,几乎有一半人,都朝着城门方向涌去。 随后,那卒子再次高喝一声: “午时时刻,旅帅大人,将会在县衙门口,亲自监斩两百祸害百姓的乱贼,还请诸位乡亲,共同来看!!” 此话一出,那还在犹疑的李奇瞬间抬起了头,眼中迸发出神采,死死的盯着,那城门之内,县衙所在方向! 旋即大笑三声: “好! 好!! 好!!!”。 不再有任何犹豫,跨着大步,踏入城门,朝着城内方向走去。 脸上再无任何阴晴,而是一片畅快的喜色。 潜龙出渊,当贺!! 第67章 乱世求存(求追读) 莲花县城内。 一处红木绿瓦的府邸。 府邸院子里,青松、假山、流水,石桥,亭楼。 甚至还能在流水里看到几弯小鱼。 景色美不胜收。 在那假山边亭楼下,路远跨着一条腿,搭拉在亭楼的长凳上,毫无风范的干着桌上的饭菜。 一边的周安,则不停的招呼伙头兵,端上更多的饭菜。 那些伙头兵,看得旅帅大人如此胃口,心下震惊之外,亦是感慨。 旅帅大人之前干饭极厉害,他们也知道,只要有的吃,一顿能吃五碗! 他当初还以为这就是旅帅大人的极限。 直到今天。 看到旅帅大人干了20碗饭菜还在狼吞虎咽后,这伙头兵也不由心生感慨! 旅帅大人,真乃神人也! 难怪,能击杀赵虎那等强者。 要知道那赵虎,可是他们所有新卒的噩梦。 他的一个好兄弟,便是死在对方脚下,一脚便被踢碎了内脏。 他自是记得这样的大仇。 但他又能如何? 自己尚且要偷生,又如何能帮兄弟报仇? 况且,那赵虎,就是十个自己上去,都不一定打的过。 他即便再是恨赵虎,也知自己,若要报仇,不过是送死尔。 所以,只能把仇恨深埋在心底。 却不想,昨天,一个下午。 这旅部之内形势大变。 旅帅之位易了主。 赵虎的人头亦是被眼前这新的旅帅割了下来。 他即便看到了那赵虎人头,仍然是有些不敢置信。 直到确定那确实赵虎后,他恨恨的吐了一口唾沫上去。 兄弟的大仇得报,九泉得安。 是以,他对新旅帅,敬畏之外,亦是多了感激。 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猪肘子肉,双手递给周卒长。 悄无声息的嫉妒眼神,瞅了一眼双手接过盘子的周安周卒长。 这个周安,是真有福气。 当初竟分到了路旅帅的队伍里。 不止得了旅帅大人的庇护,还扶摇直上,从一小卒,连升三级,直接升了卒长! 包括旅帅大人手下的孟岩、宋文,以及那徐长卿徐队长,周青周队长,马宗伟马队长,因为起事有功,全都升了卒长! 这由不得他不心生妒忌。 甚至有些埋怨。 埋怨这六人起事之时,为什么就不跟他说一声? 心中也是后悔,后悔昨天两边争斗的时候,他们几个伙头兵,都给吓傻了,一时间都没有去参与战斗。 不然,若是他们当时助路旅帅一臂之力,说不得就能升個队长甚至是伍长当当! 要知道,只要起事了的那些卒子,就算不是个个都升了队长伍长,那也都得了旅帅大人的亲自赞赏。 与他们这些没有动手的人,已是完全不一样,就是走路,一个个也把胸口挺直,无形的在告诉他们,自己是功臣,是旅帅大人的亲兵! 而他们,依然只能是个伙头兵。 不过,他又有些庆幸。 庆幸自己抵御住了诱惑,没有与那赵虎同流合污。 不然,外边县衙门口绑着的人,就有他了! 略带畏惧的看了眼县衙方向,再把一盘肉菜,递给了周卒长。 周安小心的接过那盘大鹅肉,放在还在干饭的路远桌子上,轻声道: “旅帅大人,马上就要到午时了。”。 路远“嘎吱嘎吱”的把那些肘子骨嚼碎了吞下,然后端起装着鹅肉的盘子,直接往嘴里倒。 嘴里“咯吱咯吱”的几声响,未过片刻,便把一盘子鹅肉全都吃进肚里。 今天,总共吃了二十二碗饭菜,即便是他,腹中也很是饱胀。 若不是旁边有人,要维系住自己的旅帅风范,他都要打个嗝出来。 一脸惬意的向后微躺。 此时他只感觉,日子是真他妈美好! 这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三次饱腹。 一次是从那家兄妹的车厢里,吃了个饱。 一次是昨天,杀了赵虎后,占了赵虎的位置,便直接奔向粮仓,当场叫伙头兵做了二十大碗,吃到完全吃不下才停了下来。 而今,因为要去那县衙门口监斩,中午怕是没有饭吃。 所以现在吃饱,等到时候超能力生效增加力气,他便也完全不用担心肚子饿了。 这次的监斩,是他的安排。 在这方世界待了一个多月,他算是对这乱世的残暴,有相当的了解。 他确实是有长生技能,可以长生不老。 如今又有“力大无穷”的超能力,只要苟住,每天就能增长10斤力气。 理论上来说,只要他苟的足够久,便能无敌于世。 但只要稍加思索,便知此法不可行。 乱世中,谁能独善其身? 就是躲去深山老林,也未必能得清净。 再说,他如今的超能力是“力大无穷”,并非寒暑不侵。 稍加生病,总得下山找个医生诊治。 就算他自己学习些医药术,不用下山。 可他的“力大无穷”超能力并非毫无代价,是需要大量食物的。 他一个人,如何在山上获得每天的食物所需? 仅靠种菜,但凡碰到像雪灾这样的年份,怕是很难有收成,绝不可能提供他每天的足够吃食。 所以,苟道,根本行不通。 乱世中,要想生存,就必须要有生存的本钱。 唯有掌控一方势力,求得自保,方可生存! 他既掌控了这支千人旅部,便可利用这些人,给他提供足够的食物。 但同时也需要养活这支旅部。 就像现在,他已不愁吃喝,不愁超能力的消耗。 但是,这只是暂时的,甚至只能管几天。 这次攻打莲花县城,县官和富户,都带着大量粮食跑了,他们没有得到太多食物。 接收了赵虎的粮仓后,属下便与他做了汇报,至多,这粮食,还能支撑整个旅部消耗一个星期。 所以,他迫切需要粮食。 但要如何获取足够养活上千不事生产兵卒的粮食? 如赵虎那般劫掠县城? 这不可取,极易招来官府围剿,并非长久之策。 那么,便还是只能打这些老百姓还有富户的主意。 他要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交出自己的粮食,来供养这支千人旅部。 所以,他才安排了这出。 午时监斩这些杀人淫掠的小卒。 给这里的百姓报了仇,让他们得了公道。 那这里的百姓,便会对他感恩戴德,主动去宣扬他路旅帅之德名与威名,那么,他便会,得到一些人出于各种目地的支持与支援。 第68章 岂是罪可定之(求追读) 路远一脸惬意的靠在亭楼长椅上,微眯着眼睛,正午的阳光照在他那恢复了些血色,不再如骷髅般的脸上。 拍了拍肚子,站起身来,简单的道了句: “走,过去吧。”。 便向着院子外走去。 周安躬身称是,跟在了路远后边。 ...... 县衙门口,已是搭了一个高木台子,台子上就一张椅子,椅子上空空如也。 而台下,则是跪着近两百手脚被粗绳捆缚住,脸色有些惨白的赵虎亲兵和卒子。 一些亲兵,自知在劫难逃,面色麻木呆板,不发一言。 一些扔抱有幻想的亲兵,还在不断的求饶。 而喊的最厉害的,便是那些给赵虎纳了投名状的卒子。 在这些跪着的人两侧,是约两百手拿大砍刀的卒子。 其中,孟岩、宋文、徐长卿、周青、马宗伟也在其列。 一个个无视这些跪地的人求饶,也有些,面上露出愤怒之色。 而这些跪着的人正前边,则是由许多卒子拦住的,数千名莲花县城的百姓。 此时,见那些对他们的亲人朋友下手的罪匪,居然还在喊冤,当即是破口大骂,捡起地上的小石子砸过去。 砸在那些人脸上,把那些喊冤的人的牙都给打出血来。 正在此时,站在台边的数名卒子高喝一声: “旅帅大人到!!”。 高台上,一个皮包骨模样的人走了上去。 当此人走上台时,所有小卒,伍长、卒长,全都挺直了身子,面朝着台上之人,行着军礼,甚至面带狂热之色! 旅中小卒,已是无人不知,这看起来皮包骨模样的旅帅大人,杀了赵虎! 赵虎何等人? 可以说,是所有小卒新丁的噩梦。 没有人,不惧怕赵虎,稍有不如对方意,便会被一脚踢死。 如此可怕的赵虎,居然被新任的旅帅大人杀了! 而且,听说还是,在毫无武器和甲胄的情况下,击杀了那身着重甲手拿大刀的赵虎! 他们无法想象,旅帅大人这样的皮包骨下,到底是拥有着何等力量,才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击杀赵虎! 况且,对方也与他们一样,曾经是个流民!是個新丁!! 旅帅大人,可以说,是他们所有人的偶像,也是他们所有人尝试追赶的目标。 他们一个个把背脊挺的笔直,为能效忠这样强人,而自豪! 路远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天上太阳,恰好到了正午时分,便随意的挥了挥手道: “开始吧。”。 “是!!”。随着路远的一声令下,两侧那两百手持大刀的行刑者,有序的走到跪在地上的卒子身后。 而那些跪地的卒子,许多都开始大声哭喊起来,想要求得身后旅帅的原谅,但被那行刑者按着脖子,脑袋根本转不过去。 而一些已知无法幸免的赵虎亲兵,张开嘴,要在临死之前骂上路远几句。 只是他们的嘴角刚动,身后的刀刃便砍在他们脑袋上,让他们要骂出来的话永远的卡在嘴里。 持刀砍下这亲兵脑袋的卒子一脸不屑。 对方嘴一动,他就知道对方要干嘛。 毫不犹豫,一刀把跪地亲兵的脖子砍下。 眼见旁边有人见了血,那些哭喊之人更加大声了。 其中跪地的一名小卒,朝着身后的徐长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道: “徐队长!不,徐卒长!!饶命啊!! 小的当时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跟那赵虎亲兵混在一起,小的早已后悔! 看在小的曾经是您属下的份上,就帮小的求求旅帅大人,饶小的一命吧!!”。 这便是当初在西城门,要招呼徐长卿去一起缴纳投名状的小卒。 此时他心底那个后悔,那个恨啊,直欲把赵虎还有那些下了地的勾引他上钩的亲兵,给从地下骂起来。 他才享受了几天?还在幻想着下次攻打县城,会如何享受的时候,那些所谓的倚靠就都没了? 赵虎被杀时,他还躲在某个角落打瞌睡,迷迷糊糊的被人架了起来,迷迷糊糊的被人带到这里,从昨天下午,跪到了现在。 一粒米也没有吃,一滴水也没有喝。 周边跪着的人皆是一脸麻木之意,不愿与旁人说什么。 直到这些拿着大刀的人站在了旁边,他才搞清了现在的状况。 他这是被判了死刑!是要被斩首示众啊! 徐长卿怒喝一声: “你还敢求饶!当初你奸杀那名妇人,可有理会过对方的求饶!! 如你这般畜生,老子早就想一刀断了你,今日,你便受死吧!!”。 徐长卿抬起长刀,一刀下去,把那还在求饶的人脑袋给砍了下来。 人头滚落在旁边一名小卒边,鲜血溅在他脚下,直把他吓的面白如纸。 颤抖着朝身后提刀之人道: “宗伟!我们可是好兄弟,一起扶持,从乡里来到这里,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我不想死啊! 况且,我只是为了一些吃食,辱了一名本就快死的妇人,并未杀人,也并未对任何无辜之人出手,我罪不至死啊! 如今我已悔过,还请宗伟,饶我一命,请求旅帅大人,饶我一命吧!!”。 身后的马宗伟,听到跪着那人的求饶,心中亦是触动。 他两眼含着泪,看着这背叛他的曾经的兄弟道: “好兄弟,你不该求饶。 你为了那吃食,为了那富贵权力,犯了事,背叛了我,背叛了旅帅大人,走到了我们的对立面,这已是必死之罪。 好兄弟,你若是真心悔过,下辈子,我们还做好兄弟!”。 说完,忍着泪,把那颗头颅砍了下来。 路远端坐在椅子上,听着这些人的求饶,半分波动也无。 罪不至死? 这乱世,死与活,又岂是罪可定之? 多少无辜心善之人丧命。 他们难道有罪? 他们没有。 他们只是,在这乱世中,没有保护好自己,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乱世求活,需有能求活的实力! 需要强大的武力以及军队保护自己,才能得活! 他要此人死,是以此人血,祭军魂! 他要手下所有人,同样的信念,同样的目标,同样的理念。 如此,才能打造出,一支他想要的,上令下行的铁血军旅!来护住自己! 第69章 当的起(求追读) “咚~!” “咚~!” “咚~!” 随着行刑卒子的刀光先后落下。 县衙门口,跪着的亲兵和小卒,不论是表情麻木,或者是开口求饶者,尽皆伏诛。 无头尸体倒下,人头滚落一地,鲜血染红整片行刑场地。 围观者愤恨的看着跪地的仇人脑袋被砍掉,大仇得报,一个个都“噗通噗通”的跪倒在地。 朝着高台之上,端坐着的新任旅帅大人,倒头就拜,口中高呼: “谢旅帅大人,诛杀赵虎恶匪!为我等申冤!!” “谢旅帅大人,为我等小民做主!!许我等还乡!” “青天大老爷仁义!旅帅大老爷仁义!!” “大人仁义!仁义啊!!” ...... 老百姓们大多不识字,不懂得什么赞美之词。 但在这里围观的数千人,尽数跪倒在地,一个劲的朝着那高台之上皮包骨模样样的天兴军旅帅磕头,把头嗑的“砰砰”响。 那是替他们报仇的人,也是让他们又有了家,可以去争一口饭吃的人。 这在他们眼里,就是青天大老爷在世! 就算青天大老爷,都比不上这位旅帅大人! 他们喊了那么多青天大老爷的县官,哪个不是整天想着盘剥他们? 碰到这乱匪打来,更是不顾县城里的百姓,自己逃命了去。 而这位旅帅大人,身居匪营,却体恤百姓苦难,诛杀恶匪,给他们公道,还他们房屋田地。 此等真正的青天大老爷在世,他们就是把头嗑烂了,也是值! 此时,混进了百姓队伍里的李奇,双目灼灼的看着高台之上,那个当初在此地遇见的悍卒。 亦是拱着手,弯下了腰,朝着那高台之上,深深一拜! 这一拜,对方受的起! 不论对方是出于何种目的,来做这聚拢人心之举,但此人,诛杀赵虎,为民除害,让这致远府的百姓免受那失亲流离之苦。 这等大义救民之举,无论如何都当的起他这一拜! ...... 富户府邸。 客厅内。 路远一边把一個油炸大鸡腿给塞进嘴里,咀嚼着油腻与焦香,一边看着眼前的深蓝色面板。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力大无穷】 【属性: 力气:410】 410斤力了。 刚刚端坐在高台之上,看着下边那些百姓对他感恩戴德的跪拜,他一个字没说。 不是他故意高冷,而是真的有些不太想说话。 才坐在高台上没多久,“力大无穷”超能力便生效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饱腹状态,这超能力,一个劲的抽空自己腹中之物,本是吃饱了的肚子,现在又干瘪了下来。 他只觉得自己还能吃上二十大碗! 不过,虽腹中被抽空,但却给他带来了更大的变化。 一阵阵暖流,流向他的四肢百骸,他只感觉,自己的肌肉似乎更紧实了,也鼓胀了许多。 甚至他的骨骼,都有些麻痒起来,似乎是想要拉伸,变粗。 这些变化甚至是肉眼可见。 他的皮包骨的脸,看起来,都更有气色了。 路远看着眼前这深蓝色面板,思考着,如何才能让自己稳定的获取这越来越多的食物需求。 仓库中的食物,最多够整个旅部消耗七天。 若是没有粮食,就不能维持这个军旅,不能靠这个军旅,为自己获取持续的食物来源。 目前看来,似乎只能等。 等到自己的威名传播出去,等那些逃离了的莲花县城的富户确认回来也不会有任何危险,思乡回到此处,或许可以从他们那里,弄来一些食物。 正自思量间,一名小卒从院外躬身走了进来。 “报!旅帅大人,外边有一叫李奇之人,自称天兴军参事,说要见大人。” 路远听到李奇这个名字,思绪倒是被打断。 这人,是当初在县衙外站着那个要见赵虎的人,不知他跟赵虎是何关系。 莫非是赵虎死了,或者是天兴军一个旅帅死了,他这个参事,要来给对方报仇? 恩.... 应该也不会。 这人所作所为,他的手下已经向他汇报过。 这些天,在那县城外,每天都给城外的百姓施粥。 这就等于在打赵虎的脸。 据说那粥,都是从周边最靠近的一个县城运过来的。 这人为天兴军之人,竟能在这幽州,朝廷控制之下的土地,从县城里弄到粮食,当真是本事不小。 或许,可以与他见上一见,指不定能得什么意外收获。 想到这里,他朝着那躬身的小卒道: “让他进来。”。 小卒退去后,不过片刻,身着白衫的李奇,便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走进客厅后,躬身行礼道: “路旅帅。” 路远打量着这个躬着身的人。 先前虽在县衙门口看见过此人,但是当时注意力没有放在对方身上,看的并不太清楚。 如今仔细看来,这个自称天兴军参事的李奇,看起来,似乎相当年轻,应该不超过二十八。 身着的白衫,有了些许泥泞,但从其身形气度,完全可以看出,此人,就是个读书人。 怎么看,都不像是军中人模样。 见对方行了大礼,路远淡淡的点了点头道: “李参事,赵虎乃是天兴军旅部之帅,你乃天兴军参事,我杀了赵虎,以下犯上,行兵变之举夺权,你不找我问罪便罢,怎的也认我这个旅帅之职?”。 任何一个军队,小卒叛变夺权,都是大忌。 这李奇,若是直唤他名,他都不会惊讶什么。 却是不想,对方进来不止恭敬有加,还与旁人一般,也唤他路旅帅。 这让他,一时间,不知对方是何意。 李奇再次朝对方躬身一礼后,站直身子,微微笑道: “赵虎暴虐,纵容手下烧杀淫掠,给我天兴军蒙羞,我此次来,便为阻止对方的暴行,带对方回军领罪。 奈何赵虎此人,在这幽州深山之地逞凶日久,甚是桀骜,我亦无法奈何。 幸得路旅帅出手,诛了赵虎与其恶卒,还百姓一个公道,给我天兴军正名。 我感谢还来不及,何以敢怪罪? 是以,旅帅之职,大人当的起!” 第70章 朽木,柱石(求追读) “不过......” 李奇话锋一转,继续道: “旅帅之职,统领数千,于天兴军,亦是要职,仅仅只是我的承认还不够。 还需得到,诸王认可,而我老师便是诸王之一,只要路旅帅跟我一起前往......”。 路远挥了挥手,打断了李奇还要说的话,稍稍调整了姿势,背靠着椅背上道: “还有别的事没有?”。 什么诸王认可,天兴军旅帅,他路远根本不在意好吧。 手下这千余卒子,对他衷心耿耿,他根本无需得到这个什么诸王承认的天兴军旅帅职位,一样可以驾驭住这支军旅。 更何况,屈居人之下,哪有万人之上那般快活? 他路远,既有这般千人铁血军旅作为基础,为何不靠着自己的手段,去收拢更多的人为自己卖命? 为何一定要去得到那所谓的天兴军承认? 背靠着椅子,有些慵懒的等直接把话言明。 若是对方说不出对自己有好处的话,他便准备直接谢客了。 李奇见路远这一脸要让他赶紧滚蛋的表情,倒是浑不在意,而是再度躬身一礼道: “路旅帅,我天兴军,乃是第一义军,仰慕我天兴军名头之人,遍布天下。 诛赵虎,在百姓前监斩为祸之罪卒,自然是能聚拢一些人心。 但也仅限于周边数个县城之地,如此的话,即便路旅帅得到一些人的资助,但天下大荒,几个县城之地,又如何养的活这上千兵卒? 更何况,上千兵卒,自是不错,但在朝廷的百万大军中,亦不过是一粒砂石,但凡朝廷在前线稍得势,腾出手来,发兵攻打此处,旅帅之卒,便如危卵。 我知路旅帅有潜龙之志,但要成大事,恕我直言,仅凭路旅帅手下之卒,着实难成。”。 路远午时监斩,笼络人心之举,李奇一瞧便知对方要做何打算。 他此次前来,也是为劝得对方加入天兴军,便直接把事情挑明了,言明对方要做此事的难处。 “天兴军有名头,我路远未必不能打出名头来,千余兵卒,虽算不得什么,但你又如何知我不能打出这致远府,打出这幽州? 待到那时,得地势,聚人心,做一方之主。 即便不成,我一样可以带着兵卒去山上逍遥。 何以一定要去你那天兴军屈居人之下? ”。 对方说的那些难处,确实有。 但他路远,对自己亦有信心。 李奇听完路远的话,却是一脸尽在掌握的神色道: “路旅帅,精勇强悍,亦是知聚拢人心,我自是信路旅帅能做出一番大事来。 但从无到有,路旅帅需多少年月? 大乾王朝,朽木将倾,但只要那仗之为国家柱石的铁甲强军仍在,朽木有柱石相撑,倾覆就未必在今朝! 铁甲强军,铁蹄所踏,战无不胜,赵虎所属这支王军,便是在徽州被铁甲军打散。 我天兴军三王进攻三洲,更是迫不得已之举,甚至都未必能支撑太久。 一待朝廷抽出身来。 以路旅帅这支于幽州的孤军在这的所作所为,便一定会成为大乾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 到时,一旦铁甲军出征,莫说两千旅卒,就是两万,甚至二十万,也是上天入地无门,绝不会有活路! 更何况,若要发展军队,需得人才鼎力相助,天下大乱十数年,有志之士,不论是出谋划策,统领大军,或是训兵掠阵,或是能筹措资源的人才,早已被各大势力瓜分。 旅帅大人此时即便把名头打出去,怕也聚拢不了多少真正的人才,要行抱负,所耗之力,必定是事倍功半。 而我天兴军,人才济济,不止有百万军卒,亦是有各路世家、大富、治地治军的读书人。 大人入我天兴军,便是有现成的人才和资源供大人驱使,大人若是真有那本事,更是能直接化天兴军之兵卒为己用,这岂不比独自谋事,更易成哉?” 说完,他还极其骄傲的仰着脸补了一句: “我的老师,天兴军之王,便是当朝探花,昔日更在朝廷为官,辅佐君王定治国之策,而我李奇,亦是有进士功名在身。”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当朝探花、进士,甚至是入了朝廷为大官。 这哪一样,不是所有百姓向往仰慕的存在? 对方虽有鸿浩之志,但毕竟只是一个泥腿子出身,听到这样的身份加持,定然会心生敬仰与佩服。 李奇仰着脖子,余光瞥向路远,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到震惊与钦佩,说不得还会走过来向自己作楫,为自己这傲慢的姿态陪个不是。 但他把眼睛都瞥疼了,对方依然是那慵懒的躺姿,以及毫无表情的脸。 路远无视了对方后边加的那句什么探花进士还有什么朝廷为官的话。 他一点都不惊讶。 历来带头起事的都是些世家弟子和文化人。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只是在思考,对方所言之利弊。 确实,就如对方所说,即便他路远有信心,能够带领军旅发展起来。 但天下大乱已久,各方势力已成,很难再选出太多的人才为己用。 要发展军队,千人或许简单,但到了万人,甚至十万人,那便会复杂百倍。 不论是管理、训练、筹措资源、制定策略。 这些,都需要人才,而且还需要大量人才,在实际中走很多弯路,才能成长起来。 但若是加入天兴军的话,便有天兴军现成的人才和资源提供,只需要不断的往上爬,便能掌握更多的军卒、人才、资源。 确实是比自己一個人奋斗要强相当多。 只是...... 他盯着李奇,忽然道: “所以,如你老师那般,也能供我驱使?”。 李奇正梗着脖子,等着对方的夸赞,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不由脖子都僵硬了。 旋即认真的看向对方的脸。 他的老师,天兴军诸王之一,独自统领一支王军,可以说,是天兴军真正的主宰。 而对方,竟问出,如老师这般人物,是否可以供他驱使? 但看对方那坦然的神色,他便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李奇沉默片刻,旋即大笑: “哈哈哈! 你若是潜龙,天兴军这方池泊任你遨游。 你若是真龙!那,这方池泊便由你来扩! 老师,一定不会在意的! 哈哈哈!!” 第71章 献粮(求追读) 李奇已经离开。 路远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他没有答应对方,但也没有拒绝。 说实话,他很是有些意动。 天兴军,坐拥百万军卒,乃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其他义军,在朝廷眼里,都不过是些小毛贼。 若能加入其中,攀升高位,便等于坐掌现有资源。 而且,若真如那李奇所说,只要自己有能力,即便是让他那个老师让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论他身处何地,这支铁血军旅也只会忠心他一人,他完全可以靠着这支军旅,借助天兴军的资源发展自己势力。 那这对他来说,加入天兴军,不就如一个打工仔,本来是要自己创业,而且什么都没有,突然有一天,一个世界百强企业的董事会成员过来告诉他,百强企业在向他招手。 他可以借助这百强企业的所有资源发展,只要锻炼一番,若有能力,这百强企业的董事长,直接可以让他当。 这让他如何能不心动? 这不比自己创业要少走多少条弯路? 甚至让他想起上一世的某句名言:少爷,回家吧,百亿家产等你继承。 所以,他是挺意动的。 不过,此事倒也不用太急。 按这李奇所说,若是答应了,便需跟他一起去牧州,接受他老师的正式封认。 幽州在北,牧州在南,中间还隔着个云州。 千里之地,上千兵卒行军,必不能走官道,只能翻山越岭,路程只会更长。 即便要去,也得做一些准备才是。 就他们仓库里目前这点粮食,根本不够行军所用。 而这個李奇,刚刚也直言自己也无法相帮,只能管的到,这里的百姓每天最低活命的粥食。 所以,还是以等待变,看看是否有那条件行军。 再决定,最终要不要去吧。 ...... 离监斩那些亲兵,已是过去了五天。 在莲花县城,路远斩了赵虎,并且监斩了那些作乱的罪匪之事,已经传到了周边的数个县城。 这些县城里,居住着许多之前从莲花县城逃出之人。 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多人并不信,害怕是那赵虎的阴谋计策,为的就是哄骗他们回去,好来个瓮中捉鳖。 但这消息越传越多,终是有些人按耐不住对故土的思念,回到了莲花县城查看。 一眼望去,便是那些吊在城墙上的数百人头。 再看着城门处,来来往往的那些居民百姓,以及就在城门口摆摊卖货的小贩,便也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所以这些天,许多思乡心切的百姓以及富户,都回到了莲花县城。 毕竟,他们是被迫逃离,住在周围县城的亲戚朋友家。 寄人篱下,多有不便。 他们的房产,田地,都在故土,住在哪里,又能有住在自己故土心安? 所以,便都回了来。 这些天,本是十室十空的莲花县城,已是五成都回到了家。 除了那些官府之人不敢回来外,其它空着的房子,已经是没有主人了。 虽是经历了灾难,但至少如今是和平的。 许多回来尚有余粮的百姓还有富户,都借了粮食给那些遭了赵虎洗劫,没有吃食的百姓。 莲花县城里,如今看起来,已是有了些烟火气。 许多店门已经开启,摊位也开始多了起来。 此时,路远坐在一处富户庭院里的一个石凳上。 此时的他,经过了这些天的海吃海喝,看起来,已是完全不复以前的皮包骨模样。 整个人,恢复了精瘦的模样,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精壮。 随意套着的一件算不上厚的衣衫,穿着衣服看起来有些瘦,但裸露出的手臂,却是肌肉线条分明。 小腿上高高隆起,把裤子都有些撑了起来。 只是坐在那里,便给人一种爆炸的力量感。 呼出系统面板后。 看着眼前文字瀑布般冲刷下的深蓝色面板。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力大无穷】 【属性: 力气:460】 460斤力。 这个力道,已是比当初击杀赵虎时,强上了许多。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吃喝不愁的感觉,享受超能力增长的感觉,是真不错! 此时,在这庭院里,一个穿着绸衣,看起来有些壮硕的中年男子,躬着身子,把一个竹简清单交给站在路远旁边的周安。 周安接过竹简,高声喝道: “陈员外,献上粮米八千斤,骏马六匹,猪二十一头,盐一百斤,蔬菜,果子若干......”。 听到八千斤粮食,本是随意坐着的路远,此时直唰唰的看向躬身在那里的陈员外。 他一个吃粮大户,对粮食这两个字,就极其敏感。 而这个陈员外,竟一次就献上了八千斤粮食? 还有二十多头猪! 这简直就是来了个财神爷! 要知道,这些天,虽其他回来的富户那里,也献上了些粮食,但总共加起来,也没有这人这一次献的多。 这其实有交保护费的意思。 对这些富户来说,这些军爷都待在这莲花县城不走,即便是对方有仁义之名,未对他们强抢什么,但若是让军爷们没有吃的,保不齐会还是会对他们动手。 如此的话,还不如自己献上比较好。 不然,等到军爷们动起手来,最少也得挨一顿打,到时候,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不过,这些个富户,所奉最多者,也不过两千斤粮食。 而眼前这人,一次性竟如此大手笔,献上了八千斤之数。 而且还有骏马、猪、盐、蔬菜等若干。 这远远超出了其他人。 路远盯着这陈员外道: “说吧,你想要什么。” 对方若是只为交上保护费,大可不必献上如此多的粮食。 如此来看,必然是有所求。 看在这八千斤粮食、二十多头猪的份上,若不是什么难事,答应了也未尝不可。 不过,若真是什么难事,自己不答应,也不会把这粮食退回。 反正粮食、猪还有其它的东西,已经入了仓库了。 进了腰包的东西,就没可能掏出来。 不服的话,有种派兵来打! 那有些壮硕的陈员外,躬了个身子道: “旅帅大人,我还有东西要献给大人,还请大人过目。”。 “哦?还有东西?”。 这么好?又白送东西,没有拒绝的道理啊。 “行,有什么就拿出来吧。”。 第72章 献宝(求追读) 那陈员外,听到路远同意后,便向着外边一招手。 此时,两个壮硕的汉子,扛着一把纯黑色的长枪,从院门外快步小跑了进来。 两个汉子,身躯都算的上魁梧,但此时扛着这把包括枪头都是纯黑,没有一丝杂色的长枪,竟是有些喘气。 二人小跑到了路远面前半丈处停了下来,然后蹲下了身,双手向上抬起,把长枪正好抬到头顶。 此时,陈员外开口道: “旅帅大人,这把玄铁长枪,重约二百斤,乃是我祖辈传下来之物。 先祖是王朝之大将,当年一人凭此杆玄铁重枪,斩敌无数,打出偌大威名。 而今,直到现在,过去了十数辈,我陈家,再无如先祖那般的人物,再无人可以使用这把玄铁重枪。 我对旅帅大人之公道仁义无比佩服,又听闻大人天生神力,手中还无趁手的兵器。 是以,欲把此玄铁重枪献给旅帅大人,已解我对大人的敬仰之情。”。 两名壮硕的汉子,举着长枪的手已是有些发抖。 路远看着那把被二人蹲举在头顶的纯黑色长枪,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走上前去。 伸出右手,抓住那杆玄铁重枪,缓缓提了起来。 然后在空中舞了几圈之后,重重的往地上一砸。 “轰!!”。 大地震颤。 这庭院中,是铺好的大理石块。 被那长枪一拍,竟直接拍裂了开来。 碎石都溅到了还蹲在那里的两名壮硕汉子身上。 把他们的脸和裸露的腿部,都刮出了血痕。 但他们浑不在意,而是目露狂热的,看着这个体型比他们都小一圈的天兴军旅帅! 他们二人,一人是陈员外的儿子,另一人是陈员外的侄子。 当听说父亲(伯伯)要把这把祖传宝枪献给一个乱军旅部之帅时,脸上都是不可思议。 先不说,父亲(伯伯)为什么要去巴结区区一个乱军旅帅,就说这把祖传的玄铁重枪,那可是足有两百斤重! 双手都提不起来,更不要说拿它当武器。 也只有先祖那般传奇人物,才能使的动这把宝枪。 甚至! 他们有时候都怀疑,先祖是否真能使的动这把两百斤的枪? 几百年前的事谁知道? 指不定是家族里为了充面子,故意造出一把不可能用的上的枪,编出来这么個故事。 但父命难为,二人只能依照指示,把这杆长枪给扛了进来。 他们两人,举着这把宝枪,都有些勉强。 而这天兴军的旅帅,竟单手把这两百斤的宝枪舞出了几个圈!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根本不敢相信! 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除了震撼之外,皆是一脸狂热的看着眼前这个,如传说般的人物! 而那陈员外双目炯炯的看着那大理石地板上被砸裂的坑。 他先前听人说,这新上任的天兴军路旅帅,天生神力,力可搬山。 原先他还不信,如今看来,竟是大差不差! 他这多少先辈都无法撼动的玄铁重枪,在对方手里,竟用的极其随意! 有神力,敢作为,会聚人心! 此等大才,还在潜龙之时,值得他陈家,用任何代价去结交! 路远抬起长枪,再把枪舞了几圈。 嗯...... 是有些重了,用的不太顺手。 不过没有关系,对于他来说,太顺手了反而不好。 太顺手了,过些天,就会觉得轻了。 重一点,待到日后“力大无穷”超能力增加力气时,就会越来越顺手。 他单手举起长枪细细观摩,对着陈员外道: “我可是义军,用这杆枪,杀的可是朝廷之人,你祖上是朝廷大将,为何要把这杆枪献给我?”。 陈员外施了一礼后才道: “旅帅大人宅心仁厚,为民做主,如今天下大乱,这杆玄铁重枪跟着大人,不论杀的是谁,必定是横扫出一片太平。” “你的这个礼,我收下了,说吧,你是想要什么?若能答应,我便答应你。” 他深深的施了一礼,才指着那两个已是跪在地上的子侄,对着路远道: “旅帅大人,请您允许我这两个子侄,加入天兴军,跟随您,建功立业! 请您让他们冲锋在前,若是立了功,希望旅帅大人能不吝赏赐!”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 “若是他们都死了,那也是他们的荣光!”。 如今的大乾王朝,朽木将倾。 即便他祖上是大将,但隔了这么多辈,他们陈家早已挤不进去那些复杂关系网。 即便是把他这儿子和侄子,送到军中做士兵,没有军中关系,就是作战再勇猛,也不可能得到什么提升。 而这潜龙般的强大旅帅,必然不会止步于旅帅之职。 此时若让自己两个子侄跟随,潜龙出渊,他的两个子侄必然也能借势而起。 就是重现先辈大将军的荣光,也未必不可能! 路远看着那两个目露狂热,在地上嗑了几个响头的汉子。 随意的摆了摆手道: “先领个伍长之职,日后若有军功,再行晋升。”。 毕竟献了如此重宝,还有那般多的粮食,整个军旅都可以吃上好些天,给他们三个伍长当当,也算不得什么。 “谢旅帅大人!!” “谢旅帅大人!!” 二人听到眼前这神人一般的旅帅答应了自己二人追随之事,还能就任伍长之职,皆是大喜过望,不停的朝着路远磕头。 而陈员外,亦是深深的拜了再拜,在得到路远的准许后,便退了出去。 路远再度把玩了这杆重枪后,便放在了一边。 转头向周安吩咐道: “跟李参事说一声,我们后天出发。”。 自己创业,终究比不得有那现成的资源可用。 天兴军的名头,也能方便他更好的招揽人手。 就如今天这陈员外,若不是奔着天兴军的名头,未必就愿意献上如此多资源。 如今,新扩充了一千余卒子, 富户献上的粮草也已是足够。 他们要走的是山路,再多些粮食,卒子们也无法负重带上。 此时,已是南下的良机。 明天稍作准备,后天一早,便直接出发! 出发去天兴军,以这近三千,只忠于自己的手下为基础,于天兴军中立足,扩涨自己势力! “是!!”。周安高声应是,躬身退了出去。 第73章 出发,南下(求追读) 第三天。 天气算不得多好。 许久未下的雪,又开始从灰蒙蒙的天上落了下来。 此时,莲花县城里的大部分百姓,在天还未亮时,就已经在屋内,朝着门外翘首以盼。 “来了!”。一名普通百姓轻声欢呼一声。 随后,整齐的马蹄以及步伐声,从县衙那边传了出来。 旋即,越来越近。 当先骑马走出的,便是一脸慵懒之色的路远。 在他身侧,则是天兴军参事李奇,不断的朝着各处房屋冒出了头的百姓微笑拱手。 他们身后,跟着十余骑马的卒长伍长。 接下来,是两千余兵卒,穿着棉衣以及厚厚的草鞋,整整齐齐的排好了队,小跑而出。 莲花县城,受到袭击,连县令和守城的大人都跑了,这一举动,寒了城里所有百姓的心。 是以,许多城里的年轻汉子,自告奋勇,并且自带粮食,加入了路远的这支军旅。 整支军旅,扩充到了近三千人。 他们每个人,都绑着一个近二十斤重的布袋子绑在身上。 这些布袋子里,装满了这些天制作好的米饼以及烘干了的腊肉。 此次,是南下牧洲,行军千里,为了避开官府,必不可能行官道,一定是走小路,甚至要翻山越岭。 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在行军中生火做饭,留下痕迹。 是以,这些掏出来就可以吃的米饼和腊肉,容易保存不腐坏,是行军最适合的食物。 众多兵卒,面上都是一片兴奋之色。 站在屋子内的有些人,从那些跑出来的卒子里认出自家人,都是含着泪在与之挥手。 他们皆不敢上前。 虽是对朝廷寒了心,但若光明正大的出去相送,落下把柄,指不定会遭惹上大麻烦。 所以一个个与路过房屋的亲人,隔空做着送别。 待到近三千卒子行出南城门,已经在城门口等着的陈员外,朝着那向前并未停下的路远深深鞠了一躬,而后高声道: “我陈家,祝路大人,前途无量,凯旋归来!尽复幽州!”。 他早已把所有亲戚,分别安置在各处,连他自己,待会也会离开,所以根本不怕留下什么把柄,去担心朝廷寻他。 而且朝廷若真要找,应该去先找莲花县城弃城逃跑的县令等人才是。 所以此时,毫无顾忌,高声向着路远恭贺。 路远只是摆了摆手,并未停下一分,驾着马,带着两千旅卒,出了南城门,向着还在下雪的白茫茫天际行去。 ...... 幽州,致远府衙。 身穿官袍的中年,端坐在府衙大堂。 其身侧,坐着一名身着精铁甲胄,看起来威武不凡的武将。 此时,一名信使,躬身向高堂之上人报告: “知府大人,郡守大人,据探使来报,莲花县城那支天兴乱军旅部,已于今晨离开。”。 那官袍中年点了点头,便挥手让信使下去了。 从徽州来的天兴军赵虎那支旅部,在致远府作恶近半年之久,数个县城遭了殃,他作为致远府知府,自然是头疼无比。 但他未有兵权在手,即便想做什么,也无法去做。 只能时刻关注着对方的动向。 自前些日子,莲花县城传出那支乱军内乱的消息后,他更是极其关注。 转头看向旁边这位,驻守致远府的镇守大人,道: “魏大人,那支天兴军乱匪,据说内乱后,精兵已是死绝,连那赵虎的人头都被割了下来。 如今,必然是战力大减,魏大人不如趁此良机,调兵追击,必能杀他個措手不及。 若是能把那匪首斩杀,便是大功一件啊!”。 那被称作魏大人之军官,不为所动,淡淡的道: “知府大人此言差矣,这支乱军,虽经内乱,但战力,却未必就有削减。 那新的乱匪头子,能诛赵虎,岂是等闲,更是有听说,此人力可搬山。 有此等强人坐镇,那支乱军还在莲花县城招揽了不少居民充作军卒,此时,怕正是士气大振。 我若派兵前去,不说能不能阻击对方,就算能,怕也得消耗不少兵力。 若是如此,让本就被调走了兵力的致远府守备力量,再度削弱,但凡有个闪失,那这罪,可比这功劳,要大的多。 不知,到时,知府大人,可愿与我一起担这罪责?”。 致远府知府,见旁边之人,对自己的建议完全置之不理,心里极是不愉。 致远府被乱匪肆虐,这样的罪,朝廷里但凡有人参他,必会让他前途尽失。 他先前就有数次提议,让这位出兵,平了那赵虎,但皆被对方拒绝。 此时,对方再次以同样的理由拒绝,让他更是不快。 但他一个知府,也无权对镇守在这里的这位魏大人发号什么施令。 所以只能把怒火发泄到那些莲花县城之百姓身上,恨恨的道: “莲花县那些泥腿子,竟敢资助乱军,这等杀头大罪,吾绝不会轻饶他们,必会参上一本!”。 听得此言,那魏大人,已是目露鄙夷之色道: “杀头大罪?那莲花县城的县令县尉,还有驻守之将,弃城不守,临阵脱逃,哪个不是诛九族的大罪? 那天兴军乱旅,在莲花县城这段时间,怕是得到了半数百姓的资助,若都要计较,莫非是要把城屠了? 到时候,让百姓对我大乾更加怨言,彻底倒向乱军一方?”。 致远府知府,再次被对方驳斥,面子上已是完全挂不住,声音都提高了些: “魏大人,难道就这般放任这支乱旅离开?什么都不做? 我致远府数个县城,都被这支乱旅攻陷,你之职责,便是驻守致远府,若朝廷要论罪,你的罪责,未必就比我小了!” “失城之罪,远大于失职,再说,无须我等做任何事,这支乱旅,已是自走取死之道。”。 “哦??”。 “南下牧州,跨越三州,千里之地,两千余乱卒,绝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到时,各州驻守之将,哪个不是上万兵卒,兵力充沛。定不会放过此等很明显是冲着牧洲那位而去的乱旅。 你说,这区区两千乱旅,如何不是走的取死之道?” 第74章 镇军将军(求追读) 我特么! 离开莲花县城,行军的第五天。 此时的路远,若不是因为自己好歹也是个领导,旁边又有太多卒子,他真的很想口吐莲花。 向南走了五天。 天上开始下着雨夹雪。 他现在浑身都被打湿,身上穿着的棉袄,被冷冰冰的贴在身上,直把身上的热气全给散光了。 脚下踩着的,是从来没有人走过的泥泞地,一脚深一脚浅,每一次踩出来,都带着一脚的泥。 原先那草鞋子,早就给泥给粘住,陷到泥里,挖都挖不出来。 索性他也就不再穿鞋,光着脚在这里行军。 这种烂路,连马都踩不稳,他都没法骑马。 几匹马,现在的作用,就是给他驮着食物。 看着眼前站在山下,都看不到顶,需要爬过去的山,路远很是蛋疼。 呼唤出面板。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力大无穷】 【属性: 力气:490】 嗯,是有快500斤力了。 但为什么不是五万,五十万斤? 不然他真想把这座山给搬开了,不再受这罪。 旁边的李奇,拄着一根木杖,本是雪白的长衫,此时基本变成了泥黄色,全贴在身上。 甚至有许多泥巴沾在上边。 李奇手往脸上一抹,把脸也抹出一滩泥色,叹息了一声。 他来的时候,是骑马一路官道前行,自然是没遭这般罪。 虽也知道,两千卒子,若要避开官府守军,走这偏僻山路,肯定是有些艰难。 但他还是乐观了,居然这么难! 才走了五天,堪堪走出致远府范围,便已受了这般罪。 吃又吃不好,温水也没的喝,晚上睡觉,湿冷异常,几难入眠,白天又得这般赶路。 脚下,都长了几个冻疮了。 这让他这个书生,是真有些遭不住。 而身后那两千多卒子,亦是大差不差,一个个走的十分艰难。 “喂,还多久,这路才会好走一点?你这带的路,是不是带错了?”。路远很不客气的盯着这李奇。 这带的都是什么路? 连续两天了,还没走出这泥巴地。 要是以后的路都是这般,那他宁愿直接去冲杀那些各州府守军。 “路旅帅,翻过这座山头,就有一条建好的村道,这条道,已是几乎废弃,绝不会有什么官兵巡逻。 到时候,我们便可以骑马,再行军几天,直达云州之地。” 李奇再次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不让那汗,流进白衫里,让自己更是不舒服。 “真的?” “真的!”。李奇肯定的道,他可也不想再遭这份罪了。 ......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 一处小道边的草地。 草地边,是一处涓涓小溪流。 一堆堆柴火燃起,照亮了周围那些架着水壶烧着水,烤着手,烘干着衣服的卒子身影。 每個人,都聚集在这些火堆边。 用碗接下烧开了的溪水,喝入肚后,再把靠近火的,沾上了温度的干饼子嚼碎吃下,皆是一脸满足。 路远也把身上的棉袄脱了下来。 火光照耀在他身上,把他一身精壮的肌肉映的发亮。 这些天,他每天都能吃到饱,整个人,已再不复那饥民模样。 身高窜高了数公分,骨节似乎也粗大了一些。 其身上肌肉如猎豹般的流畅,充满了爆炸的力量感。 此时,他拿着那棉袄在火堆旁烤着,时不时甩几下,把里边的那些冰渣子给甩掉。 这几天行军,特别是最近这两天,走在那泥泞地,实在是受了大罪。 即便生火有可能会留下一些痕迹,但他此时也管不着了。 许多卒子,身上都是冻疮,脸都给冻白了。 若是没有烤火,还吃那些冰冷的食物,得不到热量补充,怕是都要坚持不住。 如此,还谈什么南下牧洲。 更何况,即便不生火,他们这两千多卒子难道真会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光是那些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就根本隐藏不了。 所以,所有人,今天都烤火,烧水。 先把当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若是真引来什么官兵围剿,至少大家状态尚佳,还能一搏。 一夜,很快便过去。 第二天,近三千的旅卒,精神抖擞的沿着羊肠村道行去。 昨天,靠在篝火边,终于睡了一夜安稳觉。 许多人,梦里,都在跟官府兵大战。 他们宁愿战死,都不想再受这份湿冷之罪。 长长的队伍,整齐的步伐,朝着南方行军而去。 ...... 幽州与云州交界处。 幽州,几乎都在朝廷控制范围。 而云州,却到处都是匪患。 所以,朝廷在这交界之处,设镇军将军,统御万卒,镇守此处,不让云州匪患,进入幽州作乱。 镇军将军大营。 大营深处最大的营帐。 营帐里,身高九尺,须发皆白,宽腰阔背,看起来英武不凡的镇军将军,正与几人在一处沙土垒成的地图边,与人商议。 此时,一名军中探子,从帐篷内进来,单膝跪地,抱拳道: “报!! 将军,我等在岐关山附近,发现一支约三千人的行军痕迹。 据其赤脚行军痕迹,以及探子在极远处的观望,判断其有可能是是一支天兴乱军,正在南下。”。 镇军将军以及旁边之人,听到天兴军之名后,皆是停止了商议。 “天兴军?南下?幽州之地,怎会有天兴军?”。镇军将军皱眉。 幽州,尚算富裕,至少县城之地,都能过活,匪乱并不算多。 至少那几支天兴军,从未大举跨入幽州,怎会有天兴军南下? 旁边一名,身形与镇军将军相当,面相也有几分相似,但多了份桀骜之色的年轻人,向着镇军将军道: “父亲,你忘了?不是有一支被打散的天兴军旅部一直在致远府作乱吗?这肯定是那一支。” “叫将军!”。镇军将军训斥了一声,然后才道: “是那支赵虎带领的奸淫掳掠的旅部?南下?去云州? 云州还不如幽州富裕,也未有天兴军在云州,他们去那做甚? 莫非,是要穿过云州,去牧州?”。 旋即又觉得不太可能。 那赵虎,在幽州作乱,怎会敢去找牧州那位? 第75章 拦截(求追读) “父亲,别管到底是哪里来的乱军,反正是乱军就得了,只要给我一千五精卒,必定把他们给剿灭了!”。 桀骜青年对父亲的训斥置若罔闻,此时一脸兴奋的向对方要兵,要去铲除了那露出了行迹的乱军。 乱军,即便是天兴军,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些泥腿子,又怎能比的上他带着的这些身经百战的军中精兵? 一千五,足以扫荡这三千乱匪。 这支乱军,若真是在致远府作乱的赵虎一旅,他把对方擒住,也算的上不小的功劳。 所以,他一脸兴奋的请命。 镇军将军思索片刻,便点头答应: “传我之令,点两千精卒,去岐关山一带,阻击乱匪。”。 他这儿子,在军中,已居校尉一职。 若要再有提升,还得需要实打实的功劳。 他年事已高,即便还有些影响力,但若他归天,儿子还没有升上将军一职,那家族的影响力必然大降,以后儿子的晋升,将会更困难。 而擒拿这赵虎,算得上不小的功劳,没有理由放过。 说完,他还补了一句: “那赵虎,据说武力不低,在天兴军中也算强悍,若真是他,你务必要小心些。”。 见父亲答应了,正自开心,准备去点兵的这名校尉,此时听到对方说出什么赵虎之名后,目露鄙视的道: “父亲!这些乱军,即便是那些什么师帅,也不在我眼里。 区区一乱匪旅帅,不过是我枪下冤魂尔,何须挂齿?”。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大帐外跨步走出。 镇军将军本打算再提点几句,见对方转头就走,无奈之下也只好作罢。 确实,区区一旅帅,又怎敌的过自小就跟着自己习武练兵的儿子? 或许,是自己年纪大了,太过小心。 亦或是,对自己这个儿子,他实在是过于上心。 儿子走出了大帐,他也不再看,继续与帐篷里的人,商议之前之事。 ...... 道路,越走越宽。 且皆都是压实了的土道。 近三千旅卒,此时跟着前方的十余匹马,赤着脚,沿着道路急行军。 今天的天气要好上不少,没有再下雪,阳光把所有人都照的暖洋洋的。 路远此时,坐在马上,从后边马背绑着的布袋里,取出几块干饼子和几大块腊肉,狠狠的往嘴里塞去。 【力大无穷:力气+10】 一串深蓝色字体飘出。 饼子和腊肉塞入的速度变的更快,几乎一口,便把这几张饼子和腊肉全给吞进了肚子。 随后又从后边拿出吃的,两只手拿着继续往嘴里塞。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力大无穷】 【属性: 力气:510】 力气,510斤! 力气增长到500斤后,需要的食物量,又大了一些。 即便路远提前吃垫了不少食物,刚刚那一瞬间,仍感觉腹中被抽空一般。 旁边的李奇,看着在马背上狂吃海吃的路远,啧啧称奇。 吃东西,竟连咀嚼都省了,直接给吞入肚,那些食物,就跟他什么大仇人似的。 即便不是第一次看对方这般吃喝,他还是忍不住会瞄向对方的肚子。 这小身板,到底是个什么胃,竟跟军中那几个长的跟牛一样的大力士吃的,都差不了太多了。 或许是,对方本来就应该是大力士的身板。 只是因为没有吃喝,才耽搁了发育。 这些天,他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窜高了小半个脑袋,手指骨节,也肉眼可见的在变粗大。 还是个少年郎啊! 正在李奇感叹间。 一阵密集的马蹄与脚步声,从道路前方传来。 李奇猛然转身往前方一看,便看见上百匹马,带着约千余,持着长矛,穿着甲胄的官兵,浩浩荡荡的向着他们这边而来,这不由得让他脸色一变。 他们暴露了! 从村道,走到了这条大道,本就是行险之举。 赌的就是自己跑的足够快,在未被发现之前,便走出幽州,直达云州。 没想到,在这交界处,这么快便被发现了。 而且,惹来的,还不是什么曲兵镇守之兵,看起来,像是军中精兵! 是镇军将军的那支! 这不由让李奇脸色很是难看,这简直是最坏的情况。 他之前接的王令,来的急,只知道镇军将军在这交界处镇守,却是没有去打听大概在哪一处。 如今看来,怕是正好撞上了对方大营! 李奇脸色难看,正在急行军的三千卒子,看到了前边过来的官兵,也都是抽出长刀、枪矛,停了下来。 而路远,仍在马背上抓着饼子和腊肉,一口一口的塞进嘴里,连看到未看前边一眼。 肚子还饿着。 天大的事,也没有填饱肚子事大。 百匹战马,停在了路远这支旅部前。 为首之人,是一身高八尺半,穿着锁子甲,手上拿着一杆长枪,一脸桀骜之色的青年。 这自然是那身居校尉之职的镇军将军之子。 此时的他,看到这有些卒子黄厚的脚掌,确认是天兴军的卒子后,脸上露出喜色。 果然是天兴军的卒子! 天兴军,乃是乱军中最大的一支。 歼灭一支天兴军的功劳,自然要比诛灭同等数量的乱匪、流匪,功劳要大上许多。 这些人,简直就是送给他的战功啊! 长枪向前一指,指着骑着马,行在最前边,还在狂吃东西的那個人喝道: “可是祸乱致远府的赵虎小儿!!”。 幽州天兴军,两千余卒子,便只有赵虎那一支。 一切特征都符合,那这骑着马在最前边的,自然是赵虎了。 不过,倒是与情报上有些不同。 不是什么络腮胡子,看起来体型虽然不差,但也远未有情报上说的壮硕,而且看起来似乎比自己还要年轻很多。 路远此时把一张张饼子和腊肉塞进嘴里,根本没空说话。 而且叫的也不是他,他现在也懒得回。 不过,身后孟岩大喝: “你是什么东西?敢拿枪指着旅帅大人? 赵虎那厮,早被旅帅大人亲手斩杀。 要你知道,你眼前的大人,乃是天兴军新任旅帅大人,路旅帅!路大人!” 第76章 力压(求追读) “区区乱匪,也敢称军职? 什么姓路的,姓赵的,乱匪之流,皆当诛之。”。 青年校尉手持长枪,指着马背上的路远道: “路小儿,你既能斩杀赵虎,想来是有那么点本事,敢不敢跟小爷比试比试?”。 赵虎,他不看在眼里,这路远,他自然也不看在眼里。 在他看来,凭着自己的武力,斩杀了这匪首,挫了贼匪士气,便能更轻易的拿下这群乱匪。 “呔!!小子,敢胡嘴乱语!你找死!” “嘴上功夫算什么本事,让爷爷来会会你!” “旅帅大人!我马宗伟请求出战,斩下此人喉舌!” 身后的几名卒长,都抽出兵器,准备与那口出狂言的小儿一战。 路远把嘴里的食物都塞下去后,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水。 一招手,身后两名卒子扛着一根纯黑色的长枪走了出来。 路远从两名卒子肩上接过玄铁重枪,两百斤的重量,压在马上,那马抬了几下蹄子,便稳住了。 路远脚下这匹马,是从李员外送的马匹里,挑选出来的最优秀的马匹,两百斤的长枪,还不至于承受不起。 长枪在空中舞了几圈,热了下身,便“嗡”的一声,指着那领头之人道: “既出恶言,便拿命偿。”。 青年校尉,看着那两人扛着的纯黑色长枪,压的马蹄子都乱了几步。 便已判断出,这根长矛,怕是有一两百斤重! 再看到对方举重若轻的把这般重的长枪抡了几圈,瞳孔便是一缩。 此人,好强的力道! 他手中的长枪,亦是有八十斤重,军中,除了父亲和他,几无任何人可以舞的动。 他自信,除了父亲这等沙场老将,自己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可如今,区区一个乱匪,竟能舞动这怕是有两百斤的长枪! 两百斤的武器,他若是全力,亦是能拿起,但绝不可能像对方这般举重若轻。 单就力道这一块,自己就已经输了。 此时,他身后一名灰须老兵,靠了近来,小声道: “校尉大人,此子臂力惊人,大人金贵之躯,无须冒险,让我等围杀了此人便是。”。 这老兵,是镇军将军派来,跟在校尉身后的,此时也是看出了,那杆长枪的威力。 若是校尉大人与之对战,怕是很难占到便宜,若是伤到,他如何也无法跟老将军交代。 “哼!!”。 青年校尉重重哼了一声。 长枪扛在肩上,嘿笑一声: “你也用枪?那就让小爷来掂量掂量你,到底有几分本事!”。 他话已说出口,不可能收回。 力气大,又如何? 战场厮杀,比拼的可不止是力气。 再大的力气,难道还能扛的住兵刃加身? 自己自小在军中训练,更是屡立战功,斩杀乱匪不知几何。 这些乱匪,如何能跟他这等军中精英相比? 扛着枪,策马上前。 死死盯着也上前了几步的那个姓路的乱匪。 “驾~!”。 长枪从肩上拿下,握在手中。 青年校尉,一声呼喝,驾马上前,朝着路远冲去。 待到战马冲至对方身前,放开缰绳,双手握住长枪,朝着对方胸前位置狠狠一捅。 此时的这乱匪,连甲胄都没有穿,只是一件略显薄的棉衣,甚至连棉衣扣都没扣紧,露出胸口大片肌肉。 如此轻敌,但凡被自己长枪刺中,必然是非死即伤。 他即便再是桀骜,但身经百战之将,在看到对方那把长枪的一瞬间,便已经收起了轻视之心。 灌注双臂之力于这八十斤的长枪上,长枪带着呼啸声,朝着路远胸口那裸露的胸口处刺去。 路远估摸着那长枪的力道以及速度。 嗯...... 跟那赵虎,大差不差的水平,或许要稍稍强上一点。 算是不错。 但,当初他400斤力道的时候,已是完虐那赵虎了。 而如今...... 路远单手抬起长枪,向上一挑。 青年校尉手上长枪被玄铁重枪挑中,本是向前的力道,瞬间被清空。 双手握着的长枪,被对方的长枪带着向上。 几欲脱手而出。 好不容易死死抓住长枪,顺着对方的枪身按了下来。 路远把长枪从高处顺势向下一压。 青年校尉赶紧横起长枪向上一挡。 “铛~!!”。 一声震的他耳膜发颤的响。 紧握长枪的虎口处,如被一个铁锤砸中。 只接对方这一下,虎口处竟已被砸的失去了知觉。 硬生生的抵住那杆长枪后,控制着手臂的力道,想要把那杆黑色长枪顶开。 但无论他如何释放臂力,那杆长枪,竟如山一般,根本顶不开丝毫。 眼看似乎是僵持之时。 路远单手握着长枪,蓦然又加了一分力,向下压去。 本是艰难抵挡的青年校尉,只觉重若山的长枪,似乎又加了一重山。 他全力向上顶,手上肌肉都开始撕裂,但根本顶不开分毫。 手中长枪被缓缓压下,手臂处传出肌肉撕裂声。 “砰!”。 一声轻响。 长枪压在青年校尉肩头上。 肩胛骨,如被拍裂了般疼痛,但靠着肩头的力量,两只手死死抵住长枪,终是抵消了恐怖巨力。 青年校尉牙齿紧合,咬的咯吱作响,肩头和双臂就如定格了一般,甚至微微颤动,才能保持着那杆黑色长枪不再下压。 他竟是仍低估了此乱匪之巨力,竟比想象中,还要胜过数筹! 在此等巨力前,他根本无法抵挡,再多的战斗技巧亦是无法使出来。 双目尽是血丝,死死的盯着肩头那杆长枪。 区区一乱匪,竟是比他强如此之多! 还是如此年轻,甚至年轻的过分! 他自诩军中精英,年轻将领中,少有人能与自己匹敌。 如今竟被这样一个乱匪,碾压! 桀骜之心备受打击,屈辱之感从心底升起。 不! 此人定是只有力道! 此人,绝不会! 绝对不会比自己强! 挡开这杆长枪,一枪刺进对方脑袋!照样能要了对方的命! 赢的,一定是自己! 大吼一声,靠肩头以及双臂的力量,把压在身上的黑色长枪缓缓给抬了起来。 第77章 击杀(求追读) 正当这青年校尉,咬着牙,想要把压在肩头的长枪抬起来之际。 肩头上的巨力,蓦然一消。 他抬起长枪,正准备一个翻转,拿枪头对着这匪首脑袋一枪刺入。 却看见,眼前之匪首,抬起长枪后,改用双手握住长枪,而后,猛的向下一砸。 黑色长枪在对方手中,化作一道黑芒,带着风啸,在他视线中变的越来越大。 “三公子,快退!!!” 他听见了后边那灰须老兵急切的大喊,却是无法理会。 此时,他的全部心神,已经被那似是遮天蔽日的黑芒吸附住。 毛骨悚然之感升起,下意识抬起长枪一挡。 “咔嚓”一声。 臂骨折断。 还来不及感受双臂间的疼痛。 最后听见的,便是“嘭!”的一声巨响,而后再无知觉。 路远缓缓抬起沾血的长枪。 青年校尉脑袋上没有看出什么伤痕,但此时的他,手骨断裂,七窍流血。 眼睛依然瞪直着,面上的表情凝固住。 手中失了力,长枪从手中滑出,掉落在地。 身子软倒,一头栽下了马。 “哈哈哈!!赢了!!” “旅帅大人厉害!!” “旅帅大人神威!!” “大人无敌!!” 路远身后一众小卒,见自家旅帅,只出了两式,就击杀了那叫嚣的领头官兵,震惊的同时,皆都激动得嘶声叫好! 这些卒子,许多都是从莲花县城新加入这支旅部,对这位新任的旅帅大人,了解的不太多。 只是听人说,这位大人天生神力,力可搬山,连那攻打莲花县城作恶的匪首赵虎,都是死在大人的手上。 不过,他们对那赵虎的武力,也不太清楚,对这力可搬山的夸大传言,更是一点不信。 如今亲眼所见,旅帅大人,接过需要两名兄弟扛着的重枪,一枪便压的那领头官兵无法动弹。 再一枪,那领头官兵连抵挡都不能,重枪压着长枪,直接拍在那领头官兵脑袋上,一枪便要了那人的命! 亲眼所见,他们追随的是这般强者,此时所有卒子,莫不与有荣焉,激动得欢呼起来。 而在小卒前方的李奇,看的更是真切。 他早已体会过对方的杀气,也知赵虎是死于对方之手。 赵虎之强大,在各旅帅之中,也算顶尖。 按他来看,这路远,定是在别人协助下,或者是机会使然,击杀了赵虎。 但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这路远竟是有绝对碾压赵虎的武力! 对面那领头的官兵,只观其声势,便知是不弱于赵虎的存在。 此等强兵,在路远手上竟走不过两回合! 纯粹的以力压人! 一击之巨力,超出了那强兵的承受极限,即便是抬枪抵挡,也是双臂折断。 重枪余力拍在其脑袋上,拍的对方脑内震动,当场七窍流血身亡。 李奇对着眼前这坐在马上,懒散的收起长枪的身影目露精光。 这等武力值,即便是在老师的王军中,也是顶尖。 天兴军,必将新添一员悍将! 路远懒散的收起长枪。 这领头的官兵,还算不错。 自己一只手按下,居然给挡住了。 他只能双手抬起长枪,拍了下去。 以他如今500多斤的肉身之力,加上这杆长枪两百斤的重压。 爆发之下,威力远远超出了700斤。 这领头的官兵,距离这般力道,还相差甚远。 即便能反应过来,抬枪挡在身前,但肉身,却完全无法承受这股力道。 恐怖巨力,精准无误的拍在此人脑袋上,根本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而那一千五百余的官兵,皆还处于震惊中,甚至都无法相信眼前之事。 全场鸦雀无声。 将军之子,校尉大人,死了?? 校尉大人,虽然是将军之子,但绝非什么纨绔子弟。 校尉之职,是对方从小兵做起,靠着战功实打实打上来的。 如校尉这般强者,无人不认。 营地之中,除了将军,基本无有几人能敌。 此等强者,居然两回合就被杀了! 官兵犹自不敢相信间。 “三公子!!”。那胡子灰白的老兵,一脸惊恐之色,疯了一般冲向那掉落下马的校尉。 此乃将军之子!! 是老将军唯一剩下的儿子了! 刚刚双方交战实在太快结束,他竟无法做出任何,竟眼睁睁的看着,老将军最后的儿子,殒命于此! 他,要如何向老将军交待!! 看着那老兵上前,其中一名副官,大吼一声: “诛杀乱匪!!杀!!”。 在那副官令下,千五官兵,抬起长矛,朝着路远方向冲刺。 “保护大人,杀!!”。 身后的宋文等卒长,亦是齐齐大喝一声。 三千旅卒,抽出各式武器,向前冲锋而上。 双方近五千兵卒,很快交战在一起。 将军府的精兵,不论兵器甲胄,以及训练程度,自然是远远高出这些这支大部分都是从县城新招收,还未经过战斗的旅卒。 但此时,官兵之首,已被路远长枪拍杀。 正是路远之小卒们,士气大涨之时。 官兵士气,因为校尉之死,极大被压制。 在二对一的情况下,各有死伤,都没有占到什么上风。 路远一杆长枪上前,每一枪,都能捅穿一名官兵。 每一个横扫,必然是数个官兵骨断筋折。 长枪范围之内,几乎空出一个空间,无人能近其身。 骑着马,一杆长枪,在官兵中不断冲杀,杀出了一个又一個缺口。 官兵之中,概莫能挡。 很快,本是僵持之势的战况,由于路远的不断冲杀,官兵一方,竟渐渐落了下风。 胡子灰白的老兵,此时已是趁两军交战之际,格挡开数名卒子的攻击,抱起趴倒在地上的校尉尸体,向着后方狂奔。 大喝一声: “撤!!”。 千余将军府的精兵,听得那老兵下令后,亦都是边战边退。 很快,与进攻的旅卒拉开了距离后。 便也跟着那老兵后边,快速的向后撤退。 路远看着自己那些还想要趁势发动攻击的旅卒,一挥手,喝了一声: “莫追,赶路即可!”。 所有旅卒皆停下。 第78章 封以岳(求追读) 路远看着官兵撤退后,便不再出击。 没有这个必要。 他们的第一目的,是南下牧州。 追击上去,杀掉几个官兵,亦是会损失自己的旅卒。 这对路远来说,就是亏本的买卖。 此时,战场上,卒子们一刀一枪的,把倒在地上还未断气的官兵砍死。 扶起受伤的旅卒,进行包扎。 那些从未经历过战斗的卒子,此时,脸上都是血气上涌,一片激动之色。 他们的第一次战斗,便是与这样的精兵作战,并且!还打赢了! 击杀领头官兵,三千旅卒打一千五精兵,竟是打出了一换一,甚至更多的战绩! 要知道,这些都是官府的兵! 这让他们不由对这支旅部,产生了认同感! 认同自己已经是一名真正的战士! 他们也知道,这都是因为,他们跟着的是旅帅大人这样的强者! 若无旅帅大人,以雷霆压顶之势,击杀那领头官兵,并且在官兵中不断冲杀,极大的挫了官兵的士气,他们绝无可能打出这般战绩! 不论是受伤的,还是未受伤的,皆都目露崇敬之色的看着那骑在马上的懒散身影。 至于周安、孟岩、宋文、徐长卿、周青、马宗伟等人,微末跟随,一路见证,对旅帅的实力自然不会有丝毫怀疑。 小卒们经此一战后,更是为能跟随路远这样的领导,而自豪。 而李奇,则是目光灼灼的看着路远。 他是越看越喜欢。 王军中,缺的就是这样的悍将啊!! ...... 镇军将军营地。 大帐内。 须发皆白的老将军,正一人看着大帐内的地图,在思索若有乱匪从云州突破至幽州,大概会走哪条路,在何等位置阻击更为有效。 此时,大帐帘子被掀开,有人冲了进来。 老将军抬头正欲怒斥到底是何人敢如此不懂规矩,未做通报,直入将军帐营。 只是,当他看见,那老兵手中,抱着的那个满是血的身形时,双目便如被定住般,再也离不开。 灰须老兵,抱着校尉的尸体,胡须抖动着,“砰”的一声跪下。 两眼含泪道: “老爷!老奴该死,未能护住三公子,请将军赐死!!”。 须发皆白的镇军将军,此时似乎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 眼里,只有那个闭上了眼睛,从发间淌出一长条已经干涸了的血迹,把整张脸都给染红了的,那个人。 死掉的人。 老将军蹲了下来,从老兵手上,接过有一些僵硬了的青年躯体。 把青年搭在腿间,用指节粗大,却是一道道老纹的手,理了理青年脑袋上,那沾着血,乱了的发。 “咚~!”的一声。 老兵猛的头嗑在地上,惨嚎道: “老奴无能,请老爷赐死!!”。 老将军,抱着僵硬的尸体,抚摸着尸体皮肤的冰凉。 “沙场战死,死得其所,怪得谁哉?” 似是在对地上的老奴说,又似说与自己听。 一双虎目,盯着儿子再不动弹的身躯,有些失神。 那老兵,听着老将军的话,再也控制不住,老泪滚落,低声呜咽。 他自幼进了老爷府,那时,将军,还不是将军,但也是大乾军队中声名在外的强兵。 凭着手中一杆偃月刀,镇压多少作乱之徒。 最终,走入了朝堂之上。 官封镇军将军。 老爷勇猛无敌,军中也是少有敌手。 从年轻勇将杀到如今须发皆白,几乎是战无不胜,甚至连伤痕都没有留下多少。 但,老爷得三子。 大公子,在还未成年时,便被委以重任,剿灭一处无恶不作的大山寨。 生生被那山寨之主砍杀。 二公子,年纪轻轻便坐镇一府,亦是死于一处乱民动乱,还未大展前程,便被那些乱民头领围杀,就此折翼。 三公子,虽未有二公子那般耀眼,却也是顺顺利利的靠着军功,升上了校尉之职。 老爷此次把三公子带在身边,便是对他寄予厚望,希望护持三公子,继承镇军将军一职。 老将军战功滔天,一生只为朝廷,一双儿子也是为朝廷战死。 所以,即便是顺顺利利发展,圣上或也会垂怜老将军,把这镇军将军一职,传给三公子。 奈何,三公子心气极高,不甘只是继承老爷的将军职位,还想走得更远。 是以,即便是在军营中,也每次都是一马当先,欲取得战功,证明自己比老爷还强。 这一切,本来也是如此。 三公子,在军营中,立下了大功数次。 眼看着,一切都在向老爷期待的方向发展,甚至这唯一剩下的儿子,真的有可能,爬的比他还高。 未曾想,此次,竟碰到了这般悍匪,只是两回合,三公子便已散命。 一切的一切,老爷期盼的,三公子想要的,都化为了乌有。 整個封家,还没有孙子辈,家族血脉已断,徒留老爷一人。 老兵,心底深深的悔恨,悔恨自己无用,竟让事情走到了这般地步! 让老爷......承受这般之痛!! 镇军将军,把儿子的尸体,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自己,则坐在地上,视线一刻也未离开儿子。 灰须老兵,知道老将军,会守着三公子的身子,到明天天亮。 他跪伏着,向后挪去,要退出大帐。 “留下来吧,没有儿子陪着了,这次,你跟我一起吧。”。 老将军视线依然在儿子身上,有些虚弱的声音,进到了老兵的耳朵里。 老兵,趴伏的身子蓦然止住,已是老泪纵横。 大公子死时,老爷和二公子、三公子陪着。 二公子浑身是伤的尸体运回来时,老爷还有三公子,一起陪着。 如今,三公子也不在了,老爷,再没有儿子陪伴了。 豆大的泪珠,从发黄的眼珠中落下,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我封以岳,年轻时,一腔热血,只为报效朝廷。 一生征战,不论敌人有多强,从未惧怕,唯愿战死沙场。 得以在而立之时,封了镇军将军之职,更是风光无限。 我一直以为,我封以岳,得此荣耀,性命已不足挂齿,封家,当报圣恩。 封家,应不惧生死。 直到,大儿的脑袋...... 我才知,我封以岳,其实,老了啊....... 不再像年轻那般,什么都不怕了....... ” 老兵趴在地上,听着老爷那,本该只有儿子可以听的话,肩头抽动着。 “他们,看住了吧......” ...... 第79章 战不可免(求追读) 翌日 太阳缓缓升起。 镇军将军营地。 大帐内。 跪在地上的老奴,依然是头嗑在地上,一动未动。 须发皆白的镇军将军封以岳,视线依然在地上那具年轻的尸体上。 直到,大帐外,一缕微光顺着帐帘照了进来。 老将军,目中现出一丝波动。 深深的看了眼平躺在地上的面容后,便抬起了头,缓缓站起了身。 朝着帐营内,那兵器架上,横放着的一把,银色刀身的偃月刀,走去。 单手抓起偃月刀,面上表情有一丝不受控制,虎目圆睁,抬起偃月刀向下用力爆砍。 兵器架,自上而下,瞬间被劈成两半。 偃月刀砸在兵器架下方垫着的一块大理石板上,石板“啪”的一声爆碎。 碎石片飞溅,砸的桌凳移位。 旋即,手持偃月刀,大跨步的向营帐外走去。 跪在地上的老奴,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脚下有些踉跄的,跟在了已经出了大帐的镇军将军后边。 看着眼前,依然高大魁梧的身影。 他眼中泪光转动。 老爷,还未老! 依如当年那般。 战无不胜! ...... 天色已然大亮。 路远带领的两千余旅卒,已是走到了一处平坦之地。 不过,他们今日,只走了昨日三分之一不到的行程。 在他们身后,那还剩千余的官兵,退去之后,又折返了回来。 这些官兵不与他们正面交战。 而是不时佯装进攻,或者在远处用弓箭进行骚扰。 似乎是想要阻止他们前行。 这事看起来不寻常。 应是这些官兵在拖缓他们的行军速度,想要等得大军支援。 因此,昨日整个旅卒都是彻夜赶路。 此地,远眺,便是已经可以看到,一片山峦之地。 翻过那片连绵的山脉,便是到了云州之地。 到时候,可以借助山脉地势,躲避可能出现的更多的官兵的围攻。 这些幽州的镇守之兵,没有调令,一般也不能离开幽州。 只要进入前方山地,便能彻底摆脱这些官兵。 ...... “哒哒哒~!”。 一阵密集的铁蹄踏地的声音。 李奇转头一看,正看见那极远处,近千匹铁蹄战马,朝着他们直奔而来。 他不由面色一凝! 千匹战马,这怕是把一个镇守军的战马都给牵了出来! 战马上,也必然个个都是精兵! 这支镇守军,摆明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留出他们! 待得近了,他看清楚那战马上之人,举着的那个印着“封”字的旗帜,心里更是翻了浪。 原来是他! 封以岳! 此次镇守幽州与云州边界的镇军将军,竟然是他! 在李奇心里翻涛骇浪之时,须发皆白,身高九尺的镇军将军,已是驾驭着战马,当先一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嗡~!”。 偃月刀,带着呼啸声,向前一挥,指着这支天兴军旅部中骑马的十余人大喝: “路旅帅何在!”。 路远听得声音,正要从卒子中走出。 比他更靠近的李奇却先行一步,策马上前,朝着那手拿偃月刀之人拱手道: “封老将军。”。 李奇的老师,也就是现在牧州那位,当年在朝廷为官时,与这封以岳有些交集,他跟着老师,也与对方有数面之缘。 此刻,李奇上前,便是想与对方谈判一番。 镇军将军职责虽是扫荡乱军山匪,但他们此次只是路过,而且三千旅卒,并非没有反抗之力。 稍加周旋,未必不能避免一场恶战。 须发皆白的封以岳,看着对面马上这個白衫身影,认出了是何人后道: “李奇?果然是天兴乱军。”。 李奇再度拱手抱拳: “封老将军,神采依然,老师一直念叨着老将军,言说老将军英勇无双,忠心为国,实乃不可多得的将才。”。 封以岳从李奇口中听到了那人,亦是感慨道: “你之老师,年纪轻轻,承蒙圣恩,官居一品入朝堂,风采一时无人可及。 只可惜,当初,太过年轻,也太过固执,以至于走错了路......” “老将军!”。李奇见人指摘自己老师,不由心生怒意道: “朝堂之事,谁人不知?道不同,不相谋,若是老将军觉得老师当年抉择欠妥,不若发兵牧州?何必做这口舌指摘?”。 “哈哈哈哈!!”。封以岳大笑一声: “好,今日不提当年之事。”。 他朝着那些骑马之人看去,正看见手上握着一杆纯黑色长枪的少年,抬起偃月刀一指,喝道: “吾儿战死沙场,老夫此行,只为报失子之仇,还请路旅帅与老夫一战!”。 “什么!!”。李奇失声,面色大变。 听到封以岳的话,他这才想起,昨天,路远击杀的那个官兵头领,确实是与这封以岳有几分相似! 封以岳共三子,已失二子,此事他也知晓。 未曾想,昨天路远杀死的,竟是这封以岳最后一个儿子! 难怪! 难怪从昨日起,那些官兵,就一直在干扰他们前行! 原来是这般! 如此看来,昨日,这封以岳,守了他那儿子一夜,此时,便是来夺路远性命。 李奇脸色很是难看。 他还想着,凭着二人当初的关系,若只是借过,再加上自己这边有三千旅卒,自己周旋几句,对方未必就一定要与自己等人过不去。 如今看来,竟是已与对方结下了不死不休之大仇。 此战,已不可免! 路远看李奇竟与人在这战场上叙旧,早已经不耐烦了。 听得对方说什么杀子之仇,便已猜到了那个死在他长枪下的青年身份。 策马出列,手中长枪一抬,对着那封以岳道: “不若你也死在这杆长枪下如何?如此,或可与你那儿在下边团聚。”。 既是想要自己命的人,他路远怎会客气? “哈哈哈哈!!好!好!!只要你有那本领,吾这条性命,给你又何妨!!”。 封以岳缰绳一甩马背,座下战马便向着路远冲锋去。 沙场之上,口舌之争,无有任何意义。 此人,夺了他最后一个儿子的性命。 今日,便砍下对方的脑袋,以祭奠他那幺儿! 第80章 胯马之战(求追读) 看着那封以岳,胯着战马冲来,路远也驱动着胯下马匹,直向前冲锋而去。 两匹战马很快贴近。 双方灌注气力,握紧武器,狠狠的向对方脑袋上拍去。 偃月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芒。 长枪,拍出一道黑色残影。 “铛~!”的一声。 银黑两色撞在一起。 偃月刀与长枪显现。 感受到长枪上传来的巨力,让封以岳脸色大变! 此等力道! 自己竟是不及!! 长枪缓缓的带着他手中的偃月刀,压向他的脑袋。 封以岳一双老臂,青筋鼓胀,灌注所有力气,双臂微颤,才堪堪止住那杆长枪向下压。 正待松一口气,对面长枪上的力道,竟又加了一分! 封以岳面色大变,大吼一声,爆发全身之力,把黑色长枪格挡开,随后偃月刀一扫,砍向对方腰间。 “铛~!”的一声。 半途中,被长枪一挡,稳稳的挡住,挡在了路远腰间之外,再进不得一丝。 封以岳心知以此人的巨力,自己绝不能再拼蛮力。 一刀未中后。 横扫,劈砍,捅刺。 一下又一下的向着对方打去,一旦不中,立马使出下一式。 “铛~!” “铛~!” “铛~!” 十数息,双方已是拼了数十记。 封以岳,再一次咬着牙,拼尽全力格挡开黑色长枪后,驾驭脚下战马,与路远拉开了距离。 此时的他,胸口剧烈起伏,踹着粗气,一双虎目死死盯着对面那比自己矮小,身躯看起来也算不得多么壮硕的天兴军旅帅,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他来之前,已经够高估对方了。 但依旧认为,凭自己手中这把偃月大刀,完全可以在十招之内,斩下对方人头。 但未想到,他错了! 大错特错! 此人之力道,超乎他想象! 此人之反应能力,亦是同样恐怖! 他一生征战百余,所战之将领,足有数百。 或有力气胜过他,但大多都是只有力气,论反应、速度、战斗技巧,不及他甚远。 他也未必需要太在意。 不论对方力道多强,依旧是血肉之躯,只要无法限制住自己,自己一把偃月刀,依然可以精准的砍下对方脑袋。 但如对方这般,力道、反应、速度,皆都无可挑剔之人,他从未遇见过! 与对方战了数十回合,不止落了下风,若不是自己经验老道,怕是已被对方刺中。 此时的他,再不敢有任何轻视,靠着脚下战马优势,在这马背上,喘息恢复。 路远身后的那些卒长、伍长、小卒,眼见自家旅帅大人占了上风。 齐齐高声喝好: “旅帅大人神威!!” “旅帅大人!!无敌!!” “旅帅大人!!斩下此人头颅!!” “旅帅大人!实乃天神降世!!” ... 就连李奇,看着路远,眼中也是异彩连连。 这路旅帅,实力当真是强悍! 封以岳,百战百胜,就是在整个大乾军中,那也是强将一名。 此等身经百战的强将,竟在路远手上落了下风! 他天兴军,这次是捡到宝了啊! 镇军将军的精兵已经把这些旅卒围住。 此时的那名灰须老兵,看着在马背上喘着气的镇军将军,眼中隐现忧色。 老爷,终究是老了...... 若是年轻之时,老爷之力道,绝不会输给此贼匪丝毫。 更不会,只这数十回合,便已输了气势。 心中有些担忧,眼睛死死的盯在老爷身上。 老爷一心要亲手报仇,但如今看来,怕是不易。 此时,老爷还有再战之力,他还不能插手。 可一旦老爷再有劣势,他便会发号施令,让精兵冲杀,前去救援。 路远有些轻松的持着长枪,驾驭着脚下马匹,向封以岳逼近。 这老头,实力确实不弱。 远远强过赵虎。 自己若还是当初击杀赵虎之时,对上对方,或许还有些麻烦。 但此时的他,已是顿顿饱肚了十余天,已有五百多斤的力道。 整个就一鼎盛状态。 如此人这般实力,已是完全奈何不得他。 况且,看对方这数十回合就胸口起伏的模样,即便对方跟自己同等实力,那也是一样的下场。 胯下马匹发动冲锋,向着封以岳冲杀去。 战场厮杀,即便对方的实力,比自己弱上一些,但也绝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此次,便要狮子搏兔,一击制敌! 策马冲锋,长枪刺前,向着封以岳冲杀而去。 封以岳,此刻胸口起伏微停,见对方手持长枪冲杀而来,身子向侧一避,欲避开长枪冲刺。 却看见,黑色长枪冲刺只是虚招,转瞬间,对方便已双手高高抬起那杆长枪,猛然砸下。 封以岳虎目一瞪。 看着那化作了黑光的残影砸下来,他如何不知,此一枪,必是千钧之力。 他未必能接下,必须要躲! 但此时,身子侧开,对方已经杀到眼前,黑光砸了下来,他根本无法躲避。 只能崩紧全身肌肉,横起偃月刀,向上挡住那道黑光。 “铛~!!”。 一声炸响,偃月刀似是挡住了长枪的砸落。 但此时,封以岳只觉手中肌肉如撕裂般疼痛。 想要把长枪抬起来。 但那长枪,并未继续向下压,而是再被高高抬起。 再次轰然砸下。 封以岳姿势未变,依然横起偃月刀抵挡。 “铛~!”的一声。 长枪枪身再次砸在偃月刀上。 封以岳握着偃月刀的手猛的向下一沉。 双臂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力道,肌肉撕裂。 未被完全卸载去力道,传到了胯下战马身上。 “啾~!!”。 胯下战马,根本承受不住这压顶之力,双腿一屈,绊倒在地。 马背上的封以岳被摔了下来。 但他作战经验丰富,借摔倒之势,偃月刀一扫,便把路远脚下的那马匹脚骨打断。 路远眼见马背上再无法待,便一个跃身跳了下来,长枪照着封以岳面门狠狠一刺。 封以岳在地上狼狈的打了几个滚,躲开了刺向面门的长枪。 此时,灰须老兵一声大吼: “营救将军!击杀贼匪!!”。 骑着马,带着身后之兵,冲向封以岳和路远交战之处。 第81章 踏入云州(求追读) “支援旅帅!!杀!!”。 近三千旅卒,亦是在那些官兵动身的第一时间,抬起手中武器,向着路远方向支援。 双方军卒很快交战在一起。 路远持长枪,不断的向封以岳发动攻击。 封以岳已是只能勉强抵挡,险象环生。 老迈的身躯,也因体力的猛然消耗,口中开始剧烈的喘息起来。 “嗡~!” “嗡~!” “嗡~!” 几名官兵,举着长矛向路远刺出。 路远长枪横空一甩,便把那三名官兵,扫飞开来,旋即继续向封以岳发动攻击。 “铛~!” “铛~!” “铛~!” 几度交锋下,封以岳双手虎口已是裂开,眼看便要被黑色长枪拍中脑袋。 “嗡!!”。一杆带着劲风的长矛,朝着路远刺出。 这杆长矛刺出的速度,要比那寻常官兵快上许多。 即便是路远,也不能完全不顾。 他当即放弃攻向封以岳,长枪抬起,把长矛格挡开来。 而后顺手一刺。 “噗~!”的一声。 长枪带着黑芒,刺入手持长矛支援而来的将灰须老兵腹中。 玄铁重枪,毫无阻碍的贯穿了老兵的腹中,透体而出。 而后“呲”的一声,收了回来,在那老兵腹中留下一个洞口。 血流如柱,带着破烂的碎片。 灰须老兵长矛落地,瞪着眼睛,“嘭”的一声,从马上摔下,没了气息。 路远收回长枪,正要继续攻向封以岳。 “贼子!!受死!!”。一声怒极的嘶吼。 银色偃月刀狠狠劈下。 路远抬起长枪抵挡。 “铛~!”的一声重响。 饶是路远,也是手上一沉,被压的手臂弯曲了一些。 “贼子!!还吾儿命来!!”。一声泣血怒吼,口中血液溅到了偃月刀与长枪之上。 封以岳老臂咯吱作响,双手握着兵器处,不断溢出血液,顺着兵器,流到了玄铁重枪上。 偃月刀上的力道增加,路远的长枪被压的缓缓下沉。 看着眼前这虎目狰狞,牙齿都咬出血的白须老将。 路远大笑出声: “哈哈哈!!老匹夫!你既如此念你儿,今日我便送你去见他,黄泉道近,也好作伴!”。 肉身之力尽数灌注长枪之上,猛的向上一抬。 伴随着对方双臂撕裂的声音,偃月刀被高高挑起。 “噗!!”。 长枪刺出,正刺入那身着甲胄的高大身躯胸口处。 甲胄被贯穿,长枪瞬间刺入封以岳胸口,刺穿了他的心脏。 大股血液自封以岳口中流出,把白须染成了鲜红。 “呲~!”。 长枪抽出。 封以岳身子摇晃了几下,壮硕的躯体,“嘭~!”的一下,扑倒在地。 “哐当~!”。 一把偃月刀,从高处落下。 与那地上的躯体一般,晃荡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将军!!” “将军!!” “老将军!!” ... 随着封以岳的倒下,那些精兵非但没有因为头领死去而退缩,竟如疯了一般,拍开与之交战的卒子,直直朝着路远杀去。 这些旅卒,本就不是官兵的对手。 而且数量,也没有比这些官兵多到哪去。 在这些官兵拼命之时,许多都被长矛刺倒,或者是与对方同归于尽。 很快,数十计的官兵,骑着马,冲到了路远身前,长矛齐齐向着这个杀死将军的仇敌刺去。 “铛~!” “铛~!” “铛~!” 路远抡动手中玄铁重枪,但凡被枪头扫过,那些精兵,兵器统统被拍飞。 长枪扫在马上,便连人带马,挑了下来。 “嘭~!” “嘭~!” “嘭~!” 路远从马背上打飞了一个又一个向他袭来的官兵。 双拳难敌四手,此刻,更是数十官兵骑着战马挥着长矛齐齐向他刺来。 借助战马的速度,以及人数的碾压。 即便是他路远,此时也是有些难以抵挡。 “砰!!”的一声,把一匹战马上的官兵扫了下来。 踩着马鞍纵身一跃,便骑在了马上。 一边长枪不断刺出,刺死那些敢于追击的精兵,一边大喝下令: “撤!!进山!!”。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南下。 在这里与这些官兵拼杀,除了增添伤亡没有任何意义。 只要逃入那片山林,借助山林地势,这些将军府精兵便无法再纠缠上他们。 “撤!!”。 所有人同时大喊,一边挡开官兵的攻击,一边向后撤。 “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声不绝,旅卒们缓缓的向着那山林方向行去。 路远一杆长枪不断冲杀,死在他手上的精兵,足有数十。 待到兵卒都进入了山林中。 他旋即大笑一声: “走!!”。 收起长枪,驾着马,向着山林隐去。 ...... 山林间。 几乎没有路。 但也并非全是陡峭之地。 山中的泥算不得太多,裸露的大石头到处都是。 此处不太适合驾马前行。 马匹交由手下的卒子牵着,路远赤着脚走在一片裸露的石子上。 他脚上,早已是黄厚一片,即便是有些尖锐的石子,亦不能把他的脚刮伤丝毫。 那些将军府的官兵,在山间追击了他们半天,待到再也无法骑马,被路远这支旅卒利用地势,击杀了上百精兵之后,便退去了。 路远这支还剩下两千五百余的旅卒,在这山脉间,走了大概两天。 按照李奇的说法,这里已是幽州与云州交界,或者说,已经跨进了云州之地。 云州,山林居多。 并且也不似幽州的山林那般潮湿,是极适合他们这支旅卒隐匿的。 只要路上小心些,不被云州镇守军发现,他们要不了太久,便会到达牧州。 此时,路远脚步忽然一顿。 旋即快速从鼓囊的兜里掏出一条风干了的腊肉,就如吃辣条一般,把那腊肉抬高,咬住腊肉,一口一口吃进肚中。 【力大无穷,力气+10】 路远一边吃着干腊肉,一边看着眼前这冒出的深蓝色字体,唤出了面板。 【宿主:路远】 【超能力:长生/力大无穷】 【属性: 力气:540】 540斤力! 把那一长条腊肉扔进肚中后,路远看着眼前这个属性面板,露出满意之色。 不错!今天又变强了一点点! 第82章 石巾寨(求追读) 看着面板上每天都在增加的数字,路远相当满足。 如今的他,掌管了整个旅部,只要旅部还有吃的,那他就不会挨饿。 而且每天都能吃到饱,再也不复当初每天饿得皮包骨的模样。 这些天,他的身高体重似乎又窜升了些,每天都是精力充沛。 这种感觉,相当好! 再从兜里掏出一根干腊肉,扔进嘴里咀嚼起来。 一旁的李奇,见路远忽然停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待到看对方一口吞下一根腊肉,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这个路旅帅,啥都好,就是太能吃了! 一天至少要吃20人的口粮! 他真的很好奇,对方每天吃这么多东西,都到哪去了? 好吧,虽然对方好像又长高了点,长壮了点。 但这消耗跟吃下的东西实在是不成正比。 那可是足足二十人的口粮啊!! 而且这家伙,似乎还越来越能吃的样子。 希望以后别胃口大到每天一头牛的程度,不然,他天兴军怕是养不起! 不若,到时候,给他掺点粗粮南瓜叶? 对方虽然胃口很大,但好像并不挑食的样子。 粗粮,想来也是可以的。 李奇正自思量间,路远已经把那根腊肉吞下。 拍了拍肚子,不顾李奇脸上的古怪神色,简单的道了声: “走!”。 随后,踏着赤脚便向前走去。 那些因为路远进食而停下来的卒子,也跟在路远身后亦步亦趋。 两千五百余卒子,牵着四十余匹从之前将军府精兵处缴获的马,浩浩荡荡的向南行去。 片刻后,先前这些旅卒短暂停下的不远处。 一趴在地上,穿着与山石同色的衣服,脑袋上裹着同样颜色的头巾之人,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那已经消失的队伍,转身离开。 ...... 石巾寨。 一处山石交错之处。 一排排的木质寨屋,坐落于山石间。 这寨子里的房屋,都是依靠在山石搭建而成,房顶简单的搭了个草头。 山石交错处,有不少山洞,也看不出是开凿还是自然形成的。 许多木屋,直接建在了山洞口。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 木屋里,传出来喝酒划拳的声音。 在一间比寨子里其它要大了许多的木屋。 木屋里,正上首椅子上,坐着一个裹着石色头巾,脸上有条疤的魁梧大汉。 其身后,挂着一个巨大的牛头。 脚下踩着的,是一张大虎皮。 在其下首,是左右各两张椅子,也分别坐着四名身形壮硕的大汉。 其面上各有不同。 或是脸色阴骘,或是留着光头,或是一脸阴狠。 在这屋子正中央,有一炭炉烧着的篝火。 一名戴着头巾的小弟,正小心照看着炉中之火。 火在炉中燃的很旺,把整個木屋烘的暖洋洋的。 此时,正上首的那疤脸大汉,似是来了兴趣,对着下首刚刚进来的一名穿着山石同色衣服的手下道: “你是说,有一支两千多的不知是山匪还是义军的队伍,经过了咱石巾山? 而且每个人都有铁制武器,背着不少粮食,还有四十多匹马?”。 那进来躬着身子的手下回道: “是的,大寨主,他们都背着鼓囊囊的布袋,里边肯定有不少食物。 那些马匹,看起来也都是不差,似乎都是些战马。”。 “对了,有没有看到对方带了什么金银宝物?”疤脸大寨主目中有些贪婪的问道。 “禀大寨主,这个却是不知。”。这小弟再度躬身朝着疤脸大汉道。 他趴在那里许久,确实没有听到那些布袋里,有金银晃动的声音。 但这也未必能确定,对方就没有带金银了。 兴许是放在扎实的盒子里,用软物包裹住也不一定。 “四十匹马,一些粮食。 两千多人,还都带着武器。”。 大寨主,双手枕着头,向后靠去。 缓缓道: “有些难啃啊.....”。 坐在下首的四名寨主,此时大部分也是眼神闪烁,未发一言。 他们山寨中,也就是两千不到的手下。 平时,顶多是干些劫掠乡镇之事,从未啃下这般两千多人装备精良队伍的大骨头。 所以,此时,即便他们在此处横行多年,也都不敢在开口下决定。 但下首一脸精明的二寨主,却是对着疤脸大汉道: “大哥,四十匹战马,这可是好东西啊! 咱们劫掠了这么多乡县,可有得过什么好的马匹? 若是能得这般战马,舍得精草喂养起来,日后驾驭着这些战马进县城劫掠,必是增力不少。”。 他顿了顿后,又道: “何况,若是此事能成,还能得到更多的兵器、甲胄、粮食,甚至是金银财宝。 此等大猪,咱们兄弟几个,未必就不能想想!”。 “哦?老二,你莫不是有什么计策?”。疤脸汉子,知道这老二比他还贪婪,但也并非是蠢人。 明知对方兵力比自己还多,还能在此时开口,说不定是有了什么对策。 说实话,他对这些资源,自然也是眼馋。 他们石巾寨,现在的日子,也算不得好过。 虽是能下山劫掠一些乡镇,但到处都是饿殍,除了人,什么都劫不到。 而县城之地,固然富裕,但有精兵把守,占据高墙之上。 他们即便是已经有了想法,但还是底气不足,暂时还未敢做任何行动。 如今,山寨里的粮食,已是不太足。 若再不弄些粮食出来,手中这近两千的手下,怕是都要散伙。 到时候,他们这寨主之位,可就当不稳了。 若此时能得这支路过的两千多人的口粮,还有四十匹马。 即便那马他们用不上,宰了吃肉,都足够他们寨子挥霍一些时间了。 此等大猪仔,他如何能不眼馋。 “大哥,这支猪仔队伍虽是两千余,也有武器在手,但又不是官府精兵,战斗力未必就有多强。 说不定就是些泥腿子,临时组成的队伍,稍一个吓唬,都会被吓散掉。 我等石巾寨,下山劫掠无数,作战经验极其丰富,虽看起来也是两千,但岂是随随便便的泥腿子可比?” 第83章 埋伏(求追读) “继续说。”。 疤脸大汉,此时也有些被老二说动。 确实,他们石巾寨,哪个不是身经百战的好汉,岂是一些随随便便拿了武器的泥腿子就能比的? 对方虽是两千余,但只要以雷霆之势,斩杀对方百余,必会把那些泥腿子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其余三名寨主,也是齐刷刷的看向二寨主。 如此多的资物,谁不心动? 若是有把握拿下,他们当然不愿放过。 二寨主继续堪堪而谈: “我寨中亦是有近两千人,拿下这些泥腿子,本就是是轻轻松松。 更何况,你我兄弟五人,哪个不是以一当十的好手,而大哥您,更是一人之力,可当千军! 大哥出场,那些泥腿子必然被震的心神失守,当场缴械!”。 四名听得此言的寨主,皆都眼中泛光,露出赞同之色。 他们几兄弟,自是个个武功高强,若非如此,怎会当得这石巾寨的寨主? 总不能是因为他们个個学识渊博吧? 他们大字都识一个,就只有二寨主,认得那么百余字。 所以,他们几个,很多时候,还是愿听二寨主计策的。 “你继续说。”。疤脸大汉,示意老二继续。 马屁谁不爱听? 但疤脸大汉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虽然是比几个兄弟强一些,但若说什么敌千军,那肯定是不可能。 “而且,我等其实不需要与这些泥腿子交锋。 这些泥腿子不是南下吗? 如今已是近夜,这些泥腿子必然会就地休息。 而南下,只有一条路。 我等只要趁夜,在那条路上埋伏。 只待对方接近,我等暴起,趁对方乱了阵脚之际,大开杀戒,必然能全歼了这些泥腿子。” “好!!”。疤脸大汉听完二寨主的计划,当即一拍桌子叫好。 果然是文化人,头头是道。 而且,相当有道理! 区区两千泥腿子,若是被突然算计,必然慌乱,到时候,他们五兄弟,带着寨里所有兄弟冲杀,那些泥腿子,还能有何斗志? 必定引颈待戮! 其余三名寨主,也是连连点头。 果然还是识字的人聪明,如此看来,这两千猪仔,确实是可以轻松拿下。 到时候,兄弟们就能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逍遥快活一段时间了。 那一脸精明的二寨主,此时见得到了所有寨主的认可,亦是心中得意。 他的实力,未必就比其余三名寨主强。 就是因为自己机缘巧合下,跟着教书先生学了几个字,脑袋比这些个全是肌肉的寨主灵光许多,所以才高居第二位。 此次,若是能成。 他在寨中的地位,将更上一层。 虽不可能比得上大哥,但以后所获的资源,必然会比排他之后的几个寨主多一分。 想到此处,他心中莫名火热起来。 “哈哈哈!!”。疤脸大汉一想到即将获得的战马和粮食,哈哈大笑。 旋即大手一挥,道: “吩咐下去,所有兄弟,都进议事堂后边山洞享受一番。 待到天黑之时,兄弟就出发,去那泥腿子必经之地埋伏!!”。 “好!!”。 “大哥大气!!” “大哥英明!!”。 此时,就连坐在下首的四名寨主,亦都对着疤脸大汉一阵夸赞。 议事厅,便是这屋。 屋后山洞,是前些日子,才从山下劫掠的十数姿色不错的女子。 往常,就只能大哥一人独享。 今日,大哥竟舍得把这些禁脔分享出来,提振士气。 即便是他们,也是兴奋异常。 以他们的地位,自是最优先进入洞穴。 这会,那些女子还能好好享用。 待到后边,怕是许多都已奄奄一息,玩的就没什么兴致了。 “谢大寨主!!”。 那来报信的石巾寨小弟,以及在那烧火的小弟,皆都狂喜。 别的那几个山洞,也有一些货色。 但如何能跟大寨主的玩物相比。 他们早已玩腻,况且,已是许久没有给那些山洞投去什么食物了,也再没人有兴致进去查看。 那里边的女人,都不知是死是活。 还有什么玩头? 而今,有大寨主这番话,他们,又可以畅玩一番! 报信的小弟迅速退去传递消息。 而那四名寨主,已是起了身,一脸邪笑的向着屋子外走去。 ...... 天色大亮。 两千余旅卒,昨日靠在一处光秃秃的大石山背面休息。 铺着茅草,挡着风,生了些火,烤热了些粮肉吃下。 都美美的睡了一觉。 如今起来行军,一个个皆是精神抖擞。 两千五百余旅卒,很快便行至一处狭路。 狭路边,全是些碎石。 旅卒们心情都还算不错,此时,有许多人一边前行,还一边交谈。 交谈声,脚步声,嘈杂在一起。 若是有什么飞鸟虫兽,怕是早已被惊的飞走奔逃。 可惜没有。 这大寒之年,无论多么深山老林,几乎都捉不到什么虫兽。 驾着马,走在最前边的路远,眉头有些皱起。 周边的声音确实嘈杂,但他总觉得那些碎石之间,有些不和谐。 “停!!”。 路远当即下令,让所有人停下来。 两千余旅卒,顿时止住,雅雀无声。 他们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旅帅之令,不论何时,都必须遵守。 此时,已无人再敢发出一丝声音。 李奇亦是骑着马。 此时听到路远喊停,稳稳当当的停住。 旋即,朝着周边看去。 路远这一路上,很少发号施令,如今顿然喊停,定然是有什么发现。 但他举目四望,眼前除了一片碎石,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路远驾着马,握着长枪,缓缓的靠近那片碎石之地。 待到靠近一些后。 神情顿时有些古怪。 旋即,毫无征兆的。 “嗡~!”的一声。 长枪向下一刺。 直接没入了那片沙石之地。 “啊!!!”。 随着一声惨叫。 路远长枪一挑,贯穿着一个身着石色衣衫,带着石色头巾的人,给挑了出来。 长枪一抖,把那身躯被从肩头贯穿的尸体,甩到了几丈远。 就在李奇实在不知对方是如何发现那里藏着人,还有些呆愣之际。 “兄弟们,杀!杀了这些泥腿子!!”。 碎石下,传来一片喊杀之声。 第84章 擒贼擒王(求追读) 路远冷眼看着这着一片片碎石散开,从里边冲出来的带着头巾,浑身都是沙石的人影。 “力大无穷”的超能力给他增加力气的同时,他的肉身,每天也在变化。 听力较之从前,不能说有什么质的飞跃,但至少,要灵敏很多。 刚刚行走在此处,即便是声音嘈杂,他仍是听到了那片碎石间,有细微的响动。 这片山林,也算不得什么深山老林,或许时有饥饿的村民上山打猎。 莫说野猪野兔之类的动物,就是虫子都没有多少只。 如此情况,怎会有什么响动?而且似乎还不少。 喝令所有人停下后。 他稍微走近一点。 便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自碎石下传来。 这声音虽然隔着碎石,轻微不可闻,但路远靠得如此近,绝不会听错。 一枪下去,果然挑出一个人来。 想来,这人,是先前挖好了坑,在上边加了些草木,铺了些碎石,早已守在此处。 随着一声惨叫,碎石之间喊杀声传出。 一道道人影自碎石下的坑洞中站了起来,提着刀,向着路远杀去。 这些石巾寨之人脸上,犹自带着疑惑。 他们花了一整晚时间,挖好了此等埋伏之地,自认是天衣无缝。 这样的埋伏,他们也并非第一次做。 可以说,就是那些官府围剿之人,都被他们设此等埋伏,杀伤在当场。 可此次,竟提前被人发现了?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 不过,箭已离弦,不得不发。 寨主已是下令强杀,他们此时只能冲杀出来。 “保护旅帅!!杀!!”。 路远身后的旅卒,见那些碎石间竟冲出了这般多人来,在大惊之时,亦是有些羞愧。 此处有埋伏之人,他们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若非旅帅厉害,识破此埋伏,待他们靠近时,被这些人突然杀出,必然会增加许多伤亡。 在碎石里冲出人来的第一时间,两千五百余旅卒,抽出手中兵器,齐刷刷向着那些人冲刺。 两方人马,冲杀在了一起。 路远随手挑翻两个冲过来的带头巾之人。 这些带着头巾,拿着砍刀之人,战力都不算差,应该是此处的山匪。 自己这些旅卒,许多都是从莲花县招募的一些新卒,虽是经历了一次战斗,但战斗力,最多也就与这些山匪相当。 如此大战下去,自己一方必然会损失不少人手。 看来,还是得,擒贼先擒王。 路远,朝周围扫视了一圈,很快发现了几个,比一般的山匪战力要强悍上许多的壮硕身影。 旋即驾着马,朝着那几人冲去。 一脸精明的二寨主,大刀砍翻了一名小卒。 他此时,仍未能想明白,自己的埋伏,是如何被识破的。 但事实既已成,只能冲杀出来。 更何况,他们石巾寨就算正面与这些泥腿子作战,也未必会怕了。 只是,如此的话,怕是要损失不少人手,待得回去,自己说不得,要被兄弟几个数落一番。 日后自己再度献策,几个兄弟,未必会完全采纳。 自己在寨中的地位,必然会下滑。 想到此处,他又恨恨的砍翻一名来袭小卒。 只待向旁边另一名小卒砍去,让大哥看到自己之勇猛,说不定能少斥责一番。 忽然,身后一声破空呼啸。 他寒毛直立。 刚想反身一刀抵挡。 一杆长枪从他后背刺入,把他骨头都给刺穿,带血的黑色枪尖,从他胸口刺出。 眼睁睁的看着那黑色长枪,从他身体里抽出去。 这二寨主意识逐渐下沉,“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路远把长枪抽出后,驾着马,又朝着另外一個壮硕大汉冲杀而去。 那大汉,刚刚已是看到了二哥被此人一枪挑杀,再看对方冲来,自是有些惊骇。 抬起手中长刀,就欲往对方马腿上砍,想要把对方砍杀下来。 只是,他的刀刚刚抬起,对方已经冲杀而来,一点黑芒闪过。 长枪,狠狠穿透他的头颅。 坚硬的颅骨未能抵挡长枪丝毫,把他整个壮硕的脑袋穿透。 刀刚刚举起,便无力的落了下去。 路远抽出沾染了红白的长枪,旋即看向另外两个聚在一起,砍杀了十余名旅卒的壮硕大汉。 那两人,看到转瞬间,二哥和五弟皆已殒命,心头皆是大骇。 二人并排列在一起,看那人再度冲来时。 其中一人拿起一杆死掉了的小卒的长矛,向着路远狠狠一个投掷。 企图借着那骑马之人前冲之势,加上自己全力投出的长矛之速度。 两相相加,让那人躲避不及,被长矛贯穿。 长矛射出,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带出了残影的长矛上。 此等速度,加上那马的冲势,他自认若是自己,绝无可能躲开此击,一定是散命结局。 眼看着那长矛残影即将撞上马上之人,他嘴角勾起。 即便此人再强悍,依然是中了自己的算计,这一矛,一息之间,便会穿透对方的肉身! 只是,他的嘴角刚刚勾起,却蓦然见。 那马上之人,长枪一个横甩,黑光砸在长矛残影上。 “嘭!!”的一声巨响。 那杆长矛,直接在空中爆碎折断。 在他眼睛瞪的老大,一脸不可置信之时。 战马已冲至眼前。 一抹黑光刺来。 他下意识的想要抬刀抵挡。 但那抹黑光,已是刺入了他胸口。 他甚至都没有感到疼痛,便两眼一黑,再无知觉。 此时,旁边之人已是吓破了胆。 他只是土匪,又不是什么久经训练的官兵。 此时见如此勇猛之人,转瞬间便杀死了他的二哥、三哥、五弟。 已被吓的再无战意,拔腿就逃。 什么哥哥弟弟的,那都是组山寨拜把子的时候认的,又不是什么亲兄弟。 平时为了资源,都少不了明争暗斗。 如今生死关头,更不可能去大喊一声为谁报仇。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逃! 赶紧逃! 别管此战胜负。 已被那恐怖之人盯上。 先逃得性命再说!! 他隐匿在山寨那些手下之间。 想要借此逃离对方视线。 第85章 全歼(求追读) 那石巾寨的四寨主,砍杀前方一挡路的小卒后,直往土匪群里钻,想要躲避后边追击的恐怖之人。 只是,还未走太远,一重物呼啸之音,身后传来数声惨叫以及摔倒的声音。 他一边逃一边转头向后望,正看到,刚刚被刺穿了的五弟的尸体,砸翻了一片,向他呼啸而来。 根本来不及闪避,被呼啸来的尸体砸中,四寨主一个不稳,摔了一跤。 正待起身。 “哒哒哒”。 身后马蹄声响起,他魂都差点给吓没了。 本已经站了起来,吓的一个趔趄,又摔倒在地。 目露惊恐之色的又要再度起身。 “噗~!”。 一杆长枪,从他后背刺入,胸口穿出。 长枪刺穿了他的肉身,还插进泥土寸深,把他整个人钉在了地上。 一边,被近十小卒围攻,有些抽不开身的大寨主,看到此景,心中大骇! 他先前一刀砍杀了几个泥腿子后,便被更多的泥腿子盯上,饶是他自认神勇,面对近十小卒的围攻,一时间也杀不出来。 正思量抽身,或者唤手下支援,却看见,那骑着马的少年,一枪挑翻一个寨主,几乎都用不上第二枪! 这不由让他肝胆俱寒! 他石巾寨,哪個寨主,不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在对方长枪下,竟一个回合都走不出! 自己虽为大寨主,武力要比其他几个兄弟高一些,但也高的有限! 任何一个寨主,他没有十回合也拿不下! 这泥腿子少年,竟是这般强! 当时真是信了老二的邪! 怎敢对这等强人出手! 如今,四个寨主已死,手下的兄弟,怕是都没有了战意。 再打下去,自己命都会打没! 必须撤! 怒吼一声。 大刀一转,把砍杀过来的兵器拍开,想要冲出。 但此时,围攻他的几名卒长和伍长,亦是悍勇。 这疤脸人,一人就砍杀了好几个兄弟,他们如何能放过? 长矛猛的向前一刺,又把那疤脸大汉逼回。 “哒哒哒~”。 马蹄声,声声逼近。 这在疤脸汉子听来,便似那催命符咒一般。 他出刀越来越凌厉。 想要逼迫周边的泥腿子后撤,以打开缺口,抽身逃离。 “哒哒哒~”。 路远驾着马,不算快,也不算慢的靠近那疤脸大汉。 他刚刚杀死四个寨主,许多山匪都已看见。 此时,再无一人敢靠近路远。 马蹄所过之处,就是还在交战的山匪,都给让出了道。 这密集的战场,路远驾马所过之处,似有无形气场,把周围的一切推开,留出了大片空地。 路远提着枪,向着那疤脸大汉靠近。 此人在他那些卒长伍长手下的围攻中,根本逃脱不得。 他一点也不急。 况且,他已经锁定住了对方。 想要逃离,是痴心妄想。 喝了一声: “让开!”。 旋即长枪抬起,缰绳一甩,战马嘶鸣,朝着前方加速冲刺。 在路远大喝的瞬间,十名围攻疤脸大汉的手下,齐齐散开。 疤脸大汉压力一松,脚一蹬地,借力一个翻滚向后撤去。 一抹黑光已是袭来。 疤脸大汉,一手抓住刀柄,一手撑住刀身,用手中大刀,挡在那黑光前。 “叮~!”。 一声响,一杆长枪狠狠的刺在大刀的刀身。 但此时,疤脸大汉脸上,并非是什么轻松或者庆幸之色,而是一脸不可思议。 枪尖上的巨力无法抵挡!! 手中大刀,已被戳变了形! 并且,那枪尖上的力道,还在猛增! 疤脸大汉,费力的想要抬起大刀,把那长枪格挡开来。 但无论如何用力,手臂都开始发抖,竟是抬不起一丝。 而后,枪尖带着他的长刀,缓缓向胸口压去! “啊!!”。 疤脸大汉大吼一声,想要借着这一声势,抬起长枪。 哪怕把那长枪抬过头顶,亦能暂时保住性命! 但他惊恐的发现,这声吼,不能助力分毫,长枪上的力道,又强上了一分。 他眼睁睁的看着,枪尖带着长刀,“啪”的一声,顶在了自己胸口。 而后,从那变形了的长刀刀身,滑开。 “噗~”的一声。 刺入他的胸口。 坚硬的肋骨,在这长枪巨力下,如纸糊一般。 枪尖直抵心脏。 在那心脏上扎了一个大口子。 “呲~”。长枪抽出。 大刀掉落。 疤脸大汉捂住胸口,眼睛瞪的滚圆,胸口处血水如泉涌。 踉跄了几下后,便“砰”的一声,面朝下砸倒在地。 旁边之旅卒,眼见旅帅一人便击杀了五个强悍的土匪,皆都士气大振! 旅帅大人如天神降世,他们也绝不能拖旅帅后腿! 若是跟着旅帅大人这般强者,他们还不能英勇杀敌的话,那与废物又有何异? 一个个看着那些土匪,两眼发光,操起兵器更加卖力的砍杀去。 必让旅帅大人看到自己,也是能杀敌的强卒! 而那些山匪,看到自家五位寨主,统统被一人所屠,已是尽皆胆寒。 五位寨主,实力强悍,他们谁人不知? 任何一个,都足以顶他们这些手下十人。 来之前,五位寨主还说这两千人都是些泥腿子,稍一冲杀便会消散。 如今看来,这哪里是泥腿子! 官府的兵都不过如此! 许多土匪,此时已是开始两腿打颤。 他们不过是些土匪,往来劫掠乡镇,几无抵抗,从来都是碾压。 若是碰上官府围剿,躲至山中,设下陷阱埋伏。 那些官兵惜命,皆不敢太过逼迫。 所以,可以说,他们从来没有被逼入过此等境地。 如今,五位寨主已死,他们如何还敢再战? 分心胆颤之时,又是有不少被这些旅卒砍杀。 剩下的许多土匪,把武器一扔,转身迈开腿就逃。 还剩下千余土匪,尽皆散了斗志,企图逃到山间,借着地形逃得性命。 “哒哒哒~!” 路远骑着马,把长枪一扫,拍的跑的最快的几个骨断筋折,大喝: “杀光,一个不留!!” 得罪了他路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那般容易? “杀!!”。旅卒士气正盛,追上那些连兵器都扔了的土匪。 伴随着阵阵惨叫,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第86章 山洞(求追读) 石巾寨。 此时寨子的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在石巾寨当土匪的,个个都是青壮战力,绝无什么妻儿家眷。 此次为了狙击路远的军旅,近两千的土匪,倾巢出动。 随着一阵赤脚踩地的声音,安静的石巾寨,走进来上千的天兴军旅卒。 这些旅卒,进入各个房子,进行搜索。 “大...大人,这里就是石巾寨了,我们这寨子里有很多很多食物,很多很多财宝,小的只是刚刚入寨,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还请大人,放小的一马啊!”。 一名被俘虏的石巾寨土匪声泪俱下的求饶。 说到动情处,双腿一软,就要朝着那领头之少年下跪。 当时那般多求饶之人,都没有活下来,唯有他,说山寨里有好东西,引起了这杀了五位寨主的少年注意,才得以苟活。 他明白,自己生死只在这少年一念间,是以就想跪下求饶。 旁边提着他脖子的宋文一脚踢在膝盖上,愣是把他那要软下去的腿给踢直了。 宋文对着那痛的龇牙咧嘴的土匪喝到: “废什么话,食物和财宝在哪里,带路!”。 那土匪不敢再多说,带着宋文等人,径直走进了那议事大厅里,把最上首椅子后边的牛头给取了下来。 从里边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是一些金银首饰,递给了宋文道: “大人,您看,这是石巾寨的大当家珍藏之物,小的当初也是无意间瞧见,还请大人笑纳。”。 宋文冷冷的瞥了对方一眼。 能知道这里的土匪头子的藏宝之地,怎可能是什么刚入寨? 这必然是一個当土匪许久,犯下许多恶事的惯匪! 那土匪被眼前这大人冷冷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 对方不接财宝,他还以为对方看不上这些财物。 但他也没有办法,当初下跪求饶,言说山寨里有数不尽的食物和财宝,不过是为了活命的夸张之语。 事实上,山寨的日子也不见得多好过,根本没有抢到多少粮食和财物。 若不是如此的话,寨子也根本不会行险,动劫掠这路过的两千义军的心思。 如今,果然,翻了船。 全军覆没。 在那恐怖少年的令下,他们石巾寨的人即便都在疯狂逃离,但没有专门的训练过逃跑,每个人都想第一个跑掉。 人挤人,都想踩着别人身上逃走,或是把前边的人拉到后面去给自己挡刀。 造成他们逃跑的时候,发生了踩踏。 被这些义军追上就是一顿乱砍。 整个寨子近两千人,如今,竟是只剩下他一个带路的。 若是不能让这些大人满意,他的小命,怕也是保不住。 此时,他突然想到,山寨里还是有些资本的! 一定能打动这些大人的心! 到时候,大人们一开心,说不定就会把他放了! 想到这里,这名土匪一脸讨好之色道: “大人,议事堂后边的山洞里,还有些好东西,您一定会满意的。”。 宋文正在想着要毙了这个土匪,此时听对方说,山洞里还有东西。 便也暂时打消了这个打算。 好东西,应该是粮食。 若是存储了一个山洞的粮食,那倒是不错。 他们此次行军,虽然还有些粮食。 但毕竟消耗了些。 若是能得到补充,自然是好事。 想到这里,他抓着对方脖子往屋外一推: “带路!!”。 那土匪给推的踉跄了一下,站定后,点头哈腰的道: “好嘞!!”。 宋文跟着前边那土匪走出了门。 走到了这木屋后边的山洞。 那土匪从山洞口,拿下来一个火把点燃,点头哈腰的朝着洞口里走去。 宋文也跟着进了去。 这云州北方之地。 天气本就寒冷。 又碰上雪灾。 温度虽是比幽州,略有回暖,但总体来说,还是很冷。 而这山洞入口,被外边的木屋,遮挡的严实。 阳光完全照不进来。 昏暗、潮湿、冷沁。 宋文走进了里边,也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还好,山洞并不算太深。 “大人,您看,多好的货色,大人一定会满意的。” 前边,拿着火把的那土匪,兴奋的声音,带着一丝淫邪。 在那土匪手中的火把照亮这洞底之时,宋文全身肌肉绷紧。 盯着前方那一片,瞳孔猛缩! 入眼,皆是赤身女子。 这些女子,身无片缕,缩在角落。 长发如厉鬼般披散。 本是白皙的皮肤,到处都是淤青伤痕,苔藓和泥灰裹在身上。 因为冷,这些女子都挤在了一起。 但依然浑身颤抖着。 许多女子眼中,已是没了生气,对他们二人的到来,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再看其腿下,许多大腿以下关节处,竟已是被打的扭曲。 渗出的血液。 地上,墙壁上,还有女子身上,到处都是。 宋文浑身发抖,闭上眼睛,已是不敢再看一眼。 那土匪,还以为大人是兴奋的发抖。 毕竟,这些女子,虽然现在邋遢了些,但姿色都是上乘。 谁看了能不爱? 谁看了能不喜? 这名土匪此时兴致勃勃的给宋文介绍起来: “大人当真是好眼光,这可都是大寨主的禁脔,兄弟们,也就昨天才享用过一次,当真是回味无穷。 这些女子如今还有许多是可以享用的,比其它山洞里的那些可要好上太多。 那些山洞,兄弟们都没兴致进去了,怕是都死了不少,到时候还得费劲去把那里的尸体拉出去......”。 正在这土匪两眼放光,看着这些缩在一起的赤身女子,似在回味什么,绘声绘色的给宋文讲解时。 一道寒光闪现。 “噗呲”一声。 一把大刀,直插入他腹中。 此时的他,还未感觉到疼痛。 但看着插入腹中的刀刃,面上一片惊恐。 火把掉落在地,两只手握着拿着刀把的宋文的手,颤颤巍巍的求道: “大...人...,饶....饶我一命....大...呃...”。 “畜生!我要你死!!”。宋文抓紧长刀,缓缓向上抬起,如恶鬼般冰寒的声音,刺入这土匪开始混乱的意识。 “呃...大人...饶...” 宋文抓着对方脖子,长刀一点一点提起,把这土匪肚子缓缓向上划开。 肚中之物,尽数滚落在地。 “饶...”。 那土匪瞳孔越来越涣散,仍然在求饶。 “噗~!”。 长刀狠狠向上一提,被宋文提着脖子的土匪,瞬间失了力气,脑袋一歪,再无求饶之声。 第87章 云州左将(求追读) 另一处潮湿的山洞。 数道火把在洞里熊熊燃起,稍稍驱赶了一些寒意。 但洞中的粪物、腐物、以及各种恶心的气味,却始终无法驱散。 甚至因为空气中温度的上升,气味更加难闻。 路远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些,至少有三分之一,已经死了的赤身女子。 活着的,皆是表情麻木。 这些女子,虽是赤身,但却是一身皮包骨,身上血迹、粪便粘在一起,散发着恶臭,无有一人看了会生出什么邪念。 有些女子,眼中似乎还有些微光,想要说什么,或者爬起来。 但挣扎了许久,除了身子微微颤了颤外,什么动作也做不出。 周安、徐长卿、李奇等人,举着火把,把身上的衣服脱下,盖在了那些女子身上,给她们捋严实了。 还把火把稍稍靠近了一些,给这些女子,提供一些温暖。 周安、徐长卿二人,想要把那里边已经有些腐烂了的尸体给拖出去。 却听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怎么?还要耽搁?不若你二人就留在此地照顾她们,如何?”。 路远有些烦躁。 这个山寨,根本没有搜刮出多少食物。 他们灭了这个寨子,几乎什么都没有得到。 开始发现这些山洞,还以为是藏着什么粮食。 没想到,尽是这等事。 这里的一切,让他很不舒服。 又看到这两个手下,似乎还要耽搁。 他很是烦躁的喝止。 衣服给披上也就算了,到时候去那山下,把杀死的土匪衣服扒下来,不影响什么。 若还费劲去搬这些尸体,处理这些事情,怕是得忙到天黑去。 “旅帅......”。 周安、徐长卿二人看着这山洞内惨象,有些不忍,还想求旅帅大人,让他们帮这些可怜女子多做一些事。 此时,李奇却打断了他们。 “二位,南下牧州,对我等来说,才是头等大事。 多停留一分,便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更是极有可能将整支旅部陷入险境。 还请莫在这耽搁。” “可...”周、徐二人面上始终不忍。 若是放任这些可怜女子在这不管,她们必然活不了多久。 “二位放心吧,其它几个山洞,有能行走的女子,已经去往山下的县城求救了。 这些山匪已经被灭了干净,官府的人必然会过来查看,也必然会接走这些女子,根本无需我等再担心。”。 周、徐二人听到李奇如此说,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 那些县衙再无能,听到这里的山匪被灭,也不可能不上来查看一番。 到时候,必然会发现这里。 这些女子,便交由官府去处理吧。 想到此,二人同时从兜里掏出一个碗,怀里拿出了一张饼子。 把饼子捏碎成块,放进碗里,然后把腰间的水壶摘下,给碗里倒着清水。 端着碗晃了几下,待碗里之物晃匀了,便把碗放在两個还活着的女子身边。 这些女子虚弱至极,这样的米糊,对她们来说,是最好的。 在路远等人身后站着的几个小卒,此时也都上前一步,如两位卒长那般,把自己的碗拿出来,掏出饼子,做成米糊,放在女子边。 路远转身,喝了一声: “走!若那官府之人看到我等还在这,怕是来都不敢来,到时候,这些女子,可就真没救了。”。 周、徐还有那些小卒,碗放稳,把火把插在山洞岩壁上,也跟着转身离开。 他们南下牧州,争分夺秒。 若是被官府发现,到时候,不论是恶战,还是吓得官府之人不敢上来,对这些女子,都是不利。 上千旅卒,从石巾寨的木屋中,还有后边的洞穴中走了出来。 或是身上少了件御寒的棉衣,或是抱着几张虎皮、牛皮毯子。 或有几个,从一些好一些的屋子里,搜刮出了几片肥肉。 石巾寨,走出的卒子,如蚁附洪流,向着山寨外聚集,朝着山下行去。 ...... 待到路远等人走后。 地上的一名女子,似乎确认了周围再无一人后。 目光终于聚焦在那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辉的碗中之物。 干饼子,没有什么香味。 但这女子,已是饿到恍惚。 对任何一丝代表着食物的异味,都极其敏感。 她死死盯着那碗中之物。 手脚并用,刮蹭着山洞中凹凸不平的地方,把身子撑起来。 双臂微屈,俯下头来,触到了那个碗。 寒风吹的有些干裂的嘴唇,触及那冰凉的碗,沾到那米色的糊糊。 似是久旱的干田,沾上了雨露。 那点米糊,瞬间吸入口中消失不见。 女子一点点,一点点的喝着碗中之物,即便是饿到疯狂,依然是不敢动作太大,怕把那碗打翻。 碗,并不小。 米糊里的饼子,也是整整一个。 女子吃的极慢,有时候吞下稍大块的饼子碎片,还得停下来,慢慢的咽下去。 一点点的米糊下肚。 女子喉间有些呜咽。 “滴答~”一声,眼中落下一滴泪,滴到了米糊里。 ...... 下午时分,太阳依然高照。 狭路上。 横七竖八的倒着一个个带着石色头巾的尸体。 在这些尸体边,此时已经聚集了近三千,身着甲胄,手持长矛和大刀的官兵。 在那官兵最前边,站着一个年轻身影。 此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余。 剑眉星目,有若那翩翩世家公子。 但其站立之时,却是犹如一杆标枪矗立。 看着从旁边坑洞里挖出来的一个赤黄色脚掌的尸体,他眉头有些微皱。 天兴军? 这云州之地,怎会有天兴军? 但此尸体上,那黄厚的脚掌,很明显是天兴军的铁脚训练法练出。 而且,这里躺着近两千山匪尸体。 若不是天兴军,一般的乱军,又怎会有这般战力。 这里的战斗痕迹,一看便知,是碾压式的全灭这支山匪。 旁边这土坑里,埋着不过数十的乱军尸体,也可以证明。 这名年轻小将眉头皱着。 自己刚上任云州左将,听闻此处有一山匪作乱,官府都不能奈何。 是以带着三千军兵前来围剿。 来到此处,便正看到这一地的尸体。 第88章 急报(求追读) “把这些乱军的尸体,再埋回去。” 这名年轻小将驻留片刻后,随即对着旁边的几名手下吩咐了一句。 便转身向着那石巾寨方向走去。 还得去寨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 ...... 石巾寨。 昏暗潮湿的洞穴。 洞穴里,那些皮包骨的女子,已是不再赤身,皆都披着棉衣。 喝了米糊,有了力气的女子,爬起了身,扶着其她没有力气爬起来的女子,拿着碗,一点点的喂着碗里之物。 不时把手伸进碗里,把碗里的米糊捏得更碎。 这些倒在地上无法起身的女子,已是极度虚弱,即便是稍大一些的米饼块,都无法吞咽。 正在这时。 “踏踏踏~”。 洞穴外,传进来靴子踏地的声音。 这声音,让吃了些食物,已经恢复了些力气,神情不似之前那般麻木的女子们,身子紧绷了起来。 她们有些带着惧色的看着那洞口处即将走进来的人影。 这不是先前救他们之人赤脚的声音。 难道是那些恶毒的土匪? 他们不是都死了吗?还是有残留的回来要来杀了她们? 无比紧张的看着那洞口走进来的,一个如标枪般的人影。 待看清面容后,她们心里皆是一松。 是一个年轻的官兵! 而且看面相,不是什么大恶之人。 进来的这世家公子般模样的官兵,看到她们,先是一惊,随后面上露出极度愤怒之色。 再看到她们身上披的棉衣,以及地上,还有拿在手上装着米糊的碗后,又是一愣。 这进来之人,自然就是那云州左将。 他带着手下来到这石巾寨,在房屋里搜查一阵后,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到处都是被翻找的痕迹。 推测应该是那些天兴军,上来搜刮了一番。 待看到后边还有山洞,便走了进来。 入鼻,是一阵无法形容的臭味。 进入洞穴后,一眼便看到了,这些凄惨的女子。 心中怒意上涌。 他所得左将之职,是靠自己一点一点的功绩打上来的。 所剿灭的土匪山寨,超过数十。 焉能看不出,这是一处山匪泄欲之地。 而这些女子,应是从山下掳掠而来。 彻骨的愤怒。 恨不能现在去那条道上,把那些死了的山匪拉起来再剐几十刀。 当看见这些女子身上披着的有些破烂的棉衣还有地上那些装着米糊的碗后,他有些发愣。 这烂棉衣,与那些跟山匪战斗的乱军穿的棉衣一个样式。 那碗里之物,莫非是天兴乱军留下的? 此时,他的手下,还有一个大腹便便,头戴乌纱帽的中年人,从洞穴外走了进来。 那大腹便便的中年官员,捂着鼻子走进来,看到那小将后,当即躬身作缉道: “下官长湖县县令,见过沈将军!!”。 这长湖县县令,把腰弯的极低。 眼前之人,可是朝廷正四品将军。 况且,即便不论对方军职,沈家,也是他这個县令万万都开罪不起的存在。 乾州沈家,世代书香世家,代代朝廷为官,祖上甚至有官居一品,就是当朝,这沈将军之父,亦是二品大员。 也就这个沈将军,走上了从军之路。 如今不过二十余,便是战功赫赫,居这四品军职,镇守云州一处。 他这长湖县,便是在对方管辖范围。 若不是得知对方在这里。 这种山寨作乱之事,哪轮的到他县令亲至? 沈易没有回头,而是看着洞里那些还有些惊慌的女子道: “这些女子,若还有家的,便让她们回家,若没了家人的,带回县城好好安置,明白吗?”。 长湖县县令连连点头道: “下官省得,下官省得。”。 安置这些女子,自然是有人专门处理,他只要稍稍过问下就行了。 沈易转过身,看着那还躬着身的县令道: “若他日,让我发现有一个女子未安置好,那我便让人,好好查一查,你这长湖县,是否真的穷的连几个受难女子,都养不活!”。 长湖县县令身子被吓的一抖,当即连连作揖道: “下官一定亲自处理此事,联系县城里的名医医治,绝不敢让此地任何一个女子饿上半分!”。 县令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各地县令,大多是花钱买上来的,哪个上来不捞银子? 此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基本不会去查什么。 但若是沈家要查,那这事就一定会上称,如他这般,哪可能经的住查? 到时候,丢官事小,砍头事大! 这让他如何再敢敷衍。 连连作揖后,便退出去安排去了。 此时,一名手下上前,朝着沈易询问道: “将军,此次灭掉石巾寨的,应是一支路过的天兴乱军,现在肯定还未离太远,我等是否要追击?”。 从战斗痕迹来看,这支路过的天兴军,规模应该在两千左右。 这个规模,他们云州左部,吃下完全没有问题。 而且天兴军,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若能歼灭一支旅部,那可比歼灭其它乱军和山匪,功劳要大上许多。 将军正是冉冉升起之时,若能得此功劳,对日后的升迁,必然大有裨益。 是以,这名属下,向沈易谏言。 沈易沉吟。 诛灭乱军贼匪,乃是他职责所在。 只是...... 看着那些骨瘦如柴的女子,身上披的棉衣,还有手上端着装着米糊的碗。 他终是道了句: “算了...” ...... 寒冷的天气,夜总是来的早一些。 左将军营地。 营帐内,布置很是简单。 桌子、椅子、以及正中间的沙子垒起的云州山林地势图。 在墙上,挂着两把青色长剑。 此时,已是过了议事的时候,营帐内,只有沈易一人。 他站在墙边,看着那两把青色长剑,有些出神。 这时,从营帐外,走进来一名属下,行了个军礼后道: “将军,幽州急报!”。 沈仪听到属下的报告,回过了神来。 “幽州急报?何人的?”。 他上任这云州左将没有多久,与幽州那些官员貌似也没什么接触,有什么急报会给他? “是镇军将军府的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