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个笑话纪念我》 绪言 2018年的冬天似乎比以往更冷，也来的更早，我迫不得已早早穿上了秋裤，但是也有好多人说是暖冬，大部分地区的温度都会升高，可能每个地方不一样吧。 但也正是那一年，春夏季的温度迎来了历史新高。 流行歌霸榜，选秀综艺层出不穷，冷饮冰可乐，炸鸡大排档……这一年的夏天也成了之后无数人怀念的夏天。 …… “哈喽，新年第一条vlog，此时此刻的你们有没有也和朋友或者家人在一起呢？今天我们家也来了客人哦，也是大家一直催我在更新的嘉宾哦。” 我把摄像头转向了在煮饺子的方嘉，示意他和大家打个招呼。 方嘉里边穿着一个白衬衣，外边穿着我妈的粉色格子围裙，骚气的很，他抓着饺子的手像招财猫一样抬起来，朝着摄像头晃了晃。 “没错啦，就是我们的vc主理人mr.方。不过今天他是方大厨！” 方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个手抖，饺子溅起来的热水对我俩来了个无差别攻击。我惊叫的连忙后退，我妈走过来拍着我。 “高兴！完了再整你那什么窝个，没看着小方忙着。”我妈拿起擀面杖作势要抡我，我吐了吐舌头，退出了厨房，可能在我妈眼里我就像我的名字一样，每天没事傻高兴。 没错，我叫高兴，没头脑和不高兴的那个高兴。我似乎总是一个不太安稳的人，就像现在这样，表面上我拥有一份正经体面又镇定点工作，其实呢我是一个有些小名气的博主，我喜欢玩，喜欢收集各种奇怪的东西，我有我自己的品牌。 方嘉就是我带他进入他现在的工作圈的，换句话说我是他的引路人，当然了，这比起我们十多年的交情差远了。自从方嘉母亲过世后，我妈就总说他一个人在外打拼不容易让我多帮衬着，今年新年的时候他爸被他哥接走了，我妈说什么都让我把他叫来吃顿饭。 嗡——嗡——，有人发了消息，我点开微信。 “新年快乐，我亲爱的不高兴，希望你新的一年天天高兴。” 我笑着回复了一个蠢萌的表情包，“你也是，亲爱的没头脑。”之后我又趁着这个祝福的由头问了些有的没的。发消息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方嘉，还有他那桌上安静的手机，看来他们依旧没有主动的联系。 这个没头脑是我最好的朋友，褚一涵。上学的时候我常常因为辅导她功课而被折磨的扎耳挠腮，所以我们两个就叫没头脑和不高兴。 方嘉，褚一涵和我，我们从初中起就是同学，我总和他们说，他们两个人分别承担了我的兄弟和姐妹。 …… 饺子很快就煮好了，我妈的油焖大虾也出了锅，我爸催着我去端，唠唠叨叨的说我家里来客人了还偷懒。 “客人都没说什么，是吧方大厨。”我冲着我爸撇了撇嘴。方嘉依旧笑着不说话，默默的端着碗筷，踏实务实都写在了脸上，他绝对是老一辈人口中的那种好好青年，相亲中号称父母开心乐的那类人。 饭桌上我妈一个劲的夸他，人看着糙饺子还能包的这么好看。 “要是一涵也回来了，你们仨凑一块，多好！” 我妈边吃边感慨着，“打小你们仨就关系好，你们多久没见了？”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我碰了碰她示意她别说了，她似乎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塞了个饺子堵住了嘴。 我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方嘉，他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表情，只是眼神之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晚饭后，爸妈在客厅看跨年晚会，也不知道他们这种不追星不听流行乐的中老年人看跨年是看什么，看人多？ 我扫视了一眼客厅，问我妈方嘉呢，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指了指阳台。 方嘉扶着脑袋呆呆地看着没有星星月亮的天空，不知道在阳台愣什么神。我抓了一把瓜子，漫不经心的走到他身后，敲了一下他的脑壳儿。 “想什么呢。” 他被我吓得手足无措，回过神后不好意思笑了笑，把手里的照片放在了后边不起眼的地方，没有说话。 我瞧得见，那是我们的高中毕业照，估计是方嘉在茶桌玻璃板下边看到的，我妈肯定又和他念叨起了我们的匆匆那年。 人啊，确实有时候很有意思，来时是同路，却偏偏会质疑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选择这条路，后来也就在还没到十字路口的地方各自走向了另一边。 我塞给他一把瓜子，他慢吞吞的的磕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嘴里雕绣花针。 他不停的搓着手，看了看我又不经意的看了看远处，犹豫了好半天，“我想问你点事，你给个建议。”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问题都快写他脸上了。这个问题在一个小时前，远在xj的褚一涵也问过我。 我漫不经心的继续磕着瓜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的建议是随心而动。” 方嘉对于我猜出问题并不意外，他若有所思的想着，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拿着手机坐回了餐桌前，我拿起那张毕业照。 那是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又爱又恨，又悲又喜。 恍如隔世，又恍如昨日，思绪万千。 一阵微风吹来，没散尽的火药味充斥着鼻腔，闻到让人难受，但是这熟悉的味道，一瞬间又把到人拉回了那间教室，几十张桌子，蓝色的窗帘，摞起来没过头顶的书，藏在桌缝书内的手机和杂志，以及每天固定时间点的眼保健操……还有最后升学庆典上的满天烟花。 一切似乎都得从那时说起。 纪律部的大姐头 方嘉总喜欢和我们说他和褚一涵的第一次见面，草率又慌乱，那个时候的他们都没有想到之后的两人会有那么深的羁绊。 ...... “何xx高山中学 刘xx光明中学…… 陈xx高山中学…… 方嘉启星实验中学 ……” 莫老师挨个念着分流名单，这是是云镇中学这个学期最后一次家长会，也是建校以来的最后一次家长会。 因为学生人数和硬件问题，云镇中学马上就要被撤销编制了。剩下的老师和学生自然也就被合并到其他可以接纳的学校。虽然云镇中学人数少，但是也有些出类拔萃的学生，因此上边允许先让一些好的学校挑选学生，没有被挑选的自动并入高山中学。 所以下边不论是家长还是学生，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被好的学校选中，毕竟这难得的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况且开学就是初三了，马上要考高中了，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更好的教育资源。 “方嘉，启星实验中学。” 这几个字念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有的人羡慕，有的人嫉妒，有的人祝贺……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启星实验中学，是区里最好的中学，在市里省里都排的上队，那可不是简单的拥有学区房就可以上的学校，很多人挤破脑袋花好处费都不一定进的去。 对于方嘉这样家庭来说，被光明中学选中方妈就已经很高兴了，更别说是启星实验，想都不敢想，只要孩子比父母强，方妈就很知足了。 将要年过半百方妈，已有了几丝白发，此刻的她紧紧的握着方嘉的手，说不出的惊喜和意外，丝毫没有听到方嘉说的那句“妈。我的手！！” “方嘉，你的报道证。” 莫老师把一个小小的信封递给他，他紧张的用衣服抹了抹手接过来，彷佛这一刻他承接着整个云镇的希望，“到了那儿以后肯定会和这里不一样，别怯场，他们选你就说明你不比他们差。”莫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这个给你。” 莫老师递过来一张证书，这张证书也正是方嘉进启星的通关文牒，全国初中生物理竞赛三等奖，虽然他拿过市里的一等奖，但是这个三等奖的含金量不知要比那个的高出多少。 他小心翼翼的把它装进文件袋，放在胸前。 念完名单后，老师同学们简单寒暄了几句，虽然大家对这所学校也有留恋，但是接下来还是要各奔前程。 两年的师生情谊，同窗之情，都要在这儿告一段落。 ...... 之后的整个暑假，方妈整天乐乐呵呵的，邻居们也是见面就夸，什么平时不怎么联系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打来电话。 方嘉是丝毫不敢懈怠，听说启星每个学期开学都要考试，考试内容是之前所有学过的内容整合，为的就是学生不会对知识有所过度的遗忘，所以整个假期他把前面所有学过的知识翻了个底朝天。 一副耳机，一个哥哥替换下的旧手机，一个魔方，一摞没过头的书。 陪伴方嘉度过了整个暑假。偶尔桌下还有一只土狗。 开学的前一天，方妈拿出给他准备的衣服，行李......都是全新的，她一边收拾一边念叨。 “你去了以后，要好好和人相处，虽然咱们家不比他们，但是穷家富路，你用不着自卑。妈给你备的都是新的......”方嘉看着妈妈一件一件的清点，他还没有离家住校过，一想到这，鼻头不由的一酸。 开学那天，方嘉穿着启星标志的蓝白黑校服，缓缓的踏进校门。每一步都是探索，充满好奇却又坚定。他看着校园里的一切，是他曾经梦里的模样。 “哎哎哎，你校卡呢？” 教学楼门口的值周生拽住了往里走的方嘉。 “什么校卡？”方嘉不太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是启星的学生吗？不知道校卡？”值周生对他的身份开始起疑。 方嘉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是？但是还没报道。不是？但是他确实被分到了这里。 “我今天刚来报到。”他如实回答着。 值周的同学一脸狐疑的看着他，自动跳过了他说刚来报道的这个事儿。“你有校服，为什么没校卡?” 这个问题让他无法辩驳，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站着。 “啥事儿啊？”一个梳着马尾，嘴里吹着泡泡糖的小肉脸女孩走过来？ “褚姐，这人说他是启星的，但是他没校卡。” “而且他还不知道校卡啥。”那个值周生侧头在褚一涵耳边悄悄的提醒着。 褚一涵打量着面前的方嘉。那个时候的方嘉浓眉大眼的，一口白牙，留着板寸，有点痞气，皮肤也因时常干农活晒的黝黑，现在因为被拦，脸胀的黑红。 “你校卡呢？” “我刚来，我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方嘉又解释了一遍。 女生似乎姑且信了他的说辞。 “喏，就是这个。” 她指了指自己的右胸口，那里别着一个大概两指头宽，一个小拇指长的名牌，上边写的学生姓名班级，还有学生照。 “褚一涵（9）16班” 方嘉看着那个能证明身份的小东西，回想着莫老师转交给自己的东西里边确实也没见过这个校卡，总不能是莫老师不小心丢了，然后他也不知道吧。 但是那些目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让眼前的值周生放自己进去。 “这个我确实没有，但是我真的是这个学校的。这个哪里可以办理啊？”他有些着急的解释。 “去教务处补办。”一旁的值周生搭着话，这时又有好几个人围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路来路过的学生也都不时地注意这里。 褚一涵用嘴啃着笔，似乎在思索该怎么处理。 “一般情况下，没有就是没戴，按照校规，要不你今天被记名字然后去政教处报道，要不就不能进入教学楼，直到有校卡。” 旁边一个男孩边说边打开板夹，准备好记名字。 方嘉想了一会儿，开学第一天他不进教学楼，难道不去报道吗？这说不过去。“记名字有什么后果？” “被通报批评，然后周一升旗的时候做思想汇报。” 旁边的人补充着。 “不过，开学第一天，也说不好严猪要杀鸡儆猴，给你搞个处分。”沉默了一会儿的褚一涵说着，旁边的几个人也都微微的点了点头，默认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 处分？！ 不是吧？ 方嘉整个脑袋大爆炸，课还没上一节，教室都没进，先背了个处分。周围几个人都督促着快点了事儿，一会儿还有其他的事情，那个拦住他的值周生看他也没有要走的打算，就打开笔准备写。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 他这一问，让方嘉顿时觉得他们搞笑，都说了第一天报道，他自己怎么知道自己哪个班。但是其实说实话，换个思路想想，他虽然没有校卡，不过只要这里边说了算的头头放他一马，记名字和给处分都可以避免，反正也没有人会看。 当然，说了算的那个人得点个头吧。他看向了褚一涵，褚一涵面无表情，也看不出她怎么想。 “名字，班级。”那个小跟班值周生又问了一遍。 “我不知道我的班级。” “你不知道？那你还说你是启星的？” “你要我怎么说，我都说了今天我第一天报道，我怎么知道我的班级？” “那你怎么证明你第一天报道？” …… 两个人僵持不下，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那个小跟班值周生咄咄逼人的样子也搞得他很恼火。 “行了，别吵吵了。” 褚一涵终于说了话。“在这儿等着。”说完褚一涵就转身离开。 …… 褚一涵找到我的时候，我刚打印完新的座位表，她拉着我就叙述事情的经过，问我该怎么办。 没错，其实本来该值周的人是我，不过每次值周总会撞上其他的事情，所以每次我都让褚一涵替我去。她也乐意去，用她的话讲就是，她觉的监督别人，带学弟学妹的感觉很爽。 启星的纪律部，是由排名靠前的学生和排名靠后的学生交叉组成的，说是可以带动不听话的学生也遵守校规，通常也都是高一级的带低一级的。反正这一替一回的，她倒是还混成了纪律部的大姐头。不过她最大的毛病就是没主见，虽然混成了大姐头，可是要真有事她第一个不见人影。而且她这个小组的纪律考核表最后还得我综合送到教务处去，所以有啥她就来问我。 “叫方嘉？” “不知道啊。”她一脸一问三不知的摆了摆手。 “是有个新来的叫方嘉，你下去问问，要是是他，就别记了。”她听我这么说完，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给我拍的生疼后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了。 “你？叫啥？” 褚一涵带着大姐头的威武回到了事发现场。 “方嘉。”方嘉不明所以的回答着。 “行了，走吧。” “这就没了？不记名了？”褚一涵十分痛快的让方嘉走，反而整的方嘉有点疑神疑鬼。 旁边的小跟班值周生也是问号脸，“褚姐，真放他走啊？”褚一涵瞪了一眼他，又转过头对着方嘉说。 “哎，你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就记你妨碍公务。” 方嘉一听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初来乍到，反正没啥损失，没处分，他问了办公室就立马上了楼。转身走的时候还听到那个值周生在呜拉呜拉的和褚一涵讲些什么。 褚一涵很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你说了算我说了算。” （9）16的传闻 人人人…… 拐角楼梯……楼梯拐角…… 方嘉在楼道里乱转，分不清东西南北。启星的楼太大了，不知比云镇大多少倍。 刚进去的时候他连楼梯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从楼上跑到楼下，从楼道这边走到那边，最后在二楼走廊尽头终于找到了信封上写的报道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个他叫不上来的领导又带着他，在楼道里七拐八拐的上了个楼来了另一个办公室。 在那儿，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方嘉。 方嘉很有礼貌，有些拘谨又大方，总是一脸笑意。是老师喜欢的那种学生。从我们的班主任老樊的表情看得出，确实如此。 老樊简单的问了几句，又嘱咐了些什么便去开会了，临走的时候让我和林奕洋记得把教材什么的给他，然后带新同学进班。 林奕洋身为班长也确实做的到位，把整个班级从老师到学生，介绍了个遍。 “别忘了这个。” 我把那个装有校卡的小盒子递给方嘉。 方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肯定是想到了刚刚被拦在楼下的经历。 “这个你还得去教务处激活一下，以后你吃饭买东西进宿舍都靠他。”我提醒着。 他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课间铃声打了第二个以后，林奕洋就带着方嘉进了班，方嘉的座位也是老樊一早安排好的。我侧过头问褚一涵，这位新来的同学是不是就是早晨的当事人。 她轻点了一下头，表示默认。方嘉入座的时候看到坐在后排的褚一涵也明显愣了一下，但是还是笑着点了一下头。 …… 启星有个惯例。 开学第一天不上课。 上午学生报道，班主任安排事宜。下午住校的学生回去收拾内务，走读的回去整理整理状态。第二天正式上课。 下午不上课，校园里除了老师也没什么学生。方嘉问了教务处的位置，就准备去激活一下校卡，顺便认认路。 “方疙瘩？” 方嘉从教务处出来的时候，猛地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绰号，这个绰号知道的人不算多，大概也只有同村那几个光屁股长大的发小知道。 他回过头，果然，熟人。 “罗圈儿！！” 他口中的这个“罗圈儿”，是（9）17班的学生罗阳。也是方嘉的发小。小时候因为做了小手术，恢复期的时候不得不穿妈妈的裙子岔着腿走路，所以开玩笑叫他“罗圈儿”。 “我去！真的是你啊！我听我姑说你被分到了启星，还想着肯定能碰到你。” “咱俩也太久不见了，你过得咋样？”方嘉对于许久未见的发小，表现的很是欣喜，像小时候那样锤了锤他的肩。 罗阳耸了耸肩，“寄人篱下，就那样了，不过好在是我亲姑。” 方嘉很同情的看着他。其实罗阳能上启星，主要是因为他被过继给了他的亲姑姑。 罗阳在家排老二，他上边有个哥哥，下边有个妹妹，他小升初的时候要择校，姑姑有上启星的指标，但是她没孩子，就提出过继罗阳，父母也不顾罗阳哭闹，同意了这个建议。 所以自从那个时候，罗阳就离开了村子跟着姑姑生活，方嘉也没再见过他。只是偶尔听村里人提起过，罗阳的姑姑和姑父虽然过继了他，但是还是一直想要自己的孩子，所以也未必全心全意对他。 “哎，你被分到了哪个班？” “嘉指了指刚带在胸前的校卡。 罗阳瞪大了眼睛，往前凑了凑来验证方嘉说的是真的。 “怎么了？”方嘉感到疑惑。 罗阳努着嘴，点了点头，又伸出一个大拇指，“9（16）啊！” 方嘉更疑惑了，他看着他的表情，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见方嘉刚来，也不太了解，罗阳一把搂过他的肩膀，神秘兮兮的说着，“看在你刚来不太了解，哥们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方嘉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快说，别废话。 “这启星的初中部不同于高中部，是不分什么普班，实验班这些的。但是明里暗里还是会有所不同的，所以学生们私下也会给这些班分个层次。” “那9（16）啥层次。” “这9（16）嘛，怎么和你说呢。”罗阳思索了一会儿。 “这么跟你说。如果说平均下来那个班的好学生多，那肯定（9）10，而且还有几个教职子弟，学风也好还有个9（13），那个班没几个好学生，全是混的，但凡是周一检讨，背处分，他们班准没跑，但是他们班体育什么很强，省市校运动会这些大小比赛都能算的上数。这9(16）就是出于他俩的重叠圈。” “用社会上的话讲就是，黑白两道通吃。” 方嘉听得一知半解的，皱了皱眉想着，他是来上学的，怎么还跑出社会上的事情。 罗阳看他好像还是不懂，无奈的只能说的更详细些。 “就你们班，要说学习，那年级第一都在你们班，更别说什么前十前二十啥的，更何况资源配备这块儿还有几个教职子弟压着。” “但是那要说背处分啥的，也少不了，听说你们班有个哥蹲班都蹲了两年了，学没学成不知道，反正混子绝对有他。要说什么活动啥的，去年启星拿了市篮球赛二等奖，那启星谁都知道是陈泽，李硕扛着校队进的决赛，而且他俩都是（9）16的，更别说其他什么运动会之类的。” “我记得有个短跑巨牛逼的，也是这个班，女生都给他叫校草。反正之前学生们私下投票，最想去的班级，（9）16是一路领先。” 罗阳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但是其实对于方嘉来说触动不大。 毕竟他在这个听起来顶配的班级只呆一年，而这一年他还要努力找补和别人的差距，争取能成功的升入启星的高中部。 “这个班老师怎么样啊？” 他一心只想着知道和学习有关的事儿。 “方疙瘩，你听半句话吗？我刚都说了，这个班资源配备没得挑。” “哦——” 罗阳见他那木木呆呆的样子，也索性懒得再说什么八卦轶事，毕竟他只呆一年。 “我早晨在楼下被拦了。” 方嘉猛地话题一转，提起这个事，让罗阳都措不及防。 他和罗阳简单的说了一下早晨的囧事。那个时候他看着纪律部大姐头（9）16的校卡，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被分到了这个班。 “叫啥啊那个女生，我看我认识不？”罗阳一边把一颗糖扔进嘴里，一边说着。 方嘉想了一会儿，脑海中的思绪被拉回来了早上。 “褚…一涵。” 他对这个姓记得很清楚，因为是第一次听，当时第一眼看到校卡，他还以为是“诸”。 阳咀嚼糖的动作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他这种神情，方嘉今天已经不知道在他脸上看到过多少次。这表情说明准有事儿。 罗阳纠结的想了一会儿，他可能是在纠结要不要再长篇大论的和方嘉说褚一涵的那些事儿。 “反正你也就呆一年，哥们劝你，别招惹她，你安心学习就是了。她就是主动和你讲话什么的，你也就笑笑就行了。” 方嘉点了点头，但是也有点不解，看着她像个好人啊。 “算了，我跟你说吧，免得你不长记性。”罗阳还是没忍住。 “褚一涵她爸褚明宇，是高中部德育处副主任，还带着年级主任，你们现在的班主任老樊和她爸是同窗。也不知道褚主任怎么想的，他们家的学区学校和启星差不多，非要在外边租房也得让褚一涵来启星上。但是褚一涵更不知道怎么想的，自打来了启星一点面子没给她爸留。逃课，打架，早恋…闹得沸沸扬扬的。当时和哪个男朋友干架，然后都干现在收敛点了，比之前强太多，大概也是要升高中了。” “反正你绕着走。别管。” 罗阳再三强调，他笑了笑，一年他可没闲心去管这些，自然也不会和她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