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龙之王朝》 第9章：维斯特洛？ “有一个情况，我想您需要了解。”维萨里博士补充道。 龙泽尔思考了一下，“我大概明白您要补充的事情，伊文思，你的家乡现在还是独立的吧。” 伊文思·戴恩有些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没错，我的大人，多恩自洛伊拿的战士女王，伟大的娜梅莉亚万船横渡，与莫尔斯·马泰尔联姻以来，从未屈膝于任何一位北方的君主。即便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骑龙焚毁了我们的城堡，我们依旧骄傲地屹立在赤红山脉以南的沙漠与河流之中。我的先祖多里安·戴恩国王曾经是湍流河流域的国王，在被战士女王击败后向她屈膝，而我另一位祖先戴佛斯·戴恩爵士则在战士女王丧偶后成为了她的王夫。” “我听说你们还击落了一头龙？”龙泽尔问道。英俊的小脸看不出表情。 “是的。”伊文思·戴恩点点头。“米拉西斯的尸骸依旧停放在乌勒家族的狱门堡。” “虽然不太想提。”林恩·瓦尔塔肯笑着插了一嘴。“但你面前这位的祖先，曾经参与了毁灭洛伊拿的战争，他们骑乘巨龙几乎蒸干了整条洛恩河。” “大人，这已经是将近一千年前的事情了。”伊文思·戴恩解释道。“我们虽然以洛伊拿人的血统为傲，但不代表我们继承了祖先的仇恨。而且您.....” “我的姓氏是瓦雷泽斯，确实曾经是瓦雷利亚的龙王家族，最后的瓦雷利亚皇帝奥利昂·瓦雷泽斯就是我的直系祖先。”龙泽尔解答了他的疑惑。“当然，我们现在已经不是龙王家族了，因为我们失去了所有的龙。” 少年看了看身边的人，叹了口气。“也不怕你知道，我的母亲是塞妮拉·坦格利安公主，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询问你维斯特洛的现状了吗？” 伊文思一下子愣住了。 他估计自己的脑子得转转。 塞妮拉公主的子嗣，跟现在坐在铁王座上的韦赛里斯一世是同一辈的...... 他要回维斯特洛？要争继承权？所以问自己现状？ 可塞妮拉公主子嗣的继承权在101大议会时已经被否定了啊。 不对。 伊文思突然想起了现在维斯特洛面临的问题，不由得心里一颤。 “放宽心。”龙泽尔安抚道。“只是问问，我虽然是塞妮拉公主的婚生子，但我有没有继承权，我心里很清楚，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母亲故乡的近况，毕竟我的母亲去世之前一直念叨着故乡的名字。” 他停顿了一下。 其实塞妮拉公主去世之前还一直念叨着两个名字。 她咒骂杰赫里斯。 她怀念亚莉珊。 伊文思心里清楚这只是龙泽尔找的理由，但他不得不尽量完整地介绍。 “先来说说七大王国的近况吧。”龙泽尔抬起手，维萨里博士从怀里掏出一张古旧的地图铺在地上。 那是一张完整的维斯特洛地图。 “如您所见......维斯特洛六国的统治者是坦格利安家族的韦赛里斯一世国王，也是您的.....您的.....”伊文思有些磕巴，但很快调整好了状态，毕竟他已经打造了代表历史学的颈链，同时出身贵族的他对七大王国的政治现状并不陌生。 “我的表亲，请继续。” “我们从北向南看，北境是七大王国中面积最大的，辽阔的颈泽将它与南方六国分割开来，这里终年严寒，即便是长夏之年，也会有降雪，所以这里也是七国中最贫瘠的一个，统治北境的是北境守护，临冬城公爵瑞肯·史塔克大人，在我被海盗俘虏的时候，瑞肯公爵已经卧床不起很久了，他的儿子克雷根·史塔克大人将会成为北境未来的统治者。” “我听说维斯特洛的北方有一座长城，是用来抵御传说中的死亡与现实中的野人的。”龙泽尔指向临冬城的北方。 “是的，那是七大王国最雄伟的建筑之一，传说史塔克家族的祖先“筑城者”布兰登在巨人和森林之子的协助下建立起了长城。”伊文思斟酌地说道。“不过学城的学者认为，所谓象征‘死亡’的异鬼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不足为信，学城的大家更相信，长城是北境早期的统治者为了隔绝塞外的野人建立的。” “学城还是这么排斥神秘，哼。”维萨里博士有些不满。“他们忘了学城的基石就是神秘学了吗？” 伊文思不敢接师祖的话，继续向下介绍道。“颈泽以南是三叉戟河流域的河间地，这里土地肥沃，地形平坦，河渡口的佛雷家族是一个新兴的富裕家族，他们通过收取过桥费发了大财，成为了大贵族，但河间地的贵族们都瞧不起他家。鸦树城的布莱伍德家族和石篱城的布雷肯家族都曾在河间地称王，这两个家族之间的宿怨可以追溯千年。” 伊文思一個接一个地介绍着大贵族们。 “奔流城的徒利家族担任着三叉戟河流域的总督，为国王守护河间地，但鳟鱼公爵的权威并不高，河间地的诸侯们更青睐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神眼湖畔的赫伦堡是七国最大的城堡，这里的统治者是斯壮家族，他们在前年失去了自己的族长和继承人，现任的赫伦堡伯爵是一个瘸子。” “这里也是兵家必争之地。”龙泽尔确认了自己的所学。河间地富饶，人口丰富，缺乏足够有力的领袖，又身处四战之地。一旦有战火掀起，这里必将成为维斯特洛的主战场。 “东方的谷地是一个比较闭塞的区域，山地东方的血门扼守出入谷地唯一的一条路上通道，西方的海鸥镇主导了谷地的海上贸易。谷地的统治者是鹰巢城公爵简妮·艾林夫人，谷地在女公爵的统治下繁荣安定，但很少出现在维斯特洛的宫廷政治中。” “西境的统治者是西境守护，凯岩城公爵杰森·兰尼斯特。西境盛产黄金，因此虽然山地众多，但却是七国之中非常富饶的一个区域。杰森公爵的弟弟泰兰·兰尼斯特爵士在我被俘之前就已经在韦赛里斯一世国王的宫廷任职。并与南境的奥托·海塔尔爵士相处甚密。” “南境河湾地面临着与河间地相似的问题。”提到自己家乡的老邻居，伊文思显然更加了解。“河湾地是七国中最古老，最富饶的区域，传说青手加尔斯在河湾地开枝散叶，辛勤耕耘，当然，学城相信青手加尔斯是先民时期的部落领袖，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河湾地总督，高庭的提利尔家族都只是曾经统治河湾王国的园丁王的管家后代，无论是旧镇的海塔尔家族，还是金树城的罗宛家族、亮水城的佛罗伦家族、星梭城的培克家族、青亭岛的雷德温家族、角陵的塔利家族等等，这些古老的家族不仅拥有辽阔的领地和数量众多的军队，还拥有高贵的，可以追溯到传说中的青手加尔斯的血统，他们都对提利尔家族的统治不甚在意。尤其是旧镇的海塔尔家族，在韦赛里斯国王迎娶了阿莉森·海塔尔王后之后，旧镇的海塔尔家族就隐隐成为了河湾地的领袖。” “看来维斯特洛的内部也是矛盾重重啊。”龙泽尔思索着看向了地图的另一面。 “风暴地由风息堡公爵博蒙德·拜拉席恩统治，雄鹿公爵虽然经常与我们多恩人发生冲突，但多恩人敬重他是个好汉子，重视誓言，责任与荣誉，但他的儿子博洛斯·拜拉席恩就是个无赖和变色龙。”提到多恩人的老对手，伊文思也有些激动起来了。 “请继续。”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的林恩·瓦尔塔肯适时地将伊文思拉回正轨。 “多恩由阳戟城的科奥伦亲王统治，他是一位谨慎的领袖。”对于自己领主的领主，伊文思不想评价太多，转向了地图的角落。“这一片是铁群岛，信仰淹神的铁民在这里繁衍。葛雷乔伊家族统治着这些海上的石头岛屿，他们热衷劫掠，奉行强取豪夺的古道，尽管铁王座已经多次禁止，但并没有效果。” “这是必然的。”一看到铁群岛的地理位置和面积，龙泽尔就明白了，铁种走向劫掠之路几乎是个必然的结果。 “最后是铁王座的国王。”伊文思接了一句。“但不是多恩人的。” “不可否认的是，韦赛里斯国王是个不错的国王，他延续了和解者杰赫里斯一世国王的政策，维持了国内的大体安定，多恩也大体享受到了持久的和平。但是近些年发生的事情却弄得全国都不太安宁。”伊文思梳理了一下这些事情的时间线，继续介绍到。 “韦赛里斯国王的第一任王后死于难产，并带走了国王唯一的男嗣，在那之后，国王和王弟戴蒙·坦格利安亲王发生了一些冲突，最终决定确认‘王国之光’雷妮拉·坦格利安公主为继承人，龙石岛公主，她也是巨龙叙拉克斯的骑士。但国王很快迎娶了阿莉森·海塔尔王后，王后为国王生下了男嗣伊耿王子、伊蒙德王子与戴伦王子......这导致了许多贵族都暗中反对公主继续担任继承人......” “这很正常。”龙泽尔想到了自己和那个被砍掉脑袋的倒霉蛋。“毕竟韦赛里斯的继承权是靠杰赫里斯国王利用‘民心’否定掉长孙女和女儿的继承权得来的，现在你要破坏长子继承制的传统，这会令贵族们怎么想？”少年心中想到。 “但国王始终模棱两可，而公主也出了岔子，她与第一任丈夫，‘海蛇’科利斯·瓦列利安大人的儿子兰尼诺爵士生下的三个儿子都没有瓦雷利亚人的特征。” 龙泽尔一下子来了精神，好奇心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有瓜！ “人们猜测这三个男孩都是雷妮拉公主与公主的骑士哈尔温·斯壮的野种，但男孩们都孵化出了龙，加上国王的严惩，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在谈论这个话题了。” “毕竟他们的母亲是龙王血统。”龙泽尔表示理解。“父亲是谁反而不重要。” “兰尼诺爵士和他的姐妹兰娜尔女士在前年去世后，公主与失去了兰娜尔女士的戴蒙亲王喜结良缘。”伊文思再次梳理了一下王室的关系。“但在这个时候，阿莉森王后的次子伊蒙德王子与公主的次子路斯里斯王子发生了矛盾，路斯里斯王子刺瞎了伊蒙德王子的一只眼睛，伊蒙德王子则骑上了兰娜尔女士留下的巨龙瓦格哈尔。” “一颗眼睛换一条龙。”龙泽尔认为这并不亏，甚至说坦格利安王室乐于看到这种情况，毕竟瓦列利安家族再亲近，他们也姓瓦列利安，而不是坦格利安。 “于是公主与王后的矛盾更深了，事情发生后的这两年，公主与戴蒙亲王长居龙石岛，王后则在君临协助国王管理朝堂。一切都很平静。” 很平静吗？ 第10章：一切都很平静 至少在征服历122年初的维斯特洛，一切都很平静。 北境在很平静地等待自己的公爵死去，哦，不对，北方人的公爵没能挺过上一年，现在的北方人的统治者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克雷根·史塔克。不过他们真正的统治者其实是克雷根的叔叔本纳德·史塔克爵士，北境守护的摄政。 谷地在很平静地默默无闻。甚至没人知道血门后发生了什么。 河间地在很平静地混乱，布莱伍德家族杀了布雷肯家族的鸡，布雷肯家族抢了布莱伍德家族的水，赫伦堡的斯壮拒绝了瘸子“弯足”拉里斯·斯壮的领导，但任由他带走了城堡的金子，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 西境在很平静地挖金子。并将为数不少的金子送往君临。因为公爵的弟弟正在担任国王的海政大臣。 河湾地在很平静地装死，海塔尔家族又派出了一支队伍前往君临，意在协助担任国王之手的奥托·海塔尔爵士。角陵的塔利家族不听话的儿女再次离家出走，唐纳德·塔利伯爵正提着他家家传的瓦雷利亚钢剑“碎心”满世界追杀儿子阿兰·塔利与小女儿戴安娜·塔利。 多恩也在很平静地装死，科奥伦亲王依旧小心翼翼地平衡着沙漠与山地领主的微妙关系，伊伦伍德家族与韦尔家族因为领地原因正激烈交火。戴恩家族骄傲的女骑士奥芭娅·戴恩偷窃了家族的陨铁巨剑“黎明”，不知所踪。据说这位婚恋观更接近安达尔人的忠诚、单一的女骑士劈翻了所有试图交往她的男人与女人，随后骑马离开了城堡。 狂怒的山姆威尔·戴恩伯爵因此下令通缉了自己的女儿。 风暴地就更不用提了，它连值得关注一下的新闻都没有。 龙石岛。 已经因为连续怀孕，身材严重走形，再也没有年轻时的美貌的雷妮拉·坦格利安正坐在特制的椅子上，享受着侍女扇动的凉风。 她再一次怀孕了，并且将在不久之后生产。 “小家伙很有劲儿。”雷妮拉笑着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自从怀上了这个孩子，自己就再也没有骑过龙了，据说叙拉克斯，这头华美的金色巨兽已经在龙山里哀嚎了好久。“应该是个男孩。” 侍女不敢回应公主。 公主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害怕，女孩也是我的小公主。孩子们呢？” 侍女这才回答。“杰卡里斯王子正在龙山陪伴沃马克斯，路斯里斯王子和乔佛里王子还在上课，伊耿王子还在睡觉，奶娘刚刚哺育完孩子。” “你做的很好。”公主示意侍女停下扇风。“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睡一会儿。” 侍女停下了扇子，微微屈膝行礼。“遵命，公主。”刚一回头，就迎头撞上了满身灰尘的戴蒙亲王。 戴蒙·坦格利安是一个强悍的男人，银发潦草地束在脑后，岁月也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 但不变的是亲王独特的人格魅力。红色的巨兽“嗜血巨虫”科拉克休是他的坐骑伙伴。这位亲王与他的龙都在过去的几十年中立下了赫赫战功。 他冲着侍女笑了笑，示意她离开。然后才解开背后的背囊。 那是一颗龙蛋，还冒着热气。 戴蒙打开房间中央正被炙烤的青铜容器，小心翼翼地将龙蛋放了进去。 “叙拉克斯是好样的。”亲王笑着对妻子说道。“它又产下了一枚龙蛋，那头黑色的野龙试图来偷，被科拉克休和叙拉克斯一起赶跑了。” “贪食者吗？”那头酷爱猎杀幼龙，偷窃龙蛋的野龙已经被龙石岛的居民列为了巨大的危险。雷妮拉公主自然知道。“戴蒙，等孩子出生，我们可以一起猎杀掉那头野龙，不能让它再猎杀龙了。” “我明白，雷妮拉。”戴蒙在一旁的水盆里清洗了一下手和脸，轻轻地走到了妻子身边蹲了下来，将耳朵贴在蕾妮拉的肚子上，似乎在听胎儿的声音。就连说话声也小了很多。“不用担心这些事情。”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龙吟。 戴蒙贴心地捂住了雷妮拉公主的耳朵，然后才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的阴影。 青铜色的巨龙正冲天而起，向西方振翅高飞。 紧随其后的是一略微柔和的龙吟。银色的巨龙同样挥动翅膀，向西方飞去。 “沃米索尔？”戴蒙分辨出了这两头巨兽的身份。“还有银翼？它们是要觅食去吗？” 雷妮拉公主摇了摇头。 自从杰赫里斯国王和亚莉珊王后去世之后，这对形影不离的巨兽就再也没被人驯服过。 “青铜之怒”沃米索尔曾经是“人瑞王”、“和解者”、“仲裁者”杰赫里斯国王的坐骑，这头青铜色的巨兽是维斯特洛体型第二大的龙，仅次于已经年迈的庞然巨兽瓦格哈尔。而银翼则曾经属于“善良王后”亚莉珊，这头银色的华美巨龙虽然体型较小，但也曾飞越群山与雪原，为这片土地带来和平与安宁。 没有人知道它们想干什么。 紧随其后的是一声高亢的龙吟，还有宛如蛇嘶的尖锐叫声。 叙拉克斯和科拉克休不知道怎么也跟着龙吟起来，不过并没有跟随起飞。 很快。 国王的案头也拿到了这份龙石岛的情报。 “陛下，龙石岛的信件。”梅罗斯大学士将信件交给了正在处理模型的韦赛里斯国王。 国王是個微胖的银须男人，眉眼柔和，他的面前摆放着足以装满大半个房间的君临模型。 这是韦赛里斯一世的野望。 伊耿国王留下的君临城实际上只是一个盲目扩张的烂摊子，在杰赫里斯一世的励精图治下才逐渐走上正轨。 而韦赛里斯正是要继续这份事业，调整首都的规划，促进城市的重生。 国王仔细地将两处建筑调换了位置，然后才有些吃力地直起了腰，看向了大学士。“念吧。” 梅罗斯展开信件。“陛下，龙石岛传来消息，‘青铜之怒’沃米索尔和银翼离开了龙石岛，似乎是要去狭海捕猎。戴蒙亲王骑龙追逐了一段，没有发现异常。” “嗯，这种小事我相信她们能处理好，还有别的事吗？” 梅罗斯看了看门外。“首相大人求见。” “奥托？”国王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他回去吧，今天已经很晚了。” “遵命。” 第11章：舰队出航 瓦兰提斯，银龙码头。 在经过几周的休整和准备后，龙泽尔终于向其他贵族发布了即将启航的通知。本塔罗家族已经彻底垮台，他们的财富和土地被虎党、象党瓜分一空，龙泽尔也从中获得了价值不菲的黄金，以及23艘大型船只，近百艘中小型船只。 现在这些船只全部编入了瓦雷泽斯家族的舰队。 当然，这次出航不会用到这么多船舶。 在休整期间，龙泽尔挑选了这次出航使用的舰船，包括新建的“哭泣少年号”和“寂静领主号”，后者担任了本次行动的旗舰，这两艘巨舰使用了克莱奥里乌斯留下的造船方法，不使用船桨，拥有多根巨大的桅杆和遮天蔽日的船帆。 据说这两艘战船在试航时比三百桨的战舰还要快。 除了这两艘巨舰，被编入这次的舰队的还有9艘无桨的大帆船，12艘三百桨战舰，65艘二百桨，一百五十桨的战舰。 这支海军只要不遇到风暴，是完全可以在夏日之海横着走的。 银色短发的少年刚从马上跳下来，就迫不及待地张开双臂扑向了同样张开双臂等待他的龙泽尔·瓦雷泽斯。 “哥哥。”瓦拉尔紧紧抱住了哥哥，任由龙泽尔踮着脚揉了揉他的头发，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错，又结实了不少，刺杀的事，我很抱歉。” “跟你没有关系的龙泽尔。”瓦拉尔抱够了才松开手。“是我们自己不够小心。” “你安全就好。”龙泽尔对跟随而来的霍法和塞巴斯蒂安点了点头。“你们也是，安全至上。” 两个年轻人同时肃立，握拳叩胸。 “瓦拉尔！”不满的声音从龙泽尔背后传来，瓦拉尔这才发现躲在长兄身后的雷伊。 小家伙窜得很快，几乎一天一个样。 “还有你。”瓦拉尔嬉皮笑脸地用力搓了几把雷伊的脑袋。“小屁孩长了不少啊。” “哼。”雷伊不满地嘟起了嘴。但还是给了哥哥一个大大的拥抱。“幸好你没事，瓦拉尔，大家都很担心你。” “焰翼怎么样了？” “很好，每天都能飞出去浪一圈。”雷伊有些幽怨地看着赶来送行的维萨里博士。“比我自由多了。” “焰翼已经很老了。”龙泽尔叹了口气。“它可能活不过我们返航了，所以我让他们放飞了它。” 三个少年为这只猎隼哀伤了一会儿，在人群的簇拥下登上了战船。 因为龙泽尔事先已经通过元老院公布了战船离港的消息，所以围观的群众少了很多，码头外基本已经清空出了可以供大船并排驶离的区域。 已经基本痊愈的红袍僧玛拉赫也跟了过来，此刻正在甲板上安静地读着书。 凡森·卡翁和冈梭尔·劫焱留守瓦兰提斯，维萨里博士带着自己的徒孙伊文思·戴恩也返回了宅邸中。 龙泽尔身边的年轻人基本都跟着自己的主君登上了战船。 林恩·瓦尔塔肯披上了紫色的战甲，与不着盔甲，腰间悬挂着亚拉克弯刀的阿戈一左一右护卫在主君身旁。霍法与塞巴斯蒂安·劫焱也在旗舰“寂静领主号”上，与亚摩尔一同参与旗舰的指挥。 提迦罗·达珈雷昂与亚当斯带着年幼的雷伊登上了“哭泣少年号”，这艘大船更加舒适，内部设置了宽敞明亮的舱房。 阿摩司·费泽尔与泽萨尔·织影者前往了三百桨战舰“旗鱼号”，与阿斯兰·龙德尔一同指挥这艘主力战舰。 沉闷的号角声响彻港口。 这支庞大的舰队缓缓在驳船的牵引下离开港口。 海浪涛涛。 此刻，遥远的北方。 在浓雾环绕的地方，高耸入云的泰坦巨人突兀地破开浓雾，露出它背后那座漂浮在水上的城市。 数百座大大小小的岛屿遍布这座庞大的城市之中，灰色。金黄或者红色的长桥将它们连接在一起。 这座城市到处都是石头，没有一点点绿色。 群水环绕的岛屿之上，一座低矮的岩石山丘之上，带着奇怪的黑色尖顶的建筑静静地沉睡着。 十二尺高的雕花木门紧紧地关闭着，左面的鱼梁木门白如骸骨，却用黑檀木雕刻着半月，右面的黑檀木门漆黑如夜，却用鱼梁木雕琢月弧，二者结合，便是一枚黑白二色的圆月。 直径十尺的水池仍在荡漾。倒映着墙上无数的洞穴，还有三十尊形态各异的雕像。 他们当中有泣妇、夜狮、兜帽行者、巴卡隆、淡月处女、陌客和人鱼王。诸神皆肃立于此，静静看着水池中的倒影。 男人踉踉跄跄地走到水池边，扑通一声跪倒在一个穿着半黑半白的兜帽斗篷的男人身边。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一杯水。 “愿你终得安眠。”兜帽下的声音无比淡漠，却又带有一丝诡异的磁性，彷佛有什么魔力在吸引你不自觉地倾听他说的东西，却又让人不自主地忽略他的存在。一支红色的蜡烛缓缓燃烧着。 黑色的水杯落地。 男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兜帽下的男人用手轻轻拂过尸体的脸。 下一刻，他抬起头来。 赫然正是死去男人的脸，只不过脸上毫无表情。 突然。男人捂住了脸，好像有巨大的痛苦从他的体内爆炸开来。 男人痛苦地蹲了下来，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话语。 直到过了很久。 男人才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千面之神的神谕吗？”男人抚摸着逐渐腐烂的脸。“碎镣者的后代，无面者的恩主，终于要走上命定的征途了吗？” 男人低下了头，慢慢地走到陌客的雕像下，坐了下来。 “无面者永不遗忘。”男人喃喃道：“正如千面之神期望的那样，某人会去做的，某人一定会去做的。” 同样戴着兜帽的瘦高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凡人皆有一死。” 他说。 “凡人皆须侍奉。” 兜帽下的男人抬起了头，露出了腐朽过半，但依旧面无表情的脸。 “某人应召而来。”刚刚走近水池的男人抬起了头。他的兜帽下什么都没有。 “某人仍需侍奉。”面无表情的男人另一半脸也在腐朽。“代价已经偿付，恩赐亦将给出，某人需要前往东方，找到神指引的那一位改变乐章的乐手。” “某人仍有疑惑。” “如神所愿。”整张脸已经完全腐朽的男人再次低下了头。 “某人将知无不言。” 第12章：冷漠的人 昆古尔·波特是一名无面者。 这些信息就足够了，当他进入黑白之院接受培训的那一刻，他过去的身份都不重要了。 他刚刚结束了一个水舞者的生命。这些华丽的细剑剑士在布拉佛斯这座城市享有不错的地位。但总会有人想要他们的性命。 于是昆古尔·波特用水舞者自己的剑杀死了他。 在将这位在外界看来是喝多了，自己跌倒进河沟里结果被自己的剑戳死的水舞者献祭给千面之神后。 无面者在睡梦中听到了召唤。 于是他回到了黑白之院，向自己的导师，千面之神的侍僧“冷漠的人”寻求解惑。 “某人将知无不言。” 冷漠的人低下了头，将腐朽的脸藏在兜帽下面。 “无面者起源于瓦雷利亚自由堡垒的奴隶之中，这与某人脚下城市的祖先一样。” 当冷漠的人再抬起头时，兜帽下的脸是一张平平无奇的洛伊拿人的脸。 “龙王们用魔法驱使奴隶永生永世地在火山之下工作，他们几乎掏空了十四火峰，这让烈火愤怒，因为火峰之下，是烈火的源泉。龙王们用火魔法不断地复活死于火焰的奴隶，他们太痛苦了，所以他们渴求恩赐的死亡，于是第一个无面者诞生了。千面的死神为痛苦的奴隶带来了真正的死亡，某人的信仰，与某人的技艺一同出现在了龙王的视线之外。” 冷漠的人站起身，绕着昆古尔慢慢地走着，他的声音毫无感情。“这是我们的历史，但这份历史还有另一个角度。”他缓缓地用高等瓦雷利亚语接着说道。“龙王们中亦有智者，强大的火术士与血巫发现了十四火峰掩藏的危机，于是他们选择了背叛他们的群体。” 兜帽下的男人转向昆古尔的，这次，他换了一张瓦雷利亚人的脸。 银色的发丝垂落在紫罗兰色的眼睛前面。 “几位龙王秘密地释放了一批奴隶，并将破除火魔法的方法教给了他们，于是这些奴隶开始在龙王的配合下带给其他人真正的死亡。” 这一次的兜帽下，是一片虚无。 “千面之神乐于看见这样的情况。”冷漠的人虔诚地在昆古尔身边走了一圈又一圈。“于是祂也降下了恩赐。帮助这些奴隶推进着秘密的计划。但龙王们终将发现这些猫腻。于是在那几位龙王的帮助下，不少奴隶成功地逃出了瓦雷利亚，他们最终来到了某人脚下的沼泽与土地。” “布拉佛斯，由此建立，而那些掌握了神的恩赐与龙王们教授的魔法的人，便建立了无面者的组织。” 看着昆古尔露出迷茫的神色，冷漠的人走到了他的面前，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曾经帮助过无面者的龙王们支付了报酬，现在轮到无面者回以恩赐了。”冷漠的人用一片虚无的脸盯着昆古尔的眼睛。 “大地与河流的乐章已经落幕，冰与火之歌即将开启，众神拨弄琴弦，以凡人为音符，一切本该是定局。但是改变乐章的乐手已经入局，血与火，铜与银，烟与盐，无面者亦难以独善其身。” “某人将会前往东方。”昆古尔喃喃道。“但某人不敢保证能找到目标。” “无需担忧。”冷漠的人从剧毒的水池中捞起了一枚硬币。“去找奥里斯·赛拉斯米尔，海王的幕僚，他将在明日乘船前往里斯。” 冷漠的人说道。 “某人终将抵达目标，就如神的意愿。” ...... 瓦雷泽斯的舰队在战场上进行的很顺利。他们成功地在夏日之海歼灭了不下十支海盗舰队。里斯的海盗王沙拉克·洛哈司令的海盗舰队被瓦雷泽斯舰队拦截，沙拉克麾下22艘战舰被击沉，10艘战舰被俘获，狼狈不堪的海盗王乘坐一条小船逃离了战场。 在击败沙拉克的舰队后，瓦雷泽斯舰队扬帆北上，再次击败了三城同盟会的私掠舰队，逼迫舰队指挥官升起白旗，释放了被他们俘虏的瓦兰提斯商船。 在完成这一切后，瓦雷泽斯舰队忽然掉头东进，向奴隶湾的方向航行。似乎是在追逐一支刚刚被击沉护航战船的里斯奴隶船队。 也是在这个时候。“寂静领主号”、“哭泣少年号”与“旗鱼号”脱离了大部队，向北航行。 他们的目的地很简单。 烟海。 瓦雷利亚废墟。 末日浩劫几乎摧毁了一切，昔日的瓦雷利亚半岛被灾难轰成了碎片，终日升腾着可以遮盖太阳的浓烟，据说烟海的海水是有毒的，那沸腾的海水冒着毒烟，可以让一切进入的船只有来无回。烟海的深处在水手们的传说中栖息着恐怖的海怪。 一切都在告诫着水手们不要靠近这片被诅咒的海域。 “传说是有道理的。”龙泽尔严肃地举起摊开父亲绘制的地图，即便离烟海还有一段不端的距离，他还是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还有那股浓郁到令人沉醉的魔法味道。 他从未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像今天这样活跃过。 “仅仅是靠近这片海域，我就嗅到了不祥的味道。”泽萨尔·织影者一瘸一拐地看向了远方升腾的黑烟。大海也隐隐变成了污浊的颜色。 他们聚集到“寂静领主号”上，准备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这里充斥着魔法，尊主。”红袍僧玛拉赫有些兴奋地说道，他的嗓子还没完全复原，现在想要表达清楚意思只能依靠双手。“我能感觉到火焰的兴奋，这里大概就是光之王诞生的地方。” 红袍僧手舞足蹈地说道。 “大家都听着。”龙泽尔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片海域充斥着诅咒，与我们之前预计的一样。”他指向地图上绘制出来的路线。“我们没有足够的魔法材料保护大船，大船最多只能接近到烟海边缘。然后我们乘坐小船前往目的地。” 龙泽尔示意霍法将一个箱子拿过来，金瞳的霍法一丝不苟地将一個箱子摆在了桌子上。 箱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三十支玻璃管，里面装满了带有银丝的红色液体。 “我的鲜血配合父亲的符文可以有效抵御诅咒的侵蚀。”龙泽尔将血液管子推向了众人， “我需要十五个人。”龙泽尔说道。“十五位能跟随我同生共死的兄弟。” 第13章：登陆废墟 “无垢者会派出五名最精锐的战士，尊主。”无垢者的统领银蝎子未等他人说话便率先自荐。 “银蝎子，银血军还没说话，你想干什么？”阿斯兰·龙德尔立刻不满地回应道。 “无垢者比银血军更合适。”银蝎子毫不退让。“银血军虽然经过老尊主的训练，但无论是训练强度还是对魔法的适应性，无垢者都要强于银血军。” “证据？” “银蝎子说的没错。”龙泽尔认同了太监武士的说法。“阿斯塔波训练无垢者时会给受训者饮用一种名为勇气之酒的饮料，这种名为酒，实际上是毒药混合物的药品确实提高了无垢者对魔法的耐受。” “颠茄，血蝇幼虫，还有奴隶湾的黑莲藕。还有亚夏的毒剂师传来的秘方”熟悉毒药的泽萨尔·织影者清楚这些配料的毒性。“阿斯塔波的奴隶主用它们麻痹无垢者的身体，所以我认同银蝎子统领的建议。” 一旁的毒药学徒提迦罗拿出了一个小本，将泽萨尔刚刚介绍的配方记录下来。 “银血军是瓦雷泽斯的灵魂。”阿斯兰·龙德尔指向自己。“至少我应该侍奉在您的左右，直至死去。” “瓦拉尔和雷伊将与我同行。”龙泽尔对阿斯兰点点头，示意没有问题，然后说道。“这是预言的结果，我们三个血脉相连，有他们在，我的魔法也将持续更长的时间。” “哥哥，那你需要更多的人。”瓦拉尔说道。“雷伊需要人保护，我们也不可能让雷伊跟着我们过于深入废墟。” “我可以的。”雷伊表示抗议。“我已经12岁了，你们12岁的时候就已经跟着父亲去打多斯拉克人，凭什么我不可以深入废墟。” 龙泽尔抓了一把弟弟的头发。“既然雷你说了，那你就跟我们一起深入废墟吧，到时候别哭呦。” 雷伊这才恢复了笑容。 “我和提迦罗，还有小亚当斯留守‘寂静领主号’。”泽萨尔·织影者站起身，主动提出了留守。“我和这小崽子可以保证您的后方如磐石般安稳。” 龙泽尔对他点点头，表示同意，毕竟这两位专精毒药，但武艺确实差了些，留守船只正好。 “阿斯兰，阿摩司，塞巴斯蒂安，你们和挑选出来的银血军兄弟一艘船。”龙泽尔开始分配任务。 “我应该带多少个银血军的兄弟？”阿斯兰需要确认这个问题，因为只有十五个名额的情况下，无垢者已经占去五個，他们这些龙泽尔的少年拥趸又要占去6个名额，那留给银血军的只剩下了4个。还有一位红袍僧。 “林恩与我血脉相连。”龙泽尔虽然已经在林恩的同意下剔去了他血液内的魔法因子，但血缘上的联系是不可能轻易斩断的。因此，龙泽尔的血魔法可以直接生效在林恩体内。无需经由外力。 “他不需要使用药剂，也可以激活保护的符文。” 林恩·瓦尔塔肯在被龙泽尔收留后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但他是个早熟、通透的孩子，塞妮拉公主的血裔对于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他恳求龙泽尔用血魔法钝化了自己的血脉。 至少现在他不用担心血统带来的问题了，并且作为龙泽尔血亲的待遇并没有丢失。 “我也不需要尊主的药剂。”红袍僧含混不清地说道。“光之王的力量在这里相当活跃，我可以施展魔法来保护自己。” 于是林恩和红袍僧的名额就空了出来，阿斯兰顺理成章地将这个名额划给了银血军渴望建功立业的战士。 龙泽尔也不阻止，他相信银血军的忠诚。毕竟他们不仅是父亲一手培养起来的“近卫军”，几乎所有的银血军战士都曾经服用过混入龙泽尔血液的饮料。 这种饮料没什么坏处，只是会加深龙泽尔与他的军队之间的羁绊，那些战士会自然而然地认同龙泽尔的领导，进而亲近，服从龙泽尔的血亲。 “林恩，你和阿戈，霍法跟着我们。”龙泽尔环顾一圈众人，众人尽皆肃立。 在安排好所有人员之后，“寂静领主号”在“哭泣少年号”与“旗鱼号”的掩护下离开了原定的航线，向烟海的方向航行，直到瓦雷利亚半岛的边界才锚定下来， 大船放下了绘满符文的小船。这些鲜红中带着一丝银色的符文在沾到烟海的海水后散发出微光，似乎海里有什么东西在托举着小船一样，即便没有桨手，小船也前进得飞快。 “林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金瞳的少年霍法穿着一身锃亮的锁甲，不着痕迹地凑近了观察着海面的林恩。 海水浑浊，彷佛沸腾，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硫磺味。霍法可能看不到，但林恩隐隐能看到海水中的阴影。 他相信龙泽尔也一定能看到。 “霍法，注意警戒。”阿戈依旧是多斯拉克人惯常的打扮，没有穿戴盔甲，但赤裸的上身绘满了银红相间的花纹，这些花纹也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霍法急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继续警戒着海面上可能的危险。 两艘小船依旧匀速航行着。 “哥哥，你看到了吗？”瓦拉尔握紧了手中的长矛，死死盯着海面。 龙泽尔按住了腰间的宝剑，那是一柄朴素的瓦雷利亚钢剑“黑裙寡妇”，整柄长剑没有一点装饰，通体漆黑，宛如黑夜。 瓦雷泽斯家族本来有一柄华美的瓦雷利亚钢剑“银血”作为家传宝剑。但那位奥利昂皇帝将族剑带走了，在他华丽丽的失踪之后，瓦雷泽斯家族就只剩下了一柄瓦雷利亚钢剑，也就是奥利昂皇帝留在科霍尔的妻子的佩剑。 “看到了。”龙泽尔无法形容眼前看到的景象，污浊的海面上，阴影构成了一条条乱舞的人影，好像在诱惑人们进入它们的怀中，又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他看到了一些在之前的火焰仪式上看到的场景，耳畔又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不一样的是，这次他什么都没听清。 雷伊也有类似的感觉，他看到的比瓦拉尔多，但没有龙泽尔的敏感度，所以雷伊在刚刚进入的时候就主动闭上了眼睛。 沸腾的海水忽然隆起，巨大的黑影从水面下浮起，又缓缓沉入深海，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海面上的两艘小船。 众人这才紧张地将手里的武器放下。 远处的瓦雷利亚半岛越来越近。 小船寻找到了适合停泊的地方，人们三人一组，分别下船，警惕地像四周张望。 这里似乎曾经是一座港口，但如今已经成为灼热的地狱。 到处都是黑雾与赤红色的液体，倾颓的建筑早就看不出是什么模样了。 毫无生命的迹象。 众人谨慎地向内陆的方向挺进着。 一开始非常顺利，众人有惊无险地穿越了被摧毁的港口，看到了倾倒的高塔，直到他们走过一处已经变成废墟的塔楼时。 金瞳的少年霍法忽然举起长矛，向一个方向一刺。 刺耳的尖叫声瞬间穿透了众人的耳膜。龙泽尔毫不犹豫地拔出“黑裙寡妇”一剑划过。 没有血液。 只有还在燃烧的熔浆般的液体。 隐藏在暗处的东西缓缓滚落。 那是一截看不出是什么物种的躯体。 “警戒！警戒！”一名银血军士兵刚刚发出尖叫，就被阴影中隐藏的东西穿透了胸膛，铁甲彷佛纸糊的一般被生生撕裂。 细细簌簌的声音在阴影中响起，缓缓露出它们的真容。 第14章：火龙虫（求追读） “诸神啊。”一名银血军士兵在看到缓缓露出脑袋的怪物的那一瞬间，不由自主地喃喃道。“那是什么啊。” 环节状的躯体上包裹着宛如岩石的甲壳，像是一条条巨大的蠕虫般从废墟中蠕动着钻出来，但这些怪物却长着蜥蜴般的头颅，细密的牙齿如同利刃一般摩擦着，发出令人头疼欲裂的声音。 这些怪物本该是眼睛的地方燃烧着血红色的火焰，诡异，但在龙泽尔他们眼中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被哥哥们保护在中间的雷伊一下子想到了之前学到的一种生物，但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些怪物突然加速。 “无垢者列阵！”银蝎子大吼一声，拉下面甲，队伍里的无垢者整齐划一地排成一列横队，标枪齐刷刷地投射向那些加速移动的蠕虫怪物。 丝毫没有停留的时间，阿斯兰·龙德尔和阿摩司·费泽尔立马统合了还活着的银血军士兵举起长斧。掩护无垢者的投矛。 “不要恋战。”龙泽尔站到了阵列之中。“大家向内陆方向撤退。”他刚刚开启了掌握的一种血魔法，这种魔法效果很简单，可以通过感受外界血液的波动来判断危险。这个被他命名为“血系感应”的魔法与他的另一项一直都在施展的血魔法，可以通过自身血液的温度变化来判断危险的“预言之血”一起，是他重要的保命手段。 虽然那些蠕虫怪物流出来的液体炽热如岩浆，但本质上也是一种血液，自然能被他感应到。 负责贴身守卫他们的管家“长翼龙”亚摩尔举起长柄战斧，身高七尺（约2.1米）的他宛如巨人，时刻紧盯着那些蠕虫怪物。 第一轮投矛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好几条蠕虫怪物被投矛直接钉在了废墟上和地面上，似乎感受到了面前这些奇怪的东西不好惹。更多的蠕虫怪物虽然还在爬向他们，但速度放慢了不少，只有几条体型更大的蠕虫怪物还在逼近。 投矛失去了效果，蠕虫怪物体表的岩石甲壳比想象中的还要光滑，坚硬。 最大的那条蠕虫怪物躲过了无垢者最后一轮投矛，突然张开了嘴巴，一大团血红的火焰猛地轰向结阵的无垢者。随后几条体型较小的蠕虫怪物快速在火焰中游动。试图在大虫子烧死无垢者后冲破阵型。 可惜它们失望了，无垢者身上的盔甲散发着银红相间的微光，血红的火焰焚烧着他们的身躯，却根本没法造成有效的伤害。 龙泽尔身边一直在准备的红袍僧玛拉赫终于准备完成，他脸上的刺青火焰般燃烧起来，红袍僧张开双臂轻轻一推，那大股的火焰猛地一停，随后向反方向燃烧过去，靠的近的几条小蠕虫怪物更是直接燃烧起来，满地打滚。 银蝎子举起长矛，甩头示意无垢者突刺，无垢者们齐刷刷举起长矛，一个突刺，同样闪烁着银红光芒的长矛利落地穿透了蠕虫的岩石甲壳，紧随其后的是银血军的战斧劈斩。几条冲过来的宛如长蛇的蠕虫怪物直接被战斧斩断，岩浆般的鲜血洒落，激起阵阵黑色的烟雾。 蠕虫怪物痛苦地翻滚着，却被无垢者的长矛死死顶住，林恩和阿戈同时上前一步，林恩劈身子，阿戈砍头，长剑和亚拉克弯刀几乎同时落下，而后是悄然划过的“黑裙寡妇”。 似乎是预感到危险来临，蠕虫怪物就地一滚，也不管还有其他蠕虫怪物也在附近，大口大口的火焰彷佛不要钱一样四处喷吐。 然后戛然而止。 阿戈锋利的亚拉克弯刀劈开了蠕虫怪物蜥蜴脑袋的坚硬甲壳，龙泽尔的瓦雷利亚钢剑给了它最后一击。 蠕虫怪物的蜥蜴脑袋毫无生机地落地。 众人借机借助着无垢者的阵型快速后撤着，远处越来越多的与刚刚这条蠕虫怪物差不多大小的怪物抬起了脑袋。 更远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一条宛如山脉的巨大身影也在缓缓蠕动着。 龙泽尔集中精神，手一握，激活了留在大家血液中的魔法。“大家散开，后面的丘陵集合！”说罢和瓦拉尔默契地一人带着一队分散开，向后方的丘陵位置奔跑。红袍僧也不含糊，手一挥洒出大股火焰笼罩住撤退的众人。 那道如山脉庞大的身影终于抬起了脑袋。有些迷惑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张开了嘴巴，露出了宛如暗红太阳的咽喉。 那是一条放大了无数倍的蠕虫怪物，巨大的蜥蜴头颅上燃烧着发黑的火焰，跟它的一口吐息相比，刚刚的蠕虫怪物就好像蜡烛碰到了火山一样可笑。 大片的废墟瞬间被发黑的火焰点燃，无数的蠕虫怪物痛苦地在火焰中翻滚着变成了灰烬。 那头巨兽有些困惑地摆了摆脑袋，重新趴回了原来的位置。 众人这才从丘陵后面露出了脑袋。 “这是什么怪物？”瓦拉尔有些后怕地看着还在燃烧的废墟。龙泽尔则想到了更多。 瓦拉尔和雷伊都不知道，自己其实见过活着的巨龙，那时他也不大，母亲还活着，雷伊还没有出生，但他已经跟随父亲学习，尝试管理家族的事务。 那时他见到了那头与今天看到的怪物有几分相似的巨龙，同样细长的脖颈，同样布满利齿的头颅，同样强大无比的火焰，但那头血红色的巨龙却充满了真正的美感，而不是蠕虫怪物那样怪异的扭曲之美。 “嗜血巨虫”科拉克休，日落之地的戴蒙·坦格利安亲王的伙伴与坐骑。 那个时候这位亲王与他的哥哥，坦格利安家族的韦赛里斯一世发生了不小的矛盾，不满的亲王和“海蛇”科列斯·瓦列利安一起纠集军队，在混乱的石阶列岛攻城略地，并时不时前往自由贸易城邦接受总督们的供奉。 自己的父亲也不例外，他以瓦兰提斯的贵族与塞妮拉公主的名义邀请了亲王做客宅邸，并送上了大量的财物，以及二百名精锐的士兵。 龙泽尔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与戴蒙亲王密谈了什么，反正亲王离开的时候对自己十分友善，还亲自教导他练习了剑术，并将瓦雷利亚钢剑“暗黑姐妹”展示给了自己。 确实是一把精致，华丽的细剑，比自己的那柄“黑裙寡妇”好看多了。 后来，母亲在生下雷伊后不久去世，戴蒙亲王还亲自骑龙前来吊唁，只不过在返回君临不久，与韦赛里斯一世关系缓和的戴蒙亲王再次与朝臣，国王闹翻，被国王永久放逐，失意的亲王在那几年多次往来瓦雷泽斯家的庄园，享受款待。直到他与兰娜尔·瓦列利安小姐结婚，并在婚后定居在潘托斯。自己的父亲还给戴蒙亲王送去了结婚的贺礼。 后来戴蒙亲王和兰娜尔小姐也一起到访过瓦兰提斯，并下榻于瓦雷泽斯家族的庄园。不过那次龙泽尔没能看到科拉克休，也没有看到兰娜尔小姐那头当世第一巨龙瓦格哈尔。 当然，那处接待过巨龙与亲王的庄园现在已经被卖掉了。 龙泽尔怀疑父亲和戴蒙亲王的密约与龙有关，毕竟自己最终的目标是获得巨龙，实现家族的夙愿。但他也明白，垄断巨龙的坦格利安家族不可能允许外人，呃，不亲密的外人掌握巨龙，尽管最极端的杰赫里斯一世已经逝去，现在瓦列利安家族依然拥有巨龙。但不能冒这个险。 可是预言显示，自己必须回到维斯特洛。作为一名掌握了超自然力量的血巫，龙泽尔很深切地明白一个道理，诸神博弈的棋盘上，凡人永远只是棋子，既定的命运即便自己忤逆，也必将以另一种形式实现。 除非他能利用这既定的命运，狠狠跳起来给诸神一巴掌。 只能期盼父亲当年埋下的东西产生效果了。 自己也不是毫无准备，一旦这次探索成功获取了龙，或者可以孵化的龙蛋，那么自己的后手也会启动。 希望一切顺利吧。 正思考着，一名无垢者忽然直挺挺地向后倒下，银蝎子立马举起长矛，把众人隔开。“不要靠近。” 银蝎子记得，在刚刚的战斗中，这個士兵被即将死亡的蠕虫怪物咬了一口。 只见那名无垢者一声不吭地任由皮肉溃烂，发出宛如烧焦的浓烟，龙泽尔试图激活血魔法拯救他。却发现他体内已经没有血液了。 只有沸腾的火焰，无数颗粒在他的皮肤上起伏。 砰。 一枚脓疱炸开，露出了一条肉乎乎的缩小版蠕虫怪物。 红袍僧玛拉赫立刻伸出手，用力一握，无垢者的体内火焰升腾，将那些起起伏伏的脓疱下的虫子烧得吱哇乱叫。 “这是火龙虫！”雷伊大叫道。“我在书上看过，这是火龙虫！” 龙泽尔立马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了。 火龙虫是瓦雷利亚历史上有记载的一种神秘的生物，通常生活在地下或者火山内部，拥有喷火的能力和随着时间越长越大的身躯。自由堡垒毁灭后，有坚持巨龙是魔法造物的学者认为，巨龙的来源可能与这种怪物有关。 “可火龙虫不应该在火山内部或者地底活动吗？”林恩疑惑地问道。 “你们看。”金瞳的少年霍法拉了拉林恩的盔甲，示意他们往丘陵背后看去。 “这是.....龙？”龙泽尔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丘陵后同样是一座庞大无比的废墟，到处都是倾倒的建筑物，开裂的地壳，黑色的浓雾和如同岩浆般的河流。 而在废墟中一处倒塌的高塔旁，依稀可见一头巨龙的骸骨被废墟包裹。 众人这才注意到废墟的不和谐处。 里面好像有很多比较新的东西，围绕着那头巨龙的骸骨。 “我们可能找到要找的东西了。” 瓦拉尔喃喃道。 第15章：失踪的军团（求追读） 没有感受到城市中有类似蠕虫怪物的血液波动，龙泽尔这才示意大家跟自己一起向废墟前进。 前往废墟的路不算远，毕竟在瓦雷利亚鼎盛时期，那些龙王虽然常常不干一点拟人的事儿，但公共设施还是建造的不错的，尽管末日浩劫摧毁了一切，但残留下的瓦雷利亚道路依旧十分平坦。 如果不是马匹根本无法在废墟的有毒空气生存，他们可能会更快。 “龙泽尔，我能感觉到魔法的效果在消退。”瓦拉尔能感觉到自己的口鼻有些发热，这是保护魔法逐渐失效的特征。 “感觉不对劲的把第二支药剂喝了。”龙泽尔也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血液有些变化，看来果然不能深入废墟太远，才走到这里，魔法就已经濒临失效了。 众人了然地纷纷拿出药剂喝了下去，他们中有的还可以坚持，但出于谨慎还是服用了药剂。 “魔法可以持续大约七天的时间。”龙泽尔下了命令。“我们的搜索范围就是这座城市，林恩，你和阿戈跟着我们，塞巴斯蒂安，阿斯兰，阿摩司，霍法，你们四位各带一队，我们在废塔扎营，分头行动，尽量搜寻有价值的物品，不要碰任何发光发热的东西，发现后回到营地统一汇报，明白吗？” “遵命。” 红袍僧一言不发地站到了龙泽尔身边，眼神中闪烁着无比兴奋的光芒。 众人有条不紊地在预定的位置扎下了简陋的营地，随后龙泽尔一行人率先出发。他们有队伍中最强的魔法保护，负责扩大搜索范围，确定安全区域。 “尊主，可以看出来，大概率这就是当年失踪的军团。”玛拉赫在大神庙中学习了二十年，不仅仅熟悉神学知识，也对东大陆的基础知识有一定的了解。 红袍僧仔细观察着面前的人形岩石，招呼正在一旁废墟仔细寻觅的龙泽尔过来看看他的发现。 “玛拉赫大师，这是？” 玛拉赫并没有触碰岩石，而是指了指人形岩石头顶的两根突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声音在进入废墟不久就恢复了，龙泽尔将之归功于废墟里浓郁的魔法元素带来的效果。 “这是科霍尔的黑山羊骑兵。”玛拉赫继续说道。“龙王们不会允许殖民地的士兵出现在家门口的，所以这些士兵一定来自外界。” “诸神啊。”龙泽尔看着废墟中密密麻麻的人形岩石，不由得感慨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间太过久远。”玛拉赫有些遗憾。“魔法已经无法对岩石生效。” “这里有什么发现吗？” 龙泽尔对着还在废墟里找东西的几人喊道。 “哥！”雷伊大喊着回应。“快来帮忙，有好东西！” 林恩和瓦拉尔也在那里帮忙，阿戈则小心翼翼地扶着那具看不出来原来是什么样，但还有个人形的奇怪东西。 “这是.....”龙泽尔一眼就看到了林恩和瓦拉尔正在往下摘的东西了。 那是一套宛如镜面的黑色板甲。 “瓦雷利亚钢甲，一套完整的瓦雷利亚钢甲！”瓦拉尔非常兴奋，因为即便是瓦雷泽斯家族，也没有一套完整的瓦雷利亚钢甲。 “这应该是当时奥利昂皇帝身边的指挥官。”玛拉赫判断道。“大概率是瓦雷泽斯家族的支系，以当时龙王家族的豪横，给身边的亲信配备瓦雷利亚钢甲和武器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所以....” “哥，你看这个。”雷伊邀功似地拖着一柄长剑凑到了龙泽尔身边。 “瓦雷利亚钢剑？”龙泽尔接过那柄沉睡在废墟中几百年的长剑，剑身弥漫着诡异的红黑双色痕迹，应该是在这支军团覆灭时遭到了魔法元素的侵袭与污染，但丝毫不影响这柄神兵利器的锋锐。 一只同样由瓦雷利亚钢雕刻的狮鹫在剑格的位置仰天咆哮，红宝石为眼，紫晶为牙，翅膀上还残留着黄金的痕迹。 “看来我们这次即便找不到龙蛋或者龙的线索，也可以大赚一笔了。”龙泽尔笑着帮助几人将盔甲扒了下来。继续搜寻了一圈。 收获颇丰。 阿戈在一具身体整个炸开的骑兵身边捡到了一柄朴素的亚拉克弯刀......也是瓦雷利亚钢的。 雷伊的好运气又给队伍带来了一套瓦雷利亚钢的札甲，以及一柄瓦雷利亚钢制作的枪头。枪身早已不知去向。 在废墟外围搜寻了一圈后，众人开始向巨龙的方向搜寻。 当几人来到巨龙的骨骸身下时。他们才发现，这具已经被折腾得四分五裂，残缺不全的巨龙尸骸到底有多大。 即便已经破败不堪，依然有如山岳。 “家族的史书记载，奥利昂皇帝的龙是一头140岁的狡猾红龙，先祖曾骑乘它扫荡洛伊拿人的残党，并赢下了12场与其他家族的龙斗。”龙泽尔怔怔地看着巨龙。“没想到它这么大。” “没准祖先还在龙背上呢。”瓦拉尔打趣道。 “好像真在......”雷伊声音有些颤抖地指了指巨龙的背部。 那里残留着一团看不清原来模样的灰烬，只是依靠一套依旧闪闪发亮的鳞甲勉强维持形状。 一柄纯银色的瓦雷利亚钢长剑插在灰烬的身旁，两头巨龙在剑格的两侧怒吼着，翅膀交叠，镶嵌着一枚硕大的红宝石，向剑身滴落一道宛如鲜血一般滴的红痕。 瓦雷泽斯家族的族剑“银血”。 还有一柄同样插在已经看不出来样貌的龙鞍上的骑枪。 同样是瓦雷利亚钢制作的。 “先祖恕罪，先祖恕罪。”龙泽尔默默祈祷。“一切都是为了家族。” 然后几个“强盗”猴子一样地爬上了巨龙尸骸，将奥利昂皇帝的灰烬扒了个精光。 “没有找到龙蛋吗？”从龙背上一爬下来，雷伊就不死心地一個人一个人地问过去。 “祖先不会蠢到骑龙参战的时候把龙蛋带在身上。”龙泽尔苦笑着扶住了额头。“我们再在附近找找吧。” “尊主，我们可以更换下一组了。”玛拉赫提醒道。“大家需要休息，您也需要时间恢复魔力。” 龙泽尔这才发现自己体内的血液已经微微发冷。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于是爽快地同意了再搜索一下龙尸就回去。 在看不见的角落。 一枚不怎么光滑的石头忽然闪过一抹亮光。 随后再次沉寂下去。 第16章：瓦雷利亚钢大丰收（求追读） “塞巴斯，西方我们已经基本搜索完毕，你们负责北部废墟的搜索。” 塞巴斯蒂安接过龙泽尔递过来的净化后的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点头应下。 “阿摩司在塞巴斯回来后出发，负责搜索废墟南部。” “明白。” 龙泽尔为塞巴斯蒂安的队伍强化了保护魔法，让他们的盔甲上隐隐散发出银红相间的光芒。 “阿摩司返回后，阿斯兰，你带着兄弟们负责龙尸的再次搜索，我和瓦拉尔，雷伊，林恩，阿戈，还有玛拉赫大师会进入废墟中心的残塔搜寻。所有人注意，一定要小心受伤，这里的魔法污染太重，失去了皮肤的防护，我很难保证我的魔法能起到效果。” 龙泽尔很早就注意到巨龙坠落的地方不远处的废墟，实际上是好几座被什么东西砸中后爆炸的高塔倒塌后叠在一起的状态。似乎是由于魔法的侵蚀，那些曾经坚硬无比的建筑材料如今要么被熔铸为一体，要么脆得一碰就碎。 瓦雷利亚自由堡垒还存在的时候，龙王们很青睐塔形的建筑，巨龙会在高塔上悬挂，攀爬，龙王们也会在高塔上实验魔法，宴请宾客，勾心斗角。 可以说无顶的尖塔是瓦雷利亚的重要标志。 按照克莱奥里乌斯留下的笔记和地图。龙泽尔猜测这里极有可能就是家族曾经管理的城市“瓦索尔”。 瓦雷利亚的铸造之城。在号称自由堡垒的帝国鼎盛的岁月，这座城市出产了数不清的神兵利器，也掩埋了数不清的奴隶尸骨。 铸造成武器的瓦雷利亚钢制品由于魔法的深度参与，无论是质量，还是对魔法侵蚀的抗性都远高于原钢，所以龙泽尔的计划大概就是，能找到瓦雷利亚钢制品就找制品，能找多少找多少，找不到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幸存的原钢。至于金银珠宝什么的，反而是最不重要的。当然，如果还有能逃过末日浩劫的书籍，自己会立刻带人前去搜寻。 塞巴斯蒂安的队伍笼罩天穹的黑雾深沉的时候疲惫地返回了，他们减员了一人，一名倒霉的银血军士兵在挖掘废墟的时候不慎弄伤了自己。 于是致命的毒素瞬间点燃了他的血液，龙泽尔的保护魔法没能生效，那名士兵几乎眨眼间就被从内而外烧成了灰烬。 但他们的收获不小。塞巴斯蒂安和另一名年轻的银血军战士哈耿·塔尔找到了一处坍塌的宅邸。 它的原主人早已化为了灰烬。连带这座宅邸昔日的辉煌一同埋入尘烟。 不过它还是给后来人留下了一些好东西。 比如一副装饰品早已消失不见的瓦雷利亚钢环片甲，但还残留着一点可以证明昔日的奢豪的黄金。 一柄装饰着月长石和黑钻的瓦雷利亚钢刺剑。 还有一柄已经失去长柄，但还是可以看出原本模样的月刃斧。 遵从龙泽尔的要求，塞巴斯蒂安和哈耿·塔尔没有带走废墟里还残留的金银珠宝，只带走了盔甲，刺剑和和战斧。 随后出发的是阿摩司·费泽尔的队伍，他带上了无垢者们，发誓要带回比塞巴斯蒂安更多的战利品。 笼罩天际的黑雾渐渐淡去。 阿摩司的队伍很快就回来了，这个强壮的少年平时话很少，闷闷地跟块硬铁似的。但龙泽尔清楚，自己可以完全信赖他，就像信赖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一样，只要这块硬铁认准的事情，他一定能做到完美。 “尊主。”阿摩司接过瓦拉尔递过来的水袋，大口大口地咽下净化后的淡水，他身边的银血军士兵解开了背后的包裹。 哗啦啦啦，一堆各式各样的瓦雷利亚钢制品倾泄一地。 一柄剑形如同游蛇的火焰剑，不知道是魔法侵蚀还是制造时加入的色彩，这柄剑呈现了奇怪的灰红色，而且越往里越红。看起来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两柄已经失去剑柄的瓦雷利亚钢匕首。为了防止被它们割伤，银血军士兵还特意做了防护。 一柄巨大的双手巨剑，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剑格上用多种宝石雕刻着一轮燃烧的太阳。 还有几件灰扑扑的瓦雷利亚钢饰品和一柄长满尖刺的长枪枪头，也是瓦雷利亚钢制作的。 “你们在哪儿发现的？”正在休息的塞巴斯蒂安好奇地凑了上来。 阿摩司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干什么的，有可能是曾经的铁匠铺，也可能是一位龙王的实验室或者私人宅邸，总之那里有很多瓦雷利亚钢制品，只可惜好多都损毁了。 寒暄了没一会儿。阿斯兰·龙德尔带上了剩下的人前往搜索龙尸。龙泽尔也带着兄弟们前往了倒塌的废墟之塔。 “龙泽尔尊主。”看到那座已经看不出原本形状的残塔之后，红袍僧玛拉赫忽然举起了双臂。“我能感觉到光之王在呼唤我。尊主，您知道吗？我和我的导师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些愚昧的家伙。”玛拉赫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忽然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龙泽尔示意瓦拉尔和雷伊不要打扰他，和一直闷头干活的阿戈和林恩继续挖掘着废墟。 已经融为一体的地方战略性地被放弃了。那些脆的一碰就碎的地方才是搜寻的重点。 “光之王拉赫洛，我们的唯一真神。”玛拉赫大声地说道。“在我们这里不过是一个符号，我们真正信仰的是光之王背后的象征，冰与火，寒冷与炎热，黑暗与光明，我们信仰的是背后的至高至伟的意志，您是那道意志的宠儿，所以祂慷慨地为您指引未来的道路，伟大的救世主亚梭尔·亚该终将于烟与盐之地重生，拔出光明使者，斩断长夜，带来永恒的光明，远古的预言必将实现，您是推动这一切的重要力量。”玛拉赫的声音越来越大。 甚至连雷伊挖到了一柄装饰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的瓦雷利亚钢手半剑，瓦拉尔挖到了一套装饰着龙头的瓦雷利亚钢板链甲后的欢呼都没能干扰他的声音。 “祂的预言必将实现，祂所指引的道路，您也必将踏上。” “现在，祂来支付酬劳了。” 龙泽尔怔怔地看着眼前碎裂的黑石。 五颗颜色各异，长满鳞片，已经岩石化的龙蛋静静地躺在被黑石包裹的青铜容器里。 在青铜容器旁边，一枚娇小的骨制号角也安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在凝视着龙泽尔。 第17章：血是魔法世界的货币，生命更贵 虽然很早就知道自己这一路的顺利并不简单，但在玛拉赫确认这一切之后，龙泽尔的心里还是有些异样的情绪。 无论光之王拉赫洛到底存不存在，玛拉赫他们这些异端信奉的那个以拉赫洛的形式隐藏于幕后的伟大“意志”到底存不存在。父亲克莱奥里乌斯在疯狂地追求魔法这些年大概已经很清楚。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做好了一切准备，并将这些准备留给了自己。 诸神给予了恩惠，就必将索求报偿，这是魔法世界的真理。维斯特洛的旧神庇佑先民，但祂们索求血腥的祭祀。科霍尔的黑山羊神据说也有无上伟力，但科霍尔的祭坛上充满了鲜血。光之王看似掌握火焰的一切，但也索求鲜血与生命。 诸神赐予了自己强大的魔法，早熟的心灵，还有几乎安排妥当的瓦雷利亚之旅，在火焰中寻求启示时，诸神几乎明示龙泽尔要前往维斯特洛，即便可能面临种种危险。 玛拉赫刚刚高吟的预言是一则流传于亚夏，乃至东大陆各地的古老预言，传说中终结长夜的英雄亚梭尔·亚亥以妻子为代价，换取了神剑“光明使者”，以此击败了代表长夜的邪恶异神，然而，邪神不死，祂必将携带更严酷的寒冬席卷世界。 维斯特洛北方的绝境长城，黎明上国北方的五垒，传说中都是抵御祂的哨站。 但哨站与城墙无法真正抵御邪神的复苏，唯有英雄再临，世界方可拯救。、 龙泽尔心里清楚，自己并不是那个预言中的英雄，但诸神似乎在暗示，由于自己的介入，这则预言很可能应验得更加符合诸神的意图。 所以祂们投资了自己。 那那些以人间为棋盘的神明也必须付出更多。 玛拉赫看到龙泽尔的表情，忽然笑了。 “龙泽尔尊主，您终于想通了。”玛拉赫跳下站立的黑石，张开双臂，似乎要拥抱什么。“您听到了吗，当您下定决心加入这混乱的乐章中时，光之王就已经给您提供了投资。” 龙泽尔的大脑忽然闪过一丝刺痛，彷佛有两条龙影在自己的脑海中掠过。 少年不由得捂住了脑袋。 “玛拉赫大师。”看到红袍僧的情况不太对劲，瓦拉尔带着阿戈和林恩慢慢移动到龙泽尔身边，并把雷伊保护在身后。“您这是......”瓦拉尔也看到了那五枚龙蛋和龙骨号角。 “封藏火焰的石棺已然现世。”玛拉赫大喊道。“而召唤魔龙的号角也于此来临。” 他俯身拾起了号角。龙泽尔刚准备阻拦，就看到红袍僧身上突然开始燃烧起火焰。 “幼龙不足以支持尊主完成神明的伟业。”红袍僧举起了号角。 “你要做什么？”龙泽尔急忙伸手试图操纵留在红袍僧体内的血液，强行停止他的魔法。 但龙泽尔失败了，那股火焰似乎一开始焚烧的就是自己的血液。 不对，是红袍僧的血液，他现在实际上相当于另一个自己。 “你想要干什么？”龙泽尔急了。“瓦雷利亚龙王的号角，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家族的藏书里记载，龙王们驱使奴隶用生命吹响号角，为龙王召集群龙，那根本不是驯龙号角，那是指引方向的东西。” “我知道。”玛拉赫的舌头开始燃烧，但声音却清晰无比。“因为光之王指引我的是为您点明方向。”他的声音越发高亢。 “血换火，火换血，魔法世界的货币就是鲜血，但生命更贵。”玛拉赫将号角凑近嘴边。 龙泽尔能清晰地感受到玛拉赫体内属于玛拉赫自己的鲜血已经燃烧殆尽，现在还流淌在他身体里的是自己的血液。 “为了永恒光明的未来！” 玛拉赫吹响了号角。 没有声音传出。 但玛拉赫燃烧的身体开始飞速腐朽，他的咽喉泛出岩浆般的红光，他的皮肤开裂，他的眼睛眨眼间就化为飞灰。 龙泽尔明白了玛拉赫做的事情。 他是寻道者。也是殉道者。 他是红神的异端，被大部分红神祭司排斥，但偏偏是他，在跟导师与克莱奥里乌斯沟通后，在火焰中获得了红神的启示。 于是他来到了这里。 先是用了一次生命，换来了更精确的预言。 然后最终殉道于此。 用生命点燃了诸神的遗留。 虽然听不见号角的声音，但龙泽尔，瓦拉尔和雷伊同时有一股心悸的感觉。 “哥哥，我有些不舒服。”雷伊有些难受地蹲了下去。瓦拉尔强忍着不适，将弟弟揽入了怀中。 龙泽尔看着逐渐化为飞灰的玛拉赫和号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五枚化石龙蛋忽然闪过一抹亮光。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些龙蛋中复苏。 蛋壳上的岩石外壳悄悄地裂开了一道道缝隙。 但没人注意到这些。 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另一件事吸引住了。 随着玛拉赫与号角彻底消失在废墟中。 整座废墟好像都在微微晃动。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下苏醒了一般。 “坏了。”龙泽尔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划开手指，释放出感应魔法。 地下好像有无数道炽热的东西在复苏。 “召集大家，准备撤离！” 林恩立马撒腿就跑，回营地报信。 阿戈和瓦拉尔抬起青铜容器，跟着奔跑出去。 就在这时。 天上的黑雾忽然涌动 嘹亮的龙吟穿透黑雾，降临于此。 巨龙，应召而来。 第18章：巨龙，应召而来（求追读） 血红的火柱冲天而起，炽烈的火焰笔直地轰向撕裂黑雾的银色巨龙。 巨龙有着白银一般纯洁的鳞甲，和虽然小巧玲珑，但依然华贵的角冠，它灵活地收拢膜翼，躲过那根撕裂天际的火柱。旋即如同捕猎的海鸟一般俯冲向火焰的来源，那头突然从地下破土而出的巨型火龙虫。它高高地抬起修长的身躯，不甘示弱地向天际发出无声的嘶吼。 “吼” 炸雷般的龙吟响彻废墟。 一股不比那道火柱逊色的金色火焰如同从天上倾泻而下的瀑布一般，两股火焰在空中轰然炸开，无数道火光从天而降，彷佛火雨当空。龙泽尔一把拉过半个身子还在外面的林恩，把他拉进了一处突出的废墟下面。 “阿摩司，霍法，召集所有人，我们尽快和尊主汇合。” 发现情况不对的营地众人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在塞巴斯蒂安和阿斯兰·龙德尔的带领下迅速向残塔废墟的方向靠拢。 青铜色的巨龙穿过火焰相撞时泛起的蘑菇火云，扬起锋锐的龙爪，抓向火龙虫硕大的蜥蜴脑袋。巨龙展开的棕褐色膜翼遮天盖地，即便距离它有一段距离，龙泽尔也能察觉到它的庞大。 火龙虫毫不示弱，任由巨龙的利爪撕裂它的岩石外壳，修长的身躯灵活一转，就要张嘴咬向巨龙的胸腹。 但它可能低估了青铜巨龙的战斗力，利爪猛地一撩，火龙虫张大的嘴巴被这一爪子直接拍闭上了，脑袋也被拍得高高扬起。 银龙抓住了这个空挡，扬起双翼瞬间爬升，龙口一张狠狠地咬住了火龙虫的“脖颈”，如果它有的话。 锋利的龙齿咔嚓咔嚓地咬穿了火龙虫保护身躯的岩石外壳，滚烫如岩浆的鲜血如溪流一般咕咚咕咚地往外涌着。 火龙虫痛苦地无声嘶吼，蛇形的环状身体疯狂地扭动着，成片成片的火焰漫天喷吐，但都被青铜色的巨龙在火焰下逐渐呈现熔金之色的鳞片挡住了，它的双爪稳稳地嵌进了火龙虫的蜥蜴脑袋，随后一口龙焰喷下，顺便贴心地绕开了咬脖子的银龙。 沐浴在炽烈的龙焰下，火龙虫眼睛位置的火焰越发微弱，保护头颅的甲壳开始爆裂，融化。 龙泽尔有些紧张地咽了一口吐沫。 这就是诸神的报偿吗？ 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血液中的燥热渐渐褪去，他能感受到地下复苏的那些炽热的东西正在飞速逃离这片区域。 毕竟是瓦雷利亚废墟的外围，一头巨型火龙虫就能在这里称王称霸。如今它们这些怪物的王遭到了更强大的生物的猎杀，这些隐藏在城市废墟中的小家伙们怎么可能不恐惧。 一口龙焰吐罢。青铜色的巨龙一口咬向眼眶中已然没有火焰的火龙虫头颅。利齿毫不费力地撕开了甲壳下的血肉。 银龙顺势一扯，火龙虫的脑袋和身子就分了家。 直到这一刻，青铜色的巨龙才慢悠悠地叼着火龙虫的脑袋，转向了龙泽尔他们所在的方向。 两条巨龙带着火龙虫的尸体，晃晃悠悠地收拢双翼，降落在残塔废墟的旁边。 银色的巨龙偏过头看了看同类已经化为骸骨的尸骸，回过头继续撕扯着火龙虫的血肉，似乎这种炽热的血肉格外合它们的胃口。 青铜色的巨龙居高临下地看着带着汇合过来的众人躲在废墟下的龙泽尔，龙眸冰冷。隐隐间有些躁狂。它的体型要比银龙至少大上一圈，同样大了不止一圈的龙口张开，露出参差的尖锐龙齿，和角冠又小又少的银龙不同，青铜色的巨龙身上基本整齐地排布着粗大的尖刺，龙角粗壮修长，多枚或挺直向后，或弯曲向下龙角共同构成了如同王冠的狰狞角冠，巨龙的下颌也分布着宛如胡须的尖刺。 “看来瓦雷利亚废墟的魔法污染已经不适合巨龙生活了。”龙泽尔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丝狂躁，巨龙刚刚抵达便受到了影响。 连带着极为明显的外形特征，由此可以推测，这两头巨龙大概率就是情报中那个幸存的龙王家族坦格利安家族的巨龙，昔日“人瑞王”、“仲裁者”、“和解者”杰赫里斯一世的伙伴，以古瓦雷利亚锻造之神命名的暴躁。善战的“青铜之怒”沃米索尔，以及“善良王后”亚莉珊·坦格利安的巨龙“银翼”。 也就是龙泽尔他们的外祖父，外祖母的龙。 在当时现存的已知巨龙中，沃米索尔的体型仅次于老龙瓦格哈尔。 诸神还是蛮慷慨的。 如果自己能从沃米索尔的龙焰下幸存的话。 “瓦拉尔。”龙泽尔叫上了弟弟。割开了手掌，在自己和弟弟脸上分别抹了一把血。 夹杂着银色的血液在两个少年的脸上缓缓流淌。 瓦拉尔只是疑惑了一下，立马有些兴奋地跟上了哥哥。 降落在一旁的巨龙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两只“小虫子”，沃米索尔咔嚓一声咬碎了火龙虫的头颅，将它脑袋里好像果冻一样，犹如熔岩的粘稠物体吞入腹中、好像非常享受一样惬意地闭上了眼睛。尽管鼻孔不断冒出的浓烟证明了巨龙的心情似乎不怎么美妙。 银翼低头咬开火龙虫身躯上的岩石甲壳，慢条斯理地撕咬起火龙虫身上热气腾腾的血肉。沃米索尔在火龙虫的脑袋里搜索了一会儿。转头对银翼怒吼了一声。 “吼” 银翼愣了一下，竟然好像有些委屈似地向一旁挪了几步，但马上好像反应过来一般毫不留情地吼了回去。 “嘶吼。” 但银翼只是吼了一下，就一甩头把一截火龙虫甩到了沃米索尔身前，自己自顾自地接着小口小口吞咽剩下的血肉。 沃米索尔见状，也没有过多纠缠，低头大口撕咬起银翼甩过来的血肉。 倒是已经摸到沃米索尔翅膀边上的龙泽尔脸色煞白。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巨龙那么可怕了。 沃米索尔数百尺的庞大身形，上千尺的翼展，放在他的魔法视野中就是一座熊熊燃烧的火山，无穷无尽的火焰在内核中剧烈地燃烧着，巨龙的血液中流淌着火焰，巨龙的肌肉中蕴含着火焰。 可以说，从魔法的角度上讲，巨龙就是活着的火焰。如果不是两条巨龙正在缓慢地吸收废墟中的魔法污染，自己身上的保护符文，实际上就出自老爹和魔法师们对污染的研究，龙泽尔根本没办法借助二者之间的联系悄悄影响两头巨龙的情绪。 事实上也基本没影响到，不知道是不是前主人的影响，这两头巨龙有种奇怪的和谐氛围，即便被污染到了情绪，也没有像寻常野兽一样为了争夺食物撕咬起来。 龙泽尔抓住了脖子上悬挂的镶嵌银丝的黑色棱石，这是老爹留给他的东西，特意在笔记上嘱咐他如果遇到成年巨龙可以驯服的情况。可以拿出这枚来自亚夏的“缚影之石”。 至于这石头有什么功效，老爹也不知道。 龙泽尔下定了决心，抓住沃米索尔身上的尖刺就开始往它身上爬。 沃米索尔感觉到了有东西在自己身上攀爬，有些不舒服地抖了一抖。龙泽尔死死抓住一枚尖刺，这才没掉下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龙泽尔很清楚如果沃米索尔再动一下，自己是撑不住的，心一横，一巴掌拍向一枚尖刺。 血瞬间从被穿透的伤口涌了出来，却并没有滴落，而是缓缓地向沃米索尔的鳞甲中渗透。 银色的光芒涌动，龙泽尔的手掌伤口很快不再流血，愈合如初。见沃米索尔安静了下来，龙泽尔继续向沃米索尔背部的凹陷处攀爬着。 那里有几处可以抓握的骨刺。 沃米索尔刚刚撕下一块肉咽了下去，突然发现刚刚的小虫子好像没有甩掉，反而已经爬到了自己背上。 这怎么能忍。 “沃米索尔，飞翔！”龙泽尔用高等瓦雷利亚语大声喊道。 沃米索尔毫不客气地转过脖颈，冲着背后就是一口龙焰。 “吼” 第19章：青铜之怒 炽热的龙焰掠过龙泽尔的身体，沃米索尔显然高估了自己脖子的灵活程度，如果它是以修长的脖颈著称的“血虫”科拉克休的话，或许扭头喷火能伤害到背后的小虫子。 但很可惜沃米索尔的粗脖子做不到，但它的龙焰够大够劲，火浪燎过龙泽尔的半边身体，但只点燃了少年的衣服，甚至没有烧到少年的银发。 银红混杂的微弱光芒在火焰中庇佑了龙泽尔。他死死抓住沃米索尔的骨刺，将自己整个身体趴伏在巨龙的背上。 “沃米索尔，飞翔。” 青铜色的巨龙更狂燥了，它不停地抖动着身体，要把背上的小虫子甩下来，尽管那个小虫子身上有让自己很舒服的味道。 “吼” 沃米索尔想召唤银翼帮忙，却发现银翼也在试图甩掉什么东西。 “沃米索尔，飞翔！” 沃米索尔仰天怒吼，向前冲锋了几步，千尺龙翼舒展，龙爪离地，巨龙终于带着少年腾空而起。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沃米索尔听从龙泽尔的指挥了。巨龙依旧想给后面这个虽然闻起来很舒服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虫子一点教训。 沃米索尔咆哮着垂直高飞，龙泽尔双脚腾空，非常难受，但只能死死地抓着巨龙的骨刺。剧烈的气流掠过少年的身侧，但龙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阻挡了高飞于天时的风，让骑手实际上感受不到飞翔时的气流与寒冷。 龙泽尔能感受到当沃米索尔起飞的时候，魔法视野中那座火山忽然分出了一股火焰，这股火焰就是骑手能安稳地坐在龙背上的保证。 “沃米索尔，平飞！” 沃米索尔张口喷出一团龙焰，一头扎进了自己喷出的火焰中。巨龙希望可以借此烧死背后的小虫子，毕竟在巨龙看来，刚才的失误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意外。 “沃米索尔，平飞！”龙泽尔努力把自己的脚重新贴回到巨龙的背部，火焰对他的威胁并不大，但衣服确实是遭了殃。 见火焰伤害不到背后的小子，沃米索尔索性猛地抬头一个直停，直接在空中倒转了自己的身体，想借助这一招把龙泽尔甩下去。 龙泽尔双脚再次腾空。“沃米索尔，调转身体，平飞！”血液向双臂的方向疯狂涌去，在死死抓着骨刺的双手那里汇聚，银红相间的血液缓缓从已经通红的手指渗出，慢慢渗入巨龙的体内。 “沃米索尔，听我指令。”龙泽尔用尽所有力气大喊道。“调转身体，平飞！” 沃米索尔烦躁地怒吼一声，倒飞对于它来说也很不舒服，只能无奈地调转了身体，不过巨龙可不会就此放弃。沃米索尔在平飞了一段后，立马收拢翅膀向地面俯冲下去。它要借助俯冲甩掉背后的少年。 龙泽尔的双脚又腾空了，不过少年的脸上已经多出了几分笑意。 他的血液成功渗进巨龙的身体里了，通过魔法视野，龙泽尔能看到沃米索尔火山般的躯体内部，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已经染上了一抹银色。 沃米索尔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在它的感官中，后背那個闻起来很舒服的小虫子现在感觉越来越舒服，它甚至能感觉到体内多出了一股能量，正在缓缓地改善着自己的身体。 总之现在的感觉非常舒服，甚至比之前那个与自己建立联系的家伙骑在背上的感觉还要舒服。 龙泽尔的心忽然一动。 他感觉到身下的巨龙不再那么剧烈地抗拒自己的驾驭，一股意思好像是“你小子还不错，让老子感觉很舒服”的讯息不知道从哪灌进了自己的大脑。龙泽尔立马明白了什么，能与龙这种强大的魔法生物建立联络，光靠自己的血魔法是远远不够的，只有一种可能能达到这样的效果，那就是自己已经驯服了沃米索尔。现在依靠的是龙与龙骑士之间的神秘感应， 沃米索尔再次舒展了双翼，平稳地爬升上了天空。 “沃米索尔，平飞。” 这次沃米索尔很顺从地平稳飞行，龙泽尔能够感觉到，无论是从血魔法的角度，还是自己也说不清楚的角度，沃米索尔已经与自己建立了紧密的联系。 “吼” 巨龙彷佛叹了一口气，振动了几下翅膀，在天空中盘旋着。 “沃米索尔，爬升！” 沃米索尔扬起头颅，迅速爬升到龙泽尔心中默念的高度。随后在龙泽尔的指引下盘旋。 “Dracarys（龙焰）” 龙泽尔终于能大吼出那个词汇了。 金色的龙焰应声而出，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光焰。随后轰然炸开。 沃米索尔载着龙泽尔飞过烈焰。有些兴奋地高声咆哮。 “沃米索尔，返回。” 沃米索尔转过升腾而起的烟柱，向废墟的方向飞去。 就在这时，银色的龙影穿透黑雾，伴飞在沃米索尔身边。 沃米索尔转头看了银翼一眼，银翼有些欢快地啼鸣一声，翅膀快速扇动，一下子就超过了沃米索尔。 龙泽尔也看到了银翼背上兴奋的瓦拉尔。 壮硕的少年虽然也被烧没了衣服裤子，但他似乎比自己更顺利地驯服了银翼，甚至已经飞了好几圈。这会儿正骑着龙来找哥哥。 感受到沃米索尔传来一阵有些烦躁和无奈的情绪，龙泽尔笑着拍了拍沃米索尔的鳞甲。“沃米索尔，我们准备降落。” 沃米索尔展平龙翼，缓缓地向地面掠去。 就在这个时候。 龙泽尔胸前那颗“缚影之石”忽然泛起一抹奇异的光芒。好像有一道道身影在石头中展露身形。 下一刻，石头护符碎了。 浓郁的黑色影子瞬间从石头中如同潮水一般涌出。眨眼间就淹没了龙泽尔和沃米索尔。 但在准备迎接巨龙降落的人们，以及已经顺利降落的瓦拉尔眼中却什么也看不到。 只有银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向自己的骑手传达了不安，但却没有太多担心的情绪。 瓦拉尔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缓慢降落的沃米索尔。 “发生什么了吗？” 第20章：帝国的龙斗 “喂喂喂，大儿子你能听到吗？好吧反正就算你听到了你也回复不了你老子我，就当你听到了吧。” “缚影之石”破碎的那一刻，龙泽尔就感觉到了那股瞬间淹没掉自己和沃米索尔的影子，不过很明显，那道影子并没有杀伤力，或者说也不是什么奇诡的诅咒，毕竟自己的血液没有给出示警。 沃米索尔也传来了“卧槽发生啥了但好像没啥感觉”的意思。 龙泽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巨龙身上感觉到这些情感异常丰富的意思，可能是自己比较特殊？算了不考虑那些了，龙泽尔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的老爹又留下了什么东西。 然后他就看到了怪异的一幕。 遮掩视线的阴影褪去，眼前豁然开朗，然后龙泽尔又收到了沃米索尔传来的情绪“卧槽这又是啥？” 沃米索尔在空中平稳地飞翔，眼前是澄澈的天空，穿过云层可以看见下面辽阔的原野和奔腾的河流。 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正沿河行进，龙泽尔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楚下面那支军队的旗帜和样貌。他适应力很强，立马就意识到了自己可能中了一种幻术，但没有太大的危险。 “大儿子，这是咱家家传的玩意儿，你爷爷和你曾祖父都很宝贝这东西，你老爹我一开始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后来有个亚夏来的缚影士认出了这东西，真没想到这些玩弄生命和阴影的魔法师能做出这种东西来，这种“缚影之石”里面封存了瓦雷泽斯家族历史上多位先祖御龙战斗的影子。有人的，也有龙的。” 克莱奥里乌斯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如果你有幸驯服了一头成年巨龙，这枚缚影之石会立刻破碎，释放先祖的影子，让你体验一把先祖御龙作战，或者参与瓦雷利亚的贵族龙斗。祖先们用这种魔法物品来训练成功驯服成年巨龙的家族后辈，以便他们迅速成为真正的龙王与战士，嘿嘿，没想到你小子运气这么好，在这个世界还能体验到.....唉.....不说了，准备开始吧。这东西即便是在瓦雷利亚还在的时候，也是很珍贵的好东西。” 龙泽尔的思绪从老爹的絮絮叨叨中脱离出来。河岸上的军队也越发清晰。这些战士拥有橄榄色的皮肤和乌黑的头发，体格纤细，深色的眼眸坚定中带着无穷的狂热，这些勇敢的战士装备着铁质的甲胄，武备精良，士气高昂。更有不少穿着奇装异服的人站在河边，强大的魔法波动笼罩着整个军队。 “洛伊拿人的军队？”龙泽尔认出了那些战士的来历。 “吼” 沃米索尔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咆哮了一声，龙泽尔回头一看，整个天空响起阵阵龙吟。 一头头体型或是不亚于沃米索尔，或是小一些但同样凶猛，或是更加庞大的魔龙从云层中穿云而出。其中最大的巨龙甚至比沃米索尔还要大上两倍。 那头巨龙一马当先俯冲而下，它背上那位看不清面容的龙王吹响了号角，龙泽尔也用力按住骨刺。“沃米索尔，俯冲。” 沃米索尔收拢双翼，跟在其他巨龙身后俯冲而下。 洛伊拿人的魔法师念动咒语，只见河流倒涌，巨量的河水冲天而起，化作一条无比庞大的水龙卷挡在凡人与巨龙之间。 “Dracarys” 无数声龙焰同时响起。 最大的巨龙率先喷吐出苍白色的龙焰，狠狠地轰击在水龙卷上，河水蒸腾，遮天蔽日的白雾瞬间笼罩了天空与大地。 洛伊拿人的长弓手纷纷举起弓箭，向天空的巨龙射出附着水魔法的箭矢。龙泽尔感觉好像有人在手把手教自己一样。很顺畅地操纵着沃米索尔躲开箭矢，并将龙焰倾泻在水龙卷上。 三百头魔龙同时吐焰，即便穷尽洛恩河的河水，也无法阻挡这宛如天罚的灾难。龙泽尔看到沃米索尔的火焰撕开已经蒸发殆尽的水龙卷，余焰汹涌，瞬间将水雾下的一串洛伊拿人烧成灰烬。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战场各处。但被烧的七零八落的洛伊拿人还是英勇无畏地举起了弓箭长矛，试图给天上的龙王一点教训。 然后换来的是更多的龙焰。 龙泽尔驾驭着沃米索尔小心翼翼地在空中盘旋，时不时喷下几口龙焰，一点儿也不向可能挨箭的距离靠近。 事实上不少巨龙也是在这個距离喷吐龙焰，只有那些真正的巨龙方才敢于几乎贴着地面追杀洛伊拿人。 沃米索尔盘旋着又用龙焰烧杀了数十个洛伊拿士兵后展翅高飞，就在这时，龙泽尔眼前一花。场景再次变换。 这次他们来到了瓦雷利亚的高塔之上，另外一条不比沃米索尔小的棕色巨龙正在自己的对面盘旋，龙背上的骑士大声说着什么。但龙泽尔什么都听不见。 然后那头巨龙就向沃米索尔扑了过来。 “龙斗吗？” 熟悉的手把手教学模式再次开始，龙泽尔熟练地压住被他当作龙鞍上的扶手的骨刺，沃米索尔在对方扑过来的那一瞬间猛地下降。对面的巨龙也急忙蒲扇了几下翅膀紧急停住。 沃米索尔龙头一抬，几乎是在棕色巨龙悬停的那一刻猛地垂直升空，旋即在对面龙骑士的大喊声中调转身形凶猛地向棕色巨龙的龙头扑去，龙爪直接抓向了棕色巨龙的龙头，在它的脑袋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沃米索尔，龙焰。” 棕色巨龙也不甘示弱，硬接了沃米索尔一抓，旋即侧过龙头一口龙焰喷出，与沃米索尔的龙焰在空中轰然对撞。炽烈的龙焰散开，在下方的棕色巨龙的龙骑士被降落的火雨熏得闭上了眼睛。虽然主人暂时没法直接指挥，但棕色巨龙依旧扬起龙爪，与沃米索尔的龙爪在空中剧烈地碰撞着，抓挠着，几乎是同时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了抓痕。 两条巨龙就这么盘旋着下降，汹涌的龙焰几乎一刻不停地喷向对方的龙头。 “沃米索尔，攻击腹部。”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被压在下方的棕色巨龙露出了致命的破绽。 它露出了胸腹。 沃米索尔趁机一爪子扒拉开棕色巨龙的爪子，然后猛地一抓。棕色巨龙的腹部顿时裂开了几道狰狞的伤痕。 但棕色巨龙的爪子也在沃米索尔的身上同样留下了伤痕，只不过没有沃米索尔留下的致命而已。 吃痛的棕色巨龙痛苦地嘶吼着，它的龙骑士也在拼命大喊着什么。 “沃米索尔，攻击颈部。” 沃米索尔怒吼一声，狰狞的龙首瞬间下压。 滚烫的鲜血飞溅。 棕色巨龙的颈部被沃米索尔一口咬住。 一切又开始虚化了。 第21章：烟海的龙歌 幻象如潮水，龙泽尔在高塔之畔驾驭沃米索尔与体型更大的巨龙搏斗，最终将对方踩入大海。在无人的荒岛与三头体型逊于沃米索尔的巨龙交战，最终以惨重的代价将三头龙尽数击杀，在索斯罗斯的诡异丛林与长翼龙搏斗，在多斯拉克的大草海猎杀巨象，在辽阔的夏日之海捕猎上浮的海怪。 终于，幻象褪去。龙泽尔和沃米索尔也回到了现实。 幻境中的无数场战斗深深烙刻在了少年的身体里。看似过去了很久。但实际上在地面上的众人看来只过了一瞬间。 龙泽尔慢慢地从龙背上爬下来，接过林恩递过来的衣服。沃米索尔兴味索然地扫视了一圈众人，转头向着银翼的方向吼了几声。 “瓦雷利亚废墟的环境不宜久留。”龙泽尔说道。“我们尽快离开这里，瓦拉尔，你骑着银翼殿后，顺便练习一下飞行。” 瓦拉尔重重地点了点头，二话没说回到了银翼背上。 两头巨龙一前一后地起飞，带领着众人一起离开废墟。 似乎是因为之前猎杀火龙虫的战斗清空了这一片区域的怪物，返回的路程要更加顺利。 一行人只用了来时一半的时间便回到了登陆的岸边。众人登上了来时的小船，在魔法的推动下，小船很快安稳地离开了瓦雷利亚废墟。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帮助这一切顺利地完成了。 当看到两头巨龙穿过云层，在瓦雷泽斯舰队的旗舰“寂静领主号”降落时，整艘船的船员士兵都沸腾了。 龙王回来了。 船员们奔走相告。战船迅速拔锚启航，与游曳在外围的大部队汇合。 当瓦雷泽斯的主力舰队看到巨龙咆哮着穿过云层，来到舰队上空时，同样的沸腾再次出现在舰队中。 消息就像风。 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消息的传播。 巨龙盘旋在瓦雷泽斯舰队上空的消息很快通过路过的瓦兰提斯商船传回了瓦兰提斯城。 “你说什么？” 贝里西奥·梅葛亚一把推开身前侍候的女奴，一把把报信人的衣领揪了起来。“瓦雷泽斯的舰队上方出现了巨龙？” “大人，千真万确。”报信人也是一名贵族，他一开始也不相信，直到越来越多的人散播开了这个消息，并且获得了返回船只的印证。 “什么样的巨龙，多大？几条？” “听回来的船长说，是两头巨龙，一头拥有青铜色的鳞片，非常庞大，另一条稍小一些，通体银色。” 见多识广的贝里西奥立刻想起了两条熟悉的巨龙名字。心中一喜。 瓦兰提斯的黑墙贵族驯服了巨龙，这是诸神在保佑瓦兰提斯恢复瓦雷利亚的伟大事业啊。 “快召集虎党的议员，不对，你去找多兰，让他从库房里把‘龙王冠冕’拿出来，立刻准备船只去迎接我们的新龙王。” 贝里西奥笑出了声。他似乎忘记了虎党刚刚得罪完龙泽尔，并且长期与瓦雷泽斯家族对立的现实。 “告诉我们的龙王陛下，瓦兰提斯愿意拥立他为瓦雷利亚的皇帝，只要他的巨龙能为瓦兰提斯作战。” “遵命，大人。” 维萨玛宫。 克利夫娜·维萨玛夫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到了消息，她皱紧了眉头，看向气喘吁吁地赶来的瓦加度执政官。 “瓦雷泽斯的男孩骗了我们。”克利夫娜夫人冷静地说道。“他没有前往东方开辟航路，而是去了瓦雷利亚废墟。” “这不可能！” 瓦加度难以置信地喊道。 “瓦雷利亚废墟是死地，没有船只能从烟海幸存。就连巨龙，克利夫娜夫人，您忘了当年的黑死神了吗？” “我没有忘记。”克利夫娜夫人说道。“但事实就是，男孩驯服了巨龙，并带着舰队在返回的路上。” 她看着瓦加度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不相信你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虎党已经派船去接应了，如果龙泽尔·瓦雷泽斯倒向了虎党.....” “虎党痴心妄想。”瓦加度不安地来回踱步。“以瓦雷泽斯的家学，龙泽尔一定明白他应该站在哪一方，当年的伊耿·坦格利安也没有加入虎党一方，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但我们不能冒险。”克利夫娜夫人站了起来。“我们无法负担的起虎党复兴，战争又起的代价。瓦加度执政官，你的想法是.....” “我会立刻派出使者。”瓦加度说道。“龙泽尔是个聪明孩子，他一定能懂其中的利害关系的。” “不够。”克利夫娜夫人下定了决心。 “我已经派出使者前往潘托斯，由雷吉奥亲王通知铁王座上的龙王。” 克利夫娜夫人说道。 “我相信他们对外姓龙王驯服巨龙的反应，会有利于我们。” 第22章：龙石岛与孵化的龙蛋。 言语就像风。 尤其是某些特定的言语，甚至能比风跑的更快。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正常情况下一个消息从瓦兰提斯到维斯特洛需要大半年甚至一辈子的时间，可惜，新的龙王家族现世这种事情不能以正常的思维来看待。 在潘托斯的雷吉奥亲王的中转下，这则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传递到了大陆的最西方，高飞的渡鸦越过狭海，将雷吉奥亲王亲手书写的信件送到了那座屹立在冒烟小岛上的石头城堡里。 龙石岛。 “胳膊要伸直，像我这样。”戴蒙亲王拿着一柄木剑，轻轻敲了一下男孩的手肘。 男孩立马将胳膊挺直了，手中的木剑利落地刺穿了前方的标靶。 身材魁梧的英俊男孩有着一头茂密的棕发，塌鼻子，棕眼睛，但不影响男孩的英俊。杰卡里斯·瓦列利安王子曾经有过一段时间为自己没有瓦雷利亚人的银发紫眸而苦恼，但现在，他已经可以坦然接受自己不同的外貌了。 只不过杰卡里斯现在更操心的是他应该怎么称呼正在训练自己的男人，戴蒙·坦格利安亲王。那位既是他的继父，又是他的叔祖，还是他未来岳父的男人。 就在这时，城堡的学士急匆匆地从渡鸦塔里跑了出来，将一封信件递给了正准备下一个阶段训练的戴蒙。 然后杰卡里斯就看到继父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从来没见过继父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小杰，你先继续训练。”戴蒙安抚了一下杰卡里斯，抛下木剑快步拉着学士到了角落里。 “你能确定消息是真的吗？”戴蒙声音冰冷地问道。 学士点了点头。“是雷吉奥亲王的亲笔信。” “事情有些棘手了。”戴蒙亲王背着手思考了一会儿。“先不要告诉雷妮拉，等她睡醒再说，立马把这封信发向君临，直接递交国王。” “遵命，亲王殿下。” 没过一会儿，龙石岛的龙山上传来一阵嘶鸣。 修长如蛇的“血虫”科拉克休血红的身躯冲天而起，向着潮头岛的方向急飞而去。 城堡卧室里的雷妮拉正睡得香甜，她即将临盆，此时急需休息，并没有注意到丈夫骑着巨龙离开了城堡。 “戴蒙，你来做什么？”黑发的老公主雷妮丝一身轻甲，骑着她的巨龙，拥有红色鳞片，亮铜色龙角与尖刺的巨龙“红女王”梅利亚斯，在高潮城旁边的山丘上看着缓缓降落的戴蒙。 老公主雷妮丝是杰赫里斯一世的长子伊蒙·坦格利安与乔斯琳·拜拉席恩的女儿，在伊蒙与“春晓王子”贝尔隆先后死去后，失去继承人的杰赫里斯一世决定召开大议会，由领主们决定他们下一位国王是谁，作为国王的长孙女，雷妮丝公主不仅有强大的巨龙，更有她的丈夫“海蛇”科利斯·瓦列利安的鼎力支持，但她还是失败了，国王的继承权最终来到了韦赛里斯一世身上。 所以人们也叫雷妮丝“无冕女王”。 “出大事了，雷妮丝。”戴蒙麻利地顺着绳梯爬下科拉克休，巨龙看了红女王一眼，就低下头盯着自己的主人。 雷妮丝也从龙鞍上利落地滑了下来。“出什么事了，能让你这么失态。” 戴蒙深吸一口气。“有其他家族的人驯服了沃米索尔和银翼。” “什么？” 雷妮丝一个踉跄，难以置信地看着戴蒙。“你确定？” “我很确定。”戴蒙冷静了下来。“我们之前见到过沃米索尔和银翼离开龙山，当时我骑龙去追了一段，发现它们只是简单地在狭海上猎杀鲸鱼，我就没有继续跟着，可没想到.....” “所以你来找我一起出击吗？”雷妮丝看着戴蒙。“你能保证我们两个能击杀祖父母的龙？” “我来找你商议对策，雷妮丝。”戴蒙靠近了一些，红女王立刻警惕地将自己硕大的龙头凑了过来，喷出一鼻子热气。 科拉克休也立刻将自己的脖子伸长，对着红女王“哼”了一声。 “如果是祖父在位的时候，不对，如果你我的父亲都活着的时候。”雷妮丝说道。“如果有外人孵化出了巨龙，他会立刻骑着沃米索尔去杀了那个人和幼龙，但现在不同了。” 戴蒙接过了雷妮丝的话头。“那個时候坦格利安家族可以战斗的巨龙有沃米索尔，银翼，瓦格哈尔，科拉克休，还有梅利亚斯。可现在呢？” “只有你和我。”雷妮丝公主叹了一口气。“雷妮拉怀着孕，她根本无法骑龙作战，她的儿子们的龙都太幼小了，我甚至无法保证它们能飞过狭海，瓦格哈尔，哼。”老公主冷哼一声，但还是继续说道。“它的骑手刚从病床上爬下来，我很担心他会不会直接从龙身上掉下来。” 老公主忽然瞥见了戴蒙的表情。“你知道驯龙的人是谁？” 戴蒙点点头。“当然。”他取出了一个银质徽章，上面雕刻着龙与月桂叶的图案。“塞妮拉公主的儿子，哦，是婚生子。龙泽尔·瓦雷泽斯和他的孪生弟弟瓦拉尔·瓦雷泽斯。” “塞妮拉姑姑结婚了？” 戴蒙点点头。“她那个时候不让我告诉你们，呃，兰娜尔也知道。”戴蒙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雷妮丝愣了一会儿，恢复了之前的姿态。“所以伱有什么计划吗？” “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戴蒙托住了下巴。“我让学士直接通知国王，让我那优柔寡断的哥哥来做最终的决定吧。” 雷妮丝白了戴蒙一眼。“好好说话。” “好好好。”戴蒙举起双手。“您赢了。” “瓦雷泽斯家族也是龙王家族，这一点想必你也知道。”戴蒙说道。 雷妮丝点了点头，她看过家族的藏书，了解过曾经的四十龙王。 “在坦格利安家族垄断龙蛋的现在，就算是黑墙里那些龙王家族的血脉也不可能接触到龙蛋和无主的巨龙。”戴蒙继续说道。“所以他们兄弟能够驯服巨龙一定没那么简单。” “瓦雷利亚废墟？”雷妮丝立刻反应过来。“不可能。” “万事皆有可能。”戴蒙说道。“无论国王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最后与他们接洽的一定是我们两个。” 雷妮丝表示赞同，应对龙骑士，需要的只有龙骑士。 “我们无法确认他们获得了什么。”戴蒙抬起了手。“我们冒不起失去可以作战的巨龙这个险。所以我们必须谨慎对待这件事情。” “你是想拉拢他们？”雷妮丝决定点醒自己的堂表兄弟。“你认为一个崭新的龙王家族会甘愿投身到另一个龙王家族麾下？” 戴蒙忽然笑了。 ........ 寂静领主号上。 少年们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雷伊面前破碎的龙蛋。 以及一头小猫大小，浑身漆黑，吱哇乱叫的幼龙。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龙泽尔一脸震惊地看着幼弟。 天空中盘旋的沃米索尔和银翼也低下了头，看向了那头幼龙。 没有一点预兆的，幼龙忽然一跃而起，躲到了雷伊衣服里。 雷伊红着脸语言混乱地解释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就是回来的路上，这颗黑色的龙蛋就开始发光，然后就这样，那样，然后就咔嚓一下裂了，然后就这样了。” 雷伊手忙脚乱地把幼龙从衣服里掏出来。然后就被带着点粘液的幼龙舔了一脸发热的口水。 “恭喜你，雷伊。”龙泽尔捂住了脸。“你也拥有了自己的巨龙。”、 “给他起个名字吧弟弟。”瓦拉尔兴奋地凑了过来，想要看清幼龙的样貌。 然后就被华丽地喷了一口烟。 “名字嘛......” 第23章：御前会议 龙石岛。 咸湿的海风吹拂过城堡的长桥，雷妮拉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但还是在侍女的搀扶下挺着大肚子站稳了脚跟，公主看着潮头岛的方向，那里有两个黑点正高速向城堡的方向飞来。 “公主殿下，外面风太大了，您看.....”侍女有些担心地问道。 雷妮拉坚定地摇了摇头。“这种大事我不可能置身事外，我也不会坐等戴蒙带给我结果。” 她在心中说道：“这是统治者的责任。” 科拉克休鳍状的后肢拍打着泛起波涛的海面，一声嘶吼，修长的身体飞到峭壁之上，稳稳地降落在长桥的上面。红女王到的稍早一些，在龙石岛上空盘旋了一圈才降落在长桥的另一侧，两名龙骑士稳稳落地。灰头土脸的雷妮丝急忙快跑了几步扶住雷妮拉。 老公主有些责怪地看了侍女一眼，却被雷妮拉拉住了。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怪侍女。“是我让她带我等你们的。” 公主看向了低着头走过来的戴蒙。“为什么不立刻告诉我这件事。” “你需要休息，亲爱的。”戴蒙两只手搓成了一团。 “我只是怀孕了，不是死了。”雷妮拉在老公主和侍女的搀扶下挪到了戴蒙身边。“新的龙王家族崛起了，而我们还没有能力彻底解决对方，意味着什么你也知道。” “坦格利安不再是世界上唯一的龙族。” 戴蒙对侍女点了点头，接过妻子的胳膊，自然而然地扶住了她。 “而且他们拥有的是沃米索尔和银翼，极有可能在瓦雷利亚废墟获得我们不知道的力量的两头老龙。”雷妮拉看着丈夫的眼睛，继续说道。 “你怎么知道？” 戴蒙愣住了，他记得信件里没有提到瓦雷利亚废墟的事情。 “我读书。”雷妮拉白了戴蒙一眼。“就算龙泽尔·瓦雷泽斯掌握神秘的力量，如果没有瓦雷利亚废墟的加持，他也不可能召唤巨龙，要是魔法有用，我们不可能垄断巨龙那么多年。” “你有什么想法吗，雷妮拉。”雷妮丝问道。 雷妮拉看向两人。“梅利亚斯和科拉克休能保证杀掉沃米索尔和银翼吗？还有瓦雷泽斯家族的庞大舰队。” 雷妮丝摇了摇头。“我们无法保证从废墟里出来的两头老龙还是原来的样子，所以我们如果厮杀的话，大概率能杀掉银翼，但梅利亚斯和科拉克休也可能会死。” “我们承担不起失败的代价。”戴蒙说道。“所以我计划谈判。” “你要拉拢他们？” 雷妮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戴蒙。 “厄斯索斯容不下一个拥有巨龙的龙王家族。”戴蒙扶着妻子边走边说。“瓦兰提斯会为此分裂，当年在流血世纪暗杀龙王的城邦会为此恐惧，而阴谋家和好战者会为此动起刀兵，城邦们会陷入混战，并最终消磨掉他们的锐气。” 雷妮丝接过戴蒙的话，继续说道：“厄斯索斯太大太复杂了，而且时间其实站在我们这里，幼龙终将能飞天作战，瓦格哈尔也会在几年后重归巅峰。” 提到瓦格哈尔，三人的脸都扭曲了一下。 “你能给他们什么样的条件？”雷妮拉看着戴蒙的眼睛，雷妮丝在旁边补充道：“站在我们这边的条件，戴蒙，我的外孙女已经与我的外孙订婚，你已经没办法通过联姻的方法拉拢他们了。” 戴蒙说道：“君临城的海塔尔也没有，她的女儿与那个蠢货儿子结婚了。呵呵。” 戴蒙笑了一下。“我相信我的哥哥，我们的国王陛下会带给我们最好的条件。”他在妻子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我会把巨龙和军队带给你的，相信我。” 此刻的君临。 这座庞大，混乱的城市来源于伊耿征服时在黑水河口建造的小城堡，随着伊耿一世统一六大王国，这座巨城拔地而起，据说有50万人口居住在城中。 国王的红色堡垒矗立在伊耿高丘之上，高耸的城堡威严，肃穆。据说当年那位“暴君”“残酷的”梅葛在红堡完工后屠杀了所有的工人，只为保证红堡的秘密不会外泄。 红堡。 韦赛里斯御前会议的成员们惴惴不安地看着一脸疑惑的阿莉森·海塔尔王后。他们对被紧急召集的原因一无所知。 国王之手奥托·海塔尔爵士看着女儿的表情就明白了一切，国王连自己的王后也没有告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海政大臣泰兰·兰尼斯特爵士和法务大臣贾斯皮·威尔德伯爵面面相觑，最终决定一言不发。 情报总管拉里斯·斯壮伯爵和财政大臣林曼·毕斯柏里伯爵盯着自己面前象征权位的宝珠，一动不动。 “梅罗斯大学士和科尔爵士呢？”奥托终于终结了大厅中的安静。 “首相大人，我们在这里。”梅罗斯大学士吃力地搬着一大摞书，慢腾腾地挪到了自己的位置。 御林铁卫队长，相貌英俊的克里斯顿·科尔爵士白袍白甲地跟在韦赛里斯一世国王身旁。作为保护国王的近卫，七名御林铁卫的白骑士基本上都是武功高强，品德过硬之人，至少在外界看来可能是这样的，尤其是这一届的队长克里斯顿·科尔，出身不高的他有一身好武艺与一副不错的皮囊，在前任队长哈罗德·维斯特林爵士去世后，科尔接替了他的职责，负责保卫整座城堡。 国王脸上还带着一丝犹豫，但他最终还是坐到了主位上，将代表国王的宝珠放进了凹槽中。 “各位，王国面临着危机，我只能寻求你们的智慧。” “愿为您效劳，陛下。”大臣们同时起立，向国王微微躬身，然后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大学士，由你来说明情况吧。” 梅罗斯大学士点了点头，拿出一封信件。 “各位大人，龙石岛传来讯息，瓦兰提斯的黑墙贵族龙泽尔·瓦雷泽斯和他的弟弟瓦拉尔·瓦雷泽斯在瓦雷利亚废墟用魔法与其他手段驯服了沃米索尔与银翼，据说他们还收获了不止一枚龙蛋。” “不可能！”奥托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这一刻，满座皆惊。 第24章：奥托·海塔尔的计划 “奥托，稍安勿躁，让大学士把情报说完。”韦赛里斯轻轻叩了几下桌面，示意奥托坐下。 “很抱歉，陛下，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可怖，我失态了。”奥托低下头解释了一下，慢慢坐回了原位。 梅罗斯大学士翻开一本书，继续说道：“根据记载，瓦雷泽斯家族也是曾经的四十龙王家族之一，最后的瓦雷利亚皇帝奥利昂·瓦雷泽斯就是这个家族的一员。在末日浩劫后，这个家族失去了所有的龙，它的后代龟缩在瓦兰提斯的黑墙后面，依靠祖先留下的巨量财富维持生存。但它的上一代族长克莱奥里乌斯·瓦雷泽斯是一位奇才，他为家族积累了更加庞大的财富，并组建了一支数千人的完全脱产的常备军，这支军队长期与多斯拉克人与雇佣军作战，积累了丰富的战争经验。在十多年前，克莱奥里乌斯迎娶了.....” 大学士忽然停住了。 “继续说。”国王扶住了脑袋，他知道这些信息的时候也很震惊，即便是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思考之后仍然觉得难以接受。 “自我流放的塞妮拉·坦格利安公主.....” 大臣们沉默了，即便是拉里斯·斯壮也低头拨弄着自己的宝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主生下了三个男孩，龙泽尔，瓦拉尔与雷伊，其中驯服巨龙的正是龙泽尔·瓦雷泽斯与瓦拉尔·瓦雷泽斯。据潘托斯的消息，瓦雷泽斯家族的舰队正在向西方航行，队伍中至少有300艘大船。” “所以他们不仅拥有巨龙，还拥有财富和数千能征善战的军队？”泰兰·兰尼斯特爵士指出了问题，他很巧妙地没有提到塞妮拉公主的事情。 “陛下，我们不能放任巨龙的外流。”奥托·海塔尔嚯地站起身来。 “我知道。”国王无奈地挥了挥手。“那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派龙出击，我们有瓦格哈尔，阳炎，梦火。”奥托·海塔尔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龙石岛有叙拉克斯，科拉克休，还有雷妮丝公主的梅利亚斯，我们的巨龙更多。” “首相大人。”拉里斯·斯壮平淡的低音响起。“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雷妮拉公主还在怀孕中，众所周知。”他将一直把玩的宝珠放回凹槽。“孕妇无法骑龙，伊蒙德王子刚刚从病床上康复，他只骑过一次瓦格哈尔，海伦娜公主同理，伊耿王子......”拉里斯斜着眼睛看向奥托。 奥托抿了抿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能坐下，继续说道：“陛下，如果不及时处理这件事情，极有可能重现当年的.....”他没把伊耿征服说出来。 韦赛里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看向其他大臣。阿莉森王后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丈夫，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林曼伯爵咳嗦了一声。“陛下，我们可以出战的龙骑士似乎只有戴蒙王子和雷妮丝公主了，但是......” “陛下，既然他是塞妮拉公主的子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拉拢他加入王国呢？”贾斯皮伯爵忽然说道。 奥托刚想出言反驳，却发现确实有些道理，在座的诸位没有一个是蠢货，龙王家族在厄斯索斯会遭遇什么事情，熟读历史的他们心里一清二楚，东大陆对巨龙有着复杂的情感，如果龙泽尔留在瓦兰提斯或者东大陆的其他地方，随之而来的混乱会席卷整個大陆，最终吞噬他的家族和他的龙。 那他的舰队向西航行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 “在您的祖父‘仲裁者’杰赫里斯一世的大议会中，塞妮拉公主的子嗣被剥夺了继承权。”贾斯皮伯爵接着说道。“女性在继承权上.....” “咳。” 林曼伯爵忽然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贾斯皮伯爵的话。 “威尔德大人，请不要牵扯到其他事情。”林曼伯爵提醒道。 国王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继续吧。” “陛下恕罪。”贾斯皮伯爵急忙道歉，接着说道。“既然不涉及继承权的问题，那我们完全可以把他看作是另一个瓦列利安家族。” “威尔德大人。”奥托打断了他的话。“瓦列利安追随坦格利安已经数百年。”他看向沉默不语的韦赛里斯国王。“两个家族世代联姻，直到科利斯大人这一代才由于雷妮丝公主的原因暂时拥有巨龙。这两个家族没有比较的余地。” “首相大人，贾斯皮大人说的有道理。”梅罗斯大学士看着奥托，继续说道：“瓦列利安家族曾经一度拥有三头成年巨龙，甚至包括瓦格哈尔。但随着御龙者兰娜尔小姐去世，伊蒙德王子成功收回了瓦格哈尔，而海烟也在兰尼诺爵士遭遇意外后回归野龙。” “我明白您的意思，大学士。”奥托摊开了双手。“通过联姻拉拢他们，并在他们去世后借助姻亲关系收回巨龙，可是，王室现在没有女孩了！” 阿莉森王后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各位大人，我的儿子伊耿与女儿海伦娜已经圆房，并获得了七神的祝福，而雷妮拉的儿子也与戴蒙王子的女儿结缘。” “我们可以通过下一代的联姻来处理这件事。”拉里斯·斯壮说道。“或者等待王室新的女孩的降生，大学士，我没记错的话，他们是兄弟三人吧。” 梅罗斯点点头。“是的，最小的雷伊·瓦雷泽斯只有12岁。” “我们可以等待。”拉里斯·斯壮说道。“也可以挑起兄弟之间的争斗。” “拉里斯大人。”泰兰爵士打断了拉里斯的话。“陛下，我想您应该清楚，如果要拉拢接纳他们，单靠所谓的联姻是不够的，他们带来了几百上千艘船和上万人。” “领地，财富，头衔。”林曼伯爵说道。“男孩追求的不过这三样。” “林曼大人，您说的轻巧。”贾斯皮伯爵毫不客气地回应道。“领地？哪里的领地？您的蜂巢城？还是我的雨屋城？七国虽大，处处有主，想要划分新的领地必须与各地的领主商议，这谈何容易？” “好了，让我静一静。”韦赛里斯国王终于忍不住了。“我赞同拉拢的方案，但怎么拉拢，你们下去议一议吧。”他捂着脑袋，示意阿莉森王后过来扶住自己。“梅罗斯，你来搜查哪里还有无主，或者王室的领地可以划分的，然后给各位守护发去信件，询问土地事宜，剩下的下次再议。” “如您所愿，陛下。” 目送着韦赛里斯国王离开，大臣们也纷纷带着疑虑离开了红堡，只有奥托·海塔尔爵士一脸严肃地向首相塔走去，几名海塔尔家族的侍从看到首相过来，急忙迎了上去。 “给霍巴特伯爵写信，请他尽快清理出一块靠近旧镇的领地，快。” 侍从愣了一下，就被奥托一脚踢在了屁股上。“还不快点。” “遵命，大人。” 看着侍从屁颠屁颠地跑向渡鸦塔，奥托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 夏日之海。 瓦雷泽斯的舰队越发庞大，克利夫娜夫人并没有阻止瓦雷泽斯的舰队一批批地载着士兵、工匠、平民离港，相反，她看到这一幕时非常欣慰。甚至主动帮忙提供船只。 “尊主，虎党使者的船已经跟在后面很多天了。”凡森·卡翁稳稳地站在甲板上，对看着弟弟与小龙玩耍的龙泽尔说道。 天空之上，沃米索尔和银翼盘旋在寂静领主号的上空。 瓦拉尔正在天上练习飞行。 不知道是龙蛋的原因还是其他的原因，雷伊的小龙长得飞快，短短几周的时间就鳞片就变硬了，也长出了密密麻麻的恐怖尖刺，小龙的体积也大了好几圈，不过有些不同的是，这条小龙长得较为纤细，如果抛开尖刺与鳞甲，甚至看不到多少肉的那种纤细。 雷伊给小龙起名“影魇”。这是他幼年时最喜欢的一匹小马的名字，很可惜，那匹马去世了。而猎隼“焰翼”也在最后一批人撤出瓦兰提斯后去世在天空里。 雷伊高举着一块烤熟的肉逗弄着小龙，却被小龙闪电般地伸出脖子，一口把肉叼走吞了下去。 “哥哥，还有肉吗？” “有。”龙泽尔笑着让厨师再拿几块肉过来。然后看向了凡森，“不见，虎党想把我们留在厄斯索斯的泥沼之中。” “但维斯特洛.....”凡森抿紧了嘴唇。“恕我直言，那是一块落后的土地。野蛮，毫无文明可言。” “我知道。”龙泽尔抬头看向天空的太阳，眯起了眼睛。“这是尝试，也是使命。” 凡森低下了头，沉声说道。“卡翁家族是您的锋矢，您所在的方向，就是我的方向。” 沃米索尔恰好飞过，挡住了太阳的光芒。 少年的目光就此望向了遥远的西方。 第25章：没完没了的会议与突然闯入的戴蒙 红堡。 韦赛里斯一世疲惫地看着再次坐回各自位置的大臣们。这次阿莉森王后不在，她要去照顾孩子们。 “各位，有讨论出结果吗？” 国王扫视了一圈低着头的大臣们，扶住了额头。他和梅罗斯大学士查了很久王家采邑的信息，确实找不出合适的土地，多恩边疆地有一块土地，王领有几块零零散散的土地，蟹爪半岛有几块山缝里的土地，河间地有几块面积不大的土地。都不适合用来安置一个拥有两条龙，数万人的庞大队伍。 总不能把龙石岛分封出去吧。 也无法承担足够重的筹码的任务。 “陛下，拉拢瓦雷泽斯家族确实是目前唯一的途径了。”首相奥托·海塔尔爵士率先发言：“但拉拢的筹码我们还需要仔细斟酌，陛下，龙泽尔兄弟身上流淌着王室的血，即便塞妮拉公主曾被先王驱逐，但并没有否认她的王室身份，所以我建议可以恢复龙泽尔兄弟的王室身份，赋予‘王室亲王’的头衔。” “可。”韦赛里斯点点头，一个头衔而已，影响不了什么。 “陛下，如果龙泽尔兄弟也使用‘亲王’头衔的话，继承权问题.....”贾斯皮伯爵急忙说道。 “塞妮拉公主一脉的继承权已经被剥夺。”林曼伯爵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威尔德大人，不必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其他筹码呢？”泰兰爵士转了转面前的宝珠。“按照情报，龙泽尔兄弟带在船上的金银不比当年‘海蛇’科利斯大人九次大航海带回来的宝物少，金子可能收买不了他们。一个头衔可当不了筹码。” “陛下，我们可以与瓦雷泽斯家族订立联姻的盟约。”奥托·海塔尔补充道。“王室现在没有适龄的女孩出嫁，但可以订立下一代的婚姻，伊耿王子和海伦娜公主，伊蒙德王子，戴伦王子的子嗣都可以参与当中。” “还有雷妮拉公主的子嗣后代。”林曼伯爵补充道。“如果王后和公主还能诞下女孩，也可以与三兄弟的幼弟联姻。” 奥托没有理会林曼，继续说道：“瓦雷泽斯家族也拥有纯粹的龙王血统，如果能通过联姻逐渐将他们的血统并入王室，那将会是一件大有裨益的事情。” “我明白，可是这是多年以后的事情了。”国王说道。“多年后的事情很难被视为当下有效的筹码。” “土地。”拉里斯·斯壮说道。“才是拉拢他们最具价值的筹码，陛下可以为他在君临设置一个足够好听，但缺乏实权的职位。”瘸腿的斯壮扫视一圈大臣们。“并且承诺瓦雷泽斯家族无地的次子或者幼子在未来可以获得优先选入白骑士的资格。” “拉里斯·斯壮伯爵，请你注意言辞。”一直没有说话机会的克里斯顿·科尔队长带着铁手套的手在桌子上磕了磕。“御林铁卫的白骑士荣誉，高洁，绝对不可以用来进行这种交易。” 拉里斯·斯壮悄悄白了他一眼，御林铁卫的白骑士要宣誓不结婚生子，他这是在减少瓦雷泽斯家族未来的男性人数，更何况.....荣誉，高洁？ “龙泽尔兄弟远道而来，他们不是七神的信徒，自然也不会理解御林铁卫的意义。”林曼伯爵急忙打圆场。“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土地。” “王室拥有的采邑面积都不大，且分布极为零散。”梅罗斯大学士有些遗憾地说道。“都不足以作为领地分封给一位带着数万人和惊人财富的王室亲王。” “戴蒙亲王当年也没有获得这种待遇。”林曼伯爵在心中说道。可能是戴蒙没有龙泽尔兄弟这么特殊吧。 “河湾地土地辽阔且肥沃。”奥托·海塔尔取出地图，在长桌上铺开。“从灰锁山到蜜酒河之间有一块不小的领地，这里曾经属于数十位海塔尔家族的封臣，但他们有的变卖土地离开家乡，有的绝嗣，目前这些土地由家族代管，家族愿意贡献出来作为王室采邑，以供王室使用。” 国王面无表情地看了奥托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北境地广人稀。”贾斯皮伯爵建议。“为什么不与史塔克公爵商议，将北境缺乏人烟的土地划分给他们。” “你是要让人家以为咱们流放了他们吗？”林曼伯爵毫不客气地回怼道。“更何况北境的史塔克公爵还是個孩子，他根本不可能弄清楚这些复杂的事情的。” “那你说哪里合适？”贾斯皮伯爵有些愤怒地回应道。“拉里斯伯爵无法掌控的赫伦堡？还是多恩？” 然后他就看到了众人同时看向了自己。 “我就是说说。” 贾斯皮伯爵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靠在了椅背上。 “王室在骨路的尽头有一片王室采邑。”梅罗斯大学士说道。“从这片采邑往南，是唐德利恩家族与格兰德森家族交界的天平谷，唐德利恩家族与史文家族交界的抉择疆和风险边疆，这里土地虽然不算肥沃，但赤红山脉拥有丰富的矿藏和灼热的气候，很适合巨龙生存，多恩的韦尔家族曾无数次渡海而来，侵扰这片领土，所以三个家族都无暇顾及这片领地。王室可以出资将这些土地整合起来用于封赏。” “还有头衔。”林曼伯爵提醒道。“自古以来，边疆地都有两个世袭的头衔，边疆地守护者的头衔由提利尔家族世袭，所以提利尔家族能号令西边疆地的贵族。而边疆地总帅的头衔则由夜歌城的卡伦家族拥有，但卡伦家族宣誓效忠风暴地的拜拉席恩公爵。” “我明白。”国王说道。“贵族世袭的头衔国王无权剥夺或转让，所以我决定单独设置一个头衔‘边疆地总督’，拥有这个头衔，龙泽尔兄弟可以不用向拜拉席恩公爵宣誓效忠。” “可博蒙德公爵那边.....”贾斯皮伯爵有些不确定。 “我已经与博蒙德公爵进行了通信。”国王笑着说道。“公爵并无意见，所以我想征求一下各位的意见，是否同意刚刚的建议？” “同意。”林曼伯爵率先举手。 “同意。”泰兰爵士第二个举手，他还没说出他的意见，他希望能将这块土地分配到兰尼斯港外的岛屿上，但可惜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其他人抢先了。 “同意。”贾斯皮伯爵表示同意。 拉里斯看了看身边的几位大臣，也举起了手。“同意。” 克里斯顿·科尔举起了手。“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奥托叹了一口气。“同意。” “那好，那谈判的任务.....”国王看向了奥托，奥托刚想应下，议事厅的大门忽然开了。 “与龙骑士谈判的，只能是龙骑士，我的哥哥。”灰头土脸的戴蒙一身戎装，身后跟着同样满身烟尘的雷妮丝公主。 “陛下。”两人走到长桌前，大臣们纷纷起立迎接。国王的脸上也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就用严肃掩盖了过去。 “希望御前会议的智慧已经给了您足够支撑我们谈判的条件，陛下。” 戴蒙按着暗黑姐妹，低头说道。 “当然。”国王不假思索地站起身。 “愿七神保佑你们凯旋。” 第26章：无面者昆古尔·波特 海上航行既漫长又枯燥，但瓦雷泽斯家族的舰队足够庞大，又恰好遇到了正确的风向，所以舰队航行地飞快。 但这也令龙泽尔感到了浓浓的无力感。 雷伊的小龙“影魇”长得飞快，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长到了牛犊大小，食量也大得惊人，除了专门饲养牛羊的船只上供给的牛羊肉之外，影魇还偷吃了沃米索尔和银翼捕猎回来的海怪与鲸鱼肉。 当然，说偷吃也不对，不知道因为什么，沃米索尔和银翼对影魇十分亲近，银翼甚至会将捕猎来的大鱼分给饥饿的影魇。 跟随第二批船只到来的维萨里博士认为，这有可能是银翼把影魇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但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点。 瓦拉尔去了打头的先锋船与大家一起训练，旗舰上只剩下了龙泽尔和几名近臣，金瞳的霍法。哦，不对，现在应该叫霍法·持律者正在擦拭他的长枪。塞巴斯蒂安安静地读着书，林恩·瓦尔塔肯在甲板上练习着剑术。 龙泽尔从瓦雷利亚废墟取得的战利品已经清点完毕，并在第二批船队汇合后进行了家族内部的大瓜分。 族剑“银血”自然而然地回到了龙泽尔身上，现在正安静地挂在豪华的船长室的墙上，奥利昂皇帝的瓦雷利亚钢鳞甲“龙骑士”也被摆放在这里，在离开废墟后，龙泽尔用血魔法清洗了所有的武器盔甲，让它们露出了数百年前的样貌。这套名为“龙骑士”的鳞甲每一块龙鳞形状的甲片都雕刻着复杂的符文，肩甲被制作成了龙头的模样，尖刺状的头盔两侧各有一只龙翼向天伸展，而它们最终汇集在了头盔前额突起的巨龙浮雕上。 在盔甲的旁边摆放着奥利昂皇帝的骑枪“烬蛇”，这柄用于龙背上的骑枪造型怪异，龙泽尔尝试过在沃米索尔的背上使用它，但总是操作不好它，或许它在马背上比在龙背上效用更好吧。 “黑裙寡妇”传承给了瓦拉尔，还有一柄瓦雷利亚钢长枪“摧心者”，和一套头盔上耸立着飞翔的巨龙的瓦雷利亚板链甲“银盾”。 雷伊则拿到了那柄的瓦雷利亚钢刺剑“血泪”，以及那套瓦雷利亚钢札甲“星空”。 林恩·瓦尔塔肯拥有了那柄雕刻着狮鹫的长剑“狮鹫之心”，还有一套光滑如镜的黑色板甲“黑镜”。 塞巴斯蒂安·劫焱拿到了那柄焰形剑，他很开心地将其命名为“劫焱”，用来展示自己的家族。 霍法也得到了他的战利品，一柄名为“持律者”的瓦雷利亚钢长枪。阿戈则开心地收下了他的亚拉克弯刀“月咏者”。一直默默地守护龙泽尔的亚摩尔也获得了那柄修复后的月刃长柄战斧“断头台”。阿摩司·费泽尔收下了在驯龙后收获的一柄瓦雷利亚钢双手巨剑“钢焰”，阿斯兰·龙德尔得到了那柄装饰着红宝石的长剑“狮子王”。 剩下的战利品被龙泽尔收起来。 还有4柄长剑，1柄刺剑，1柄手半剑，2柄双手巨剑，2套盔甲。 龙泽尔放下手中的书，静静地看着走进船长室的男人。 “尊主，我来为您换酒。”男人熟练地将新的酒水放到桌子上。 “不必在我面前隐藏身份了，千面之神的眷属。”龙泽尔一眼就看出了男人身上浓郁的阴影，好像有无数张面孔在阴影中沉默地看着外界。 “抱歉，我的技艺还不到家，让您见笑了。”男人的脸一阵扭曲，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的面孔上。 “你还蛮有诚意的。”龙泽尔有些惊讶地看着对面的无面者，他竟然真的撤掉了身上的伪装魔法。 “看来你不是来刺杀我的，一起喝一杯吧。”龙泽尔示意年轻人自便，年轻人也毫不客气地拿起玻璃酒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美酒，一饮而尽。“不愧是名扬大陆的银酒，果然醇香。” “说说你来干什么吧。”龙泽尔说道。 “千面之神的神谕。”年轻人说道。“某人需要侍奉，直到死亡。” “为什么？” “没有理由，神说了，某人去做。” “哦？” “神已经斩断与某人的联系。”无面者说道。“我也饮用了您掺有血液的酒。” “千面神真是慷慨。” “神只是在支付报偿。”无面者说道。“某人行于凡世使用的姓名是昆古尔·波特，将为您献上忠诚与死亡。” 龙泽尔点了点头。 “还有来自西方的消息。”昆古尔抬起头。“铁王座的使者已经抵达潘托斯，他们希望与您直接会谈。” “终于来了。” 龙泽尔在心中说道。 第23章：思考中的龙泽尔 塔利伯爵为龙泽尔准备的房间不大，但很舒适，杰卡里斯的房间就在旁边，塔利家族的家族骑士在走廊内彻夜看守，防止有女孩偷偷溜进来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龙泽尔也翻开了塔利家族掌握的情报。粗略地浏览了一遍，与自己家族掌握的情报并无太大出入，只是多了不少细节。公主与王后矛盾的核心还是在继承权问题上，韦赛里斯国王以国王法律的形式确定了雷妮拉公主的继承权，并要求全境领主向她宣誓。 实际上在龙泽尔前往君临的时候，他也宣誓了，国王让他诵念的誓言中有一段是：“我承认龙石岛公主雷妮拉对铁王座之继承权，并将在未来向女王陛下献上忠诚。”在诵念完誓言后，韦赛里斯国王还当众宣布了杰卡里斯王子和路斯里斯王子将担任自己兄弟侍从的消息。 龙泽尔现在还记得他和瓦拉尔念完誓言后在场众人的表情，奥托首相一脸凝重，贾斯皮伯爵和克斯斯顿·科尔队长面无表情，林曼伯爵微笑着鼓掌，泰兰爵士的脸色变了又一变。阿莉森王后抿紧了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能说出来，大伊耿一头扑在自己的礼物上头也不抬，伊蒙德倒是一直一个表情，龙泽尔能感受到这孩子内心深处的野心和淡漠。 两位王子作为侍从，实际上作为人质的行为在外界看来就是雷妮拉公主的拉拢。龙泽尔当然明白这一点。但毕竟韦赛里斯还没死，继承权的问题还没有引爆，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塔利伯爵这份情报的详细之处也在这里了，龙泽尔从这份情报详细列举的复杂局势看出了问题的复杂性，韦赛里斯国王的行为挑战的其实是维斯特洛的安达尔继承法传统。承诺向公主效忠的诸侯，并不一定在内心接受了这份誓言。他们质疑三个棕黑色头发的王子的血统，进而质疑公主的权威。尽管三位王子都有龙，但流言蜚语仍在暗中滋生。河湾地的贵族中，海塔尔家族半公开地支持大伊耿取代雷妮拉公主的继承权。提利尔家族在装死，而在海塔尔的淫威影响下，河湾地相当一部分诸侯都秉持着同样的看法，尤其是培克家族的乌尔温·培克伯爵，这位拥有三座城堡，领地横跨边疆地和河湾地的大诸侯更是公开宣布：“女人怎可统治男人。” 风暴地同样如此，博洛斯·拜拉席恩一向唯利是图，对誓言毫不在意，龙泽尔记得他曾经在唐德利恩家族转变效忠对象后写信给自己，要求自己偿付“风暴地失去的封臣的代价。”他的要价不高，只是要求龙泽尔或者瓦拉尔娶他的一个女儿，并且长住风息堡。 结果自然被龙泽尔礼貌地拒绝了。 王国最富饶的领地持有这样的看法，自然滋生出无穷无尽的暗流。而雷妮拉公主......龙泽尔实在不想评价她的行为，他不明白为什么戴蒙没有提醒她远离政治中心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尽管他从杰卡里斯那里获知了雷妮拉一家离开君临的原因和在那前后发生的一系列不幸。 “愚蠢的公主。”龙泽尔看完情报后对雷妮拉下了定义。“难道她认为誓言可以支撑她在国王去世后安稳地戴上王冠吗？她有龙，王后的后代也有龙，还是她认为我会无条件地骑龙为她申索权力？虽然现在我确实站在她的阵营......”龙泽尔盘膝坐在床上，轻轻地揉搓着丝绸床单，这是他思考时的坏毛病，总喜欢搓点什么，剑柄也行，床单也行，椅子的把手也行，总之什么都行，这么多年了也没改过来。于是龙泽尔也放弃改了。 “但她竟然舍得把小杰和小路送到我的身边，就说明她还是能察觉到我们的到来对局势的影响的。”龙泽尔继续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但如果是小杰先斩后奏的话，只能说明是小杰的能力远超他的母亲。是小杰敏锐地发现了公主存在的致命问题。” 龙泽尔想到这里，仰面躺倒在床上，大脑还在飞速运转。“塔利伯爵的情报中提到了瓦列利安家族，与我们掌握的情报不一样的是，塔利家族的情报提到了科利斯·瓦列利安伯爵一直没有放弃他的野心，他确实支持公主，但根本的原因在于三个王子名义上姓瓦列利安，并且小杰和小路分别与真正的瓦列利安血脉贝妮拉小姐和雷妮亚小姐订婚，只要铁王座平稳传承，瓦列利安家族的滔天权势就不会衰落。” 龙泽尔揪过被子，盖好了身体。“由此可见，科利斯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支持男性继承权的，只不过公主继位对他有利罢了。”他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纹饰，笑了笑，怪不得塔利家族为他精心挑选了这個房间，天花板上绘制的正是一副描绘着男女之事的壁画。 我又不是没看过。龙泽尔才不会承认瓦兰提斯的开放导致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看到过类似的东西，以及听过老爹有时看着自家的宫殿中类似的壁画发出的感慨。大脑很快把这些东西丢了出去，继续思考着接下来会面临的问题。“海塔尔家族带着戴伦王子来到高庭，想必一是为了让戴伦王子获得我的好感，近而拉近双方的关系，尤其是蒙德爵士要与我成为连襟的情况下。” 龙泽尔想到这里，也明白这是维持统治必要的代价，塔利家族虽然在河湾地排不上一线贵族，但在边疆地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强盛，得到了塔利家族的忠诚，龙泽尔可以说直接赢得了一大半的边疆地。也拥有了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 毕竟韦赛里斯现在还活着，两家还没撕破脸。龙泽尔用力把骂人的脏话吞下肚，韦赛里斯该不会打算让自己成为弥合两家的中间人吧。他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和现状。但目前的情况，韦赛里斯既同意了两位王子名为侍从，实为人质的行为，又撮合了自己和弟弟的联姻计划，未来一定会有一位坦格利安的公主嫁给雷伊或者自己的儿子，不论是公主的还是王后的，只要这桩婚姻完成，自己想中立都中立不了。 尤其是在现在外人看来自己站公主的阵营的情况下。不过说实话，公主继位也有公主继位的好处，那就是女性继承权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高，那么与之难以分开的母系继承也成为了一种选择...... 算了，现在没必要想这么远，现在的关键还是实地考察整个维斯特洛的情况吗，为家族寻找盟友，同时完成对多恩的压制。 “另外还有一点，旧镇。”龙泽尔想到了另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蒙德代表海塔尔家族前往高庭，那么我就没有理由飞往旧镇了。让一个人没有理由去一个地方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个地方藏了什么东西。海塔尔到底想干什么？教会？还是学城？” 龙泽尔突然瞪大了眼睛。“学城！” 他想起了自己一直忽略的一点，因为自己的学士维萨里博士和伊文思已经离开学城很久了，实际上都打上了自己家族的符号，但维萨里博士去世后呢？自己的城堡逐渐越来越多后呢？更多的学士会来到自己和封臣的城堡服务，而他们究竟效忠的是谁？ 联想到塔利伯爵是命令识字的家族骑士去取情报而非学士，以及之前家族的两位学士的说法，龙泽尔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可能的答案。 “或许学城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龙泽尔知道自己会魔法的事情是瞒不住的，这件事一定会随着自己的到来最终到达各个领主的书桌上。而学城....“学城恐惧魔法，学城厌恶魔法。”这是维萨里博士说过的话，他从学城离开后的几十年再未返回，即便他还有不少学生，这也说明了维萨里对学城复杂的看法。 那么自己就必须得培养完全忠诚于自己的学士.....用契约之酒？不行，那个魔法耗时又费力，一旦停止服用很快就会失效，用转变科尔伦修士，不对，现在得叫科尔伦主教的那种魔法.....也不行，那种魔法的本质是直接让龙泽尔与“受害者”连接，“受害者”实际上是接受了龙泽尔的全力施法，而且必须要有一种狂热的执念，如果科尔伦主教没有对七神的虔诚信仰，这个魔法不可能成功。 当然，如果科尔伦真的没有虔信七神，事情反而好办多了。 只能自己培养新的学士。 “蒙德·海塔尔.....希望你能开出令我满意的价码。”龙泽尔抬手在空中虚抓了一把。 “咚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龙泽尔眉头一皱。从外面的气息看，来的人是杰卡里斯。 “请进。” 同样的月亮也照耀在龙巢城的塔楼上。 瓦拉尔带着客人走下漫长的旋梯，来到了一处储藏室前。 “卡伏伦大人，里面就是前几次战争的战利品了。”瓦拉尔把火把放在一旁的灯架上，推开了储藏室的大门。刚刚的晚宴上，瓦拉尔代替龙泽尔接受了幼鹿屯的蓝道·卡伏伦伯爵的效忠，蓝道伯爵强烈要求看一眼韦尔家族的战利品。 瓦拉尔满足了他的要求，毕竟他也是在晚宴上才知道卡伏伦家族与韦尔家族之间的血海深仇，在征服历12年，幼鹿屯的继承人琼恩·卡伏伦爵士在自己的婚礼上被韦尔伯爵偷袭，大部分宾客被杀，琼恩爵士惨遭阉割，妻子也被韦尔伯爵掳走。这件事被卡伏伦家族刻在了家族城堡上。 今天，他们终于可以将刻字洗去了。 蓝道·卡伏伦伯爵一眼就认出了怀兰·韦尔的脑袋。尽管那颗人头被腌制和脱皮后只剩下了颅骨。 “韦尔家的崽子化成灰我们都认识。”蓝道咬牙切齿地拿起那枚头骨。“王子殿下，我请求带走这颗人头。卡伏伦家族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瓦拉尔思考了一下哥哥会说什么，小心地回答道：“您已经为瓦雷泽斯付出了忠诚，这就足够了。” “王子殿下，卡伏伦家族将永远为瓦雷泽斯家族张弓。”蓝道死死盯着怀兰的头骨。“可惜韦尔家族的崽子们都被烧成灰了，便宜他们了。” “您打算.....” “我要把它做成尿壶。”蓝道说道：“韦尔家族的崽子，到了付账的时候了。” 第24章：王子与亲王 看着蹑手蹑脚钻进来的杰卡里斯，龙泽尔再次盘膝坐在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表情很不自然的杰卡里斯。 这孩子.....龙泽尔再次忽略了自己其实只比杰卡里斯大了不到七岁这个现实，他很清楚杰卡里斯是因为什么深夜拜访自己。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活得很通透，龙泽尔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年林恩的影子。 可惜了，在这个血统与律法同样重要，甚至在相当多的时候血统高于律法的世界，血统存疑，就意味着杰卡里斯必将遭到明里暗里的攻击。 不过这件事情的责任不在孩子身上，罪魁祸首还是他那个愚蠢、不负责任、被肉欲冲晕了头脑的母亲雷妮拉公主。当时身为王室成员，铁王座的继承人，坦格利安家族最重要的盟友瓦列利安家族的联姻对象的她竟然会愚蠢到做出这种事情，还让自己的孩子带上了浓郁的偷情标志，那就不怪王子派有足够的理由攻击公主和她的孩子们了。 “小杰，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小心长不高呦。”龙泽尔笑着招呼杰卡里斯坐到床上，摸了摸他棕黑色的头发。说实话龙泽尔很喜欢这个孩子，通透，懂事，勇敢，坚韧，有礼貌。这样的好孩子没人会不喜欢。 可惜了，龙泽尔只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大人。”杰卡里斯用侍从的身份提出了问题。“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 这倒令龙泽尔颇为惊讶，在维斯特洛，关系密切的骑士和侍从之间实际上是形成了一种类似于养父子的关系的，当然，这里有個前提是“关系密切”，有一些侍从只是骑士的仆人，甚至娈童，而另一些则是骑士的继承人，亲戚，或者关系亲密的朋友托付给骑士的学生。对于大领主来说，他们的侍从很多都来自下属的封臣家庭，是连接领主与封臣的重要纽带。 对于后两者来说，教导侍从是骑士的天职，。很明显，杰卡里斯便是以这样的思路来向龙泽尔请教的。 “说吧，小杰。”龙泽尔轻轻搓着床单。“我会知无不言的。” “在您看来，血统和能力，哪个更重要。”杰卡里斯低下了头，他虽然能坦然接受自己的特殊，但对自己的特殊会影响到其他人这件事依旧耿耿于怀。 龙泽尔笑了。“瓦雷利亚的血统要求的只有一点。”他指了指窗外，远处的丘陵上，沃米索尔和沃马克斯简单搭建了一处巢穴，等待着新年的到来。塔利伯爵准备了大量的野味，有屠宰好的，也有活着的安排在了龙巢附近。供给巨龙享用。 “龙。”龙泽尔说道。“在古瓦雷利亚的时代，能骑上龙的龙骑士，无论你出身是婚生子，还是龙王一时兴起留下的种子，都会在家族中享有崇高的地位，毕竟瓦雷利亚人的权力是由血与火铸造的，而非律法条文。” 杰卡里斯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可是......现在龙并非一切了。我知道我和小路，小乔的特殊，只要我们长得更像父亲而非哈尔温·斯壮爵士，只要我们是祖母的纯黑头发而非棕黑.....很多事都不会发生.....” “你们是无辜的。”龙泽尔按住了小杰的脑袋：“我是你的骑士，告诉你这些是我的职责，小杰，你的母亲犯下了大错，但罪责归根到底在她身上，而非你们。至少现在律法支持你们。”他盯着杰卡里斯的眼睛，深紫色的眼眸中似有火焰燃烧。“韦赛里斯国王没有向王国宣布废黜公主的王储之位前，你需要考虑的只有在王国民众面前展示你的能力，告诉他们，你有能力证明自己的血统不会招致平庸，证明你会带给人们和平，安定，面包和啤酒。你要记住，民众可能不会接受一个血统上有污点的国王，但一定不会接受一个毫无能力的庸君，暴君。一个贤能的君主可以让民众忘却他的污点，即便史书会记录这些，但千百年之后，人们歌颂的仍然是他的能力与贤能，他的污点只会作为餐桌间的笑谈，如果有人想用它们做文章，只会招致正常人的耻笑。” “谢谢您，大人。”杰卡里斯低声说道。 “赶紧睡觉去吧。”龙泽尔用力搅乱了杰卡里斯的头发。“在角陵渡过新年，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杰卡里斯小心翼翼地离开了龙泽尔的房间，只留下龙泽尔在房间里发出一声长叹。 征服历123年的新年悄然在温暖的夏风中过去。王国的南方几乎看不到任何秋冬的迹象，这是一个漫长的夏天，河湾地的小麦不断成熟，花朵盛放，人口繁生。 唯有丰饶能形容长夏笼罩下的河湾地。 瓦雷泽斯家族后续的舰队一批批地抵达维斯特洛，大量的青壮年为新的领地注入了新鲜的血液，无数的村庄如雨后春笋般在边疆地和石路拔地而起，工坊重新生产出源源不断的奢侈品，酒类与丝绸。而瓦雷泽斯家族留在其他自由贸易城邦的工坊和银行也在源源不断地送来新赚取的财富。 当龙泽尔一行抵达高庭时，迎接他们的又是一场盛宴。 泰半河湾地的诸侯都来了，高庭的洛拉斯公爵决定在高庭之外的青葱绿地上举办一场露天的宴会，如果不是龙泽尔特意来信劝阻，他甚至还打算举办一场比武大会。 那就大可不必了。 沃米索尔和沃马克斯在营地外休憩。而营地之中早已旗帜飘飘，培克家族的三座城堡旗帜，罗宛家族的金树旗帜，佛罗伦家族的狐狸与天青石花旗帜。卡斯威家族的黄色半人马，玛瑞魏斯家族的丰饶号角，佛索威家族的红苹果...... 但所有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旗帜都簇拥着中心的两杆大旗，提利尔家族的玫瑰旗帜，还有海塔尔家族的灯塔。 蒙德爵士带着戴伦王子举起酒杯，迎接风尘仆仆地从巨龙休憩的地方赶来的龙泽尔和杰卡里斯。 “女人怎可统治男人！” 就在蒙德爵士准备说出欢迎的话语时。一旁的长桌忽然响起一个粗狂的声音。 第25章：高庭的盛宴 “乌尔温大人，慎言！”与那道声音在同一张桌子上的阿兰·毕斯柏里爵士拍了拍桌子。他是财政大臣林曼·毕斯柏里伯爵的孙子，也是蜂巢城的继承人。 “这是叛国的言论，你应该庆幸这里不是国王陛下的御座厅，乌尔温。”强壮的撒迪厄斯·罗宛伯爵同样出声提醒。“亲王和王子已经到了。你应该庆幸他们离此尚远。” “我说的是事实。”乌尔温·培克看了一眼刚刚踏入宴会营地，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的龙泽尔和杰卡里斯。“难道你睡女人的时候不是你骑在女人上面？” “闭嘴！”撒迪厄斯伯爵忍住了把酒泼到乌尔温脸上的冲动，这蠢货是不分场合的吗？他难道以为离得远就没事了吗？“七层地狱啊，你想死自己找个地方抹脖子，别连累我们。” “哼。”乌尔温伯爵冷哼了一声，又瞟了一眼营地门口。蒙德爵士和洛拉斯公爵已经走到了亲王和王子身前。蒙德爵士举起酒杯。“欢迎您的到来，龙泽尔亲王，您在多恩的功绩令整个王国欢腾，从旧镇到临冬城，都已经传颂起您的歌谣。还有您，杰卡里斯王子，请替我向公主殿下问好。” 龙泽尔微笑着点点头。杰卡里斯从一旁端着酒盘的侍从手上拿起一杯青亭岛的金葡萄酒，递给了龙泽尔。 “洛拉斯公爵，感谢您如此盛大的招待，蒙德爵士，也感谢您的到来。”龙泽尔同样举起酒杯，向洛拉斯公爵和蒙德致意。 蒙德·海塔尔面不改色地示意戴伦王子上前一步。“亲王，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戴伦·坦格利安王子，国王的小儿子。” 戴伦按住胸膛，微微躬身。“龙泽尔表叔，感谢您之前送来的礼物。”小王子有些兴奋地说道。“您送来的宝剑仅次于舅舅家的瓦雷利亚钢剑‘警觉’，我用它斩断了参天塔教头的长剑，能收到这么好的礼物，是我的荣幸。” “我期待在我的比武大会上看到王子殿下的表现。”龙泽尔笑着与蒙德爵士碰了碰酒杯。“当然我得设置一下年龄限制，开一个少年儿童场。” “荣幸之至，表叔。”戴伦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营地里正在享用美食与烈酒的贵族们也安静了下来，纷纷起立，向亲王与王子致意。 “看来传言不假啊。”一名来自佛罗伦家族的骑士低声说道。“我看戴伦王子一眼都没看杰卡里斯王子。” “慎言。”他的同伴拧了一下他腰间的肉。“喝你的酒，这种事情你也敢多嘴？不要命了。” “好好好好，喝酒喝酒。”骑士吃痛，急忙告饶。同样的声音也在长桌和帐篷之间流传，但都很快就被几乎同样数量的谨慎声音压了下去，没人希望在这个时候招惹龙王的怒火。虽然貌似这几位龙王都不在意这一点。 “亲王，我没想到您会选择戴安娜小姐。”蒙德引导着龙泽尔向主位的方向走去。“萨曼莎还不知道这件事，要是她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塔利家族现在是家族忠实的封臣。”龙泽尔微微一笑。“戴安娜小姐也是出色的人才，在她的协助下，盛夏厅和龙巢城的建造成本降低了一成多，成果也远超我的想象，能迎娶她也是我的幸运。” “哈哈。”蒙德哈哈一笑，举杯喝了一口葡萄酒。“那我们以后就是连襟了，亲王殿下，如果您有任何需求，海塔尔家族都将鼎力相助。” 龙泽尔歪头看了看蒙德的眼神。“爵士，我正好有个需求。” “您请说。” “学城。”龙泽尔举了举酒杯，蒙德有些奇怪地问道：“您是需要学士吗？这可不算什么需求，您只要给学城写信，枢机会立马就会给您派来最好的学士。”蒙德好像想到了什么，凑近低声说道：“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海塔尔家族愿意为您出面，请枢机会派出不亚于大学士的学士。” “您误会了，爵士。”龙泽尔喝了一口酒。“维萨里博士您知道吗？” 蒙德爵士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他虽然是家族的继承人，但家族在学城和教会的安排他还没有接手，说实话他现在连枢机会有几個博士都不知道。 “他曾经是学城枢机会的成员，现在在我的家族担任顾问。”龙泽尔看出了蒙德的茫然。“我的父亲曾拜托他按照学城的教育方法培育了一大批学生，如果按照学城的标准，他们都已经达到了学士，至少是助理学士的学问水平。但在维斯特洛，我尊重这里的传统，希望维萨里博士的学生们能得到学城的认证。” “这......”蒙德不蠢，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龙泽尔的意思.....这是要跟学城抢夺知识的垄断权？学城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可......一下子陷入两难境地的蒙德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只能帮您尽力斡旋。” “没关系的，爵士。”龙泽尔笑着低声说道：“我会在之后亲自骑龙前往学城与枢机会交涉，相信博士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知识被埋没这种事情发生的。”少年抬手擦了擦眼睛：“这种事情会被诸神诅咒的。” 蒙德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连连点头。他很清楚这件事即便海塔尔家族渴望拉拢瓦雷泽斯家族，也不可能将知识的垄断权拱手相让.....银龙这是给灯塔出了个难题啊。 洛拉斯·提利尔公爵平静地看着代替自己的蒙德，摇了摇手里的酒杯，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两位王子身上。 最后是杰卡里斯率先开口：“舅舅，许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外甥。”戴伦王子不停在心里默念“礼貌，礼貌，礼貌。”他心里其实也是矛盾的，实际上在小时候，他们三兄弟和杰卡里斯三兄弟的关系并不算差，大伊耿还曾带着杰卡里斯和路斯里斯捉弄过伊蒙德。不过事情在伊蒙德“以眼换龙”事件后彻底地恶化了，原本阿莉森王后与雷妮拉公主交恶后只是不停地向王子们灌输杰卡里斯三兄弟是野种这种话，在事件发生后，阿莉森便撕破了脸皮，不断地向儿子们灌输他们与杰卡里斯三兄弟乃至于雷妮拉天生敌对的信息。 最终，原本的玩伴反目成仇，血脉断裂，血亲相互敌视，老死不相往来。 洛拉斯公爵以几乎不可见的动作点了点头，举起了酒杯：“王子殿下，我听说了您在剿灭韦尔家族，攻陷石路时的英勇。” “外甥。”戴伦王子也从侍从的盘子里取过淡果酒。“这一杯敬你的英勇和....强壮。”戴伦故意停顿了一下，笑着说道。 杰卡里斯笑了笑，同样拿了一杯淡果酒：“谢谢您，舅舅，多恩人很凶猛，即便有亲王和瓦拉尔叔祖的龙，我们也要时刻警惕，保持强壮是我们胜利的唯一途径。”杰卡里斯举起杯子，大声说道：“敬石路战场上勇敢，强壮的战士们，愿多恩人如龙焰下的白雪消融。” “好！”长桌上的贵族听到杰卡里斯的大喊声后先是一愣，然后撒迪厄斯·罗宛伯爵和阿兰·毕斯柏里爵士带头鼓起了掌。“敬杀多恩佬的战士们。”撒迪厄斯抓起酒杯，同样高声喊道。 蒙德爵士也听到了这些声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龙泽尔倒是欣慰一笑，举起酒杯也加入了敬酒的行列。 “敬仍在石路奋战的勇士们。” “敬王国的战士们！”戴伦王子立马反应了过来，也举起杯子，将酒一饮而尽。“敬龙泽尔亲王，瓦拉尔王子，也敬你们，外甥们。” “敬龙泽尔亲王！敬瓦拉尔王子！” 连绵起伏的敬酒声压住了乌尔温伯爵的咕咕哝哝的言语，以至于根本没人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在高庭举办盛宴的时候。 石路的瓦雷泽斯军营。银翼缓缓地降落在营地的空地上，瓦拉尔茫然地从龙鞍上爬下来，看着面前的艾德瑞克·唐德利恩伯爵和蓝道·卡伏伦伯爵。 “发生了什么这么着急地找我过来？”瓦拉尔一脸茫然地摘下头盔。 “殿下，您看看就知道了。”艾德瑞克苦笑着示意一旁的阿摩司·费泽尔可以把人带过来了。 一身脏兮兮的漆黑长袍的老人颤抖着走了过来，他用浑浊的眼睛看了一眼庞大的银翼，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露出了胸前带着王冠的骷髅的纹章。 “殿下，我是卡斯瓦尔德·曼伍笛，我来自王冢城。” 第26章：浑水摸鱼的瓦拉尔 “王冢城......”瓦拉尔努力地搜索了一下记忆，结果发现自己的大脑空空如也，事实证明，在维萨里博士给他上贵族学课程时他睡觉了。 “大人，王冢城位于我们现在所处位置的西侧，亲王隘口的东侧。”路斯里斯喘着粗气跑了过来，伏在瓦拉尔耳边悄悄提醒道，他的龙阿拉克斯飞不了银翼那么快，只能和瓦拉尔一起骑在银翼背上飞过来。 “曼伍笛家族一开始在亲王隘口东侧的高山上修筑城堡，居高临下地扼守亲王隘口的中段，在古老的年代，河湾地的一位园丁国王越过亲王隘口，准备入侵多恩时被那一代曼伍笛家族族长砍了脑袋，这也是曼伍笛家族纹章的由来。”路斯里斯的贵族学成绩很好，即便是那种小家族，他也能倒背如流。 “曼伍笛家族在多恩不算一线家族，他们曾经跟韦尔家族，佛勒家族都有领土争端，佛勒家族在众王时代统治着整个亲王隘口，他们击败了曼伍笛家族，并拆毁了最初的王冢城，逼迫他们将城堡迁移到东侧的谷地中，韦尔家族的锈荒堡和我们现在驻扎的烈酒峡谷曾经都是他们的领地。” 路斯里斯仔细扫视了一眼自称“卡斯瓦尔德·曼伍笛”的老人。“曼伍笛家族人丁并不兴旺，主支王冢城的曼伍笛家族有四位成员，达苟士·曼伍笛伯爵和他的妻子佩珊妮·万斯夫人，以及他们的两个儿子狄肯·曼伍笛爵士和昆廷·曼伍笛，如果这位使者真的是卡斯瓦尔德，那他应该是曼伍笛家族两大支系之一死虾谷的曼伍笛家族的族长，那个支系在征服历121年左右只剩下族长一人，而曼伍笛家族的另一个支系红石高地的曼伍笛家族已经在征服历117年绝嗣。” “不愧是路斯里斯王子。”卡斯瓦尔德钦佩地弯下了腰。 “说说你的来意吧，爵士。”瓦拉尔虽然不爱学习，但不代表他能力不够，在极短的时间内，瓦拉尔就理清了曼伍笛家族的现状。 “殿下，曼伍笛家族已经走投无路了。”卡斯瓦尔德的声音一下子悲伤起来。“勒文‘国王’。”他特意在国王这个单词上加重了读音。“他驱使家族的军队强攻天及城，伯爵和狄肯爵士都战死了，曼伍笛家族的家臣骑士几乎损失殆尽，佩珊妮夫人受不了失去丈夫和长子的刺激，跳下塔楼自杀了。”他猛地抬头。 “两位王子，曼伍笛家族愿意向铁王座和瓦雷泽斯家族屈膝。”一滴浊泪缓缓从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划落。“昆廷太小了，家族需要庇护。王冢城已经没有任何抵抗力量了，殿下，只要您骑龙降落在城堡，整個曼伍笛家族将献上我们的忠诚。” 瓦拉尔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思考。“卡斯瓦尔德爵士，您先去休息吧，我们很快会给您答复。” “如果曼伍笛家族的血脉能够延续，家族将永远忠诚于瓦雷泽斯家族和铁王座。”老人几乎趴在了地上，只能由银血军和黑港的骑士架着抬了回去。 “殿下，这可能是个陷阱。”看老人被架走了，蓝道·卡伏伦伯爵立马说道。“多恩人反复无常，贵族的守则和神圣的律法在他们眼中与废纸无异，我敢保证，只要您从巨龙的身上离开，毒药，刺客将会如影随形。” “我知道。”瓦拉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虽然没有大哥的智慧，但我也有脑子，小路，艾德瑞克伯爵，现在军中有认识曼伍笛家族成员的人吗？” “有。”艾德瑞克·唐德利恩伯爵回忆了一下。“奥柏伦·斯丹塔尔爵士，他曾经见过曼伍笛家族所有的成员。” “蓝道伯爵，能麻烦您带着奥柏伦爵士看一看那位卡斯瓦尔德爵士的身份吗？”瓦拉尔扶住了下巴，思考了一会儿。 “如您所愿。”蓝道·卡伏伦伯爵立刻向奥柏伦的帐篷走去，这个多恩骑士在得到龙泽尔的封赏后变得富裕了起来，不仅成功迎娶了泰格里斯·荷斯的女儿，还拥有了新的侍从和农兵。 在了解到事情后，奥柏伦痛快地响应了命令，并很快得出了结论，那个老人确实是卡斯瓦尔德·曼伍笛爵士。但奥柏伦也建议不要轻易相信所有的多恩大贵族，背信弃义对于他们来说比喝水都常见。尤其是这些长期与边疆地领主交恶的多恩领主。 “大人，我们要不要联系龙泽尔亲王。”看着瓦拉尔陷入了沉思，路斯里斯提议道。“不用。”瓦拉尔抬起手。“这点小事用不着麻烦哥哥。”他看了一眼帐外的渐渐明亮的月光。“小路，帮我告诉卡斯瓦尔德·曼伍笛爵士，我需要他们的诚意，昆廷·曼伍笛需要来到烈酒峡谷，我会委派大贵族担任他的养父，另外给提迦罗写信，向他确认曼伍笛家族的真实情况。” “明白。”路斯里斯立刻跑出帐外去办瓦拉尔安排下来的任务。 瓦拉尔沉默了一会儿，也在桌子上铺开一张纸，刷刷地写了起来。 “动脑子这种事太烦人了......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少年王子哀叹道。 征服历123年开始的多恩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中，戴恩家族的阿尔宾国王试探性地进攻了沙石城，却被伊伦伍德留守的军队击败，在关键时刻奥芭娅率领骑兵抵达战场，一举撕裂了正在追击溃兵的科格尔家族的骑兵。科格尔伯爵当场被奥芭娅砍下了脑袋。 在看到举着伯爵头颅的长矛兵后，沙石城被迫开城投降。但在奥芭娅率军北上后，新任的科格尔伯爵立刻杀死了戴恩家族的私生子总督，重新举起了伊伦伍德家族的铁门旗帜。暴怒的阿尔宾国王再次召集兵马，发誓要让该死的科格尔付出代价。 乌勒家族骚扰马泰尔家族的游骑兵再次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他们焚毁了数座村庄，抢走了大量的粮食，并在马泰尔的主力部队抵达前逃之夭夭，只剩下破口大骂的神恩城的艾利昂伯爵。 勒文·伊伦伍德在天及城下损兵折将，但最终仍然攻克了天及城下的要塞，佛勒家族的继承人被标枪杀死，佛勒家族残存的兵力被迫龟缩在天及城中。 局势仍然混乱。 烈酒峡谷的驻扎军队也派出小队，试探性地向南蚕食着村庄和绿洲。他们惊讶地发现，伊伦伍德家族治下的不少村庄已经没有青壮年的男人和女人了，大片的田地荒芜，不少曾经的绿洲再次退化为沙地。 或许这就是战争的代价吧。 第27章：无冕女王驾到 距离高庭的盛宴已经过去了十九天，龙泽尔和杰卡里斯先在这里与洛拉斯公爵秘密会面，确定了与哈龙·提利尔爵士定下的贸易协定。在这之后，龙泽尔又和撒迪厄斯·罗宛伯爵把酒言欢，接见了众多河湾地的贵族，与青亭岛的雷德温家族签订了贸易协定，但令人惋惜的是，最终没有一家的女孩被纳入瓦拉尔的联姻对象。在这期间，蒙德爵士也带来了学城的消息，枢机会不愿意冒着巨龙亲临的危险得罪龙泽尔，但也不愿意放弃知识的垄断权，所以只是象征性地承认了包括伊文思在内的七名学者的学士身份，并送出了颈链。 这已经是在龙泽尔不骑龙焚烧学城的情况下，学城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在离开高庭后，龙泽尔带着杰卡里斯飞向了凯岩城，他们在这座拥有一座庞大港口的山城中只待了一天就离开了。倒不是因为兰尼斯特家族不热情。 他们实在是太热情了。杰森公爵甚至打算让他的两个女儿当众脱衣服，以便龙泽尔确认她们是处女。吓得龙泽尔吃完饭就带着杰卡里斯跑路了。在飞往鸦树城的路上沃米索尔没少抱怨在凯岩城没吃饱。 说实话凯岩城的烤肉没有高庭好吃，酒也没有高庭的甜，但胜在有新鲜的海鲜，还有更多的歌手和侏儒弄臣，杰森公爵甚至让他心爱的狮子和鬣狗在宴会场上角斗。龙泽尔不是很喜欢这种排场，所以在礼貌地敷衍了杰森公爵之后就离开了。当然，也不是一无所获，龙泽尔在凯岩城和杰森公爵达成了一个纸面协议，杰森公爵减少了两成向进入兰尼斯港的瓦雷泽斯商船征收的关税，并承诺将用高纯度的黄金作为交易货币。 总地来说，不亏。 鸦树城。 这座城堡坐落在林木丰茂的布莱伍德谷中，古老的城墙上爬满了苔藓，两座巨大的方形塔楼守卫着城门两侧，城墙每一个角都有一座方形哨塔。城墙内有一块泥泞的场地，一座洞穴般的木堡，和一片神木林。一颗高耸入云的远古鱼梁木矗立在神木林的中心，无数条虬结的枝干向四面八方延申开来，笼罩了整座城堡。 可惜，它死了，干枯的枝干上没有一片叶子，鱼梁木上的脸也不再流淌树汁，数千年来，每当月亮升起，就会有数千只渡鸦在这颗巨木上筑巢休息。 鸦树城也因此得名，布莱伍德家族的先民血脉可以追溯到远古的英雄纪元，布莱伍德们自称他们的祖先曾经在北境的狼林称王，直到被北境之王们驱逐到了这三河交汇之处，即便如此，骄傲的先民血脉依旧坚持着他们的习俗，布莱伍德家族是河间地唯一一个仍保持旧神信仰的贵族，不出意外的话。布莱伍德家族曾戴上王冠，但遭到了布雷肯家族的背叛，于是两家结下了持续数千年的血仇。直到今天，两家依然纷争不断，尽管两家的血管里都流淌着对方的血脉。 一枝长箭精准地刺穿了一头雄鹿的眼睛，深深地嵌入它的大脑，没有损伤一点皮毛，这头丛林之王呜咽了一声便轰然倒地，直到彻底断气之前，它雄壮的鹿蹄还在抽搐着，精瘦的年轻人安静地和另外几位士兵一起将绳索套在鹿角上，拖着它向城堡的方向走去。 “红罗柏，少见啊。”一个长着络腮胡的鸦树城老兵用力拽着绳子，大笑着打趣道：“好多年没见你亲自射猎了，这鹿的皮子一定完整。” “这头鹿是供给给亲王和王子的龙的。”罗柏·河文平淡地说道，“待会儿见到龙你们也要注意，别惹怒了巨龙。” “巨龙？”络腮胡老兵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今天那么大的动静是巨龙？” 罗柏点点头：“龙泽尔亲王和杰卡里斯王子到了，伯爵大人，少爷和小姐都去迎接亲王和王子了。” “那你......” “我只是一個私生子。”罗柏·河文依旧平淡地说出了这个事实。“即便山姆威尔伯爵认可我的能力，我也不能和亲王与王子坐在一起。” “可.....”络腮胡老兵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罗柏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只能改变了说辞：“你是咱河间地最好的弓箭手啊。” 罗柏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件事他也左右不了，毕竟他的姓氏是“河文”，而不是“布莱伍德”。 一行人拖着雄鹿，很快就回到了城堡。 鸦树城并不大，容纳不了两头巨龙，于是山姆威尔·布莱伍德伯爵就在城外建设了营地，用来招待龙泽尔和杰卡里斯。 “刷。”一枝长箭稳稳地钉在了标靶的中心，又瘦又高的女孩眯着眼睛看了看成绩，才勉强放下手中的鱼梁木长弓，女孩有一头垂到腰际的乌黑卷发，不是很漂亮，但英气勃勃。 龙泽尔笑着鼓起了掌，倒是山姆威尔伯爵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但龙泽尔在旁边，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殿下，我妹妹......唉。”山姆威尔伯爵叹了口气，“最大的问题是不像个女孩。” “所以亲王是亲王，可以骑龙扫荡多恩，而你，我的哥哥，连布雷肯的娘炮都打不过。”女孩听到了山姆威尔的话，不满地嚷嚷道。 “这从来都不是一个问题，伯爵大人。”龙泽尔知道山姆威尔伯爵想说些什么。“亚莉珊有战士的天赋，可惜年龄太小了。” 山姆威尔伯爵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说实话他当初为亚莉珊报名的时候就做了被拒绝的准备了。毕竟铁王座希望的是能尽快为龙泽尔和瓦拉尔订婚，以避免多恩人趁虚而入。 所以所有年龄不够的女孩都是用来凑数的。但龙泽尔的礼貌确实给山姆威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杰卡里斯在一旁逗弄着一个4、5岁的小男孩，小杰在手里藏了一颗糖，让男孩猜糖在哪个手里。 “没想到杰卡里斯王子这么亲和。”山姆威尔伯爵岔开了话题。“看起来班吉寇很喜欢王子殿下。” “好孩子是谁都喜欢的。哦，看来沃马克斯的食物来了。”龙泽尔笑着说道，一抬头就看到了正拖着雄鹿过来的罗柏·河文。 罗柏也注意到了龙泽尔的目光，下意识地就想离开。 “这位就是伯爵您的兄弟吧。”龙泽尔叫住了罗柏。“三河最好的弓箭手，红罗柏。”山姆威尔也急忙把私生弟弟叫过来。“愣着干嘛，赶紧过来。” 罗柏有些局促地挪了过来，另外几名士兵小心翼翼地将鹿拖到了正在营地里休憩的沃马克斯身边。 小龙抬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杰卡里斯，在得到杰卡里斯的点头后一口火焰喷出，将雄鹿烧熟，然后才扑过去大口大口地撕咬起来。 “殿下，大人，我.....”罗柏还是有些局促，不敢抬头看着两人。倒是杰卡里斯熟络地牵着着班吉寇的手走到了他的身边。“你就是红罗柏？我听说过你，河间地的神箭手。” “这是我的荣幸。” “能见到你也是我们的荣幸。”龙泽尔站起来按住了年轻人的肩膀。 罗柏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龙泽尔，低下了头。 就在这个时候，趴在营地外面刚刚吃掉第15头羊的沃米索尔忽然抬起头，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沃马克斯也警惕地停止了进食，扭头看向天空。 云层散开，一头红龙闪电般划过天际，又在眨眼间俯冲下来，嘶吼着绕着鸦树城飞了两圈，才在两头龙的嘶吼声中扑通一声稳稳降落。 “红女王梅利亚斯？”龙泽尔认出了这头巨龙。“雷妮丝公主来这里做什么？” 黑发的老公主坐在龙鞍上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红女王，抱着它的脖子亲昵了一会儿才顺着龙翼跳下龙鞍。 “我去给公主的龙准备食物。”罗柏·河文借势落荒而逃。 “雷妮丝公主，您这是......”龙泽尔有些疑惑地问道。杰卡里斯则懂事地扶住了祖母，当然被他的祖母温柔地制止了。 “亲王，龙石岛出了一些事，雷妮拉公主和戴蒙亲王想请你和瓦拉尔王子帮一个忙？” “您看看这。”龙泽尔看着满身灰尘的老公主。“用渡鸦告诉我就行了。您何必亲自来呢？” “戴蒙那小子不放心。”雷妮丝笑了笑。“他说以你的谨慎程度可能会多想，我亲自过来更有说服力。他也亲自去龙巢城找瓦拉尔王子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龙泽尔笑着默认了戴蒙说的没错。 “叙拉克斯生的一窝蛋失踪了。”雷妮丝严肃地说道：“龙卫们怀疑是一头名为‘贪食者’的野龙干的，这已经是龙石岛第不知道多少次龙蛋失踪的事件了。”她握紧了拳头：“有商船看到贪食者袭击了海烟，尽管没有成功，被几头龙赶走了，但也证明了这头龙的危险。戴蒙亲王希望能召集所有有作战经验的龙骑士解决这个威胁。毕竟龙蛋太珍贵了，损失一颗都是我们的灾难。” 龙泽尔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第28章：龙石岛的龙群 见龙泽尔不说话，雷妮丝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谨慎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龙泽尔担心什么和想要什么。 “表亲，这是为了王国和龙王家族的未来。”雷妮丝继续劝说道：“国王陛下也会亲自乘船来到龙石岛，他对戴蒙的建议非常重视，王后的孩子也会一并到来，韦赛里斯希望能借这个机会让年轻的龙骑士们见识一下真正的龙战，也希望弥合王国血脉的裂痕。” 龙泽尔仍然微笑着看着老公主。深紫色的眼眸深邃，令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那您呢？公主殿下，您是科利斯伯爵的夫人，您又为什么甘愿为戴蒙表兄奔走呢？” “我也是坦格利安的龙骑士，表亲。”雷妮丝回答道。“这是御龙者要为家族承担的义务，更何况。”老公主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愤怒与悲伤。“那头野龙袭击了海烟，那是我死去的儿子的龙，看到它总是让我想起我的小兰尼诺。” “龙石岛可以保证龙蛋的失踪与人无关吗？”龙泽尔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他确实有担心过这可能是坦格利安家族设置的圈套，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拒绝。 雷妮丝点了点头。“这一点可以保证，龙石岛的龙卫会和戴蒙一起检查每一窝龙蛋，从我的祖父统治时期开始，所有出入龙石岛的船只都会被严格地检查，以防龙蛋外流。”说罢雷妮丝还颇有深意地看了龙泽尔一眼。不过像你们兄弟这种直接拐跑成年巨龙的还是第一次见。 龙泽尔无视了雷妮丝的眼神。“公主，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那头野龙在这段时间突然活跃起来了？” 雷妮丝看了看趴在营地外面的沃米索尔。“我怀疑是你和小瓦拉尔骑走了沃米索尔和银翼的原因。”她指了指自己的红女王：“在它们离开之前，龙石岛主要的龙蛋都来自叙拉克斯和银翼。有沃米索尔在，即便那头野龙再怎么凶残，它也要掂量一下被两头成年巨龙围攻的下场。” “我明白了，公主。”龙泽尔点点头。“既然如此，我愿意帮助王国清除这头野龙，但我不会直接参与正面的战斗，您也说了，贪食者忌惮沃米索尔的存在，如果它出现在正面战场上，那么那头野龙有可能直接逃跑，凭空增加我们的负担。” “我明白，龙泽尔，你能参与就是对王国的贡献了。”雷妮丝笑了。“我也仅代表我个人感谢你，表亲。” “小杰！”龙泽尔喊来折返回去逗班吉寇的杰卡里斯，小杰赶紧把手里的糖塞给小孩，快跑了几步回到了自己的骑士和祖母身边。 “我得去一趟龙石岛，沃米索尔和红女王都会全力飞行，你的沃马克斯如果载人的话会跟不上，你看你是留在鸦树城，还是跟我一起骑着沃米索尔去龙石岛观战？” “哪有不跟着自己骑士的侍从。”杰卡里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那好，你跟我一起上去，沃马克斯让它伴飞。我们立刻准备出发。” 这边红女王刚将一整只烤熟的山羊吞进肚里，就俯下身子，方便主人爬上来。 “山姆威尔伯爵，实在抱歉，感谢您的招待。我们的鸦树城之旅可能要提前结束了。”龙泽尔带着杰卡里斯爬上沃米索尔龙鞍上垂下来的悬梯，先把杰卡里斯放到鞍座上，然后自己再爬上去。 “殿下，这是我们的荣幸。”山姆威尔·布莱伍德伯爵急忙躬身行礼。目送着两头大龙展翅高飞，小龙沃马克斯急忙把最肥美的鹿肉撕下来叼在嘴里，也跟了上去。 龙石岛。 戴蒙和瓦拉尔并肩站在城堡的露台上，看着西方的天空。路斯里斯去看望他的母亲了，所以没在身边。 “没想到多恩人也有诚信的那一天。”戴蒙感叹道，他先飞到龙巢城，见到了苦苦等待的多恩使者莫罗斯，这位使者还试图跟戴蒙套近乎，却被亲王巧妙地躲了过去，在了解到瓦拉尔的去向后，戴蒙立刻骑龙出发，飞到了烈酒峡谷，正好此时瓦拉尔正在确认曼伍笛家族的事情，于是两人一同骑龙飞向了王冢城。 “毕竟他们是真的走投无路了。”瓦拉尔也有些唏嘘。曼伍笛家族是真的惨，他们不仅失去了家族大部分成员，就剩下了一个6岁的孩子和一个70岁的老人，还失去了家族所有的有产骑士和家臣骑士，整個曼伍笛领地所有的村庄都在为丈夫和儿子的死亡哀嚎。 如果不是还有血脉留存，曼伍笛家族可以说已经灭亡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孩子？”戴蒙问道。 “我计划让凡森·卡翁爵士收养他。”瓦拉尔回答道：“我向卡斯瓦尔德爵士承诺过。” 戴蒙噗呲一声笑了，在心里感叹一句。“如果是你的哥哥，他既会遵守承诺，也会不着痕迹地彻底掌握曼伍笛家族的领地.....” 远处的海面上，一艘豪华的游船正向龙石岛驶来，一头漂亮的金龙在游船上空伴飞。 游船上，韦赛里斯国王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御林铁卫队长克里斯顿·科尔爵士守卫在他的身边，他的儿女们分散在船只各处。 伊蒙德闷闷不乐地拄着脑袋，韦赛里斯和阿莉森都拒绝了他骑着瓦格哈尔过来的计划，理由是瓦格哈尔太大了，会干扰戴蒙的计划。 “看那边，是雷妮丝公主的龙！” 一名船员眼尖地看到了云层中的一抹红影。 几乎是同时，龙石岛上也传来了阵阵龙吟。 银翼率先起飞，紧随其后的是修长如蛇的血虫科拉克休。雷妮拉公主的叙拉克斯也随之起飞，这头漂亮，丰产的金龙有着一双修长的龙角，虽然不如同为金龙的阳炎雄壮华丽，却更显得雍容华贵。 大伊耿看到这一幕，虽然心潮澎湃，但还是压了压手中的把手，示意阳炎降落。这是这些有作战经验的龙骑士的活，他还是不要添乱了。 只见叙拉克斯在接到红女王之后一个折返，向龙山的另一端飞去。 没过一会儿，一道惨绿色的火焰忽然冲天而起。却没有伤到及时飞出来的叙拉克斯分毫。 与之相伴的是一声嘶哑的龙吟。 第29章：猎杀贪食者 叙拉克斯努力振动着翅膀，迅速与后面的龙焰拉开距离。雷妮拉紧紧贴在龙鞍上，她知道自己和叙拉克斯的能耐。尽管年少时的她热爱飞翔，渴望着成为一名维桑尼亚式的女战士。可惜时间会改变一切，天空已经不再是她的战场。 一头炭黑色的丑陋巨龙从龙山的背后探出脑袋，惨绿色的眼眸闪烁着愤怒的火光。刚刚叙拉克斯不由分说地一口龙焰摧毁了它的巢穴，即便是再谨慎，再狡猾的野兽，也会被这种挑衅冲晕头脑。 然后贪食者就看到了空中飞翔的三头巨龙，贪食者长满尖刺与角质鳞片的脑袋只是愣了一下，立刻调转龙头，鼓动膜翼。 它要逃跑。 雷妮丝猛地拉动护手，发出一声愉悦的尖叫，红女王立刻怒吼一声，龙翼一挥，冲着贪食者的方向发动了冲锋。几乎是眨眼间，它就超过了血虫和银翼。 “梅利亚斯，进攻。”老公主用低沉的声音诵念着高等瓦雷利亚语的口令。红女王咆哮着迫近向东逃窜的贪食者。红色的巨龙再次加速，几乎是在下面围观这场战斗的人几个呼吸间就飞到了了贪食者的斜后方。 “嘶吼~”贪食者用力扇动了几下翅膀，试图摆脱红女王，但它立马发现这头红龙的速度快得吓龙，至少贪食者是没办法摆脱它的纠缠的。 “吼！”贪食者发现自己跑不掉的那一刻立马向龙山俯冲下去，红女王紧随其后。同样收拢双翼向龙山俯冲，见这头速度极快的巨龙上了钩，贪食者立马一振双翼，在空中一个悬浮，随后立马向天空飞去。 雷妮丝立刻反应了过来，用尽全力拉住龙鞍的护手。红女王也立刻准备爬升，但空中的贪食者已经调整好了位置。 在这个角度，龙鞍上的雷妮丝完全暴露在了贪食者的眼中。惨绿色的光芒在巨龙喉咙中浮现。 “科拉克休（银翼），龙焰！” 高等瓦雷利亚语口令同时响起，两道炽烈的龙焰几乎同时轰击在贪食者的胸腹部。贪食者立刻收拢双翼，保护自己脆弱的胸腹。两道龙焰瞬间吞噬了野龙，但随着炭黑色的野龙从火焰中舒展双翼，冲天而起，所有人都明白龙焰对它的作用不大。 红女王愤怒地发出一声咆哮，它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这头速度最快的红龙迅速调整好身位，再次向贪食者飞去。科拉克休和银翼终于赶到了战场。这两头巨龙嘶吼着向贪食者喷出龙焰，银翼的龙焰短促，但是更加炽烈。血虫的龙焰悠长，连绵不绝，这两头巨龙一左一右同时喷火，虽然贪食者的鳞片可以抵御龙火，但被连绵不断地轰击还是会受到不小的影响的。贪食者的膜翼开始在龙焰的轰炸下出现破洞，它几次想要冲出龙焰的范围，都被银翼的龙焰轰得失去了方向。 最主要的还是贪食者逃跑的路线被这两头巨龙堵住了。 贪食者也不甘示弱地喷出了惨绿色的龙焰，但却被两头巨龙的龙焰压制了下去。贪食者还想再次喷火的时候，红女王杀到了。 红色的巨龙闪电般地从下方发动了冲锋，趁着贪食者被科拉克休和银翼的龙焰缠住的时候一爪子抓在了贪食者的胸腹部，巨大的龙爪只用了一下就在贪食者身上留下了一道恐怖的伤痕。 野龙怒吼着放弃了与另外两头巨龙的龙焰互轰，低头就是一口龙焰喷向红女王的脑袋，雷妮丝趴在龙鞍上，任由惨绿色的火浪从她身边掠过。龙王家族的血统不惧高温，只要别被龙焰当头淋下，龙背上的龙王是基本是不惧另一头巨龙的龙焰的。 两头巨龙在半空中互相啄击着对方的脖颈和龙头，贪食者试图咬住红女王的脑袋，却被红女王一口咬住了脖子上的尖刺。 “科拉克休，进攻。” 修长的科拉克休俯冲下来，蛇颈般的脖子以一个扭曲的角度想要咬住贪食者的脖子，却被这头野龙一个挣扎躲了过去，只咬中了它的龙角，炽烈的光芒在血虫喉咙里闪烁，龙焰再次喷出，将贪食者的脑袋淹没。 野龙痛苦地嘶吼着，惨绿色的龙焰毫无目标地喷洒。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副扭曲，诡异，但充满了美感的绘图。 游船上的韦赛里斯看着龙山上空的龙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倒是伊蒙德一脸严肃地看着巨龙缠斗的场景，嘴里念念有词。 大伊耿骑在阳炎身上，准备随时起飞，他负责保护这艘游船的安全，毕竟没人敢说发疯的野龙不会攻击看到的东西。 龙石岛的城堡上，沃马克斯和阿拉克斯围在叙拉克斯身边，一起对着天空不断地咆哮，雷妮拉看着天空中的巨龙，她虽然不擅长战斗，但如果贪食者冲破包围向城堡这边飞来，她也要担负起保护孩子和幼龙的职责。 叙拉克斯毕竟也是一头成年巨龙。 瓦拉尔驾驭着银翼从侧后方发动了攻击，银龙一口咬在了贪食者的膜翼上，将脆弱的翼膜撕开一個大洞。巨大的龙爪抓裂野龙的鳞片，在它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炽热的龙血洒进海里，激起一阵水花。 贪食者彻底疯了。 它用力扯断了自己被两头巨龙咬住的龙角与尖刺，任由银翼和红女王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几道伤口，一口惨绿色的龙焰喷向离得最近的科拉克休，趁着科拉克休保护主人的间隙，贪食者龙翼一甩，以在龙翼上留下几个破洞为代价甩开了红女王和银翼，它鼓动着残破的翅膀，试图逃出三龙的包围。 “龙泽尔！”戴蒙放下被高温熏黑的护腕，用高等瓦雷利亚语大喊道：“是时候了。” 贪食者刚刚钻出三龙的包围，忽然一股熟悉的味道冲进了它的鼻腔。 贪食者愣住了，下意识地就要向下逃跑。 云层忽然散开。 庞大如山的沃米索尔在阳光的照耀下收拢双翼，向贪食者俯冲下来。 青铜之怒的怒吼就连游船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巨龙一口咬住了还没来得及抬头的贪食者的脖子，锋利的龙牙只是一下就穿透了野龙的角质鳞片，深深地扎进了它的血肉中。巨龙的双爪借势抓在了野龙的脊背上，利爪撕裂鳞片，将里面的血肉一片片地割开。贪食者根本承受不住沃米索尔的重量，被它压得从高空坠落。 龙牙越咬越深，炽热的龙焰也随之而来，融化着野龙的鳞片和血肉。 贪食者残破的膜翼和龙爪不停地挣扎着，可惜连沃米索尔的鳞片都碰不到。 惨绿色的光芒渐渐在野龙的眼中散去，龙泽尔甚至能听到沃米索尔咬断野龙脖子的咔嚓声。 野龙的身躯就这么跟它的脑袋分了家，残破的龙尸轰然落地，在沙滩上扬起遮天蔽日的灰尘。沃米索尔咬着野龙丑陋狰狞的头颅，缓缓地降落在龙尸的附近，嫌弃地将龙头吐到了地上。 三头巨龙紧随其后，围在贪食者的尸体周围。 “谁说这畜生可以跟黑死神一较高下的？还仅次于瓦格哈尔？”戴蒙从血虫背上跳下来，仔细衡量了一下野龙的大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它都够呛能有我的血虫大！” “还是跟血虫差不多的，我猜它是祖父统治时期出生的那窝小龙之一。”雷妮丝野疲惫地爬下龙鞍。红女王依旧愤怒地对着龙尸嘶吼了一声，银翼也恶狠狠地盯着这头被沃米索尔咬掉了脑袋的野龙。“那些渔夫说这畜生在伊纳尔先祖登陆龙石岛之前就栖息于此。呵呵。” 老公主冷笑道。 “那这头巨龙恐怕比整座岛都要大了。”龙泽尔也笑着说道，他慢慢从龙鞍上爬下来。“不过这头畜生确实凶残。三头龙围着打都能打得差不多。” “你是怎么瞒过贪食者，潜伏在空中的。” 戴蒙有些疑惑地问道。 龙泽尔神秘一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公主，事先说好的。” “我明白，戴蒙，代价准备好了吗？” 戴蒙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追问。“准备好了，你离开的时候我会放在你的鞍袋里，银翼的龙蛋，一共九枚，但已经有三枚因为太久没有孵化已经石化了，希望你不会介意，另外.....” “放心，即便是最艰苦的岁月，我的先祖也是将龙蛋打碎而非让它外流。”龙泽尔明白他在顾忌什么。 “国王陛下决定在龙石岛举办宴会来犒劳我们的功臣。”雷妮丝笑着走过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这是事先已经决定好的。”她低声对龙泽尔说道：“为瓦拉尔王子挑选的联姻对象之一也在场，表亲。” 第30章：“和解”宴会 国王的游船缓缓驶入龙石岛的港口，贪食者的尸体还在一旁的沙滩上冒着浓烟，四头巨龙围在它的身旁，银翼和红女王愤怒地撕咬着它的血肉，科拉克休和沃米索尔在一旁放松休整。 阳炎小心翼翼地想凑过来，在看到红女王和银翼专心报复贪食者的尸体，科拉克休和沃米索尔没理它之后，才放心地降落在龙群旁边的石堆上，舒服地晒起了太阳。 “哈哈，龙石岛的祸害终于被解决了。干得漂亮”韦赛里斯笑着和戴蒙简单拥抱了一下，转头看向一旁靠在一起的龙泽尔和瓦拉尔。“表亲，感谢你对王国做出的贡献，咳。” 龙泽尔微笑着向国王行礼。“龙王家族之间理应互助。毕竟世间能骑上巨龙的血裔只剩你我两家了。” 国王礼貌地笑了笑，龙泽尔注意到，已经年过中年的国王身体已经发福，手指短了几截，据说是被铁王座的利刃划伤后，治疗效果不佳，被迫切掉的。 不过国王似乎不在意这些事情，阿莉森王后和她的侍女搀扶着大着肚子的海伦娜·坦格利安慢慢从船上走了下来，雷妮拉为她们准备了专门的轮宫，车轮上包裹了可以减少震动的东西，轮宫内也准备了厚厚的垫子，她虽然与阿莉森和她的儿子们关系极差，但对海伦娜并无太多恶感。尤其是她还是个怀孕的姑娘。 国王的御前会议也来了几位，御林铁卫队长克里斯顿·科尔爵士面无表情地侍卫在国王身侧，海政大臣泰兰·兰尼斯特爵士小心翼翼地看着沙滩上的巨龙，财政大臣林曼·毕斯柏里伯爵也在其列。 港口中还有一艘大腹便便的蟹船，她高举着白色的旗帜，上面绘满了成群的螃蟹。 龙泽尔在看到这艘船的时候就知道王室为瓦拉尔挑选的女孩之一来自于哪里了。蟹岛的赛提加家族，一支同样古老的瓦雷利亚家族，他们并不是御龙者，但也通过海上贸易积攒了不少财富，据说赛提加家族拥有一柄瓦雷利亚钢斧和一枚可以唤醒海怪的号角，他家的地窖里堆满了红宝石，金子和葡萄酒。虽然比不上瓦列利安家族和那些富裕的大贵族，但也能勉强挤进他们的末列。 “伊耿呢？”韦赛里斯国王清点了一下下船的人数，一下子就发现少了谁。阿莉森王后顿时大怒，拉过旁边的侍从。“伊耿呢？” 侍从有些畏畏缩缩地说道：“王子殿下放飞阳炎后就不见了，我.....我也没看到。” “那还不快去找！”阿莉森强忍着扇他一耳光的冲动，用力推了侍从一把。侍从一个踉跄，连滚带爬地向岛内跑去。 伊蒙德一把拉住侍从，伏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不要叫别人在酒馆或者婊子的床上看到伊耿，否则我就拿你喂瓦格哈尔。” “是.....是.....” 戴蒙忍不住笑出了声，倒是雷妮丝一脸平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亲爱的，我们先去城堡吧。”阿莉森见状只能让侍女扶稳海伦娜，自己环住丈夫的胳膊。“海伦娜还在孕期，应该多休息，乘船已经很难受了。伊耿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他一定能赶上宴会的。” “好。”韦赛里斯点点头。“我的宝贝女儿一定会好好安排宴会的。” “哥哥，我总有点担心。”瓦拉尔看着王室登上轮宫，忍不住说道。 “担心什么，说来听听。”龙泽尔揽住了弟弟的肩膀，尽管他没有弟弟高，但每当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弟弟总会下意识地弯下腰。任由哥哥揉搓。 “我总感觉王室的氛围不正常，之前小路也跟我说过.....哥哥，继承权问题真的那么难解决吗？” 龙泽尔揽着弟弟，跟在雷妮丝和戴蒙的身后向城堡走去，前方的两人一副没听到的样子，但实际上都竖起了耳朵。他们也好奇另一家龙王对继承权问题的看法。 “我也面临过继承权问题的挑战，母亲留下的私生兄弟，还有家族分离出去的支系族人，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解决的吗？”龙泽尔反问道。 “哥哥你那不叫挑战，没人能挑战你的继承权。”瓦拉尔发现自己可能掉进了哥哥的语言陷阱，忍不住锤了哥哥一下。“那叫争夺财产，那个私生子被亚摩尔一斧子砍了，那几个亲戚要么连大门都没进来，要么直接进了矿山。” “所以呢？”龙泽尔继续反问道：“你看出我是怎么解决的了吧。” “绝对的暴力.....忠诚，认可你的族人和家臣.....还有无可争辩的继承顺位.....”瓦拉尔喃喃道，龙泽尔虽然年少，但已经掌握了家族的军队和主要的财富，这才是他稳稳地继承了位置的原因。而这再往前推导就是老爹早早就让龙泽尔深度参与到家族事务中，几乎所有人都认可了龙泽尔的能力。 前面的戴蒙和雷妮丝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他们又何尝不明白这個道理，无论是戴蒙，还是在101大议会被否定继承权的无冕女王，归根到底都是没有满足这几个条件，而雷妮拉.....很遗憾，远离君临政治的她也没有满足这些条件。 雷妮拉为父亲准备了丰盛的宴席，在确认野龙被击毙后，雷妮拉立马回到了城堡，组织厨师和仆人将已经准备好的菜肴布置好，等待国王的到来。 “安达尔人，先民和洛伊拿人的国王，全境守护者，七国统治者，坦格利安家族的韦赛里斯一世，和他的妻子，阿莉森·海塔尔王后，他的孩子伊耿·坦格利安王子，伊蒙德·坦格利安王子，海伦娜·坦格利安公主驾到。” 克里斯顿·科尔爵士的声音响彻龙石岛的主厅，国王挽着王后的胳膊，伊蒙德拽着斗篷上沾了不少污泥的大伊耿——他还没踏进酒馆就被侍从抓住，然后被克里斯顿揪着斗篷带了回来，海伦娜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了各自的座位。 韦赛里斯国王对着女儿笑了一下，当当当地用叉子敲了几下桌子。“各位，我们还有几位尊贵的客人。”他又朝着龙泽尔点了点头，示意龙泽尔可以期待一下。 “蟹岛伯爵巴提摩斯·赛提加伯爵，和他的长子克莱蒙特爵士，侄子阿梭尔，幼女蕾拉·赛提加小姐。” 这次负责唱名的是龙石岛的仆从。 蟹岛伯爵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穿着红白相间的丝绸长袍，银色的头发在岁月的侵蚀下早已发灰，他的长子刚毅，冷峻，侄子倒是个帅气漂亮的男孩。 蕾拉·赛提加是个15岁的姑娘，有着一头垂至腰间的银金色长发，柔顺，挺直，小女孩尚未发育，但小脸已经能看出瓦雷利亚人的惊人美貌，湛蓝色的眼眸像是一汪湖水般清澈。 韦赛里斯笑着将女孩布置在了瓦拉尔身边。然后才举起酒杯：“敬我们的龙骑士们，他们保护了王国最重要的财富。” 所有人一同举起酒杯，响应国王的号召。 大伊耿更是直接欢呼了起来，好像参与屠龙的人里有他一样。 宴会进行得很顺利，伊蒙德也接受了杰卡里斯和路斯里斯的敬酒，当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表面的礼貌，阿莉森王后也与雷妮拉公主在场中共舞。 当然如果没有戴蒙忍不住的笑声的话会更好。 阿梭尔好奇地向王子们询问多恩的战争，并在克莱蒙特警告地眼神中凑到了龙泽尔身边，央求他讲讲东大陆和多恩战争的故事。 宴会在瓦拉尔僵硬地跟蕾拉跳舞时达到了高潮。 “王子，我明白我的责任。”小女孩低声对着僵硬的瓦拉尔说道：“如果您愿意娶我的话，我一定会为您生下很多很多的孩子。” 瓦拉尔好像一具木偶般地扭动着自己的胳膊，他用眼神示意哥哥快来救他，却发现哥哥被阿梭尔缠住了。 他哪经历过这种事情啊。 “表亲，我还有一桩婚姻想与您确认。”韦赛里斯国王笑眯眯地看着场内王子与女孩的舞蹈。“我的女儿海伦娜即将生产，学士判断极有可能是一对双胞胎，如果有女孩的话，我希望她与雷伊定下婚约。” 话音未落，阿莉森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第31章：硫磺河之战 伊蒙德敏锐地抓住了母亲脸色的变化，立马站起来举起酒杯，一边对着正抓着烤乳鸽吃的路斯里斯举起了酒杯：“外甥，你们在石路的战斗确实英勇，打出了.....”他用力咬出接下来的几个字。“坦格利安家族的威风，这杯酒敬你们。也敬你勇敢的骑士瓦拉尔表叔。” 一边用眼神示意大伊耿赶紧做点什么，别让母亲坏事。这边阿莉森一听儿子竟然用这么客气的语气跟雷妮拉的野种敬酒，目光刷一下杀了回来。 倒是旁边的戴蒙有些懊恼地捶了一下腿，看向伊蒙德的眼神也多出了不少味道。杰卡里斯也一脸凝重地看了看对面的舅舅们和自己的骑士。 不过龙泽尔倒是一直保持着微笑，只是看着厅堂中央僵硬的弟弟如蒙大赦般地逃出了蕾拉·赛提加的臂弯，从龙泽尔的桌子上举起一杯酒，算是回应了伊蒙德王子的祝酒。 大伊耿也举着酒杯站了起来，凑到龙泽尔和瓦拉尔的身边，悄咪咪地说道：“表叔，听说你跟塔利家的妹子订婚了，那妹子怎么样？我跟你说.....”话还没说完，注意到长子有些不太正常的笑容的阿莉森又把注意力投射了过来，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自己的长子，但在这种场合她又不方便直接去揪儿子的耳朵。 龙泽尔没待他说完，就举着自己的酒杯跟王子碰了一下。低声说道：“王子，注意场合，我会在婚礼的时候举办比武大会，你也会来的吧。” “呃......”大伊耿看着龙泽尔深紫色的眼眸，突然感觉背后一凉，有些心虚地把荤段子吞了回去，至于比武大会......虽然在克里斯顿爵士的调教下自己的剑术也不差，但参加比武大会这事确实有点难为人了。 “酒管够。”龙泽尔补充道。 大伊耿的眼睛一亮，举着酒杯灌了自己一口。“说定了表叔，你的婚礼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然后又举杯走向再次被迫返回舞池的瓦拉尔。 瓦拉尔松了一口气，赶紧举着酒杯迎了上来。 “瓦拉尔表叔，如果你看不上那个平胸小丫头，我知道君临哪里有好看的。下回你到君临我带着你....”看着瓦拉尔的眼神逐渐危险，大伊耿立马扯出了一个笑容：“我开玩笑的，父王说的没错，如果可以的话，我很赞同我的女儿和雷伊表叔定亲。” 阿莉森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亲爱的，王室的婚姻怎么可以这么草率。” “这是御前会议确定的事情。”韦赛里斯冷冷地驳回了阿莉森的抗议。“两大龙王家族的联姻对我们这些古老民族的末裔是重要的事情，这也是我们迎回表亲们时候的承诺。王后，君王的承诺，即便诸神也很难改变。” 说罢，韦赛里斯看向雷妮拉：“女儿，听闻龙泽尔已经与戴安娜·塔利小姐订婚，并且会在四个月后完婚，我希望你的孩子伊耿能与龙泽尔未来的女儿定亲。你觉得如何？” “父亲，这是伊耿和我的荣幸。”雷妮拉说道，她举起酒杯，向龙泽尔敬酒。“表叔，不知道您的意见如何？” “这也是承诺的一部分。”龙泽尔笑着说道：“我没有理由拒绝。” 这次笑容又回到了戴蒙脸上。倒是伊蒙德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咬牙切齿地坐了下来。阿莉森也气鼓鼓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些不满地切着眼前的肉排。 倒是小路，虽然感觉气氛不太对，但那又怎样，反正现在自己的骑士才是主角，有啥事母亲，继父，大哥，还有自己的骑士和龙泽尔都会罩着自己，自己只需要考虑时不时来抢食的弟弟乔佛里就可以了。 “瓦拉尔，伱觉得蕾拉小姐怎么样？”龙泽尔哄走了一直缠着自己的阿梭尔，接回了刚刚从舞池逃回来的瓦拉尔。 “如果不跳这尴尬的舞，蕾拉小姐虽然不像戴安娜小姐那样充满了智慧，但也充满了责任感和耐心。”瓦拉尔脑海中回荡着银发姑娘耐心地不停纠正自己的动作的景象，不由得笑了一声。“我对于娶谁无所谓。” “你要想好，蕾拉小姐唯一的优势是她流淌着古瓦雷利亚的血脉。”龙泽尔换回了严肃的语气。“还是历史悠久的维斯特洛贵族。” 如果纠结古瓦雷利亚血脉的话，他们从瓦兰提斯带回的人口中相当部分都有瓦雷利亚血统，现在的亲王领地随处可见银发或者淡金色头发的居民。但她们都不是贵族。 或者至少现在瓦雷泽斯家族联姻的目的是为了彻底融入维斯特洛贵族体系当中， “哥哥，你知道我的。”瓦拉尔撇了撇嘴。“我这人一向不爱动脑子，娶谁对我来说都一样，你决定就好。” 龙泽尔看着回到自己位置的蕾拉·赛提加，笑着摇了摇头：“婚姻大事，还需要你的决定。” “那可不可以先按照戴安娜小姐的方式，请蕾拉小姐到龙巢城暂住一段时间。”瓦拉尔低声说道：“也让我们能充分彼此了解。” “你自己跟她说。”龙泽尔知道自己弟弟一定会提出这个建议，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蕾拉小姐同意，你回去的时候就带上她。” “好。” 宴会仍在进行。 南方的多恩却还在混战。 乌勒家族掌控的硫磺河在新年过后迎来了三支军队。 神恩城的艾利昂伯爵率领着一支由400名骑兵，1500名步兵和1200名佣兵组成的军队自东方而来，发誓要清算乌勒家族的‘强盗伪王’。科奥伦亲王率领2000名由雇佣兵和马泰尔家族士兵组成的军队屯驻在万斯城，随时准备接应艾利昂伯爵的军队。 终于攻克了天及城的外城，将佛勒家族所有人困在高山上的内堡的伊伦伍德家族也腾出了手，乔戴恩伯爵率领2000士兵南下，要扫除这個南方的威胁。科格尔伯爵派出了200骑兵加入了乔戴恩伯爵的队伍。他仍需防范戴恩家族的报复。 报复如期而至，阿尔宾“国王”带领一支4000人的大军兵临沙石城下，用投石机投出尸体，污染了城中唯一的水井。 失去了水源的沙石城被迫投降，阿尔宾“国王”亲自砍下了科格尔伯爵和他的长子继承人的脑袋，然后填平了沙石城的水井，向东进军。 在他之前，奥芭娅的骑兵也抵达了硫磺河流域。在大沙漠中四处游荡。 乌勒“国王”下令关闭城门，死守狱门堡，并填平了城外的水井，将尸体丢进绿洲的湖泊和小河中。 一时之间，除了乌勒家族和补给充沛的两方之外，阿尔宾“国王”陷入了口渴之中，被迫率军撤退。在撤退途中遭遇了乌勒家族的偷袭，损失了两百人后才撤出了大沙漠。 面对狱门堡，两个家族同时选择了向对方开战。 战斗的过程并不复杂，在两军对砍了一段时间后，人数劣势的伊伦伍德家族落入了下风，乔戴恩伯爵的私生子和勒文·伊伦伍德的私生子都死在了多恩人的长矛之下。但战局瞬息万变。 狱门堡突然打开了城门，乌勒家族的军队倾巢而出，几乎一瞬间就改变了局势。人数占优的艾利昂伯爵的侧翼被击破，佣兵瞬间四散而逃，艾利昂伯爵被一个无名的士兵用长矛捅落马下，然后被一群渴望建功立业的民兵撕成了碎片。 马泰尔的军队瞬间瓦解。乌勒家族的士兵直接冲向乔戴恩伯爵的军队，结果迎面撞上了从营地杀出的奥芭娅的骑兵。 乌勒家族的步兵队伍被冲溃，乌勒“国王”本人被奥芭娅一剑砍成了两半。 可惜阿尔宾已经撤退了，奥芭娅被迫收拢骑兵，撤出了战场。 乔戴恩伯爵就这么在马上崩溃的时候赢下了这场战斗。狱门堡易主，乌勒家族也消失在了多恩的舞台上。 第32章：白港的曼德勒 龙石岛的夜晚总是与潮湿的海风为伴。喧嚣的风声却衬得沙滩更加静谧，巨龙在沙滩和悬崖上休憩，时不时发出雷鸣般的声音。竟然没有打破沙滩的宁静。 衣衫不整的大伊耿醉醺醺地瘫在沙滩上，他是被弟弟硬生生再次从酒馆里拖出来的。 “你到底怎么想的？”伊蒙德一把揪住大伊耿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母亲虽然愚蠢，但她的话你都忘了吗？你才是王国正统的继承人，现在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能让你拉拢到一个实力甚至不亚于家族的龙王家族，你却在人家面前装傻，还跑去跟婊子喝酒？” “说的就好像你不在场似的。”大伊耿试图推开伊蒙德，却发现喝得太多了的自己根本推不开已经开始进行训的弟弟。“正统继承人？父王确立的正统继承人是我老姐，你看父王有改立继承人的意思吗？” 伊蒙德用力把大伊耿推了一个踉跄。“你就这点出息吧，别忘了咱们活着就是对那个荡货的威胁，你觉得那个贱人会允许咱们存在去威胁她的斯壮杂种吗？” 大伊耿沉默了。“可.....可我已经拦住母亲了，如果海伦娜生了女儿就会与雷伊结亲，雷伊也有龙，而且表叔他们一家那么.....亲密......” “你敢不敢问问海伦娜跟你亲不亲密。”伊蒙德快被自己这个老哥折腾疯了。“且不说你能不能生個女儿，就算生了，雷伊比伱的女儿大14岁！你能等得起你女儿长大之后嫁过去。”伊蒙德压低了声音。“可父王呢？” “你别乱说话。”大伊耿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弟弟的嘴。“这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吗？”他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我就想做个闲散王子有那么难吗？ “好，好，好。”伊蒙德扒拉开哥哥的手。“别忘了父王还打算让龙泽尔表叔把女儿嫁给小伊耿，那个顶着你的名字恶心咱们的贱种。” 见大伊耿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伊蒙德怒极反笑。“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如果想要活命就必须得争，别再让我在婊子的床上看到你醉醺醺地光着屁股，也别让我看到你随时随地把你那活儿露出来，尤其是四个月后的龙巢城比武大会。看好你的小家伙。” “伊蒙德，你不能这么对我！” 留下一句狠话，伊蒙德头也不回地把大伊耿扔在沙滩上。自己返回了城堡。 而此时的城堡露台上，把瓦拉尔丢给蕾拉·赛提加的龙泽尔正和海政大臣与财政大臣吹着海风。他们没有打扰急需休息的国王和一肚子气的王后，也没有打扰急着看儿子的雷妮拉公主。倒是杰卡里斯尽职尽责地只是跟母亲聊了一会儿天就赶过来侍奉。这倒令林曼·毕斯柏里伯爵颇为感慨。 “亲王，王室舰队的计划不知道您考虑的怎么样了？”泰兰·兰尼斯特爵士有些局促地搓着手掌。“我的....我的哥哥确实有点狂野了，希望您不要太往心里去。” “杰森公爵是个有趣的人。”龙泽尔拄着城垛，平静地说道：“不过我觉得你们得照顾一下女孩们的心态。至于王室舰队，泰兰大人，我还是维持着在凯岩城时的报价，如果王室愿意出资定购，我的造船厂会为王室提供两成的优惠。如果王室需要我的舰队的话，也可以像召集雷德温家族或者瓦列利安家族的舰队一样召集。” “这.....”泰兰有些欲言又止。林曼适时补充道：“王室目前正在规划多项建设，资金方面并不太充裕，所以我们想请求的是可否提高优惠，或者允许王室赊账.....” “我的工人也要吃饭的，林曼大人。”龙泽尔冷笑了一声。“我可以垫付造船的款项，但我不会承担王室造成的损失，林曼大人，你也不希望我们骑着龙来君临讨债吧。而且，兰尼斯特大人，你才是海政大臣，王家舰队的扩充理应由你处理完善。” 林曼和泰兰对视了一眼，只能叹着气放弃了继续谈判，毕竟王室舰队的扩充确实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国库里的金子还有其他的用处。 这次龙石岛之行说实话并没有达到韦赛里斯想要的效果，至少王后和公主之间的裂痕依旧存在，但促成了两桩婚姻倒是令韦赛里斯颇为自得。愉悦地目送飞往白港的龙泽尔和杰卡里斯离开。瓦拉尔也带着蕾拉和路斯里斯返回了龙巢城，得知自己的女儿入选的巴提摩斯·赛提加伯爵兴奋地让阿梭尔和一名深受信赖的私生子骑士约克·维水一同乘船前往龙巢城。并在龙石岛的圣堂里祈祷了一夜。 沃米索尔咆哮着飞过大海，经过了群山环绕的谷地，龙泽尔在云层上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高耸入云的巨人之枪和那座漂亮的大理石城堡。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谷地的巡游计划，只能遗憾地错过了降落的机会。 天开始有些冷了。 杰卡里斯紧了紧刚刚休息时换上的厚衣服，感受到胯下的沃马克斯传来的讯息。北境的天气令幼龙感觉很不舒服。 但在龙泽尔眼中，北境却是另外一幕景象。 沃米索尔减慢了速度，让伙伴能遥望远方隐约可见的原始森林和无比巨大的冰墙。 “旧神的神迹吗.....”他一进入北境就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窥伺感，沃米索尔也不是很舒服。“还是寒神的孽存.....” 巨龙缓缓飞临那座白色的港口城镇。北方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天空中盘旋的两头巨龙。 戴斯蒙·曼德勒伯爵有些紧张地看着巨龙在鱼王广场缓缓降落，围观的人群急忙散开，由拿着三叉戟的铁甲骑士接管了广场。 “曼德勒大人，很荣幸见到你。”龙泽尔从龙背上爬下来的那一刻就认出了眼前那个高大，强壮的大胡子就是戴斯蒙伯爵，他在画像上见过这位白港伯爵。 “殿下，您和王子的到来让我想起了曾祖父接待人瑞王的盛况，当年先王便是骑乘沃米索尔来到白港，同王后陛下与我的家族定下婚约，可惜，公主遗憾去世.....” “我此行除了拜访您以外，还带着一项任务。” “很抱歉。”白港伯爵一脸悲伤地打断了龙泽尔的话。“亲王殿下，我的爱女里雅因为一场严重的风寒永远地回归人鱼王的宫殿了，所以我很抱歉无法履行我的承诺了....” 龙泽尔急忙准备安慰伯爵一下，但眼睛的余光忽然注意到曼德勒伯爵身边的少年。 灰色眼眸的黑发少年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即便是巨龙也无法令他动容。 这男孩有问题。龙泽尔立刻反应了过来。 第33章：银龙与狼的密约 鱼王广场的迎接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在了解到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无法达成后，龙泽尔与戴斯蒙伯爵简单地就两家的贸易问题进行了交流，戴斯蒙伯爵许诺会向瓦雷泽斯家族的船队开放港口，减少税收，承诺会采购瓦雷泽斯工坊出产的商品。龙泽尔也同意在白港投资兴建工坊与酒厂，并招募本地工人生产银器与浓稠的麦酒——二者亦是白港的优势产业。 戴斯蒙·曼德勒伯爵极力邀请龙泽尔参加人鱼宫的宴会，他为亲王和王子准备了七鳃鳗大餐，还有数不清的海鲜和足以灌醉白港每一个人的麦酒，但龙泽尔拒绝了。 “我们已经享受过诸多大餐，并已经在龙石岛酒足饭饱，现在我们需要的只有一张温暖的床榻和可以供养巨龙的食物。” 戴斯蒙伯爵最终被龙泽尔说服，转而将这顿大餐分给了城镇中的穷人。他为王子和亲王在人鱼宫中安排了住处。不过龙泽尔和杰卡里斯决定先安抚一下他们的巨龙，自从杰卡里斯来到龙巢城后，他也改掉了在君临养成的习惯，不再给沃马克斯带上锁链。 巨龙虽然野性十足，但其实在接受了主人的命令后，凡人不来招惹它们，它们也乐得只享用送上门的食物，比如它们更青睐如白港骑士牵来的30头猪和20只长毛绵羊，而不是穿戴铁甲的白港骑士。 “好了，现在没有其他人在了。”龙泽尔接过杰卡里斯递过来的刷子，仔细地清理着沃米索尔身上长途飞行留下的脏污，沃米索尔一边舒服地享受着伙伴的清洁，一边吞吃着刚刚烤好的肥猪。少年亲王看向了一直藏在广场角落的灰眸少年，示意他可以出来说话了。 “灰色的眼睛。”杰卡里斯好奇地看着这个虽然年龄只比自己大上5，6岁，但看起来竟然跟龙泽尔差不多，甚至更显成熟的少年。“您是史塔克家族的人？” 少年看着杰卡里斯不由得愣了一下，但马上直起腰杆。“我是克雷根·史塔克，北境守护，临冬城公爵，欢迎你们来到北境，龙泽尔亲王，杰卡里斯王子。” 龙泽尔停下了刷洗鳞片的手，沃米索尔有些奇怪地侧过头，看了一眼打扰伙伴清洗自己的那个小孩，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口气，当然，只是风大了点。 但克雷根硬是抗着巨龙喷出的热风，站得笔直。 “克雷根公爵？”龙泽尔微微躬身，以示礼貌：“我很抱歉这次的旅行计划中没有临冬城的温暖厅堂，但您为何来到这里，本纳德爵士为何没有同行？” 克雷根·史塔克今年方才15岁，北境仍由他的叔叔本纳德·史塔克担任摄政。不过小公爵的武艺与出色的政治能力早已在北境所有的村庄和城堡传唱，不止一位贵族向本纳德·史塔克提出让小公爵尽早亲政，只可惜都被摄政拒绝了。 “我为您而来，亲王殿下。”克雷根·史塔克有着北境汉子的直率，他不愿意在这些问题上多费口舌。“您是新的龙王，史塔克家族有必要告诉您维斯特洛的秘密与真相。” “请说。”龙泽尔示意克雷根可以坐在自己的身边，顺势拉着杰卡里斯盘膝坐在鹅卵石地面上。沃米索尔慵懒地抬起一边翅膀，巨大的棕色翅膀将三人笼罩在了下面。 克雷根也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们的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 “史塔克家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八千年前，长夜过后，我们的祖先筑城者布兰登在诸多古老民族的帮助下修筑起了绝境长城。” 龙泽尔回忆起了当初的火焰预言和来到北境时看到的景象，那座绵延三百英里，最高处有700尺的雄伟冰墙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巨量的魔法被冻结在城墙中，任何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只要看一眼，就会被那超乎想象的魔法震惊到质疑自己的所学。 那东西绝对不是用来抵御塞外的野人的。龙泽尔很清楚这一点。 “尽管现在的人们已经认为长夜，永冬和骑着冰蜘蛛的死人是荒诞不经的童话，但每一个接过寒冰巨剑，宣誓带领他的子民度过寒冬的史塔克都清楚，这并非神话传说，每一个长冬都有可能熄灭生命的火种，亲王。”克雷根的声音冰冷如铁，但龙泽尔能感觉到这個男孩内心的热忱。 他的血魔法视野能让他看到更多，他看到了咆哮的狼和无尽的冰雪。他看到了高大虬结的鱼梁木和流淌着鲜红树汁的脸。 这个孩子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多到龙泽尔都不由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托伦·史塔克甘愿向征服者屈膝的原因吗？”杰卡里斯虽然有些怀疑故事的真实性，但还是爱幻想年纪的他宁愿相信这是真的，而且也确实可以解释一些事情，比如托伦·史塔克干脆利落的屈膝，还有杰赫里斯一世和亚莉珊王后在北境包括但不限于新赠地，强化守夜人军团，在长城修筑新城堡在内的种种举措。 克雷根有些欣赏地看向杰卡里斯，点了点头：“我的祖先看出了征服者可以整合破碎的维斯特洛，他认为一个统一，完整的维斯特洛更有可能度过寒冬。事实确实如此。” “所以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呢？公爵。”龙泽尔笑着说道。 “因为您也掌握着世间最雄伟的武器，亲王殿下。”克雷根看向了巨龙。“唯有烈火才能融化寒冰，唯有夏日的风才能吹散冰雪。亚莉珊王后曾经飞抵长城，王后陛下骑着的正是您兄弟的巨龙银翼，可即便是成年巨龙，也拒绝飞越长城。我想巨龙也察觉到了塞外的危险，所以我来告知您，维斯特洛不仅有政治和阴谋，还有来自北方真正的危险。” 少年公爵停顿了一下。“真正的死亡。” “感谢您的情报，公爵。”龙泽尔想起了预言中的蓝色眼眸，不由得回想起了脑中的幻痛。“所以我应该付出什么？帮助您夺回权力？” 克雷根摇了摇头：“我的职责只是告知您来自北方的危险。”他忍不住想摸摸巨龙，但还是克制住了少年人的冲动。“叔叔占有的权力，我自当自己夺回，殿下，我只是想要一个约定，一个当年祖先与征服者定下的约定。” 龙泽尔很正式地挺直了腰板，连带杰卡里斯也严肃地板起了脸。 “如果寒冬来临，长夜开启，死人复活，长城危急，我希望您或者您的后代可以骑龙北上，与史塔克共同抗击人类的最终威胁。殿下，这是一个请求。” “我明白、”龙泽尔意识到了克雷根说的东西是什么，这也正是诸神投资在自己身上的原因。 冰与火之歌的乐章已然开启，若是寒神成功将寒风与黑夜送到这个世界，那么最终留下的只有真正的死寂。 “那么便立下誓约吧，公爵。”龙泽尔张开手掌，示意克雷根接住。 小公爵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做，伸出手放在了龙泽尔的手掌下方。 五滴带着些银色的鲜血滴落，一个眨眼间就融入了克雷根的体内。 “我以我的血的名义，与史塔克家族的血裔定下誓约，如果史塔克家族在长夜降临，凛冬已至之时仍愿为了人类生命之火的存续流干血脉，瓦雷泽斯家族必将全力支援。这也是我们的职责。” “谢谢您的理解。”克雷根的声音铿锵有力。“史塔克家族的群狼必将遵守永恒的誓约与您的约定，直到最后一个史塔克流干鲜血，殿下，凛冬将至，史塔克永不遗忘，史塔克永不屈服。” 龙泽尔的大巡游结束在白港。 但龙泽尔的建设还将持续数年甚至更久。 四个月的时间缓缓流淌，龙巢城的内部设施越发完善，神木林也栽种完毕，克雷根·史塔克特意托曼德勒家族从北方送来了一棵有上千年历史的古老鱼梁木。以装饰城堡的神木林、 盛夏厅的基本架构已经完成，乳白色的市政厅，紫色的瓦雷泽斯夏宫，大理石建造的大圣堂和巨大的盛夏市场均已初具雏形，越来越多的酒馆，商店，工坊整齐地排列在街区里。城墙也开始了建设。 不过最先搭起的还是城外的一座巨大的比武场地。 除此之外，瓦雷泽斯舰队的军港也建设完毕，它建造在原来韦尔城所在的港口，这座城堡被摧毁后，龙泽尔命令工人在城堡的原址建设起了一座名为“星云堡”的高大要塞，俯瞰着正在建设的军事港口“银龙港”，瓦雷泽斯舰队初临时的简单木码头已经被扩建为足以装下上千艘战船的巨大码头，造船厂也已经开始了建造战船的工程。 而在北方的抉择疆，龙泽尔依托数百年前的黑港，规划建造了一座庞大的海港城镇“酒港”，这座城镇以坚固的石头城堡“烈酒宫殿”为中心，坐落着大量瓦雷泽斯的工坊，酒厂与葡萄园，瓦雷泽斯的商船也在此停泊。 在南方，龙泽尔也计划建造一座带有海港的城镇，他计划命名其为“银冕城”，不过亲王中意的土地有一半在伊伦伍德家族手中，所以只能先全力修建北方的两座港口。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就到了动物发情的时节。 第34章：银色婚礼的序幕 龙巢城，月桂叶塔。 早在几周前，居住在这座漂亮的塔楼的人们就为了今天的婚礼开始了准备，女仆们前往简单搭建起来的“盛夏市场”采购丝绸和鲜花，为即将踏入婚姻殿堂的女孩们装点她们的仪容。 新娘的母亲简妮·罗宛夫人特意从角陵赶来，帮助自己的女儿处理照料宾客的事宜。而蕾拉·赛提加小姐，她在几个月的相处中成功走进了瓦拉尔的内心，呃，她其实没干什么，只是履行了一个妻子应有的职责，照料丈夫的起居，并且辅助戴安娜·塔利处理事务，戴安娜也发现了蕾拉的优势，她是个很擅长算账的女孩，且因为兄长的爱护，单纯，不谙世事，一切在小女孩的眼中都那么美好。 “姐姐，试试这件。”蕾拉穿着银白色的修身长袍，举着一件装饰着紫水晶和红宝石的白色披肩，在戴安娜的身上比划着。两名银发女仆正在为戴安娜化妆。 “蕾拉，你也快去化妆吧。”戴安娜比了一下披肩，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不能总是麻烦母亲和公主们，化好妆我们也要承担起我们的责任了。” “嗯。”蕾拉麻利地坐到了另一面镜子前，另外两位银发的女仆立刻上前为小女孩化起瓦雷利亚风格的妆容。 整个房间忙忙碌碌的，没有一点能让别人插足的空间，就连想进来看看女儿的简妮夫人在看到房间内的景象时都打消了念头。转而继续去招待客人。 除了多恩之外，全国各地的骑士、战士和贵族此刻云集于此，他们或是在郊外搭起帐篷，或是住进了盛夏厅刚刚完工的旅舍。 国王一家在一天前就已经抵达，大伊耿和伊蒙德都骑着他们的巨龙从天而降，据说瓦格哈尔和沃米索尔互相咆哮的声音哪怕在酒港都能听到。 海伦娜公主也带上了她刚刚出生的一对双胞胎杰赫里斯和杰赫妮拉，她没有骑乘她的巨龙梦火，而是选择和国王与王后一同乘坐轮宫，韦赛里斯专门为杰赫妮拉与雷伊定下了婚约，尽管雷伊看着襁褓中的小婴儿一脸无语。 风息堡公爵博蒙德带着一支上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南下，他的队伍中包括了博洛斯和他的四个女儿，还有一票风暴地的大贵族。 河湾地的队伍由洛拉斯·提利尔公爵带队，其中包括了霍巴特·海塔尔伯爵和蒙德·海塔尔，撒迪厄斯·罗宛伯爵等等众多贵族，戴伦王子也在其中，可惜特塞里恩无法带人长途飞行，它还是只能留在旧镇。 潮汐之主科利斯·瓦列利安伯爵带着他的夫人雷妮丝公主，以及两個外孙女贝妮拉和雷妮亚渡海而来，当然，雷妮丝公主骑着红女王先一步抵达龙巢城，她现在正在跟简妮夫人热切地交谈着。 王领的贵族则在西蒙·斯汤顿伯爵和葛曼·马赛伯爵的带领下从陆路到来，他们要比科利斯晚到好几天。 西境的队伍和河间地的队伍一同抵达，杰森·兰尼斯特公爵亲自带队，他带来了好几车黄金要为他的“冒犯”向两位新郎赔罪。年老的葛拉佛·徒利公爵也坐着轿子亲自前来，他的身边是他的孙子艾尔蒙·徒利爵士，佛利斯特·佛雷侯爵为徒利家族举起旗帜，山姆威尔·布莱伍德伯爵和阿摩司·布雷肯伯爵为两支队伍开路。 这对冤家竟然还干得不错。 谷地的队伍和北境的队伍一同抵达，本纳德·史塔克爵士陪着克雷根·史塔克公爵南下，他们身边的是“老朽”罗德利克·达斯丁伯爵和年轻的多米利克·波顿伯爵，曼德勒伯爵为他们提供了南下的船只，并派出了白港的骑士和自己的儿子们。 简妮·艾林女公爵也离开了她的城堡，里奥恩·科布瑞伯爵和他的弟弟，手持瓦雷利亚钢剑“空寂女士”的科恩·科布瑞爵士负责保护女公爵的安全，而年轻的阿提斯·罗伊斯伯爵则负责统领整支队伍。 好吧，其实多恩也有人过来，提迦罗奉命返回龙巢城，带来了伊伦伍德家族的结盟请求，马泰尔家族的总管莫罗斯终于找到了机会，宣布自己代表马泰尔家族前来庆贺。至于戴恩家族......有人声称看到了高隐城的昆兰·戴恩爵士，也看到了戴恩家族的旗帜。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正式的使团。 狭海对岸也有人赶来，布拉佛斯的使者带着瓦雷泽斯在水之城的工坊新一年的利润抵达了龙巢城，他也带来了海王的祝福，瓦兰提斯追逐龙泽尔而来的虎党拥趸再次试图献上王冠，当然被再度拒绝。 在婚礼当天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雷妮拉公主和戴蒙亲王骑龙降落在龙巢城的龙穴，泰雷克休伴飞在两头巨龙身边，公主带来了她的两个儿子乔佛里·瓦列利安与和小伊耿。 “戴安娜，我建议你可以试试那件带瓦雷利亚钢装饰的上衣。”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戴安娜有些惊讶地看向门口。“奥芭娅姐姐，你怎么来了？” “阿尔宾那个蠢货如果连家都守不住就别活了。”奥芭娅抱着膀子倚在门外，黎明依然挂在她的背后，龙泽尔的侍卫霍法·持律者死死盯着少女，他知道奥芭娅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每次看到她不顾规矩，都有种想一枪捅死她的冲动。 “我来看看你们的婚礼，顺便看看能不能跟御林铁卫过过招，听说他们都是世上最强的骑士。”奥芭娅也没有进门，只是欣赏着戴安娜和蕾拉换上繁复的新娘礼服。“恭喜你啊戴安娜。” “你呢奥芭娅？”戴安娜紧了紧上衣，“你有相中的小伙子了吗？” “它。”奥芭娅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剑。“我已经向诸神发誓嫁给黎明了，对了，我还得去比武场看看，就不打扰你了，抓紧准备呦小戴安娜。” 奥芭娅打趣了一嘴，便不再打扰两位新娘的准备，她还想赶紧熟悉一下比武场地呢。 日头渐渐走向天空的中心。 婚礼即将开始。 宾客们都已经坐在了大厅里，龙巢城的大厅相当巨大，容纳下这些大贵族和著名骑士绰绰有余。 一个巨大的火盆竖立在厅堂中间。火焰熊熊燃烧。 钟声响了。 第35章：银色婚礼 盛夏厅。 钟声在整座工地城市里回荡，每一名还在忙碌居民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城市里几乎每一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修夫正在给自己的新房子修建围墙，他在三个月前带着家人离开了君临，由于瓦雷泽斯家族派往君临的使者泽萨尔·织影者颁发的招募令，铁匠的待遇要高于留在君临，瓦雷泽斯家族还会给一笔安家费。 修夫动心了，他的女儿日渐好转，家里却揭不开锅了，正好他有不错的技艺，自信可以通过瓦雷泽斯派来的铁匠的测试。 七神保佑，他成功了，并成功拿到了那25个银鹿的安家费，乘船抵达酒港，并跟随移民抵达盛夏厅后，他的女儿又在夏宫外的圣母圣堂接受了伊文思学士的收费问诊。 这是龙泽尔的老爹留下的传统，维萨里博士的学生，还有泽萨尔·织影者的学徒都要隔一段时间为领民提供医疗服务，这也使得瓦雷泽斯家族的这些学徒，即便没有学城的认可，也拥有足够高明的医术。 修夫的女儿得到了彻底的诊治，在几个月的治疗后，他重新获得了一个健康的女儿，这令他对领主充满了感激。 “诸神保佑瓦雷泽斯！”修夫也加入了平民呐喊的行列。 沃米索尔率先发出悠长的龙吟，紧接着是银翼和影魇。红女王，科拉克休，叙拉克斯也发出欢快的龙吟，瓦格哈尔慵懒的吼声虽然低沉，但只有沃米索尔的吼声能压过老龙的声音，阳炎的吼声和沃马克斯，阿拉克斯，泰雷克休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分上下。 群龙彷佛在歌唱一般。 厅堂之内。披挂着瓦雷利亚钢甲“龙骑士”的龙泽尔微笑着站在火盆旁边，和同样穿着瓦雷利亚钢甲的弟弟一起等待着新娘的到来。 “哥哥，我有点紧张说实话。”瓦拉尔有些不安，但瓦雷利亚钢甲带来的独特触感给他带来了一丝冰凉的清醒。 “我的血你喝下去了吧。”龙泽尔小声说道。瓦拉尔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按照龙泽尔的要求将附加了血魔法的血酒喝了下去。 “那就好。”龙泽尔点了点头。“放宽心，咱们用的是混合婚礼，科尔伦修士和亚摩尔总管会为我们主持婚礼。”少年神秘一笑：“我保证没有婚闹。” “那就好。”瓦拉尔挺直了腰杆，等待新娘的到来。 韦赛里斯国王整個人埋进了龙泽尔的龙晶王座里，他很享受龙晶王座带给他的既温暖，又带有恰到好处的凉意的感觉。这让折磨了他很久，难以愈合的背后伤口不再那么难受。 跟几乎要睡着的国王不同，公主和王后在厅堂中就活跃多了。雷妮拉公主和戴蒙亲王举着酒杯坐在北境和谷地的领主中间，河间地的佛利斯特·佛雷侯爵和他的妻子沙比瑟·瓦尔平，山姆威尔·布莱伍德伯爵，培提尔·派柏伯爵也坐在他们身边，与公主和亲王同席共饮。 王领的贵族们，还有以撒迪厄斯·罗宛伯爵为首的不少南境贵族也坐在了公主身边。风暴地的博蒙德公爵也带着不少贵族向公主和雷妮丝敬酒。 王后身边也有不少领主，葛拉佛·徒利公爵和杰森·兰尼斯特公爵都在王后和大伊耿身边，还有博洛斯·拜拉席恩爵士和几乎所有的西境贵族，霍巴特·海塔尔伯爵和一大批南境贵族也在此列。 只有“海蛇”科利斯孤零零地跟多恩人和狭海对岸的使者坐在一起，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有着一头已经泛灰的银发，和白皙，但明显能看出海风与阳光侵蚀过的皮肤，老人犹豫了很久，才最终和自己的妻子坐在了一起。 坐在公主和亲王身边。 龙泽尔自然看到了自己婚礼上泾渭分明的阵营感，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婚礼。 瓦雷泽斯家族银紫色相间的丝绸挂饰挂满了整座厅堂。乐手缓缓奏起典雅的音乐，厅堂中也安静了下来，林恩和阿斯兰负责推开大门，塔利伯爵和简妮夫人牵着戴安娜的手，慢慢地步入了巨大的厅堂。 科尔伦主教手持《七星圣经》，赤着双脚，只穿了一身灰袍，跟在新娘的身后，杰卡里斯王子，阿戈，阿兰·塔利和霍法负责提着新娘的裙摆，缓缓地走到了火盆的另一侧。 穿着银龙与猎人组合纹饰的银色长袍的新娘慢慢向穿戴瓦雷利亚钢甲的新郎屈膝，龙泽尔从高大的大胡子总管亚摩尔手中接过白银桂冠，戴在了新娘头上。 “七神见证。”科尔伦主教狂热地看着龙泽尔，翻开了经文，慢慢地念诵着安达尔人的结婚证词。 “七神祝福你们的结合。”科尔伦终于念完了冗长的祝词。“愿你们子嗣繁茂，誓言永存。” 银发的大胡子亚摩尔接替了修士的工作，他站在新郎和新娘的中间，脸上的长翼龙纹身慢慢蠕动着。 他用高等瓦雷利亚语开启了婚礼的第二个阶段。 “血与火铸就古老的血脉，如今，这血脉将注入新的力量。”总管慢慢地说道：“青铜龙王的血裔，瓦雷泽斯家族的龙泽尔，将用他纯银的血脉浇灌家族的未来。他将迎娶边疆的戴安娜·塔利小姐，古老先民之祖的后裔，矫健的猎人。” 龙泽尔采取了另一种婚俗，他没有割开自己的嘴唇，而是一开始就割开了手掌，鲜血涌出，他蘸着鲜血在新娘的额头上写下古瓦雷利亚语单词“银”与“血”，戴安娜也割开了自己的手掌，用自己的鲜血在新郎的额头上写下“龙”与“火”。 然后他们的手掌紧紧相握，鲜血淋进火盆，竟然让火焰猛地窜了一下。 瓦拉尔和蕾拉也重复着同样的流程。只不过为蕾拉提起裙子的人变成了阿梭尔·赛提加，路斯里斯王子和塞巴斯蒂安·劫焱。 “血火相融，誓言永驻。”亚摩尔吟咏着古瓦雷利亚的诗篇，厅堂的音乐随之高昂。 国王带头鼓起了掌。一时间，场内欢声雷动，大伊耿甚至站在了桌子上发出怪叫，幸亏伊蒙德及时把他拽下来才没有酿成什么奇葩结果。 婚礼宴会随之在国王的命令下召开。 宴会结束后，盛大的比武大会，即将开始。 第36章：骑枪对决 戴伦王子很沮丧，因为在蒙德爵士和奥托首相，以及韦赛里斯和阿莉森的共同反对下，他参与比武的请求被驳回了。只能坐在奥托首相和国王的身后，等待着比武大会的开场。 “所有参与比武大会的骑枪和其他武器都检查好了吗？”赛场外的帐篷里，亚摩尔总管面无表情地询问着盛夏厅铁匠和马倌的代表们。瓦兰提斯没有维斯特洛的骑士比武传统，黑墙贵族们更青睐奴隶湾式的竞技场决斗，奴隶武士在血腥的沙地上与人或者动物搏斗，以此来换取食物和荣耀。所以亚摩尔对骑士比武几乎可以说是刚刚接触，他不明白为什么比武要用一碰就断的长枪，以及未开刃的武器，甚至是链锤和钉头锤都要裹上厚厚的防护布。 但他的谨慎帮助了他，至少现在什么问题都没有出现。 “都检查好了，大人。”铁匠的代表正是银发的修夫，他精湛的技艺本来就足以支撑他成为君临铁匠协会的下一任代表，可以代表铁匠前往王座厅觐见国王。到了盛夏厅之后很快脱颖而出，和另一位瓦兰提斯铁匠一起成为了铁匠的代表。 “我们的人日夜看守所有参赛者要用的武器。”修夫说道：“所有参赛的骑士都要从我们的仓库取用武器，大人，仓库由六十名无垢者看守，除了我和铁匠盖蒙，没人能绕开他们。”修夫努力用文雅的语言讲述他们的努力。 亚摩尔微微点头，将一袋子银鹿递给了修夫。 马倌那边也一样，霍法·持律者奉命派来了一百名银血军的骑兵，这些熟悉战马的骑士和多斯拉克少年阿戈一起检查了所有的战马。 喂了药的战马，发情期的母马和公马被统统淘汰，连带它们的主人一起被赶出赛场。 这令真正想要在赛场上获取荣耀的人们欢呼雀跃。 男孩们都被禁止上场，无论是王后的孩子，还是公主的孩子，而作为赛事的主办人，龙泽尔和瓦拉尔也放弃了上场的机会。 “嘿嘿，有时间用刀剑厮杀，不如用龙焰说话。”这是数十年以后某个试图讨好那一代瓦雷泽斯家族族长的吟游诗人吟唱的诗篇，不过那位严苛刻板的银龙对此嗤之以鼻。 “我的叔叔只是不想让这场比赛过于毫无悬念。”那位亲王是这么说的。尽管人们虽然清楚瓦拉尔的武勇，但他们明显更青睐虚构的故事。 不过真正在比武场的观众席上的瓦拉尔倒是不太舒服，他坐在哥哥和妻子的中间，身后便是雷妮拉公主和阿莉森王后。这对儿昔日的闺蜜此刻已然反目成仇，怪异的气氛笼罩着整个观众席，但国王对此视若无睹。对他来说，能让妻子和女儿坐在一起不打起来已经是大胜利了。 “蒙德，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进入观众席的楼梯口，霍巴特·海塔尔伯爵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蒙德爵士摇了摇头：“瓦雷泽斯看得太严，我们为伊耿王子准备的东西根本没办法用上。” “金龙也不好使吗？”霍巴特有些急了。蒙德也有些气急败坏：“金龙要是好使的话现在我们准备的东西已经入库了。” 就在这时，龙泽尔的声音也在旗帜飞扬的比武场上回荡开来。 “本场比武大赛将设置两位爱与美的王后，最后的优胜者也将会为两位王后加冕。”龙泽尔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在参赛口的骑士耳边。“马上比武一位，团体比武一位，我会为我的妻子戴安娜带上鲜花与月桂叶编织的王冠，我的骑士阿斯兰·龙德尔，塞巴斯蒂安·劫焱，霍法·持律者，以及塔利家族的唐纳德·塔利伯爵，还有我们年轻的阿兰·塔利爵士将担任我妻子的捍卫者。各位需要击倒他们所有人，才能从我妻子的头上摘下桂冠。” 五名全副武装的骑士骑乘骏马，缓步入场。唐纳德·塔利头戴覆面的桶盔，上面耸立着张弓的猎人，伯爵一身漂亮的板甲，胸前用珐琅铭刻着他的纹章。 剩下的四位骑士都穿戴着银血军的制式板甲，头盔上都有银龙装饰。 “我的弟媳蕾拉将会是团体比武的爱与美的王后，克莱蒙特·赛提加爵士和我的骑士林恩·瓦尔塔肯，冈梭尔·劫焱将率领一支七人小队保卫她的桂冠，如果你想要胜利，就打败他们吧。” 龙泽尔的声音猛然拔高。 “马上比武的冠军将获得一柄瓦雷利亚钢巨剑。”龙泽尔对旁边点了点头，杰卡里斯噔噔蹬地跑到了另一边的门口，从侍卫手中接过了那个快有他人高的大盒子。 那是一柄装饰着两位骑马武士雕刻的巨剑，剑身铭刻着血红色的条纹。 “七神啊。” 整座比武场响起了同一个声音。所有人都目光炽热地看着那柄巨剑。 “阿德里安！泰温！”杰森·兰尼斯特公爵嚯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到栏杆处对着场外的西境队伍大喊道。 两位骑士也眼光炽热地摘下面罩，他们一位是塔贝克家族的继承人，渴望获得封君和民众的赞美，一位是兰尼斯特家族的旁支，但由于武艺备受杰森重视。 “把那柄剑带回家族！阿德里安，泰温，无论你们谁获胜了，只要把它带回家族，土地，头衔，黄金，你们要什么我给什么！” “放心吧公爵大人。”阿德里安自信地喊道：“如果可以，我更想要迎娶我的太阳提莎拉·兰尼斯特小姐。” “我亲自为你们证婚！”杰森公爵大叫道。“把那把剑带回来。” “我会的，大人。”泰温·兰尼斯特爵士沉声回应道：“我会为兰尼斯特家族带回另一柄‘光啸’。” 同样的对话发生在整座比武场上，尤其是那些雇佣骑士和无产骑士，一柄瓦雷利亚钢剑意味着太多东西。 “团体比武的冠军也将获得一柄瓦雷利亚钢匕首，以及三千枚金龙的奖励。”龙泽尔宣布了剩下的奖励。“射箭比武的冠军将获得五千枚金龙的奖励，如果冠军还未受封，我将立刻册封他为骑士” 声音落下，彩带炸开。 骑士们还是按照顺序入场，开始互相挑选对手。 御林铁卫也在场上，这些白骑士一入场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尤其是某個穿戴黑龙板甲的男人。 “克里斯顿·科尔。”戴蒙亲王拨马上前，手中的骑枪轻轻点了点白骑士的胸甲。“来吧，让我看看这么多年你长进了没有？” 白骑士队长沉默地策动战马，缓缓来到台下。 台上的老人们眼睛忽然亮了，韦赛里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几位参加过当年爱玛王后生产时的比武大会的贵族更是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流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第一轮冲锋。 亲王与队长的骑枪双双断裂。亲王用力拨转马头，换上了一柄新的骑枪。 “克里斯顿，你退步了！”亲王怒吼着挺起骑枪，狠狠戳中了白骑士的胸甲，但自己的胸甲也被克里斯顿的骑枪击中。 两个人几乎同时在马背上仰头看天。 率先调整过来的是克里斯顿·科尔，白骑士果断丢掉折断的骑枪，再次发起了冲锋。 戴蒙亲王慢了一步。 骑枪断裂，戴蒙用力抓持缰绳才没有掉下去，倒是克里斯顿这次稳稳地骑在马上。 “是你老了。”白骑士队长冷冷地说道。 又是一轮对冲，这次双方没那么幸运了。骑枪轰然炸开，两人几乎同时落马。 “申请步战！”戴蒙毫不犹豫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侍从身边拔出铁剑，怒气冲冲地冲向掏出钉头锤的克里斯顿。当然，这把剑不是暗黑姐妹。 锤与剑相交，两副盾牌轰然对撞。 “又是这样。”阿莉森王后面无表情地评价道。雷妮拉公主一句话也不说，这两位女人之间似乎隔了一面厚厚的墙。 “哥，谁会赢？”瓦拉尔拨了拨龙泽尔的胳膊。 “都赢不了。”龙泽尔眯着眼睛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戴蒙亲王憋着一股劲，但他老了，克里斯顿爵士仍然凶悍，但他的技艺似乎有些生疏了。” 咔嚓。 双方的盾牌同时破碎，钉头锤锤碎了戴蒙的盾牌，顺势落在了亲王的胸甲上，而亲王的剑也抵在了白骑士队长的喉头。 “如果我的剑是暗黑姐妹，你已经死了。”戴蒙忽然想起了当年说的话，如今又说了一遍，还是颇有些奇怪的意味的。 “如果我用的是我自己的锤子，您也死了。这也是当年我说的话。”克里斯顿毫不客气地回了过去。 这一场，双方都没有获胜，所以双方依旧可以留在场上。 骑士们接连上场，骑枪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雷伊去哪了？” 直到佛利斯特·佛雷侯爵用了三柄骑枪将阿德里安·塔贝克爵士挑落马下的时候，蕾拉忽然注意到了什么。 她身边的小叔不见了。 第37章：绿火骑士与银冕骑士 “雷伊？” 瓦拉尔注意到妻子忽然跑到自己身边，低声说着雷伊不见了的事情，这才注意到身边少了个人。 “他啊。”龙泽尔挑了挑眉头。“耐不住寂寞，假扮成神秘骑士参加大会了。” “啊？”瓦拉尔急了，凑到哥哥耳边焦急地说道：“他才14岁，虽然他武艺不差，但.....” “这场上能威胁到他的没几个人。”龙泽尔笑着说道：“如果有危险的话，我早把他锁在孪生子塔里了，放心，给小弟一个放肆发泄的场所吧。” “你不如让我上了。”瓦拉尔有些失落，但眼神一下子又飘到场上的下一场对决。“霍法！加油！” 金瞳的少年霍法对上了拜拉席恩家族的博洛斯爵士。 “你是风暴地人？”博洛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年的外貌特征，漆黑如鸦羽的头发，金色的眼眸。 霍法接过骑枪，并没有搭话，只是按照礼节向博洛斯行了一礼。将面甲放了下来。长枪夹起，对准了雄鹿的胸膛。 博洛斯哈哈一笑，也将鹿角头盔的面甲放下，缓缓催动战马。 轰！ 骑枪折断。雄壮的身影轰然倒地。 全场瞬间沸腾，因为倒地的是博洛斯爵士。这个瓦雷泽斯家的男孩竟然只用了一個回合就击落了高傲的雄鹿？这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除了瓦雷泽斯家族的人们。 雄鹿有些狼狈地爬起来，冲向自己的侍从，“好小子，申请步战！”博洛斯从侍从手中接过战斧，咆哮着冲向接过长矛的霍法。 长柄战斧迎头砸落，被男孩灵巧地躲开，长矛在霍法的手中好像一条游蛇，不停地在旋转，却又在合适的时候猛然探出蛇头，给对方致命一击。 “好，再来！”长矛叩击在博洛斯的胸甲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博洛斯大吼着再次挥起战斧，这一次劈中了，但是被霍法的长枪稳稳地格挡，反而被男孩抓住机会格开战斧，一枪戳中了他的头盔。 博洛斯只感觉脑袋像被敲了一下似的，嗡嗡地响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就在这个空挡，霍法已经灵巧地在他的盔甲连接处连点了几下。 “七层地狱啊。”等博洛斯回过神来，霍法已经将包住的枪尖抵在自己的护颈上了。“你赢了，小子。” “承让。”霍法还是那副死人表情，微微躬身以示礼貌之后就丢下博洛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啧。”博洛斯摘下了头盔，不由得多看了霍法几眼，但也没看出什么。只能感叹瓦雷泽斯家族确实有能人。 下一场是大伊耿对战白骑士马斯森·维水爵士。大伊耿在此前已经挑翻了一个雇佣骑士和两名海塔尔家族的骑士，其中包括蒙德·海塔尔爵士本人。 那一场打得确实激烈，双方都折断了三根骑枪，直到第五个回合，大伊耿才一枪戳在蒙德的胸甲上，将他挑落下马。 碰。 一上场只有一声碰吓了观众一跳，等人们回过神时大伊耿已经躺地上了，只留下一个一脸难以置信的白骑士。 他明明记得自己放水了啊。 阿莉森王后用力锤了一下扶手，努力克制自己看雷妮拉公主的表情，倒是韦赛里斯哈哈地笑着。“伊耿还算不错啊，竟然能撑到现在。对了，伊蒙德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穿着朴素的钢板甲，提着一面绘制着墨绿色火焰的骑士进入了场内。骑士带着覆面的头盔，让人猜不出他是谁。 “一名神秘骑士！”司仪举起手中的小旗子。“他要挑战的是谁呢？”话音未落，司仪忽然瞪大了眼睛。“他要挑战的是马斯森爵士，我们的白骑士！” 那名骑士缓缓地策动战马，停在了刚刚赢下大伊耿的白骑士面前。马斯森有些疑惑地看了一下这位骑士，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但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再瞪眼睛了，司仪催促入场的声音已经传来，马斯森只能接过骑枪，拨马来到了神秘骑士的对面。 “碰！” 第一回合毫无悬念，双方的长枪折断，但没有一个人从马上跌落，神秘骑士策动战马，立刻从地上拔起新的骑枪，绕过木桩再次发动了冲锋。 他的骑枪稳稳地戳中了白骑士的盾牌，枪尖在白色的盾牌上炸裂，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马斯森爵士掀飞了出去，白骑士被战马拖行了一段才停了下来，白骑士的侍从们急忙冲上场将已经昏迷过去的马斯森抬了下去。 克里斯顿·科尔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位神秘骑士，似乎猜出了他的身份。 “伊蒙德王子？”瓦拉尔趴在栏杆上，有些不确定的向身后的哥哥和嫂子问道。戴安娜放下手中的账本，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今天的名单里没有这位‘绿火骑士’”。 “那就是他喽，唉，又一个。”龙泽尔感叹道。 刚刚伊蒙德又把一名派柏家族的骑士击落，佛利斯特·佛雷侯爵是他下一个目标。 这一场还是颇为精彩的，神秘骑士和侯爵都折断了四根长枪，才在第七个回合以侯爵的落马告终。 就在绿火骑士大杀四方的时候。司仪的声音忽然响起：“又是一位神秘骑士！他的对手是兰尼斯特家族的泰温爵士！泰温爵士发动了冲锋！唉，泰温爵士倒地了！” 话音刚落，另一侧的场地内就传来了落地的声音。泰温·兰尼斯特爵士仰面朝天，痛苦地呼吸着。 穿着黑色板甲的骑士拨转了马头，他也带了全覆盖的头盔，没有露出一丝个人特征，唯一的辨别方式就是他同样黑色的盾牌上的银色冠冕。 这位“银冕骑士”一出场就连续挑落三人，算上泰温爵士，已经是四个人了。而“绿火骑士”这边也拿下了下一个战果。 白骑士瑞卡德·索恩被他挑落马下。这位白骑士折断了五根长枪，最后还是被神秘骑士一枪戳到了马下。 绿火骑士缓缓骑向剩下的选手。戴安娜的五位捍卫者中，唐纳德·塔利伯爵被乌尔温·培克伯爵击落，但乌尔温伯爵马上就被塞巴斯蒂安挑落马下，而阿兰·塔利在和另一位阿兰，阿兰·毕斯柏里的骑枪对决中遗憾落败，尽管阿兰·毕斯柏里很快也被挑落山姆威尔·布莱伍德的阿摩司·布雷肯击败。 现在场上剩下的骑士仍有十一人，阿摩司·布雷肯伯爵，塞巴斯蒂安·劫焱，阿斯兰·龙德尔，霍法·持律者，戴蒙·坦格利安，绿火骑士与银冕骑士，克里斯顿·科尔，伊利克·卡盖尔，还有他们的誓言兄弟史蒂芬·达克林，以及谷地的阿提斯·罗伊斯伯爵，这个谷地的年轻人穿着青铜盔甲，连续挑落了十九名骑士，才最终立马于此。 绿火骑士慢慢移动着。 他停在了戴蒙面前。 第38章：叔侄之战 龙泽尔饶有兴味地看着场内的选择，他自然能猜到这俩神秘骑士都是谁，伊蒙德的武艺经由红堡教头和御林铁卫的锤炼，虽然年龄不大，但已经算是七国难得的战士了。至于自己的小弟，虽然手上的功夫不如自己和瓦拉尔，但马上的功夫可一点都不差，只要不碰到非得下马步战的对手就没什么问题。 绿火骑士抬起骑枪，轻轻点了点戴蒙的盾牌。戴蒙眉毛一挑，紫色的眼眸似乎能看穿他面甲下的真容。不过亲王没有多说什么，双腿一夹，战马驮着亲王缓缓走到木桩前。 “坦格利安家族的戴蒙亲王，对战神秘的绿火骑士。”清脆的鼓点配合着司仪的声音，宣告了比赛的开始。 “伊蒙德呢？”韦赛里斯国王有些不满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看到伊蒙德，国王有些担心伊蒙德是不是像他那个不叫人省心的兄长一样出了什么问题。“亚历克，洛伦特，你们看见伊蒙德了吗？” 负责留守场地，保护国王的两名白骑士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陛下，伊蒙德王子之前说不舒服，应该是先行返回城堡了。”亚历克·卡盖尔说道，他和另一位御林铁卫伊利克·卡盖尔是双胞胎兄弟，如果不是他们习惯于岔开值班的时间，恐怕就连国王和克里斯顿都分辨不出来两人的区别。 “没有人护送他吗？”国王皱紧了眉头。 “陛下，本来应该是我护送王子返回的，但王子拒绝了。”洛伦特·马尔布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王子说他不需要我的保护，被我拒绝后又说要去上厕所，我看着他进了赛场的厕所才返回来保护您。” “你.....”国王立刻明白了儿子是怎么逃脱白骑士的视线的。 “怎么了亲爱的？”阿莉森注意到了丈夫站起来之后情绪的不对劲。 “伊蒙德不见了。”韦赛里斯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正好这个时候大伊耿摇摇晃晃地从楼梯口走了出来，国王一个箭步跨过身后的洛拉斯·提利尔公爵，贴着长子低声问道：“伊蒙德去哪儿了？” 大伊耿一摊手：“我怎么知道？我刚从赛场上下来，疼死了。” “啪！” 清脆的巴掌声瞬间引得所有人看向了后面。大伊耿捂着脸，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还没把巴掌放下来的阿莉森。 “阿莉森你在干什么？”雷妮拉立刻迈过博蒙德公爵的位子，抓住了阿莉森的胳膊。“全国的大贵族都在看着，你想丢光王室的脸面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阿莉森剐了雷妮拉一眼，怒气冲冲地盯着儿子。“你弟弟呢？” “我可七层地狱的啥都没干。”大伊耿举起双手。“我刚从赛场上下来，他去哪儿了我怎么知道，我今天一下午全在准备比武。” “陛下，伊蒙德王子在下面。”看够了戏的龙泽尔指了指台下。这才把众人的目光拉回了赛场。韦赛里斯国王再次跨过洛拉斯公爵，这次他直接跑到栏杆的位置，喘着粗气死死盯着赛场。 比武已经进入第三个回合，绿火骑士和戴蒙已经各折断了两根骑枪。 “小子，你还太嫩了。”戴蒙微微抬起枪尖，狠狠地戳中了绿火骑士的胸甲，但胯下的战马猛地一声哀鸣，它也被绿火骑士的断枪击中了，四散的木屑深深地扎进了战马的血肉。戴蒙见自己的战马受伤，立刻从战马上一跃而下，就地一个翻滚就冲向了自己的侍从。 于是两人一同落马，绿火骑士狼狈地在沙地里翻滚了一圈，才麻利地爬起来准备去取剑。但戴蒙已经抢先一步，提着铁剑杀气腾腾地走了过来，也不废话，先是一脚踹倒神秘骑士，然后一把把王子的头盔摘了下来。 银色的发丝随风飘舞，那颗蓝宝石义眼在阳光下璀璨生辉。 “七层地狱啊。”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奥托还是在心中喊出了这一句，不过他的脑袋很快就转过了個。神秘骑士，挑翻了多位御林铁卫和知名的骑士，这是多好的噱头。想到这里，首相立刻招了招手，示意在一旁候着的吟游诗人过来，塞给他一袋银鹿。 “你知道该怎么做。”奥托首相小声地说道。吟游诗人点了点头，表示这事他熟，保证今晚就能听到歌颂伊蒙德王子的歌曲。 “戴蒙！”韦赛里斯国王大叫道。 “我知道。”戴蒙对着哥哥点了点头，拎着伊蒙德的颈甲把他拎了起来。“小子，你知不知道比武场上有多危险，你没看到之前那几个雇佣骑士的下场吗？” 他指的是之前的比赛中的几位杀红了眼的雇佣骑士，一个被盾牌砸碎了脑袋，一个被钝剑捅穿了喉咙，还有两个倒霉蛋被崩飞的木屑扎穿了眼睛，拖下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放开我，让我取剑！”伊蒙德用力挣扎着，却挣扎不脱叔叔的手。 “老实待着，侄儿。”戴蒙猛地将侄子拎近自己。“你要是死了，伤心的是我的哥哥，现在认输，我把你送回观众席，伱已经给自己挣得足够的荣耀了。” 伊蒙德愤愤地看了叔叔一眼，才不甘心地举手示意认输。 另一边的赛场也分出了胜负。 阿提斯·罗伊斯和塞巴斯蒂安·劫焱折断了六根骑枪，在最终决出了胜负。塞巴斯蒂安被挑落马下，又在步战中被阿提斯抢得了先机，先一步抵住了喉咙。 这引来了谷地骑士的阵阵欢呼，阿提斯心满意足地绕场一圈以示庆祝。 阿摩司·布雷肯伯爵在与伊利克·卡盖尔的对决中遗憾落败，他们以步战对决胜负。很遗憾，红马伯爵被白骑士在步战上压制了，如果不是用的钝剑，阿摩司伯爵很可能就被白骑士刺穿了肚腹。只能遗憾认输。 银冕骑士则击落了史蒂芬·达克林爵士，这个倒霉的白骑士被自己的马拖行了好几步，落了和他的誓言兄弟一样的下场。随后这位神秘骑士对上了阿提斯·罗伊斯。 最激烈的还是克里斯顿·科尔和阿斯兰·龙德尔的对决，白骑士队长和龙泽尔的血誓兄弟连续对冲了十二个回合，折断了九根骑枪，都未分出胜负，最后打急眼了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扔掉了骑枪，选择了步战决胜负。 咚，咚，咚，咚。 科尔的流星锤如雨点般砸向阿斯兰的盾牌，而阿斯兰的长剑也神出鬼没地在科尔的盔甲上留下道道白痕。 “哥，开赌盘吗？”瓦拉尔笑着又凑了过来。“刚刚后面的几位大人都下了赌注，您要不要也来玩玩。” “瓦拉尔。”戴安娜和蕾拉异口同声地叫着瓦拉尔的名字。 “赌局？”戴安娜狐疑地看着瓦拉尔鼓鼓囊囊的皮兜。“本金谁出？赔率多少，都有谁压谁了？” 蕾拉也有些心疼地说道：“钱不能乱花，虽然家族有钱，但现在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呃.....”瓦拉尔一时语塞。“大家只是玩一玩而已，刚刚巴提摩斯伯爵和林曼伯爵都开了赌盘，林曼伯爵还从霍巴特·海塔尔伯爵那里赢了二十金龙。” “现在大家都在压谁？”龙泽尔回头看着瓦拉尔的皮兜。 “阿莉森王后压注克里斯顿爵士，她直接掏了一百金龙，然后还有不少人压了阿斯兰。我也压了阿斯兰.....小弟和阿提斯那场，谷地和北境的压了阿提斯胜，咱们的人，还有风暴地和河湾地的压了小弟胜。” 话音未落，全场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欢呼。 第39章：骑枪比武落幕 瓦拉尔急忙凑到栏杆处，两个场地几乎同时决出了胜负。阿提斯·罗伊斯伯爵被银冕骑士干脆利落地击落马下，然后在步战中两剑就把这位神秘骑士的剑打飞了。银冕骑士慌得连忙把头盔摘了，露出了银色的长发和英俊的小脸举手认输。 而白骑士和血誓兄弟的对决更加血腥，阿斯兰好像一头狂怒的小狮子，在一个重剑击倒克里斯顿后，趁着白骑士队长头晕目眩的机会，用盾牌连续砍了队长的脑袋好几下，硬生生地将白骑士的队长打昏了过去。 瓦拉尔清楚地看到场内刚刚把伊利克爵士击败的戴蒙亲王发出一阵全场都能听到的大笑声，以及观众席上阿莉森王后好像能挤出水来的黑脸。然后就是他自己的黑脸，他赚了，但赚的钱差不多都赔出去了。 好歹本金留下了，早知道就不压小弟了。 “阿提斯伯爵是一位勇士。”韦赛里斯国王笑着从侍者的盘子里拿过一杯甜酒，对着简妮女公爵说道：“谷地人才济济啊。” “陛下，阿提斯伯爵是雷娅夫人的外甥。”简妮女公爵看着台下拨马走向戴蒙亲王的阿提斯伯爵。“他更想给雷娅夫人伸张正义。” 韦赛里斯有些尴尬地将杯中的甜酒一饮而尽，他自然知道简妮·艾林提到的那桩公案是什么，在他年轻的时候，戴蒙曾与符石城的继承人雷娅·罗伊斯小姐成婚，但戴蒙极度讨厌自己的妻子，甚至叫她“青铜婊子”，亲王在放逐期间，宁肯在石阶列岛作战，也不愿意回到符石城履行丈夫义务。 当然，雷娅夫人也是一位奇女子，她同样地瞧不起戴蒙，对这桩失败的婚姻嗤之以鼻，不幸的是。雷娅夫人在一次打猎时因意外坠马伤到了脑袋，在痛苦地卧床九天后勉强起身，却再次摔倒，这一次无论学士用什么办法也无法挽回她的生命了。 在知道自己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去世后，戴蒙立刻飞回了符石城，要求继承“青铜婊子”的城堡，愤怒的阿提斯·罗伊斯和年迈的冈梭尔·罗伊斯驱逐了浪荡王子，简妮女公爵更是直言：“谷地不欢迎你”。 所以这次，简妮女公爵毫不犹豫地掏出了一袋金子，放在了赌局置办人的到手里：“压阿提斯胜。” “我也跟注。”阿莉森黑着脸再次掏出了一袋金子，不顾国王的眼神扔进了盘子里。一时之间，场上的贵族们纷纷下注，除了东道主们。 因为东道主们正忙着收拾孩子。 “雷伊，说说吧。”瓦拉尔笑眯眯地拦在灰头土脸地上来的雷伊身后，让他直面同样笑眯眯的龙泽尔。 “这......”雷伊急中生智：“总不能让我们辛辛苦苦从那么危险的地方拿出来的瓦雷利亚钢剑归了外人吧，哥哥。” “这不是理由，小弟，你觉得有霍法和阿斯兰他们在，这把剑会那么容易外流吗？”龙泽尔依旧笑眯眯的，但脸已经凑到了弟弟的面前：“解释一下不告诉我们就上场的原因吧，放心，我理解你想发泄一下的冲动。” “呃......”雷伊缩了缩脖子。“对不起哥哥，下次不敢了。” “认错态度还可以。”龙泽尔扒拉过来弟弟的脑袋，低声说道：“家族的血脉是很珍贵的，雷伊，你是龙骑士，没有龙的龙骑士是脆弱的，流血世纪前被自由贸易城邦杀死的龙王都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 “我.....我没忘......”雷伊把头低得低低的，小声回答到：“里斯的龙王哈耿·叙拉克森在酒宴上被妓女割了喉咙，他的巨龙在他被杀时就在宫殿的外面，巨龙失去主人后胡乱飞翔，最终被蝎弩逼得一头扎进大海中活活淹死，龙王雷加在自己连续获得六十场胜利的角斗场上被手下败将一矛致命，他年轻敏捷的巨龙失去主人后被乱箭射死，先祖失踪后，留在科霍尔的龙王瓦雷娜被毒酒杀死，她的龙也死在训练有素的精兵手里......” “以后这种事情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才能干，明白了吗？”龙泽尔低声说道：“这次我能确保安全，下次呢？” “我明白了哥哥。” “那该怎么罚你呢？我的小弟。” “我会去龙穴清理一个月。”雷伊低着头说道。 “这还差不多。”龙泽尔揉了揉弟弟的头发，然后才站起身。看着雷妮丝公主举着酒杯慢慢走了过来。 “表亲，雷伊很勇敢。”雷妮丝举着酒杯倚在栏杆上。“我已经很久没看过这么精彩的比试了。”她带着微笑看着雷伊。“能在这个年龄做到这一步，无论是雷伊还是伊蒙德都是值得表扬的。” 她看着场下和戴蒙打得难解难分的阿提斯。“可惜，我们年轻的青铜伯爵虽然英勇，但毕竟没有经历过战场，他这种在夏天长大的孩子，从未品尝过鲜血和硝烟，怎么可能真正击败饮过血的敌人。” “戴蒙表兄要赢了。”龙泽尔看着场下，阿提斯疯狗般地劈砍着戴蒙的盾牌，而戴蒙的每一剑都能又稳又准又狠地落在阿提斯的青铜盔甲上，年轻的伯爵很快嘴角就沾了血迹。 “可惜，没有人能享受到崭新的瓦雷利亚钢剑喽。”雷妮丝不无遗憾地看着场下。“我的丈夫托我告诉你，贝妮拉和雷妮亚很想念小杰和小路，她们想邀请你们有空可以去高潮城坐坐。” “我的家族曾经与潮汐之主有过贸易往来。”龙泽尔笑着说道：“我会的。” 雷妮丝笑着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然后回头返回了熙熙攘攘的贵族群中。 戴蒙很快击晕了愤怒的阿提斯伯爵。但他也很遗憾地败在了阿斯兰的手下。 马上比武的决赛在阿斯兰·龙德尔和霍法·持律者之间展开。 这场激烈的决斗最终持续了十七个回合，足足十二杆长枪折断。最终双方决定以步战定胜负。 霍法的长枪最终略胜一筹，当黑发的金瞳少年捍卫了戴安娜的爱与美的王后桂冠时，全场都沸腾了。 “亲王，我喜欢这個小子。”博洛斯·拜拉席恩大叫着冲到了前排。“亲王，我有四个女儿，您考不考虑让这小子娶一个？” “这您要问霍法自己。”龙泽尔微笑着说道。 杰森公爵直接踩在栏杆上对霍法喊道：“爵士，只要你能把这柄巨剑出售给兰尼斯特家族，我的女儿，土地，黄金，任你挑选！” 但霍法只是恭敬地朝龙泽尔和戴安娜行了一礼，在得到龙泽尔的点头后，安静地走到了一旁肃立着，即便不少姑娘将自己的手帕扔给他，他也一眼都不看。 “我的讨厌老哥还是这个样子。”场地旁的瓦雷泽斯队伍里，亚当斯·持律者撇了撇嘴，对着一旁的林恩吐槽道。 “霍法恪尽职守。”林恩也感叹道：“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亚当斯，要不你先结婚吧，按照霍法的鬼性子，我怕你们持律者家族刚得名就那啥了。” “呸呸呸，对了，团体比武要开始了，伱们多当心。” “放心吧。”林恩示意了一下小队的成员，七个人同时亮出了武器，缓缓入场。 另一侧的射箭比武同步开始，同样有一位矮小的神秘骑士出现在了靶场上。 “比赛，开始！” 第40章：时间的车轮转呀转 团体比武几乎毫无悬念，瓦雷泽斯的七人团队配合的天衣无缝，摧枯拉朽般摧毁了所有的对手，只有北境人和多恩人坚持的久了一些。但随着莫尔蒙伯爵被新加入血誓兄弟的骑士“战斧”山姆威尔砍翻，奥芭娅·戴恩被林恩·瓦尔塔肯击败，最终场上留下的只有瓦雷泽斯家族的队伍。 射箭比赛也很快进入了尾声，布莱伍德家族的私生子红罗柏·河文毫无悬念地夺下了冠军，而那位神秘骑士也在分数屈居第三后摘下了头盔。 山姆威尔·布莱伍德伯爵顿时大惊失色，那是他的女儿亚莉珊·布莱伍德，完全不符合参赛标准的选手竟然成功参赛了。但是所有在场的骑士都认可了这个小丫头的射艺，克雷根·史塔克公爵甚至在亚莉珊射中靶心的时候罕见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虽然奖励正常地发了下去，但事后包括戴伦和杰卡里斯在内的一众小孩在被家长逮到并打屁股之前都后悔不已。早知道就假扮神秘骑士了。 龙巢城，孪生子塔的长廊，在龙巢城等了很久的多恩总管莫罗斯终于见到了龙泽尔。银发亲王倚在银血塔的青铜门旁，莫罗斯已经在这儿弯了一会儿腰了。 “阳戟城的客人......”龙泽尔站直了身子，他虽然里挑外撅分裂了多恩，但对于这种执着到吓人的对手，他还是很尊敬的。“我知道你来的目的。纳梅洛斯·马泰尔家族的族语是‘不屈不挠’，所以你们借助龙王伊耿急迫的征服宣言团结了那些心怀鬼胎的领主，抵御了真龙的狂怒，但代价呢？” 莫罗斯并没有躲避龙泽尔的眼神，反而实事求是地回答道：“殿下，代价是长达数十年的毁灭，雷妮丝的陨落激怒了伊耿和维桑妮亚，多恩的每一座城堡，每一座城镇，每一处农田都惨遭焚烧，几乎所有家族的成员都遭到了谋杀，殿下，即便如此，我们也未曾屈服。” “这是愚蠢。”龙泽尔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们的骄傲招致了灾难，百姓为伊耿带来的痛苦站在你们的身边，但当征服者不会带来痛苦，而是带来面包，肉和啤酒时，你们的身边只有那些领主，看看现在的多恩，我相信一直希望不扩大战争的科奥伦亲王是位智者，可是你们的领主呢？我只是许诺了王冠和金子，他们就立刻造了太阳的反。” “您也承认了，这是您的挑拨。”莫罗斯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殿下，多恩没有国王，就像当年的梅瑞拉公主说的那样，多恩与古洛伊拿血脉相连，我们不屈不挠，永不低头，永不屈膝，殿下，血与火不属于多恩，你们也不属于多恩。”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铁王座给你们的要求很简单的吧。”龙泽尔对莫罗斯的油盐不进既头疼，也有些钦佩。“名义上的屈膝，可以保留多恩亲王的称号，多恩人只需要承认铁王座上的国王是七国之王即可。” 莫罗斯点了点头：“这确实是韦赛里斯国王给我们的条件，他和他的祖父一样，都是仁厚的君主，但我的亲王更希望的是一个统一的多恩，和一个没有约束的多恩。” “科奥伦亲王想多了。”龙泽尔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莫罗斯的谈话：“总管大人，不要忘记，现在在战场上失利的是你们，硫磺河流域在过去的四个月中三度易主，但没有一次升起过金枪贯日的旗帜，神恩城更是连续两次升起了伊伦伍德家族的铁门纹章，大人，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也得不到。”龙泽尔走到莫罗斯身边，他的亲卫多斯拉克少年阿戈和黑发金瞳的霍法立刻跟了上来，死死盯着多恩的使者。“多恩至高王恐怕要比骄傲的多恩亲王更容易接受铁王座的条件，至于我们的湍流河之王....” 龙泽尔示意莫罗斯可以看看远处的帐篷与旗帜，戴恩家族的流星长剑旗赫然飘扬在半空之中。 “而且，使者。”龙泽尔继续说道：“时间拖得越久对你们越不利，伊伦伍德家族拿了我的金子，他们有充足的财富从狭海对岸补充兵员，他们马上就能拿下粮草断绝的天及城，他们的大军还在神恩城与狱门堡虎视眈眈。即便是当年的娜梅莉亚公主也不敢小觑全盛的伊伦伍德，更何况现在的伊伦伍德占据了几乎半个多恩。” “殿下，我只是使者。”莫罗斯低下了头。“我的使命是说服您停止对叛逆的支援，也请您不要小觑马泰尔家族的能量，我们当年能在征服者的龙焰下不屈不挠，自然也能在您的龙焰下不屈不挠。” “是吗？”龙泽尔挥手示意霍法和阿戈不要冲动，毕竟阿戈已经拔出了弯刀。“那或许是你们还不了解我。”龙泽尔伸出手轻轻拂过莫罗斯的眼睛。 莫罗斯一下子愣住了。 他看到太阳被血海包裹，科奥伦和亚莉珊德拉同样在血海中挣扎，最终被鲜血吞噬，他看到阳戟城被熊熊火焰吞没，他看到所有他认识的马泰尔家族的成员，甚至那些妓院里的私生子女都哀嚎着沉没在血海之中。 他看到了寒风呼啸，沙漠化为冻土，他看到了蓝色的眼眸在视野中一闪而过。 “七层地狱啊。”莫罗斯瞬间惊醒，双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惊恐地看着龙泽尔。“魔鬼.....魔鬼......” “我只是将可能的未来展示给了您，大人。”龙泽尔笑眯眯地俯身看着莫罗斯的眼睛：“首先，我是個血巫，这已经不再是一个秘密了，其次，虽然咒杀一个家族很困难，但只要死的人够多，流的血够多，还是有希望办到的，你也不希望马泰尔家族彻底消失在多恩的黄沙里吧，最后，那是一个秘密。” 龙泽尔低沉的声音彷佛魔鬼的低语，让莫罗斯整个人头皮发麻：“虽然多恩很少见到真正意义上的冬天，但永冬的传说不仅是安达尔人有，洛伊拿人也有，记住，这就是为什么征服者渴求一统七国，他的野心只是一个侧面，另一个侧面，呵呵。”龙泽尔最后的笑声让莫罗斯冷汗直流。 当天夜里，多恩的使者就骑着快马离开了龙巢城。 时间的车轮转呀转。 亲王隘口的天及城终于在123AC的结尾再也坚持不住了，一道雷电点燃了天及城内城的木制建筑，大火整整燃烧了一夜，太阳升起之后，勒文·伊伦伍德终于踏上了残破的天及城内城，亲手砍下了已化为焦炭的宿敌佛勒伯爵的脑袋。 但勒文“国王”没高兴多久，他驻守在东南边境的军队遭到了马泰尔家族的袭击，年轻的道朗·戈根勒斯伯爵在这一战中展露头角，他率领200沙地骑兵突袭了伊伦伍德家族的营地，斩杀了乔戴恩伯爵和勒文的私生兄弟，重新夺回了沦陷的神恩城。 愤怒的勒文“国王”立刻率军南下，与道朗伯爵，科奥伦亲王展开了旷日持久的对峙。没有人知道本来颓势已显的科奥伦亲王为什么那么快就支楞了起来，能迅速组织起一支规模不小的军队与如日中天的伊伦伍德对峙。 龙巢城在124AC的年初正式建成，而盛夏厅也在稳步推进，这一年的十一月，奢华的瓦雷泽斯夏宫落成，这座宫殿位于城镇的亲王区，全部由大理石建成，装饰了紫色与银色的瓷砖，宫殿里有茂密的树林，东方风格的花园与长廊，还有数不清的喷泉与雕塑，与夏宫同步落成的还有大圣堂与盛夏市场。 125AC，这一年中，盛夏厅宽阔的城墙落成，市政厅也终于修建完毕，整座城市还在稳步建设中，这一年的年末，酒港的烈酒城堡落成，港口也修建完毕，银龙港庞大的的军港也终于在126AC的新年刚刚到来之际正式投入使用 但此时的龙泽尔，正焦急地站在整座龙巢城最干净的房间外。瓦拉尔和长高了不少，越发成熟的雷伊同样有些担忧地看着房门，雷伊更是抓住了哥哥的手。小声地念叨些什么。 第41章：白银双子 “殿下，情况不是很乐观。”维萨里博士叹着气走了出来，时间倒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让他本就又长又乱的胡子更长更乱了。“夫人虽然没有在最危险的年龄段生产，体力也还不错，但毕竟夫人怀的是双胞胎.....” 老博士话音未落，产房内就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听得龙泽尔心里一颤。“现在谁在里面？”他对戴安娜的感情其实挺复杂的，与其说是爱，他和戴安娜更像是朋友，伙伴，但这几年相处的时光里，双方给足了对方尊重与帮助。至少他们现在非常快乐。 直到戴安娜怀孕，生产，陷入剧烈的痛苦中。 “泽萨尔大人，还有蕾拉夫人，殿下。夫人现在只有抓着蕾拉夫人的手才能和缓一下。”维萨里博士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产房，戴安娜的惨叫声再次传来，双胞胎的生产让母亲没办法站立式生产，只能躺在床上忍受着剧烈的痛苦。 “兄长。”蕾拉·赛提加面色严肃地冲了出来，相比较更爱巨龙和武器的瓦拉尔而言，蕾拉虽然给了丈夫足够的尊重和爱，但她更喜欢和温和，聪慧的戴安娜在一起，两个少女很快就成为了极为亲密的闺蜜，经常一起视察盛夏厅的工地，一起在月桂叶塔的大图书馆读书，一起审阅家族的账本。以及现在的一起进产房陪护对方。 “怎么样了？”龙泽尔急忙问道。 蕾拉摇了摇头：“两个孩子都很健康，但太健康了，泽萨尔大人不敢用来自逸地的麻醉剂，他担心过量的麻醉会伤害胎儿，也会导致母亲没有足够的力气完成生产。” “还有别的方法吗？”龙泽尔焦急地看着产房，戴安娜又发出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哀嚎，蕾拉急忙又跑了进去。 戴安娜虚弱地躺在产床上，身下还在流淌着浑浊的血水，细密的汗珠让整件白色的衣服像是刚刚被洗过一般，几个接生的产婆忙碌地换上干净的绸布和热水。泽萨尔·织影者一脸严肃地和几个膀大腰圆的产婆一起协助戴安娜生产。见到蕾拉进来，泽萨尔皱着眉头迎上去，压低了声音问道：“殿下有接受那种办法吗？” 蕾拉顾不上搭理泽萨尔，几步冲到戴安娜床边，攥住了她的手。“姐姐，我们都在，坚持住，就差一点了.....” 戴安娜喘着粗气，虚弱地说道：“龙泽尔.....龙泽尔......啊！”剧烈的疼痛压过了泽萨尔刚刚喂的一点点逸地麻醉剂，戴安娜忍不住攥紧了抓着蕾拉的手。 “呃啊啊啊啊.......”戴安娜瞬间流出了眼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妈妈.....妈妈......” “我和泽萨尔都准备了最后的方法，殿下。”维萨里博士在门外低声说道：“剖开孕妇的子宫，取出胎儿。学城的方法并不保险，但泽萨尔的东方药剂据说可以提高孕妇的存活率。” “你在说什么？”瓦拉尔忍住了揪住维萨里博士胡子的冲动。雷伊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博士：“博士，您是想杀了我的嫂子吗？” “不敢，但这是最后的方法了。”维萨里博士说道：“胎儿很健康，我们可以保证手术后胎儿能活下来。” “用不着这么麻烦。”龙泽尔冷着脸说道：“去准备火盆。” 维萨里博士愣了一下，立刻带着两个产婆冲了出去，也不知道他这么大岁数是怎么跑这么快的，维萨里博士冲到走廊，对着站在走廊门口值守的霍法喊道：“霍法，准备火盆。”两個产婆一步也不停地冲了出去。 霍法立刻示意阿戈往中间站一下，立刻冲下了楼梯，没一会儿就和两个产婆一起举着一个火盆冲上了楼梯。 龙泽尔示意两个产婆将火盆放到了产房里，从中间夹起一块木炭，点燃了房间的壁炉。 “殿下，壁炉的烟.....”泽萨尔瞬间反应过来龙泽尔要干什么，立刻继续和几个产婆一起继续辅助戴安娜。 “龙泽尔，救我....救救孩子.....”戴安娜朦胧的眼睛里倒映出龙泽尔的身影，她的声音已经小到像蚊子叫一般了。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别忘了，我还是个血巫。”龙泽尔伏在产床上，轻轻地为妻子擦去汗珠，另一只手放在妻子滚圆的肚子上方，夹杂着银色的鲜血缓缓从手指析出，落在妻子的肚子上，慢慢渗了进去，戴安娜顿时感觉那股扭曲的，彷佛一下一下锤击着自己内脏的痛苦在渐渐消退，如释重负的戴安娜终于松开了攥紧蕾拉的手。“蕾拉。”龙泽尔微微偏了偏头，蕾拉明白了兄长想要做什么，乖巧地后退到窗户旁边。 龙泽尔对着门口喊了一声：“瓦拉尔，银血！”瓦拉尔跟着维萨里博士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将瓦雷利亚钢剑银血递给兄长，龙泽尔轻轻在剑身上一抹，立刻将被割破的手掌放到火盆上。维萨里博士立刻加入了助产的行列。 鲜血滴入火盆，那火焰瞬间升腾，连带壁炉里的火焰也向外面张牙舞爪地伸出了火舌，没一会儿，火焰好像活过来一样，一道，两道.....不知道多少条火线如同蠕虫般从火焰里蛄蛹出来，缓缓地向戴安娜的肚子蠕动。戴安娜顿时睁大了眼睛。 第一道火线融入戴安娜的肚子时，戴安娜只感觉自己的肚子暖暖的，好像有什么在里面游动一般，分娩的疼痛竟然也在那股暖意下如冰雪般消减。一道道火线缓缓地融入孕妇的子宫里。戴安娜顿时感觉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疲惫感瞬间占据了自己的大脑。 “不要睡。”龙泽尔一只手继续操纵火线，另一只手抓起戴安娜的手，贴紧了自己的嘴唇。“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孩子出来了，孩子出来了！”年迈的产婆顿时兴奋地大喊。“男孩先出来！” 浑浊的血水喷涌而出，产婆抱起皱巴巴的婴儿，交给博士和药剂师看护。 “哇！” 刚拍了一下，孩子就发出了有力的啼哭，微微睁开的眼睛可以清晰地看到深邃的紫色，孩子的脑袋上长着银白色的绒毛。 “是个健康的男孩，殿下，您有继承人了！”泽萨尔麻利地和维萨里博士一起清理了婴儿的身体，剪断了脐带。 另一边，另一个孩子也顺利地被产婆抱了起来。“一个女孩！”产婆的声音几乎整个走廊都能听到。 “瓦拉尔，我当叔叔了！”雷伊兴奋地几乎跳了起来。“难道我不是吗？”瓦拉尔给了弟弟一拳，几乎是一起挤进了房间。 女孩的脑袋上长着银金色的绒毛，正用力地哇哇大叫着，维萨里博士麻利地剪断女孩的脐带。看向已经筋疲力尽的戴安娜。“夫人，孩子们都很健康，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健康的新生儿。” “让我看看孩子，让我看看....”老人急忙和另一位产婆将婴儿抱到了戴安娜面前，戴安娜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鼻子，然后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泽萨尔急忙冲到床边。 “泽萨尔，放心，戴安娜只是太累了。”龙泽尔手掌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他笑眯眯地逗了逗两个孩子，低声说道：“把戴安娜带到另一间干净暖和的房间，记得帮她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明白。”在场的众人都点点头。 “哥哥，孩子叫什么？”雷伊凑了过来。“您想好了吗？” 龙泽尔点点头，眼睛却一点也离不开这两个皱巴巴的婴儿：“男孩取名林戈尔，这是‘失龙者’的名字，也是家族最伟大的族长，曾经担任过古瓦雷利亚执政官的‘青铜龙王’林戈尔的名字，女孩取名萨曼莎，这是戴安娜的意愿。” “好名字。”瓦拉尔点点头。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杰卡里斯和路斯里斯的声音。 “大人，龙蛋孵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