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娱乐指南》 第一章 逢魔时刻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 亲爱的夏普先生： 我们愉快的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 翻动着手中的霍格沃茨入学通知，卡森·夏普的眼神略显微妙。 惊讶之余还带着些恍然。 在今天之前，他的确没想到，自己原来生活在哈利波特的世界中。 如果早点想到的话…… “夏普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还是说，要等你的父母回来，才能做出决定？” “……” 卡森抬起头，看向房间中的另一个人。 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头上裹着一圈可笑的围巾。 奎里纳斯·奇洛。 曾经的霍格沃茨麻瓜研究课老师，从今年起开始担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如果早点想到的话，他绝对不会在即将升入中学的这个暑假，跟随父母一起环游欧洲，而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候猫头鹰的来信。 虽然没看过哈利波特的小说和电影，但多少听说过一些剧情，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安全。 有很多不安分的黑巫师到处活动，伏地魔也没有死，在伺机搞事。 “奇洛教授，我不明白。”卡森注视着面前的年轻人，缓缓说道： “我只是一个刚刚被霍格沃茨录取的新生，在今天以前甚至不知道‘魔法’的存在。像我这种小巫师，能帮到你什么呢，说不定还会帮倒忙。” “不不不，夏普先生，你太小看你自己了。”奇洛看起来异常冷静，甚至显得有些阴森。 “在对自己身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竟然懂得操控体内那点微弱的魔力，施展一些简单的魔法。就算很多古老家族的纯血小巫师，也做不到这一点。” “……” 卡森闻言心中一沉，又微感无奈。 自己被发现的原因原来在这。 他以前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那些“异能”其实是魔法。 奇洛很可能就是感觉到了魔力的波动，又注意到猫头鹰的踪迹，才在本就不大的阿尔巴尼亚精准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片刻之前，当卡森写完给麦格教授的回信，交给信使送走以后，这個家伙便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轻松打开酒店房间的大门走了进来。 然后自报家门，施展了数个强力魔法，并要求自己配合他接下来一年在霍格沃茨的行动，帮他盗窃一件宝物。 这话简直可笑！ 荒谬程度不亚于九头虫命令奔波儿灞把唐僧师徒除掉。 但是，此时的卡森显然没有拒绝的权利…… 见他默不作声，奇洛继续说道：“夏普，你不知道自己正在面对怎样的一个机会，未来将会赢得怎样的荣耀……你的天赋，甚至得到了主人的认可！” 提及“主人”的时候，奇洛原本平静的声音骤然变得狂热，说到最后，看向卡森的眼神又充满了嫉妒。 卡森抿了抿嘴，不仅没有生出丝毫喜悦，反而在心头掠过浓重的寒意。 这混蛋……他竟然直接说了“主人”这个词。 可恶，能不能别向我透露这么多秘密了！ “……我可以不答应吗？” 许久之后，卡森瞥了一眼房间角落里，那滩由铁柜烧成铁水后又重新凝成的不规则圆形铁饼。 先前的恐怖火焰，直到此刻都还历历在目。 “很遗憾，恐怕不行。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就不要再问这种幼稚的问题了。” 奇洛的声音轻细温和，眼中却泛着冷意，明显带着点不耐烦，“夏普，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逼我使用强硬手段。” “如果我死在这里，霍格沃茨会派出教授来调查吗？” 卡森像是没有注意到对方言语之中的警告，自顾自地继续发问。 他现在很被动没错。 但并非没有任何谈判空间，绝不可以无底线的退让。 关键是不能展现出过多的恐惧，更不能把自己的软肋示人，比如即将逛街归来的父母。 “不会。”奇洛捏紧了手中的魔杖，冷冷注视着他。 “我不这样认为。” 卡森脸色苍白，但神色沉静地从床上捡起那个厚重的羊皮纸信封。 信封上面，用翡翠绿的墨水写着：「阿尔巴尼亚地拉那，佩拉特里酒店205号房间，卡森·夏普先生收」 “我的家住在英国伦敦。”他轻声道，“可这封信，却寄来了阿尔巴尼亚。也就是说，霍格沃茨有能力追踪到新生的当前位置，甚至还能进行精准定位和传信。” 说着，他抬起头镇定地直视奇洛，“如果横竖都是死的话，我可以赌一把。用我的命，来换你和你主人的命。” “……” 奇洛神色阴冷地凝视卡森，眼角微微抽动。 但是最终，他还是垂下了手腕，“很好……是我小看你了。” 随着他这句话说完，卡森眼里的世界变了。 “真实视野”出现。 一道道色彩浅淡的曼妙轨迹，浮动分布于一层并不均衡的立体场域之中。 卡森将其称为“魔法磁场”。 此刻无论是他自己，还是面前的奎里纳斯·奇洛，都在不断引动着磁场的波动。不过，后者的存在感明显要强盛得多。 在这层特殊的魔法磁场中，还存在着大量难以理解含义的斑斓线条与时隐时现的大小节点。 这是卡森与生俱来的特殊天赋。 每当他成功拆穿谎言后，总能在短时间内看到这种隐藏于世界表象下的深层场景。 也是基于此，他才开发出来不少简单的异能。 当然，今天他知道了，那其实是“魔法”。 但与过去若隐若现的朦胧痕迹不同，这回他的视野极为清晰，还清楚地看到了房间里有两个地方，堆积着大量的魔力残留。其中一处就是房间角落的那滩圆形铁饼，上方大片大片的赤红色块状阴影正在快速逸散。 卡森也大概猜到了出现这种变化的原因。 过去与他语言对线的人都是麻瓜，而这次面对的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巫师，甚至还是一个实力与天赋都相当不俗的强大巫师。 不过，真正吸引卡森注意的，却是奇洛后脑的位置。 在那里盘踞着一团灰黑色的翳影，无数节点密密麻麻，散发出猩红色的光芒，周围还缭绕着极其浓郁的魔力轨迹。 就连与磁场共振的频率都要高出奇洛无数倍，宛如活物一般。 哪怕只是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都感觉异常邪恶恐怖，甚至从灵魂深处传来淡淡的刺痛感。 第二章 牢不可破的誓言 “什么玩意，像寄生兽一样！”卡森内心一阵反胃，“这个奇洛真是疯了，那就是他的主人吗？伏地魔？” 只是余光一扫，他便不敢继续再看，生怕引起对方怀疑。 真实视野的辅助效果很强不假，但眼下作用不大。 反正赢不了奇洛，就没必要盲目用这种能力去做蠢事，把事态推向不可挽回的深渊。 “这位校长大人……”卡森指了指霍格沃茨来信上“邓布利多”的名字，“他的头衔很多，应该很厉害吧？” “邓布利多已经老了，他的力量在主人面前不堪一击。” 卡森瞅了奇洛一眼，忍不住暗暗摇头。 还在骗。 虽然我不太了解具体情况，但老邓什么级别还是一清二楚的。 据说人都死了，照样把伏地魔算计的明明白白。 “我们开诚布公的聊吧，奇洛教授，我认为你不是个愚蠢的人，欺骗我没有意义。如果你真想在这位校长眼皮底下得到什么东西，你在这方面说谎，只会导致我在无意中拖你后腿。” “……” 奇洛顿时沉默了。 卡森见状也不催促，就在那里静静等待着。 很久之后，奇洛才语音低沉地承认道：“好吧，邓布利多确实很强，但他要顾忌的事情很多，远比想象中好对付。而且这次行动我们处在暗处，小心行动的话不会被他发现。只要等主人稍微恢复一些实力，就算邓布利多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说到这里，奇洛的声音再度变得狂热。 甚至不知因为敬仰还是恐惧，略带上了一丝颤抖。 “我的主人，是被记载于历史上的人物，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黑魔王，连死亡都已经被他征服……世人不敢直呼其名，世界注定匍匐在他的脚下！” 卡森：“……” 看来就是伏地魔没错了。 算了，跟脑残粉没必要讨论太多。 略过有关黑魔王的话题，他扫了一眼因为奇洛的谎言再度被戳穿，而变得愈发清晰的真实视野，轻声道：“合作的基础是诚实，教授，很高兴你能认识到这一点……你应该学学我，我爱说实话。” “……你说得对。”奇洛虽然对他的轻慢态度微感不快，但内心还是高兴居多。 毕竟，接下来的行动中将会有一个不错的工具驱使。 相比教授的身份，一名新生，无疑能做很多自己不方便去做的事。 其实他很重视卡森。 因为卡森能够抵挡摄神取念的窥探。 没错，奇洛暗中对卡森使用过摄神取念，但是被一张布满锈迹的青铜面具给阻隔了。 那绝非普通的“大脑封闭术”。 且不说小巫师不可能熟练掌握这种高阶魔法，就算真的会了，表现形式也不该如此。 大脑封闭术的学习分为几个阶段，从最初级的清空思绪，到更进一步的屏蔽情感，而最强的大脑封闭术大师，甚至可以以假乱真，构造出虚假的记忆欺骗窥视者。 但无论哪种，都不符合卡森的情况。 那更像是一个自我保护类的密闭防护网。 所以，这不是后天学习的魔法，而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奇洛听说过有“天生的摄神取念者”存在，“天生的大脑封闭师”还是首次见到。 也正是因为这种禀赋的存在，才让他下定决心，宁可冒着鱼死网破后可能暴露的风险，也要把这枚棋子争取过来。 “够了，奇洛！” 这时，忽然有道声音从奇洛后脑勺的位置发出。 嗓音尖厉刺耳，令听者异常难受。 附身在奇洛身上的伏地魔，此刻正强压着心头的怒火。 今天他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清醒状态。 也注视着事态发展的整個过程。 自然发现奇洛这个蠢货的谈判节奏完全在被牵着走。 最初时以绝对力量威慑得来的主动权，已经在言语交锋中逐渐失去。 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还不知道局面会演变成何种地步。 “别说废话，和他建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主人，这里没有见证者。”似乎发觉了主人有些愤怒，奇洛浑身打了个冷颤。 “用我教你的魔法，”另一个声音变得愈发刺耳，“不需要见证者。” “可是……” “按我说的做！” 伏地魔知道奇洛在想什么。 的确，没有见证者的誓言约束力有所降低。 而且相较于那道古老的契约，修改后的魔法性质更偏向于“交易”。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刚刚得知魔法界存在的小泥巴种，就算有些天赋，也绝不可能发现誓言魔法中的漏洞。 何况交易的对手方，还是奇洛这个随时可以舍弃的无用奴仆。 “是……是的，主人。” 奇洛咬了咬牙，看向卡森厉声道：“夏普，来吧，向我立誓，协助我完成主人的任务，他已经要生气了！” “你的主人……在你身上？”卡森一脸惊骇惨然，目光不断朝他头顶发出声音的方向飘去。 “没错。”眼见面前这个此前一直保持冷静的小巫师面露惶恐，奇洛变得有些得意，“主人拥有着你想象不到的强大力量。” “你说的立誓，是什么意思，是让我发誓吗？” 卡森嘴唇颤抖着低声发问。 心中却在暗暗思考，对面这对主仆二人方才的对话。 听起来，“牢不可破的誓言”本来是需要额外的“见证者”在场才能建立，但伏地魔现在的状态，无法充当见证者，所以要用另一个修改过的魔法替代。 而这个替代版的魔法显然存在一些问题，否则奇洛不会这么不情不愿。 “和我签订一道魔法契约，稍后伱只需要回应我的问题即可，别的不用管。”奇洛声音低沉的说，脸色变得愈发苍白。 “让、让我帮忙可以，但是……但是我需要好处。” 卡森咬了咬牙，眉眼低垂，像是强压着恐惧吐出了这句话。 “给他，奇洛，把你那本笔记给他。” “可是主人……” “我还有其他可以教你的！” “好的，我明白了。” 说完，奇洛恋恋不舍地取出一本黑色笔记本递了过来。 真实视野中。 笔记上面缭绕着大量灰黑色烟雾状的魔力轨迹，充斥着浓郁的不详气息。 卡森强忍着恶心伸手接过，然后塞进自己怀里。 刚刚的恐惧，当然是他装出来的。 伏地魔的笔记，对他来说更是可有可无。 霍格沃茨里面有的是值得学习的书籍，他疯了才会在邓布利多眼皮底下研究黑魔法。 之所以这番作态，是为了让伏地魔和奇洛放心。 表现出适度的贪婪，能让对手放松警惕。 至少对伏地魔这种人而言，大概早已习惯了利用贪婪和恐惧掌控人心。 第三章 被篡改的契约 房间之中，卡森与奇洛互相握住了对方的右手。 奇洛的左手握着他的魔杖，杖尖点在相握的两只手上。 “卡森·夏普，接下来的一年中，将你在霍格沃茨中了解到的，接触到的所有情报，尽数汇报给我，你愿意吗？” “……我愿意。” 一道细细的、耀眼的火舌从魔杖里喷了出来，就像一根又红又热的金属丝，缠绕在他们相握的两只手上。 “……” 卡森猛地抽回手掌，脸色变得煞白。 “还真是敏锐啊，夏普。”奇洛对此并不在意，反而勾起嘴角，充满恶意地笑了起来，“看来我们的小天才，也发现了魔咒的力量？” “这样不行……”卡森用左手轻轻摩挲着右手手腕的红色印痕，低声呢喃道。 “哪里不行？” “誓言的内容，需要修改。” “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在立誓的过程中商量，这是可是主人亲自改良过的魔咒……” “……” 真实视野中，暗红色的魔力轨迹宛如绳索般缠绕着两人。 绳子的尽头没入体内，像是烙印进了血肉深处。 磁场中被激活的节点并不算多。 这个魔法的关键，其实在于语言的契约。 在卡森眼里，手臂上那条火蛇般的细长纹路里包裹着一长串文字，内容正是刚才奇洛说出的那段话。 对于拥有特殊才能的人，也就是能够引动魔法磁场共振的巫师们来说，语言是具有魔力的。 这一点，当他很久以前首次开启模糊的“真实视野”后便已经觉察到了。 当得知这里是《哈利波特》的世界后，思路与认知反而更加清晰。 “这是个双向契约……”他在心中暗道。 卡森能看得出来，此刻誓言形成的绳索并不牢固。 或许是因为没有奇洛口中的“见证者”存在，所以需要双方同时向天平两端摆放砝码，才能让契约稳定。 这样看来，即便他刚才不作要求，奇洛同样会引导着他，说出一点条件。 否则完全不对等的契约根本无法成功建立。 想到这里，卡森的眸光微微闪动，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两只手掌重新握紧，誓言继续。 “接下来在霍格沃茨的一年里，你要听从我的吩咐做事，不能以任何方式向任何人透露我的情况，以及主人的存在，你愿意吗？” “让我帮你做事可以，但前提是不能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也不能让我暴露，不能危及到我的生命。” “没问题。” 随着两人的对话，视野中的文字也随着他们的交谈不断改变。 而当他说到“不能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和“不能让我暴露”的时候，文字还向奇洛手臂的方向延伸出去了一小段。 细绳顿时稳定了许多，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我愿意。” 又是一道火舌从魔杖里喷了出来，与先前的第一道缠绕在一起，构成一根细细的、闪着红光的链条。 在这个过程中，卡森一直注视着两人的手腕。 奇洛只当他少见多怪，也并未在意，说出了最后一道誓言的内容：“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你愿意吗？” “你想要的是什么？” “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不行，你说了我才能放心。” “不要得寸进尺，这一点我们刚刚商量誓言的时候已经约定好了。主人向来赏罚分明，但前提是你不能太过忤逆。” 奇洛眼中泛着血丝死死盯视卡森，态度极为强硬。 魔法石是绝不能说的，至少现在不能。 他担心太早告诉卡森的话，会让对方表现出异常，在邓布利多面前露出马脚。 奇洛自己的摄神取念无法穿透那层屏障，是他的实力不够。 伏地魔眼下状态不佳，也难以做到。 但邓布利多不同，如果真要针对性的发力，未必不能撬动那张古怪的青铜面具。 “……好吧，但只能是一件东西，而且仅限一年以内。” 卡森目光微微闪烁，最后还是选择了松口。 他迟早能搞清楚奇洛想要的是什么。 虽然没看过哈利波特的详细剧情，但每一部的名字他还是大概知道的。 等去了霍格沃茨，看看哈利在几年级就能明白情况了。 之所以想让对方亲口说出来，只是为了堵住誓言的漏洞，稍后能省些力气。 他现在拥有的魔力太少太弱，而且没有魔杖，就算有真实视野辅助，也根本做不了太多事。 “可以。”奇洛淡淡道。 连一年都不需要。 等东西到手，就是这小子的死期。 “好。”卡森与他的目光对视，点了点头，语速飞快地说：“如果你能尽全力保证我的安全，满足我的日常需求，而且指点我在学校的魔法学习，那么我愿意。” “你——” 奇洛眼神惊怒，但根本来不及阻止，第三道火舌便已经从魔杖顶端喷出。 然后与前面那两道交织在一起，紧密地缠绕在相握的两只手周围，将两人牢牢绑住。 与此同时，奇洛手臂上的文字飞速蔓延…… 如果说原本天平两端的砝码分别是1和3的话，随着卡森最后这句话说完，牢不可破的誓言建立，天平两端已经变成了3对3，甚至奇洛那边还要更重一些。 “怎么了？” 看着像是被烫伤一般，猛然抽回手臂的奇洛，卡森佯装不解地问。 “……没事。” 神色阴沉不定地审视了面前少年片刻后，奇洛低声道：“等开学了来见我。” 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没关系。 反正这小子什么都不懂，想必不会有问题。 ...... “牢不可破的誓言……” 卡森低头看着手腕上那条正在快速趋于稳固的魔法契约锁链。 到这一步，其实他已经不亏了。 他不知道真正的“牢不可破的誓言”是怎样的性质，但奇洛这个双向契约，是需要受益方支付代价的，卡森也在最后一刻说完了自己的要求。 有了誓言的约束，奇洛这個未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在某些时候甚至可以当成黑奴来用。 如果面对的是伏地魔本人，他当然不敢乱搞，但既然只是个黑魔王寄生的“容器”，没理由不去想办法占些便宜。 但是，这还不够。 契约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还能做点修改。 要怎么改呢…… 只能删减一点点自己这边的内容，而且不能是太重要的地方，否则契约双方太过不平衡的话，这道还没稳定下来的魔法誓言会被直接打破。 那无异于打草惊蛇。 若是意识到了情况不对，提高警惕后不再把自己当成小孩轻视的奇洛重新折返回来，局势必将变得相当危险。 想了想，他伸出食指，引动体内那点弱得可怜的魔力，将第一条誓言中的“所有”、“尽数”等词汇轻轻抹去。 第四章 天赋 “呼……” 卡森长舒了一口气，擦掉额角的汗珠。 不同于先前伪装，现在他是真的有点累了。 也不知是因为年龄太小，身体尚未完全发育，还是因为对魔力的操控太过粗糙。 虽然只是对契约内容做了一丁点微不足道的细微修改，便感到整个人都精疲力尽。 当然，他这边能改，以伏地魔的实力，也绝对可以为奇洛消除掉誓言的大部分约束条件，而且拿捏在最佳尺度上。 但问题是，那位自私到了极点的黑魔王会这样做吗？ 一道只能寄生在他人体内的虚弱游魂，不去剥削宿主就算好的，怎么可能消耗力量去帮一个奴仆工具…… 几分钟后，契约逐渐稳定下来，然后彻底融入体内消失不见。 从此刻开始，无论卡森还是奇洛，都不能再违背誓言，否则将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下一瞬，身体与魔法磁场的共振忽然强盛了数十倍，前所未有的充盈魔力在体内流淌涌动。 当这股反馈席卷全身的时候，少年脸上浮现喜色，彻底放松下来。 伏地魔果然没有对契约再动手脚。 这次交易，他赚大了！ 在大量外来魔力的刺激下，体内各个角落也开始涌现出新的能量。 虽然数量不多，但早有经验的卡森明白，这些新生的能量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不像外来灌入的那些，只是一次性消耗品，会越用越少。 随后，他紧紧闭上双眼，感受着脑海中那张青铜面具的变化。 依旧是过去锈迹斑斑的模样。 空洞眼眶中隐约的荧光，代表着真实视野还在持续。 薄薄的光雾笼罩在面具外侧，逐渐渗入其中，面具也随之变得厚重，代表着他自身的魔力正缓慢提升。 “欺骗一个被黑魔王残魂附身的强大巫师，带来的收益真是恐怖，比我从小到大获得的所有提升加在一起都要多上十倍……如果对象换成黑魔王本人，或是邓布利多的话……” 许久之后，卡森睁开双眼，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这才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本质——欺诈假面。 并非奇洛猜想的“天生的大脑封闭术师”。 那层精神层面的防御，只是个被动效果而已。 实际上，这张面具真正的作用，是利用他人的情绪反馈来提升自身。 拆穿谎言揭露真相，能让他看到隐藏在世界表象下的神秘；成功进行言语诱导行为欺诈，并导致某些错乱的后果，可以短暂与另一個神秘世界深度交融，获取高额能量，并提升自身魔力强度上限…… 今天并非他首次见到魔法磁场。 但过去的视野始终都不分明，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视物，看起来虚无且模糊。 尝试着借助各种词语带来的微弱指引，才能竭力触及极其有限的几个魔法节点。 施展出来的能力，也仅能做到修复一些小物件，或是让指尖发出淡淡的微弱荧光。 不过，当他某次偶然激活了一道光刃状的波纹，将自家卧室的桌角切成平滑的两半以后，就再也不敢轻易尝试了。 他还发现，拉丁语对魔法磁场的指引性，要远远超过英语。 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毫无疑问，不同语系蕴含的魔力差距很大。 过去曾用出过的最强魔咒“隐匿”，便是依靠拉丁语实现的——虽然仅仅隐藏了半只手掌，而且并未真正消失，而是像变色龙那样融入周围环境…… “先不急。等真正学习了魔法的相关原理后，才能更好利用这种特殊能力。现在我对‘真实视野’的使用，只能算是盲人摸象，太过片面和粗浅了。” 卡森伸手熨平桌上那张来自霍格沃茨的信件，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哈利·波特”的世界啊，还真是令人期待呢。 说起来，自己小时候倒是认识过一个很有意思的小鬼，头上也有一道闪电型的伤疤。 不过那是个挺漂亮的小女孩，显然跟哈利·波特对不上号。 “救世主啊……算了，跟我没什么关系，无论救世英雄还是黑魔王，都不如魔法本身更有意思……但是和奇洛的约定……” 卡森眉头微皱。 想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底下偷东西，这已经不是难度大小的问题了，简直是在作死。 可话说回来，这也未必不是一次机会。 如果能成功骗过邓布利多这位当今魔法界的最强者……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手臂。 皮肤表面的锁链印记早已消失，就算真实视野之中，也看不出丝毫痕迹。 “等入学以后，这件事得仔细计划一二，找个能够双赢的万全之策。” 双赢。 指的当然是赢邓布利多一次，同时也赢伏地魔一次。 放下信纸，卡森又拿出那本黑烟缭绕的魔法笔记，神色变得凝重了许多。 此时真实视野还没退去，可以清晰看到其中蕴含的浓郁魔力。 思考许久，他还是没有将其打开，而是准备等入学以后，找奇洛一起研究。 反正有誓言限制，免费黑奴不用白不用。 这本笔记看起来有点邪性，现在翻阅的话，他担心会出现意外。 “嘿嘿，奇洛真是个好老师啊，关键是头脑单纯，又爱撒点小谎。我就喜欢这种人，可以让我尽情刷经验——”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令卡森心中一惊。 紧接着便反应过来，如果是奇洛发现了问题，显然不可能这么文明的敲门。 打开房门一看，果然是刚刚逛街归来的父母二人。 “儿子，你真应该跟着我们一起逛逛。虽然地拉那的街道看起来有点破破烂烂，但斯坎德培广场其实还蛮不错的。” 塞拉菲娜·夏普直接伸手揽过卡森的肩膀，金色长发扫过他的面颊，让他感觉脸上有些发痒。 “额，老妈，不利于欧洲大团结的话不要乱说，说不定这是人家的建筑风格。” “阿尔巴尼亚确实没太多好玩的，接下来准备去哪？”金发美人身旁的黑发中年看起来要稳重得多，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气场。 “你们想去希腊还是罗马？或者从这里返程回家也——” 说到一半，夏普先生目光一顿，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他注视着房间角落里，那滩由橱柜融化后变成的不规则圆形铁饼，拍了拍卡森的肩膀，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儿子，虽然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咱们家也完全赔得起……但我还是想问，你是怎么做到只用了短短半天时间，就把那么大的一个铁柜弄走，换成这样一滩东西的？” “咳，老爸，你们先别管那个，我这里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卡森连忙转移话题，回身拿过桌子上的信件递了过去，“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有一所魔法学校想要招我入学……” 第五章 开学前夕 英国伦敦，希顿广场07号，夏普家庄园二楼西侧的卧室里。 卡森合上手中的《魔法史》，伸了个懒腰从书桌前站起身来。 明天就要去车站乘坐火车前往霍格沃茨，他已经不准备继续看书了。 “喵~” 刚一起身，桌面便被一道忽然窜上来的白色身影占据。 然后学着他方才的动作抻了抻身子，又用那双海蓝色的眸子懒洋洋地睨他一眼，俯身趴在了刚合起的魔法史课本上面。 那是只白色的小猫，仅有头顶和耳朵上覆盖了一层棕灰色的绒毛。 对方不是夏普家的土著成员。 前些日子卡森跟随麦格教授去对角巷购买入学用品的时候，在一家神奇动物商店见到了这个家伙，然后就被他买了下来，还相当随便地取了个“雪莉”的名字。 据店家说，雪莉身上还带着些神奇动物猫狸子的血统。 看起来确实很聪明，至于血统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卡森没有理会趴在桌子上面假寐的小猫，转身收拾着上学要带的东西，以及那些一年级课本。 “长袍、帽子、防护手套、坩埚、黄铜天平……唔，《初级变形指南》……” 他拿过新学期变形课上要用到的魔法书，轻声感叹： “麦格教授虽然看起来有点严肃，但真的是个好老师，比奇洛这种混蛋强太多了。” 一个月前，霍格沃茨的副校长米勒娃·麦格曾亲自来到夏普家，证明了魔法的存在，并且说明这所魔法学校的大致情况。 彼时，麦格教授曾与卡森的家人有过一段对话—— “……教授，我想最后请教您一個问题。”说这话时，罗格·夏普表情变得严肃了些。 “请讲，夏普先生。” “在巫师的世界里，像卡森这种孩子是否会受到歧视？我的意思是，我和他妈妈这种情况，应该并不多见吧？” “……” 听到这个问题，即便以麦格教授的经验，都产生了短暂的停顿与慌乱。 绝大多数麻瓜家庭，并不会如此敏锐地在第一时间便意识到，另一个未知的神秘世界中很可能存在血统歧视的问题。 “其实并不少见。小巫师父母双方都是麻瓜，或者某一方是麻瓜的情况，也有很多。霍格沃茨很乐意接受这些新生入学。” “您的意思是说，并不会因此受到歧视？” “不存在歧视，夏普先生。”麦格教授镇定道。 不过…… “教授，您没必要安慰我们，我和我的父母完全可以理解类似情况。比起安慰，我们更想知道事实。其实在麻瓜世界，隐藏的阶层划分同样明显，不过这并不能影响未来的上限，不是吗？” 这句话是卡森说的。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获取真实视野的机会，他实在不想错过。 尤其还是来自于霍格沃茨副校长这种级别的强大巫师。 注视着卡森那双黑眸，自见面以来麦格教授的表情首次显得有点不自然。 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也不擅长说谎。 许久之后，麦格轻叹一声，坦诚道：“你说的没错。不得不承认，魔法世界里的确有些自命不凡的巫师存在。但请相信，无论是我，还是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都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无论对方是巫师还是麻瓜。” “教授，我当然相信您……” 于是，在与奇洛的会面过后，卡森再次获得了接近一天的真实视野体验卡。 虽然没有上回两次叠加的清晰度那么高，但对磁场中某些节点的敏感性真是强得夸张。 除了黑魔法方面稍有不如，绝对全方位碾压奇洛。 所以从对角巷回来后，他将全部精力都花在了《初学变形指南》这本书上，后续还用了半个月进行巩固理解。 变形术以外，卡森看的最多的是《魔法理论》。 说实话，看了这本书后，他对自己的学习顺序有点后悔，应该从一开始就全力学习《魔法理论》的。 这本书的内容虽然生硬晦涩，以理论定义为主，远不如变形术有趣，却绝对是基础中的基础。 如果把后者比作应用物理，那么魔法理论更像是高等数学这种工具类的学科。 两者之间相辅相成。 尤其结合着真实视野观测到的那个世界，卡森对于魔法本质的理解能力突飞猛进。 就像麻瓜们钻研理论物理的时候，如果能直接观测到电磁场，并看清其中的各种细节以及粒子间的相互作用力，那么无论研究还是学习都能轻松上无数倍。 “嗯……《魔法药剂与药水》、《怪兽及其产地》、《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 对照着书单，卡森将所有魔法书一本本重新收纳起来。 作为没有任何基础的麻瓜家庭新生，他认为预习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 就算无法理解，也至少能提前对各个学科的大致难度心中有数。 如此一来，才方便开学后根据各科老师的教学进度，有效制定自己的学习计划。 “……雪莉，不要碍事。” 说着，他不顾雪莉张牙舞爪的反抗，轻轻捏着小猫的后脖颈将其提起，然后从她身子底下抽出那本《魔法史》扔进箱子。 “啊，当然，还有最重要的。” 他转身拿起一根细长的精致木棍。 他的魔杖。 金合欢木材质，杖芯为龙心弦，十三英寸长，用起来相当顺手。 用奥利凡德的话说： 金合欢木魔杖能与任何种类的能量性质相匹配，但本身性格敏感挑剔，只对最具天赋的巫师展现它的最佳性能，所以并不好卖，产量也不是很多。 不过卡森怀疑，无论谁买完魔杖以后，都会获赠一连串的夸赞言论，所以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只要好用就足够了。 当然好用。 超出预期的好用。 没有尝试过无杖施法的人，恐怕永远无法理解卡森当时的心情。 简直像是给一个走路都难的跛脚之人插上了一对翅膀。 有魔杖和没有魔杖，施展咒语的难度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使用过去曾掌握的“修复咒”和“荧光咒”时，他甚至连咒语都不用念，就能轻松施展出来。 不过这才合理。 真正的魔法正该如此方便才对。 以前尝试使用魔法，完全是依靠自身那点魔力进行引导，而且磁场中的魔法节点惰性极强，很难激活，牵引魔力轨迹的时候，更是不能出现一丝差错。 但是有了魔杖之后，不仅魔法磁场会自发聚拢魔力，令自身消耗压低至极其惊人的程度。 而且持有魔杖念诵咒语时，磁场中的一个个魔法节点甚至会主动构建联系，即便在施法路径上出现部分偏差，都不会影响最后施咒成功，最多会降低少许施法效果。 卡森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魔杖，眼中有异彩闪过。 “只是尾羽、神经、毛发之类的器官，与魔法磁场间的亲和度就能达到如此级别。也不知道这些魔法生物本身，会强大到何种程度……” 第六章 9?站台的黑长直 九月一日，国王十字车站。 告别父母后，肩头趴着雪莉的卡森拖着一只巨大的行李箱，独自来到了站台上。 他先是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车票，“9?站台，十一点钟发车……” 然后又抬起头，看向第9站台和第10站台的塑料牌，忍不住砸了咂嘴。 “唔，我早该想到的，又不是第一次来这个车站。”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随后就准备用自己的方法找一找隐藏的车站入口。 虽然真实视野体验卡早就到期了，但余威犹在。 如果集中精神全力感知的话，依旧可以隐约看到一些魔力痕迹。 上次在破釜酒吧对角巷的入口位置，卡森就曾亲眼见过另一处魔法机关。 “哈喽，看起来你像是在寻找什么地方？”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少女的清越声线。 嗓音清脆悦耳，带着一股振奋人心的力量感。 “额，是的。” 卡森一边转头一边在心中暗道，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当他看向来人的时候，却出现了瞬间的失神。 竟然是黑长直！ 这就厉害了。 说实话，这辈子在英国生活了这么多年，看多了各种颜色的头发，还真的极少见到这款经典发型，大都以卷发居多。 再搭配上少女的年龄，既视感实在太强了。 如果不是对方凝霜般白皙的皮肤，以及那双绿色的眸子，卡森几乎以为面前站着的是前世中学校园里的某个学生。 尖俏的脸颊两侧虽然还有几分少女特有的青涩和圆润，但眉眼轮廓精致立体，五官线条深邃凌厉，尤其那双明媚如初阳般的绿色杏眼，好似一汪清泉，撩人心弦。 这个女孩长得可真是够张扬的，不去当童星可惜了。 他忍不住在心中暗想。 旋即又注意到对方手中提着个巨大的鸟笼，里面一只神骏的雪鸮正炯炯有神地望向自己。 看见这只猫头鹰，卡森就差不多明白了。 这也是个霍格沃茨的学生，而且估计和自己一样，是出身麻瓜家庭的新生，不知道该怎么进去车站。 “你也在找9?站台吗？” “是啊。”少女耸了耸肩，随口抱怨道：“刚刚我还傻乎乎地去问了路过的警卫，结果被当成在搞恶作剧。要不是看我长得可爱，估计就要对我恶语相向了。” “呵呵，你还挺自信的。” 他干笑两声，扭头指向第9与第10站台的交界处，“我觉得可以做点尝试。” “怎么说？” “看见那堵墙没有，上面有魔力波动，我觉得能直接穿过去，当成正常检票口那样。” “好主意，和我想的一样。” 少女冲卡森竖了個大拇指，然后毫不犹豫地推着装载行礼的小车冲了过去。 “喂！” 对方的反应，实在出乎了卡森的意料。 这小妞这么虎的吗？ 我能看见一点魔力残留，难道你也能看见？ 直接就这么冲刺也不怕撞到墙上…… 他连忙跟了过去。 然后，两人一起穿过墙壁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蜿蜒如长蛇般的深红色蒸汽机车，停靠在挤满旅客的站台旁边。 列车上挂着的标牌印有「霍格沃茨特快，十一时」的字样。 而后方检票口的地方，也变成了一条宽广的锻铁拱道。 上面写着：9?站台。 “你就不怕出差错？” 卡森神色怪异地打量着旁边这个容貌精致的少女，依旧难以理解对方刚才的行为。 “还好吧，我感觉你说得对，就试一试了。” 少女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站台前大量巫师往来的嘈杂景象，听到他的问话后，转头笑着应道。 “感觉？”又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就算要试，也应该由我来吧？” “倒也不用。”两人并肩朝着列车方向走去，少女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你发现了进站的方法，然后告诉了我，我去探探路也是理所当然，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 说着，她又看向卡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卡森·夏普，你呢？” “……” 见少女似乎有些发怔，卡森心中奇怪，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什么。”少女连忙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雪莉身上，“你的猫不错，看起来挺乖的。” “她只是懒而已。” “哈哈，你这么说她会生气的。” “是吗？我觉得她说不定会很得意。对了，你还没说伱的名字呢。” “啊，抱歉，我叫艾莉丝·波特。” “波特？” 卡森有点疑惑。 霍格沃茨的学生里，除了“哈利·波特”外，还有其他姓波特的人？ “走吧，我们先上车再说。” 艾莉丝向他招了招手。 ...... 足以容纳三四个人并肩行走的宽广过道上，这会儿已经挤满了学生，两旁的隔间也都没了位置。 他们索性直接向车尾的方向走去。 很快，伴随着一阵嘹亮的汽笛声响起，火车启动了。 多数隔间里的学生纷纷从窗户里探出身子，向送别的家人们挥手示意。 看着这幕情景，卡森也对即将到来的霍格沃茨生活生出了许多期待。 当然，还有点小紧张。 毕竟奇洛那家伙此刻大概就在学校里等着他呢，嗯，还有伏地魔和邓布利多…… “喂，你们几个在做什么！” 耳畔传来的清脆嗓音，将卡森游离的心思唤回。 转头一看，就见艾莉丝已经往前走出了一小段距离，与三个堵住车厢过道的学生正面对峙。 中间的男孩一头浅金色头发，面色苍白身形瘦削，表情却很是倨傲，不怎么招人喜欢。 在他两边分别站着个矮胖墩，像是一对保镖，两个人几乎能顶三个人的面积，模样看起来有点傻。 他们后面还有个圆脸男孩，抿着嘴唇，面色微微发红，似乎情绪有点低落。 看样子这会儿艾莉丝正为那个小男生出头。 “小丫头，这不关你的事。”金发少年慢吞吞地说道。 “哈，你们挡到我的路了，还说不关我的事？” 艾莉丝闻言挑了挑眉梢，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了一根黑色皮筋，用牙齿咬住。 紧接着又抬起双手梳理着那头自然垂落的黑色长发，将其紧紧攥在一起，露出了瓷器般的白皙长颈。 她一边将垂落的长发和部分刘海收拢起来，系成不碍事的马尾，一边说道：“说吧，你们三个准备一起上还是怎么样？” 卡森见状也向前走去。 “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这个女孩一副准备动手的架势，让人不禁暗流冷汗。 但对方性格实在不错，说话做事都毫不扭捏，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何况这种同学之间的小冲突，化解起来也不麻烦。 然而，他才刚刚迈出两步，就发现有点异常。 对面和周围人的眼神都很奇怪。 像是全部认识艾莉丝一样。 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是都认出了她的某种特殊身份，四周一片窃窃私语…… “是她……” “真的是，我看到了！” “那道伤疤，错不了的！” “天呐……” 金发男孩的眼神也微微一变。 “你是艾莉丝·波特？” 他的表情有些紧张，像是在忌惮着什么。 艾莉丝皱了皱眉，然后随手拨开右边的壮汉，“切，不敢打架就麻烦让让。” 经过那个圆脸男孩的时候，还问了一句：“你要跟我们坐一起吗？” 直到卡森满怀疑惑地跟着他们两个找到一间空车厢坐下以后，才终于明白刚才为什么会出现那种场景了。 少女光洁的额头上，一道闪电型的疤痕赫然在目。 霍格沃茨新生、波特、伤疤…… 但是……这剧情不对吧？ 我拿错剧本了？ 第七章 新认识的同学们 经过短暂交谈过后，卡森也大概知道了现在的情况。 没有哈利·波特，取而代之的是面前这个黑发少女艾莉丝·波特，是被记录在《现代魔法史》中的人物，击败黑魔王拯救魔法界的英雄。 眼下正是她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一年，如果其他剧情没有改变，那么奇洛的目标大概率就是魔法石。 但在人物出现莫名变化的情况下，这一点还需要再做求证。 有关“救世主”的话题，卡森并没有和她多聊。 对于艾莉丝而言，这恐怕算不上多么美好的回忆，她的父母至亲，都在那个晚上失去了生命。 另一个圆脸男孩名叫纳威·隆巴顿，出身于纯血巫师家庭，对魔法界的常识了解得很多，只是看起来不太自信，有些腼腆。 “这是我的宠物莱福。”纳威举了举手中的蟾蜍，提到莱福，他的兴致都变得高昂了不少。 不过对方好像并不领情。 趁着被单手举起的间隙，蟾蜍一跃而下，落地之后就要往过道上窜。 “莱福！”纳威连忙扑了出去，费了一番功夫才狼狈地将其重新抓了回来。 “它不太听话。”纳威尴尬地说。 “额，看出来了。” 看着这只样貌奇特的小别致，卡森和艾莉丝的表情都略显微妙。 说实话，没长在审美上。 但尊重理解。 “她叫什么名字？”艾莉丝看向桌边一角，自上车以来就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视若无睹的高冷小猫。 还是这个小东西比较养眼。 “雪莉。你的猫头鹰呢，她叫什么？” “她叫——我还没有想好，你有什么建议吗？” “那就叫海德薇吧。”卡森随口说。 “海德薇……好，那以后就叫海德薇了。” 救世主不能没有海德薇。 就像3D区，啊不是，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艾莉丝直到现在都还没给自己的猫头鹰取名，但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事实上，他这会儿正在想着另一件事。 自己当年遇到的那个小鬼，是不是对面的艾莉丝。 同样的黑发绿眸，同样额头有一道与众不同的闪电型伤疤……但毕竟过了这么多年，样貌早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对了艾莉丝，我想问问——” “哐啷——” 卡森正要确认一下的时候，隔间的推拉门被打开了，一個小姑娘站在门口。 她有一头浓密的棕色头发和一对显眼的大门牙，长相很是可爱。 “抱歉，请问这里有人吗？”女孩指了指艾莉丝旁边的座位，“别的地方都坐满了。” “没有了。” “谢谢。” 隔间很宽敞，柔软的靠背座椅分列两侧，各能容纳三人，中间还有一张固定的巨大方桌。 等女孩拖着箱子走进来以后，在座的几人这才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脸上长满雀斑的红头发男孩，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你们好，我叫赫敏·格兰杰，火车上的人学生可真不少，对吧？说实话——” 女孩一边收拾行李，在两名男生的帮助下将它放到高处的行李架上，一边连珠炮似的不停说着。 “——我没想到霍格沃茨会用火车接送学生，以前我从来不知道有魔法这种东西，但很神奇，是吧？对了，他是罗恩·韦斯莱，也是今年的新生，我们刚刚在车厢里寻找空隔间的时候遇到的。顺便问一句，你们叫什么名字？” 卡森这回知道，为什么跟在后面的罗恩是那样一副表情了。 他笑了笑，说道：“我叫卡森·夏普。” “艾莉丝·波特。” “纳威·隆巴顿。” “真的是你吗？”赫敏有些惊讶地看向艾莉丝，“你的事情我全知道，我在好几本书上看到过你的名字，真是厉害。” 艾莉丝微微皱了皱眉，随后眉梢又舒展开来，但没有接这个话茬。 见赫敏还想再说点什么，和自己坐在一侧的罗恩似乎也有参与这个话题的意思。 卡森瞥了对面的黑长直一眼，主动转移话题道：“听起来你好像已经看过不少书了？” 一听这话，赫敏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到学习上面。 “是的，没错，我家里只有我自己能使用魔法，所以假期就把所有的课本都提前背了一遍。我在家里还试过几道简单的咒语，而且都成功了——我的意思是，我担心跟不上学校的教学进度。” 她说话时，像是在竭力压抑着那股骄傲的劲头，不让别人以为她在炫耀。 但似乎效果不大，卡森瞧见旁边的罗恩偷偷撇了撇嘴。 赫敏本人并没有注意到，她抽出魔杖轻轻划动，“荧光闪烁！” 随着咒语，一束白光在她的魔杖顶端亮起。 纳威下意识张大嘴巴，满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情景。 卡森也暗暗点头，觉得这个魔咒用得不错，随口点评道：“很厉害，不过手势有点多了，没必要画圈，只需要杖尖轻微抖动一下即可。” “不可能，我是按书上写的方法做的，是最标准的施法流程。”赫敏断然道。 “额，那好吧，可能是我记错了。” 卡森并不想和她争辩。 《标准咒语，初级》一书上有这个魔咒，相关内容他也清楚得很。 那些手势倒不能说是多余。如果不考虑魔杖对魔法磁场中基阵枢纽的牵引能力，的确需要以魔力划过标准的路径才能完成这个魔法。 过去没有魔杖的时候，卡森自己就是这样做的。 但说实话，他并不觉得需要考虑无杖施法的情况。 这只是个生活类的小魔咒，战斗中用不到，肯定怎么省力怎么来，无杖施法的关键也不仅仅只是魔力轨迹的问题，想成功施展的话需要考虑的因素有很多。 这时，过道上传来响亮的嘈杂声，一个女人推开隔间门问：“亲爱的，要不要来点吃的？” “当然！” 不等别人开口，艾莉丝直接起身来到门前，掏出钱币后划拉过来一大堆零食，又转头招呼一声：“卡森，帮帮忙。” “来了。”卡森也走了过去，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小山似的各种食品，“这么多？” “五个人呢，当然要多买点。” 很快，两人一起返回隔间，将怀中的巧克力蛙、比比多味豆、甘草魔棒等各种零食一股脑洒在桌上，几乎将方桌占满。 雪莉不满地“喵喵”叫了两声，往旁边挪动了下身子。 卡森看向众人笑着说道：“来吧，今天全场消费由波特小姐买单。” “没错，我请客，大家随便吃。” 有了吃的，隔间内的氛围顿时变得热闹了许多。 先前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纳威和罗恩也开始跟着闲聊起来。 “对了，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分到哪个学院？”赫敏说，“我打听过了，都说格兰芬多是最好的，邓布利多就是在那毕业的，我想去那儿，不过拉文克劳也不算太坏。”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问题后，罗恩和纳威都显得有点紧张。 卡森见状暗暗奇怪，不明白分院有什么好紧张的——他没怎么了解过这方面的内容。 于是回应道：“我倒是无所谓，我对这些学院的情况不太清楚。” “我的话，大概是斯莱特林吧。”艾莉丝嘴里咬着一只巧克力蛙，手上翻转着一张邓布利多的巧克力蛙画片，神色随意道：“其实我也无所谓，不过有个朋友希望我能去那儿。” 听见这话，除了卡森以外，包括赫敏在内的其他人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吃惊表情。 第八章 学院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艾莉丝扬起眉梢，看向表情最夸张的罗恩，“你干什么那样看我？” “没、没什么——咳，咳！”似乎因为太过震惊，他还被刚刚吃下的比比多味豆呛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才脸色通红地问：“你那个朋友，是斯莱特林高年级的学生吗？” “不是学生，是学校里的魔药课教授。” 西弗勒斯·斯内普？ 卡森的目光一动，这个人他还真知道。 斯内普的名气很出圈，就算没看过剧情，也多少听说过这位《哈利波特》第一深情。 如果斯莱特林归他管的话，那倒是说得通了…… “魔药课教授？”罗恩双眼微微睁大，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但稍一犹豫，他还是说道：“我听家里人说过，神秘人就是从斯莱特林学院毕业的。” “是这样吗？”艾莉丝明显愣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了些，“我不知道这件事，之前没人告诉过我伏地魔也是从那里出来的。” 罗恩被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纳威和赫敏的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看。 注意到这一幕，卡森心中若有所思。 虽然他很清楚伏地魔并没有死，但当今魔法界的共识显然并非如此，那么这种恐惧未免有些奇怪了。 如果说因为杀的人多，德国那位炼犹大师，在失败后姓名也没夸张到令小儿止啼的程度…… “海格的反应也像你一样大。”艾莉丝见状叹了口气，“算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不，我早该想到的，你一定可以做到，所有人里也只有你，击败了神秘人的英雄！”罗恩一脸敬畏地望向她额头上那道伤疤。 “你说错了，罗恩。” 艾莉丝摇了摇头，注视着罗恩正色道：“这只是一道伤疤，证明不了什么，更不值得被人夸赞。当时我还是个婴儿，任何事情都做不了。击败伏——神秘人，是属于我父母的荣耀，不该安在我的头上。能够令我感到骄傲的地方只有一個，我是我父母的女儿，仅此而已。” “……” 一时间，隔间内的几个小伙伴们都被她的这番发言给震慑感动到了。 就连卡森，内心都难免涌起一丝惊讶。 很难想象这些话是从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嘴里说出来的。 “这种心态……或许她会是个不错的队友……救世主吗，果然很不一般……” 在卡森身上，还困缚着一道锁链。 一个多月前与奇洛的那道约定始终牵绊着他。 如果只是对付一个奇洛，其实难度不大，能够借力的方式很多。 但考虑到他背后的黑魔王，操作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是说伏地魔就一定比奇洛聪明多少，再怎么聪明也比不过邓布利多，关键是那家伙掌握着很多深奥的黑魔法。 那些未知的神秘力量，才是令卡森深深为之忌惮的点。 其实他一直考虑找个队友，能够彼此配合。 实力强弱倒是其次，关键在于机敏和心态，以及是否值得信任。 今天艾莉丝的表现令人刮目相看，而“救世主”的身份，又让她的立场天然契合。 大概是生活环境所致，她的思想也远比同龄人成熟，如果选她的话…… “艾莉丝，你说的太好了，我……我为我先前说过的话道歉。” 忽然，赫敏紧紧握住了艾莉丝的手掌。 想到最初见面的时候，自己还像过去上学时那般，存了些比较的心思，便感到无地自容。 “没关系。”艾莉丝随口说道，又从桌子上拿过两包比比多味豆，放了一包在赫敏手上，自己撕开一包，“吃点东西吧，这玩意还真不错，让人吃之前有种莫名其妙的期待感。” 罗恩张了张嘴，同样觉得她刚刚的话说得很好，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于是看向卡森和赫敏说道：“对了，斯莱特林是不收麻瓜家庭的学生的，要我说，这种规矩还真不怎么样，对吧？” “还有这种说法？” “有的，罗恩说得没错。”这次开口的是纳威，声音低沉，“而且斯莱特林出过很多很邪恶的黑巫师。” 说这话时，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和先前安静腼腆的形象截然不同。 卡森忽然意识到，或许这个男孩曾经历过某些不好的事。 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艾莉丝看了两人一眼，精致的眉梢微微蹙起，然后垂眸思索起来。 ...... 火车到站之后，换上长袍的几人跟着人流下到站台。 “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艾莉丝，快过来！” 夜色中，一个看上去足有三米五以上的巨人身影鹤立鸡群，挥舞着巨大的手掌招呼起了今年刚入学的小巫师们。 霍格沃茨的钥匙管理员和狩猎场看守，鲁伯·海格。 他带着他们穿过树林，渡过黑湖，攀上石阶……最后跌跌撞撞地来到了一扇印有精美浮雕的巨大橡木门前。 大门洞开，身穿翠绿长袍的副校长米勒娃·麦格接过新生，领着来到礼堂一头的小空屋里。 “你们先在这里稍等，顺便整理一下着装，我等会儿来接你们去进行分院。” 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艾莉丝趁机看向纳威和罗恩这两个纯血出身的同学，“刚才在车上忘了问，学院到底要怎么分，能自己选吗？” “我想大概是通过某种测试，可能是搏斗之类的。弗雷德说对我们的伤害很大，但应该是在开玩笑吧。”罗恩有些不确定的说。 “是吗？那倒是很有意思。” “你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看大多数新生的水平也就一般。” 艾莉丝向周围看了一圈，又侧头看向另外一侧的棕发女孩，“你觉得呢，赫敏，我感觉像你一样通读课本的新生应该没有几个。” “是、是吗……” 赫敏的心态显然不是很稳，说起话来磕磕绊绊的。 “唉，他们都有点太紧张了，是吧？”艾莉丝最后看向身边离她最近的男孩。 卡森这会儿正随意打量着房间里的装饰，闻言与她对视一眼，“我倒是还好，伱呢，做好决定了吗？不要考虑太多，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做事从来都不犹豫的。” “真是这样？我感觉以你的性格，刚刚的话有点多了。” “哈，被你看出来了。”少女笑了笑，声音骤然低沉下去，“我想，大概要让西弗勒斯失望了。” “你说什么？”后面那句卡森没有听清。 “没什么。” 第九章 初入霍格沃茨 新生们排成一列，在麦格教授的带领下走进霍格沃茨富丽堂皇的礼堂大厅。 礼堂中的景象，完美达到了卡森心中的预期。 不，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加玄奇美妙得多。 四面的石墙上无数火炬熊熊燃烧，四条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长桌均匀排布在礼堂中心，各自围坐着上百名学生。 半空成千上万只飘荡的蜡烛照亮餐厅，桌上摆放着熠熠生辉的金盘和高脚杯。 天鹅绒般漆黑的顶棚上面星光闪烁，宛如真正的夜空一般…… “好强的魔法磁场，好多的魔法机关。” 卡森心中惊叹。 此时他只需要稍稍集中精神，便能看到无数的魔法节点与魔力轨迹交相辉映。 这种感受从刚下火车开始他就有所觉察了，而随着渡过黑湖，简直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如果把过去可见的魔法磁场比作稀薄的雾气，那么这座城堡简直像是积雨的云层，二者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这还只是以他的能力进行观测。 若是获得了强大巫师的真实视野，不知又会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一个极端恐怖的画面。 餐厅上首位置横向摆放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 最中心处，凝缩到极致的白色光团与一个银发老者彼此重合，简直像是另一个自我压抑着的人形魔法磁场。 卡森很难想象，一個人自身的魔力要强盛到何种程度，才会形成这种异象。 更加恐怖的是那团白光极端稳定可控，远不像伏地魔的残魂般波动剧烈。 “咦？” 想到伏地魔，他才注意到教室餐桌的奇洛脑袋上，已经没了那团灰黑色的魔力踪迹。 也不知道是这会儿伏地魔暂时离开了，还是那家伙用特殊手段隐藏了自身痕迹，超出了卡森的观测能力。 ...... 就在卡森默默观察礼堂的布局时，分院仪式也已经开始了。 新生们轮流上前坐到凳子上，然后戴起分院帽等待宣判。 仪式过程进行的很快。 大多数新生刚刚戴上帽子一两秒，就会被公布结果，加上今年新生的人数也不是很多，总共六十多人的样子，很快就轮到了—— “艾莉丝·波特！” 麦格教授高声念道。 在这之前，赫敏和纳威已经先后被分进了格兰芬多学院。值得一提的是，分院帽在纳威身上犹豫了不短的时间。 随着艾莉丝朝前走去，礼堂里响起一阵压抑着的嗡嗡低语声，显然都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教师席位上，西弗勒斯·斯内普依旧保持着那副面无表情的淡漠模样，却没注意到身前的高脚杯都已经倾倒在桌面上了。 片刻之后，帽子大声宣布结果：“格兰芬多！” 艾莉丝放下帽子扭头看向斯内普，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然后在一片响亮的喝彩声中朝着格兰芬多餐桌走去。 看着那张和莉莉长得极为相似，只是五官更为深刻明艳的稚嫩脸庞，斯内普心中有些失望。 但是对于这个结果，他也完全能够理解。 分院仪式从来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否则的话，当年莉莉就不会被分到格兰芬多…… “卡森·夏普！” 听见自己的名字后，卡森朝着分院帽走了过去，心中竟也涌起些许紧张。 因为此刻的他，对于分院的心态已经不是那么无所谓了。 刚刚帽子唱过的歌他听到了，大致分清楚了四所学院对学生的不同要求： 格兰芬多推崇勇气和冒险； 斯莱特林看重野心和力量； 拉文克劳渴求智慧与知识； 赫奇帕奇秉承正直与忠诚…… 这么看的话，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貌似都还不错。 卡森喜欢有趣的生活，很明显，这两所学院都比较擅长搞事。 但斯莱特林对血统非常重视，恐怕不会选择自己…… 帽子扣在头顶，视线一片黑暗。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细微的声音。 “大脑空空如也……喂，小子，别对我用大脑封闭术，这会让我以为你是一个傻瓜。”分院帽不满地抱怨道。 虽然它并不是依赖于读取小巫师的思想和记忆来进行分院，更多是综合天赋、血脉以及灵魂深处的性格底色寻找适合的学院。 如果很难决定，它甚至会考虑小巫师本人的意见。 但毫无疑问，记忆是极为重要的参考因素，况且过去还从未有过小巫师对它屏蔽思绪。 这让分院帽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 “大脑封闭术？那是什么？”卡森轻声问道。 他确实不懂“大脑封闭术”，甚至都不清楚欺诈假面还拥有抵抗摄神取念的被动能力。 “不是大脑封闭术？”分院帽也有些惊讶，“难道你真的是个傻瓜？” “你这样说话很不礼貌。” “好吧，抱歉。” 帽子毫无诚意地嘟囔了一句。 紧接着没有太过犹豫，直接高声喊道：“格兰芬多！” 这小子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主，那种追求精彩的渴望已经浸到骨子里了。 “很好。” 卡森心满意足地摘下帽子，也在一片欢呼声中朝着格兰芬多餐桌走去，然后直接坐到了冲他招手的艾莉丝和纳威旁边。 “怎么没去斯莱特林？”他看向黑长直少女随口问道。 “……帽子说了算。”艾莉丝抿了抿嘴，摆弄着面前的餐叉。 “好吧，我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朋友们。”卡森叹了口气，“我可是为了你们，才选了格兰芬多。” “你自己选的？”少女瞪大了那双绿色的眸子。 “开玩笑的，帽子说了算。” “切。” “我……我是自己选的……” 这时，纳威小心翼翼地举了举手。 “厉害啊纳威，居然能影响那顶帽子的决定。说实话，我感觉那破玩意儿有点不太尊重人。”卡森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但它在我身上犹豫了很长时间，可能我并不适合格兰芬多……” “不是这样的。”卡森认真看着这个腼腆的男孩，“四个学院都很厉害。分院帽犹豫，正说明你具备很多学院的优秀品质，直到最后它都很难做出选择。你应该自信一点，你完全配得上格兰芬多。” 纳威的脸红了。 第十章 魔法联网的构思 随着莎莉·杜平、罗恩·韦斯莱以及布雷司·沙比尼三人分院完成，麦格教授带着分院帽离开了礼堂。 邓布利多站起身来，笑容满面地面对学生们张开双臂，神色欢喜地说道： “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茨！在宴会开始以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 说完，他就在一片欢笑声中坐了下去，几张餐桌上的餐盘中瞬间放满了食物。 炸鸡、牛排、火腿、熏鱼、烤羊、烤土豆…… “真好！”艾莉丝疯狂鼓掌。 “好在哪里？”卡森眨了眨眼，完全没理解这几句话的意思。 领导发言，难道不该多说些有的没的吗？ “我也不知道！我指的是上菜了真好，我快饿死了！” 艾莉丝指着身前的餐桌，“没想到种类居然有这么多！” “不知道选什么了？” “有点。” “我告诉你一个窍门。”卡森伸手将附近的牛排、鱼子酱、鹅肝、火腿分别扒拉了一堆放进自己的餐盘里。 “只吃最贵，不吃最好。” “有道理。” 艾莉丝深以为然，也学着他的样子挑选菜品，不过多加了些蔬菜。 “看起来真不错呀。”一个身穿轮状皱领紧身礼服，全身泛着珍珠白半透明光泽的幽灵看着学生们大快朵颐的模样，一脸羡慕的说。 但是没人有空理他。 所有人都吃的满嘴流油。 “这种存在状态……” 卡森惊讶地望了一眼这个低空漂浮的特殊“生灵”，不禁暗暗称奇。 明明拥有属于自己的意志，却毫无生命波动，且与魔法磁场相连，成为了其中的特殊一环。 不过他也没观察太久，他现在已经饿坏了。 在没有体验卡的情况下，以他的能力使用真实视野要消耗不少精力。 这些奇怪的地缚灵以后研究也来得及。 等所有人都吃饱喝足，餐桌上的食物消失，邓布利多再次站了起来。 “在学期开始的时候，我要向大家提出几点注意事项：一年级新生注意，校园里的树林一律禁止学生进入……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最后，我必须告诉大家，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终于，开学典礼在一片掌声中落下帷幕。 伴随着众多新生七嘴八舌的议论，大家跟着级长珀西·韦斯莱离开餐厅，向大理石楼梯走去。 卡森偶然听到了旁边不远处，罗恩等人对各个学院的评价：斯莱特林都是坏胚，赫奇帕奇全是饭桶，格兰芬多天下第一，拉文克劳可做替补。 但他觉得这种评价太过主观，充满了个人意志，不太可取。 众人迈过一阶阶迷宫一样的复杂楼梯，经过无数会说话的人像画框，直到所有人都感觉有点晕头转向以后，才终于来到了一条走廊的尽头。 这里也挂着一幅巨大画像，上面有個身穿粉色衣服的富态女人。 “口令？”她像真人一样活动身体，开口问道。 “龙渣。” 珀西说完，画像摇动移开，露出一个圆形洞口，后面就是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石质墙面威严古朴，但在金红色的整体基调下，却带给人一种温馨的氛围。 巨大的圆形房间摆满了一圈圈的扶手椅，看起来极为柔软舒适。 卡森没有和其他同学一起直接返回寝室，而是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取出一卷羊皮纸和一只羽毛笔。 公共休息室内一根根火把熊熊燃烧，照得整个大厅亮如白昼。 他把纸笔在桌面上铺平。 雪莉也踩着椅子跃上前面的环形长桌，刚准备俯身趴下，忽然精神一震，骤然紧缩的双瞳遥遥盯视着一个方向。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卡森注意到这会儿罗恩的长袍口袋里正探出来半个身子。 那是一只肥胖的灰老鼠，看起来有点恶心。 “雪莉，别动歪心思，斑斑是罗恩养的宠物。” 虽然有点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拿这种生物当成宠物饲养，但个人爱好还是应该保持尊重。 雪莉不屑地瞥了卡森一眼，露出一副“你什么都不懂”的鄙夷神色，然后收回目光闭眼假寐。 “你那是什么眼神。” 卡森嘟囔了一句，回头看向不远处的黑长直少女，“艾莉丝，能不能把海德薇借我用用？” “哦，好的，你要寄信吗？” “嗯，跟家里面说一声，他们可能不太放心。” 艾莉丝提着鸟笼走过来坐在一边，随手抚摸着小猫的脖颈，雪莉发出舒适的轻微呼噜声。 想了想，她也取出了羊皮纸和羽毛笔。 “你也要给家里写信？” 卡森见状有些意外，他以为艾莉丝跟家里的关系不是很好。 “写一封吧，虽然佩妮姨妈总是对霍格沃茨表现得不屑一顾，但我觉得她心里其实蛮好奇的，只不过在嘴硬而已。” “唔。” 卡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没有继续细问，开始伏案动笔写了起来。 信上的内容不多，只是大概描述了下学校的情况，以及新认识的朋友们。 没过太久两人便先后停笔，然后将信件绑在了海德薇的腿上，并将地址告诉了她。 站在格兰芬多高塔窗口，看着星空下振翅飞远的猫头鹰，艾莉丝笑着说：“这种通信方式虽然有趣，但好像沾点古老了，对吧。” “没错，感觉还是电话更方便些。” “嗯，但是我看书里面有写，在霍格沃茨不能使用麻瓜的电子产品。” “你说得对。这里的魔法磁场太强了，对电磁场的干扰太大……” 说着说着，卡森的声音低沉下去，内心忽然涌现出来一个想法。 艾莉丝注意到他的异样，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在思考一件事……” 卡森低声呢喃，然后顾不得多说什么，急忙转身回到座椅，在羊皮纸上潦草地来回涂抹。 片刻后，才一脸振作地转头看向身旁少女，低声道：“麻瓜们使用手机进行无线通讯的原理，是将声音震动转化为电信号，然后将无线电波借助电磁场的变化传送出去……当然，中间还需要些接收、处理、输出信息的终端设备……” “手机？电磁场？” 艾莉丝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什么，眼神有些惊讶，又有些兴奋，“等等，你刚才说到霍格沃茨的魔法磁场……” “没错，罗恩之前在火车上提到过，魔法界也是有无线电台的，他妈妈就很喜欢听……但这种利用方式还是太落后了，只是对麻瓜们科技的拙劣模仿而已。对于巫师来说，完全有更好的选择，事实上，魔法磁场同样能够传递信息！” “所以你想搞个方便巫师通讯的魔法手机出来？” “不，当然不只是通信，那东西没什么意思，我想做的是平台！” 卡森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梳理思路。 现在才1991年，麻瓜世界的互联网兴起不久，刚刚进入pc互联网时代的快速发展初期。 眼下正处于探索阶段，所有人都不会知道，未来从pc互联网到移动互联网，整个世界将会出现怎样的变革，掀起怎样的浪潮。 甚至一二十年以后，止步不前的魔法界对比科技爆炸的麻瓜界，民生层面就像中世纪的原始人一样单调乏味。 但事实上，现阶段巫师们在这方面是具备天然优势的。 因为魔法磁场与自然界的电磁场不同，它本身就是一个极端复杂的特殊场域。 有这层神秘磁场存在，等于提前构建好了一个初步的网络，只要想办法借助其中的力量，进行利用和改造即可。 其中的难度，远比从无到有搭建一个信息共享的互联网要低上千百倍。 第十一章 第一堂课 艾莉丝离开后，卡森注视着墙壁上燃烧的火把陷入沉思。 刚才闲聊的内容只能算是一个想法，他才初入霍格沃茨学习，需要积累。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与奇洛间的约定。 后天就是黑魔法防御术课，到时候必定要跟奇洛碰面，就算不考虑应对的话术，也得想想该怎么白嫖真实视野和魔法知识，最好能从伏地魔那儿搞点好处过来。 此刻整座公共休息室内静谧无声，仅余卡森一人在羊皮纸上信手涂鸦，写写画画。 「魔法石（存疑）、密室、三强争霸赛、魂器（存疑）、死亡圣器」 这些他前世曾道听途说过的隐藏信息，也将是他接下来一年里能够用来左右逢源的武器。 “既然奇洛不愿意对我透露目标建立相应契约，也未必是件坏事……假设他的目标没有因为艾莉丝的出现而改变，依旧还是魔法石的话……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底下偷魔法石，明显不是个聪明的选择……” 羽毛笔的笔尖轻点纸张，少年倚靠着扶手椅静静思索。 若是真想确保魔法石万无一失，还有哪个地方比放在邓布利多自己身边更加安全？ 但邓布利多并未这样做，而是将它摆在外面，还主动走漏风声，给伏地魔制造出一个“能偷到”的假象，摆明了就是在钓鱼。 伏地魔未必想不到这一点，但或许是走投无路，或许是有恃无恐，最后还是选择了进入霍格沃茨。 当然，就算真要帮忙去偷魔法石，也不是不可以，而且完全有机会做到。 校长的考虑，很大概率是为了锻炼“救世主”，所以将被伏地魔附身的奇洛当成刷经验的小boss使用。 那么卡森完全可以利用这点，借着艾莉丝的力量把魔法石搞到手里。 但他并不想这样做。 太低级，太无趣了。 就算成功，对他而言也没有太多好处。 既无法做到收益最大化，也辜负了艾莉丝的信任，而且还会得罪邓布利多。 虽然以校长的性格，应该不会因此对他做出太重的惩处，甚至会选择原谅和再教育，但日后必然严加看管，弊大于利。 最关键的是，奇洛和伏地魔的威胁让卡森很不爽，他不想让这两个家伙达到目的。 想了想，卡森在“魂器”和“死亡圣器”两個词语上面重重画了个圈。 “最好能给他们玩个信息错位……等抽空去查查资料，搞清楚魔法石和死亡圣器究竟是什么东西再说……嗯，后天还要再试探一下奇洛……” 至于魂器，他倒是了解一些，那是伏地魔用黑魔法搞出来的保命手段，暂时还是别去深挖比较好。 否则无论被邓布利多还是伏地魔知晓，恐怕都没他好果子吃。 心中大致有了想法以后，卡森用魔杖轻点羊皮纸。 纸上燃起的淡淡火光，将少年尚且稚嫩的脸庞映照的忽明忽暗。 ...... 第二天一早，卡森和艾莉丝、纳威等人吃过早饭，便和其他同学一起来到了变形课教室。 点名完毕，神色威严的麦格教授用她那严厉的目光环顾教室，肃然道：“变形术是你们在霍格沃茨课程中最复杂也最危险的法术，任何人如果在我的课堂上捣乱的话，就永远不要再来听课了。” “……” 一众学生闻言顿时瑟瑟发抖，下意识挺直了腰板，不敢有丝毫异动。 “那么现在有谁能告诉我，想对物体成功变形，必须具备哪三个条件？” 她看了看教室里举手的几名学生，最后选择了把手举的最高，都快要站起来的棕发女生。 “赫敏·格兰杰。” “教授，分别是想象、手势、咒语。” “很好，格兰芬多加1分。”麦格教授点了点头。 “在使用变形咒之前，先在脑海中清晰描绘出想让变形对象变成的样子。进行变形时，坚定而果断地挥动魔杖十分重要，切勿在不必要时摆动或转动魔杖，否则变形肯定失败。初学者要清晰地念出咒语，这有助于变形成功，等彻底熟练以后，念诵出声的步骤其实可以适当省略。 “变形复原的咒语是‘恢复原形’，会使物体或生物恢复到原本的状态。”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变得严厉了许多，“我再次强调一遍。变形术是极深奥且极危险的学科，在熟练掌握初级技巧前，不要好高骛远，盲目尝试更深层次的变形，那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 在警告完一众新生后，麦格教授正式开始了她的课程。 不得不说，麦格教授的授课水平真的非同一般。 比起书本上那些晦涩拗口的中长句，她的讲解深入浅出，比书上的文字容易理解得多。 即便卡森早已借助着来自麦格教授的真实视野，将《初学变形指南》的一年级内容学了个大差不差，但听完以后，他又产生了许多新的理解，称得上是“温故而知新”了。 尤其是有关“想象”的部分，令他茅塞顿开。 巫师施展变形术时，物质外形的变化只是表象，关键在于元素构成的改变。 也正因如此，卡森始终认为，变形术是魔法世界巫师“唯心”力量的完美体现。 变形学和魔咒学有着本质不同，前者是真正以自身意志，改变物质结构的神秘能力。 在钻研《魔法理论》一书时，卡森就总结出来，支撑巫师魔法实力的关键要素共有三点。 其一是对无处不在的魔法磁场的利用能力。 巫师挥动魔杖，念诵咒语的根本目的，都是为了撬动这层磁场的局部变化。 其二，则是巫师自身的魔力强弱。 这是巫师得以撬动神秘世界力量的根本支点。 以自身魔力激活魔法磁场中的对应节点，链接基阵枢纽，只要成功形成回路轨迹便能展现魔法的奇迹。 魔力越强，能够引动的节点也就越多，可以完成的魔力路径也就越复杂稳定。 麻瓜之所以无法使用魔法，便是因为他们天生与魔法磁场“绝缘”，彼此无法形成共振，自然也就不可能利用魔法的力量。 在这两方面，拥有特殊天赋，能够获取真实视野并提升自身魔力的卡森无懈可击。 但除此之外，巫师的实力强弱其实还有一个极端重要的影响因素——心灵意志的强弱。 用他自己总结的话说：心力，是魔法威力的放大器。 对某些巫师而言，或是因为喜悦，或是因为愤怒，亦或是因为亲情、友情等种种情愫，甚至能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力量。 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黑魔法。 憎恨、毁灭、欲望等负面情绪，本身就是成功施展黑魔法的必要前提。 但是对于这方面，卡森过去实在是一知半解。 毕竟意志这种东西太过抽象，难以量化，远不像体内的魔力储备那样直观。 而麦格教授的变形课程，传授了极其有用的能帮助巫师稳定发挥的技巧。 除了最基础的清空杂念外，保持足够的自信，不去自我怀疑，然后抓住变形时的重点，寻找一个物质间转化的核心支点。 如果对将要变形的目标足够了解的话，至少不会卡在“想象”这一步上。 第十二章 麦格教授的惊讶 麦格教授的课讲得很好，但对九成以上的新生来说，理解难度还是太大了点。 此时班级里面绝大多数同学的目光，早已变得呆滞麻木。 他们彻底放弃了思考，化作一台台机械记录着复杂艰深课堂笔记的机器。 卡森瞥了眼纳威、罗恩等人的表情，甚至怀疑现在他们的脑子里已经在思考今天中午应该吃点什么了。 不过，出现这种情况也实属正常。 提前预习功课的小巫师毕竟只是少数。 就算预习了，也未必真能理解书中晦涩拗口的理论文字。 尤其那些巫师家庭出身的新生们，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都未曾经历过学校教育，学习能力不能说差，只能说是差到离谱。 整个班级鸦雀无声。 除了麦格教授简洁明了的话音以外，只剩下羽毛笔尖划过羊皮纸的刷刷声。 卡森全程没怎么动笔，他向来不喜欢记笔记，这会影响他思考的效率。 在他看来，记笔记最主要的作用并非用于课后复习，而是有助于在课堂上强化认知记忆。 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跟着老师的节奏去进行理解，最大化的利用课堂时间掌握全部知识。 半节课的时间过去，麦格教授讲完了复杂的理论部分。 她拿出火柴，演示了将其轻松将其变成细针的过程，然后给每个学生发了一根下去。 “接下来，我要你们进行我刚刚的操作，下课前成功完成火柴变针的学生，将为自己的学院赢得加分。” 这节课是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一起上的。 当学生们兴致勃勃拿到火柴开始尝试以后，才发觉想做到这步并不容易。 哪怕是形状相似的火柴和针，两者材质毕竟不同，必须完成物质转化才能实现变形。 可是等他们现在回头去想刚刚听过的内容时，却发现头脑之中一片空白。 “纳威，你怎么了？” 注意到坐在左边的男孩面露苦色，嘴唇泛白，一副快要晕厥过去的模样，卡森有些担心。 “我……我忘了刚刚上课的内容了……” “忘了？忘了多少？” “全忘了……”纳威绝望地看向卡森，一脸无助。 “……” 刚听完就能忘干净？ 你当你是张无忌啊哥们？ “你不是记笔记了吗？再看看吧，先别盲目尝试，找到思路再说。记住三个关键词：想象、手势、咒语。” “你说得对。”纳威连连点头，放下魔杖，慌忙翻看起了刚刚记好的笔记。 卡森很快发现，出现状况的绝非纳威一人。 不远处，罗恩正用他那已经有些破旧的魔杖疯狂戳动火柴梗，像是在威胁火柴自主变形似的。 在他旁边，西莫·斐尼甘做出交响乐指挥家一样的动作，极有节奏地挥舞魔杖，还不不小心将杖尖抽打在了迪安·托马斯脸上，惹来一阵抱怨…… “喂，你在看什么呢？”艾莉丝用手肘撞了撞卡森的胳膊，轻笑道：“我已经搞定了。” “啊？”卡森惊讶地转过头，看向她的桌子。 上面摆放着一枚泛着锐利银光的细长铁针。 完美的变形。 “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啊。” 卡森低声嘟囔了一句，也看向自己面前的火柴。 正常的变针，说实话没什么意思。 他在开学前就已经能做到了。 毕竟是最基础的入门内容。 “给你变点不一样的，看好了。” 说完，他将魔杖对着木柴轻轻划动，脑海中清晰描绘出了将要变形的意象构成，嘴里低声念诵咒语。 艾莉丝发现，他的魔杖划过的轨迹和先前麦格教授展示的动作有些细微差别。 更加复杂，更加有力。 用的咒语也多出了几个词汇，好像是拉丁语的铜（Aes）？ 片刻后，一枚泛着黄铜光泽的细针出现，甚至针身上还刻有繁复的花纹，顶端的凹陷细节都完美无缺。 “怎么样，铜针。” 看着面前的变形成果，卡森暗暗松了口气。 真的成功了。 金针是变不了的，所以他才想到了尝试变形“铜”这一魔力金属。 和食物一样，黄金同样属于甘普变形基本法则五大例外之一。 因为黄金本身具备极强的魔力，想要获得黄金，除了天然开采之外，只能通过极高阶的炼金术来实现。 “哇，好厉害，你怎么做到的？” “其实只要——” 卡森刚要开口解释，忽然注意到麦格教授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身后。 “波特小姐，你的表现很好，格兰芬多加5分！” 教室之中顿时一片哗然。 从开始到现在才过去一分多钟，就已经有人完成了？ 不过想到对方的身份，又觉得这似乎是理所当然。 但在这时学生们却注意到，虽然麦格教授嘴上夸奖着艾莉丝，她的目光却落在了旁边。 注视着卡森变出的那枚铜针，女巫紧紧抿起双唇，表情变得愈发严肃，还带着点难以置信。 黄铜虽然不像黄金那样近乎完全无法通过变形实现，但同样是具有魔力的金属。 其中的变形难度，毫不亚于简单的动物变形。 能做到这一步，意味着对物体变形咒和物质变化的理解都已经到达极深的层次。 而这，是至少要等到了三年级，学生们开始学习《中级变形术》以后才能涉足的领域。 而且麦格看得出来，这枚铜针的结构相当稳定，如果不主动将其复原的话，状态至少可以维持一周以上。 “夏普先生，我记得课堂最开始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们，好高骛远，盲目尝试深层次的变形，是极端危险且不负责任的做法。因为伱的行为，格兰芬多被扣去2分。” “……” 卡森有点尴尬。 但麦格教授的话没有说错。 这种变形确实存在隐患，很可能导致物质转换时的内部魔力失控。 艾莉丝只是看到了他在材质方面的创新，其实无法真正理解这个操作的难度。 无论卡森还是麦格，都清楚其中的潜在风险。 “很抱歉，教授，以后我会注意。”他连忙认错。 然而下一刻，麦格教授脸上寒霜消尽，展露出难得的笑容，甚至主动鼓起掌来。 “不，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必须承认，这是一次极其精彩的变形。格兰芬多加10分，夏普先生。” 第十三章 变形俱乐部 艾莉丝的出色表现，其实没太超出麦格教授的预期。 她的父亲詹姆·波特当年就是变形课上万里挑一的学生，和小天狼星·布莱克两个人称得上是那一代最耀眼的双子星。 但是自那以后，她就再没见过相同层次的变形术天才了。 直至今天，课堂上终于出现了类似的人物，而且，又是两名学生同时出现，同样出自格兰芬多学院。 这令她感受到了一丝宿命的意味——虽然她向来最讨厌占卜这门课程。 尤其是这个夏普，甚至比詹姆他们的天赋还要更胜一筹。 眼前的铜针变形绝非事先预习就能掌握的魔法。 说句自大的话，天赋至少得达到自己当年上学时候的层次，才有机会做到这一点。 麦格教授却不知道，卡森借助的正是她本人魔法感知能力的强化版。 虽然只有为期一天的真实视野体验卡，但那也不是少女时期的麦格教授，而是成年后，又在霍格沃茨任教几十年的巅峰期完全体麦格。 女巫脸上笑意盈然，赞叹道：“夏普，你是我教书几十年来，在第一堂变形课上表现最出色的学生。你的这次变形，值得所有同学为你喝彩。但我还是要说，无论天赋如何，都要始终对变形术这门学科保持敬畏，切勿放纵自己。” 说完，她转过头面向其他同学，解释起了铜针变化的难点所在，并再次强调了其中的危险性。 “啪啪啪……” 当麦格教授的话音落下，艾莉丝面带笑容带头鼓掌，然后其他人迅速跟上，一时间整个教室里面掌声雷动。 尤其是格兰芬多的那些学生们，一个个都表现得与有荣焉。 “卡森，好样的！” “真厉害啊！” “……” 与此同时，卡森注意到随着老师和同学们为他喝彩，脑海中青铜面具的额间似乎泛起极其浅淡的光泽，像是在积蓄着某种力量。 “……好了，大家继续练习变形。” 麦格教授抬了抬手，示意学生们停止这种浮夸的吹捧。 有了卡森和艾莉丝珠玉在前，麦格教授也停下了来回走动的脚步，多数时候都站在两人身旁，让他们重复先前的变形过程，并不断指点其中存在的问题和瑕疵。 就这样直到课程结束，也再没有新的学生成功完成火柴变形。 只有赫敏勉强做到让火柴生出一些变化，令其一头形成针尖，也因此为格兰芬多赢得了2分的加分。 “下课，夏普和波特先留一下。” 随着这一节课结束，学生们纷纷起身离开了变形课教室。 等房间里仅剩卡森和艾莉丝两人后，麦格教授先是看向黑发少女说：“波特小姐，你在变形术方面很有天赋，这一点很像你的父亲，他当年就是极其出众的变形术天才。” “真的吗，我父亲应该是個很优秀的巫师吧？” “当然。他除了过分调皮了点，天赋方面无可挑剔，而且很勇敢，是个真正的格兰芬多。” “您能跟我讲一讲关于我父亲的事情吗？” 看得出来，艾莉丝对于自己的父母非常好奇。 麦格教授看着少女，眼神柔和，脸上浮现出几分感慨，“你父亲他不仅擅长变形术，而且在魁地奇方面极有建树，是一名出色的追球手，曾多次为格兰芬多赢下魁地奇杯。希望未来你也能为格兰芬多赢得这份荣誉。” 格兰芬多学院已经多年无缘魁地奇奖杯，作为魁地奇铁粉，这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魁地奇……”艾莉丝的表情若有所思。 “好了，时间有限，稍后我还有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课程，先简单说下把你们单独留下的目的。” 麦格教授的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在卡森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后，正色道：“我组织了一个变形俱乐部，是专门为变形学天赋出众的学生们创办的，毕竟正常授课要照顾到所有学生，进度有些偏慢了。集会时间在每周五的晚上八点，在我的办公室学习交流，你们有没有兴趣参加？” 卡森和艾莉丝对视一眼，眼中都泛起一丝惊喜。 有谁不想被开小灶呢？ 两人连忙点头道：“当然，荣幸之至。” “很好，但在正式加入以前，对你们还有一个小小的考验。” 说着，她用魔杖轻轻敲击桌面。 下一刻，一本《初学变形指南》的课本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我当年上学时用过的课本，其中留有很多我自己的学习笔记和感悟，你们可以拿去参考。本周五聚会的时候，需要你们每人交上一篇二十英寸长的论文，题目不做强制要求，只要是有关变形术方面的课题研究全部可以，相关资料伱们可以在学校的图书馆中查阅。最后根据你们的论文内容，由我决定是否通过考验，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教授。” ...... 离开教室后，艾莉丝忍不住说道：“我有点期待罗恩他们提到过的飞行课了。” “是吗。”卡森不置可否的说。 “你不期待？” “额，还好吧，我这人不怎么喜欢出风头。”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恐高，想到要骑着一把扫帚在天上飞来飞去，总感觉不太保险。 如果自己能肉身飞行的话，那倒是还不错。 “不喜欢出风头还要在变形课上表演变铜针？”艾莉丝忍不住轻哼一声。 “我觉得你有时候说话没必要这么直接，可以适当委婉一点……” 两人并肩走过廊道拐角，才发现纳威和赫敏都还没有离开，正在这里等着他们。 卡森心中暗感奇怪。 纳威没走倒是能理解，但赫敏为什么也在这里，她很像那种一分钟都不愿耽误的学霸类人物。 “怎么了？” “嗯……”赫敏神色犹豫地张了张嘴，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而且她对两人为什么会被留下也很好奇，只是不太好意思问。 纳威反而没想太多，直言道：“我没什么要做的，所以就在这里等你们了。对了，麦格教授为什么单独留下你们？” “哦，教授准备邀请我们参加一个由她创办的变形俱乐部。”卡森随口说道。 这不是需要保密的事，以前上麻瓜学校的时候，也有类似的课后组织存在，非常正常。 况且麦格教授的公正一向都是有口皆碑，想必只要天赋过关，就会被纳入邀请行列，不会惹人非议。 第十四章 声名鹊起 “变形俱乐部，那是什么？” 这次发问的人是赫敏。 她对此有些在意。 “大概是类似课外班的东西，但现在我们还没有正式加入，所以不太清楚。”卡森看了她一眼，“你也想参加吗？”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符合麦格教授的要求……不，我肯定不符合……” 赫敏的表情略显颓丧。 今天一节课上下来，直到临近下课时她才勉强完成了火柴的部分变形，远远落后于卡森和艾莉丝。 事实上，她之所以没在课后马上离开，就是想问问有关变形术的学习。 卡森想了想，坦然道：“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不过听麦格教授的意思，这个俱乐部的门槛有点高。变形课在所有学科中本就属于极难的那种，正常来说，能跟上课程进度，成绩达到‘优秀’就已经非常少见了。” 这番话说得很委婉。 但赫敏很聪明，听出来了话里面的意思。 可是，她又有点不甘心。 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能不能……我的意思是，当然，前提是你们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学习？” “当然没问题。”艾莉丝上前揽住赫敏的肩膀，笑着说，“接下来还有魔咒课、草药课、黑魔法防御术、魔药课一大堆科目呢，变形课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赫敏，我觉得你给自己的压力有点太大了。” “没错，最好还是分配好时间，等第一周的课程上完，对所有学科有了大致了解后再进行侧重学习更好一些，不要这么紧张。”卡森也冲她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几人。 “今天还有一节魔咒课和一节草药课，但是时间都在下午，我准备要先去图书馆查点东西。你们要不要一起？” “那就一起去吧，我正好需要想想该怎么写麦格教授布置的论文。”艾莉丝说。 “好吧。” 纳威叹了口气。 其实他这会儿丝毫不想学习，刚上完变形课的后遗症还没缓过来呢，感觉脑子里全是浆糊。 但既然朋友们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太过摆烂。 ...... 对绝大多数格兰芬多的新生而言，在魔咒课上他们才真正体会到了魔法的乐趣。 变形课上被打击得片甲不留的自信心，终于重新找回来了一些。 麦格教授说的没错，变形术真的是最难的一门课程，相比之下，魔咒课要容易得多。 《标准咒语，初级》中学习的魔咒还比较基础，无论咒语还是手势都相当简单，甚至个别魔法卡森都能做到无杖施法。 这节课上，虽然小巫师们最初时难免会遇到瓶颈，但至少到了下课的时候，多数学生都已经掌握了课上学习的魔咒。 教这门课程的老师也很有意思。 菲利乌斯·弗立维教授，同时也是拉文克劳学院的院长。 他的身材矮小，仅有一米出头，上课时需要站在一摞书上才能够到讲桌。 听说他是妖精与人类的混血，但毫无古灵阁那些妖精们奸诈贪婪的狡狯模样，反而非常热情有趣，而且情感丰富。 在点名时，当他念到艾莉丝的名字以后，还激动得尖叫一声，差点跌落到讲桌下面去。 魔咒之后是草药课，也是一年级新生上的最多的一门课程，每周共有三节。 纳威在这方面倒是很有天赋。 这个在变形课和魔咒课都表现欠佳的男孩，对草药课却展现出了极高的水准和热情。 不但对斯普劳特教授展示的魔法植物非常了解，而且在进行移栽浇灌的时候，动作细腻温柔，整个操作行云流水，还为格兰芬多赢得了加分。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热爱这门课程，明显提前学习了解过大量的相关知识。 下午的两堂课难度都不大，远不像变形课的内容那样深奥晦涩。 卡森甚至有足够的余暇，去复盘思考先前在图书馆浏览过的书籍内容。 他今天在图书馆的阅读主要是以粗略了解，梳理框架为主。 一年级入学需要购买的基础书籍总共只有八本，仅从这些书上很难真正窥见魔法世界的全貌。 霍格沃茨图书馆的藏书数之不尽，而且分门别类摆放有序。 他没有直接开始深入学习某一本书，而是重点查阅了许多有关魔法方面的基础知识，增强对各个学科的分类及其进阶知识的深入了解。 至少他现在知道了，除去变形课、魔咒课、草药课、黑魔法防御术、魔药学、魔法史、天文学、飞行课这些一年级的必修课以外。 等到了高年级，还可以选修保护神奇生物、古代魔文、麻瓜研究、占卜、算数占卜、炼金术等课程。 不过中午两個多小时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能看的东西不多，他准备这周除上课外的其他时间全部泡在图书馆里。 不求像赫敏那样对各类资料如数家珍，至少也得把绝大多数常识性知识了解个七七八八。 此外，卡森还在一本书上找到了有关“大脑封闭术”的内容。 虽然里面并未详细说明这个魔法的学习方法，但做了大致介绍。 事实上，这才是他今天去图书馆最主要的目的。 昨晚分院帽提到过他在使用“大脑封闭术”，但他自己却不清楚，所以一直记在心里。 简单来说，这是一种用来抵御外界精神渗透的高阶魔法，它可以封闭大脑以对抗魔法对大脑入侵和影响，与其对立的魔法是摄神取念。 但实际上，除了摄神取念以外，大多数精神类魔法都可以通过大脑封闭术进行抵御。比如在面对遗忘咒，甚至是不可饶恕咒中的夺魂咒时，同样效果极佳。 这对卡森来说无疑是个大好消息，令他对黑魔王的忌惮降低了许多——他一直担心伏地魔会尝试用黑魔法直接控制他的思维和行动。 ...... 到了晚饭的时候，卡森又发现了一件事。 自己似乎成为新生里的名人了。 最开始他还以为别人的目光是在看旁边的艾莉丝，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在看他。 “那些人是什么情况？”卡森碰了碰另一侧的罗恩。 “你都不知道吗，哥们。”罗恩砸了咂嘴，眼中泛起一丝羡慕，“你已经成了万中无一的魔法天才了。” “哈？” “是这样的……”罗恩低声向他解释起来。 听完之后，卡森顿感无语。 一切都是源于上午那节变形课，麦格教授说的那句：夏普，你是我教书几十年来，在第一堂变形课上表现最出色的学生。 作为霍格沃茨副校长，麦格教授的严格全校闻名，无论低年级还是高年级，没有学生不畏惧她，也没有人不尊敬她。 相应的，她的夸奖也就显得越发稀有，所以这番言论被迅速流传开来。 到了现在，最新版本已经演变成了：麦格教授亲口承认，格兰芬多的那个新生卡森·夏普，是除了校长邓布利多外，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变形术天才。” 不得不说，你永远可以相信霍格沃茨的谣言传播速度。 第十五章 韦斯莱兄弟 “哎呦，弗雷德，你干嘛！我正吃饭呢！” “傻弟弟，我是乔治。” 两道红头发的身影在罗恩的抱怨声中将他挤开，然后一左一右坐到卡森身边。 他们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兄弟，罗恩的两个亲哥哥，同时也是最令学校老师们头疼的问题学生。 “卡森，你才刚入学第一天，就这么努力为学院加分，搞的我们现在都不好意思扣了。”刚刚自称乔治的男生拍了拍卡森的肩膀，笑着调侃。 “不过你还真是厉害。我听人说了，你在第一节变形课上就把火柴变成了铜针，而且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今天卡森、艾莉丝和纳威三人在变形、魔咒与草药课上获得的分数加起来就要超过30分，已经属于相当了不得的数字了。 “弗雷德，这话就说得见外了。”卡森随意摆了摆手，“加分不就是用来扣的吗？否则到了学期末的时候，多出来那么多分还没用掉，多浪费啊。” “说得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红发男生欣喜地哈哈大笑，紧接着又表现出些许不满：“但刚才我都说了，我是乔治！” “不，你是弗雷德。”卡森肯定的说。 虽然这对双胞胎无论声音还是长相都一模一样，还总喜欢模仿对方的说话方式，据说连他们的父母都时常出现将兄弟认错的情况。 但卡森不会。 昨晚晚宴兄弟二人自我介绍时他就记住两人的特征了。 他们身上的魔力波动存在差异，乔治要更强一点。 “你确定？”弗雷德一脸狐疑。 “当然，我能分清你和乔治，你们互换身份的玩法对我没用。” “真的假的啊，哥们……” “我为什么要骗你？” “坏了。”弗雷德隔着卡森看向乔治。 “确实坏了。”乔治与他对视着点了点头。 “我觉得我们得采取点行动。” “没错。” “将这个年轻版的珀西扼杀在摇篮里吧！” 说着，兄弟两个恶狠狠地注视卡森，还比划着用手掌划过脖颈，做出一个“灭口”的手势。 “这么夸张？”卡森失笑道。 “是的，除非……” “除非？” “入伙吧。”乔治在另外一边用手肘撞了撞他。 “入什么伙？和你们一起搞恶作剧？”卡森摇摇头，“算了吧，虽然有趣，但太浪费时间了，而且费尔奇也不容易。” 阿格斯·费尔奇是霍格沃茨的看门人，平时的主要任务就是监督违法乱纪的学生们和为城堡打扫卫生。 不过他有理由怀疑，这个可怜的家伙至少有一半的工作量是由韦斯莱兄弟贡献的。 “恶作剧只是生活的调剂，我们还有其他更加重要的事。” 弗雷德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块包有绿色糖纸的糖果，“你看看这個。” 卡森这会儿也吃的差不多了，闻言放下手中餐叉，然后面带好奇地接过糖果，将糖纸剥开。 “咦？” 这颗糖果不太对劲。 不，根本就不是糖果，也不是巧克力蛙那种带点魔力的小零食。 真要说的话…… “魔药？感觉很像膨胀魔法……”卡森眼中泛起一丝惊讶。 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不对，只是半成品甚至是残次品，里面的魔力太不稳定了，是伱们刚刚研究出来的东西？最好别随便给别人吃，很容易出问题。” 这是他多次使用过强大巫师真实视野体验卡后的残留效果——对魔法磁场的敏感性得到了大幅提升。 虽然看不清太多细节，但像是熟悉的魔法节点、固定的魔法机关、或是浓缩的魔力团之类的存在，还是能够轻松分辨的。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韦斯莱兄弟愣住了。 下一刻，令他们更加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在明知糖果有问题的情况下，卡森竟然直接将糖果放进了嘴里！ 不过他只是简单品尝了下就将其给吐了出去。 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药效便开始发作，他的舌头迅速变得肥胀肿大。 卡森抽出魔杖对着舌头轻轻点了两下，用复原咒帮自己恢复。 “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我现在对魔药还一窍不通。” “……” 弗雷德和乔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糖你们还有吗，给我看看？” 艾莉丝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又拿出一颗糖果放在了她的手中。 少女将糖纸剥开，仔细观察了片刻，然后放在鼻间轻嗅。 过了一会儿，她皱起眉头说：“我感觉你们制作这东西的时候，添加成分的比例有问题。” “感觉？能不能详细说说？” “唔……我想想应该怎么形容。” 艾莉丝思索片刻后，才神色迟疑道：“你们应该在里面加了不止一种活跃度极高的核心原料吧？这块糖果给我的感觉很矛盾，我觉得你们一开始的方向就搞错了……唉算了，说不明白。” “……” 弗雷德和乔治表情凝重地对视一眼，旋即异口同声道：“不，你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救世主小姐。” 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出在哪了。 过去为了让肥舌太妃糖实现预想中的效果，千挑万选后终于找到了将胀果藤汁液与比利威格虫的虫卵互相搭配的方法。 也正因如此，他们在潜意识里就觉得这条路没有问题。 但现在看来继续下去是行不通的，必须找到替代的核心原料，否则再怎么更换辅佐草药都是无用功。 “不要胡乱给我起外号。”艾莉丝翻了一个白眼。 “抱歉，开个玩笑。” 兄弟二人连忙向她表达歉意。 这一幕把罗恩都给看呆了。 他从没见过弗雷德和乔治这么低声下气过——除了在面对韦斯莱夫人的时候。 罗恩却不知道，双胞胎的见识要比他宽广得多。 他们听说过有那么一种人，天生就对魔药拥有着近乎本能的敏锐直觉。 而这类巫师几乎无一例外，最后都成为了有名的魔药大师——甚至现在霍格沃茨的教授中就有一位。 看着坐在一起的卡森和艾莉丝，韦斯莱兄弟愈发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今天专门找上卡森，当然不只是为了说两句玩笑话。 他们看重的是卡森的变形术天赋。 虽然两人目前的研究还止步于糖果方面，但他们也有自己的野心，希望有朝一日能像霍格莫德村的佐科魔法笑话店一样，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笑话商店。 不过想制作魔法道具的话，变形术是个绕不过去的坎，此外甚至还需要钻研炼金术这类更高阶的学问。 而学生中，在变形术方面造诣较高的小巫师就那么几个，还都是走专业路线的，向来对歪门邪道不屑一顾，根本就指望不上。 直到今天下午听说了卡森的事迹，让他们心中燃起希望。 弗雷德和乔治自身在变形术方面就很有天分，虽然只能称得上是偏才，但对“变形”这个学科的理解却极为深刻。 所以非常清楚，一上手就能将火柴变形成铜针到底意味着什么。 第十六章 让魔法界的娱乐方式质变 “说正经的，卡森，艾莉丝，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搞点发明？”弗雷德说。 “相信我们，这件事的前景超乎想象。”乔治紧跟着开口搭腔。 “霍格莫德佐科笑话商店的商品，每到节假日的时候，总能在半天以内被抢购一空，一天赚的钱比其他商店加起来都多。” “关键是，他能给小巫师们带来快乐！”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卡森现在回过味儿来了，“你们以后也想试着开一家笑话商店？” “没错。在研发资金极其有限的情况下，我们的研究已经取得了巨大进展，肥舌太妃糖就是成果之一。” “我们现在才刚上三年级，后面还有五年时间在霍格沃茨调研市场，积累技术，开发商品……我们绝对可以做的比佐科更好！” “怎么样？虽然刚刚开始不久，但已经有了很好的思路了……” 弗雷德和乔治你一眼我一语，满脸真诚地看着面前这两个一年级新生。 卡森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向旁边的黑发少女，“艾莉丝，你怎么想？” “确实挺有意思……” 艾莉丝随手把玩着手中的糖果，绿色的眸子里泛起淡淡波澜，“我有预感，他们能做出大成绩的。不过，我听你的。” 说完，她将糖果放在卡森身前的桌面上。 “怎么说，哥们？”弗雷德有些紧张地望向卡森。 这回可是买一赠一。 一个变形术天才，一个魔药天才。 而且听说艾莉丝的变形术天赋也很强。 “……” 这时候卡森反而陷入了犹豫。 他能看得出来，其实艾莉丝是有兴趣的。 但是自己…… “卡森，按你自己的想法决定。”艾莉丝淡淡道。 卡森一愣，转头与艾莉丝对视一眼。 在那双绿色眼眸的注视下，他莫名放松下来，随后看向双胞胎兄弟。 “弗雷德，乔治，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对你们提供经济援助，不需要你们的股份和收益分成。就当是我借你们的，大家交个朋友，等你们真正走上正轨盈利了，再把钱还给我就可以。 “当然，如果你们没有足够的信心，想让我以入股的形式加入也完全可以。” 听完这话，兄弟二人脸上却毫无喜色，虽然研发成本不足是他们目前最大的难关…… “卡森，既然伱有心投资，艾莉丝也有兴趣，为什么不考虑直接和我们一起干呢？” “……你们想听实话？” “当然！” “好吧，实话说，我觉得你们弄的这些东西有趣归有趣，但格局太小了。就算真要做点什么，赚钱也不会是我的首要目的。我虽然是麻瓜家庭出身，但家里真不怎么缺钱。” “……” 弗雷德和乔治面面相觑，没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但本能感觉这或许是个机会，连忙问道：“你能具体说一说吗？” “这……” 卡森犹豫了下。 有些话他能对艾莉丝说，但换做其他人的话，就得考虑泄密的风险了。 何况现在还是在礼堂餐厅，人多眼杂很不方便。 当然，哪怕搭建平台的思路泄露出去，风险也非常可控。 眼下就连麻瓜界的互联网发展，都还在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对于产品模式、娱乐模式、盈利模式正处于不断试错之中。 即便得到了点子，就真能做好吗？ 很难。 卡森有绝对的把握弯道超车。 这时候，双胞胎也看出了他的顾虑，转而说道：“光给我们讲讲你对笑话商品方面的看法就行。” 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正色道：“虽然我没去过佐科笑话商店，但听名字也大概能猜到是做什么的，无非就是贩卖魔法玩具，或是你们刚才展示的‘肥舌太妃糖’一类的东西。 “这类商品其实本身并不具备产品壁垒，想大规模占领市场的难度很大。就算你们开发出来的玩具独一无二，其他商家在技术层面上无法模仿，但通过类似的魔法，总能做出替代品来。 “最关键的是，上限摆在这里。这些东西，你们能卖到国外去吗？能席卷整個魔法界吗？不可能的，玩具的客户粘性很弱，总有更好玩的东西出来取代上一代产品。 “何况刚刚你们也说了，你们对标的是佐科笑话商店，你们并不是真正的创新，没有让魔法界的娱乐方式发生质变。” “……”韦斯莱兄弟闻言，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但很快，他们就回过味来，满脸惊愕地看向卡森，“等等，你说……要让魔法界的娱乐方式发生质变？！” “大概是这个意思。” “天哪……我们明白了。” 兄弟二人用他们独有的眼神加密方式交流片刻后，很识趣地双双站起身来。 临走之际，弗雷德亲热地揽住卡森的脖颈。 “哥们，我们改天再聊，谢谢你的意见。我们这两天会整理一份商业计划书，到时候给你看看。” “好。” 乔治也拍拍他的肩膀，“虽然还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但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带着我们一起，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又朝艾莉丝眨了眨眼，“当然，还有波特小姐。” “再见啦，小罗尼。”弗雷德说。 “去你的吧！”罗恩示威似的冲他们挥舞了一下叉子。 等两人走后，他才面色复杂地砸咂嘴，“弗雷德和乔治虽然调皮，但很少见到他们会这么认可一个人。” “他们的确是天才。”卡森轻轻颔首，看向面前那颗糖果。 两个刚上三年级的学生，在十三四岁的年纪，就有这种头脑和想法，而且敢于付诸行动，真的非常难得。 这类人如果没能取得成就，那才叫怪事。 “喂，那人好像是来找你的。”艾莉丝碰了碰他。 “什么？” 卡森转过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一个窈窕的身影正从拉文克劳餐桌那边过来。 女生肤色白皙五官精致，看起来十四五岁，留着一头长长的褐色卷发。 她走到男生身前停下脚步，微笑着打起招呼：“好久不见了，卡森。” “佩内洛？”卡森神色微变，然后迅速冷淡下来。 “难怪好多年不怎么见到你了，原来你是在霍格沃茨上学。” 第十七章 憋屈的奇洛 周二的第一堂课是黑魔法防御术。 但令卡森惊讶的是，作为授课老师的奇洛在课堂上的表现简直像个小丑一样。 说起话来结结巴巴也就算了，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浓郁的大蒜味。 讲课时更是前言不搭后语。面对学生的问题支支吾吾，整堂课都在说些似是而非的冒险故事。 下课后，卡森不出意料被单独留了下来。 “你们先去吃饭吧，不用等我。” “怎么了？” 纳威有些奇怪，艾莉丝也看他一眼。 “我正好有点关于黑魔法防御术方面的问题，想请教奇洛教授，不知道需要多久。” “好吧。” 虽然很怀疑这个教授的水平是否靠谱，但这会儿也不好多说，他们两个便先行离开了。 等整间教室没有别人以后，奇洛脸上那副慌张畏缩的面具瞬间卸下，变成阴森冷静的原来模样。 “夏普，跟我来办公室。” “……” 等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办公室后，奇洛转身注视着卡森，脸色有些阴沉。 “为什么没来找我？我不是告诉过你，来了霍格沃茨第一时间过来见我吗？” “奇洛教授，我现在真有点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真出问题了？我才刚刚入学，作为一个毫无根基的麻瓜出身的新生，入学第一天就跟你走得这么近，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你就不怕引起怀疑？就算你活够了，也不要拖累我给你陪葬，可以吗？” 卡森的话说得相当不客气，远比在阿尔巴尼亚两人见面的时候要硬气得多。 这会儿他也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且不说彼此有着誓言的约束，现在他们身处霍格沃茨，但凡奇洛还想行窃，就不可能在校内行凶暴露自己。 而在确定了“大脑封闭术”的效果以后，卡森最后的顾虑也消失了。 倒不是他确定自己绝对安全，伏地魔没有其他后手。 而是涉及到一个性价比的问题。 他有契约在身，以那位黑魔王现在特殊的寄生处境，根本没必要额外花费力气整治他。 毕竟他可不像奇洛那样处于被附身的状态，处理起来轻而易举。 更何况从始至终卡森言语针对的，都是被誓言束缚的奇洛，没有说过任何对伏地魔不敬的话。 主打一個欺软怕硬。 “你——” “奇洛！” 卡森的声音骤然放大，而且严厉，直接将奇洛的低吼打断。 “你别忘了，我们立誓的时候你亲口答应过我，不能让我暴露！” 奇洛闻言脸色泛白，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甚至因为太过紧张，脖子上都沁出了一层冷汗。 他的心乱了。 违背契约的代价，是死亡。 卡森自己不小心暴露也就罢了，但若是因为他的缘故致其暴露，必然小命不保。 该死！ 奇洛心底暗骂一声。 “教授，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犯了两个巨大的错误。” “小子，激怒我对伱没有任何好处。”奇洛咬着牙低喝一声。 卡森没有理会他的警告，继续自顾自说道：“第一，莫名其妙把我留下，很难说会不会被有心人注意。第二，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表现的像个弱智一样，在课堂上胡言乱语？” “你懂什么？我是为了伪装！所有人都会下意识轻视能力弱小的人，只有这样才能骗过他们！” “好好好，你可真是太聪明了，太会骗人了。”卡森忍不住为他鼓掌，嘴角露出不加掩饰的嘲讽笑容。 “你到底是要骗谁防谁，让谁对你放松警惕？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吗？让他们小瞧你？还是在防着费尔奇那个哑炮？” “当然是防邓布利多和其他教授们了。” “你不是在故意逗我笑吧？” 卡森仔细审视着奇洛，见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禁由衷叹道： “教授啊教授，我现在确定了，你不是最近脑子出问题了，而是本来脑子就不好用。 “答应我，以后别再自作聪明了好吗？有什么事，你可以多参考参考我的意见。” 说着，他用眼角余光瞥了对方头顶围巾一眼。 “夏普，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否则就算有誓言在，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奇洛表情扭曲地一把抽出魔杖，明显在强行压抑心头怒火。 “说真的，教授，我有点搞不懂你的脑回路。隐藏自己最好的方式是当个正常人，而不是扮小丑。 “你要欺骗的人是邓布利多，是其他教授，而不是那些学生，你的行为令我发笑。 “一个曾经正常的，甚至表现相当优秀的学校老师，去了一趟阿尔巴尼亚就变成这副模样，谁不会觉得有问题？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这种行为艺术很睿智吧？” 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漆黑的双瞳与奇洛对视，两人距离不过半尺。 “奇洛教授，你最应该考虑的，是邓布利多的想法，在降低他的警惕的基础上，再去考虑别的。 “如果校长对你有所防备，你什么事都做不了！明白吗？！” “……”面对卡森严厉的目光，奇洛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旋即他就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极度羞耻。 自己这样一个实力强大的成年巫师，竟被一个十岁出头的小毛孩给唬住了。 卡森微微眯了眯眼，也不再过分逼迫，面色恢复平静。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今天留下我究竟是有什么事。别告诉我只是为了说最开始的那两句废话。如果真是这样，我恐怕不得不质疑你主人挑选手下的眼光了。” 奇洛深深吸了口气，也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你认不认识海格？” “不认识。”卡森摇了摇头。 “那波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关于海格的事？” “简单说过一点。我知道开学之前，是海格领着她去的对角巷购买入学用品，然后还在古灵阁的金库取了钱。” “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 奇洛紧皱双眉沉默下来。 这件事他早就知道。 那天他在破釜酒吧见过这两个人。 他甚至知道，海格在古灵阁里替邓布利多取走了那块魔法石。 因为当天他就潜入了那座已经空无一物的金库之中搜寻过。 第十八章 收获 “好了，你可以走了。” 眼见暂时从卡森这里得不到太多有用情报，奇洛态度冷淡地下达了逐客令。 但卡森可没打算就这样离开。 他还没弄到好处呢。 比如，真实视野体验卡。 想要获得真实视野的前提，是拆穿对方的谎言。 根据过往经验，这种特殊视野的强度与维持时间主要跟三种因素有关：被拆穿者的实力，被欺骗者的实力，以及谎言本身的完美程度。 卡森也不贪，和阿尔巴尼亚那次搞到的视野状态差不多就够了。 所以他选择主动出击，“等等教授，最近你和你的主人有什么行动计划吗？” 老登，该爆装备了！ “……没有。”奇洛声音冰冷。 这小子太嚣张了，脑子也转的太快了。 虽然心中不想承认，但他明白，其实自己已经对眼前的小鬼产生了些许忌惮。 “教授，我提醒过你，对合作者说谎不是个好习惯。” 不出意料，奇洛果然习惯性地进行隐瞒。 谎言是可以诱导的。 他之所以要问出刚才那个问题，就是想引诱奇洛说谎。 其实在很多社交场合之中，人们总会习惯性的带上面具，大家也都很清楚对方不会说实话，彼此心照不宣。 这时候，如果你很不识趣地去问一些别人不方便回答的问题，就会令人非常尴尬，只能含糊其辞，或是用假话敷衍。 不过，卡森显然不在意奇洛尴不尴尬，他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教授，如果你没有计划，就不会问我有关海格的事。很明显，他跟你们想盗取的东西存在不少牵扯。我可以理解你不愿透露计划的心情，但不该骗我，这会让我出现误判，对你们的行动没有好处。” “……”奇洛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下。 这个可恶的小鬼。 “既然知道，那就别再问了。”他闷声道。 “好，那我不问了。”体验卡到手，卡森也没了继续探究的心思，转而道：“我还有另一件事。” “说。”奇洛很不耐烦。 “你有没有其他方式能让咱们保持联系？我可不想经常往你的办公室跑。你今天上课的表现太差了，我留下一次还能理解，如果经常过来见伱，任谁都能看出问题。” “有点道理……” 奇洛凝眉沉思了片刻，转身从办公室角落的柜子里取出两块巴掌大小的黄铜方板。 然后手持魔杖施法，嘴里念念有词，念诵着复杂冗长的咒语…… 卡森的视野之中，随着魔杖在空中划过，红蓝交替的魔力轨迹不断闪现，分别落在两块铜板上面。 紧接着，奇洛又将魔杖对准铜板，杖尖抖动，一个个文字缓缓浮现后融入了铜板之中。 这些文字形状奇特，看起来繁复古怪，而且包含着极浓郁的魔力。 就算先前两人建立誓言时，契约长句中所包含的魔力也远不及这些文字的十分之一。 看得出来，哪怕是以奇洛的魔法水平和魔力储备，施法刻绘这些魔文的时候也并不轻松。 好在文字数量不多，排列并不紧密，这才保证了他能稳定输出。 “不是黑魔法……魔咒、变形……还有，那是古代魔文？ “嘶……这個魔法的难度有点大啊……” 注视着这幕情景，卡森不禁暗暗皱眉。 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古代文字，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他可以肯定，就算自己完成类似操作，也绝对无法实现相同效果，这是一个高阶复合魔法。 何况现在仅是观摩一遍，也根本不可能做到复刻奇洛的魔力行进轨迹。 半晌后，奇洛略显疲惫地收起魔杖，拿出其中一块铜板递给卡森。 “我们以后用这东西进行传信，那些不太重要的信息，都可以记录在上面。激活后，只要有一方书写文字，另一块铜板就会发热，呈现出相同内容，上面的信息可以维持一天时间。 “激活口令是‘飞离死亡’。 “如果必要的话，也可以用这个来约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卡森伸手将铜板接过，“传信范围能有多远？” “只要是在霍格沃茨以内，包括禁林、黑湖都可以。” “好东西……”少年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这是什么魔法？” 注意到他的惊诧，奇洛表情有些得意，“这是主人开发的复合标记魔法，名为‘生者密语’。” 卡森闻言恍然。 他知道伏地魔以前手下有个名为“食死徒”的地下组织。 既然是秘密组织，成员间必然有特殊的联络方法，不可能纯靠见面集会或猫头鹰传讯来传递信息。 前者不方便频繁进行，后者的保密性又太差，显然都不适合作为常用方式。 如此看来，用的估计就是类似手段了。 “能不能教给我？” 奇洛冷哼一声，淡淡道：“之前给你的那本笔记你没看吗，上面有关于这个魔法的详细介绍。” ...... 离开办公室后，卡森面色沉静下来，心中思绪起伏。 “也不知道刚刚伏地魔有没有附在奇洛身上……” 就算再次拥有了清晰版的真实视野，他也没能察觉到一丝有关黑魔王的痕迹。 奇洛脑后的围巾极其正常，半点魔力波动都不存在。 不过这种情况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是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底下，谨慎一些再正常不过。 只可惜这样一来，他就无法掌握黑魔王的动向了。 “如果伏地魔不在，最开始那段对话的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刚才他之所以要出言贬低奇洛，可不只是为了让对方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同时在彼此的合作中占据主动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他想在伏地魔面前表现出两人的差距来。 奇洛只是个工具人而已，根本就不重要。 从始至终卡森的目标只有伏地魔和邓布利多两个。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够取代奇洛，成为黑魔王行动计划的核心人物。 只有这样，才更方便施加影响。 “不过也不着急，来日方长，这才刚刚开学。” 今天下午上课前，卡森没有再像往常那样去图书馆学习。 在礼堂吃过午饭后，他就直接返回了空无一人的寝室之中，取出那本假期得到的笔记细细翻阅起来。 第十九章 古代魔文与炼金术 下午的草药课上，卡森只是在教室里呆了一会儿，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请假离开了。 至于魔法史，他的做法更加夸张，直接以五个金加隆的价格，换罗恩替他答到——他已经提前打听过了，教魔法史的宾斯教授，是一只不知在霍格沃茨徘徊了多少年的幽灵，根本认不全新生。 可怜的家伙，在霍格沃茨干到老死也就罢了，哪怕变成幽灵，都还要给学校打黑工，甚至不需要向他支付工资…… 而卡森的这手操作，都把罗恩给惊呆了。 不仅仅因为他出手阔绰，最关键的是，这才是刚入学的第一周啊。 当大家都还在担心上课会不会迟到的时候，竟然已经有人开始计划着如何逃课了。 “你确定？”罗恩一脸敬畏地望向卡森，仿佛看到了一个plus版的双胞胎兄弟正在冉冉升起。 “当然，钱不够的话还可以加。” “不不不，足够了……我的意思是，你就不怕被发现吗？” 罗恩虽然缺钱，但并不贪婪，对他来说五加隆已经是此生未见的巨额财富。 只是一想到麦格教授那张严肃的面孔，他依旧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我倒是不怕，不过你呢？这事可是咱俩合伙，你属于共犯。” “我可是个格兰芬多！”罗恩毅然决然的说。 没办法，卡森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容不得他有片刻迟疑。 哪怕犹豫一秒，都是对金加隆的不尊重。 “需不需要我和你一起？”艾莉丝小声问。 “你能找到替你答到的人吗？” “额……”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没有，对于类似事情女生的态度普遍比较谨慎。 “而且，你不怕赫敏说你？” “嘶，那还是算了。” 艾莉丝干咳一声，抓了抓头发。 她可不想事后被赫敏喋喋不休的说教个没完。 如果自己没去上课的话，肯定会被赫敏注意到的。 “我就是去图书馆查点课外资料，你们正常听课就行。” “是为了你说想要做的那个‘平台’？” 虽然她并未完全理解这個词的涵义，但一直记得这件事。 “嗯，算是吧，过两天跟你细说。”卡森点点头。 从奇洛那里得来的真实视野时间有限，他必须趁着这一天的时间抓紧填充知识。 相比之下，草药和魔法史这种能自学的简单课程完全可以战略性放弃。 ...... “隐匿（Celare）。” 学校图书馆的拐角处，卡森眼见四下无人，小心翼翼地抽出魔杖用拉丁语低声念诵。 随着声音落下，魔法磁场中顿时传来微弱的感应。 他轻轻挥动魔杖，顺着身体周围磁场中的数条浅蓝色轨迹，依次贯穿九个明暗不一的魔力节点，最后轻击自己额头，完成回路。 所有动作全部做完，一阵凉意蔓延全身。 他整个人转眼融入周围环境之中，就像消失了一般。 幻身咒。 这是很久之前，他还没有魔杖的时候就已经领悟的魔法，不过当时体内那点微薄魔力，根本难以将隐藏效果覆盖全身。 当然，即便到了现在，他也仅能维持这个魔法短短几分钟时间而已。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他的目的是在不惊动图书馆管理员平斯夫人的前提下，悄悄潜入图书馆深处。 等到了目的地，直接解除幻身咒的效果即可。 他要去的地方是禁书区。 事实上，霍格沃茨图书馆的禁书区并不全是邪恶危险的黑魔法，甚至黑魔法只占了极小一部分比例。 其中大部分，都是些小巫师难以掌控的高深魔法与高级魔药。 将这些书放在禁书区，是为了防止低年级学生看过之后盲目尝试，引来未知风险。 而有关古代魔文和炼金术的书籍，就有不少被放在了禁书区里。 ...... 悄无声息地进入图书馆后，卡森先是趁着平斯夫人不注意，找到《古代魔文简易入门》、《高级魔文翻译》、《魔文词典》、《魔法字音表》之类的工具书，以及《炼金术入门》、《炼金术的秘密》、《元素与平衡》这类炼金学入门资料。 等拿好以后，他才走进图书馆深处，那片极少被学生涉足的高阶区域。 隐藏地图，启动。 卡森的视线扫过两侧一排排书架，其中不乏某些书的书脊上刻绘着尖叫的人脸、森白的骷髅等血腥恐怖画面。 在真实视野之中，这些书的表面都漂浮着一层浓郁的灰黑色烟气，其邪恶程度远胜过奇洛那本魔法笔记，看得卡森暗暗咋舌，“这些书居然没有被收起来，就直接摆在这个地方，是想给谁看啊……” 他对黑魔法这种能够腐蚀人心诱人堕落的魔法兴趣不大，至少现阶段不想接触。 只是打眼一看便匆匆而过。 很快，他就来到了放置着古代魔文以及炼金术相关书籍的区域。 至于高阶魔咒，笔记中的内容还没超过他的理解能力，暂时不需要额外充电。 “……《魔文标记》、《金属嬗变的艺术》、《高阶魔法材料合成》、《炼金符号解析》……嗯，应该差不多了。” 这几本书并不是随意挑选，都是他在奇洛的笔记中见到过近似描述才拿的，想必奇洛在学习伏地魔传授的魔法时也参考过同类书籍。 黑魔王的魔法里包含着炼金学的知识，并不出乎卡森意料。 在他想来，伏地魔虽然不会炼制魔法石，但必然也是个极强的炼金大师。 毕竟，要想制作出“魂器”这种顶级黑魔法造物，肯定不是凭着区区几句咒语，杀几个人就能搞出来的。 而且那家伙能将自己的身体改造成堪比魔法生物的非人强度，绝对在炼金学方面造诣极深，甚至到达了改变生命形态的境界，只是所行道路不同于正统学派而已。 以奇洛先前施展的“生者密语”为例，其中就杂糅了魔咒学、变形学、古代魔文、炼金术等不同魔法门类，此外甚至还有标记学、隐秘学、探测魔法、追踪魔法等数种冷僻学科。 不得不说，伏地魔疯归疯，但无论知识储备还是对魔法本身的深刻理解，都实在无可挑剔。 第二十章 逃课风波 “咦，时间魔法？” 卡森余光一瞥，忽然注意到旁边书架上的几本书：《空间与时间》，《时间旅行的奥秘与危险》，《时间转换器理论研究》…… 出于好奇，他上前将这几本书也挨个抽了出来，准备有空的话看上一看。 随后，他找到禁书区深处的一个视觉死角席地而坐。 通常情况下，学生没有教授的批条是不被允许进入禁书区查阅书籍的。 教授又很少会给批条，就算学生申请，一般也都是写明特定资料，然后由平斯夫人亲自带领着去寻找并取走相应书籍。 所以这个地方平日里都相当安静，平斯夫人极少过来巡逻。 卡森解除掉身上的幻身咒，将厚厚的一摞书摆在旁边，然后拿出奇洛给他的那块铜板和一卷羊皮纸。 其中最外侧的那张羊皮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案。 那是他中午从笔记里面誊抄出来，今天准备攻克的古代魔文和炼金符号，以及剔除掉大半黑魔法后，剩余的那些高阶复合魔法详解。 他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对照着参考书，在图书馆进行学习和研究。 不求熟练掌握，但起码要做到能够真正理解和使用。 ...... 「古代如尼文曾被学术界普遍认为是早期的魔法文字，因为更加贴近魔法磁场的底层架构，且使用这类文字的古代巫师全都拥有非人般的强大实力，所以在魔力的传导性上显著优于后世文字。但经过我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讨论，一致认为这是相当片面的见解……」 「最古老的如尼文，本身就具备极强的魔力，甚至极有可能魔法磁场的形成本身，就与这些古老流传的神秘文字有关……」 「古代魔文起源于原初的二十四个卢恩符文，有传言那是来自诸神的智慧，分别代表着不同的力量，本书对此不做讨论。我想说的是，这些来自失落的古代文明的神秘文字，通过后世数代人的研究挖掘与完善发展，又形成了新的较为成熟的魔法体系，并且适用于多种现代魔法分类……」 「魔咒学：强化、变质、引动、削弱……」 「炼金学：协调、融合、共振、传导……」 「……」 盘坐在地的卡森，时而翻看着书中内容，时而在空白的羊皮纸上记下笔记。 同时用左手手指下意识轻轻滑动，在不真正完成魔法的情况下，接触着真实视野中一个個可见的魔法节点…… 许久之后，他合起手中的《古代魔文简易入门》，深深吸了口气。 “原来无论拉丁文还是英文，本身并不具备魔力，看来是我以前的认知有误……这些文字具备的是魔力传导性，或者说，在巫师手中具备传导性……嗯？” 这时，卡森忽然注意到这本书的作者一栏写着“芭丝茜达·芭布玲”的名字。 “芭布玲教授？果然霍格沃茨的老师们都是大佬，如果有机会能向她当面请教就好了……” 芭丝茜达·芭布玲，霍格沃茨的古代魔文教授。 不过这门课程是三年级的选修课，而且芭布玲教授向来深居简出，开学典礼都不曾出席，目前卡森根本没有与她接触的渠道。 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卡森没有继续多想，立刻投入了新一轮的阅读之中。 有真实视野帮助，他的学习速度极快，那些抽象的魔法理论，有了清晰可见的视觉对照，理解效率比常人高了何止数倍。 此时的卡森就像一块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着各种深奥的知识。 他并不是在死记硬背，而是真正做到了理解消化。 在这种状态下，短短一天的学习就能抵过数月。 这种形容毫不夸张。 正常来说，以卡森现在的年龄和学识基础，还应该处于学习入门知识的初级阶段。 高阶魔咒、古代魔文和炼金学这类深奥学问，别说尝试掌握了，哪怕看都未必能够看懂。 但因为真实视野的特殊性，几乎等同于让一个拥有工科大学生思维的成年人去理解小学初中课本，效率自然非同一般。 ...... 周三早上，顶着一对浓重黑眼圈的卡森，卡点走进了草药课温室。 他打着哈欠来到艾莉丝身旁站好，一脸疲惫地低声问道：“他们为什么那样看我？” “你昨天干嘛去了，一整天见不到人，该不会一直待在图书馆吧？”艾莉丝挑了挑眉，“你和罗恩的事被宾斯教授发现了，他当场给你们两个每人扣了20分，还说要给你们期末打‘T’。” “还有T？T是代表什么？” 卡森惊讶地张大嘴巴，他一向以为最低分是D（糟糕，Dreadful）。 “我猜是极差（Terrible），但弗雷德说是巨怪（Troll）。” “行吧，那也不错，最好直接取消我的上课资格，我提前看过书，感觉魔法史这门课纯粹是浪费时间。” “呵呵。”艾莉丝轻蔑一笑。 “不过宾斯教授是怎么发现问题的？” “你说呢？你和罗恩的名字紧挨着，宾斯教授只是老，又不是傻。”少女没好气地轻哼道。 “是哦……靠，我还真没注意这个……”卡森恍然大悟，接着又一脸狐疑地看向艾莉丝，“但你昨天怎么没提醒我？” “咳，因为我也没想到这一茬。” 魔法史的课程是格兰芬多与赫奇帕奇一起上的，这就导致名单上面卡森与罗恩的姓名一前一后（Sharp和Weasley），中间没有其他学生间隔，罗恩直接连续喊了两次“到”。 但说实话，罗恩的表现也实在是有点呆。 大概因为第一次干这种事，没有经验又很紧张，不仅声音没变，甚至后续还加了点微带颤抖的电音效果，直接被宾斯教授当场发现，大为恼火。 “可是扣了这么多分，我怎么感觉他们并没生我的气？” 事实上，格兰芬多的那些同学不仅没生气，甚至还在一脸钦佩地暗中打量着他。 “他们觉得你这样做很酷，昨晚要不是你不在公共休息室，弗雷德和乔治还准备给你搞个庆功宴。”艾莉丝翻了个白眼，对男生的幼稚心态表示无语。 “还有，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看起来和快要猝死了一样？” “我昨晚在图书馆熬了一个通宵。”卡森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什么？！你疯啦！”艾莉丝惊呼一声。 “波特小姐，有什么问题吗？”斯普劳特教授的视线看了过来。 “没有，我没问题，教授。”她连忙说道。 第二十一章 愤怒的麦格 “你不回寝室，在图书馆呆了一夜，就不怕被学校老师发现吗？而且平斯夫人没赶你走？”等斯普劳特教授的目光移开，艾莉丝小声问道。 “我是在禁书区呆了一夜，平斯夫人压根不知道。” “禁书区！你是怎么溜进去的？下次叫着我一起，我早就想去那儿看看了。” “这次我都快困死了，哪里还有下次……不过如果只是随便逛逛不学习的话，那倒是没问题，我有办法不被抓到。” 卡森萎靡不振的说，心里盘算着等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和魔法史补上一觉。 如果只是熬夜，倒还不至于这么疲累。 关键刚刚过去的近二十个小时里面，他一直在疯狂利用真实视野进行学习和思考，并不间断地尝试各种古代魔文，演练复合魔法。 种种操作下来，严重透支了他的精神和体力，现在整个人都像是在梦游一样。 这种感觉，比一晚上奖励自己十几次还要夸张。 “熬夜可以用来玩，但决不能用来看书，会死人的。”说到这里，他的眼神若有所思，喃喃道：“或许可以研究一下补充精力的魔药……” “精力药水，三年级的魔药课内容，还有活力滋补剂，五年级的内容。” “你怎么知道这个？” 卡森一愣。 这种科普类的知识，更像是从赫敏嘴里说出来的话。 “开学前我生日的时候西弗勒斯送给过我一本魔药课笔记，是我妈妈以前上学时写的，里面包含了三年级到五年级的学习内容。” “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你的魔药课教授朋友？” “对。” 好家伙，他也舍得。 卡森精神一震，有些兴奋，“咱们找机会研究一下。夜游的事包在我身上，保证你不会被发现，这可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传统，可不能在咱们这代失传。” “那就说定了。”艾莉丝的双眼亮晶晶的。 “艾莉丝！卡森！” 忽然，一声压抑着的低吼在旁边响起，把他们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赫敏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身后，明显听见了有关“夜游”的说法。 “你们还打算继续违反校规？！”她目光严厉地看着两人。 “没被抓到就不算违反。”卡森低声嘟囔了一句。 听到这话，赫敏一脸不敢置信地望向卡森，“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知不知道，昨天你已经因为逃课的事，被宾斯教授一次性扣掉了二十分！” 她原本以为，面前这两个变形课和魔咒课都表现极其出色，加分加的比自己还多的天才，一定也是热爱学习、遵守纪律的好学生两枚。 即便是到了昨天，亲眼目睹卡森逃课被宾斯教授抓到的一幕，心里依旧还在默默为他找着借口，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特殊隐情。 这会儿过来本来也是想问问情况，谁知竟然又听到对方打算半夜出去玩，而且这次，还要带上艾莉丝一起。 “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很重视学院荣誉的人！” “那你肯定是看错人了。”卡森无精打采的说。 他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变得更差了，太阳穴像是在被针扎一样，突突直跳。 直到被艾莉丝用手肘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又连忙改口道：“放心吧赫敏，我会想办法把丢掉的分加回来的。” “这不是补回加分的事，两者根本不是一個性质！” “下课再说，要是伱声音再大一点，估计斯普劳特教授就要被你给引过来了。你也不想让格兰芬多再被扣分吧？” 看着赫敏那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卡森倒是没有不耐烦。 就算他这会儿头痛欲裂，也不至于迁怒同学。 对方并没什么坏心。 他只是觉得有点好玩。 很难想象，刚入学的新生竟然会产生这么强的集体荣誉感。 不过有些人确实天生就有着极强的正义感和道德底线。 没错，在卡森看来，赫敏表现出的对规章制度的强烈重视，并非因为她迷信权威，只是因为她对是非黑白区分的太过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眼里容不得沙子。 她却没有想过，所谓的“规则”也是由人制定。 只要是人定下的制度，就不存在绝对的公正和完美。 甚至很多时候，“规则”本身就是用来攫取利益的工具，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利用规则，而非恪守规则。 ...... 直到下课，赫敏都是一脸严肃，还时不时看看时间，表现出一副比学渣们更着急下课的模样。 不过整堂课卡森都上得昏昏沉沉的，也没多余精力去关注赫敏。 眼见斯普劳特教授离开温室，他正准备趁乱溜走，没想到罗恩抢先一步凑了过来。 脸上长满雀斑的红发男孩嘿嘿笑道：“卡森，昨天替你喊到的时候被宾斯教授给发现了，实在不好意思。” 卡森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我看你的表情，不像是觉得不好意思。” “有吗？”罗恩挠了挠头，脸颊微微泛红。 经过了最初的慌张之后，他的情绪早已平静下来，现在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难以言说的兴奋感。 就在昨天，他甚至得到了来自弗雷德与乔治的夸赞，这是他从来都不曾想到过的。 “有的，而且很得意。”卡森叹了口气，倒是能理解小孩子这种觉得自己出了风头的微妙情绪。 注意到赫敏正往这边快速靠近，他的神色微变，连忙道：“算了罗恩，先别说这个了，咱们抓紧走吧。” “夏普，韦斯莱，跟我来一趟。” 忽然，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了草药课温室门口。 随着她冰冷的声音落下，整个温室顿时一寂，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锁舌封喉咒一样，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很明显，来者在学生中拥有着极高的威势。 是麦格教授。 此时她的眼镜片上正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能让她这么生气，而且还专门找到自己与罗恩，肯定是昨天魔法史逃课的事被她给知道了。 裂开…… 一脸虚样的卡森用力眨了眨眼，强行振作精神。 他感觉到自己身边，罗恩的身体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的微微发抖了。 第二十二章 无声咒 “你们是怎么敢的？！” 一间空教室内，副校长的胸口剧烈起伏，看向两人的目光中几乎快要喷出火来。 “新生入学的第一周就学会了逃课，你们还想不想在霍格沃茨继续上学了！如果不想上可以直说，我现在就领着你们去见校长！” “……” 这个时候，装晕或许是个不错的办法，其实也不用装，以自己现在的状态真晕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这种办法只能躲避一时，还是直面风雪更好一点…… 卡森在心中漫无边际的胡乱想着。 在他旁边，罗恩显然没这么好的心态。 红发男孩脸色煞白，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说此刻他已经没了继续思考的能力，思维完全凝滞，只能无助地等待审判，哪里还有半点片刻前的得意之情。 “教授，这件事不怪罗恩，是我拜托他替我在魔法史上答到的，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和他无关。”卡森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罗恩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看他，看起来既吃惊又感动，“不，不是这样的，教授，我也有份——” “好了！”麦格教授打断了他的话，“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不用急着抢风头！” “我不是——” “格兰芬多被扣掉三十分，”副校长兼任格兰芬多院长的女士鼻尖喷着粗气，一脸的铁面无私，“每人三十分。” “……” 坏了。 卡森脸色发苦。 这样一来，等于短短两天就给格兰芬多扣掉了一百分。 他已经能够想象，等到回去以后会承受赫敏怎样的唠叨和说教了。 “还有，关禁闭，从这周六晚上七点开始。”麦格教授犀利的目光扫视两人，面无表情的说。 “……” “现在说说吧，夏普先生，你有什么天大的理由，需要在开学第一周就学着逃课。” “学习魔法，练习魔咒。” “练习魔咒？”麦格教授一脸不信。 卡森也不废话，直接抽出魔杖，对着教室里的一张椅子抖动杖尖。 他嘴唇不动，在没有念诵任何咒语的情况下，那张椅子就这样凭空悬浮起来。 漂浮咒，一年级的魔咒课内容。 但目前新生们还没学到——他们才刚刚开始学习荧光咒。 幻身咒肯定是不能展露出来的。 以后他还要靠着这个魔法继续往禁书区跑。 如果被麦格教授知道了，难免会有麻烦。 而且以他现在的状态，也未必能成功用出来。 所以他使用的是—— “无声咒？！” 麦格教授低声惊呼，有些难以置信。 要知道，无声咒可是《标准咒语，六级》中的内容，是绝对的高级魔法。就算是在霍格沃茨的高年级学生里面，能够掌握这种技巧的人也寥寥无几。 想在课上了解这个魔法，至少要等五年级期末通过了O.W.Ls考试，并获得魔咒学的成绩证书，才有资格在进修的魔咒高级班中学习。 虽然是個辅助类魔咒，但其魔法特性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和中级变形术很像。 首先是对施法前摇的熟练度要求极高，必须将魔咒本身掌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其次需要很强的精神力量，心神保持高度集中，将魔咒本身在心中具现化。 后者卡森的水平一般，但奈何他对魔咒的理解太深刻了，这才显得施法过程毫不费力。 当然，根据咒语本身复杂程度不同，用出无声咒的难度也不一样。 但哪怕只是个简单的初级魔法漂浮咒，只要用无声咒使用出来，那也意味着他在这方面达到了六年级学生的水平。 而且无声咒最难的地方其实是入门，掌握了诀窍以后，绝大多数咒语只需要勤加练习总能窥到门径。 麦格教授抿了抿嘴，一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想提醒卡森，不能因为某个学科而荒废了其他课程，这是不负责任的。 但说实话，她心里也觉得宾斯教授的魔法史，以及占卜之类的课程确实没什么用…… 先前的愤怒，更多是因为这种刚入学就逃课的行为本身。 她担心这个资质极好的孩子，会因为贪玩误入歧途荒废学业。 “……总之，我绝不允许再有类似的情况出现！” 沉默片刻，麦格教授干巴巴的说道。 “好的，教授。” 卡森明白，不出现类似情况的意思，是指不能被抓到。 只要没被抓住，就等于没有做过，这很合理。 “对了夏普，你的论文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有思路准备开始写了，教授。” “我知道了，你们去吃饭吧，别忘了周六晚上来找我关禁闭。” 麦格教授或许都没发现，她的声音已然变得柔和了许多。 对资质过人的学生，老师的容忍度总会更高一点。 ...... 离开教室后，罗恩一脸复杂地看着卡森。 虽然因为对方的出色表现，让他们没有受到太过严重的批评和处罚。 但是…… 本来你说你要逃课，小伙伴们都以为你是摆烂出去玩，结果转头一看，你居然是在偷偷当学婊？ 这谁能受得了！ “好了，罗恩，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有特殊情况，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卡森拍拍他的肩膀，“咱们先去吃饭。” 罗恩点了点头，随后一脸笃定道：“肯定是格兰杰说的。” “说什么？”卡森一愣。 “告诉麦格教授你在魔法史逃课的事。” “伱想多了，麦格教授是副校长，想知道这种信息不需要别人打小报告。” “……” 罗恩摇了摇头沉默下来，但看上去并不认可。 卡森也没再多说，他这会儿有点精神衰弱。 ...... 因为飞行课尚未开放的缘故，周四下午魔咒课后，格兰芬多当天就没其他课程了。 卡森和艾莉丝正准备一起去图书馆，把麦格教授单独布置的那篇论文完成。 这时，弗雷德和乔治不知从哪儿忽然冒了出来。 弗雷德亲热地揽住他的肩膀，“卡森，艾莉丝，你们今天没课了吧？找个地方，给你们看样好东西，或许可以给你带来灵感。” “你们怎么知道我没课的？” “我和乔治可是专门背了一年级的课表，对待论文我们都没这么认真过，很有诚意吧？” “还真是难为你们了。”卡森轻笑一声，“要给我看什么，是你们先前说过的商业计划书吗？” “那只是一小方面。”乔治伸出小指比划了下，“跟我来。” 卡森和艾莉丝疑惑地对视一眼，也没拒绝，跟着兄弟二人找到一间空教室走了进去。 第二十三章 活点地图 位置偏僻的空闲教室中，四个人围在一起。 弗雷德轻咳一声，动作夸张地从长袍内衬口袋里抽出一样东西，放在了课桌上。 那是一张大大的正方形羊皮纸，磨损得厉害，上面什么字也没有。 “嗯？这是……” 卡森眉头紧皱，伸出手指轻轻触摸老旧的羊皮纸。 虽然来自奇洛的真实视野早已消失，但他对魔力的敏感度与普通小巫师不同，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绝非一张普通的羊皮纸。 上面有魔力的痕迹。 但是，制作者的手法相当高明，他只能隐隐感受到一层模糊的魔力旋涡，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卡森的表情一点点变得凝重。 面前这张羊皮纸明显很有些年头了，能够在这种廉价材料上留下如此层次的力量，其炼金水平…… “我就知道你能看出它的不凡！”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确实不是普通的羊皮纸，但我看不出它是做什么用的。”卡森眯了眯眼，忽然开口道： “这东西解锁的方法是什么？口令？某种性质特殊的魔力波动？或是某个专属魔咒？” “？” 弗雷德神色古怪地看他一眼，忍不住吐槽：“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真是一个一年级新生吗？” “恰巧知道罢了。”卡森随口解释。 他确实是恰巧知道。 伏地魔开发的那个极其复杂的复合标记魔法“生者密语”，制作出来的炼金物品就是有密码的，需要以特殊口令激活使用。 两者的表现形式虽有不同，但本质存在相似之处。 所以卡森才能看出这张羊皮纸上，魔力旋涡最外面那层印记。 “嗯哼！” 乔治清清嗓子，随后用咏叹般的怪异腔调说道：“请容我介绍一下，这张由伟大的先驱者们提供的——” “活点地图（Marauder‘sMap）！”弗雷德紧跟着补充。 说完，他拔出魔杖，轻轻敲击羊皮纸念道：“我庄严宣告我不干好事。” 刹那间，细细的墨水线条像蛛网一样从杖尖碰过的地方向外蔓延。相互连接，纵横交错，直至扩展到羊皮纸的每个角落。 然后最顶上出现了一行行绿色的花体大字： 「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 「专为魔法恶作剧制造者提供帮助的诸位先生」 「隆重推出」 「活点地图」 地图绘制出了霍格沃茨城堡和场地的所有细节。 更加夸张的是，有许多小黑点正在图上移动，每個都用极小的字体标注出了名字。 左上角一个带标记的黑点上，写着“阿不思·邓布利多”，此时他正在校长办公室内来回踱步。 自己的宠物猫雪莉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内酣睡；专爱搞恶作剧的皮皮鬼在奖品陈列室里蹦蹦跳跳；“奎里纳斯·奇洛”的名字出现在了四楼附近徘徊往复…… “……” 卡森怔怔注视着这一幕情景。 很快，他的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一脸惊叹地发出低语：“厉害了，哥们……好宝贝……真是好宝贝……不错，很开门……” “开门？”弗雷德没听明白，“开什么门？” “阿兹卡班的大门。” “……” 许久之后，卡森抬起头来，看向双胞胎兄弟，“你们之前说得没错，这东西真的给了我巨大的启发……更加关键的是，他验证了我某个想法的可行性！” “所以说……”弗雷德和乔治的眼底隐含着某种期待。他们的直觉没错。 “所以，你们的商业计划书，我觉得暂时不用看了。” 双胞胎闻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脸上反而露出笑容。 卡森朝他们伸出右手，“和我干吧，咱们一起搞点大事，就像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这四位掠夺者（Marauder）一样。玩具只能兴起一时，这种东西——” 他用左手食指轻点桌面上的那张地图，“才是能够一直流传下去的。相信我，我们可以做的比他们更好！” “我们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所以我们也相信你。”弗雷德点了点头，与他重重击掌。 “但开家笑话商店的想法我们筹划已久，没办法轻易放弃。”乔治紧跟着说。 “这张地图，是我们的诚意。” “我觉得，现在应该由你来讲讲你的想法了。” “理应如此。”卡森正色道。 如果这对兄弟仅凭着一时冲动和满腔热血就盲目下注，那他反而要仔细斟酌是否跟对方深度合作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可不仅仅只是生意，还是变革，所以每一步都必须走得慎重。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极有可能触及到很多人的利益，也会遇到无数阻碍，没有能力的人是顶不住其中压力的。 麻瓜的世界正在发生飞跃式的剧变，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算多。 这几天里，卡森曾仔细思考和完善过心中的想法，闲聊时也曾旁敲侧击从周围同学口中了解着巫师的世界。 既问过罗恩、纳威这些纯血巫师家庭的学生，也和迪安、西莫这些混血小巫师进行过交流，这让他的思路越发成熟，同时发现了很多问题。 自己一开始太过想当然了，最初的计划未必能行得通。 巫师家庭出身的孩子，很多观念和麻种巫师是截然不同的。 最明显的一点是：他们并不觉得猫头鹰传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也不信任手机这类麻瓜用的通讯工具。 巫师界封闭的时间太长了。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从十七世纪末开始推行并沿用至今的《国际保密法》到底是好是坏，卡森无法做出评判。 毕竟他只是一个霍格沃茨的新生，能够接触到的信息极为有限，更不清楚高层间的局势变化。 但毫无疑问，巫师们的观念还停留在上个甚至上上个世纪。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真的费尽心思打造出来一个方便巫师彼此交流的线上平台，也很难真正推广开来。 不过，习惯也并非无法改变。 最简单的方法是耗时间慢慢磨。 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以点带面，只要有足够的对位优势，迟早能完成推广并且让巫师们逐渐适应。 过去未必没有巫师做过尝试，只是最后没能坚持下去，才留下了“无线电台”这种打发闲暇时光的文娱产品。 卡森同样等不了那么久，而且那些在魔法界占有更多资源的高层们，未必能给他这么多时间。 所以他要用其他方法，去快速扭转巫师们的观念。 眼下他已经看到了一个机会。 有活点地图作为参照，初期的技术层面将不再是他的阻碍。 接下来只需要找到一个精准的切入点，便能破开那道心理防线。 第二十四章 巫师棋大赛与冠军奖品 “艾莉丝，你以前在家的时候，有没有玩过联机游戏，和别人对战或者闯关的那种？”卡森没有直接和韦斯莱兄弟对话，反而问起了艾莉丝。 弗雷德和乔治挑眉对视，对他口中的“对战游戏”暗暗好奇。 是类似巫师棋和霹雳爆炸牌那种东西吗？ 艾莉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回答道：“和我的表哥达力玩过几次，但说实话他的水平不太行，有点无聊。” “嗯，假如能让更多人参与进来，是不是就有趣多了？” “如果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不错，更有挑战性一点。” 少女低声轻语，下意识活动着修长的手指。 “如果加上积分排名呢？” “积分排名？” “弄个榜单出来。赢的人获得积分，输的人损失积分，每隔一段时间便对各参与者的总分汇总排名，然后进行展示。” “这个好！”还不等艾莉丝说话，弗雷德双眼一亮，直接抢先开口道。 毕竟对相关行业钻研已久，比起艾莉丝，他的商业嗅觉要更加敏锐。 “最好能有观战的观众，竞技性更强。”这时乔治也补充道。 他想到了魁地奇——韦斯莱兄弟二人都是格兰芬多学院魁地奇球队的绝对主力。 “说的不错。” 卡森惊讶地看向这对双胞胎。 反应这么快，而且还能举一反三，他们确实很有天分。 “卡森，说说你的具体思路？”弗雷德忍不住催促道。 “我准备搞个巫师棋对战平台。”卡森也没故弄玄虚，直接给出了他的想法。 与主机游戏或大型网游不同，棋牌类游戏因为其模式休闲、上手容易、便于互动的特点，游戏性倒是其次，核心优势在于它的社交属性以及玩家间的竞争攀比。 加上每局游戏的时间较短，是最适合霍格沃茨学生们的娱乐活动，也最有利于他的后续布局。 当然，就算真想用魔法打造某款大型游戏，以在场几人现在的水平也完全不可能实现。 “想做到这一点难度不大，因为巫师棋咱们可以直接买现成的，然后对成品的巫师棋进行改造，在上面添加黑白棋胜负关系信息累计和串联的功能，再将其连接到一起即可。” “好主意！”乔治用双手撑住后面课桌的桌沿，轻轻一跳坐了上去。 兴致勃勃地说：“咱们可以先进个三百套，然后统一设计方案。我们有路子，大量购入的话，可以把成本价谈的很低。” “如果再对这些巫师棋的外观、趣味性进一步改进的话，肯定能更受欢迎，卖出一個好价钱。”弗雷德说。 乔治也连连点头，感觉自己的思路被瞬间拓展开了，“我们之前怎么没想到呢？这可比开发一种新玩具要容易多了。” “只需要把那些老古董玩具稍微修改一下，添加一点小小的新功能，便能让它发生质变。卡森，你真是个做生意的天才！” 卡森闻言暗暗点头。 这正是他选择巫师棋的原因所在。 巫师棋几乎在每个巫师家庭都常备着好几套，连罗恩都有，其工艺根本不是秘密，改造的难度很低。 而且这东西在接受度高的基础上，上手难度也不大，麻瓜出身的小巫师同样可以轻松学会，就像前世的斗地主一样。 如果后续运营的好，绝对可以保证很多年都经久不衰，将会是一柄利器。 “你觉得定什么价格比较好？”弗雷德又问，“三加隆怎么样？” “你疯了？”乔治惊呼一声，“这玩意的进货成本连十个银西可都用不了。” “那就两加隆十西可？不能再低了，其实咱们也赚不了太多。” “这个价格倒是可以接受……” 听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艾莉丝忍不住吐槽道：“这不是总共就减了七个银西可？卖一百套就能赚两百加隆，你们也真够黑的，别把别人当傻子啊。” 一个金加隆等于十七个银西可。 虽然她不缺钱，但也清楚金加隆的购买力。 一根崭新的魔杖才只要七加隆。 “如果单买的话，最普通的巫师棋也要一加隆一套呢。”弗雷德提醒道。 “卡森，你怎么说？”艾莉丝看向卡森。 她对定价并不在意，她只是对这些新鲜东西感兴趣而已。 “要我说的话，我们不赚钱，按成本价来就行，甚至可以更低一点。” “不赚钱？！”弗雷德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没错，不仅如此，我还要额外花钱。”卡森淡淡道。 “什么意思？” 双胞胎面面相觑，难以理解他的想法。 “我们做一个‘对战平台’出来，在上面设置榜单。巫师棋只是其中一种娱乐模式，也是我们初期最主要的推广手段之一。记住，是推广手段，不是盈利手段，想赚钱有别的路子。”卡森正色道。 “我准备在霍格沃茨搞一个巫师棋对战比赛，比赛周期持续一个月左右，积分榜上的前十名都有奖励。其中第二到第九名的奖品无所谓，冠军奖必须价值高昂。只有奖品足够亮眼，才能吸引足够的人参加，而且被他们重视和讨论，把我们的名气打出去。” “对战比赛？奖品？”包括艾莉丝在内，另外三人都感觉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冠军奖品就设置成一把飞天扫帚怎么样？现在市面上的最新款是什么？光轮2000？还是横扫七星？我不太懂这个。” “光轮2000更好一点。”面对有关魁地奇的问题，乔治下意识进行解答。 “那就这个了。” “不是，不对——”乔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你疯了吗？这东西要五百加隆一把呢！” “这么贵？”卡森也愣了一下。 “是啊，这回你知道厉害了吧。”弗雷德和乔治双双松了口气，以为他放弃了这个疯狂的想法。 却不想他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两人差点破防：“那就更好了！我还担心价格太低，没有足够的吸引力呢。” 归根结底，巫师棋只是一种可玩可不玩的休闲娱乐项目，即便有排名作为激励手段，也不可能吸引到所有人。 但有了大奖刺激以后，绝大多数小巫师应该都会考虑参与一下。 没人会觉得自己绝对技不如人，甚至说不定那些玩的越菜的，越觉得自己棋艺高超，有机会夺冠获得奖品。 第二十五章 做市场规则的制定者 “理由呢，卡森？” 弗雷德收起了那副嘻嘻哈哈的态度，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对待生意，他一向极其认真。 “付出金钱和精力，不仅不为赚钱，还要往里面搭钱？” “别急。”卡森找了把椅子坐下，转头问另外两人：“先说说你们的想法。” “我的观点和弗雷德一样。”乔治直言道。 “我说不上来……但我觉得这样做的话，这次比赛的规模很可能远超预期。”艾莉丝缓缓说道。 “显而易见。”弗雷德耸了耸肩，“可是规模再大，不能赚钱又有什么意义？” “我不太懂生意上的事。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娱乐习惯是可以培养的。”少女看向双胞胎，语速加快了些。 “从我的观察来看，虽然巫师棋基本人人都会，其实真正爱玩的也就十分之一，比如我，对这玩意就兴趣一般。不过增加了新功能，又有了排名，再加上比赛和大奖，估计未来会多出数倍新的巫师棋玩家。” “可是巫师棋只能卖一次，这东西不是一次性的。”乔治笑着提醒道。 “巫师棋确实只能卖一次，但比赛不是只能办一次啊。”艾莉丝理所当然的说。 “……”弗雷德和乔治都是一愣。 就连卡森都忍不住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暗道好快的反应。 艾莉丝也在同时看了过来，绿色的眸子里有些得意。 “对啊……” “没想到还能这样……” 不需要继续点拨，双胞胎都理解了这句话里面的深意。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难言兴奋，然后一起望向卡森，“这就是你的想法吗？” “这是其中的一部分。”卡森颔首道，“前期比赛没有门槛，等真正推广开来，比赛的规模和认可度足够高了以后，就可以适当收些参赛费了。” “一部分？那其他方面的原因呢？” “我就详细说说。”卡森清了清嗓子，将几人的目光聚拢过来。 “首先，改造巫师棋只能算一个小创意，实践起来门槛很低，非常容易被模仿。但是，当我们不用这东西盈利，以成本价出售的时候，就先天立于不败之地了，没有人会闲的没事跟我们抢生意。” “那当然了，不赚钱能叫生意吗，那叫慈善。”弗雷德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说得好，就是慈善，我就是要让他们觉得我是在做慈善，人傻钱多。”卡森笑了笑。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们说的话吗？做玩具的格局太小了。就算增加一个对战积分的排名形式，本质上依旧还是一个游戏，我们要做的是平台。” “等等。”乔治疑惑地开口道，“咱们现在讨论的不就是你说的这个巫师棋对战平台？” “不，对战平台也是游戏，我要做的是将巫师们的交际圈串联起来的社交平台。” “社交平台？” “巫师棋、比赛、奖品这些，都只是鱼饵。接下来我还会给这个平台添加其他功能，比如对话交流，比如评论对战形式，比如场外观战互动……最后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这些人陷入网中，让他们习惯在我们这個‘对战平台’上参与游戏和进行联络交际。” 卡森将手掌按在那张活点地图上，一下子笼罩了数十个密密麻麻的移动小黑点。 “通讯、交友、聊天……这才是社交。游戏只是一个小小的切入点罢了。 “我说过，玩具这种东西，用户的粘性太低了，太容易被取代了，留不住人的。就算是对战平台，也是一样的性质，玩家可以随意更换阵营。 “只有让巫师们习惯用我们的渠道彼此联络，将他们所有的朋友圈，都复制到我们的平台上面，到了那时，他们才真正离不开我们的产品，这才是所谓的高粘性。 “因为对他们来说，换一个新平台就意味着要重新迁移社交圈，不仅自己要换地方，朋友们也要跟着一起换，代价太大了。 “人都是懒惰的，只要使用体验的差距不算太大，平台客户的使用惯性会强到惊人。” 他凝视着地图上那些重叠起来的一个个名字，声音低沉，却充斥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惊人蛊惑力。 “设想一下吧，朋友们。 “等到我们的平台成为主流，无数的客户群体在我们的地盘上进行社交活动……到了那个时候，无论谁发明了新的游戏，都要通过我们的渠道去售卖和发行，要给我们打工。 “因为我们手里掌握着客户，这是最珍贵的资源。 “弗雷德，乔治，等我们真做到了那一步，还需要我们自己开发笑话产品吗？不需要的！ “我们是市场规则的制定者！” “……”所有人都沉默了。 无论艾莉丝，还是弗雷德和乔治，此刻似乎都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呆呆地看着他。 眼眸中略显散乱的瞳光，像是被他的这番言论给吓到了。 卡森深深吸了口气，将语气放缓，继续说道： “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不只是游戏，新闻、杂志、魁地奇……我们都能参与进去。 “新闻不必再去看什么预言家日报，发信也不需要使用猫头鹰一对一传递，就算是魁地奇比赛，也能随时随地和朋友们讨论，不需要等开学见面，不需要等下班回家…… “一切的娱乐活动，都可以在我们的平台上面完成。这种前景，是区区几百套巫师棋能媲美的吗？” “……”弗雷德咽了咽口水，乔治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神敬畏地看着他。 艾莉丝忍不住低声道：“虽然你说的很夸张，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种前景未必不可能实现……” “不，很有可能实现。”弗雷德神色肃然，又带着点苦涩，“但以我们现在的魔法水平，恐怕很难做到。” “确实很难。”卡森坦然点头，“所以我没有选择直接做社交平台，这就是原因之一。如果立刻上手，很可能会被后来者取代。当然，就算真出现这种情况，我也有把握收拾局面。” 第二十六章 初始团队 “弗雷德，乔治，你们有空应该多出去看看的，见识一下麻瓜们的世界，对于开拓思维大有帮助。” “麻瓜们现在很厉害吗？” “我记得他们不能驱使猫头鹰，收发信息都要靠邮差送信，需要好几天时间。” 双胞胎兄弟二人的眼神都略显惊奇。 说出的话倒没有歧视麻瓜的意思，只是固有观念在作祟。 事实上，这也代表了国际保密法的大环境里，多数纯血巫师们的想法。 韦斯莱家是极正宗的纯血巫师家族。 但与很多纯血家族不同，他们对麻瓜毫无恶意，甚至是在韦斯莱先生的影响下，对麻瓜很有好感。 不过也是因为这种与众不同的特殊观念，令韦斯莱一家在纯血派系里显得格格不入，被不少家族排挤。 “麻瓜们早就发明了各种工具，现在日常生活已经很方便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进步速度很快，而且还会越来越快。”卡森坦言。 “巫师们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太差了。因为魔法足够方便，所以巫师们也就没有足够的动力去发明去改变。猫头鹰一晚上就能飞过半个英国，在这种情况下，还会研究即时通讯的手段吗？” 说着，他看向弗雷德，“如果我刚才没有从巫师棋对战开始谈起，直接上来就说准备做一个社交平台，你们会被我的想法所吸引吗？” “……” 弗雷德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很快又沉默下来。 “你们不会的。”卡森摇摇头，直接说出结论。 “麻瓜们的联络方式，是从电报，到电话，再到手机，从个人电脑，到互联网……这些，都是基于以前交通不便、传讯困难的前提下阶梯式的一步步迈进，从量变带来质变。 “可反观巫师呢？魔法本就极为方便，无论生活还是交通，只需要一些简单的咒语就能完成，这禁锢了巫师的思想，让他们没有开拓意识。 “懒惰是进步的原动力之一，巫师有各种生活类魔咒存在，日常已经足够便利。过去既然不曾改变，自然看不到变化带来的好处，未来也同样很难改变。所以——” 卡森的双眼熠熠生辉，对几人说道：“就由我们一起改变这个陈旧的魔法界吧。” 好大的饼。 如果这话他从一开始就说出来，弗雷德和乔治只会嗤之以鼻，就算艾莉丝也会觉得他在吹牛。 但是现在，所有人的想法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改变。 心头浮现出丝丝缕缕的激动情绪。 年轻人，尤其是心怀梦想不甘平庸的年轻人，向来是最容易被鼓动的。 当有一个确切的目标与蓝图出现，纵然明知道整個过程会无比困难，他们依旧会想要努力将其实现。 就像小时候老师让孩子们填写未来梦想的时候，出现最多的往往都是那些最难实现的“科学家”、“宇航员”之类的字眼。 他们是写着玩吗？ 他们觉得未来自己无法做到吗？ 不，当时他们是认真的。 “我们可以做到的。”弗雷德重重点头。 “说得没错。”乔治紧随其后。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行……不过，我当然愿意。”艾莉丝也笑着说。 卡森轻轻颔首，这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接下来咱们先把第一次活动办好，就当做对彼此的考验吧。这也是一次双向选择，看看我们的默契程度如何，如果能够运营成功，到时候再细谈团队的责任和利益划分不迟。希望能够不辜负彼此的信任。” “当然。”弗雷德和乔治也点头认可，“我们可以负责筹备工作。包括进货的渠道，还有比赛方面的宣传，联络各个学院这些事。但是制作对战平台，深度改造巫师棋，按你说的那样将它们串联起来，增加积分功能排名这块……” “交给我，我有思路。”卡森知道他们的意思，直接将这件事包揽下来。 “这张地图，先借我用几天，我要研究一下。” “没问题，本来就打算给你看的。”乔治说，“用完以后你只需要对它说‘恶作剧完毕’，它就能恢复成空白的羊皮纸了。” “好。” 卡森伸手将活点地图拿在手中，正色道：“咱们得加快进度了，必须赶在霍格沃茨的魁地奇比赛开始前推出巫师棋比赛。” “这么着急？” “没错，这件事搞定以后我还有其他计划，趁热打铁，每个节点都不能浪费。还有，你们在前期运营方面要多下点功夫，尤其是冠军奖励，除了光轮2000作为奖品，名气方面的宣传也不能少。很多小巫师看中的不是利益，而是排名和名气。” “我们明白。”弗雷德发出一阵坏笑，“这样珀西也一定会参加的。” “毕竟他有机会可以在未来的求职信上写：曾荣获霍格沃茨第一届巫师棋大赛冠军！”乔治也一本正经的说。 “还有件事，咱们办这种活动，符合校规吗？”弗雷德又问道。 卡森神色怪异地看他一眼，“难以想象，这种话居然是在你的嘴里说出来的。” “正常情况下，我确实不怎么在乎这个。但如果真要投入这么多成本和精力，总不能让它打水漂吧。”弗雷德耸了耸肩。 “放心，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说服麦格教授，让她点头同意。” “唉，差点忘了，你可是万中无一的魔法天才。” “特权者的嘴脸总是如此丑恶。” “行了行了。”卡森笑着打断他们的一唱一和，“说不定我还有机会让麦格教授加点彩头，比如学院分之类的奖励？” “你确定？！”兄弟二人并不相信。 “就算我不行，还有她呢。”说着，卡森用眼神示意了下旁边的黑长直少女。 弗雷德和乔治顿时面露恍然，一脸坏笑。 “？”艾莉丝见状皱了皱眉，“什么意思，干什么这么看我？” “你可是救世主啊，校长会对你网开一面的。” “……” 艾莉丝的眉梢高高扬起，重重冷哼一声。 第二十七章 斯内普的态度 周五早上，格兰芬多的新生们一起来到餐厅吃饭。 “今天是魔药课啊。”罗恩打量着今天的课表。 “魔药课的教授看起来很吓人。”纳威愁眉苦脸地喝着麦片粥，表情有些忧虑。 “没错，而且咱们跟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一起上这节课，我听说他很偏向自己学院的学生，不知道真的假的。” “如果是真的，那只能说他缺乏师德。”卡森随口点评道。 艾莉丝闻言看了他们几个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海德薇从城堡外面飞进餐厅，将一张字条放在了她的餐盘上。 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 「亲爱的艾莉丝：」 「我知道你星期五下午没有课，不知能否在午后三点前后过来和我一起喝茶？我很想了解你第一周的情况。请让奥罗拉给我一个回音。——海格」 “要不要一起？”她问卡森。 “好啊，正好我也想认识一下海格。”卡森瞥了一眼说。 这时，他又注意到有点不对，“等等，奥罗拉？” “啊？哦，没什么……” 艾莉丝脸色一红，匆匆将纸条翻到背面，用羽毛笔在上面写起了回信。 卡森看了看在旁边等候回信的雪鸮，眼神若有所思。 ...... 魔药课是在一间地下教室里面上的。 这里比上边的城堡主楼阴冷许多，沿墙摆放着许多玻璃罐，浸泡着种种奇形怪状的恶心标本，令人不寒而栗。 在教室门口，他们还恰好碰见了先前在火车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马尔福几人。 见到卡森等人后，马尔福也愣了一下，像是想要说点什么。 但最后也只是朝艾莉丝点了点头，无视了其他格兰芬多的学生，带着两个矮胖的跟班大摇大摆走进了教室里面。 等卡森他们也进去后，发现周身散发出强烈阴暗气场的魔药课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早已站在教室讲桌后方。 油腻的黑发垂落在蜡黄的脸颊两侧，巨大的鹰钩鼻在上唇洒下翳影，眼底一片冷漠灰朦，宛如一潭死水。 他没有去看艾莉丝，阴沉的目光反而在卡森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 讲台上，摆放着一只黑色小坩埚，里面的药剂欢快地飞溅着，颜色如同熔化了的金子，大滴大滴的金色液体在表面跃动，像一条条金鱼，但没有一滴洒到外面。 点完名后，斯内普的视线扫过下面的学生，阴冷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 “有谁知道这是什么。” 他指着讲桌上那锅药剂，声音压得极低，仅比耳语略高一点，说出的话却能让每个人清楚听到。 全场鸦雀无声，就连赫敏也不知道。 “呵，没有人愿意多去了解哪怕一丁点课外知识。”斯内普冷笑一声。 “福灵剂……可以给人带来好运，前提你不是一个不可救药的废物白痴。 “熬制过程非常复杂，教室中的很多人……” 说到这里，不知为何他专门看了卡森一眼，“这辈子都没机会成功制作出来。” 卡森暗暗皱了皱眉。 他怀疑斯内普对自己带点恶意，但想不明白什么地方得罪这個阴沉的家伙了。 “艾莉丝·波特。”斯内普移开视线，看向坐在卡森旁边的少女，“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生死水，先生。”艾莉丝站起来回答道。 “很好，格兰芬多加五分，坐下吧。”斯内普面无表情的说。 他的行为顿时引起一阵小小的哗然，显然没想到只是回答了一个问题，就能获得这么多加分。 格兰芬多的几个学生下意识对视一眼，纷纷怀疑是不是先前听到的传言有误。 “安静。”斯内普冷冷道。 教室瞬间变得死寂。 他又继续点名，“卡森·夏普。” 卡森站起身来。 “弗洛伯毛虫的黏液有什么作用？” “这是一种常见的魔药增稠剂，先生。” “牛黄的作用是什么？” “有极强的解毒功效，可以在牛胃里面获取。” “不要回答与问题无关的废话。”斯内普眯了眯眼，又问：“白鲜有什么用处？” “是一种强效的愈合和修复药草，能够帮助浅层伤口的愈合。” “你很擅长背书。”他轻蔑地撇了撇嘴，“坐下吧。” “谢谢夸奖，先生。” 卡森装作没有听出话中的讥讽，泰然自若地说。 斯内普定定看了他两秒，然后语音低沉缓慢地说道：“有些自以为聪明的学生或许以为，只要背熟《千种神奇药草及蕈类》里的内容，就能学好魔药这门精妙的艺术。” 他发出一声不加掩饰的嘲讽嗤笑。 “愚蠢的想法，有点死记硬背的本事只能成为一名草药师。 “用药的比例，魔力的搭配，精准的火候……说实话，我并不指望你们能做到多少，但哪怕是按部就班……” 斯内普掏出魔杖指向黑板。 下一刻，一行行文字浮现出来。 “接下来，你们按照黑板上的说明，两人一组练习熬制疥疮药水。” 说完，他稍稍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有谁表现得不是那么无药可救，”斯内普指了指讲桌上的那只小坩埚，“我会考虑拿出一小瓶福灵剂作为奖励，十二个小时的好运，这不是用钱能买到的。”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变得迫不及待。 “开始吧。”讲桌后的男人淡淡道。 魔药熬制期间，斯内普也没有闲下来的想法。 他在教室里面走来走去，看着他们称量干荨麻，粉碎蛇的毒牙，然后对学生们的操作各种挑刺……活像一只贴地飞行的巨大蝙蝠。 卡森这边来的最多。 当然，斯内普未必对他的操作感兴趣，想看的或许另有其人。 对于身侧时常投来的阴冷视线，卡森自己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继续淡定的进行操作。 但另一边，和罗恩搭伙制作魔药的纳威明显变得越来越紧张。 余光一瞥，就见他哆哆嗦嗦地拿起一把豪猪刺就要往坩埚里丢。 “等等！”卡森一把抓住纳威的手臂，“先把锅从火上拿开，现在温度太高了，会爆的。” “哦哦，谢谢！”纳威吓得脸色一白，连忙按他说的话端走坩埚。 “夏普，自己的魔药还没做好，就开始对别人的操作指手画脚了？以为这样会显得你很聪明吗？”注视着这一幕的斯内普冷冷道，“格兰芬多扣两分。” 老变态。 卡森暗暗翻了个白眼。 “我听说某些学生为了出风头，在变形课上哗众取宠，不按老师的要求施法。但是在我的课堂上，你们只需要做好我安排的任务，那些小心思是没用的。” 教室里回荡着斯内普低沉的声线。 第二十八章 能发奖励了吗，先生 “那家伙真不怎么样，区别对待太明显了，是吧？”随着斯内普的脚步声逐渐远离，和纳威分在一组的罗恩忍不住低声抱怨了句。 接着又担忧地看了卡森一眼，“哥们，我感觉他好像看你有点不顺眼。” 卡森没有说话，专心处理着手上那只带触角的鼻涕虫。 区区两分，还不如前天逃课扣掉的零头多。 “这样确实不好。”艾莉丝忽然说道。 “别想那些。”卡森笑了笑，“我还等着蹭你的福灵剂呢。” 这会儿他也发现了，魔药课真的和其他课程不太一样。 也许斯内普的说法是对的，虽然老蝙蝠师德不行，但相比变形和魔咒，魔药确实更像一门特殊的艺术。 就像绘画、音乐一样，某个瞬间迸发出的灵感火花，或是原料用量方面的细微差异，放入坩埚时的手法变化，乃至于对火焰的操纵，都可能影响最后的成品品质。 到目前为止，别看自己和艾莉丝的操作表面看起来大差不差，都是按照黑板上的说明来进行的。 但他却能明显感觉到，比起自己的刻板复制，对方要游刃有余得多。 “……我觉得这里可以把火焰稍微调小一点点。”艾莉丝说。 “你确定吗？” 卡森看了一眼黑板上“中火熬煮13分钟”的说明，小声问道。 凭他对魔力的掌控，有把握以目前的火焰强度，正好能在13分钟的时候将坩埚中的原料全部溶解。 “嗯。”艾莉丝低声解释道：“我觉得咱们一开始添加材料的节奏过快了，豪猪刺和鼻涕虫的药性没办法完美融合，趁现在稍稍把温度降低，将熬制时间拉长一些，效果可以更好。” “按你说的做。”卡森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心中也有点好奇这样做会带来何种改变。 反正他自己是完全没看出来其中的差别在哪，甚至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将时间设置在13分钟。 15分钟后，火焰熄灭，魔药的制作进入下一个阶段。 此时他们的半成品呈现出漂亮的浅蓝色，表面还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完美契合了黑板上所描述的这时候魔药所应该表现出的外观特性。 “我真搞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应该延长熬制时间的。”卡森皱起眉头，盯着面前的半成品。 他又用余光一瞥，发现斯内普这会儿正在教室的另外一头，观察着斯莱特林学生们的操作，这才继续小声说道：“我看你妈妈留下的那本魔药笔记里，也没有一年级的相关内容啊。” “一年级的魔药课这么简单，也不需要记笔记吧？”艾莉丝面带疑惑地歪了歪头，看向卡森，“你一点都感觉不出其中的差别吗？” “你才是不正常的那个，别用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卡森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说着他用眼神示意了下旁边其他同学的表现。 纳威和罗恩熬制的那锅药水绿莹莹的，而且呈现半凝固状。 西莫和迪安中间的坩埚上方更是雾气蒸腾，完全看不清里面魔药的具体颜色。 顺着他的目光，艾莉丝也注意到了周围状况，精致的眼角轻轻抽动了下，“好吧，天赋问题，确实不好强求。” “唉，如果魔药能像变形术那么简单就好了。” “呵呵。”少女干笑一声，“相当有力的反击。” 说实话，卡森在魔药方面的天赋虽然称不上极佳，也绝对在普通水准之上。 他对魔力的敏感性极高，对照着流程说明依样画葫芦还是没问题的。 能达到他这个水平的学生，整间教室里大概也就赫敏和马尔福了，其中后者比他还要差上一点。 一小时后，课堂练习时间到，学生们轮流拿着自己的作业上交。 不出意料，就算是这种入门级的简单魔药，而且有黑板上的流程说明，依旧有一小半的学生没有制作成功。 除了卡森和艾莉丝制作出的药水以外，表现最接近完美成品的，是赫敏那组与马尔福那组。 不过赫敏什么夸奖也没得到，药水品质明显差上一筹的马尔福却为斯莱特林赢得了五分的加分。 斯内普最后拿起了卡森他们提交的那瓶疥疮药水，仔细观察着。 他先是迎着火光审视内部的色泽变化，又轻轻摇动观测细微反应，最后还打开瓶口闻了闻气味。 就这样足足看了五分多钟，才将手中的样品轻轻放下。 从那双微微眯起，如黑洞般幽深的眼眸里，很难看出太多的情感波动。 “非常优秀。波特小姐，以你今天表现出来的天分，未来很有机会成为魔药大师。” 说到这里，斯内普的眸光似乎微微闪烁了下。 但他转眼便将所有情绪尽数收敛，语调平静地继续点评道：“不过还称不上完美，有点细微的瑕疵。” 他轻轻摇动玻璃瓶，里面的疥疮药水随着他的动作升起一串串细小气泡。 “你看，反应不够激烈，气泡的数量少了。问题出在材料的处理上，鼻涕虫的切割没有做好。” “……” 卡森闻言有点尴尬。 鼻涕虫处理的这部分工作是由他来完成的。 “下次我会注意的，先生。”艾莉丝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说。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如果没有被人拖后腿的话，你的表现应该能更好一点。格兰芬多加十分。” 卡森：“……” 老蝙蝠你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也许以后不应该再让两人一组混合调制药剂，这会让某些人有机会浑水摸鱼，表现不出他们的真实水平。”斯内普抬起眼皮，看了站在艾莉丝旁边的少年一眼。 “夏普，伱觉得呢？” 斯莱特林的学生那边默契地发出一阵哄笑。 “我觉得您说得对，所以能发奖励了吗，先生？”卡森一脸天真地问。 笑话，他才不信以后会改成单人作业。 两人一组合作的情况下，大家都做的手忙脚乱，如果改成独立完成，除非都有艾莉丝那种近乎本能的魔药天赋，不然至少九成以上的学生课堂表现不及格。 “顶撞教授，格兰芬多扣五分。”斯内普慢吞吞地说道。 卡森：“……” 第二十九章 艾莉丝 赞同你也算顶撞？ 卡森不说话了。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传言在加减分方面对斯莱特林学院极其偏心的斯内普，敢那样肆无忌惮地给艾莉丝加分。 原来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她那边怎么加，自己这边就怎么扣。 “蔑视教授，再扣三——扣五分。” “……” 看了眼满脸错愕的卡森，斯内普的心情瞬间变好了许多。 他移开视线，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个装满金色液体的小玻璃瓶递给艾莉丝，“这是你应得的。” 然后也没再多看旁人一眼，自顾自说道：“下课，波特小姐留一下。” 卡森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幕。 真就只给一个人？ 我那一份呢？ ...... 离开地下教室后，罗恩拍了拍卡森的肩膀，“哥们，一节课被扣了十二分，你在魔药课的表现快赶上弗雷德和乔治了。” “咳，也不能这么算，艾莉丝这节课加了十五分，我扣了十二分，还净赚三分呢。”卡森辩解道。 “她加的分跟你扣分有什么关系？”纳威傻乎乎的问。 “怎么没关系，你以为她加那么多分是从哪来的？还不都是出在我的身上？” “……你的心态挺好。”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最后只能干巴巴的给出评价。 “魔药课这点分是小事，我得抓紧把麦格教授扣的分赚回来，要不然其他同学该有意见了。” 卡森砸了咂嘴，也有点发愁。 现在礼堂中那个代表格兰芬多学院分的沙漏已经快要见底了。 短时间内，也许其他人还没什么情绪，但时间一长总能看到那破玩意，同学们难免就会想到：“哦，都是因为夏普逃课，被麦格教授扣了一百分，才导致格兰芬多倒数第一的。” 这对他来说可不是好事。 别看韦斯莱兄弟平时扣分多，但都是积少成多，没有过上百分的大手笔。 而且那两个家伙和自己也不一样，他们的口碑早就烂了。 ...... 阴冷的地下教室之中，此时只剩下斯内普和艾莉丝两人。 斯内普没有多谈有关魔药方面的问题，而是问道：“开学这周在霍格沃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到了这一刻，男人脸颊上的肌肉线条终于不再那么冷硬，眼神也不如先前一般空洞无情。 就连语气，都变得柔和了许多，带着一点难以觉察的关切。 “很好啊，霍格沃茨比女贞路有意思多了，那里的居民简直恨不得把能看到的一切都做成方形的，无聊透顶。”少女明媚的俏脸上浮现笑意，显然对新的生活非常满意。 “魔法也很有趣。虽然佩妮姨妈每次听我提及霍格沃茨，态度总是不怎么好，但总会拐弯抹角地打听情况。我觉得她应该很好奇巫师的生活，所以我还是愿意多给她讲一讲这边情况的。” “……” 斯内普注视着她的眉眼神态，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眼中浮光掠影般闪过了许多画面。 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先前的片刻变化恍若幻影。 “艾莉丝……”他张了张嘴，想问问开学分院的事。 但最终还是改口道：“那个夏普，是你在格兰芬多新交的朋友？” “啊，是……” 见艾莉丝的表情带点犹豫，斯内普下意识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应该很早之前就见过他，只是他大概已经忘了。” “那個小子——”斯内普的眉头皱得更紧，就想说点什么。 “好了，西弗勒斯，这件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其实你可以试着和德拉科交交朋友，那孩子虽然不太聪明，但本性不坏。” “……” 艾莉丝沉默了。 斯内普见状，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和当年一样，最后难免与斯莱特林学院划清界限吗…… 过了一会儿，少女略带疑惑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德拉科是谁？”她问。 “……德拉科·马尔福，刚才课上还点过名，我以为你知道。”斯内普面无表情地陈述道。 “哦，这次记住了。” “不要不当回事。你的身份特殊，未来成就难以估量，马尔福家的势力不小，能在很多地方帮到你。我和他的父亲认识——”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斯内普的话没说完，便被艾莉丝直接打断。 精致的眉梢高高扬起，一双绿色的眸子毫不避让地与他对视。 “想要什么，我可以自己争取。” “可是——” “没有可是。”艾莉丝断然道。 “从小到大我都是这样过来的。因为莫名其妙的特殊能力被同学视作异类，因为额头的疤痕被人嘲讽取笑，达力小时候也不怎么听话，但是后来他就打不过我了。” “……” 这一次，斯内普足足沉默了近半分钟。 等到重新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干涩。 “你还在怪我一直隐瞒伱是巫师的这件事吗？” “倒也没有，你肯定是有苦衷的，我能分清好坏。” “那德拉科那边……” “西弗勒斯，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希望你不要干涉我自己的选择。” 注视着斯内普那双黑漆漆的双眼，艾莉丝脸上表情变得严肃了许多，“如果你也还当我是朋友的话。” “……” 男人神色微怔。 虽然面前的女孩才只有十一岁，但是看着那张与莉莉极其相似，只是五官轮廓要更为深邃明艳些的脸庞，斯内普感受到了某种隐隐的威严。 真像啊……和她妈妈…… 他的心底忽然涌现阵阵伤感。 那颗原以为早已坏死，早已腐烂的心房，又开始跳动起来，带着某种钻心刺骨的强烈痛楚——就像一个真正的活人那样。 只是，他宁愿自己同样死在十年前，死在那个痛失挚爱的万圣节前夜里。 ...... “咦，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去餐厅吃饭？” 走出地下教室，看到等在拐角处的卡森后，艾莉丝一脸惊讶。 “当然是等你啊，怎么了？”卡森有点疑惑。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都到饭点了，总不能留下对方一个人吧。 “没什么，走吧，一块去吃饭。”少女笑嘻嘻的说道，“对了，麦格教授布置的那篇论文你写完了吗，别忘了今晚要交。” “还差一点。” “那咱们等会儿先去图书馆，到了三点再一起去见海格。” 第三十章 海格 快到三点的时候，卡森和艾莉丝离开城堡，穿过广阔的平整草地与田野朝禁林方向走去。 “海格虽然看上去有点吓人，但其实人很好，很温柔，你会喜欢他的。” 走在路上，艾莉丝随口说道。 “嗯。”卡森点了点头，想起前两天与奇洛的交谈。 对于魔法石的情况，海格应该知道不少内幕，可以找机会从他那里了解一点。 “不过海格是邓布利多校长的狂热崇拜者，那天我们去对角巷的路上，他跟我说了不知道多少遍‘邓布利多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校长’这句话。” “那你呢？你是怎么看待校长的？” “我？我不确定，我不了解他。”艾莉丝抓了抓披在肩上的黑色长发。 “西弗勒斯有时候会表现出对校长的不满，还总说让我别太轻易相信别人，我怀疑他就是在暗指邓布利多教授。当然，他一向都对别人带着点偏见，很难说这里面是否包含了个人情绪。” “是这样吗？”卡森有点意外，他没想到斯内普会是这种想法，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斯内普教授唯独对你特殊照顾？” 这并不是件很难觉察的事，上午的魔药课足以说明一切了。 就算赫敏、罗恩他们，应该也能看出来一些。 不过他们估计猜不到真正的原因。毕竟艾莉丝的身份与众不同，“救世主”能得到些来自教授的特别关照也很正常。 “当然想过。”艾莉丝翻了个白眼。 她回头张望了一下，确定四下无人后，才谨慎地小声推测道：“我怀疑他暗恋我妈妈。” “噗！”卡森差点笑出声来。 老蝙蝠，你沸羊羊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你笑什么？”少女皱了皱眉，对他表现出的态度有点不悦。 “有吗？我没笑啊。”卡森连忙否认。 “你明明笑了。” “好吧，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一些很好笑的事。” “哼，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可笑的。”艾莉丝冷哼一声。 “对对，你说的没错，我发誓，绝对没有想要笑话斯内普教授的意思。” 卡森连忙一本正经的表明立场。 他刚才之所以忍不住想笑，倒不是在嘲笑斯内普的深情。 而是那家伙平日里总表现出一副阴冷人设，结果却被白月光的女儿觉察到某些异常，这件事本身有点搞笑。 ...... 海格住在禁林边缘的一座独栋木屋里，木屋门口摆放着巨大的石弓和一些雨季用品。 随着艾莉丝敲门，屋内传来一系列嘈杂响动，还有几声低沉的犬吠。 很快木屋的大门被海格打开，露出一张布满胡须的大脸盘子。 然后，就是那三米多高的巨大体型——光是一双大长腿就得接近两米。 卡森和艾莉丝只能勉强够到他的大腿位置。 “进来吧。” 说话时，巨人还死死拽住脚边一只庞大黑色猎犬的项圈。 “这是卡森，卡森·夏普。”艾莉丝对海格说。 “这是牙牙。”海格也指了指脚边疯狂挣扎的大狗。 卡森：“……” 他莫名觉得这种介绍方式有些微妙。 “随便坐，不用客气。” 海格说着放掉了钳制牙牙的大手。 黑狗立刻纵身扑向两人，然后伸出舌头想要舔他们的头。 卡森一边阻止着热情的牙牙，一边观察着海格的住所。 独栋木屋里只有一个房间，高处悬吊着火腿、野鸡等种种食材，火盆里的铜壶正烧着开水，墙角有张大床，上面是用碎布拼接的被褥。 木屋内的布置虽然看起来粗糙简陋，但整体却有种清新自然的和谐感，并不令人感到反感。 至少卡森觉得住在这里很自在。 尤其是…… 他下意识看向天花板，那里有一束长长的柔顺白毛，散发着柔和纯净的魔力光辉。 墙角还有一堆凌乱摆放的草叶，同样蕴含浓郁的魔力气息。 独角兽的毛、月桂草。 除此之外，旁边的桌子底下，还有几根辨认不出来源的枯骨垫在那儿，看上去像是某种生物的角。 “你就是卡森·夏普？”海格看了眼一头黑色短发的少年，好奇之中还带着点警惕。 “我听韦斯莱家的那对双胞胎提起过你。” “他们怎么说的？”卡森警觉地问。 “他们说后继有人了，告诉我你只用了一天就给格兰芬多扣掉了一百分。” “嘶……” 卡森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两个混蛋。 在我努力降低不良影响的同时，他们还要想方设法给我添乱…… “为了把这对兄弟赶出禁林，我几乎耗费了大半辈子的精力。”海格嘟囔道，“伱应该不会学他们吧？” “当然，我和他们俩可不一样，我是读书的。对了，麦格教授还邀请我和艾莉丝加入她的变形俱乐部，一年级新生里面，应该就只有我们两个受到了邀请。” 当听到“麦格教授”的名字后，海格明显被唬住了，眼神顿时变得柔和了许多。 显然，严厉的副校长在海格眼中是個极其值得信任的好老师。 “那就好。”他热情地在茶壶里倒上开水，同时往一张大餐盘里放入饼干。 “来，吃点岩皮饼，我自己做的。” “谢谢。” 卡森没有多想，直接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看书加上写论文，足足三个多小时不间断的脑力劳动，他这会儿确实有点饿了。 “喀——” 下一刻，卡森吃痛地将坚硬的岩皮饼从嘴里面拿出来，然后不动声色地递给了趴在脚边的牙牙。 他感觉刚刚那一口，让自己的牙齿都有点松动。 在他旁边，艾莉丝也默默做了同样的事。 “海格，禁林里生活着很多少见的神奇生物吧？”卡森好奇地问。 “少见倒不一定，不过种类确实很多。” “那有没有客迈拉兽、火龙、人头狮身蝎尾兽、曩毒豹这些？” “你说的都是5X级的神奇动物，对学生来说太危险了，不可能让他们生活在禁林里的。”海格瓮声瓮气地说道，语气说不上是慎重还是遗憾。 “但是很酷，不是吗？” “你说的一点儿没错。”海格对这一点表现出强烈的认同，“禁林里倒是生活着一群独角兽，可惜他们看起来太过柔弱了。” “是啊，锋利的爪牙，结实的鳞片，这才是猛兽应有的样子。” “……” 艾莉丝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独角兽的魔法力量极其强大，而且素来以圣洁美丽著称，她实在有点搞不懂这两人的审美偏好。 第三十一章 古灵阁的窃贼 这会儿卡森和海格两个人已经彻底聊嗨了。 就连今天聚会的主角艾莉丝都被冷落在了一边，默默喝着海格用大壶泡出来的茶水，一脸无语地看着唇枪舌剑的两个家伙。 至于能让两个男人如此兴奋，开怀畅聊的主要对象自然是—— “……当然，海格，我承认挪威棘背龙不错，但澳洲蛋白眼明显更漂亮，这是大家公认的，斯卡曼德先生的配图做不了假。” “如果你只因为它的珍珠状鳞片而喜欢它，那说明你还是太肤浅了。火龙真正的美不在外表，而在于它的力量。” “如果说力量的话，我还是更认可匈牙利树蜂，一个能打挪威棘背龙三个。” “我不这样认为，卡森。最多能以一敌二，而且树蜂会处于劣势。”海格重重放下大号茶杯，表情极为严肃，“就算棘背龙的尾巴上面没有尖刺，它和树蜂的差距也没大到这种程度，你别忘了，挪威棘背龙是有毒牙的。” “你不懂，海格，战斗的时候不能只看数据，你还要考虑它们的性格。匈牙利树蜂性情残暴，很容易进入红温状态，挪威棘背龙如果退缩了，战斗水平还要继续减分。更何况树蜂的吐息射程更远，足足五十英尺，意味着它有更多战术可以使用。”卡森皱紧眉头，分毫不退地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一对一当然是这样，但挪威棘背龙很擅长群体配合，这方面是匈牙利树蜂的短板，它们总喜欢独自活动和狩猎……” “并不，正因为树蜂是独行侠……” 此情此景，令艾莉丝感到极其费解。 纽特·斯卡曼德的著作《怪兽及其产地》她也看过——这本书是新生书单里的必读书目之一，其中就有大量关于各种火龙的详细介绍。 虽然霍格沃茨的一年级并不开设“保护神奇生物”这门课程，但很多魔药原料都出自神奇动物身上。 这本书的内容与魔药课、草药课相辅相成，属于类似《魔法理论》的必读工具书。 可她想来想去，怎么也不记得这本书上有任何关于火龙战力的具体数值描写。 这两個人，为什么能一本正经地在这里讨论几打几的问题，还都说的振振有词？ 海格知道这些还能理解，卡森又是从哪看的？ 他这么闲吗，研究魔法的同时还去看各种怪兽图鉴？ “咳，我想问下，你们认为哪种火龙最弱？”艾莉丝弱弱的问。 “威尔士绿龙。” 两人异口同声地笃定道。 “唉，威尔士绿龙的性情太温顺了，毫无侵略性。”海格闷闷不乐地说。 “确实是火龙之耻。”卡森也深表赞同。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能养一条龙就好了……哪怕是威尔士绿龙……”巨人黑亮的圆眼珠里闪烁着向往的神采，“据说古灵阁的金库深处就养着火龙，真希望能见识一下。” “嗯，龙皮、龙血、龙肝、龙心弦……强大的魔力，锋锐的爪牙，一身都是宝啊……”卡森舔了舔嘴唇，眼神也透出一丝渴望，“邓布利多校长还发现了龙血的十二种用途。” “没错，邓布利多知道的事情很多，我对此毫不意外。” 听着他们这番对话，艾莉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两个人对火龙的偏爱，好像并不是出于完全相同的原因。 她正想说点什么，忽然注意到茶壶罩下压着一张小纸片，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一段标题为《古灵阁非法闯入事件最新报道》的新闻。 「有关七月三十一日古灵阁非法闯入事件的调查仍在继续进行……」 「古灵阁的妖精表示：被闯入者搜索过的地下金库事实上已于当日早些时候被提取一空……」 「……」 “海格！”艾莉丝抽出这张新闻报道，惊讶地说：“这不是我生日那天吗？咱们一起去的古灵阁，你还从那里取走过一样东西。” “什么？” 海格的神色微变。 这时他才注意到艾莉丝正在研究那段新闻，不禁惊呼一声。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又迅速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目光躲闪的说：“嗯？哦，好像是吧，我也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艾莉丝眼神狐疑地审视着海格那张布满胡须的大脸。 她本来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时间会这么巧。 但是现在，好奇已经转变成了怀疑。 “那你为什么露出这么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艾莉丝眯起那双明媚的杏眼，直言不讳地问道：“该不会，这个潜入古灵阁的窃贼，想偷的就是你那天拿走的小纸包吧？” “谁做贼心虚了！”海格两眼一瞪，“这是邓布利多教授和尼可——咳！” 说到后面，他忽然意识到不对，重重咳嗽一声掩盖住后续的声音，怒斥道：“你别想套我的话！” “尼可？”艾莉丝没有理他，抬手捏住尖俏的下颌，若有所思道：“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 “艾莉丝……”海格张了张嘴，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但他既阻止不了少女多想，又为自己的多嘴感到后悔，下意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旁边的少年身上。 卡森见状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无能为力。 这时艾莉丝抬起头，看向海格问道：“尼可到底是谁？” 海格一脸不自然地偏过头去，闷声说：“不要胡乱打听，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好吧，我会自己查到的。” “你能不能把我刚刚说过的话忘掉……” 就这样直到两人离开木屋，海格都依旧表现得有点烦躁，看起来像是在生他自己的闷气。 不过，他还是热心地给每人的口袋里都塞了一大堆岩皮饼。 并且表示以后如果有空的话随时可以过来找他玩，尤其是卡森。 大概是还想继续讨论些有关火龙的话题——海格大有将他视作知己的样子。 ...... “这件事有点古怪。”走在返回城堡的路上，艾莉丝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怎么了？” “古灵阁是很难潜入的。海格说过，那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想做到这一点，只有那些极强的黑巫师才有机会。” “所以伱的意思是？” “海格把东西从古灵阁转移到了霍格沃茨，那你说，这个黑巫师会不会也进入学校尝试偷取那件东西？” “这种事咱们也插不上手吧，有邓布利多在呢。”卡森随口道。 “你说的没错，我不应该自寻烦恼。”这一点艾莉丝倒也认可。 她又有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情况没这么简单，我的预感一向都很准的。” 第三十二章 俱乐部的首次集会 “我也看到过尼可这个名字。”卡森忽然开口道。 “在哪？” “第一次是在火车上，邓布利多的巧克力蛙画片上面。” “对！” 艾莉丝双眼一亮。 经过提醒她也记起来了。 那张卡片上写着邓布利多的贡献：一九四五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发现龙血的十二种用途；与合作伙伴尼可·勒梅在炼金术方面卓有成效。 而随着“尼可·勒梅”和“炼金术”这两个关键词的出现，她又想到了更多东西。 “炼金术……魔法石！那个黑巫师想要的东西是魔法石！”艾莉丝看向卡森，“你早就想到了吧？” 因为他们和韦斯莱兄弟约定好的合作计划，艾莉丝偶尔也会翻阅些炼金术相关书籍了解一二。 对于“魔法石”这项能把任何金属变成纯金，还能制造长生不老药的炼金术最高成就，自然也看到过几句描述。 只是这东西离她实在太过遥远，以前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嗯。”卡森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其实图书馆里有不少炼金术方面的书，都是尼可·勒梅的著作，里面也时常提到邓布利多的名字。” 他刷过的书比艾莉丝要多得多，尤其是熬夜的那天晚上，他的学习重点几乎全放在了古代魔文和炼金术方面。 “你觉得这个人是谁？”他轻声问。 “会是谁……” 艾莉丝低声呢喃着。 这一刻，彻骨的寒意宛如夜幕般笼罩而来，心脏像是被一只铁爪牢牢攥紧，甚至出现了瞬间的窒息。 她咽了咽口水，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丝轻颤。 “魔法石能制造长生不老药……我不知道是谁，但我觉得觉得跟伏——神秘人有关，海格说他从来没有真正死去。” “伏地魔。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避讳那个名字。”卡森语调平淡的说。 当听到他若无其事地讲出“伏地魔”的时候，艾莉丝莫名觉得轻松了很多。 刚刚的恐惧似乎也开始逐渐退去。 她不经意间舒了口气，轻声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像他们一样。” “事实上，我觉得这個名字有些问题。”卡森转头凝视着她。 艾莉丝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艾莉丝，还记得那张活点地图吗？在魔法世界，语言、文字、姓名等等这些，其实都是具有魔力，或是能够传导魔力的。我曾经尝试念诵过这个名字，但没发现任何问题，就连魔力波动都没有……所以我有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 卡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的想法呢？” “真名具有魔力……” 艾莉丝思索片刻后，试探着问道：“定位？追寻踪迹？” “这只是一方面。”卡森点了点头，解释道：“在伏地魔势大，手下势力猖獗的那个年代里，他很可能就是借助这种方法，精准找到反对者进行杀害，这才令人不敢轻易说出他的名字。 “但我认为这绝非主要原因。 “你要知道，当时的伏地魔虽然强势，还远远称不上无敌，甚至突破不了英国本土，远不如曾经的格林德沃。就是因为在邓布利多的带领下，有很多人联合起来，反抗着他的统治。 “如果只是定位，那么最佳的利用方式应该是在关键时刻用来击杀关键人物，而非无休止的制造恐慌。 “伏地魔在姓名魔法方面的造诣，早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我猜想当你心怀恐惧的时候，说到这个名字也会越来越害怕，这种畏惧心理，带来的结果很可能是为他提供力量。 “正因如此，才更应该克服这种恐惧，不要让自己的情感，变成黑魔王变强的资粮。” ...... 晚上八点，卡森和艾莉丝拿着自己的论文，准时来到了副校长办公室门前敲响房门。 “进来吧。” 身穿绿色巫师长袍的女巫将门打开，是麦格教授。 走进办公室，他们发现这里并没有其他学生存在，房间的空间也不算大，比海格的独栋小屋小上不少。 屋里收拾的非常整洁，两侧书架放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类书籍，四周还挂有许多格兰芬多学院特有的金红色装饰。 靠窗的一面墙贴有一张英国魁地奇国家队巨型海报，上面的队员们站成一排，正拿着飞天扫帚对他们招手。 细长腿的实木方桌上，除了摆放整齐的羽毛笔和最近几期的《今日变形术》期刊外，还陈列着几幅相框，上面的学生各不相同，但都穿着格兰芬多学院的魁地奇球队队服。 这应该是不同时期，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球员合照。 他在其中一张照片上看到了弗雷德和乔治的身影。 “只有我们两个吗？”卡森疑惑的问。 “当然不是，跟我来。” 说着麦格教授走向一旁，用魔杖轻轻敲击墙面。 墙砖滑动，新的石门出现，她带着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暗藏的这处隐秘房间要比外面办公室大上许多倍，就连高度都得在七八米以上。 卡森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绝对被施展过空间延展类的魔法。 但这个房间虽然宽敞，却并不显得空旷。 事实上，这里甚至给两人带来了某种莫名的压迫感——无数堪称巨大的书架伫立其间，一直顶到天花板。 数万册书籍一本紧挨着一本塞满了所有书架，仅是打眼看去，便令人感到一阵窒息。 这种感觉和图书馆不同。 虽然此地的藏书总数远远少于霍格沃茨图书馆，但它们排列的实在太过紧密了。 卡森怀疑，如果有人长久呆在这种地方的话，难保精神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当然，赫敏大概会很乐意在这生活。 他回头看了看艾莉丝，发现对方此刻也是俏脸泛白，一脸敬畏地注视着四周景象。 走过一列列紧密排列的书架，几人终于来到最中心的空地。 这里摆放着一张围成半圆的长桌，以及一把把柔软舒适的扶手椅。 此时已经有三名学生在座位上安静坐好。 他们应该就是变形俱乐部的原有成员。 如果今天没人缺席的话，这个俱乐部的成员数量还真够少的。 三人里有两个卡森都早就认识：珀西·韦斯莱，佩内洛·克里瓦特。 第三十三章 魔法没有特例 “卡森·夏普，艾莉丝·波特，都是格兰芬多学院的一年级新生，之前跟你们提到过的。” 麦格教授坐到上首的椅子上，向其他学生介绍道。 随后又看向卡森和艾莉丝，“互相认识一下吧。” “欢迎你们，我是珀西·韦斯莱，格兰芬多级长，今年五年级。” 珀西率先开口，还一本正经地冲两人颔首示意，很有作为领导的那副派头。 “你好，珀西。” 卡森和艾莉丝对视一眼，也干巴巴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心里有点无语。 明明彼此早就认识，但看珀西的模样，简直像是失忆了。 “欢迎！我叫佩内洛·克里瓦特，拉文克劳的四年级学生，咱们前两天才刚见过面。” 坐在最头上的褐发美人朝他们微笑着挥了挥手。 一双浅棕色的眸子晶莹如水，丰润的唇角勾勒出动人的弧度，看上去温柔亲切，令人不自觉便心生好感。 “你好。”卡森点了点头。 “你好，佩内洛。”艾莉丝瞟了身旁的男孩一眼，也微笑着和她打起招呼。 “卡森，上次你走得急，我都没来得及多跟你说几句话。” 还不等第三个学生开口，佩内洛又继续柔声道：“听说了你在变形课上的表现以后，我就猜到麦格教授一定会邀请你加入变形俱乐部。” “还没通过教授考验，不算正式加入。如果真能有机会在这里学习，以后还请学长学姐们多多指点了。” 上次对方出乎意料地忽然出现，才令他有点措手不及。 但现在心态已经调整到位，自然不会再表现出任何失态，说话时既不亲昵也不疏远。 “你们以前认识？” 麦格教授神色意外地看向两人。 “是啊，我也是麻瓜出身，和卡森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呢。不过后来进入霍格沃茨，因为学业繁忙，联系的就少了。”佩内洛解释道。 “那倒是很巧。”麦格教授闻言也没继续多问。 “卡森，艾莉丝，你们好。” 最后那名学生也说话了。 他的长相极为英俊。五官轮廓深刻分明，头发乌黑眼睛灰亮，是个难得一见的帅哥。 “我叫塞德里克·迪戈里，是赫奇帕奇三年级的学生，以后请多关照。” “你好，塞德里克……” 等几人相互做完介绍，麦格教授从卡森和艾莉丝手中收走了他们的作业论文。 然后用魔杖轻轻敲击了一下摆在面前的杂志，将其瞬间变成五份发了下去。 “这是最新一期的《今日变形术》，上面有一篇图特利写的有关人体变形的论文，可以重点看看。伱们先自行交流讨论，问题汇总上来，太简单的就不要问我了。” 《今日变形术》是一本变形术领域的学术刊物，经常刊登各国杰出巫师的研究进展，在魔法界具备不小的影响力。 不过上面也不止有那些大师级人物的论文，对新人同样非常友好，所以在校园圈子里也很盛行。 学生时期的邓布利多和麦格都曾在上面发表过变形学论文，还获得过最具潜力新人奖。 对于麦格教授的这番安排，其他几人似乎习以为常，当即开始翻阅起了那篇德里安·图特利的论文。 “……这种贴近自然的变形思路可行性很高啊，从精神层面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生物。不过感觉更适合整体变形，局部变形反而会增加难度。”珀西低声道。 塞德里克也发出一声惊叹，“我之前了解到的大多数人体变形，都是从物质角度来进行剖析，降低结构转换时的排斥力度，没想到还能这样另辟蹊径。” “你才刚刚开始真正上手活物变形，了解的少也很正常。”佩内洛轻笑着说，“其实普伦基特也写过类似的文章，只是内容比较笼统，这篇文章的理论就成熟很多了……” 没过多久，珀西等人便开始讨论起来。 卡森没有插话，在那里一边听一边安静思考着。 虽然这几个人都是学生里的佼佼者，在操作方面水平很高，或许比他更强。 但真论起对变形术本质层面的深刻理解，三人中最强的珀西也未必能及得上他。 禁书区里熬夜的那一晚，他学会了太多东西。 从魔法源头之一的古代魔文，到富含变形学知识的炼金术，乃至于来自伏地魔的那本笔记，都不是学生们能轻易理解的内容。 尤其当他大致掌握了那几个复合魔法后，高屋建瓴之下普通的变形术在理解方面几乎没有瓶颈，欠缺的只是熟练度。 这时，卡森注意到一旁的艾莉丝眼神略显迷茫。 想了想，他指着桌面上摆放的羽毛笔和羊皮纸低声道：“你先多听，然后把认为有意义的内容记下来。回去以后再慢慢对照，不懂的地方我可以讲给你。” “好。” 艾莉丝闻言松了口气，既没问他哪来的自信能给自己解答疑问，也没有继续逞强。 当即拿起纸笔，对照着期刊上的论文和几人间的对话，开始默默记录起来。 卡森见状收回目光，继续着自己的思路。 艾莉丝感到吃力是很正常的。 就连那三人之中年龄最小的塞德里克，现在也已经到三年级，开始学习《中级变形术》的内容了。 至于珀西和佩内洛，更是开始触及O.W.Ls考试（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的层面。 在这种交流中，就连塞德里克都很难插得上话，更不用说刚刚开始学习魔法的艾莉丝。 就算她的天赋再怎么好，毕竟积累太浅，有太多的知识盲区。 不过这個时候卡森也明白了麦格教授开设这个俱乐部的意义所在。 毫无疑问，论文中的内容对麦格教授而言毫无难度。 但是学生不同，就算是卡森，对论文中比较深奥的部分也要思考很久才能完全理解。 麦格教授自然可以轻松点评甚至指点他们学习，但这种方式，可以培养出一个变形术高手，却绝对培养不出变形术大师。 因为思路被限制了。 这样成长起来的巫师，最好的结果也是复制版麦格，很难青出于蓝。 反而是同级别天才间的交流，更有利于他们开拓思维，充分发挥自己的创造力去思考琢磨。 当然，也仅限于变形术天才。 大多数资质有限的小巫师，课本上的内容学起来就已经非常吃力，接触太多课外知识弊大于利。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深入，或许能更进一步，有机会能实现长久变形，就像阿尼马格斯那样？”佩内洛眼神发亮，有些激动。 “那是不可能的，阿尼马格斯只是特例。”珀西断言道。 直到这时，卡森终于开口了。 “魔法没有特例。” 他翻动着手上那篇论文，声音平淡的说。 第三十四章 卡森的变形术论文 “魔法没有特例？” 珀西皱起眉头，对卡森的突兀发言既困惑又不以为然，就连佩内洛和塞德里克都略感意外。 毕竟他才刚上一年级，这种时候听着就行了，盲目抛出观点显得毫无道理。 而且无知。 “魔法是奇迹，是神秘，过往有无数例子都证明了世上许多魔法都是无法复制的，怎么可能没有特例？” 珀西一脸严肃，沉声说道。 虽然他认可卡森在第一节变形课上表现出的过人天赋。 但再夸张的天才，也需要时间去沉淀，没有生而知之的巫师。 就算邓布利多，也是从三年级前后才真正开始崭露头角。 “如果能在体内形成半固化的魔力回路呢？”卡森对几人的态度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佩内洛刚刚的猜测其实没错，但她那是没有理论基础的胡思乱想，只不过误打误撞猜对了一点。 “有机会实现长久变形的真正原因是，如果顺着图特利先生文中的方法，找到的变形对象与巫师本人魔力性质的契合度会非常高，能够大大降低固化变形术施法轨迹过程中的失败概率。” “……”佩内洛脸蛋一红，抿了抿唇没有做声。 她刚才确实是瞎猜的。 “变形术的施法轨迹怎么可能固化？就算真的能成，这样一来巫师还是巫师吗？而且这种涉及人体改造的生物炼金，也违反了《国际基本巫师法》中的法律条例。” 说话的人是珀西，但明显并不认同卡森的观点。 这个时候，以佩内洛和塞德里克的知识储备，已经跟不上两人的思路了。 他们对巫师施法的本质理解的不够深刻。 “不，不是生物炼金，我指的是通过其他方式，比如利用魔药或是古代魔文进行加持，与外界魔力形成长久的共鸣状态。”卡森抬起头看向珀西，“其实阿尼马格斯变形的本质就是这样。” 几人闻言都愣住了。 所谓的“阿尼马格斯变形”，指的是一种难度极高的人体变形魔法，二十世纪登记过的阿尼马格斯总共才只有七人，可以想象这个魔法的困难程度。 施法成功后，能让巫师随时变身成为某种动物，同时还保留着大部分作为人类的思考能力与魔法能力。 麦格教授就是一个阿尼马格斯，她的动物形态是一只花斑猫，在魔法部有过备案。 珀西等人知道这种变形魔法，也知道具体的公式与咒语，过程中需要利用到的草药、魔药，以及相应天气配合，只是不清楚施法的原理。 “我说过，魔法没有特例，就连黑魔王亲手施展的索命咒，都能被人成功抵挡下来。” 听到这话，几人下意识看了眼安静坐在卡森身旁的那个少女。 “任何魔法都有迹可循，都有其规律，不知道不代表没有。这些论文——”卡森敲了敲手中的那本《今日变形术》，“也是那些强大的巫师们，不断从偶然发现的魔法奇迹中总结其运行的本质，然后追根溯源研究原理，从而发现更多的普适性用法进行推广。” “……” 一片沉默。 他们从来没想过这么多。 在学有余力的基础上，去更进一步，提前涉足成年强大巫师的施法领域，在珀西等人看来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至少现在的霍格沃茨学生中能做到这一点的寥寥无几。 至于钻研魔法原理，开发新型魔咒，这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问题。 或者说从没产生过类似的念头。 充其量也就借助着最前沿的魔法论文，想办法降低自己的学习和施法难度。 “好了。”这时，麦格教授忍不住抬眸看了卡森一眼，深绿色的眼瞳深处掠过一丝惊讶。 “这些东西暂时不是你们需要了解的。”她又对珀西等人说道。 珀西神色微变。 麦格教授的这句话，无疑是认同了卡森的观点，这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想了想，麦格教授又补充道：“夏普的情况和你们不太一样，不要放在心上。” 那天的无声咒，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虽然变形与魔咒分属于两个不同的领域，但本质有很多相似之处。 不过更令她吃惊的，却是自己手里这份卡森刚刚交上来的作业论文。 大家天赋不同，她不希望其他学生被影响心态。 珀西：“……” 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难受了。 “你们先看看波特小姐的这篇论文。”说着麦格教授将艾莉丝先前上交的作业复制数份，然后依次发了下去。 “……跨物种变形？” 塞德里克惊讶地看向艾莉丝。 他现在正在学习的内容，主要方向就是跨物种变形。 “只是個不太成熟的想法。”艾莉丝说道。 “不，你写的内容很有创意。”塞德里克重新低下头，专注地翻阅着这篇论文。 同时嘴上赞叹道：“你没有参照中高年级教材《中级变形术》里的任何内容，只是利用了《初学变形指南》中的理论，就提出了一种跨物种变形的新型解法，这是我过去从未设想过的道路。艾莉丝，你在变形术上的天赋远胜过我。” 虽然等到了三年级，学生们便能在课堂上学到“跨物种变形”的基础理论，以及最佳的变形方法。 但艾莉丝这篇论文并非没有意义，反而极佳地展现出了她的天分和灵性。 就好像一道高中数学竞赛题目，如果用微积分作为工具求解，直接套用公式会非常简单，可如果只能用高中知识解答，就需要好好动动脑筋了。 又或者让一个没学过方程的一年级小学生解答鸡兔同笼问题，总需要点特殊的灵感和对数学的敏感度。 “没错。”珀西也点了点头。 他暂时放下了刚刚萌生的好胜心，转而研究起新到手的文章，认真点评道： “虽然只是入门级别的变形术施法思路，而且只能适用于单一情况，但所用的方法实在出人意料，非常难得。艾莉丝，我必须承认，你的论文给了我很多灵感……” 对于学生们的讨论，麦格教授没有参与其中的想法，而是低下头继续研究着卡森上交的作业内容。 她在犹豫，等会儿到底要不要把这篇论文给其他三个重点培养的优秀学生看。 论文标题一栏写着：论物质永久变形的可能性。 第三十五章 麦格教授建议发表 「霍格沃茨城堡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被认为是“活的”，它有着自己的“意志”和“感知”，日常会根据需要自行移动楼梯，改变布局，让不熟悉的人迷失方向。而这座伟大的建筑，从四巨头时代算起，也至少已经维持运转了上千年。其中固然有过无数巫师的强化和加持，但中途也存在长久的空窗期，其运行却依旧稳定……」 这种作业性质的论文对格式没有要求，只需把论点论据叙述清楚即可。 当然，如果只是单纯想应付教授布置的任务，倒是可以多添加些没用的废话。 卡森在开头并未提及变形术相关的内容，而是以霍格沃茨这所学校开始。 「根据《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中的描述，霍格沃茨不仅仅只是一所学校，中世纪猎巫活动猖獗的时候，这里同样充当了无数巫师的根据地与避难所，是一座战争堡垒，隐藏着无数魔法机关与炼金造物……譬如城堡中的大量雕像，便具有抵御危险的能力。当霍格沃茨面临危机，后辈们只需要将其激活，就能发挥出极强的力量……」 「巫师们在对物体施展变形术时，变形后的状态之所以无法长期存在，根本原因在于维持变形的魔力会随着时间流逝不断逸散。如果在此期间巫师不对其继续施加魔力，物体便会恢复本来面貌。魔法水平再高强的巫师，就算施咒时的魔力运行轨迹完美无缺，转化后的物质结构再坚固稳定，也只能让这个时间变长，却无法改变其本质……」 「但这并不意味着“永久变形”无法实现。只要保证变形后的物体，在离开巫师后其中魔力依旧能时刻得到补充即可。」 「所以我想到了霍格沃茨的特殊性。这座城堡为何能维持如此长久且不见衰退，以我的能力还无法理解，不过，借助学校里独特的魔法磁场，如果能将变形后的物体与城堡本身的魔力形成稳定共鸣，让它成为城堡“身体”的一部分，就能与霍格沃茨一样长久存在……」 「更进一步，不再以霍格沃茨这所古老的城堡作为根基，而是借助自然界的魔法磁场，真正做到“永久变形”也并非没有可能……」 「……」 在后面，卡森又对构建变形物体与霍格沃茨魔力共鸣的可行性展开详细论述，并提出了七种值得尝试的方法，其中还涉及了少量古代魔文方面的知识。 至于前面提到的“更进一步”，他就完全没思路了。 因为城堡本身就是魔法造物，又有那张“活点地图”以及奇洛的笔记作为参照，研究起来尚且有迹可循。 但想和自然界的魔法磁场共鸣，别说成功，现在他连切入点都找不到。 除非能挖掘到霍格沃茨这座城堡的奥秘，或许还有些机会。 “……卡森，你的那篇论文，麦格教授已经来回翻了好几遍了。” 艾莉丝轻轻碰了碰卡森，小声说道。 今天过来之前，她已经看过了文章里的内容，说实话，看不太懂。 但她却清楚对方交上这样一篇作业的目的。 “你觉得有几成把握说服她？”她的声音又再度压低了一点。 “七八成吧。”卡森也轻声回应。 之所以研究这种高难度课题，他当然不是闲的没事。 主要有两方面原因。 其一，他确实对脚下这座古老的城堡非常好奇。 霍格沃茨的魔法磁场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不合常理。 如果能从中汲取到一星半点的知识和力量，都能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巨大提升。 第二点则是跟他的商业计划有关。 如果这篇论文课题真能得到麦格教授的认可，那么接下来很有机会得到相应指点。 将自己的魔法造物与城堡相连，卡森现在只是有了大致思路，还有很多难关需要克服。 凭麦格教授的水平，能帮他少走很多弯路。 只要真正找到并掌握了共鸣的方法，到时候触类旁通，连接魔法网络的研究进度必然大大加快。 再加上后续还能不断从奇洛甚至是伏地魔那里白嫖知识，相信用不了太久就可以真正搭建起一个完善的魔法界社交平台来。 最后就是筹备举办巫师棋大赛的事情了，先用“好学生”的身份博取些好感。 这时，麦格教授似乎也终于下定决心，目光从手中的羊皮纸上移开。 她深深吸了口气，没有再用复制咒，而是直接将论文递给离她最近的珀西。 “你们也都看看吧，切记不要外传。” 说完又看向卡森，正色道：“夏普先生，你有没有考虑过，在《今日变形术》上面发表一篇论文？” “？” 听到这话，珀西再顾不上翻阅刚到手的论文，双眼圆睁看向麦格教授，旋即又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卡森。 与此同时，佩内洛和塞德里克也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 就连卡森自己都有些惊讶。 “我？” 他不确定地伸手指了指自己。 这篇文章的水平比较高是毫无疑问的，卡森对此心中有数。 但发表论文，他却从来没有想过。 毕竟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思路，还远远称不上成熟。 《今日变形术》属于魔法界相当权威的期刊了，就算再怎么对新人友好，也不太可能发表他的论文吧。 “没错，以我的眼光，这篇论文是有机会发表的，只要你愿意。”麦格教授肃然道。 不过紧接着她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写的还是太粗糙了，需要继续精修，里面不少内容都要展开详细论证，并且至少得有部分得到证实的成果。” 这篇论文光是立意，就已经远远高于寻常小巫师的思想了。 别说刚刚入学的新生，哪怕那些毕业的巫师，也几乎没有人会去探索如此深刻的未知领域。 卡森的表现让她忍不住想到了一个人。 学生时代的邓布利多。 “或许……我该抽空去跟阿不思谈一谈，关于夏普的教育问题……” 几个学长学姐面面相觑，表情都有点怀疑人生。 他们之中，有的是一年级就被邀请加入变形俱乐部，有的二年级才得到认可。 但无论是谁，入会论文写的都是很浅显的东西。 这個卡森·夏普，一年级就有机会在《今日变形术》上发表论文？ 类似情况别说见过，过去听都没听说过。 况且区区二十英寸长的论文，又能写出什么花样来？ 第三十六章 拉赞助 十几分钟后，珀西等人都陆续看完了卡森的这篇论文，眼神变得极为复杂。 惊愕的同时又有些释然。 沉默片刻，塞德里克率先开口，声音带着点不确定。 “卡森的这篇文章……嗯，我承认很厉害，非常厉害，里面有很多内容我都看不太明白，但是……” 犹豫了下，他还是继续说道： “但好像没什么实际意义。如果是用于战斗，那么根本不需要对物体进行永久变形，短时间内主动维持就足够了。至于日常生活，完全可以通过炼金术来实现，不是吗？ “除非真像卡森刚刚所说的那样，能够应用到人体变形领域，以求达到类似阿尼马格斯变形的效果。 “不过人体变形，难度可要比物体变形更加高上几十倍，这点理论是完全不够的。 “如果想发在《今日变形术》上面……” 他并不看好这种文章会通过审稿。 “不，塞德里克，你说错了。” 珀西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羊皮纸上，一脸严肃。 对于塞德里克的想法他也能理解，毕竟对方才刚上三年级，视野比较局限。 “重要的是这种思路。‘如果能将变形后的物体与城堡本身的魔力形成稳定共鸣，让它成为城堡‘身体’的一部分’的想法，很让人惊艳。” “韦斯莱先生说得没错。” 麦格教授从桌子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今日变形术》的刊文风格，向来以学术方面的开拓为主。实现变形学领域整体性的突破，哪怕只是一个方向，意义也要远大于开发出某种新的变形魔咒。” 她看向卡森，“夏普，你自学了古代魔文方面的内容？” “是的教授，我对古代魔文很感兴趣，所以在图书馆看过一些相关书籍。” 卡森的回答并未出乎麦格教授的意料。 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来，论文里面关于魔力的“引动”、“传导”部分，都明显存在参考古代魔文的痕迹。 可她依旧感到奇怪。 这才刚开学一周，课都上不完，哪来的时间去自学高年级内容？ “你什么时候看的？”麦格随口问道。 “咳，就是在逃课那天。” 卡森的表情有点尴尬。 但反正已经被扣过分了，也无所谓。 “之前跟您说过的，我除了练习魔咒，还有学习魔法。” “你的意思是说……” 麦格教授慢吞吞放下水杯，脸上出现瞬间的茫然，“那天你在自学古代魔文知识的同时，还用空闲的时间掌握了无声咒？” “？” 下一刻，四双视线齐刷刷看了过来。 就连艾莉丝都微微张大嘴巴。 她不知道无声咒的事。 “无声咒？！” 珀西忍不住低声惊呼。 即便是他，现在都还不能熟练运用无声施法的技巧。 这是六年级的课程。 连O.W.Ls考试都不考这个。 “教授您说的夸张了，我没有掌握无声咒，只是能施展一些熟练度较高的简单魔法而已，所有变形术我都做不到无声施法。这方面珀西肯定比我强得多。”卡森连忙说。 “我已经五年级了。”珀西淡淡道。 “……” 之后的一个小时，几人基本都是在围绕着卡森这篇论文展开讨论。 偶尔遇到难以克服的瓶颈，麦格教授才会出声指点。 今天的集会让卡森大有收获。 虽然珀西等人受限于年龄，积累尚有欠缺，但都是天赋过人的小巫师，想法天马行空很有创意，这方面的优势甚至还要强过不少成名巫师。 相比自然科学，魔法更容易创造奇迹，所以最需要的就是创意。 “……已经很晚了，今天的集会就到这里，你们有空可以多相互交流。我再强调一遍，在夏普的论文投稿前，不要向其他任何人透露论文内容。 “对了，夏普，波特，欢迎你们正式加入变形俱乐部。” 眼看时候不早，麦格教授简单整理了一下桌面，起身说道。 珀西等人也面带微笑看向两人，纷纷鼓掌。 这早在意料之中。 截止目前，凡是被教授邀请过的学生，还没有人通过不了入会考验。 更不用说两篇论文写得都很优秀。 麦格看了他们一眼，接着说道：“这次的作业，就以夏普这篇论文作为参考，深入挖掘其中的可行性。如果能得到认可和采纳，有机会在论文第二作者一栏留下名字。夏普，你觉得可以吗？” “没有问题。” 卡森肯定地点了点头。 只是一篇论文而已。 相比之下用一个二作的名头换取自身成长加速，是完全值得的。 而且如此一来，这些人无疑等于欠了自己一个人情。 经过今天的短暂相处，珀西和塞德里克无论能力还是为人都得到了他的认可。 至于佩内洛…… 算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众人纷纷起身离开这個隐藏的巨大房间，回到副校长办公室。 卡森对艾莉丝低声道：“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我还有点事要问问教授。” 艾莉丝点了点头。 她知道对方的目的，也不多问，和其他学生鱼贯走出了办公室。 “怎么了夏普，你还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教授。您有没有感觉，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对于变形术的学习热情有限？” “有话直说。” 麦格教授看他一眼，立刻猜到这家伙肯定还有别的意图。 卡森嘿嘿笑道：“变形术虽然有趣，但学习难度过高，短期内的收获和付出不能匹配，同学们的学习动力很弱。如果给他们搞点有意思的活动，再加上些奖励刺激的话，相信能大大激发学生们的学习热情。” “什么活动？” “我们准备搞一个巫师棋对战大赛。但不是普通的巫师棋，而是利用变形术改进巫师棋，在增加趣味玩法的同时，将参赛学生的成绩串联起来进行排名，最后再对优胜者颁发奖品。” “巫师棋对战大赛？这能有什么用。” 麦格教授下意识皱紧眉头。 她对魁地奇以外的娱乐活动都不怎么感冒。 可以想象，这种活动一旦举行，必定会大大挤压学生们的学习时间。 “只是比赛当然作用有限，我们准备办好这次活动后，再紧跟着搞一个巫师棋变形创意大赛，让学生们自行改进巫师棋，然后对优秀作品给予奖励。您想想，这样一来学习动力是不是就高多了？小巫师们很可能会主动研究变形理论，这叫寓教于乐。” “这倒是可以试试……但巫师棋对战就没必要了吧，直接征集创意不就够了？” “不行的。”卡森摇摇头，“除了奖励，兴趣也很重要，举办比赛才能把巫师棋的热度炒起来。” “你说的也有道理……”麦格教授在心里权衡着利弊。 “咳，所以我希望学校方面能给我们提供一点小小的支持。” 说着他伸出手指，在指尖比划了一丁点狭窄的距离。 第三十七章 赛事规格向魁地奇杯看齐 “我就知道。”麦格教授抬抬眼皮，没好气地说。 “先说说你想要什么支持。提前说明，金钱方面的援助是不可能的，这需要经过校董会同意，非常麻烦。” 真的假的？ 几百加隆还需要校董会批准？ 虽然卡森压根没打算要钱，他也不信麦格的这番说辞。 “不需要钱，教授，谈钱多伤感情，我们没这么俗。并且我可以承诺，提供的巫师棋绝不盈利，全部以进货的成本价出售给同学们。 “大概也就十个银西可左右，比正常巫师棋还要便宜很多，连加工费都不赚。” 心里腹诽，他嘴上却迅速表明态度。 而且极为诚恳。 “不赚钱？” 这回连麦格教授都惊讶了。 一开始说不会提供物质援助，就是觉得既然是新型巫师棋，那么卡森肯定有盈利的方法。 所以提前堵死他两头赚钱的想法，只准备在校规方面放开点口子。 “那你图什么？” “我说了啊，是为了提高同学们的学习热情。教授，您对我这么好，还邀请我加入变形俱乐部，我也想出一份力的。” “……” 麦格教授眼神狐疑地上下打量卡森。 见他从始至终都一脸坦然，而且最后赚不赚钱不可能瞒过自己，实在没理由在这方面说谎，神情也发生了些变化。 “如果真是这样……总不能让你一个学生白白忙前忙后……”麦格教授语气犹豫。 “没关系的，教授。”卡森认真说道，“如果您有心的话，我希望您能在其他方面给我们多提供些便利和帮助。” 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自己又不盈利，在这种情况下，麦格教授还能怀疑他什么呢？ 怎么看都是一心为公，诚心实意为学校、为同学做贡献。 当说出“不赚钱”口号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而且未来很长时间内，都不会有人看穿他的真正图谋。 邓布利多也不行。 除非对艾莉丝等人使用摄神取念。 有了这个基础，再加上他“变形学天才”和“好学生”的身份加持，后续提要求就容易多了。 “你想要什么帮助，细说一下。” 不出所料，女巫原本严肃的神色明显柔和了许多。 “首先就是名义。我希望这次比赛，能以学校的名义主办，我们作为官方合作者参与其中，如果可以，您最好能说服校长，让他在比赛的时候亲自出面讲上几句。对了，艾莉丝也是活动的发起人之一。” “……你倒是机灵。”麦格抿紧双唇看着卡森。 虽然邓布利多嘴上不说，但她作为霍格沃茨名义上的副校长，实际上的真正校长，对常年待在校长办公室摸鱼的那位傀儡校长的心思，还是了解一些的。 邓布利多很重视对波特的培养。 四楼那片儿戏般的守护关卡就是证明。 而且她常听校长说，伏地魔没有死，这一点她也是相信的。 “所以你跟波特小姐关系亲近，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您想多了，教授，我没必要讨好依赖谁。”卡森淡淡道，“艾莉丝的天赋很好，但成长速度肯定比不过我。我和她关系好，只是因为她的性格。” “你说的也对。” 麦格暗暗松了口气。 她不希望自己看好的学生是抱着太过功利的目的去交朋友。 但如果卡森真是这种心态，她也没什么办法。 这些事不归她管。 “你的要求我可以去跟阿不思谈谈，还有别的吗？” “还有就是荣誉方面的奖励。” 卡森继续侃侃而谈： “我希望冠军能有个金质奖杯，然后上面再写上校长和各個学院院长的魔法签名，并且事后可以列入霍格沃茨的奖品陈列室中，额，镀金就可以，花不了太多钱。 “亚军颁发银质奖杯，当然，也是镀银，上面有自家学院院长的签名就够了。 “第三名给个纯铜奖杯，上面不需要签名。” 他一点没有想客气的意思，直接把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这不是谈生意，而是在向师长求助，没有慢慢试探彼此底线的必要。 麦格教授觉得要求不过分，自然会点头同意，觉得超出标准，就不会答应。 他要做的只是摆出筹码、理由和要求，剩下的等教授自己衡量就够了。 “需要把前三名的奖励区分得这么明显？” 听完以后，麦格教授忍不住问道。 “必须划分档次，这样荣誉才有明显的高下之分，才值得珍惜。” “这样也好。” 副校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霍格沃茨鼓励良性竞争，否则就不会存在每年一度的学院杯制度了。 “还有，教授，我希望这次比赛能有学院分的奖励。不需要像魁地奇球赛加的那么多，连比赛积分都算进去，只要第一名加100分，第二名加50分，第三名加20分就够了，这样也有助于增强竞赛氛围。” “这比魁地奇杯也没差多少了。” “毕竟是首届比赛，总要多给一点，否则不容易引起重视。” “首届比赛……” 麦格教授思考了下，才勉为其难道：“这样吧，如果比赛的参与人数能超过三百，我就考虑同意你这个要求。” “没问题，教授。” 卡森一口答应。 三百名学生，已经是霍格沃茨在校生总数的一半左右了，想凑齐这个数字难度极高。 但麦格不知道的是，他们准备拿出来一把最新款，价值五百加隆的光轮2000作为头名奖品，而且这次比赛也不收报名费。 就算今年备考的五年级和七年级学生不参加，凑够三百人应该也不成问题。 “嗯，还有其他要求吗？” 卡森察言观色，见对方的表情已经非常勉强，知道这就是极限了，于是很识趣地说道：“没了教授，感谢您的支持。” “谢倒不用。”麦格教授舒了口气，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你也是为了学校考虑。”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霍格沃茨就像我的第二个家一样。但我魔法水平不够，如果在这个过程中遇到难题，不知道可不可以向您咨询。” “这个没问题，晚上或周末都可以。” 眼见卡森喜上眉梢，她又连忙补充道：“不过也别太频繁，一周最多一两次。” 自己平时已经够忙的了。 “我明白，谢谢教授！” 第三十八章 佩内洛的邀请 比赛的事谈妥之后，卡森就准备离开办公室了。 临走的时候，他顺口问道：“对了教授，您知不知道芭布玲教授的办公室在哪？” 麦格先是一愣，旋即想到他已经自学过古代魔文方面的知识，顿时明白这话的用意，沉吟道： “以你目前的学习进度，确实可以尝试理解古代魔文……不过芭丝茜达……” 说话时，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其微妙的表情。 倒也不是厌恶或反感，而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神色。 “我不建议你直接去找她，她这个人比较讨厌麻烦……好吧，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问问。芭丝茜达的课程不多，平时并不会一直待在学校里面。” “麻烦您了，教授。” 卡森连忙道谢。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能当面请教霍格沃茨那位古代魔文教授。 咨询麦格教授当然也行，不过一方面他不想总麻烦自家院长，另一方面术业有专攻，这样做也不太合适。 经过学习，卡森能明显感受到，无论古代魔文还是炼金术，和其他学科都有着本质上的差异。 前者其实属于古代魔法的分支，只是经过现代整理结合，才勉强构筑了新的体系，根本原理截然不同。 他在翻阅奇洛那本魔法笔记的时候，就只能看清表象，无法窥见内核。 这很正常。 毕竟对于走在魔法道路最前沿的黑魔王来说，很多魔咒本就是信手拈来，随意可创。 可换成读者，最多只能从中学到魔法的施法方式，难以触及根本原理。 这不是卡森想要的结果。 至少目前他在霍格沃茨的学习，无论变形还是魔咒，都在尝试从源头出发。 虽然这种学习方式在起步阶段要更加困难和吃力，但掌握以后却能一通百通，事半功倍。 ...... 走出副校长办公室，卡森发现等在外面的不止艾莉丝一人。 佩内洛也没离开，正站在走廊拐角处和艾莉丝闲聊。 见他出来，两人顿时停止交谈，同时看了过来。 “搞定了？”艾莉丝问。 “嗯，麦格教授不但同意，而且代表学校方面提供了很大支持。”卡森脸上露出笑容，神色轻松。 虽然副校长嘴上说的是“考虑”，其实既然说了前提，那毫无疑问，只要人数达标，以她的性格不可能改变主意。 她又不是斯内普那种人。 “卡森。” 佩内洛主动招了招手，示意自己的存在。 “你在等我吗？”卡森扭头向她看去。 “是啊，上次都没说上几句。话说，我以为你会进入拉文克劳。” 佩内洛还是一如既往，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除了长相更成熟更漂亮了些，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太大变化。 卡森耸了耸肩，随口道：“我不这么认为。拉文克劳只招收那些最有智慧的学生，我没你那么聪明，还是格兰芬多更适合我，咱们不一样。” “……” 虽然这话听起来是在自嘲，但佩内洛总觉得对方在内涵自己。 “对了，前段时间我还想问问你中学准备去哪就读，没想到你也来了霍格沃茨，我真为你感到高兴。可惜因为《国际保密法》和《对未成年巫师合理约束条例》的限制，以前没办法对你吐露真相。” “可以理解。换成是我的话，也会这样做的。” “嗯……”少女见他一脸平静，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眼艾莉丝说道：“卡森，咱们可以单独聊两句吗？” 艾莉丝挑挑眉梢，没说话。 “改天吧。” 卡森微笑着摆了摆手，“今天太晚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可是明天又没课。” “你知道，我从来不熬夜的。” “哦。”佩内洛失望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有时间可以来拉文克劳塔楼转转，那里有很多孤本，都是学校图书馆没有的。是拉文克劳女士留给我们学院的珍藏，校长没有将它们收进图书馆里。” “好，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的。” 说完他就准备离开。 “等等。拉文克劳的格雷女士是四巨头时期的人物，如果伱对古代魔文感兴趣，可以向她请教。我和她的关系不错，能为你引荐。” 看出来卡森言语中的敷衍，佩内洛连忙将他叫住继续说道。 刚才集会的时候，他多次聊起过古代魔文方面的知识。 “格雷女士？” 卡森确实被这话吸引住了。 四巨头时代，那就是一千多年前的人物，肯定掌握着许多失落于历史中的隐秘知识。 退一步说，就算那个人对古代魔文研究不多，对于霍格沃茨这座城堡，也多少能知道一些。 但是要活上千年…… “她是一只霍格沃茨的幽灵，生前是拉文克劳的学生。”佩内洛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 卡森顿时恍然。 他知道霍格沃茨游荡着很多幽灵，存在于城堡的各个角落。 甚至在研究活点地图的时候，他还看到过自己寝室里貌似就徘徊着一个名叫“小矮星彼得”的家伙，还让他有点别扭。 原本卡森就准备等以后好好研究一下“幽灵”这种特殊的存在。 他感觉这些灵体，对魔法网络的搭建或许能起到不少帮助。 因为它们在交融于魔法磁场的同时，还能无损耗地不断移动，就像一个個永久的魔法机关，很有使用价值…… ...... 和佩内洛分开后，卡森和艾莉丝两人一道向格兰芬多高塔方向返回。 “从来不熬夜？” 走在路上，艾莉丝扬起眉梢，重复着他刚刚说过的话。 “我一晚上没睡觉，那能算熬夜吗？”卡森辩解道，“而且我们是学生，学习上的事得另算……” “那你说好的夜游呢？” “……” 卡森不说话了。 “佩内洛是什么情况？”艾莉丝也没揪着不放，转而问出了心中疑惑：“我怎么感觉你们关系有点怪怪的，她得罪你了？” “大概有过，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你记性这么差？” “也不能这么说吧。”卡森翻了个白眼，“霍格沃茨新生入学是在十二岁以前，我比她还小了不少，七八岁时候的事，忘了不是很正常吗。” “真的会忘吗……小时候的那些事。” 看着身旁安静行走的男孩，艾莉丝眸间泛起一丝波澜。 童年的记忆浮现心头。 第三十九章 往事（二合一） 半废弃的荒芜游乐场中，瘦弱孤单的身影坐在老旧的秋千上，轻轻晃动出极细微的弧度。 女孩看起来六七岁的样子，清瘦的脸颊有些苍白，一头黑色短发凌乱地贴在头顶。 可以想见，理发师在给她修剪的时候肯定不怎么用心。 就连那双翡翠般的绿色眼眸，都好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翳影。 在她周围不远处，还站着五个年纪相仿的女孩，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围观着她，像是在观赏动物园里某种不常见的稀有品种。 “波特，这回怎么没有把你的头发变长，好将你那道丑陋的伤疤遮掩起来？” 中间一个高个子女孩率先开口，稍显稚嫩的童音中夹杂了恶意、厌恶与兴奋等诸多情绪。 而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其他几个小孩也像是被激活了某道开关一样，纷纷开口—— “是啊，你那些古怪的戏法呢，为什么不用了？” “以前米伦、法比恩、雷蒙他们总是找你玩，你真以为自己很可爱，很招人喜欢吗？你没发现，现在都没人理你了？”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怪物，你额头上的伤疤就是诅咒……” 毗邻伦敦的萨里郡，今天天气一如既往的糟糕。 铅灰色的阴云宛如一片巨大帷幕从天际垂下，将整座城市包裹得严严实实。 恰如女孩此刻的心情。 她伸了伸脚尖搓动着地面，像是在努力想让秋千稍微动上一动，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 “喂，需要我们帮帮你吗？” “小心，别忘了黛拉上次吃过的亏，她不太正常。” “对，最好不要靠近这個怪物。” 说来也怪。 虽然周围几个女孩言辞刻薄满怀恶意，却不愿向前多走半步，像是在忌惮什么。 “……”秋千上的黑发女孩脚尖停顿了片刻。 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揉动地面。 秋千终于也随着她的动作缓慢摇晃起来，发出阵阵难听的吱呀摩擦声。 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自己也搞不太明白。 有次理完发以后露出了额头上的伤疤，被同学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她就想变回以前的长发。 结果也很离奇，头发就像知道她的想法一样开始疯长。 试想一下，正常人谁的头发会在一夜之间变长十几英寸？ 但她就是做到了。 连学校的老师都觉得很奇怪吧？ 还因为这事，专门找上过姨父姨妈…… 女孩静静坐在秋千上，听着身畔传来的嘈杂言语，没有起身的想法。 就算离开这里，又能去哪？ 她现在不太想回家。 严格来说，那里也不算是她的家。 她只是个客人而已。 姨父姨妈有他们自己的儿子…… “喂，你们几个在干什么，搞霸凌？” 伴随着一道声音传来，有个黑发男孩的身影翻过游乐场的围栏，迅速靠近这边。 围在秋千旁不远处的几人见他衣着精致眼神凌厉，气势上瞬间弱了一截，感觉对方不像同龄人，很社会。 “我们在跟这个怪物说话，关你什么事！” “怪物？”男孩瞥了秋千上的瘦弱身影一眼，旋即扭回头来，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看你长得这么可爱，打一拳应该能哭上很久吧？” “伱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单纯想给你们几个每人来上一拳，要试试吗。” ...... 围观的几个孩子离开了，被男孩给吓跑的。 他这才有空看向秋千上的人影，“咦，你的这个伤疤……” 闪电型疤痕，好强的既视感。 男孩在心中暗想。 “你也是来嘲笑我的？” 女孩抬头看向面前这个挺身而出的同龄人，一脸平静地说。 对方穿着她见都没见过的精致服饰，一看就知道家庭条件很好，连她表哥都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这个时代的小孩都这么早熟吗……” 这时，她隐约听到了男孩嘴里的低语。 似乎还说了些什么“救治黑深残小鬼”和“重活一世，日行一善”之类让人听不懂的怪话。 “你家里人呢？”男孩问。 “……” 女孩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轻轻晃动着秋千。 “别玩这东西了，跟我来。” 她皱起眉头想了想，然后从秋千上面滑了下来站在地上。 其实秋千没什么意思，她只是不知道该干什么。 至于被对方拐骗之类的，女孩压根不怕。 先前那几个女生的忌惮并非毫无缘由，她确实有值得被称作“怪物”的特殊能力。 而且她莫名有种直觉，对面这个男孩应该没有恶意。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游乐场。 又顺着木兰花新月街一路向北，直至尽头处宽阔的海因斯骑士大街，走入街上开设的一家杂货店。 男孩敲了敲柜面，“老板，你这儿有没有记号笔，擦不掉的那种？” “哪有擦不掉的记号笔，你当是雕刻呢。” 开店的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胖子。 他看着面前看上去也就六七岁模样的小孩，笑着说道。 面前这两个小家伙倒是都挺有特色。 男孩看上去一本正经，有种超出年龄的成熟感。 女孩神色平淡，似乎对外界一切都不感兴趣。 总之，都不怎么正常的样子。 “我这只是夸张的说法。”男孩翻了个白眼，解释道：“给我拿个那种好几天洗不掉的就行了。” “要什么颜色。” 他回头看了旁边的女孩一眼，说道：“红色。” “行，你稍等……” 没过多久，两人一起走出了杂货店。 此时男孩的额头也顶了一道红色的闪电型疤痕，手中还拿着一面镜子。 “这不还挺酷的？你的审美有问题，等你长大点就明白了。” 他一边照镜子一边随口评价道。 “你有点无聊，我可没说过自己觉得这道疤痕有什么不好。”女孩收敛起眼中的异样，声音平淡地说。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只是懒得开口而已。”她瞥了对方一眼，“而且你弄的这东西很假，过几天不还是没了？” “那怎么办，你总不能指望我在头上割一刀吧？”男孩无奈地摊了摊手，“我没这个手艺啊，万一没刻好，那不就真毁容了？” “……” 女孩没再吭声。 其实她并不觉得头上顶着一道伤疤有什么酷的，而且还会被人嘲笑。 但不知为何，心情莫名放松了许多。 遮蔽心口的厚重雾霾像是被撕开了一条裂缝。 “好吧，咱们回去。”这时，男孩忽然叹了口气。 “回哪去？”女孩一愣。 “先去买把刀子，然后再去找个手艺好点的雕刻师。” “……好了，别这么无聊。” 她微微动了动嘴角，连忙出言制止。 ...... 新月主题公园门口。 看着男孩手中拿着的那朵刚刚摘下的黄色郁金香，女孩一脸疑惑。 “你说要带我来看的就是这个？” “当然不是，我给你表演个超能力。” 男孩神秘的笑笑，“那几个小鬼说你是怪物，好像还有点怕你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不过……” 他专注地盯着手中花朵，嘴里念道：“荧光。” 同时轻轻晃动手指。 下一刻，白色的柔光从花瓣中心亮起。 “你有我厉害吗？”他得意地说。 女孩惊讶地睁大眼睛，看了看发光的郁金香，又看了看对面的男孩，迟疑道： “你这么做，就不怕别人笑话你，或者将你视为异类吗？” “？” 意料之外的反应和言论。 男孩有些疑惑，他皱起眉头问：“你也会这个？” “我不会。”女孩轻轻摇头。 她的能力不太能受到她自己的控制，总是在某些紧要关头莫名其妙的突然发作。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 男孩松了口气，没有继续多说，转而嗤笑道：“笑话我？视我为异类？笑话我的人才是真正的笑话，这是超能力，你懂吗？” “……”女孩闻言，眼神怪异地看他一眼。 “咳，当然，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可不想被抓去解剖。虽然你一个小屁孩，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当真就是了。” “噗嗤——” 听到他的小声嘀咕，女孩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过又迅速收敛，变回先前那副冷淡的模样。 “你笑起来其实还挺可爱的，以后可以学着多笑笑。”男孩瞥了她一眼，“就是发型有点太傻了。” “我——” 还不等她说点什么，一阵骤然响起的喧闹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咦，今天公园里有马戏团表演。”男孩惊讶地说，“你以前看没看过这个？” 女孩摇了摇头。 往日里她的活动范围，除了学校以外最远距离也就木兰花路上的那座废旧游乐场了。 “那咱们现在去看看吧，我以前也没看过。” “我没有钱。” 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钞票，“我有。” “我不要。” 女孩平淡地说。 虽然她确实对马戏团表演挺好奇的。 “想什么呢，借给你而已，以后要还的。”男孩翻了一个白眼，“你该不会觉得自己这辈子连几英镑都赚不到吧？” 犹豫许久，女孩还是伸手接过了那张对她来说数额巨大的崭新纸钞。 ...... “就这啊……” 离开公园后，男孩失望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这种娱乐活动有多精彩呢，真没什么意思。” “我觉得很好看啊。” “好吧，忘了你没见过什么世面。” “你以前不也没看过这个。” 女孩撇了撇嘴，有点不服气。 此时她还没意识到，那张原本略显麻木的稚嫩脸颊上，表情已经比之前生动了不知多少。 “我确实没看过这玩意，但比这个好玩的东西我见得多了。” “比这个更好玩的？” “怎么，你想见识见识？” “嗯。” “那就等以后吧，会有机会的，这可是一个黄金时代啊……” 男孩发出一声让人听不太懂的感慨。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小姑娘，“对了，你家里人对你不好吗？” “没有不好。我只是不想太多麻烦他们，家里面还有个更麻烦，更需要他们操心的家伙。” 男孩点了点头，心中恍然。 看来只是得到的关心比较少，但至少还是有亲情慰藉的，那家庭状况就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他也没有进一步追根究底的想法。 类似的情况太常见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不了解内情实在不好过多评价。 不过，校园霸凌…… 沉思片刻，男孩的神色变得正经了不少。 “我看刚刚那几个小鬼只敢耍嘴皮子，其实心里有点怕你，那就更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了。 “虫豸才喜欢抱团取暖，强者从不在意他人眼光。换成是我，只会记得那些善意，其他的实在没必要强求。 “至于害怕你的，嫉妒你的人，就让他们更加害怕和嫉妒好了，何必因此折磨自己？” 他拍了拍对方瘦弱的肩膀。 “你要记住，想得到别人的关爱，先学会自信和自爱，千万不要自暴自弃。如果连你自己都轻视怀疑自己，又凭什么要求别人看重你爱护你？ “对了，我必须再说一遍，你头上这个伤疤真挺酷的，一看就是能成大事的人。” “是吗？”女孩轻轻勾起嘴角，摸了摸头上那道形状特殊的疤痕。 “……卡森，这边！” 这时，街道尽头传来一声女人的高呼。 他们转头看去，一对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女正并排站在那边招手。 “我爸妈逛完街了，我得走了。说真的，我总觉得自己是他们爱情中的一场意外，而不是爱情的结晶。他们两个太腻歪了，我都不忍心去当电灯泡，以防打扰了他们的兴致。” 男孩朝女孩挥了挥手，“最后教你一个保持好心情的窍门：与其反省自己，不如诋毁他人。没有什么比让自己开心更重要的事情了。” ...... 直到分开，两个人都没有问过对方的名字。 毕竟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发生的一次偶遇而已。 但女孩还是记住了那个衣着华丽金发披肩的女人，喊他“卡森”。 她轻轻舒了口气，脚步轻快地朝着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的方向走去。 此时此刻，就连女贞路上那一排排死气沉沉的方顶红房子，好像也没那么令人感到压抑和烦躁了。 第四十章 魁地奇战术集锦 周日晚上，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贴出的一则告示，彻底激活了新生们的热情。 从下周开始上飞行课，时间在星期四下午，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一起。 就连罗恩都暂时忘记了开学第一周就被关禁闭的痛苦，和周围同学投入到热切的讨论之中。 “麻瓜们开的那种悬挂式滑翔机，你们知道吗？我小时候骑着查理的旧扫帚，差点撞上去过。” “滑翔机？！罗恩，你确定那是滑翔机？飞在空中嗡嗡响的那种？”艾莉丝似乎是真的信了，一脸震惊地追问。 “当然是真的，那次可把我吓得够呛……” 事实上不止是罗恩一人。 其他小巫师们，只要是巫师家庭出身的，都在各种吹嘘着自己与飞天扫帚的故事。 除了纳威。 他小声告诉卡森，自己从小到大从来没骑过飞天扫帚，因为奶奶不让。 “我认为你奶奶做得很对。” 卡森对飞天扫帚也不怎么感兴趣，兴致缺缺地说：“骑着一把破扫帚在天上飞来飞去，我不觉得很有意思，万一掉下来怎么办……纳威，你别慌，我随便说的。” 眼看身边的圆脸男孩已是脸色发白，他连忙改口。 安慰过纳威以后，卡森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边围在一起，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同学们。 这会儿就连赫敏都暂时放下了其他课程的学习，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摞魁地奇方面的书籍，还在那大声念叨着一本名为《魁地奇溯源》的书上的内容。 可惜别人不怎么想理会她，只有纳威听得一脸认真，好像准备用这些技巧保证自己在飞行课上的人身安全。 “魁地奇这项运动，热度比想象中还要高出许多啊……”卡森心中暗忖。 不过这也正常。 作为巫师们唯一的官方比赛项目，它在魔法世界的地位和影响力，几乎等于麻瓜世界三大球加在一起，可想而知会有多么受追捧，而且男女通杀。 除非对体育毫无兴趣的巫师，否则或多或少肯定都乐意聊上几句。 魁地奇，一项由巫师们骑着飞天扫帚参加的球类比赛。 比赛规则不算复杂。 立体的球场两端各有三个位于50英尺高空的圆环，两支七人组成的球队在空中飞行对抗。 球队里的三名追球手互相传递足球大小的红色“鬼飞球”，设法将它穿过对方的圆环，每次进球可得10分，再由一名守门员负责防守对方的投球。 除了鬼飞球，还有两颗体积稍小的黑色“游走球”在场中自由飞行，无差别攻击球员作为骚扰。两名击球手的任务就是打飞它们，同时将其击向对方球员。弗雷德和乔治就是格兰芬多球队中的击球手。 球队的最后一名成员是找球手，负责抓住一个核桃大小，带有银色翅膀，名为“金色飞贼”的金色小球。这东西飞的极快，而且难以发现。不过当金色飞贼被抓到的时候，球队可以立刻获得150分，并且本场比赛结束。 从各方面来看，找球手都是球队中最重要的那名球员，虽然以观众角度而言，卡森觉得还是追球手之间的拼杀更加精彩。 “卡森！” 这时，两道壮硕的人影分别坐上了他两旁的扶手椅。 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兄弟。 “怎么，准备在飞行课上一展身手？”弗雷德笑着说。 “你想多了，我恐高，这种借助外力的飞行方式不适合我。”卡森没精打采地说。 “那你听他们聊得这么入迷，都没发现我们过来？” “我只是觉得魁地奇很受欢迎，不好好利用一下实在可惜。如果运作得好，或许能将咱们后续产品的影响力，从霍格沃茨校园扩散出去，甚至有机会辐射到整个英国魔法界。” 双胞胎对视一眼，旋即一脸兴奋道：“你又有什么好主意了？” “早就有打算，但是看到他们对飞行课热情这么高涨，又多了几分把握。” “给我们简单说说。” “做个体育社区，方便巫师们线上讨论，让嘴强王者和键盘侠们能够尽情发挥……算了，改天再跟你们细说，先搞定巫师棋大赛。” “好吧。” 乔治原本想具体问问什么叫“社区”和“线上”，“键盘侠”之类的称呼又是指什么。 但是见他都这么说了，也就没再强求。 “对了，麦格教授那边我谈妥了。” 说着，卡森将前天和副校长谈好的比赛规格全部讲了出来。 “天呐……如果换成是我，麦格教授只会让我滚……” 弗雷德眼神呆滞地望着他，“区别对待太明显了，这就是珀西级的待遇吗？” “……” 卡森并不想知道“珀西级”是什么级别。 反正肯定不是正面称号。 他低头看了一眼，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书，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学会看书了？” “你这话说的可真伤人。”弗雷德一脸难过，“我们只是对学校里的课程不感兴趣，并不意味着我们连字都不认识。” “讲魁地奇的，”乔治把书接了过去，“本来想拿给你看，不过既然伱对魁地奇不感兴趣——罗恩！” 他大喊一声。 “什么事？”罗恩扭过头来。 “过来看看这個。”乔治挥了挥手上那本《魁地奇战术集锦》，“让你们长长见识。” 韦斯莱双胞胎在格兰芬多的人气很高，而且总能找到不少新东西。 听到乔治的话，几人纷纷靠拢过来。 拿到书后罗恩索性直接当场翻看起来。 随着一页页向后翻去，公共休息室这片角落里顿时响起阵阵惊呼。 就连卡森都被书里面的内容给惊艳到了。 这可比赫敏正在研究的那些枯燥无味的规则指导有意思多了。 这本书上，每一页上都带有一幅动态插画，上面极为生动地表现出了各种高难度华丽操作：波科夫诱敌术、倒传球、帕金钳式战术、树懒抱树滚…… 对照着旁边的文字说明，很容易就能让人理解这些高阶技巧的含义。 其中最让他们感到震惊的，当属海星倒挂和朗斯基假动作。 前者是守门员防御招数，一只手抓住扫帚柄，一只脚倒钩在上面，这种动作可以让守门员伸展四肢防守球门。 后者则是身处高空的找球手假装看到飞贼，然后不断加速向地面俯冲，以此吸引对手找球手效仿自己，诱使对方撞击到地面上，纯粹比拼双方的飞行技巧和勇气。 看完一遍后，众人都是意犹未尽，又催促着罗恩重头再看一遍。 第四十一章 卡森的实力 星期四，格兰芬多的新生们一起来到礼堂吃饭。 餐桌不远处，赫敏还在不停念叨另一本魁地奇指导手册上的内容，让附近的人不胜其烦。 “这是什么？” 卡森看到旁边的纳威从猫头鹰来信中，取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玻璃球，里面充满了白色的烟雾。 一件魔法道具。 但奇怪的是他没有从中感受到魔力核心，这让他有点好奇。 “记忆球，握住之后如果变红了——” 看着应声变红的玻璃球，纳威的声音一顿，脸色瞬间变得僵硬，“就意味着我忘记了什么事情。” “很有趣的道具。” 卡森挑了挑眉，明智地收回目光。 这东西应该涉及到了精神类魔法的运用，以他现在的水平，绝对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 “波特小姐，你好。” 一道拖着长腔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卡森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斯莱特林的德拉科·马尔福带着他的两个跟班，一起来到了格兰芬多餐桌这边，正向自己身旁的艾莉丝打招呼。 “你好。” 艾莉丝也有点意外，放下叉子抬头看向对方。 “我是德拉科·马尔福。” 马尔福轻蔑地瞥了眼正低垂着头苦思冥想的纳威，随后视线直接掠过卡森，指了指身边的左右护法道：“这是克拉布，这是高尔。” “原来你就是西弗……斯内普教授说的那个德拉科·马尔福。”艾莉丝神色恍然，也自我介绍道：“我叫艾莉丝·波特，你有什么事吗？” 见她露出这副初次见面的模样，马尔福的表情有点不太好看，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 不过还是伸出手来，朝着艾莉丝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 “开学快两周了，我想你应该也发现了，对巫师来说，家庭差距是很大的。至于那些家世低劣的家伙……” 说到这里，他神色傲慢地斜睨了边上的卡森一眼，“并不适合作为朋友，在这方面我能帮你。” 今天马尔福是带着任务来的。 自家院长这会儿就在教工餐桌那边看着呢。 其实在开学以前，斯内普就跟他的父亲通信提过，入学以后多向同为新生的波特示好。 但不巧的是，双方在火车上发生了点不愉快，才导致这件事被暂时搁置。 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 既然斯内普教授前两天做出过明确指示，那肯定不会有什么差错。 更何况以马尔福家族的声望，孤家寡人的波特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经过一周多的校园生活，马尔福终于深切感受到了家族出身带来的种种便利。 每天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身边总会伴随着各种吹捧的声音。 就连那些高年级的学长，也不会无视他的存在。 然而…… “你是不是想打架？” 艾莉丝的脸上没有流露出太多情绪，但皱紧的眉头和冰冷的眼神，表明少女此刻的心情很差。 说着，她伸手从长袍口袋掏出一根用来绑头发的黑色皮筋——这似乎是她准备动拳头前的起手式。 以后怎么样不好说，但作为刚刚入学，还没掌握几个魔咒的小巫师，拳头绝对比魔杖好用。 况且她本来就很擅长打架。 “艾莉丝，等等。” 这时，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卡森在座位上抬头看向马尔福三人。 他原本是不想插话的。 无论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卡森从来不觉得区区一顶帽子就能把人的品质区分开来。 艾莉丝跟哪个学院的学生交朋友，都不关他的事。 但如果有人敢挑衅的话，他可从来不会客气。 至于扣分和关禁闭？ 笑死，现在格兰芬多总共都不到一百分，还能扣多少。 眼见卡森正慢慢掏出魔杖，马尔福眸子里划过一丝嘲讽，更快地抽出魔杖，准备用出在家学过的小恶咒。 “门牙——” “刷！” 下一刻，还不等他念完咒语，紧握在手的魔杖便打着转飞了出去，最后落到了卡森手上。 整個过程中，卡森甚至连嘴都没张。 他只是挑动杖尖，便在转眼间完成了施法动作。 “你做了什么！” 马尔福一脸惊怒。 卡森没有理会他的喊叫，打量着手中这根魔杖。 “山楂木，十英寸，杖芯是独角兽的毛……” 那种里番黄毛般的眼神、动作和腔调，令马尔福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羞辱与愤恨，“夏普，抓紧把我的魔杖还给我！你知不知道我父亲是谁？！” 见卡森不为所动，他的声音变得更大，急切地向前扑去。 不少还在礼堂吃饭的学生，都将目光转了过来，看向骚乱发生的位置。 “我爸爸——” “闭嘴！” 卡森猛地抬头，打断了马尔福大声嚷嚷的同时，令他的脚步也为之一顿。 “马尔福，你活像一个中世纪的麻瓜贵族。遇到什么事，只会抬出那点可怜的家庭背景作为谈资。” 金发男孩苍白的脸颊涨得通红，急声道：“你一个麻瓜出身的家伙，也敢质疑马尔福家族！” “哈，可笑的说辞。邓布利多校长需要用出身说事吗？十年前伏地魔在英国肆虐，令无数人恐惧胆寒，也是因为他出生在某个显赫世家？” 当四周那些围观的学生们，听到卡森肆无忌惮直呼黑魔王大名的时候，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为遏制全球变暖贡献着属于自己的微薄之力。 马尔福更是脸色惨白，眼神惊恐地望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瞧，只是一个名字，都能把你吓得瑟瑟发抖，伱又有什么可耀武扬威的呢，凭你口中的马尔福家族吗？” 卡森把玩着手中那根山楂木魔杖，淡淡道：“巫师不是麻瓜，我们是靠力量说话的，马尔福，不要让我瞧不起你。当然，也可以让你家长出面，去找校长谈谈。” 他随手将魔杖抛回，紧接着在对方开口前挥动了下自己的魔杖。 马尔福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舌头像是打结了一样，再发不出一丝声音。 在他身边，克拉布和高尔一脸的不知所措。 “你的水平太差，废话也太多了。难道你那个时刻挂在嘴边的老爸没有告诉过你，技不如人的时候，应该保持安静？ “送你三个小时的锁舌咒，希望这可以让你学会沉默。” 周围的同学此时都一脸敬畏地望向卡森。 他们甚至没看到他使用咒语。 只是随便挥舞了一下魔杖，马尔福就被直接禁言了。 看着脸色通红的马尔福，罗恩忍不住放声大笑，同时向卡森竖起了大拇指。 韦斯莱家和马尔福家向来很不对付。 只有赫敏一脸担忧地看向这边，想要说些什么，但距离太远一时又不好开口。 “……你们在干什么？” 伴随着自带制冷气场的阴沉声音，一道身披黑袍的瘦削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众人身后。 场面顿时一片寂然，比卡森刚才用出的魔法效果都要更好。 斯内普过来了。 第四十二章 速坠放缓 “缴械咒和锁舌咒……” 斯内普注视着卡森轻声低语，眼神一如既往的灰朦死寂，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他只是随意挥动魔杖，便轻松解开了施加在马尔福身上的魔法。 “怎么，自以为有点天赋，就开始当众欺凌同学了？” “教授。” 恢复了说话能力的马尔福打了一声招呼，然后退到自家院长身后，面带得意地扫视卡森。 卡森没搭理他，直言道：“马尔福先生说我出身卑劣，不配和艾莉丝交朋友，教授，您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艾莉丝也看向斯内普。 “但是入学以前，麦格教授告诉过我，霍格沃茨不存在血统方面的歧视。”卡森故作茫然地继续说着，“我以为她的意思是，麻瓜出身和巫师出身的学生并无区别，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没有错。” 斯内普深深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 随后侧目瞥向身后的男孩，“关禁闭，马尔福，不要再让我听见你说类似的话。” 说完不再理会他们，直接转身离开了学生餐桌。 “……” 马尔福顿时僵在原地，脸庞连续切换了数种颜色，最后怨愤地瞪了卡森一眼。 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带着克拉布和高尔迅速回去了斯莱特林学院那边。 “……” 这番遭遇，让卡森一时都能没反应过来。 虽然是拿麦格教授的话做大旗，但也只是想避免被关禁闭，压根没考虑过能逃脱所有处罚。 毕竟自己当众出手，还被那么多人看到，无疑严重违反了校规。就凭老蝙蝠的性格，不借机扣个几十分都说不过去。 结果不仅没事，马尔福还被罚了关禁闭，就因为他说了句斯莱特林学院司空见惯的血统歧视论？ 肯定不可能。 “……你的面子真大。”等周围同学的注意力转移走了以后，卡森小声对艾莉丝嘀咕道。 “别胡说，西弗勒斯还是讲道理的。”艾莉丝显然不认同他的说法。 “呵呵。”卡森干笑两声，“大概也只有你自己这么觉得。” ...... 在一众学生们的翘首以盼中，下午三点半的飞行课终于来了。 格兰芬多新生走出城堡，沿着柔缓的斜坡草地，一直来到远处巨大开阔的草坪上。 站在这可以看见场地对面的禁林中，黑黢黢的紧密树木正在风中轻轻摇曳。 今天天气不错。 斯莱特林的学生已经到了，还有二十多把飞天扫帚摆在地上。 不过这些扫帚的卖相实在不怎么样，又破又旧，头上的枝条横七竖八地戳向各个方向。 “别傻站着！”飞行课的老师霍琦夫人走入场中。 她留着一头灰色短发，黄色的眼瞳透着严厉，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每个人都站到一把飞天扫帚旁边，抓紧时间！”她厉声喝道。 学生们不敢怠慢，迅速排好队伍。 “现在伸出右手放在自己扫帚的正上方，然后说：‘起来！’” “起来！”众人纷纷喊道。 “……” 卡森看了眼脚边侧翻了一下的扫帚，又看了看身旁瞬间抓住扫帚柄的艾莉丝，暗感无语。 既魔药课之后，他又发现了一门自己不擅长的科目。 不过魔药课他只是比艾莉丝这种天才稍逊一筹，但是操控飞天扫帚…… 他打量着其他同学。 虽然能首次成功的学生也没几个，但像他这样，和飞天扫帚互相嫌弃的人同样寥寥无几。大概也就纳威的表现比他更差，扫帚直接纹丝不动。 好在赫敏的扫帚同样也是极其敷衍的滚了一下，让他心中稍感安慰。 赫敏在魔法方面的天赋和才能他还是认可的。 “看来偏科的人不止是我……”卡森暗暗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害怕了？”艾莉丝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的表现，强忍着笑意说道，“我能感觉出来，越是坚定，越是渴望飞行，越容易控制飞天扫帚。”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怀疑是我的扫帚有问题，这玩意看着就破破烂烂的。” “咱们可以换一下。” “没有这个必要，既然命中注定让我选到了这把扫帚，那么脚踏实地倒也不错。” “哈哈……” 艾莉丝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装作没有听到。 ...... 小半节课过去后，卡森的扫帚终于不情不愿地跳进了他的手里。 等最后的纳威也成功骑上扫帚，霍琦夫人说道：“接下来等我口哨响后，你们就用力蹬地，让扫帚离开地面。上升几英尺就可以了，不要太高，然后身体前倾再落回来。听我口哨——三——二——” 然而，还不等她吹哨，极度紧张的纳威便直接一蹬地面，飞上天去。 “回来，孩子！” 但是不管她怎么喊，纳威已经飞的越来越高，甚至冲到了三十多英尺的高处，煞白的圆脸上布满了惊恐与绝望…… 下一刻，所有人都看到纳威从扫帚上滑了下来，然后笔直向地面坠落，越来越快—— “速坠放缓！” 一片惊呼之中，嘹亮的念咒声刺穿所有杂音。 人群中射出一道白色光束，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空中掉落的那道身影。 男孩坠落的速度瞬间放缓数倍。 “砰！” 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纳威面朝下躺在草丛里面缩成一团，嘴里发出抑制不住的痛楚呻吟。 霍琦夫人快速跑上前去，俯身检查着纳威的伤势。 片刻之后，她脸色惨白地抬起头来，第一时间看向卡森，“你做得很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卡森·夏普，女士。” “多亏了有你……真是万幸……” “纳威的情况怎么样？” 赫敏一脸紧张地问，声音发涩，看上去有点呼吸困难。 刚才的场面太吓人了。 “不算严重，只是手腕和小臂有些扭伤和挫伤，没有伤到骨头。”霍琦夫人看了卡森一眼，“格兰芬多加十分。” 扶起纳威以后，她转身对其他学生说道： “我现在先送这孩子去一趟校医院，你们把扫帚放回原处，不许乱动！ “不然的话，还不等你们来得及说一句‘魁地奇’，就要被赶出霍格沃茨的大门了。” 第四十三章 朗斯基假动作 “卡森，多亏了你。要不是有你在这，又反应够快，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纳威会摔断脖子的。” 霍琦夫人带着纳威离去以后，赫敏拍拍胸口，脸色依旧有些发白。 “真有你的。”罗恩也一脸惊叹地附和，“你都从哪里学来这么多魔咒。” “图书馆。”卡森随口解释道，“其实都是些入门级的简单魔法，一二年级的魔咒和黑魔法防御术课程里面都有。” “唔……” 罗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知在想什么。 赫敏抿紧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其实她也在书上看到过这些魔法的施法手势和咒语，但知道是一回事，想熟练运用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是刚刚的降速咒和前面的缴械咒，都没那么容易掌握。 更不用说早晨他用的还是无声施法。 这时，斯莱特林人群中的马尔福看向这边，眯了眯灰色的眼睛，旋即脸色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他拿起手中的飞天扫帚径直走了过来，一脸挑衅地看向卡森。 “夏普，要不要来和我比比飞行？” 马尔福以前在家的时候就玩过这个，熟练度很高，自认在场的新生里不可能有人飞得比他更好。 这是一个找回面子的绝佳机会。 “不比。”卡森懒洋洋地说。 “你是怕输吧？” “呵呵，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请问伏地魔玩魁地奇吗？邓布利多玩魁地奇吗？魔法才是强权，飞天扫帚只是娱乐活动，玩得好有个屁用。别这么幼稚，你如果闲的没事干，咱们就再用魔法打一架。” 见他又在这里伏地魔伏地魔的乱喊，马尔福的脸色有些难看。 但很快就被他压制下去，嘲笑道：“我承认，你确实有两把刷子，现在比我更强一点。但能打很了不起吗，学校里比你更强的学生多的是。” “我不需要比所有人都强，能教训你就足够了。”卡森淡淡道。 “……” 马尔福表情一僵，苍白的脸庞上涌起淡淡潮红，“说到底也只会用些蛮力罢了，粗鄙的格兰芬多猴子！” “你说什么！” 卡森还没说话，一旁的罗恩就已经憋不住了。 他最厌恶的就是马尔福家的人，这是家族宿怨。 “我有说错吗？”马尔福冷笑道。 如果说卡森的实力还让他有些许忌惮，罗恩显然从不被他放在眼里。 “怎么，韦斯莱，你要跟我比一比？” “伱——” “我来跟你比。” 清脆的声音响起，艾莉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上拿着飞天扫帚。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赫敏尖声道，同时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们，“刚刚霍琦夫人说过不许的！” 但这会儿没人理会她。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彼此身上。 而且除了卡森和艾莉丝，多数人和赫敏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好。 她的性格太较真了，在格兰芬多不太合群。 艾莉丝注视着马尔福，“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一种活动，两个人开着汽车正面对撞，谁先躲开谁就输了。咱们换种类似的玩法，朗斯基假动作，你听说过没？” 少女伸手指向高空，“咱们飞到一百英尺的位置，然后同时往地面冲刺，看看谁先落地，敢不敢？” “喂，艾莉丝！别开玩笑，那种动作太危险了！” 卡森连忙抓住她的手臂。 一百英尺，已经比十层楼还要高了。 “没关系，大不了我飞慢一点。” 艾莉丝随口说着，绿色的眸子依旧紧盯着马尔福。 马尔福目光躲闪一声不吭。 正如卡森说的那样，这样做太危险了。 不但勇气与技术缺一不可，而且需要极佳的预判能力和对自身的掌控力，必须控制好最佳的减速距离。 真像莽夫一样往地面猛冲，那显然是赢了赌局输了人生。 “不敢的话，以后就别跑到我们面前乱叫。” 艾莉丝见状，轻蔑地嗤笑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 马尔福被她的眼神给刺激到了。 早上被羞辱的记忆也在此刻涌上心头，血液冲的耳膜嗡嗡作响。 “比就比！” “那就来吧。” 艾莉丝扬起眉梢，毫不犹豫地跨上扫帚。 “等等，你确定要这样做？” 卡森此时仍旧抓住她的手臂还没松开，低声劝道：“完全没必要搭理他，一个被家里宠坏的小屁孩而已，跟他较真干嘛？” “他太烦了。”艾莉丝瞥了眼一脸紧张的马尔福，又转回目光，认真道： “而且我觉得没问题，相信我，我不会做毫无把握的傻事。等会儿你多注意下马尔福，看那家伙傻乎乎的，别让他摔死了。” “这……” 卡森的神色一阵变幻，有些犹豫。 倒不是因为霍琦夫人离开前的警告或者校规。 霍格沃茨不可能开除救世主，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就像中国足球队不可能进入世界杯淘汰赛一样。 主要是危险。 周围全是新生根本指望不上，他担心仅靠自己掌控不住局面。 按理来说，现在应该坚决制止对方才对。 但是…… 卡森知道伏地魔迟早会真正复活归来，也知道艾莉丝未来将要面对什么。 一次次的生死危机，一次次的险境与难关。 他自认没有权利在各种挑战上对她指手画脚，替她做出决定。 比起黑魔王的威胁，一次飞行，简直就像儿戏一样。 但前提是，她真的心中有数，而不是一时冲动。 “……好，我信你这一次。”最后，卡森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等会儿我会尽量保证你们的安全。这個高度注意控制好速度的话，我应该能照应一二。 “但是，艾莉丝，如果连你自己都不把自身的安危当一回事，以后也不要指望别人对你的安全负责。 “我希望你是真的有些把握，而不是纯粹的逞强。” “我知道啊。”艾莉丝歪了歪头，“想得到别人的关心，应该先学会自信和自爱嘛，小时候有人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卡森一愣。 “放心，我很惜命的。”女孩展颜一笑。 第四十四章 救人 几分钟后，两人同时升到了上百英尺的高空，变作两个黑点。 周围同学一时间议论纷纷，有的兴奋，有的担忧，还有个别女生发出阵阵尖叫。 不过，随着艾莉丝骑着扫帚一飞冲天，先一步抵达位置，绝大多数格兰芬多的学生都开始激动喝彩，罗恩更是忍不住拍手叫好。 她骑得真的很好，就好像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本能，根本无需“学习”这个过程一样。 卡森对一切杂音充耳不闻，凝视着高空骑在扫帚上的两人。 “你之前就应该阻止艾莉丝的，快让他们下来吧，现在还来得及……” 可是，赫敏焦虑无措的尖喝声还在持续不断传入耳中，距离太近根本屏蔽不掉。 “安静！” 卡森紧皱双眉厉声说道，目光依旧紧盯天上没有移开。 虽然知道赫敏是好心提醒，但她实在太吵了。 这会儿他根本没空安慰对方。 在没有强大巫师为他带来真实视野的情况下，他必须全神贯注集中精神去观测，才能看到些浅层的魔法磁场。 只有这样，一旦稍后发生意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施法挽救。 这和先前纳威的情况可完全不同。 纳威是自由落体，位置也不算太高，坠落速度没那么快。 但这两个人可是要骑着扫帚从天上加速俯冲到地面，危险性大得多。 这还没算上彼此竞赛所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 不过让他微微松了口气的是，上升过程中艾莉丝的表情专注，神态自若，而且动作没有一丝变形，就像是在享受。 反观马尔福，从还没起飞的时候就明显有些紧张了——就算自己这个不擅长飞天扫帚的人，也能看得出来，那小子浑身僵硬，四肢动作很不协调。 这样下去，就算以前真的练过，恐怕等会儿也是必输无疑。 ...... “呼呼——” 激烈的风声在耳畔响起。 高空的风比地面要更大一些，吹过面颊，吹过长发…… 艾莉丝一脸享受地微微眯了眯眼。 这一刻，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这种感觉是如此美妙，如此的动人心弦…… 所以当马尔福也来到相同的位置时，她甚至没有去看对方一眼，就连刚刚所说的比赛，都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她只想尽情享受此刻的感觉。 “开始吧。”她淡淡道。 “……开始。”马尔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下一秒，两人同时调整方向，朝着地面俯冲下去。 可能是因为前几天弗雷德他们拿来的那本书，也可能因为血液中流淌的禀赋，艾莉丝好像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做。 她将身体前倾，双手紧握扫帚柄，整個人像是和飞天扫帚融为一体，如一根标枪般射向地面。 狂风在耳边呼啸，掩盖了一切远处的声音。 但可惜的是，区区一百英尺的距离，尚且不足以让身下这款型号老旧的扫帚加速到极限。 距离地面十几英尺的时候，她知道该停止加速了……三英尺的时候速度猛地骤减……一英尺…… 平稳落地！ 艾莉丝的脸上忍不住露出兴奋的笑容。 “真想再来一次。”她在心中暗暗想道。 但旋即就发觉不对。 此刻耳边传来的不是喝彩，而是一阵惊呼。 艾莉丝骤然抬头，瞳孔瞬间紧缩。 另一把极速飞行的扫帚上面，马尔福本就苍白的消瘦脸颊上再无一丝血色。 他的眼中甚至还有隐约的泪光浮现，顺着眼角向后飞溅。 扫帚的速度还在继续加快！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此时的马尔福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飞天扫帚了！ 而他距离地面，只有不到二十英尺的距离。 以现在的情况，绝对会在一秒多钟后撞到地上。 而且是脑袋着地。 要害受到这样的撞击，不死也得大残。 “快从扫帚上跳下来！快！” 艾莉丝厉声喝道，声音极大。 但马尔福早就彻底慌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攥住扫帚柄，将其视作最后的救命稻草。 却根本意识不到，这样只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危险。 ...... “速坠放缓！” 卡森大喊一声。 魔杖射出的白光击中了那道向地面冲刺的人影，令他的速度大大放缓。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马尔福一开始的速度太快了，距离地面也太近了，卡森的魔咒威力有限，无法完全遏制那股势头。 他凝视着扫帚上的马尔福，迅速估算对方的落点位置。 这一刻，他的意念空前集中，眼前那片虚幻的魔法磁场变得清晰了数倍。 一个个白光闪烁的魔法节点密密麻麻分布四周，斑斓绚丽的流光以玄奥的轨迹明灭不定——这些魔力轨迹基本都与变形术有关，这是他目前最擅长的学科。 紧接着，他用一种复杂而古怪的轨迹大幅度挥动魔杖，同时嘴里念诵着冗长的咒语…… 虽然以前没有用过这个魔法，但有魔杖在手，魔力划过的轨迹无需严丝合缝。 “砰！” 一秒后，马尔福连带着他的扫帚，一同栽进了大团泥浆之中，然后又挣扎着想要起身爬出坑来，表现得异常狼狈。 “呼……” 卡森轻轻松了口气。 成功了。 还知道挣出泥潭，那就没事。 这已经是短时间内他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水肯定不行。 以他现在的魔力水平，做不到将整片地面变成大型水池，小水洼的话马尔福扎进去八成还是会以头抢地，不死也残。 相比之下，泥浆的缓冲效果要强上很多，除了更显狼狈，至少安全性得到了大幅提高。 “波特、马尔福！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还来不及为马尔福的“安全着陆”松上口气，心就猛地一沉。 麦格教授正向着这边飞速跑来。 此时艾莉丝的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惊慌。 不是因为麦格教授的突然出现，而是因为马尔福刚才遭遇到的险情。 她是真没想到对方居然能这么菜。 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技术不行，也有太多的处理方式可以选择。 提前减速、转向掉头、弃车保命……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完全失了智，让自己的扫帚失控才对。 如果没看错的话，刚刚马尔福甚至被吓哭了…… 事实上这同样也是卡森的想法。 他一开始所设想的危险状况，是建立在好胜心强，非要垂直落地的基础上才会出现。 而不是像马尔福这样，差点把自己给吓死。 第四十五章 巫师实力的三要素 “所以说，麦格教授把你叫走以后，不仅没有处罚你，反而破例特许你在一年级加入格兰芬多魁地奇院队。还说要专门为你配备一把最新款的飞天扫帚，很可能是光轮2000？” 卡森坐在公共休息室的扶手椅上，面前摆放着数本变形术方面的书籍，还有一张已经写了二十多英寸的长长羊皮纸。 听完艾莉丝的叙述，他感到有点难以置信，最后也只能撇撇嘴道： “果然是狂热的魁地奇球迷，我是真没想到，连严肃的麦格教授都有改变原则的一天……” 如果做出决定的是邓布利多，他反倒能够理解。 校长行事随心所欲，自有道理。 但要把这个人换成是麦格教授的话，啧啧…… “是。”艾莉丝的目光看向远处，怔怔注视着墙壁上静静燃烧的烛火。 “麦格教授在办公室的窗口看到了我的飞行，觉得我很有这方面的天分。这几年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表现不是太好…… “她还让我暂时保密，说等扫帚到了，先跟着球队的队长奥利弗·伍德训练。” 说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不过说实话，我更想当个追球手而不是找球手，但队伍现在只缺找球手。” “我也觉得追球手更有意思。”卡森点头表示认同。 接着又瞥了眼身边的少女，疑惑道：“但找球手也很不错吧，起码就比赛的重要性而言，肯定高于其他位置，你怎么看起来情绪不高？” “不是因为这个……麦格教授其实很生气，她告诉我当时情况非常危险，但她离得太远了。以那个距离，除非是邓布利多那种实力的巫师，否则根本做不到对我和马尔福施以援手。” 艾莉丝扭头看向卡森，“多亏了你反应及时应对得当，才挽回了这一切，不然马尔福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也至少要去圣芒戈待上一周。你说，我在课上是不是不该跟他比试飞行？”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是魔法界专门治疗巫师伤病的医院。 以巫师们种种神奇的治疗手段，如果被送去那里，意味着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了。 “唔，这件事该怎么说呢……” 卡森这会儿才意识到，或许艾莉丝下午表现出的异样，既不是因为被麦格看到飞行课上发生的事，也不是担心被开除或是惩罚，而是因为马尔福遭遇的险情。 “就像我跟你讲的那样，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当时你既没有强迫他，也没有主动挑衅，是马尔福自己找事。就算真造成了什么恶劣后果，也是他自找的。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有点意外，没想到你会忽然站出来，我以为以你的性格不至于这么冲动。” “我只是不想看着他在你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好像自己多了不起一样。” 艾莉丝小声嘟囔了一句，神色放缓了许多。 “那就是在替我出头？谢谢伱了。” 卡森轻笑一声，又接着说：“不过我确实不怎么在意他说的那些话，伏地魔的例子已经再明白不过的告诉我们，在魔法界武力至上，魔法即是强权，别的东西都是虚的。” “下午的事你觉得我做的没问题？”艾莉丝紧盯着他，对这一点表现得有些在意。 “我觉得还好，我对讨人厌的小鬼，容忍度向来不高。救他，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但如果没救成，我肯定也不会觉得愧疚，最多怜悯他的遭遇。” “但是当时你并不赞同我和他比飞行。” “你搞清楚，我主要是担心你，这事跟他没有关系。”卡森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肯定是冲着落地去的。换成马尔福，以他那种被宠坏了的性格，遇到危险肯定认怂，但没想到那家伙的水平和心理素质居然这么差。” “唉，这倒是，难怪西弗勒斯说马尔福不太聪明。” “嗯，不过你可别把自己和他划分到一個档次。以后做事前多考虑考虑后果，虽然今天的变故我也没有想到。” 卡森对斯内普的评价不感兴趣，随口说了一句后，伸手从桌子上拿过一本书翻看起来，同时往上拽了拽羊皮纸，并给羽毛笔吸满了墨水。 “这是准备发在《今日变形术》上的那篇论文？” 艾莉丝凑上前，看起了前面已经写完的那部分内容。垂落的发丝轻轻飘动，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 “草稿而已。下午使用的那个变形咒，对我也有提升。” 将一大片坚硬的泥土和草地全部变成泥浆，对他而言难度不小。 那种集中精神全力施法的状态，似乎令他和魔法磁场的契合度都有了一定程度的加深，这种感受在过去还从未有过。 以前的想法果然没错，今天再次得到了验证。 自身的魔力深浅，是施展魔法的支点，将巫师与麻瓜，成年巫师与小巫师的基础实力分割开来。 对魔法磁场的撬动和利用，也就是对各种魔咒的理解强弱，决定了所用魔法的性质与效果。 而精神与意志，则是最终呈现出的魔法威力的放大器。 不过对寻常巫师而言，魔力这种东西很难通过外力提升，只和年龄有关。 从童年时期的魔力暴动开始，会经历第一次魔力的快速增长期。然后十一岁到十七岁的在校时期，则是自身魔力的第二个快速成长期。 这也是为什么巫师的成年年龄是在十七岁。 仅从魔力角度而言，十七岁确实已经成年了，巫师们身体方面的潜力基本定型，后续实力再想进步，只能通过加深对魔法的理解进行提升。 当然，这并不是说魔力就彻底不再增强，只是进度非常缓慢，十几年或许才能赶得上爆发期的一年，而且还要考虑随着年龄持续增长，肉体衰老体力下滑的因素。 就算以巫师的体质，身体在六七十岁后也难免开始走下坡路。 不过以上只是通常情况，并非没有特例。 比如像伏地魔那样，通过生物炼金的手段改造自身，变成非人一般的魔法生物，自然不会再受到人类体质的制约。 亦或是卡森的欺诈假面，同样能以另类的方式提升魔力上限与强度。 除此之外，肯定还有其他手段或是天赋增强魔力。比如邓布利多，他身上的魔力底蕴就深不可测，但他肯定没有对自己进行过肉体改造…… 第四十六章 十月，论文发表 晚上七点，奇洛的办公室响起一阵敲门声。 他走上前将门打开，看到卡森也不意外。 两人先前已经用通讯铜板“生者密语”约定过今晚相见。 “你最近可真是在学校里出了不少风头啊，夏普，听说你还在飞行课上救了马尔福家的小鬼一命。” 刚一见面，奇洛就忍不住发出冷笑，“非要这么晚来见我，你是有什么要紧事？现在不担心被人发现异常了？” “没关系，为了维护你伪装的形象，我跟他们说你的脑子不好用，应该很容易就能骗到图书馆禁书区的批条。”卡森若无其事地回敬道，“所以等会儿你最好真给我批一张。” “……” 奇洛觉得他这是在借机嘲讽自己，但是没有证据。冷哼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希望别是些无用的情报。” 卡森先是沉默片刻。 然后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轻声道：“你们想要的东西……是魔法石吧？” 当他说出“魔法石”的瞬间，不仅奇洛神色微变，还有一丝久违的魔力波动从奇洛头顶传出。 极其微渺，就像沙粒掉入湖泊，几乎令人难以觉察。 但卡森一直全神贯注关注着那里，加上视野刚刚有所提升，不会漏过这丝变化，顿时心中有数。 很好，伏地魔正附在奇洛身上。 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看着奇洛继续说道： “七月三十一日那天，尝试潜入古灵阁偷窃的人也是你吧？目标就是邓布利多存放在那的魔法石。 “不过最终却一无所获。 “呵呵，那是理所当然的。海格先一步把东西拿走了，交给了邓布利多。我猜你一定在想，现在魔法石就放在四楼走廊的那个房间里。” 奇洛眼瞳骤缩，一时间顾不得询问卡森究竟从哪了解到魔法石的存在，惊疑道：“你怎么知道魔法石被藏在那里！” 他的确也有过类似想法，魔法石大概率就放在房间的最深处。 因为刚开学的时候，邓布利多曾要求好几个教授对里面的房间分别施法，除了看门的那只强大的三头犬外，就连他们彼此都不清楚对方在每个房间内做过什么。 “首先，我没说魔法石在那里，其次，这也并不难猜。”卡森笑了笑，“开学宴会那天，邓布利多都已经暗示的那么明显了，我以为就差明说了。” “暗示？”奇洛心中一动，皱起双眉紧盯着他，“你说清楚一点。” “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想奉劝你，现在不要做些无用功。这个时候，邓布利多肯定还没把魔法石放到那儿，伱进去也没用，因为时机不到。” “时机？什么时机？”奇洛愈发疑惑。 “只是一个猜想而已，但我自有我的判断依据。放心，等我确定后会告诉你的，现在说出来也毫无意义。我不像你一样，只知道盲目行动。” “可是——” “奇洛教授。”卡森将他的言语打断，“你没必要质疑我，咱们立过誓言的，你忘了吗？我要帮你取得你们想要的东西。如果最后你失败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 当时誓言的内容虽然有一条是要求卡森分享情报，但既然只是猜测，显然不在契约之内。 “我能理解你对你主人的忠心。不过说句实话，你的能力不行。所以我由衷建议你，以后凡有行动以前，先多听听我的意见，这是为了你好。” 奇洛不说话了。 “……等我的新消息吧，那些你搞不定的事，探查不到的情报，都由我来搞定。而你，我亲爱的教授，只需要多给我提供些技术支持就够了。” 说完，卡森拿起禁书区的教授批条，直接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等他走后，阴森尖利的嗓音从奇洛脑后的位置传了出来。 “奇洛……你让我很失望。” “主人！我、我——”奇洛脸色瞬间煞白，眼中露出一丝惶恐。 “你忙活了这么久，甚至不如一個刚刚进入霍格沃茨不到两周的小泥巴种探查到的情报更多！” “这、这是……”他的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身体开始抑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波特！是因为波特！”情急之下，奇洛的脑子飞速运转，终于找到了绝佳的理由，连忙辩解道： “夏普跟波特的关系很好，平时总是形影不离！波特的身份特殊，夏普有机会接触到很多机密！” “借口！”另一道声音越发刺耳，“我已经听够了你的借口！奇洛，如果你再这么不中用，我不介意换个仆人来代替你，现在，准备接受惩罚吧！” “求求您……主人，求求您……” ...... 时间过得很快。 好像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又是近三周过去，日期来到了十月，天气正在逐渐转冷。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壁炉中，已经燃起炉火。 “今天你怎么没去参加魁地奇训练？我记得你说伍德已经彻底疯了，恨不得让你们翘课特训？”卡森轻轻揉动太阳穴，思考着搭建霍格沃茨对战平台的最后一点技术难关。 “我跟他请假了。”艾莉丝心不在焉地说。目光仍在时不时瞥向塔楼窗口方向。 “你在等什么——天啊！” 卡森抬眼望去，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天边的两只长耳猫头鹰。 它们正竭力煽动翅膀，摇摇欲坠地朝着格兰芬多塔楼方向飞来——在它们身下，提着一个至少两立方米那么大的包裹，明显分量不轻。 “这简直是虐待……” 还不等他嘟囔完，就见身边的少女猛地跃起，跑到了窗口位置等待着。 “你的东西？”卡森惊讶地看了过去，“你刚才就是在等这个？” “还不快过来帮忙！”艾莉丝向他招了招手。 “……” 花费了不少功夫，两人才将那个巨大的包裹拿进公共休息室内，这番动静还将屋子里其他同学都惊动了，纷纷把目光投射过来。 上手之后他才发现这东西比想象中还要更重，早知道就用魔法了。 “感觉至少有一百磅，你到底买了些什么？” “打开看看。”艾莉丝神秘一笑。 卡森用魔杖轻轻一敲，下一刻，包裹自动展开。 他惊讶地瞪大眼睛： 一本本崭新的《今日变形术》杂志整齐堆叠着，粗略看去，至少有上百本！ “我提前问过了，你的文章就刊登在这一期，是麦格教授以校长的名义走了内部渠道——本来你那篇论文需要排队等到下一期才会刊登出来。” “可是为什么要买这么多？” “当然是给全校同学免费发放了，”艾莉丝狡黠地眨了眨眼，“难不成我要拿来卖呀？” 第四十七章 名声大噪 周四上午的变形课上，麦格教授拿着四本最新一期的《今日变形术》走进了教室之中。 “上课之前，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男女寝室各出一名代表，来我这领一本《今日变形术》的十月刊。” 等四本杂志全部发放下去，麦格教授才眼神威严地继续开口道： “《今日变形术》是魔法界认可度极高的变形学学术期刊，我希望学有余力的同学，可以抽空多看看里面的内容，了解学术界最新的魔法研究进展。 “当然，前提是你们先能保证将自己的学业进度完成。” 听到她的发言，下面坐着的学生表情都略显困惑。 以往麦格教授虽然没有明确反对，却也并不鼓励这种学习课外知识的行为。 因为对绝大多数学生而言，变形术的难度确实太大了点。 “……这本期刊中不仅仅是那些变形领域的大师级人物会在上面发表文章，很多在校生也同样在上面发表过学术论文。 “比如我，就曾在五年级的时候发表过一篇论文。” 听着下面学生应声发出的淡淡惊呼，麦格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不过转瞬即逝。 她继续说道： “还有邓布利多校长，他在变形学方面的天赋更好，想象力也更加丰富，三年级时就已经在《今日变形术》上发表过一篇涉及跨物种变形的文章。在那之后，又陆续发表了多篇论文。” 这一次，学生们反而没有先前那么惊讶了。 毕竟那可是邓布利多。 全世界最伟大最强大的巫师。 与其说校长需要一本期刊来证明自己，不如说《今日变形术》因为曾经多次得到过邓布利多的投稿并将其刊登，证明了它自身的含金量和识人眼光。 “在这一期《今日变形术》的16页到25页，你们会看到一篇同样由学生撰写的论文。” 麦格教授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不加掩饰的灿烂笑容。 她看向卡森说：“是夏普先生，他写的文章通过了《今日变形术》编辑委员会和同行评审的认可，被刊登在了杂志上。一年级就能在业内专业期刊发表论文，这是当年校长也没有做到的事。” 说完，她率先鼓起了掌。 教室中的其他学生也纷纷跟着大力鼓掌，一脸激动的模样。 掌声中还夹杂着一阵阵的议论与惊叹—— “我的天啊……” “什么？！教授，你在开玩笑！” “卡森，你这也太夸张了！” “快给我看看……” “……” 伴随着嘈杂的骚乱声，凑在一起的学生迅速将书本翻到了16页。 果然在那里看到了一篇名为《论物质永久变形的可能性》的文章。 作者一栏赫然写着“卡森·阿提克斯·夏普”的名字。 在他后面还根据贡献程度高低，分别列出了四个第二作者：艾莉丝·莉莉·波特，珀西·伊格内修斯·韦斯莱，佩内洛·伊丽莎白·克里瓦特，塞德里克·罗伯特·迪戈里。 指导老师：米勒娃·麦格。 看着教室中乱哄哄的场景，以往最重视课堂纪律的麦格教授，这一回却没有进行严肃的制止，反而面带笑意地看着他们。 作为变形课教授，格兰芬多学院院长，霍格沃茨的副校长，她同样在为自己的学生感到骄傲。 “总感觉把我的名字排在这个位置有点名不副实。”艾莉丝对卡森小声说道。 “别这么说，你确实给我带来了不少灵感。” “好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沾你的光了。” 如果单论内容方面的贡献，艾莉丝的确比不上珀西，但谁让卡森自己是第一作者呢。 他只需要匀出去一些内容给艾莉丝那边，权重压过珀西是很简单的事。 而且论文的主要思路和内容本来就是卡森完成的，对他帮助最大的只有麦格教授一人。 至于其他那些第二作者，更多只是跟着蹭光环，说实话作用有限，自然不可能会对他有任何意见。 事实上，珀西对他尤为感激。 那个家伙对于声望的痴迷程度可不一般。 看着教室中的情景，卡森脑海中的青铜面具表面再次浮现出淡淡的微光。 这已经不是面具首次发生异动了。 每当他有出众表现的时候，都会有类似情况出现。 似乎他人的认可与自身声望的提升，会带来某种新的变化。 不过直到现在，这种微光也未曾发生质变，他所能做的也只有默默等待。 卡森有种预感，或许用不了太久就能看到真正的效果了。 ...... “这么一本杂志居然要七个银西可，《预言家日报》才五纳特一份而已。我看麦格教授的意思，应该不止给我们班准备了这个，她也太舍得了。” 下课后，罗恩凭借着对金钱的敏感度，第一时间翻找到了《今日变形术》的售价栏，忍不住咋舌道。 “毕竟是一到三個月才会发行一期的学术期刊。”卡森随口说道，“而且这也不是麦格教授买的，是艾莉丝买的。是她拜托了麦格教授，将这些杂志免费发放给各学院各年级的学生而已。” 艾莉丝当然不会自己主动去送书。 都知道她和卡森亲近，这样就显得好像是在炫耀一样。 所以她私下里找上了麦格教授，把自己买的那些期刊交出大半，然后以变形课辅材的名义散发——反正变形课是每个年级都有的科目，就算到了六七年级的提高班，每个学院也有那么几个人能考进去。 “你们的关系可真好。”罗恩一脸羡慕地看了两人一眼，用带点酸溜溜的口吻说道：“所有学院年级都有的话，这么多本，得花上百加隆吧？” “艾莉丝买了一百本，总共41加隆3西可，罗恩，你算数太差了。”赫敏毫不客气地说。 罗恩没搭理她。 “剩下那些你准备怎么处理？”卡森问艾莉丝。 “先给几个院长一些，让他们放到各自的公共休息室里。” 霍格沃茨四个学院的男女寝室加起来总共有五十六个，这样一大半就发出去了。 至于余下的那些书，按她的想法，是准备捐赠给学校的图书馆，然后在各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放上一些。 除此之外，各科教授也得人手一份才行。 第四十八章 纳威与死亡圣器 吃完午饭，卡森、艾莉丝、纳威三人一起向学校的图书馆方向走去——显然，他们已经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 至于赫敏，这段时间基本都是独来独往。 说起这个，其实最开始的时候，随着卡森在各学科上的出色表现，加上首堂飞行课那天展示出的各种魔法，罗恩和西莫等人也表现得相当眼热，开始学着他们去图书馆用功学习，展现出一副“卷王”的姿态。 可惜都是三分钟热度，很快就原形毕露。 反倒是纳威，默默坚持了下来。 也让卡森真正看到了他的内在品质。 虽然除了草药学外，纳威在其他科目上都表现平平，而且记忆力堪忧，资质甚至比平均水准都要差上不止一筹。 但他坚持且纯粹，不受外界诱惑，对于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相当难得。 在极需天赋的魔法世界中，哪怕纳威无法成为最强的那一小撮巫师，未来成就也绝不会差，在草药学方面甚至有机会成为大师级人物——据他空闲时看过的一些人物传记，神奇动物大师纽特·斯卡曼德先生年轻时的表现就算不上顶尖，被学校开除以前，除了保护神奇动物这门课程外，其他学科成绩平平。 更不用说…… “纳威，你真的不考虑换一根魔杖吗？”卡森忍不住问道。 他早就看出来了，纳威平时课堂实践的表现之所以如此差劲，不只是受限于对魔法本质的理解能力，魔杖的不适配同样占据了极大的因素。 何况纳威的魔杖杖芯还是独角兽毛，一种极端忠于主人的材质，当主人更替后，排斥力度还会更大一些，哪怕血亲传承也无法抵消。 这意味着他必须用出比其他巫师更加精准的施法轨迹，才能施展出同层次的施法效果。 “我……”纳威眼神犹豫地看了看卡森，最后还是摇头道： “还是算了，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 “唉，那好吧。” 卡森叹了口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坚持。 或许对纳威而言，这根魔杖并不仅仅是施法的媒介那么简单。 他能看得出来，这孩子以前肯定经历过一些特殊变故。 相比之下同样使用旧魔杖的罗恩，情况就简单不少，单纯因为缺钱。 不过有了先前从卡森那里交易来的五加隆，罗恩已经准备再攒攒零花钱，暑假就去换一根属于自己的新魔杖了。 “中午的时间有限，也来不及看太多东西，咱们要不要趁着这个时间再找找死亡圣器的相关资料？”走在路上，艾莉丝提议道。 “行。” 卡森点头同意。 今年他还要想办法对付奇洛和伏地魔，所以需要更多情报。 “死亡圣器”就是其中之一。 卡森知道死亡圣器的存在，是因为原著第七部的标题就是这个，而且知道不止存在一件，涉及了校长与格林德沃间的爱恨情仇。 不过具体都有哪些他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包含着一根无敌的魔杖。 为了搞清楚细节，卡森翻阅了图书馆内很多藏书，连禁书区也没放过，但始终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相关书籍都被校长自己给藏起来了，毕竟关乎着邓布利多的黑历史。 他还问过艾莉丝，给出的理由是偶然看到这個词语，所以很好奇，感觉是非常厉害的魔法物品。 结果对方同样也不清楚。 “等等，你刚才说死亡圣器？你们在查这个吗，是哪一科的作业？”旁边听到两人对话的纳威一脸紧张，怀疑自己是不是忘记了课堂作业。 “不是作业，纳威，我们对这东西有点好奇，你不要跟别人说。”意识到说漏嘴的艾莉丝连忙补救。 “为什么不能说？”纳威一脸意外地问，“这不是什么很机密的事情吧？” “……” 卡森和艾莉丝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错愕。 “你知道？” 卡森有点懵。 没想到还有纳威知道自己却不知道的事。 “我奶奶小时候给我讲过三兄弟的故事，你们——” 纳威先是疑惑，随后一脸恍然，“麻瓜的童话故事和巫师不一样吧？” “童话故事……纳威，快给我们详细说说！” 卡森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从最开始就想错了。 虽然“死亡圣器”的名字有点奇怪，但恐怕并不是自己想象中，和魂器类似的尖端黑魔法制品。 ...... “……面对危险的河水，三兄弟施法造桥，成功躲避了危险。这时死神出现了，他对三人生还的结果很不满意，但狡猾的死神以奖励为名，送给三兄弟每人一件礼物。” 一间空教室中，纳威娓娓讲述着《诗翁彼豆故事集》中的传说。 卡森和艾莉丝都在认真倾听。 “……最后，得到了最强武器老魔杖的老大因争斗死于暗杀，得到了拥有复活能力的石头的老二因思念亡灵死于自杀，只有得到了隐形衣的老三，一直活到很老以后，才主动脱下隐形衣找上死神，并将隐形衣交给后人传承下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听完，艾莉丝一边思索一边缓缓总结道： “所谓的死亡圣器，指的就是最强大的老魔杖，能令人起死回生的石头，以及隐形衣？” “没错。”纳威点了点头。 “可是里面哪里提到了死亡圣器？” 卡森皱紧眉头疑惑不解。 他认为死亡圣器确实就是故事里的这几样，因为有“老魔杖”作为标记。但他没搞懂这两者是怎么联系起来的。 “额，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是听我奶奶说的。”纳威脸色微红，挠了挠头，紧接着又补充道： “不过她还告诉我，这些都是骗人的，不能信。根本不存在死亡圣器这种东西，都是迷信的傻瓜胡乱杜撰。” “原来如此……” 卡森点了点头，静静沉思了片刻。 随后他拍着纳威的肩膀感叹道：“真是多谢你了，纳威，你帮了我的大忙！要不是你，还不知道会白白浪费我多少时间，我肯定不可能去翻童话故事的。” “不，很高兴能帮到你们。” 纳威的脸色更红，有点难为情地说：“以前总是麻烦你和艾莉丝教我功课。如果不是伱们，我连作业都完不成。” “别这么说，咱们是朋友，不是吗？”艾莉丝笑道。 “没错。”卡森指了指插在纳威口袋里，那根保养极好的旧魔杖，“如果用这根魔杖，你都能熟练施展各种魔法，未来你的成就不可限量，这叫厚积薄发。” “厚积薄发？”纳威双眼一亮，圆脸上仿佛迸发出某种信念，“我知道了……谢谢你，卡森。” 第四十九章 签名与误会 下午的飞行课结束后不久，卡森从图书馆来到礼堂餐厅。 飞行课的性质有点类似前世的体育课，霍琦夫人从不点名。 当他确认自己这方面天赋堪忧，把握不住飞天扫帚以后，就极为明智地选择了放弃，将时间用在了其他学科。 走进餐厅后，卡森注意到这会儿艾莉丝正抱着一摞《今日变形术》站在教工长桌附近，挨个送上新一期的杂志。 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都欣然接受，还跟她笑着说了几句什么。 奇洛脸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表示感谢，令人忍俊不禁。 反而是斯内普，脸色有点僵硬，不情不愿地收下了那几本期刊杂志。 艾莉丝将手里的最后一本，给了邓布利多校长——今天他也少见的来了餐厅吃饭。 根据活点地图显示，九成以上的时间里面，校长都是待在办公室里不出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卡森好像看见邓布利多笑着接过杂志以后，还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不好意思，请问你卡森·夏普吗？” “嗯？是我。” 清脆的女声响起，卡森惊讶转头。 是个自己不认识的漂亮女生，而且好像是高年级的学姐，打扮有几分成熟。 “你好！”漂亮学姐脸颊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很是兴奋，“我看了你发在《今日变形术》上的那篇文章，写的真好，给了我很多启发！” “这是我的荣幸。” “可不可以请你给我签个名？”说着，她将杂志翻到十六页，同时递过支羽毛笔。 “额，好的。” 卡森有点尴尬。 这种状况是此前从未预料到的。 虽然今天走在路上，偶尔也会被人认出来，打上几声招呼，但是签名……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大明星了？ 直到学姐走远，他才忽然意识到，刚刚居然忘了问对方的名字。 “……感觉不错哈？” 不知道什么时候，艾莉丝坐在了他的旁边。 好像已经在这有段时间了，正眼神古怪地打量着他，随口说道：“还有找你签名的。” “咳，这——” “波特，太好了，你刚好在这。” 卡森的话还没说出口，一个高大结实的男生就站在他们身侧。 是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奥利弗·伍德。 “伍德，我还没吃晚饭。” 见到男生的一瞬间，艾莉丝眼中戏谑消失，神色微微一变。 “没关系，你慢慢吃，我等你。对了，你知道韦斯莱家那对双胞胎现在在哪吗？” “不知道。” 艾莉丝随手拿过几根香肠和烤土豆，一脸的生无可恋。 她现在已经有点伍德ptsd了。 “时不我待啊，这是咱们学院最有机会捧起魁地奇杯的一届，夏普，希望你能理解。” 伍德朝着卡森严肃地点了点头，像是在对他说：你应该以大局为重。 卡森：“……” 这件事跟我理不理解有什么关系，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又不是我…… 伍德和艾莉丝前脚离开，弗雷德和乔治就像算准了时机一样，出现在了卡森身边。 “可怜的艾莉丝，又被伍德给逮住了。”弗雷德砸了咂嘴，假模假样地叹道。 “伍德现在已经彻底疯了，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领着球队特训。好在我们摸清了他的行动规律，平时都躲着他走。”乔治解释道。 “他还有两年就要毕业了吧？” “没错，所以他很着急。”弗雷德随口说了句后，扬了扬手中那本《今日变形术》，“你可真是出了好大的风头啊，卡森，我们下午的变形课上，麦格教授把伱狠狠夸了一顿！” “珀西二号，也请您给我们签个名吧！” “正版珀西就在那边呢。”卡森朝着格兰芬多长桌尽头示意了下，珀西正和其他几個格兰芬多的级长们坐在一起，“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他本人签名？” “卡森，我真想不通，为什么第二作者那里要加上珀西的名字。”乔治没精打采地说，“我已经可以想象，妈妈后面的来信中都会说些什么了。” “一点儿没错，所以咱们的活动什么时候开始？”弗雷德问道。 “这周六，等我拜托家里买的东西送到以后。” 卡森看向两人，“宣传方面的事，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随时可以启动，就等你这边。” “行，那就后天上午公共休息室碰头，到时候咱们找个地方。” “OK！” ...... 走在路上，卡森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迪安和罗恩的对话声。 “……下午飞行课，我觉得你说话有点太过火了。”迪安说。 “明明是她总在那里指手画脚，你没发现开学这么久了，她都根本没有朋友吗？”罗恩明显有点不服气，“她为什么就不能学学艾莉丝呢？人家的成绩也同样很好，但从来不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赫敏在这方面确实不太讨人喜欢。” “这还不止，你别忘了上回我和卡森的事，就是被她告诉麦格教授——” 罗恩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卡森，表情变得不太自然。 “发生什么事了？”卡森疑惑的问。 “没……唉，就是下午上课的时候跟赫敏吵了几句。”罗恩撇了撇嘴。 “不是，我是说咱们的事，你刚刚说告诉麦格教授什么的。” 罗恩和赫敏向来不怎么对付，吵架也不算令人意外。 不过他们的本性都不坏，这种小矛盾应该用不了太久就会被时间化解。 “你们开学魔法史逃课那次，不是被麦格教授惩罚了吗，就是赫敏跟她打的小报告啊。” 这次说话的是迪安。 似乎对这件事的经过，比卡森这个当事人还要更加清楚。 “什么小报告？” 卡森感到一阵费解。 仔细想了半天才终于记起来，当时罗恩好像是说过类似的话，赫敏告密之类的。 但那会儿他自己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也没太过在意。 所以说，一个月前的一件大概算是误会的小事，已经从猜测变成某种论断了？ “所以你们说的这话，是赫敏亲口承认？” “她肯定不会承认啊。”罗恩嘟囔道。 “那就是麦格教授告诉你了？”卡森皱了皱眉，继续问道。 “也没有。” “……” 这个回答，让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他倒是想明白了，为什么最近赫敏总是独来独往。 明明开学那会儿，还经常找他们一起学习功课的。 第五十章 哭泣的赫敏 “罗恩，既然没有任何证据，你怎么就能认定是赫敏告诉了麦格教授？” “她对学院分那么敏感，那天下课后就围着我吵个不停。如果不是因为她，麦格教授怎么会知道课上发生的事。” “我也很敏感。”卡森淡淡道，“你没发现吗，这几周我不但努力把当时丢掉的学院分全都加回来了，还额外多了几十分。” “不，你和赫敏不一样。” 这时候罗恩反而主动替他辩解起来。 “没什么不一样的。而且我记得当时说过，麦格教授有太多的渠道可以了解咱们的课堂表现，礼堂里积分沙漏那么明显，她不可能注意不到。” “……” 罗恩没再说话，但眼神带着抗拒。 卡森见状叹了口气说：“以赫敏的性格，你觉得如果她真做了这种事，有可能不承认吗？她不但会承认，还会拿来作为警告，让咱们以后不要违反校规。” “这话倒是很有道理。”站在一旁的迪安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 “这谁能说得准……” “罗恩，你只是想找个发泄情绪的渠道罢了。”卡森一脸严肃，接着说道： “这样吧，罗恩，等明天我亲自去找麦格教授，问清楚那天到底怎么回事，跟赫敏有没有关系，你总能信得过我吧？ “如果你冤枉了她，我要你亲自向她道歉，为了这一个月的无端指责。 “当然，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我同样会问个明白。” “卡森，我不理解，你为什么总要替她说话？我没看到你们的关系有多好。”罗恩脸色涨得发红，声音里带着埋怨。 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在意卡森的看法的。 这并不奇怪。 如果有一个同学，不仅学习成绩优秀，而且平时出手阔绰，从不忌惮别人开他的玩笑，不像珀西那样太过严肃不近人情，自然很容易能得到他人好感。 之前那五加隆的报酬，虽然罗恩嘴上没说，其实心里一直承情。 当时收了那么大的好处，最后任务却没能完成，非但宾斯教授照样给卡森记了逃课，扣分禁闭也一样不落。 可是对此卡森从来没有埋怨过哪怕一句。 甚至当时被麦格教授训斥的时候，还主动承担了责任。 “这跟亲疏无关，是原则问题。”卡森耐心地说。 “还有件事你说错了，赫敏并不是没有朋友，我把你们都当做朋友。既然是朋友，我就不希望出现误会，更不希望某個人被无端排挤。 “我想以赫敏的性格，被冤枉了绝不可能不做辩驳，那么无非就是伱仗着和同学们的关系更好，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种霸凌。” 他拍了拍罗恩的肩膀，“对，赫敏为人是较真了一点，但你平心而论，她有过任何坏心思吗？ “纳威不止向我和艾莉丝请教过学习方面的问题，我们不在的时候，他同样会去找赫敏。每次赫敏都会对他耐心解答，比我讲的都要更加细致。 “罗恩，偏见是要不得的。 “我以为格兰芬多的学生应该很团结，你不是向来以自己是个格兰芬多为荣吗？” “哥们，卡森说的没错。”迪安也在旁边劝道，“我一直觉得，今天飞行课你的态度有点过于恶劣了。” “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问题。”罗恩恼火地说。 “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别想太多。”卡森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好了，看你们的样子是准备去吃饭？那得抓紧时间了，再晚一会儿你们只能看到几张空桌子。” “回见。”迪安朝他挥了挥手。 罗恩没有再说什么。 等两人走后，卡森忍不住无奈摇头，“这些小鬼，真的是……” 罗恩赫敏等人现在也才十一二岁，放在前世就是刚上初中的年纪，想法比较单一也很正常。 像艾莉丝那种，因为童年特殊经历，导致思想通透远超同龄的毕竟只是少数。 事实上，在人际交往方面艾莉丝做的比他还要更好。 重活一世，卡森其实不太爱跟“同龄人”玩闹，相比之下弗雷德和乔治更对他的脾气胃口。 但艾莉丝不同，她属于那种跟谁都能说得上话的人，老少通杀。 学习好，魔药天赋独一档，长得漂亮，性格开朗又不刻板，加上“救世主”的身份加成，在格兰芬多的人气自然极高。 甚至不只格兰芬多，据卡森了解，就连包括斯莱特林在内的其他学院，都有不少人和她相处不错。 伍德好几次抢不到球场训练，都是靠着她的关系才得到了场地使用权。 “卡森。”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略带沙哑的声线，将他漫无边际的思绪打断。 卡森回过头去，发现拐角一间教室门口，正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赫敏？”他惊讶地问：“刚才你一直在这儿？” 那岂不是把先前的对话全都听到了……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罗恩和迪安是前去餐厅，而赫敏想必和自己一样，都是刚吃完饭从礼堂离开。 虽然有点巧合，但也算不上奇怪。 不过她为什么会独自待在一间空教室里…… “嗯。” 赫敏轻轻点了点头，脸颊微微发红。 飞行课的争吵彻底点燃了开学以来的压抑情绪。 周围同学的排斥，她不是感受不到，她只是想不通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刚才她比卡森更早离开餐厅，同样注意到了远处过来的罗恩他们。为了避免碰面，才躲进了这间教室。 其实一开始赫敏不想出来，她这会儿状态不佳。 但又觉得这样做不好，就像是在故意偷听一样，所以最后还是主动现身叫住了他。 注意到女孩明显红肿的眼眶，卡森迟疑道：“你这是？” “啊，没事。” 迎着他的目光，意识到问题的赫敏连忙低下头，向后面教室里缩了缩身子。 稍一犹豫，卡森主动走了过去，轻声道： “罗恩对你有点误会，说的很多都是气话。你别想太多，这种事解释清楚就好了，反正我、艾莉丝，还有纳威，一直都是把你当朋友的。” “我明白，谢谢你……” 赫敏的声音细若蚊呐，简直像是耳语一般。 看着面前这个明显刚哭过的小姑娘，卡森感觉气氛愈加尴尬。 但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哄人，于是问道：“我正准备去图书馆，要不要一起？” 赫敏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第五十一章 星光的力量 “卡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也很在意格兰芬多的学院分？”走在路上，赫敏忽然问道。 “假的。”卡森毫不犹豫地说。 “……” 瞥了身旁茫然失措的少女一眼，他坦然道：“我只是为了表明态度才那么说，事实上我对这东西毫不关心。” 赫敏：“……” 有点想生气，但又生不出来。 情绪值不够用了。 “赫敏，我觉得当你笃信某项规章制度前，首先应该确认制度的合理性。质疑，然后接受，这才是一个理性人的做法。 “我不像你，能牢牢记住霍格沃茨的近千条校规，我想大多数的学生，甚至老师都和我是相同的情况。 “但我却知道，哪怕不少校规已经不再适用，这么多年来却未曾被删减过，只是不断增加新的条例，你觉得合理吗？ “不仅如此，执行起来也是因人而异，不说别的，就斯内普——” 说到这里，卡森下意识看了圈周围，确定艾莉丝不在附近后才继续说道： “斯内普那个阴险的老蝙蝠，作为执行者却能明目张胆地偏袒斯莱特林，这种不公平的校规又有什么意义？ “当某些规则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时候，看看也就算了。 “真要全盘接受的话，那你就成了被剥削的对象。” 赫敏听完沉默了片刻。 然后若有所思地缓缓说道：“我明白了……” “你能想明白可太好了。” 卡森嘴角露出笑意。 说实话，他也有点受不了赫敏对校规与学院分的执迷，但不至于像罗恩那样恶语相向。 至于最近补回学院分的行为，只是不想显得自己特立独行，以违纪扣分为荣而已。 在他看来，违纪没问题，但如果被当场抓到，实在不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不，我指的不是校规。”赫敏冷静地说。 看起来她的心情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除了微微红肿的眼眶，丝毫看不出片刻以前有过伤心流泪的痕迹。 卡森脸上笑容一僵，“那你刚刚说的是明白什么？” “你还记得那个魔咒吗？荧光闪烁。” “荧光闪烁？”卡森疑惑道。 这种入门级的魔咒有什么好说的，凭赫敏的能力，学起来轻而易举。 “入学我们在火车上那天，你告诉过我这个魔咒有更简单的施法方式，我当时并不相信。但是后来我才发现你说的才是对的，现在想来，这些教材的框架同样刻板陈旧。” “哦，好吧，是这么回事，施法也该因人而异。” 想了想，他继续解释道：“也说不上陈旧，只是为了适用所有学生，至少纳威和罗恩因为魔杖问题，就做不到仅靠抖动杖尖用出荧光咒来。” “原来是因为魔杖……” 赫敏恍然大悟，又显得有些失落。 “我对魔法的认知太肤浅了，不像你一样理解深刻。” “现在才刚上一年级，慢慢来。” “嗯。”赫敏重重点头，笑着扭头看向卡森，“那我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伱吗？” “当然可以。” “还有，校规的事……”犹豫了下，她接着说：“或许你是对的，我应该好好想一想了。” 说话时，稚嫩的脸颊上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呵呵，那真是再好不过。” 卡森干笑着回应。 赫敏虽然在某些方面出奇固执，但并不是那种知错不改的倔驴性格，她也会反省自己。 不过，看赫敏这会儿的眼神，不像是准备对自己和同学放松标准那么简单。 她好像产生了某些令人不安的设想。 ...... 进去图书馆后不久，赫敏就抱着好几本书找了过来。 “你的那篇论文我仔细看过。”说着，她将手里的书放在了卡森面前的桌上，“很多地方我都看不太懂，但我觉得这些书或许对你能有帮助。” “好的，谢谢。” 卡森伸手接过，最上面那本就让他有点绷不住——《伟大的斯莱特林，永垂不朽》。 他知道赫敏的记忆力很好，阅读量惊人，先不说能不能理解，只谈数量的话绝对要超过他许多。 但是…… “没想到你还看这个。” 居然涉猎广泛到这种程度了吗，堪称来者不拒了啊。 黑魔法你看不看？ “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一位伟大的巫师。”赫敏镇定道。 “这一点我倒不否认，但这本书讲的不是斯莱特林本人，而是斯莱特林学院吧？” “你翻翻就知道了。” 卡森狐疑地看她一眼，然后将书打开。 看着看着，他就沉浸其中了，或者确切地说，是开头部分的内容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启发。 「霍格沃茨分院的说法由来已久，在战争年代，四所学院甚至还各自承担着不同的作战任务……」 「但鲜有人知，四所学院还分别代表着不同的元素，与四象星座相对：斯莱特林代表水，格兰芬多代表火，拉文克劳代表风，赫奇帕奇代表土……」 「每年的2月19日~3月20日，6月22日~7月22日，10月24日~11月22日，是黑湖下斯莱特林地堡中魔力最旺盛活跃的日子……」 「……」 “原来如此……”卡森喃喃自语，紧接着兴奋地猛击双手，低声道： “原来是四象星座……我明白了！” 活点地图能够勾勒城堡细节，全方位定位密道楼梯的原理是什么，他终于搞清楚了，借助的正是星光的力量。甚至连霍格沃茨深层的奥秘，都向他展现出了冰山一角。 现在是十月初，正是风象星座天秤座闪耀的时点，或许应该找個机会去拉文克劳高塔看看。 “赫敏，你帮了我的大忙！” 卡森的野心，当然不止想搞一个巫师棋对战出来。 可是以他目前的知识储备，暂时只能做到这步，然后由表及里慢慢推进。 而随着思路被打开，他完全可以借助霍格沃茨城堡的力量，尝试以古代魔文去沟通星象。 如此一来，就可以真正构筑出一个粗糙的底层“校园网”，至于巫师棋对战平台，仅仅作为表层“应用”去推广。 不仅未来完善时更加轻松，在技术加密层面也要安全得多。 其实有很多高深的魔法，都会借助星象或是天象的力量。 比如阿尼马格斯变形，就需要让制作魔药的曼德拉草吸满月光的能量，然后在暴风雨来临之际，闪电划破天空的刹那，施展变形魔咒。 “图书馆内禁止喧哗！” 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拿着一只鸡毛掸子气势汹汹走了过来。 凹陷的面颊、羊皮纸似的皮肤和长长的鹰钩鼻，让她看起来令人生畏。 “你们为什么要把这么多书胡乱摆放！”她嘶声道，“这是对书籍的不尊重！” 两人连忙将桌面收拾整齐。 “赫敏，跟我出来一下。” 为了防止以后被平斯夫人加入黑名单，他直接拉着赫敏离开了这里，准备去外面单独谈谈。 第五十二章 团队新成员 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中，卡森和艾莉丝、韦斯莱双胞胎聚在一个角落里。 “所以说，你想邀请赫敏入伙？” 说着，艾莉丝向休息室远处望了一眼。 在对角方向的扶手椅上，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前面桌子上堆满了各种书籍，几乎将她整个人完全挡住，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毛茸茸棕色头顶。 “没错。” “她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弗雷德有些不确定地问。 哪怕彼此不在同个年级，他也听说过赫敏的威名，是個相当遵守校规的小姑娘，被称作“学生版麦格”。 “事实上我已经问过她了，她那边没问题，但我得再确定下你们的意见，毕竟咱们是合伙人。” 今天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卡森就对赫敏发出了邀请。 虽然当时只是灵光一现，但他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 现在他们的团队配置看似已经比较完美了，其实还缺少一个赫敏类型的成员。 在资金和技术层面，自己和艾莉丝两人能够搞定绝大部分。 艾莉丝现在基础还比较薄弱，不过她的资质过人，在魔药方面的天赋好到夸张。 身份更是非同寻常，自带声望和主角光环，还有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这两个强力护道人，背景雄厚。 而在交易渠道、商业谈判，产品运营等方面，韦斯莱兄弟的能力很强，足以保证前端稳定。 此外他们两个还时常有些奇思妙想，是开拓市场的利器。 韦斯莱家作为老牌纯血巫师家族，与许多巫师都有姻亲关系，哪怕和《纯血统名录》中提到的那些腐朽家族分道扬镳，在正派巫师中的名望依旧很高。 更不用说还有那张价值连城的活点地图。 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放弃这两个人。 “卡森，能说说邀请她的理由吗？”乔治冷静地问。 “当然，这本来就是我要跟你们说的。” 卡森颔首道： “我们缺少一个擅长把控细节，制定详细规划的同伴。我能做好大方向的掌握，但是不会花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详细设计细枝末节。 “艾莉丝和你们同样不适合做这件事，你们都有更重要的任务。 “赫敏不同。她很细心，看过的书很多，了解许多咱们平时不曾注意过的信息。有她在，可以大大提升我们的工作效率……” 不说别的，就今天赫敏拿出来的那几本书，他就一本都没看过，或者说以前刻意忽略过去了，看书名都没有翻阅的兴趣。 他们两个人的阅读习惯截然不同。 赫敏荤素不忌，只要是书，她都觉得有用，都觉得应该去看上一遍，记在脑子里。 但卡森不是这样。 他看书时的目的性要强得多，只会去看那些对自己最有用，提升最大的方向。 而且他看书的时候习惯深究内涵，吃透其中的理论本质，自然无法像赫敏一样涉猎广泛。 认真、细心，知识面广，这就是赫敏的最大优点。 虽然对书中内容的理解还很浅显，但对卡森他们的团队来说，正需要这样一个人。 夸张点说，甚至都能当成图书馆索引来用了。 她的阅读储备量能为团队节省极大的时间成本，很多冷僻知识都可以向她请教。 ...... 赫敏已经盯着面前的羊皮纸看了很长时间。 换做以前，应该早就把变形课作业写完了才对。 但是这会儿她却完全静不下心来，总忍不住想看看对面那几个人正在说些什么。 她知道卡森他们正在谈论着有关自己的话题。 下午的时候，卡森告诉她，正筹备着做点大事，问她有没有兴趣参与进来。 “放心，绝对合规，而且经过了麦格教授的认可。到时候校长、四个学院各自的院长，都会出面支持，校长还会亲自演讲，为我们站台。” “是和你发表的那篇论文有关吗？”赫敏当时这样问道。 “有点关系但不多。论文只是个意外，是过程中的小小水花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听到卡森的回答后，赫敏吃惊极了。 ——在《今日变形术》上发表论文这件事，虽然她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内心深处非常佩服。 对她来说，如果能在这样一本学术期刊上刊登一篇自己的文章，那是值得拿出来说上好几年的成就，但在卡森看来似乎不过如此。 何况那些人里除了卡森外，还有艾莉丝存在。 赫敏很羡慕她，能在成绩好的同时，还和那么多人友好相处，走到哪儿都很受欢迎。 她自己就向来不擅长这个。 很多时候明明是出于好心，但最后却总在莫名其妙地得罪别人。 而且艾莉丝的魁地奇也玩得很好。 跟这两个人一起的话（弗雷德和乔治那两个捣蛋鬼被她排除在外了），肯定能让未来的学校生活变得非常精彩。 还可以学到很多深奥的魔法知识，完成些真正有意义的、超出常人想象的大事…… “……赫敏？赫敏！” 沉浸在幻想中的赫敏，直到卡森喊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看到坐在旁边的少年，她的脸颊一红，慌张道：“哦，我、我在想变形课的论文，刚刚思路被卡住了。” 卡森瞥了一眼全是空白的羊皮纸，一脸无语道：“你还一个字都没写呢。” “是……我习惯想清楚了再开始写。” “行吧。这周六早上九点，咱们先在公共休息室碰头，然后一块找间教室详细讨论。不过反正你和艾莉丝住在一个寝室，到时候一块下楼就行。” “他们同意了？” “为什么不同意？”卡森挑了挑眉，“你对自己不够自信吗？” 赫敏闻言脸色更红，没有说话。 “对了，还有件事。”卡森刚要起身，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 “趁着这两天你也想个个人称号，还有团队名字，咱们集思广益，择优取用。” “团队名字我可以理解……不过个人称号是什么意思？” “就是类似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尖头叉子这种。” 赫敏：“……” 这都是些什么鬼名字。 “我能问问，为什么要起这种称号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能，想就是了。” 第五十三章 黄金板 夜里，赫敏跟着艾莉丝一起，顺着公共休息室后门的螺旋楼梯回到女生寝室。 这会儿同寝室的拉文德·布朗和帕瓦蒂·帕蒂尔都已经睡着了。 赫敏来到标有自己名字的四柱床前，愁眉苦脸地掀开了深红色法兰绒幔帐，就准备爬进去。 “怎么了，赫敏，心情不好吗？”艾莉丝小声问道。 “没——”赫敏刚要否认，但又立刻止住话音。 片刻后才自暴自弃地说：“唉，好吧，艾莉丝，我有件事想不明白。我认为有个团队名称确实是必要的，可以加强集体精神，但是……但是个人称号是什么意思，嗯，我是说月亮脸虫尾巴之类的……” “奥，你说那个啊。”艾莉丝强忍着笑对她说： “理解一下，男生都是这样的，觉得人家起个外号很酷，就要跟着模仿。尤其是卡森，他这个人有时候想法比较奇怪。” “就因为这個？” 赫敏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我猜刚刚他肯定没解释原因，也不让你拒绝这个建议吧？” “是啊，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起名。” “没关系赫敏，我帮你想一个，保证你满意。”艾莉丝笑嘻嘻地说道。 “谢——” 赫敏刚松了口气，想要道谢。 待看清对方的眼神后，又连忙改口道：“还是算了，我自己想吧。” “交给我，我帮你想。” “好、好吧……对了，艾莉丝，你们想做的事我只知道一个大概，能给我详细说说吗？” “没问题，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我给你讲。” ...... 周六上午，五个人走进一间从活点地图上找到的平时无人光顾的空教室里。 然后在其他几人怪异的眼神中，卡森对着教室门分别施展了锁门咒、加护咒、感知咒、预警咒、隐踪咒、消音咒等一系列阵地魔法。 “你这是在干嘛？” “别问，先看看我拿来的东西。” 说着，卡森来到教室中间，将手中一块长宽各二十多厘米，厚有两指，外面包有厚厚牛皮纸的正方板子放在了桌上。 这是他让海德薇从自己家里运过来，半个月前拜托父母买来的施法材料。 到手之前，他还真有点担心会遗失在路上。 好在英国境内目前还比较太平，没人拦截猫头鹰——要不是这东西太值钱，他可能就安排奇洛跑腿了。 当卡森将表面层层包裹全部撕开后，看着下面金光灿灿的物品真容，所有人都吃惊地瞪大眼睛。 其中韦斯莱兄弟表情最为夸张，张开的嘴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哥们，你别告诉我这是纯金？”弗雷德呻吟般的呢喃一声。 “纯金方板，标准规格，长宽20，厚1厘米，不到250盎司。” “这得多少钱？” “大概六万英镑，换算成金加隆的话，一万出头吧。” “你拿这个过来是干什么用的？” 乔治伸手摸了摸金板，感受着巨额财富带来的奇妙触感，忍不住暗暗咋舌。 “用来当做刻绘魔文回路的介质主材，我们后续搭建出的巫师棋对战平台，乃至其他娱乐模式，核心都要连接在这块金板上面。” “你真是疯了。”弗雷德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一眼，“我现在终于明白你说的家里不缺钱是什么意思了……” 卡森打量着取出来的金板，仔细观察它的质地，随口解释道： “并不是我铺张浪费，这是必要的成本。 “那张活点地图看起来是不是已经非常老旧了？其实我仔细研究过，到目前为止那东西的制造时间也就不到二十年。 “但只是这么短的时间，虽然它的核心功能依旧完善，魔力已经出现了磨损的迹象。 “这还是因为活点地图的功能相对单一，又是以霍格沃茨城堡作为根基运转，在一定程度上借用了城堡的力量。 “咱们最后要做出来的东西，承载的魔力和功能比活点地图复杂得多，如果不想日后麻烦，材料方面是不能马虎的，必须选用魔法金属才行。” “如果是魔法金属的话，银器就够用了吧？”这时赫敏也回过神来，询问道： “我看书上有说，金、银、铜、锡等很多金属都富含魔力，除了魔力稳定性和承载力最强的黄金以外，白银的效果同样不差。很多炼金师在制作魔法物品时，都会选用银器作为施法媒介，黄金的性价比太低了。” 卡森先是点头表示认同。 通常炼金师们制作高端魔法物品的时候，确实是以银器为主。 无论在任何地方，黄金都是绝对的硬通货，而且价值高昂。 除非伱拥有一块魔法石，否则想要黄金只能通过天然开采获得。 而拥有魔法石的人，没谁会拿它来制造黄金。 魔法石的制作不仅需要极高的手艺，还需要大量的稀有材料，其成本可远远高于将普通金属变为黄金的损耗。 据说尼可·勒梅富可敌国，但那些钱财肯定不是通过魔法石获取的。 一个最顶级的炼金大师，想赚钱的方法有太多太多。 “你也说了那是炼金师，现在的我可算不上什么炼金师，最多称作炼金学徒。想实现同样的效果，需要的白银量是黄金的五倍以上，对我来说很不方便。” 确认这块金板没有问题后，卡森抬起头看向赫敏认真解释道： “如果换成勒梅或是邓布利多那种水平的大师，或许在他们手上黄金和白银都没什么本质区别了。他们刻绘一道魔法符文的效果，就能赶上我构筑一整条魔文回路。 “而且黄金的魔力延展性很强，后期进行优化和修改时能容易许多，避免了以后频繁更换材质的麻烦。 “除此之外，黄金的结构稳定，几乎无法被变形，能够长久保存，这些都是其他金属比不了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容易被外力破坏，不过这种事，稍微注意一下就好。” “只是巫师棋对战平台的话，应该不需要消耗太多吧？”艾莉丝问道。 卡森点了点头，“没错，一个角落就够了。这东西的主要作用是作为巫师线上社区的核心中枢。 “至于串联巫师棋那些，等核心部分完成，通过外延魔法和拓印魔法能够轻松实现。” 第五十四章 团队会议 “好了，我们先说正事。”卡森轻轻拍手，将几人的视线集中过来，正色道： “首先是团队股权的分配问题。亲兄弟明算账，这种事理应提前定好。不过，利润分配和重大事项的决策投票权要分开计算。这样，先说说你们利润方面的诉求。” “我无所谓，不要也行。” 卡森的话音刚落，还不等其他人开口，艾莉丝便率先说道。 几人都惊讶地向她看去。 “本来我也不是很在乎这个。” 见此情景，她又额外补充了一句。 “……” 气氛变得有些沉默，还有一丝隐隐的尴尬。 卡森快速收回目光。 艾莉丝这话直接说出来不太好。 哪怕她真这样想，作为首个开口的人，把底线放低无异于开了一个坏头。 其中原因卡森多少能猜到一些。 客观上，目前艾莉丝、韦斯莱双胞胎和赫敏其实处在同一立场，她这种说法有点类似“投敌”。 以艾莉丝的聪慧不可能意识不到。 那么显然，她是在为卡森着想。 凭韦斯莱兄弟的商业头脑和情商，应该也能看出来点。 “她刚刚没表达清楚，那句话是对我说的，跟你们没什么关系。”卡森笑着解释： “我们之前单独聊过这事儿，她告诉我说不想让大家为难，所以把分配剩下的部分给她就行。艾莉丝的父母给她留下了不少钱，确实不怎么在乎。” 艾莉丝轻轻皱了下鼻子，也没再多说什么。 “可以理解。你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我和乔治也早就商量过类似问题。”弗雷德耸耸肩膀，笑着调侃。 “他们以前就是远房亲戚也说不定，你觉得呢，弗雷德？”乔治一本正经地分析，“从天赋上看，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但从长相方面来说，艾莉丝明显更受梅林眷顾。”弗雷德嘻嘻哈哈跟着补刀。 “那是你的审美有问题。”卡森说。 “……” 插科打诨几句之后，气氛又变得松弛下来。 彼此本来也不只是合作伙伴那么简单，更是兴趣相投的同学朋友，最好不要因为利益心生芥蒂。 “这样吧，赫敏，先说说你的想法。”卡森看向另外一個女孩。 赫敏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略显局促地摆手道：“我听你们的。” “那你们两个就直说吧，想要多少比例。” 乔治想了想，试探道：“15%，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双胞胎原本私下商量的数字更多一些。 毕竟过去他们已经积累很久，在各方面都打下了不错的基础。 只是当两人看到卡森拿出那块黄金板后，立刻转变了心思。 有这种东西压阵，他们根本不好意思按原有的心里价位开口。 卡森思忖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以你们的能力和人脉，15%并不过分，不过……” 听到“不过”这个词，兄弟二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希望不要低于10%，这是底线了。 如果份额太少的话，利益倒在其次，关键是在团队中的比重过低，很可能影响未来决策方面的参与程度。 “不过别忘了这个。” 卡森的脸上露出笑容，抽出那张活点地图。 “这东西我认为也该算在你们的投入里面。这样吧，你们占20%，除此之外，等咱们的正事步入正轨，单独再开设一条笑话产品方面的项目线，由伱们全权负责。” “够意思！”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都有些兴奋。 这个条件已经相当优厚了。 简单换算一下，假如最后卡森占五成比例，按那块金板的价值来粗略计算估值的话，他们这部分股份就值五千加隆。 哪怕现在当场破产清算，他们也能分到两千加隆以上，这对双胞胎自认签个卖身契也不值这么多钱。 “艾莉丝也20%，我认为以她在巫师界的声望，潜在人脉，被斯内普认可有望成为魔药大师的魔药学天赋，完全有资格拥有这些。” “你说了算。”乔治毫不在意地说。 卡森点了点头，最后看向赫敏。 “赫敏，你占10%可以吗？” “……”女孩脸上闪过迟疑，“是不是太多了？” 她还什么事都没做，凭空获得这些好处，心里有些不安。 “没关系，就这样吧。” 按赫敏目前的定位，这个分配比例的确偏高。 但卡森认为她的潜力很大，如果真的用心投入这份事业，带来的助益绝对物超所值。 “好，那就这样确定了，你占五成，我们总共五成。”弗雷德做出总结。 “不，我占45%，剩下5%作为激励放入公共期权池，以后如果有优秀人才想要入伙，总要给些盼头。” “你是不是太少了点？”乔治皱起眉头，觉得这样分配不太合适。 “大家能认真做事才是最重要的。”卡森笑道。 其实有句话他没有讲。 在他看来，魔法界里财富的作用相当有限。 因为巫师们是个伟力归于己身的特殊人群，魔法即是强权。 如果实力够强，就连古灵阁都能当成自家金库。 实力不够，一旦出现某个强大的恶徒，积累再多金加隆也不过是在给别人存钱，毫无意义。 相比之下，卡森真正看中的是这件事做成以后，所带来的巨大影响力，以及在巫师群体中的话语权。 哪怕是伏地魔、格林德沃之流，也同样需要手下，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实现绝对统治。 “利润方面我可以做出让步。”卡森敲了敲桌子，“但是一切关于线上社交和社区相关的项目，我要决定权。其他事宜，咱们可以按股权比例进行投票表决。除此之外，我还要重大事项的一票否决权。” “这个倒是没问题，项目本来就是你提出的，你也理解最深。但你刚刚说的笑话产品线……”乔治试探着问。 “你们自己负责。” “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那么，接下来说点轻松的。”卡森伸了个懒腰，笑着环顾众人，“团队名称各位想的怎么样了？” “我们先说！”弗雷德踊跃举手，高声道：“把戏兄弟，怎么样，很有趣吧！” “一点都不有趣。”卡森眼角一抽，“别惦记你那些破玩意了。而且这里也不止有兄弟，还有姐妹们。” “那就……把戏兄弟姐妹？” “同意的举手。”他懒得再继续废话。 “……” 只有弗雷德和乔治两个人举手。 提案不通过。 第五十五章 霍格沃茨马戏团（Hogwarts Circus） “乔治，咱们的提议好像被嫌弃了。”弗雷德看向自家兄弟。 “不是好像。”乔治说，“但可以原谅，毕竟鉴赏能力是天生的。” “说得没错。” 卡森有点受不了他们两个，转头问道：“赫敏，你想的名字是什么？” “格兰芬多学习小组？简单直接。” “……” 好吧，这个更离谱。 “拜托，赫敏！” 艾莉丝单手扶额，拍了拍赫敏的肩膀，“这种时候就不要谈学习了好吗？你让我想到了伍德那个训练狂，真应该让你们两个互相折磨一下。” “哦，那好吧。” 赫敏的脸颊一红。 看样子这次连投票流程都不需要了。 “你呢？”艾莉丝看向卡森。 “光明会？” 刚一说完，他就注意到少女眼中的戏谑，以及另外几人困惑的表情。 “咳，临时随便想的一个，也许不太合适，说说你的。” “既然是给人带去乐趣，我看不如就叫‘马戏团’好了，这可是欧洲早期最重要也最具代表性的娱乐项目之一。” 话说到这，艾莉丝声音似乎微微停顿了下，才继续道：“还有就是，我小时候最快乐的回忆，全部来自一场马戏团表演，那也是我接触到的首個娱乐活动。” 韦斯莱兄弟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点了点头。 “感觉不如把戏兄弟，不过还不错。” 卡森又望向赫敏，见她没有意见，于是说道： “既然都不反对，咱们团队以后就叫‘霍格沃茨马戏团（HogwartsCircus）’，顺便蹭一蹭学校和校长的热度，说不定还能得到不少来自母校的资源扶持。这里的教授们，可都是些了不得的人物。” “好耶！”弗雷德和乔治夸张地相互击掌以示庆祝。 卡森和艾莉丝对视一笑，就连赫敏的脸上都浮现出抑制不住的喜色。 这一刻，就像他们真的成立了某个大组织似的。 不得不说，当一个团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以后，还真带来了某种不太一样的感觉。 大概活点地图的制作者们，那几位掠夺者，当时也有类似的心情吧。 “接下来，我们就要为‘马戏团’做大做强而努力了。” 说着，卡森用魔杖轻轻敲击黄金方板。 巫师们约定条款的流程不像麻瓜那么复杂。 无需法律和公证，只要签订彼此认可的魔法契约就足够了。 很快，一行行字迹在金板表面浮现： 「集一切娱乐模式于一体的」 「全球巫师线上社区」 「由霍格沃茨马戏团各位成员」 「隆重出品」 「……」 “好了，稍后大家可以签名，注意接下来我用的魔法。” 随着他开始施法，就见黄金板上先是显示出“卡森·阿提克斯·夏普”的名字。 但是很快，这个名字隐去，取而代之的是“魔术师（Magician）”这个代称。 “看懂了吗？” “除了契约魔法本身，还有姓名学魔咒？”艾莉丝挑了挑眉。 “没错，很简单的小技巧，但很实用。”卡森解释道，“能起到一定的隐匿和保护作用，加上这块黄金板，等于是个双重保险。” 巫师的姓名本就具有一定的指向性，魔法签名就更是如此。 活点地图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所有巫师一旦进入了霍格沃茨的范围，就会被立刻标记在地图上面无所遁形，连邓布利多都是如此。 当然，这大概是因为校长实力过硬，根本没想过屏蔽自身存在。 “不过现在作用有限。等我把校园网络搭建完成，这块核心借用到部分霍格沃茨城堡的力量后，咱们的名字将会得到城堡的庇护。” “什么意思？” “别急，过两天你们就知道效果了，先签名吧。” “好。” 艾莉丝走上前，学着他先前的样子敲击金板，然后是弗雷德和乔治，兄弟二人同时进行施法。 药剂师（Potioner）、把戏兄弟（Bro-wheezes）依次出现在了金板上。 姓名称号、魔力属性、专属魔杖，这三者共同构造出一个独一无二的个人标记。 “我看你们不如起名叫‘小丑兄弟’，马戏团里不能没有小丑。”卡森笑道。 “弗雷德可以考虑用这个称号，我就算了。”乔治说。 “我可以叫小丑，但你必须改名叫‘驯兽师的猴子’。”弗雷德回击道。 最后轮到赫敏的时候，她却迟迟不愿上前。 “来啊，赫敏。”艾莉丝笑着拉了她一把。 “可是——” “就用那个名字，没有比那个更适合你的了。” 赫敏满脸通红地用魔杖敲击金板。 片刻之后，金板上面“赫敏·简·格兰杰”的名字转变成了“万事通小姐（MissKnow-it-all）”。 卡森下意识和弗雷德乔治对视一眼，都有点想笑。 但是在艾莉丝严厉的警告目光中，他们还是成功忍住了笑容，连双胞胎都表现得一本正经。 说实话，这个外号确实适合赫敏。 卡森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原版巫师棋你们那边准备好了吗？” “搞定了，威斯克魔法作坊随时可以派猫头鹰寄送过来，成本我们谈到了6个银西可。”乔治说。 “这个价格厂家几乎不赚钱了吧？”卡森一脸惊讶。 “应该说完全不赚钱。”弗雷德纠正道，“甚至还要倒贴进来不少，这东西的材料费和人力成本都不低。” “你们是怎么谈的？” “学你的说法，吹嘘一通学校对咱们举办比赛的支持力度，参赛人数至少三百，可以帮他们打响知名度。” “原来是这样……” 目前的魔法界除了书籍影音这种文娱类产品外，完全没有“产权保护”一说。 只要伱在技术上能够实现复制，那就随便模仿抄袭，根本没有人管。 类似佐科笑话商店那种商铺在巫师界里比比皆是，公开售卖的低端产品全都大差不差，区别只在高级货上。 这种大环境下，玩具品牌的认可度就相当重要了。 “进货价总共多少，你们那边的钱够吗？” “暂时不需要钱。我们和小威斯克谈妥了，货款可以押后，等咱们这边卖完了再结清。只要卖出三百套以上，多出来的部分卖不掉也能退回去。” “有手段。”卡森朝他们竖了个大拇指。 “我们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弗雷德笑道。 乔治在一旁补充道：“不过奖品那边就没法谈了，以光轮比赛扫帚公司的实力，恐怕看不上咱们现在的小打小闹。” “嗯，这部分成本没办法避免，不过没关系。现在只是引线，等这把火烧起来，下一件产品咱们就要开始赚钱了。” 卡森颔首道：“下周开始送货和进行比赛宣传报名吧。技术方面已经完成了，抽空我去跟麦格教授打个招呼，争取下周末就开幕。等进入十一月，魁地奇杯就要开始了。” 其实算下来，这次巫师棋大赛的真正成本，只有作为冠军奖品的飞天扫帚。 第二名第三名的物质奖励根本不值钱。 至于作为运转中枢的金板，这东西属于不动产，就像互联网公司的服务器和办公电脑一样，只是把钱换成了黄金。 以黄金的独特属性，就算在上面刻绘再多魔文回路，也不会改变它的本质，该值多少钱还值多少钱。 第五十六章 宣传预热 周一大家去上课时才猛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城堡的礼堂餐厅、走廊过道，甚至教室门口都被挂满了一张张巨大的横幅与海报： 「还在为了没有属于自己的飞天扫帚而苦恼吗？还在担心学校的旧扫帚无法完美激活你的飞行天赋吗？最新款光轮2000免费送！让你成为霍格沃茨最闪耀的魁地奇明星！」 「无需任何费用，任何霍格沃茨在校生皆有机会参与到光轮2000的竞争中来！活动将于本周末开启，敬请期待！」 「全新功能巫师棋，让你体验前所未有的全新玩法！仅需注册由“霍格沃茨马戏团”推出的联网对战平台，即可以市场价三折，6个银西可的价格买入一套新型巫师棋，你还在等什么！」 「……」 “联网对战平台，这是什么东西？”迪安疑惑道，“怎么感觉像我在家玩的指挥官基恩？” “指挥官基恩是什么？”纳威好奇地问。 “id公司去年底刚出的闯关游戏，可以和朋友一起玩，有点像超级马里奥。” “超级马里奥又是什么？” “我倒是不关心基恩和马里奥，”罗恩的目光几乎黏在了一张横幅上，“光轮2000免费送，这是真的吗？” “应该是谁搞出来的恶作剧吧，这种事怎么可能，光轮2000要500加隆一把呢。”西莫迟疑道。 “那6西可一套的巫师棋呢，也是假的吗？” “说不好，不过这么多横幅和海报，学校老师都不管吗？还有费尔奇，他能允许这些东西存在？” “也许这件事是真的？” “不可能吧，霍格沃茨马戏团，从没听说过学校里有这个组织……” 类似的讨论不仅发生在格兰芬多这群新生之中。 城堡里九成九的学生几乎都在谈论这次横空出世的古怪活动。 “宣传效果这么好？我看他们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艾莉丝惊讶地看着走在前面的几个同学，小声对身边的卡森说道。 “早有预料，有便宜谁会不想占。” 卡森的反应倒很平静。 心说这才哪到哪，等以后给他们来个“帮我砍一刀”玩法，都不敢想社交平台的传播效率会有多高。 “你从哪学的这些东西。” 她知道这次弗雷德和乔治宣传使用的方式与口号，大多都来自对方提供的建议。 “跟资本家学的。” “资本家？是指你父母那种吗？家学传承？” “怎么说话呢。”卡森翻了个白眼，“我家开的是保险公司，又不做这种生意。” 实在是前世类似的活动见过太多了。 从电商节的各种1元秒杀预热，到后面手游开服的冲级奖励，都是差不多的玩法。四两拨千斤，以较低的成本撬动参与者的热情。 这個时代的人还相当淳朴，没经历过各种套路的洗礼，为之兴奋也很正常。 可以预见，这次比赛无论那些真有实力的学生，还是巫师棋新手，肯定都会参与进来碰碰运气。 万一成功了呢？这可是无本买卖。 不经历几次空手而归白费功夫，根本不可能治好做白日梦的毛病。 当然，利诱只是开局策略，长期如此就属于歪门邪道了。 平台本身的娱乐性和游戏性才是根本。 “话说，到时候真的要用那个名字吗？全球首届巫师棋大赛——霍格沃茨杯棋王争霸？”艾莉丝感觉有点羞耻。 “有什么问题？”卡森不以为然道，“本来就是全球首届，我没听说别人举办过这玩意。” “有点过于浮夸。” “哪里浮夸，你忘了赫敏当时的表情了？” 这回艾莉丝不说话了。 当时赫敏的表现确实略显兴奋——虽然她很努力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要知道，原本赫敏对巫师棋可是毫无兴趣的。甚至就算清楚头名奖励是一把光轮2000，同样兴致缺缺。 但当她听说“全球”、“奖杯”、“加分”等词语后，明显在两眼放光。 ...... 变形课上，同学们都是一副心神不宁情绪浮躁的模样。 麦格教授很清楚原因在哪。 她瞥了坐在最后一排的卡森一眼，脸色不太好看。 虽说昨晚卡森已经和她提前打过招呼，但没有说具体细节，谁知道竟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好了，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但现在是在上课，和变形无关的东西，我建议你们通通忘掉。” 麦格教授拧紧双眉，语气很不耐烦，“以你们现在的水平，如果还不抓紧用功，等期末考试的时候至少一半人都无法及格！” “教授，您看到外面的海报了吗？” 这时，赫奇帕奇的汉娜·艾博忽然出声问道。 一听这话，其他人暗赞汉娜神勇的同时，也立刻被激起了心中好奇。 所有人都齐刷刷瞬间抬头，目光炯炯地看向了麦格教授。 见此情景，麦格知道自己不解释一下，这堂课恐怕是上不下去了。 她极不情愿地冷淡道：“我想我的视力还没差到这种地步，艾博小姐。” “教授，海报上说的是真的吗？真的会有活动送光轮2000？！” “……应该是真的。” “哗——” 随着这句话，教室中喧哗声四起，同学们的情绪几乎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了。 “安静！” 麦格教授重重地冷哼一声，所有人瞬间噤声，她又瞥了角落里的卡森一眼。 “提起学生学习兴趣”的目的还没达到，“影响课堂纪律”的效果显然已经成功了。 “如果谁再不认真听课，或是谈论与上课内容无关的内容，我会马上请他出去！” 麦格教授犀利的目光扫过教室，所有学生都一脸认真。 知道真假就足够了。 剩下的可以等下课再慢慢了解。 “很好，我们今天来讲转换咒的原理……” 教室后排，艾莉丝抬肘轻轻撞了撞卡森的胳膊，“看样子麦格教授对你的意见很大。” “可以理解，所以咱们最好小心一点，别惹到她。” “你自己小心点吧，我可从没被扣过分。”艾莉丝轻哼一声。 “这话就见外了，斯内普给伱加的分可全是从我这里薅的羊毛。”卡森恬不知耻地说。 “夏普先生，你对课堂内容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讲台上，麦格教授严厉的目光忽然朝他看了过来。 “没有，教授。” “没有就请保持安静。” “好的，教授！” 第五十七章 比赛公开 卡森现在变形课习惯坐后排是有原因的。 如果他在变形课上被扣分，很难当场找补回来。 麦格教授已经不再给卡森和艾莉丝的课堂表现加分了——她不像斯内普那么没品，找到机会就给自己学院疯狂刷分，毫无底线。 现在两人的学习进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一年级的课程要求，所以麦格教授允许他们上课学习其他知识。 尤其是卡森。 入学这一个多月来，他从各科老师身上或多或少白嫖了不少次真实视野，其中尤其以奇洛这个撒谎精贡献最多。 这也导致现在他对魔法的理解能力突飞猛进，施法水平远远超出了寻常低年级小巫师。 其实除了学校教授，他也尝试过从同学身上获取视野，但效果不大。 别说那些毫无帮助的同级生，就连珀西这种高水平的优等生都几乎没有增益。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教古代魔文的芭布玲教授并不想进行课外授业，拒绝了卡森的连线请求。 相比之下弗立维教授就热情多了。 不但课堂上一如既往地给他各种加分，而且很乐意在课堂实践时间或是下课以后，和他闲聊一些非常有用的小魔咒。 还曾不止一次地感叹过，他应该被分到拉文克劳才对。 ...... “夏普，光轮2000是怎么回事？” 变形课结束后，麦格教授将卡森单独留了下来，犀利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他的身上。 “如您所见，我们准备将这把飞天扫帚作为冠军奖品赠送出去。” “你是认真的？” 麦格教授双眼睁大，声音下意识抬高了些。 她原本担心这是个虚假的噱头，最后闹大了不好收场。她不像邓布利多那么摆烂，对学校的运行和管理还是非常上心的。 但当听到卡森确认真实性后，心情又变得有些复杂。 “是真的，这款飞天扫帚确实很不错。制作精良飞行流畅，不愧是目前市面上最好的产品。” 卡森之前骑过艾莉丝那把光轮2000，比学校的破烂强太多了。 就算他这个对魁地奇不怎么感兴趣的选手，都觉得用起来很舒服。 “你自己买的？”麦格教授先是眼神怪异地审视着他。 接着又叹了口气说：“夏普，内定冠军这种行为，我不希望出现在霍格沃茨。这样吧，我去跟校长说一声，让校董会掏这个钱。” “不用，教授，保证不存在内定。”卡森笑了起来。 麦格教授确实是個很可爱很负责任的师长。 “比赛过程公正透明，您可以全程监督，我们团队除了赫敏以外，其他人都不参与这次比赛。赫敏的品格您应该是了解的吧？当然，如果您觉得不合适的话，也可以禁止她参与。” 反正以赫敏的巫师棋水平，肯定没机会争夺前三。 ...... 到了晚饭的时候，一件东西的出现，令整个一楼大厅都沸腾了，热闹程度堪比过节。 一把崭新的飞天扫帚，被摆放在礼堂餐厅的尽头，外侧被一层玻璃柜隔绝开来。 大量学生挤在玻璃柜四周围观，人群中不时传出或高或低的惊叹议论声。 桃花心木制成的扫帚柄线条优美富有光泽，整体涂漆的把手顶端雕刻着金灿灿的“光轮2000”字样。 长长的扫帚尾用整齐笔直的枝子扎成，每一根都清晰可辨，没有一丝一毫凌乱分叉。 在摆放飞天扫帚的木质展台上，还立着一块金属铭牌，是光轮比赛扫帚公司配套发出的真品证书。 “真的是光轮2000，我在对角巷的展示橱窗见过……” “太酷了，如果我能有一把这种扫帚……” “霍格沃茨马戏团到底何方神圣，未免也太大方了吧！” “不知道周末的活动到底会是什么……” 这一刻，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宣传的真实性。 各院院长没有表态，费尔奇对海报横幅视而不见，崭新的飞天扫帚摆放礼堂…… 种种迹象表明，这绝对不是一场恶作剧。 ...... 学生们的疑惑并未维持太久。 周三早上所有人都发现，原本那些横幅与海报全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崭新的大型海报与各种标语。 新海报上绘有无数各不相同的精彩画面：或是两名将军指挥麾下士兵冲锋陷阵，或是国王王后命令军队攻城拔寨，还有的是两个样貌不俗的男巫女巫神情严肃下棋对弈…… 里面的人物动作也是凶狠凌厉，看着就像短剧似的令人热血沸腾——这些油画都是弗雷德和乔治花钱请专人做出来的，水平相当高超。 就算这次用完，以后再举办其他活动或是售卖巫师棋的时候也能继续拿出来使用。 当然，还有专门介绍巫师棋的海报。 与传统巫师棋不同，这些新款的巫师棋不仅棋子模样大有变化，生动有趣，而且旁边还都有个小的积分屏幕，以及一个椭圆形玻璃缸。 缸内摆放着一颗颗金灿灿的豆子，看上去就像黄金一样。 「霍格沃茨马戏团隆重推出——全球首届巫师棋大赛：霍格沃茨杯棋王争霸！」 「智慧与勇气的碰撞，谋略与胆识的对决！谁能摘得“棋王”桂冠，欢迎大家踊跃报名！霍格沃茨马戏团郑重承诺，本次大赛不收取任何参赛费用！」 「霍格沃茨官方授权，冠军将获得写有校长亲笔签名的金质奖杯一座，同时获赠一把光轮2000飞天扫帚作为奖品！」 「荣誉归于霍格沃茨！荣耀归于四大学院！捧回奖杯，你将是自己学院的英雄！」 「……」 各种洗脑文案层出不穷，就连珀西这种比较理智的小巫师，都开始跃跃欲试了——比起利益，他们更加看重荣誉。 弗雷德悄悄告诉卡森，他不止一次看到珀西正在偷偷研究巫师棋棋谱。 不过这会儿的卡森却没有太多精力去关注比赛宣传的后续效果，而是全权交给双胞胎去负责。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对那些原版巫师棋进行改造。 此外，他还准备今晚去拉文克劳高塔一趟，尝试着观察星象与魔力。 他甚至为此想尽办法从天文学教授奥罗拉·辛尼斯塔那里搞到了为期一天的真实视野。 如果这事能够成功，就不需要单独串联那些改造后的巫师棋了，而是借助着城堡的力量铺设网络。 不仅能大大降低后续工作量，而且等于多了一个防止别人抄袭的后手。 第五十八章 瞬闪咒与飞行咒 晚上九点，天文学下课后，卡森并未返回格兰芬多塔楼，而是独自来到了奇洛的办公室。 他准备在前去拉文克劳高塔观星之前，先从奇洛这儿薅点羊毛，进一步强化自身感知。 此外他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夏普，欢迎。” 对于卡森的到来，奇洛并不惊讶。 他们已经提前通过生者密语约定过了。 不过奇洛此刻的表情有点奇怪，像是兴奋，又像是幸灾乐祸，在暗暗期待着什么。 这让卡森不由心生警惕——能让奇洛高兴的事，八成会让自己很不高兴。 “今天为什么又来找我，前两天咱们不是才刚刚见过一次吗。” “教授，开学前你给我的那本笔记，有两个魔法我没太看懂，想请你给我解答一下。” 卡森说着从怀中取出了那本萦绕着不详气息的笔记本，直接翻到最后面。 两侧分别记录着两个极为复杂的魔法，每个魔法都密密麻麻写满了一整页。 “你已经学到这里了？” 奇洛皱起眉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卡森。 伏地魔能以如此虚弱的状态，获得奇洛这样一个甘为器皿的忠实奴仆，显然不仅仅是靠着嘴上功夫威逼利诱，说些似是而非的歪理邪说那么简单，还有很多实打实的好处。 比如，在正常渠道根本接触不到的高端魔法知识。 这些知识都被奇洛记录在了这本笔记里面。 其中的绝大多数魔法早已被他掌握，只剩最后的两個魔法还没能彻底学会。 但奇洛本身的天赋本就很不错，又毕业多年积累了大量魔法知识，还有个附身老爷爷时刻言传身教，花费半年多时间学到这一步并不出奇。 可是眼前这个男孩才接触了魔法多久，凭什么能拥有这么快的学习进度？ 要知道，两个多月前彼此初次见面的时候，对方才刚刚得知霍格沃茨的存在而已！ 面对奇洛的质问，卡森想了想回答道：“也不算学到这里。里面的大部分黑魔法我只是理解了施法原理，但是用不出来。” 长时间游荡在禁书区，他对黑魔法的情况也算有了一定基础认知。 比起正常的魔法或者普通恶咒，真正的黑魔法又被称为“诅咒”，对于施法者的精神要求很高，需要极端深刻的负面情绪才能将其调动，否则根本发挥不出黑魔法的真正威力。 而像是“阿瓦达索命”那种威力极大的不可饶恕咒，还需要巫师本身拥有比较深厚的魔力，这方面卡森同样也达不到标准。 越是了解黑魔法，他越是觉得这并非提升实力的正道。 用前世的话来形容，就是“邪修”。 因为不可饶恕咒其实本身的施法难度并不算高，魔力轨迹的复杂程度远低于同层次的变形魔法。 杀戮咒的学习难度甚至都比不上普通的跨物种变形，这怎么看怎么不对。 卡森始终信奉一个道理：想获得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威力超绝的不可饶恕咒，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学习门槛，他不认为这能是正经路子。 而且但凡历史上有过记载的强大黑巫师，最后没有一个善终的。 甚至绝大多数都不是被集火击杀，而是死的莫名其妙，或是陷入疯狂，或是销声匿迹。 其中或有个例，但至少目前卡森还没见过相关记录。 当有了些了解以后，对于笔记本身，他也就不像最开始那么忌惮。 至少看看还是没问题的。 随着翻阅笔记，他也慢慢看到了最后面的两个魔法：瞬闪咒与飞行咒。 这二者都是极其复杂的复合魔法。 瞬闪咒是巫师们常用的空间移动魔法“幻影移形”的变种。 在幻影移形咒的基础上，瞬闪咒集合了空间学和星象学的知识，用强烈的杀意与恐惧刺激自身感官，以星象学进行定位移动。 所以这个魔法本质上其实是个黑魔法。 相较于正常的幻影移形，瞬闪咒更适合用于战斗——施法速度更快，现身落点更准，而且能够在移动过程中调整身形。 至于飞行咒，并不是用来驾驭飞天扫帚的魔法，而是真真正正的肉身飞行。 这个魔法集合了变形术、魔药学、气象咒、星象学的知识，施法后能让巫师如飞鸟一样翱翔天际。 但它本质上同样也是个黑魔法。 施法时，巫师内心必须积累极强的怨恨与愤怒情绪，直至强大到足以与周围的魔法磁场彼此排斥的地步，再去接引星空的魔力，令人体在天空也能保持和地面一样的平衡状态。 这让卡森想到了蜘蛛的飞行方式——通过吐出带有负电荷的蛛丝，利用地球大气中的电场实现飞行。 不过这两个魔法都非常复杂，现在卡森压根不指望将其学会。 事实上他在意的是这两个魔法的另一项共性——它们都借助了“星空”的力量。 前者是以星象定位，后者则更加直接，用星光中的魔力与地表的魔法磁场进行碰撞。 这也代表着，伏地魔对星象魔法的理解极为深刻。 奇洛并不知道卡森此刻的心中所想。 他在意的是对方所展现出的学习能力。 接着又想到卡森入学来的种种表现：在《今日变形术》上刊登的论文，变形课、魔咒课上的出色发挥，乃至于麦格教授偶然提到的古代魔文天赋…… 这一切，都让心智被黑魔法腐蚀渐深的奇洛心生嫉妒。 沉默片刻后，奇洛深沉道：“不愧是连主人都赞赏有加的魔法天赋，不过你问我就问错人了，这两个魔法，我同样没能掌握。” “好吧。” 卡森叹了口气，有些失望。 不过这也并未出乎意料。 奇洛的魔法水平如何他心中有数，真实视野的强度摆在那里。 今天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才有此一问，既然不成，就搞个真实视野体验卡然后离开。 但是这时，奇洛忽然又开口了，说出的话令卡森神色微变。 “夏普，虽然我不会，不过你的运气不错，主人刚好想亲自和你谈谈。” 说话间，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苍白脸庞上，露出一道暗藏恶意的阴森笑容，“面对面的……好好谈一谈。” 第五十九章 直面黑魔王 奇洛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容，缓缓举起手来解下缠在头顶的围巾。 随着围巾飘落，他裸露在外的脑袋看起来小得出奇。 卡森无声吞咽了一口口水。 现在他忽然有点不想面对接下来的情景了。 虽然过去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努力展现自身能力，一直为此刻做着铺垫，一直想着取代奇洛，和伏地魔直接对话…… 但直到这时他才恍然明悟，原来自己只不过是叶公好龙而已。 他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然后，奇洛终于慢慢转过身去。 在原本该是他后脑勺的位置上，长着一张异常丑陋狰狞的脸，颜色像粉笔一样死白，红彤彤的双眼放出光来，没有鼻子，只有两道如蛇般细长的孔缝。 “卡森·夏普……” 它说话了。 声音低微却尖利刺耳，像是指尖划过黑板，令人毛骨悚然。 卡森忽然从内心深处涌上一阵恐惧。 不是因为伏地魔此时那恶心奇诡的样貌，也不是因为这种恐怖的寄生形式，而是作为弱者，对于诡谲未知而又强大莫测的生命体，与生俱来的畏惧心理。 哪怕拥有欺诈假面，哪怕知道此刻的伏地魔状态极差。 但当真正面对他的瞬间，卡森依旧感到了慌乱。 他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能抵挡对方的诡异力量。 心脏在胸腔中难以抑制地加速跳动，舌下腺疯狂分泌唾液，眸光散乱不定。 “我就是奇洛的主人，你知道我是谁吗？”伏地魔继续说道。 “你……是谁？” 卡森心念急转，最后并未强作镇定，而是选择主动将自己的恐惧和软弱展示出来。 注意到他的慌张，伏地魔脸上浮现出可怖的笑容。 他喜欢这种别人畏惧的眼神和反应。 “我是伏地魔……世界上最伟大最强大的巫师……我想你一定听过我的名字，没有人不曾听闻过我的名字……” “伏……你不是已经……”卡森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已经死了，对吗？”伏地魔耳语般的声音响起。他说： “是啊，世人总是愚昧，他们不会知道，伟大的黑魔王早已征服了死亡，他不会被任何人击败…… “虽然现在的我情况不是太好，需要借用别人的身体行动，但是那又如何？ “只需要一些时间，一些特殊的魔法，恢复巅峰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征服死亡？”卡森轻声问道。 “没错。” 伏地魔似乎很满意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变得轻柔，带着强烈的蛊惑意味。 “当年射向艾莉丝·波特的那道杀戮咒，因为一个意外被反弹了回来，反弹到了我自己的身上，由我自己完全承受了那个魔法的威力……这是理所当然的，能击败我的人，只有我自己…… “但是你瞧，就算是杀戮咒，也无法真正湮灭我的生命……” 听到这话，卡森的眼中似乎有亮光闪过，但又很快消失。 不过这一幕，显然被一直观察着他的伏地魔给注意到了。 他的表情愈发满意。 “卡森，我很看好你的天赋，非常看好……未来，你会成为一个强大的巫师的……那本笔记你已经看过了不是吗？那些我创造的魔法，是你在课本上学不到的。 “在追逐技艺的道路上，我已经走到了前人从未达到过的位置，我可以将它们传授给你…… “当你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卡森，你会发现所谓的规则与制度，不过是些无效的约束。一切的财富与权力，全部任伱取用…… “在我最强大的时候，所有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不敢反抗，甚至不敢直呼我的名讳！” “……” 面对伏地魔的蛊惑话术，卡森沉默了。 生命，力量，财富…… 仅仅片刻功夫，伏地魔已经描绘了一幅绝妙前景。 不得不承认，这真的很有诱惑力。 如果换成其他学生，在看过那本非同寻常的魔法笔记，又听闻伏地魔的大名后，恐怕真的很难抵抗住这种诱惑…… 《如何用三句话，让一个小巫师对我死心塌地》。 “……您想让我做什么？我不是已经和奇洛做过约定，今年帮您得到魔法石吗？” “当然，当然……”伏地魔圆滑的说。 “不过我认为你还不够努力，你有太多的心思放在了其他无用的地方。 “以你的能力，应该承担更多重任，我听奇洛说过你入学以来做过的那些事迹。 “我想，你一定很讨霍格沃茨老师们的喜欢吧，当年我也同样如此……” 该死的奇洛，这個进献谗言的小人！ 卡森心中一沉，试探道：“您还需要我做什么？” “奇洛实在太过没用，直到现在，他连四楼走廊的第一道关卡都没办法闯过去，完全无法知道后面关卡的内容，我要你找到通过第一关的办法……等你完成这件事后，我会赐予你难以想象的丰厚奖励。” “好，我会努力！”他连忙点头答应。 他到现在都还没去过四楼走廊的房间，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关卡究竟是什么。 但既然以奇洛的实力都束手无策，可想而知肯定没那么容易通过，他不认为自己的实力能比得过奇洛。 先拖着看吧。 “不，不仅仅要努力，还要拼尽全力。”伏地魔用那双红彤彤的蛇瞳紧盯着他，然后无情磨灭了他的幻想。 “我认为咱们最好定下一个期限……一个月怎么样？一个月内，我要知道如何能安全地通过第一关…… “我可以给你个提示。第一关守门的是只三头犬——你可以找机会亲自去看上一眼——那东西一看就知道是海格豢养的宠物，你只需要想办法从海格那里问出方法就可以了。 “我想你一定能做到的，海格向来不太聪明。” 卡森：“……” 伏地魔，操你大爷！ 且不说自己能不能套出话来，就算真从海格那里知道了具体的通关方法，他也根本不敢透露出来。 做这种事留下的痕迹实在太明显了，绝对会被邓布利多觉察的！ 第六十章 来自伏地魔的真实视野 卡森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伏地魔未免太不当人了。 他竭力调整着面部肌肉，神色郑重之中又带着些许紧张。 “可是校长还在，如果我这样做，一定会被他发现的。” “啊哈，没错，阿不思·邓布利多……” 伏地魔发出一声嘲讽似的轻笑，还饱含了某种发自肺腑的厌恶与憎恨。 “他确实很喜欢多管闲事，不过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太过心软了……那些无用的慈悲心，让他做起事来总喜欢给人留有余地…… “孩子，既然你是霍格沃茨的优秀学生，他就更不会对你太过严苛，完全不用担心这个……而且，我不会让你暴露的……” 心软？ 慈悲？ 听完这话，卡森心中略感荒谬。 他以为伏地魔会说邓布利多虚假伪善，但万万没想竟是这样的评价。 校长是个好人吗？ 卡森认为这种形容或许不太贴切。 虽然他并不算了解邓布利多，所知道的事迹也非常有限： 其一是邓布利多与黑巫师格林德沃之间纠葛极深，彼此相爱相杀，还曾说出过“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这样的名言； 其二则是邓布利多为了真正消灭伏地魔，在原著剧情的末尾主动赴死，就连斯内普和救世主本人，都在他拟定好的死亡名单之中…… 能够说出那种话，做出那种事的人，又怎么能简单用“好人”二字形容。 为了大局，一切在校长看来都是可以被牺牲的，包括他自己。 从这个角度看，称为“圣人”都比“好人”更为恰当一些。 没有小爱，或者说，把小爱深埋心底，然后将一切筹码都摆上棋盘，只为了博取“更伟大的利益”。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心软？ 即便心软，也绝不会因为此类情绪而左右行动。 伏地魔同样未必能看懂真正的邓布利多，但认知绝不至于如此肤浅。 而且，通过揣摩他人心思设局，算不上多么上乘的谋略，因为人心易变，最易出错。 除非你的对手是個能被轻易看穿想法的傻瓜——比如奇洛这种，否则最好不要太过自以为是。 相比之下，威逼利诱的档次都要更高一点。 而他最后所说的承诺，卡森更是半点不信。 和自己建立契约的对象是奇洛，真到了万不得已或是即将得手的关头，谁知道毫无人性的黑魔王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所以，从头到尾全部都是谎言！ 他在把我当傻瓜吗？ 卡森心中暗骂。 但是面对伏地魔，他却不敢如先前那般，随便指出对方言语中的不实之处。 伏地魔不是奇洛，激怒他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我会尽力尝试，但一个月实在太短了，我需要多一点时间。” 犹豫许久，卡森终于再度开口。 “……” 伏地魔用那双红彤彤的眼眸注视着他，神色不动，也没有说话。 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警告。 卡森也只能硬着头皮与他对视，心中的压力越来越大。 这样不行，得再想点别的理由…… “我和波特的关系不错，您知道，她的身份非同一般，值得利用。” “波特……呵……救世主……” 伏地魔目光微转，终于出现了些情绪波动。 毫无疑问，这个称号对他来说是种巨大的讽刺，本就是踩着他的威名得来的。 “不过我确实对那个孩子，那个艾莉丝·波特有点兴趣……卡森，你的选择倒是很聪明，让我忍不住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我曾经的仆人……同样也是个格兰芬多……”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我原本打算让奇洛找个机会杀了她，看看邓布利多会是什么表情，那一定相当有趣……” 卡森心中一阵惊悚，后颈上的汗毛根根倒竖。 但迅速被他强行压抑下来，不让这种情绪表露在脸上。 紧接着，他又听到伏地魔继续说道： “既然这样，杀她的事暂且作罢……你就好好利用一下那个女孩，也让我看看，她究竟特殊在哪……” “如您所愿。” 卡森低下头去，不经意间松了口气。 奇洛的实力很强。 如果被这样一个巫师暗中盯上，很难说艾莉丝能否保住性命——她只是对伏地魔有特攻效果，当面对其他强者的时候，终究只是个天赋不错的一年级小巫师而已。 “至于机关的事，就再多给你一个月，我要提醒你，奇洛也会继续尝试，你们之中先完成任务的那一个，我会给予奖励……” “感谢您的慷慨，我会竭尽全力。” 直到此刻，卡森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伏地魔不但松口延长期限，甚至主动谈及了“奖励”，毫无疑问，这家伙此时的心情尚可。 既然如此…… 他的心思开始逐渐变得活络。 对面这位，可是魔法界最顶级的强者之一，趁着对方心情好，无论如何得搞点好处。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试一试！ “……先前您说很看好我的天赋，说我未来会成为一名强大的巫师，但我知道您只是在欺骗我而已。” 说着，卡森自嘲一笑，“我虽然弱小，却不愚蠢。既然您主动现身，又向我透露隐秘，只怕等盗取魔法石的任务完成，也是我被放弃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未来可言，对吗？” 对伏地魔来说，那些高深的魔法知识或许算不上多么珍贵的东西，不必为此心疼。 但对方现在这种特殊的存在形式，暗中对艾莉丝的图谋，乃至于自己麻瓜出身的血统，都决定了伏地魔大概率从没想过事后留他一命。 就连奇洛，只怕也是用后即焚。 “唔，你很敏锐……必须承认，原本我确实有这个打算，我没给过你任何承诺……但既然你这么说了……” 伏地魔眼中红光闪烁，语音轻缓，就像真的在与自家晚辈交谈。 “伱的天赋的确让我非常欣赏，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如果这段时间你的表现足够优秀，我允许你追随我的脚步……等到毕业以后，加入食死徒成为其中的一员……” 后半句话，卡森几乎没有认真去听。 他既无心关注，也根本不信。 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晰视野，无数色彩斑斓的魔力轨迹，尽数呈现在了他的眼中。 第六十一章 拉文克劳的幽灵 离开奇洛的办公室后，卡森先回了趟寝室取出那块金板，然后直接赶去了拉文克劳高塔。 晚上的天文课上，他已经找机会观测了今天的星象，锁定了天秤座的具体位置，以及星光魔力的流淌方向。 施展幻身咒悄无声息地走在路上，卡森默默盘算着今天的收获。 伏地魔深谙恩威并施的道理，为了给他增加动力，还额外给了些甜头。 卡森最初咨询奇洛的那两个黑魔法，瞬闪咒与飞行咒，伏地魔都对他提出的问题做出了针对性的详细解释。 不过目前伏地魔状态不佳，无法长时间保持清醒，需要大量时间沉睡休息恢复体力，说的内容不算很多。 但这也已经足够了。 现在的他，拥有着伏地魔级别的真实视野，理解能力堪称顶级。 卡森在心中给麦格教授说了声抱歉。 明天的课，我逃定了！ 就算被扣分、被关禁闭也都认了。 如此难得的机会，不去禁书区熬一整天，都对不起自己。 不过也可以先试着跟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商量一下——明天的课是变形和魔咒，他在这两门课的学习进度，早已远远超出了一年级的学业要求。 还好明天不是周五。 如果逃的是斯内普的课，多少得考虑一下后果。 没过太久，卡森就沿着城堡西侧楼梯走到顶端，然后顺着一圈圈的旋转楼梯来到一扇门前。 门前没有把手和钥匙孔，只有一块光秃秃的木板，一个鹰状的青铜门环挂在上面——他已经提前打听过了，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没有固定口令，答对问题就能进去，甚至很多问题没有标准答案，说得有理即可。 卡森敲了敲门，鹰嘴立刻张口，用一个音乐般的温柔声音说：“什么东西可以在活着的时候拥有，死了之后却变得更大？” “名声。”他随便想了一个。 “的确。” 鹰嘴说完，门打开了。 现在已经接近午夜，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内空无一人。 墙上一扇扇雅致的拱形窗户上挂着蓝色与青铜色的丝绸，穹顶的天花板上和脚下的地摊表面全都绘有星星图案，看起来文艺范儿十足。 门对面的壁龛里，立着一尊高高的白色大理石塑像，塑像底座上还刻着一行字——过人的聪明才智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这是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名言。 显然，塑像的主人正是四巨头之一的拉文克劳。 卡森没有多做耽搁，确定周围无人后，他直接解除了幻身咒，来到公共休息室西侧的平台上面。 远山幽寂，星光漫天，风景如画。 这里的景致，比格兰芬多塔楼好上许多。 他先是将金板放在面前，然后左手拿出今晚绘制的星象图，右手持握魔杖，开始一点点在金板上构筑起了魔文回路。 同时对照着夜空与星图，在真实视野的辅助下，不断引动此地浓郁的风象星座魔力。 今天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成功。 不仅仅是因为刚才伏地魔的指点，更因为那前所未有的清晰视野。 在他眼中，代表着星空魔力的闪亮幽光，与魔法磁场中色彩各异的魔力轨迹与魔法节点交错而过，遍布整个世界。 卡森注意到，星空魔力其实并不真正处于魔法磁场之中，而是隐藏在更深处，是一個相对独立的体系。 过去无论奇洛、麦格还是弗立维教授，他们带来的真实视野，都看不出这一点，似乎星空魔力只是某种属性特殊的魔力而已——就像火焰熊熊咒与清水如泉咒的不同。 只有现在，他才真正如此清晰地分辨出，星空魔力是源自于另一重魔法磁场，与以往所见的魔法磁场看似交融共存，实则泾渭分明。 或者说，两者并不处于相同的图层维度上，只是能够彼此干扰而已——就像魔法磁场与电磁场能够相互干扰一样。 星空魔力与地面魔力是不同的，蕴含着特殊的意志，近乎无穷无尽。当被撬动之后，甚至无需巫师自身魔力进行维持。刚才伏地魔给他讲到了这一点。 真正想要利用它们，需要用到古代魔法的知识，这与现代魔法体系存在很大差异。 特殊的魔法、魔药或是古代魔文，就是链接二者的桥梁，霍格沃茨城堡本身同样也是类似的中转站。 飞行咒只能算是入门级的魔法。 “你在接引拉文克劳高塔的星空魔力？” 就在卡森全神贯注引导魔力，在金板上构筑魔文回路的时候，一道忽然响起的空灵声线，差点吓得他一把扔掉手里的魔杖。 即将完成的魔力轨迹也因此出现了一丝错乱，导致前功尽弃。 卡森回头望向来者。 那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样貌极美，长发及腰。 只是表情淡漠眼神傲慢，令人不敢亲近。 不过，她的身子悬在离地几英寸的位置，身上泛着珍珠般的半透明光泽。 显而易见，这是一只幽灵。 难怪刚刚没有听到任何响动，不声不响就过来了。 看着这个家伙，卡森心中有点恼火——虽然这种恼火来的毫无道理，他才是闯进别人地盘的那一个。 但对现在的他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等完成手头这件事后，还要去图书馆学习呢。 “……” 卡森没搭理她，低头重新刻画起了那道消失的魔文。 他不怕被人看到。 自己又没使用黑魔法，也没做见不得光的事，除了违反校规外，没有任何原则性错误。 等过几天平台推出，其他教授不好说，至少邓布利多一定能看出来其中的奥秘。 而且今天的行动，艾莉丝和双胞胎都提前知道。 “你在接引拉文克劳高塔的星空魔力？”幽灵又问了一遍。 “是的。”卡森这回手没抖，还一心二用看向对方，表现得彬彬有礼，“请问你是哪位？” 这回幽灵没搭理他，就在那儿静静飘着。 卡森眼角一抽，发现这个幽灵也挺有性格的。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霍格沃茨的幽灵有不少都挺奇怪。 比如教了不知多少年书的宾斯教授，浑身浸透银色血液带满镣铐的血人巴罗，总是抱怨当年被砍头时刀子太钝的尼克，还有烦人的皮皮鬼…… 这些存在像是生灵又非生灵，但拥有着真正的意识，并非城堡画像一般的人工智能。 漫长岁月积累下来，性格变得古怪些也可以理解。 第六十二章 新版巫师棋 后面的几个小时里，女人一直没再开口。 卡森也乐得如此，坐在地上专心勾勒着魔文回路，借助特殊的风象星座魔力与城堡间的联系，搭建起了一个简单的“校园网”。 当全部完成的那一刻，金板表面的魔法符文快速黯淡下来，然后收敛于无形。 他为这个金板设置了密令，只有特殊性质的魔力才能将其激活。 卡森轻轻舒了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时，那只幽灵忽然说道：“借用霍格沃茨的城堡力量，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学生。” 卡森抬起头看向对方。 这是显而易见的，他相信无论邓布利多还是伏地魔，在学生时代应该都能做到类似的事。 他好奇的是其他人的身份。 “还有谁这样做了？”他问。 活点地图的制作者们，那四个掠夺者，明显也是违纪惯犯，这只幽灵会不会认识他们？ “但你是唯一一個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做到这一点的人。”幽灵答非所问地说。 “真是让人吃惊。” 卡森收起金板，毫无诚意地随口回应。 他不怎么想和这只幽灵说话了。 这家伙有点目中无人。 但他也不想得罪这只幽灵——对方貌似懂的不少，他不觉得所有幽灵都能看得出来自己在做什么。 幽灵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敷衍，抿紧嘴唇，表情有点不快。 “再见。” 说完，卡森对自己用了个幻身咒，直接离开了拉文克劳高塔。 接下来，是禁书区时间。 ...... 到了周五，学校里的横幅与海报又变了。 这次的内容没有那么花里胡哨，全部只写了一件事：今晚6点，霍格沃茨马戏团将以6个银西可的价格，在一楼礼堂公开售卖巫师棋，每名学生限购一套。 “厉害啊，卡森，效果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好！” 弗雷德把玩着手上的两套巫师棋，兴致勃勃地评价道。 当两套巫师棋彼此接触，会有“竞技对战”与“娱乐对战”两个选项出现。 对战开始后，两套巫师棋自动拼接，随机保留一方的黑棋与另一方的白棋，剩下的棋子则自行跑到旁边的“观战区”，然后在那里指指点点。 如果主人调教得当，观战的棋子们也不会闲着，会负责说些垃圾话干扰对面棋手，比如“你的棋下的可太好了”或是“快点吧，你在想晚饭吃什么吗”之类的。 等到对局结束，获胜一方的棋子还会伸手从对面的玻璃缸内，掏出一把金豆子拿回自己这边。 “还行，接下来我需要点别的炼金制品，比如双面镜之类的东西，参考一下制作思路，你们能搞到吗？” 卡森看向弗雷德和乔治。 这对双胞胎路子很野，这种任务只能交给他们。 “没问题。”乔治对他比划了个ok的手势。 另外一边，艾莉丝和赫敏也在研究着新的巫师棋。 “这个观战和评论功能很有意思，你是怎么做到的？”赫敏问。 此时她的手里正拿着一张巨大的羊皮纸，上面标注着从1到200的“对战房间”编号。 当任意两套棋盘选择进行“竞技对战”，羊皮纸上的数字也会随之发生变化，变更成对战双方的名字。 比如现在艾莉丝和赫敏，使用已经被她们注册过的巫师棋开始对局后，编号为001的房间名字就变成了“艾莉丝·波特VS赫敏·格兰杰”。 点进去后，羊皮纸上会以墨水呈现出两人正在进行的棋局画面。 羊皮纸的下半部分，则是“讨论大厅”。 这个位置，学生们可以在上面写字讨论这局对战，总共能容纳四十行文字，当全部写满后会自动清除刷新。 “参考的活点地图。”卡森看了那边一眼，解释道： “技术难度不大，用变形术和显形咒就能搞定。其实这都是些小功能，关键在于网络的搭建，只要搞定了那个，别的都是附加效果而已。” 那张羊皮纸是和巫师棋配套附赠的东西，原本是折叠在一起的，使用魔杖轻触后能够使其展开。 相比巫师棋本身，这个“观战”和“评论”功能，才是真正重要且核心的东西。 “其实制作的还很粗糙，美观度和功能性都还差得多。不过现在大家都没见过这种新鲜玩意，使用体验应该不错，等以后再做优化吧，短时间内只能到这一步了。” “卡森，你这话说的也太谦虚了！”弗雷德表情夸张地惊呼道，“何止是不错，这东西会引起轰动的！” “说得没错，我觉得6西可真的卖低了。”乔治也笑着说。 以前的巫师棋只能算个消遣的玩意，根本没有多强的互动感，更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 但这次更新换代后，无论对战时的体验，还是竞技获胜带来的满足感，都不是传统巫师棋所能媲美的。 “眼光长远点，别忘了咱们还有另一个赚钱途经，没必要做这种一锤子买卖。” “明白，我只是开个玩笑。” 乔治一脸坏笑，瞥了眼旁边桌子上的巨大纸箱。 纸箱中放满了密密麻麻的金豆子，和巫师棋配套玻璃缸里的金豆一模一样。 当然不是真的纯金，只是金色而已。 “那东西是干嘛用的？”艾莉丝也看向了那个纸箱。 “赚钱用的。”卡森轻咳一声，“每个棋手自己的金豆全部输光以后，就不能再参与竞技模式了，只能玩娱乐模式。想接着玩竞技的话，得额外买。” “不愧是你。”艾莉丝嘴角一抽，冲他竖了个大拇指，“真是天生的黑心资本家，比弗雷德和乔治会赚钱多了。” “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赫敏皱起眉头，有点忧虑地问。 “没什么，咱们一开始赠送那么多金豆，他们还有什么可不满的。说不定还要谢谢咱呢，毕竟赠送的那些金豆，按道理价格可远远超过了6西可。” “那如果有人赢的太多怎么办？” “我们可以花钱回收。”卡森随口道，“低买高卖，你们懂我的意思吧？” 第六十三章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 “我们需要回收吗？” 弗雷德一愣，走过去随手从箱子里摸出一颗金豆放在手中打量。疑惑道： “这东西又不值钱，只是魔法造物，我们可以轻松制造，赢的人让他们一直累积不就行了？” “不，要回收，而且价格不能太低。” 卡森摇了摇头，向他解释道： “目前这个游戏只面对霍格沃茨学生开放，不方便随机匹配对手。不这样做，哪怕有观战者的存在，也难保不会有学生通过故意输比赛的方式，私下进行金豆的交易。与其坐视这种事情发生，不如给个官方渠道消化多余金豆。 “此外，我们乐意回收的行为，也能给这种本身毫无价值的东西赋予一定的实际价值。 “以后咱们的产品还会进一步做大，虚拟货币的定价权意义非凡。” “定价权……”乔治想了想，脑海中划过了一些想法。 他暂时没有继续深究，转而道： “卡森，你有没有考虑过市面上可能出现仿品的问题。 “原本咱们不打算用这个赚钱，几乎没有任何利润，其他魔法作坊不会有什么兴趣。 “但有了你说的这种‘充值’渠道后，未来产生的利润恐怕会让不少人眼红。” “当然想过。”卡森正色道： “英国境内应该没问题，但其他国家的魔法学校，像是布斯巴顿，或是伊尔弗莫尼，都很可能学我们推出类似的产品。 “不过不用担心，跨国魔法界的消息传递效率本就不高，从其他厂家看到红利，到决定制作类似产品直至完成，再到推广发行，都需要不少时间。起码半年以内都很安全，足够我们做更多的事了。 “更何况其他人永远料想不到我们的下一步棋会落在哪里。” 说着他轻笑一声。 “还记得我发在《今日变形术》上的那篇论文吗？那东西会给他们一个错误的参考方向，以为核心是变形。其实错了，这东西真正的核心是古代星象学魔法。 “如果以那篇论文中的理论去复刻，制作魔法玩具，核心逻辑将与我们背道而驰。 “别人可以做出巫师棋对战平台这种单纯的游戏产品，但想在未来以平台孵化社区绝无可能，必须从头再来。” “难怪你会想着赚钱。”艾莉丝恍然道，“因为现在你已经不担心市场上出现类似产品，和我们竞争了，对吗？” “没错，以后我们甚至可以把巫师棋的改造技术卖给其他魔法作坊，我说过，这只是个引线而已。” 他们推出的巫师棋表面看起来，将一套套個体巫师棋串联，就是技术核心了。 但实际上，使用巫师棋的巫师才是核心，将所有人链接到金板构筑的校园网络上。 艾莉丝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因为他在根本技术上实现突破，暂时不会想着通过这东西盈利。 而是会选择先慢慢积累影响力，同时着手开发网络社区建设。 “等到我们功能丰富起来，再全部串联到一起后，就再也不会有竞争对手了。”卡森笑道。 “所以我们的巫师棋有个‘注册’功能，用买家的姓名、魔杖与魔力属性，构成每个巫师在平台中的唯一标记。” 霍格沃茨的学生是很有价值的一批资源，多数人的父母中至少有一方是巫师，纯粹麻瓜出身的小巫师数量极少。 只要牢牢抓住这部分学生群体，再由他们向外辐射，线上社交会扩张得很快。 ...... 一个宽敞华丽的圆形房间中，细长腿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有趣银器，有的在自行旋转，还有的不断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 门后一根高高的镀金栖枝上，深红色的大鸟立在上面，身后垂落着金光闪闪的尾羽，轻声发出歌唱般的悦耳鸣叫。 房间的墙上还挂满了一幅幅巨大的肖像画，那是昔日霍格沃茨老校长们的画像。 这个房间，正是位于霍格沃茨城堡八楼的校长办公室。 正中的巨大桌子后面，满头银发的邓布利多正坐在那儿，把玩着手里的一套巫师棋，桌子上还放着另外一套。 “真是不错的小玩意儿，绝妙的创意……” 他细声低语着，时不时还用魔杖轻轻敲击巫师棋盘与棋子，惹来黑白棋一阵抱怨—— “我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把那根讨厌的棍子拿开！” “别戳我！你这个没有礼貌的老头儿……” 邓布利多发出一声轻笑，若有所思道：“它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另外一个真正的核心，米勒娃把这东西拿给我的时候，还真是让我吃了一惊……西弗勒斯，要不要跟我来上一盘？” 西弗勒斯·斯内普双手抱胸站在旁边，眼神轻蔑地瞥了棋盘一眼，冷冷评价道：“拙劣的变形术，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呵，心思不用在正路上，总是想尽办法出风头，就像他在课堂上的表现一样。”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米勒娃和菲利乌斯对他的评价很高，觉得那孩子天赋很好，对同学也很友善。说真的，看到他那篇论文的时候，我也不得不为他的想法喝彩。” 斯内普的表情愈发阴沉，像是吃下了某种难吃的食物，脸颊一阵扭曲。 “……而且这东西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邓布利多沉思了一会儿，似乎一时半刻也没搞懂背后隐藏的奥秘。 他将巫师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抬头看向斯内普。 “艾莉丝最近怎么样？我看老师们都很喜欢她，在学生中也很受欢迎。”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她了？”斯内普嘲讽道，“当年不是你非要把她托付给德思礼一家吗？那家人……” “你知道我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而且当初你也私下去找过佩妮·德思礼了，不是吗？” 斯内普没有说话。 “奇洛有没有什么异常？”邓布利多又问。 “他去四楼的次数很多。哦对了，说起这个，我觉得夏普和奇洛之间有点什么。” “西弗勒斯，孩子们选择和谁交朋友，是他们的自由。” “你最好真这么想。”斯内普讥笑一声。 第六十四章 神秘的马戏团 霍格沃茨一楼礼堂大厅边缘，一摞摞的包装盒像座小山一样堆得老高，看过去足有数百件，第一时间便吸引了所有学生的目光。 还有人注意到，正前方展示光轮2000飞天扫帚的玻璃柜里面，又多出来三件被红布盖着的物品，看起来像是奖杯。 这引得众人议论纷纷，吃饭时都忍不住向那边张望。 今天礼堂的学生尤其多，平日很少坐满的四张学院餐桌几乎座无虚席，和开学晚宴时的场面也相差不大了。 就这样一直等到晚上六点，终于有三个身影出现在了礼堂边缘的长桌后方。 弗雷德·韦斯莱，乔治·韦斯莱以及赫敏·格兰杰。 赫敏的手中还拿着一张长长的羊皮纸、一支羽毛笔和一瓶墨水。 墨水是浅绿色的，看起来有点奇怪。 乔治随手将一块巨大的牌子立在了桌子前面，上面写着： 「请有意参加霍格沃茨杯棋王争霸的学生，携带好个人魔杖，排队登记购买马戏团巫师棋」 弗雷德掏出魔杖指向自己，念了声“嗓音洪亮”后清清嗓子说：“女士们，先生们！” 在魔法的作用下，他的声音变得极大，回荡在整个礼堂之中。 瞬间，包括部分还留在教职工餐桌的教授在内，整座礼堂内的全体目光都向三人所在位置看齐。 “原来是他们？这个‘霍格沃茨马戏团’就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组织的吗？” “那个女生是谁？看着像一年级新生，是那对双胞胎找来帮忙干活的？” “她是赫敏·格兰杰，格兰芬多除了卡森和艾莉丝以外成绩最好的新生。”有人认出了赫敏的身份。 “格兰杰不是向来独来独往，而且她很少参加与学习无关的活动吧？” “这倒是，确实很奇怪……” 面对嘈杂的议论声，弗雷德和乔治都表现得安之若素，甚至还带着点得意。 只有赫敏脸色通红地低下头去，有点理解为什么卡森和艾莉丝不来参加今天的售卖仪式了。 但她必须参加。 作为统筹全局的“万事通小姐”，这种事本来就该由她负责。 弗雷德扫视众人继续说道： “今天由我们三人作为马戏团的代表，来进行全新巫师棋的售卖活动。按照先前宣传的，每套棋只需6個银西可。 “但每人限购一套，而且购买之前需要登记姓名，并用魔杖留下魔力印记，不能多买。” 他的话，再次引来一阵议论。 “真的只能买一套啊，我还想给我弟弟也带一份呢。”赫奇帕奇的一名学生略显失望地砸了咂嘴。 “6西可你就知足吧，市面上最便宜的普通巫师棋也至少要1加隆呢。” “等等，赫敏也是这个马戏团中的一员？”赫敏的室友帕瓦蒂·佩蒂尔惊讶地捂住嘴巴，和身旁的拉文德·布朗对视一眼，紧接着便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罗恩同样对此感到极为惊讶，还带着点郁闷，不明白赫敏怎么能和自己的两个双胞胎哥哥玩到一块去，而且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他瞥了教工餐桌一眼，发现副校长麦格教授正神色平淡地看着那边。 显然情况属实。 礼堂中有个黑人男孩大声喊道：“喂，前几天海报上的那个‘霍格沃茨马戏团’，原来就是你们搞出来的神秘组织？！” 说话的人是双胞胎的好友李·乔丹，同样也是格兰芬多三年级的学生，性格开朗外向，还兼职着霍格沃茨魁地奇比赛解说的工作。 “好问题。”弗雷德冲他比了一个赞同的手势，解释道： “目前霍格沃茨马戏团共有五名成员。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团长和副团长，不过他们暂时不想露面，今天的售卖工作由我们负责。 “顺便，如果各位对自己的能力有充足自信，也可以考虑加入我们。霍格沃茨马戏团将是改变魔法界格局的组织！” “嗯哼！”麦格教授重重咳嗽了一声。 赫敏的头垂得更低了。 感觉有点丢人。 弗雷德口中的“团长”和“副团长”当然是开玩笑的称呼，事实上，双胞胎还给赫敏起了个“总导演”的名字。 “抱歉，教授！”弗雷德笑嘻嘻地冲麦格教授鞠了个躬，旋即道： “接下来说正经事。明天上午九点，巫师棋大赛正式开幕，只要持有我们的马戏团巫师棋，就可以直接报名参赛，无需任何报名费用！到时候会由邓布利多校长亲自宣布比赛规则。 “提前剧透一下，除了本次比赛冠军将获得飞天扫帚的实物奖励，以及校长和四位院长的魔法签名金质奖杯，亚军和季军同样会获得银质奖杯与铜质奖杯一座。 “此外，比赛的前三名，将分别为各自所在学院赢得100分、50分、20分的学院分奖励！这是经过了校长同意的！”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朝依旧留在教工席的麦格教授看去。 她见状也没否认，点了点头表示此事属实。 有了副校长亲自作保，学生们放下心中最后一点迟疑，纷纷聚拢过去。 在赫敏的指挥下，他们先是用羽毛笔蘸满浅绿色墨水，在羊皮纸上签上姓名，然后使用自己的魔杖轻轻敲击姓名，附加魔力印记，最后留下6枚银币，便能直接将一套巫师棋拿走。 每套巫师棋里都包含着使用说明，买家可以拿回去后慢慢研究用法。 但目前只能使用“娱乐对战”模式，“竞技对战”尚未激活。 签名过程中使用的羊皮纸和墨水都是特制的。 其中羊皮纸出自卡森的手笔，墨水则是艾莉丝调配的魔药，两者配合，形成了一个与金板核心沟通的“中转站”。 只要在这上面进行过姓名和魔力登记，便等同于在“校园网”中留下了个人印记，以后可以轻松使用同平台上的新产品。 这种姓名+个人魔杖+魔力特性的标志并非不能破解，但是难度很大，必须从根源的金板上更替，“盗号”成本极高。 有副校长和级长们在场，整个售卖流程进行得非常顺利，现场秩序也维持得很好。 轮到佩内洛的时候，她一边签名一边低声问道：“你们口中的‘团长’是卡森吧？” “咦，你怎么知道？” 三人同时抬头，弗雷德更是狐疑地看她一眼，暗暗猜测着两人的关系。 佩内洛挑了挑眉，没有继续多说，拿了一盒巫师棋就转身离开了。 等普通学生全部购买完以后，才轮到了各学院的级长。 珀西看着两个弟弟，一脸严肃地点点头，“你们总算做了件有意义的事情。” “听到你这么说，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弗雷德嘟囔道。 第六十五章 东西就是我做的 赫敏三人在一楼礼堂，辛苦售卖新版巫师棋的时候，卡森和艾莉丝正惬意地窝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 这会儿巨大的休息室显得极为空旷，除了他们之外空无一人。 只有雪莉慵懒地趴在他们身前的桌子上假寐。 卡森抽出活点地图，用魔杖轻轻敲击羊皮纸说：“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话音落下，细细的墨水线条浮现，完整的城堡地图与密密麻麻的名字显现出来。 两颗脑袋紧紧挨在一起，注视着这一幕。 很快，艾莉丝就发现了异常。 礼堂中，那些挤在一起的数百人名里面，并没有赫敏和双胞胎兄弟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万事通小姐”以及重叠在一起的“把戏兄弟”，而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除了卡森的宠物猫“雪莉”的名字外，是“魔术师”和“药剂师”。 “这是……” 艾莉丝的指尖划过这些称呼，略感惊奇。 她知道活点地图的功能，也知道这东西以前不是这样显示的。 “怎么样？城堡的力量加持在金板上，直接把我们的真名遮蔽了。”卡森得意地说，“这就是我提到过的，那块金板上姓名魔法的一个小作用。” “好神奇……连校长的名字都还在，咱们的名字居然看不到了。”艾莉丝缓缓说道，“——虽然没什么用。” “你完全可以不加后面那句。”卡森撇了撇嘴。 这时，他的目光一顿，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 附近没有“斑斑”的名字。 以前公共休息室里的人很多，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此刻地图上除了“魔术师”与“药剂师”，公共休息室和寝室里只有一个雪莉还在，这种异常就很明显了。 海德薇通常待在猫头鹰棚，莱福一直被纳威随身携带，这些卡森都是知道的，但斑斑呢？ 一只那么大的灰老鼠，也被罗恩带走了吗？ 当然，不排除那只老鼠已经死于非命了，毕竟无论猫头鹰还是猫，闲的没事都有可能会抓一只乱逛的老鼠加餐。 但他本能觉得不太对劲。 于是又看向了一楼礼堂的位置，从密密麻麻的人名中找到了罗恩·韦斯莱。 随后眉头紧紧皱起。 罗恩所在的位置旁边，同样没有斑斑的存在，但却有个“小矮星彼得”的名字与他重叠，也就是那个过去一直在自己寝室徘徊的家伙…… 艾莉丝同样也在打量着活点地图，她的目光放在了地图上城堡四楼的走廊位置。 在那附近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路威”的名字，没有姓氏，看起来不像人名。 “既然最近咱们没那么忙了，你是不是该兑现诺言了？”她忽然说道。 卡森一愣，“什么诺言？” “夜游。”艾莉丝横他一眼，“你之前说过带我逛逛的，还说有办法不被发现。” “哦，没问题，其实我也没怎么玩过，最近老去禁书区了。说实话，我现在的魔法水平高得吓人。” “太好了，四楼的走廊，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什么？你想去那儿……”卡森犹豫了下，迟疑道： “可是开学典礼的时候，校长不是说过禁止去那個走廊吗？” “……” 艾莉丝眯起双眸，扭过头狐疑地审视着他。 一直看得他有点不自在后，才缓缓说道：“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哈？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可能猜不到……如果邓布利多教授真的想把那个地方划为禁区，完全可以随便找点理由，或是让级长通知，而不是用什么‘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之类的说辞。他这么说，只会让人更加好奇。” “噢！你说的很有道理，令我恍然大悟。”卡森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原来校长的话里另有深意，那咱们今晚就去探个究竟。” “切，装腔作势。” 艾莉丝不屑地轻嗤一声，懒得跟他计较。 ...... 一阵喧哗声从公共休息室的洞口传来，听起来是其他同学回来了。 “恶作剧完毕。” 卡森轻点地图，将它关闭后收进口袋。 很快，格兰芬多各年级的学生们都爬进休息室，罗恩和纳威他们注意到角落里的两个人后，纷纷兴高采烈地聚拢过来。 罗恩举了举手中那盒巫师棋说：“原来你们呆在这儿，今天怎么没去礼堂，我们买了这个。” 他一屁股坐在卡森旁边，嘴里还感叹道：“卡森，你猜霍格沃茨马戏团的成员是谁？说出来你都不敢相信，居然是弗雷德、乔治，以及赫敏！”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艾莉丝随口说道。 “弗雷德和乔治倒是……但赫敏……” 罗恩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相当复杂的情绪，说不上来是惊讶还是嫉羡。 “刚才我还一直在找你们呢，”纳威这时也开口道，“本来我想帮你们两人各买一套的，但是他们不允许，买之前需要签名登记。伱们抓紧去看看吧，他们应该这会儿还在礼堂。” “不用去了，我们有。”卡森随口道。 “啊？”纳威愣住了。 “啊什么啊，这东西就是我们做的。”卡森直言道。 他本就没打算隐瞒这个事实，也根本瞒不住，了解情况的人太多了。 何况被人知道也没什么不好，他需要更多声望来激活欺诈假面的新功能。 这次比赛显然就是一次博取流量的绝佳机会。 今天不参加售卖只是他们两个嫌麻烦而已，这事本来也不归他俩负责。 “这个……是你们做的？” 罗恩的嗓音有些干涩，目光呆滞地看着他，像是一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最近几天卡森和艾莉丝都很忙，除了上课时间几乎见不到人影，别人也不清楚他俩都在忙些什么。 但没想过竟然在做这么大的动作。 “是啊，马戏团有五个人，除了楼下的三个，还有我跟艾莉丝。” “你在开玩笑——” 罗恩下意识想要反驳。 但话到一半，声音又卡住了。 联想到最近这段时间，卡森和艾莉丝总喜欢跟双胞胎凑在一起，顿时明白这恐怕就是事实。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愈发复杂，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其实对于自己这个室友，罗恩向来是服气的，而且很有好感，搞出这种动作并不算出乎意料。 真正令他在意的是，为什么无论卡森，还是自己的两个亲哥哥，宁愿邀请赫敏参与其中，也不跟自己透露半分。 这让他心中有点芥蒂。 第六十六章 长寿的老鼠 “所以说，弗雷德口中的团长和副团长，指的就是你们？” “哪有什么团长不团长的。”卡森失笑道，“没这个说法，大家一起娱乐而已。” “我刚刚在礼堂听他们的意思，这个马戏团还要继续招募成员是吗？”罗恩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你觉得我怎么样？” “……” 卡森有点惊讶。 他真没想到罗恩会问出这个问题。 “这……罗恩，听说你的巫师棋下得很好，我觉得你可以努努力，争取在这次比赛中拿个冠军。你不是一直很喜欢魁地奇吗？光轮2000是现在市面上最好的飞天扫帚了。” “是的……没错……我的巫师棋下得很好……” 罗恩低声呢喃着，眼中渐渐有异彩浮动。 下一刻，男孩猛地抬头看了过来，压抑着兴奋低声道：“如果这次我在巫师棋比赛中夺冠，是不是就能加入你们的马戏团了？” “呃……” 卡森直接尬住了。 他没想到罗恩竟然会这样理解自己的话。 他认为自己刚刚表达得很清楚了，虽然说法比较委婉，但意思明显是让他去玩别的，别考虑些有的没的。 这孩子真有点…… 平心而论，罗恩为人相当不错。 热心、幽默，也很讲义气。 虽然日常抠门了点，但那是家庭条件不允许，不代表这个人小气。 卡森相信，如果罗恩出生于一個更加富裕的家庭，对朋友同样会很大方。 但是，自己成立马戏团并不是玩闹性质啊，未来有着明确规划。 核心成员的能力、人品、天赋缺一不可，而且最好能够互补，以罗恩目前的表现，完全不符合要求。 不过，该怎么和他说呢…… “不行。” 然而，还不待卡森整理好措辞，他身旁的艾莉丝就已经开口了。 声音平淡表情镇定，就像在课堂上回答一道简单的问题那样干脆利落，不包含太多情绪波动。 艾莉丝没看他，直视着神色微滞的罗恩，淡淡道： “罗恩，巫师棋比赛的名次高低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想加入马戏团，至少你要期末成绩全优，才算达到了门槛，这一点无论卡森、赫敏还是我都能轻松做到。 “弗雷德和乔治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他们的真实能力你这个做弟弟的应该了解，某些方面比学校的优等生都强。 “现在的你，就算真的加入我们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到时候无论对你自己，还是对团队都没好处。” “……” 罗恩沉默了。 他的脸色涨得发红，连耳朵都红了，鼻子周围的雀斑似乎变得更加明显了些。 但他不是生气，而是觉得羞愧。 他也没有理由生气。 艾莉丝的话里不存在任何贬低的语气，更没有趾高气扬的态度，只是在那儿平静地陈述事实——自入学以来，她一向都是如此，有话直说，从不藏着掖着。 罗恩更是清楚，刚刚她已经说得很谦虚了。 事实上无论艾莉丝的魔药水平，还是卡森的变形水平，都早已远远超出了“优”的范畴，就连赫敏，自己也完全比不过。 艾莉丝看了满脸通红的罗恩一眼，忽然转过头问纳威：“纳威，你想过加入霍格沃茨马戏团吗？” “我？” 纳威似乎没想到她会忽然问及自己，表情先是有些茫然。 但很快，圆圆的脸蛋上便浮现出一层红晕，慌忙摇头道：“没有，绝对没有！我不行的！” 那副慌乱的模样，仿佛生怕下一秒就被强制要求加入某个邪教组织一样。 艾莉丝见状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伱在怕什么？” “我——” “好了，纳威，其实我是想问，你觉得不加入马戏团影响我们的关系吗？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当然不会。” 听到这话，纳威明显松了口气，就像逃过一劫似的。 “这是两回事吧？”他不确定地说。 “没错，这是两回事。”艾莉丝点了点头，重新看向罗恩。 “你看，马戏团什么的，对我们同学间的关系而言并不重要。如果你真的有兴趣，而不是单纯因为觉得风光或是别的原因，那就好好努力证明自己。只要你自己够强，想加入哪个组织都轻而易举。” 说到这儿，她眸光晶亮地看向卡森，“是这样吧？” 注视着艾莉丝那双明媚的绿眸，卡森眼中闪过瞬间的恍惚。 他有时候真的怀疑，面前这个女孩真的是小时候遇见的那个黑深残自闭儿童吗？ 变化未免也太大了。 这其中，又有几分是因为那天的偶遇呢？ “当然。”他笑着说，“不过我还有个建议，到时候可以让小丑兄弟去求罗恩。” “——好啊，才一会儿不见，又开始诋毁我们！这次可让我们给抓到了！” 弗雷德和乔治不知从哪儿忽然冒了出来，弗雷德伸手锁住他的脖颈恶狠狠地说道。 赫敏也站在不远处望向这边，手中还拿着羊皮纸、羽毛笔和墨水。 剩下没卖完的巫师棋被暂时留在了礼堂。 有费尔奇看着，那些东西丢不了。 “对了罗恩，你养的宠物斑斑呢？刚才我在寝室没看到它。” 卡森没理会双胞胎，看向情绪已然恢复平静的罗恩，若无其事地问。 “它被我带在身上了。” 罗恩拍了拍长袍口袋，那个位置看上去鼓囊囊的，“刚才我顺便带它去礼堂吃了点东西，怎么了？” 卡森凝神朝他的口袋方向观察片刻——仅从魔法磁场的反馈上，没看出问题来。 不过，没看出问题不代表没有问题，更可能是自己水平不够或对方藏得太深。 小矮星彼得吗？ 抽空让赫敏帮忙查查这个名字。 “没事，我看学校的猫头鹰有时候会捕猎老鼠，想提醒你平时最好多注意它一点。” “天呐，还有这种事？” 罗恩大吃一惊，连忙道：“我会留神的，多谢提醒。” 等罗恩他们离开后，卡森低声问双胞胎：“那只宠物老鼠斑斑，我记得罗恩说过，以前是珀西的宠物？” “确切地说，最早是比尔养的，是他入学时爸妈买给他的礼物。” 比尔是韦斯莱家的老大，已经毕业几年了。 说到这里，弗雷德似乎也为自己的话吃了一惊，“老天，这家伙可真能活，不知不觉都有十年了。” “至少十岁以上的老鼠……那确实是挺能活的。” 卡森眸光微闪，没再继续多说什么。 第六十七章 夜游遭遇与三头犬 等其他人陆续返回寝室，双胞胎跑去外面，公共休息室里只剩两人的时候，艾莉丝这才问道：“你觉得斑斑有问题？” 她刚刚就注意到了卡森的表情不太对劲。 “你不觉得它活的时间太长了吗？”卡森说。 “确实有点长，一般老鼠也就两三年寿命，能活到五六年的几乎都不存在，更何况活十年，我从没听说过这种老鼠。” “是啊，但最关键的问题不在这里，它有些神奇动物的血统也说不定……”卡森皱了皱眉，“刚才看活点地图的时候，我发现上面没有斑斑的名字，显示的是‘小矮星彼得’。” “听起来像个人名。” “说得没错，哪有动物会叫这个。” “所以你的意思是……”艾莉丝似乎理解了他的想法，疑惑道： “但目前世界上现存的阿尼马格斯里，没有叫小矮星彼得的人。” “除了魔法部登记的那些，还有未知的非法阿尼马格斯存在。而且也不一定是变形，还可能是某种诅咒，我会查一查。好了，这事儿以后再说，现在——” 卡森掏出魔杖，用力敲在艾莉丝的头顶。 “哎呦！” 她轻轻痛呼一声，但旋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脑门上被敲碎了一个鸡蛋，某种冰凉的液体从被敲击的位置流遍全身。 艾莉丝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无论身体还是衣服，色彩全部发生了改变，完全融入周围环境之中，就像变色龙一样。 不，效果甚至比那些最顶级的生物保护色都要更加夸张。 除非本来就知道这里站着一个人，否则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她的存在。 “这是什么魔法？” “幻身咒。” 卡森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以前当他用出这个魔法，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多少还是能发现些端倪的。 但是现在，这個隐匿魔法的效果和完全隐形也差不多了。 “你也要对自己施展这个魔法吗？”艾莉丝问道。 “是啊，这样才不会被费尔奇或老师抓到。” “可是晚上这么出去，咱们同样看不到对方，很可能会走散。” “你说的有道理……” 想了想，卡森又给她解除了幻身咒，“那就直接出去，等遇到人以后再隐藏起来，反正这个魔法我现在已经能做到无声施法了。” ...... “最近你是不是都不怎么参加魁地奇训练了？” 两人离开公共休息室走在城堡里，卡森随口问道。 这会儿早已过了宵禁时间，走廊中空无一人，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烛火用以照明。 不过他倒是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 艾莉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 过去她还从未如此细致地观察过这座城堡。 听到卡森的问题，她面带得意地说：“没错，我从弗雷德和乔治那里搞明白了避开伍德的办法，现在训练时间完全由我自己决定。” “……” 卡森心中为伍德默哀。 继弗雷德和乔治之后，终于又出现了一个偷奸耍滑的队员。 他不知道这支队伍是不是最有机会捧杯的那届，但很可能是最难带的一届。 “那你练得怎么样，能不能保证在比赛里抓住金色飞贼？” “如果运气不是太差，应该没问题。” “这么自信？” “我看过其他球队的训练，水平一般，塞德里克倒是很厉害，但他用的扫帚不如我。” “塞德里克？他也玩魁地奇？”卡森惊讶道。 “对，他今年刚加入赫奇帕奇队，也是找球手。” “啧啧，德智体全面发展，可恶的校园男神。” “校园男神？”艾莉丝挑了挑眉，觉得这个称呼挺有意思。 她回忆了下，也点点头说：“塞德里克确实挺受欢迎的，我看过赫奇帕奇队的两次训练，每次都有好多人专门去围观他……” 没过太久，两人就来到了城堡四楼。 在楼梯口的位置，卡森轻轻挥动了几下魔杖。 “你这是在做什么？” “预警魔法。” 活点地图太大，城堡中的楼层地形又极其复杂，加上深夜一片漆黑，实时查看并不方便，远不如这种小魔咒来的有效。 卡森和艾莉丝顺着走廊右侧向前走去。 但没过多久，他们就走到了尽头，前面被一扇锁着的大门给挡住了去路——这和其他楼层的情况都不一样，霍格沃茨的城堡大都是串联起来的，像迷宫一样，很少有前路不通的状况。 很明显，这是后来添加的东西。 “看来咱们的目的地，就在这扇门的后面了？” “应该是，地图上那个‘路威’好像差不多就在这个位——” 艾莉丝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轻轻拽了拽卡森的袖子，用眼神朝着走廊一侧示意了下。 卡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在那里，一只骨瘦如柴毛色暗灰的猫，正用那双灯泡般的鼓胀眼瞳看着他们。 是费尔奇的宠物猫洛丽丝夫人。 “……看样子咱们得改天再来了，有她在这儿，费尔奇随时可能过来。” “嗯。” 艾莉丝点了点头。 这时，卡森的面色又是一变。 “怎么了？”艾莉丝低声问。 “预警魔法被触动了，有人在朝着这边过来。” “那怎么办？用幻身咒？” “恐怕不行……” 卡森瞥了眼幽幽注视着他们两个的洛丽丝夫人。 猫的视觉和人不一样。 它们能分辨的色彩本就有限，又有极强的夜视能力，很可能大大削弱幻身咒的效果。 而且洛丽丝夫人也不是普通的猫，这家伙的智商不低。 当着她的面使用幻身咒，很难说等下会不会被当场指认出来。 没时间犹豫，卡森直接用魔杖一指前方大门。 门锁咔哒一响，两人迅速开门进入，又立刻把门关上。 “嘶——” 下一刻，他们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门后面并非房间，而是剩下的那部分走廊，但是走廊正中还立着一只怪兽。 那不是卡森想象中的三头犬，而是一只大到离谱的巨型三头犬——完全填满了从天花板到地板的所有空间。 三个比人还大的巨型脑袋上，三双滴溜溜转动的凶恶眼珠同时死死盯住他们，三个鼻子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抽搐颤抖。 恐怖的狗嘴中利齿交错，像是一根根短剑密密麻麻地倒竖着，嘴里还不断流淌着浓稠的涎水，宛如垂落下来的透明绳索。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狗叫声猛地响起。 第六十八章 巡夜的斯内普 卡森神色剧变，来不及理会从对面飞溅过来的腥臭口水，向前用力挥动魔杖，“无声无息！” 伴随一阵奇异的波动扫过，三个狗头同时咆哮组合成的巨大声响，也在一瞬间消散无踪。 魔法生效了。 无声无息咒和锁舌封喉咒不同，并非针对单独的个体，而是对环境施法，直接阻断声音震动传播的途径，强行制造一个“静音领域”出来。 面前的巨兽一看就知道魔抗高得离谱。 连奇洛都对付不了这家伙，卡森更不可能选择硬刚。 虽然无声无息咒的施法难度更大，但念诵咒语的情况下他还是有把握成功的。 趁着大狗因为骤然静音而发愣的功夫，卡森一把拉住艾莉丝的小手，对她和自己接连用出了幻身咒，然后拽着她躲到门边的拐角，将她护在身后。 随着两人突然消失，刚回过神准备扑击的大狗再次呆住了。 向前探出的爪子也顿在原地，三双眼珠中的凶狠之色逐渐退去，化作一片茫然。 但是很快，它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开始疯狂抽动鼻子。脚下不动，把脖子伸得老长，三个大脑袋向角落探去。 卡森回头看了眼紧紧握着自己胳膊的隐形人，感受到她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稳，也就没再提醒不要发出声音，将魔杖抖出一个巨大的“V”字形轨迹。 一阵微风拂过附近空间，整片走廊中的各种气味迅速混杂在了一起。 来源于三头犬身上的潮气与腥臭，卡森和艾莉丝各自身上属于人类的味道，转眼遍布每個角落，直接把大狗给搞蒙了。 好在狗的夜视能力虽然同样强过人类，但程度极其有限，在强力幻身咒的作用下，三头犬完全不知道卡森和艾莉丝的真实位置，只能徒劳地抽动鼻子，试图找到他们的位置。 出于某种原因，这只三头犬似乎不能离开脚下的那片区域，半晌之后也只能无功而返缩回头去。 卡森猜测，这很可能源于海格或邓布利多的命令，防止它被调虎离山。 他已经注意到对方正站在一扇活板门上，那里还有个用来拉动门板的拉环。 “呼……” 直到这时，卡森才暗暗松了口气。 “——咔哒。” 细微的声响从旁边的大门锁扣处响起。 门又被人给打开了。 是刚刚触发楼梯口预警魔法的人。 随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卡森心底猛地一沉。 他原以为今天已经够倒霉了，但当看清来者面容的一瞬间，他才意识到，原来先前经历的一切都还算不上最糟糕的。 油腻的长发，蜡黄的脸庞，巨大的鹰钩鼻…… 门口出现的人，正是斯内普。 男人转动着漆黑的眼珠，先是看向躁动不安的三头犬，然后目光扫过走廊，最后看了大狗脚下安然无恙的活板门一眼，就准备关门离开。 忽然，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皱眉看向卡森和艾莉丝藏身的拐角位置。 “……” 卡森的心中有些忐忑。 魔法总会留下痕迹。 对于实力强大的巫师而言，往往能或多或少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刚刚在这个地方，他先后用过了幻身咒、无声无息咒、旋风扫净咒，魔力的残留相当明显。 如果斯内普过来仔细搜寻，恐怕隐藏不住。 “吼——” 就在斯内普眉头紧皱，打算一探究竟的时候，三头犬忽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 显然，对它而言此刻出现的男人同样是需要警惕的对象，不被允许踏入这片领地。 “……” 斯内普犹豫了下，看了看即将发作的三头犬，最后还是放弃进入门后，回身退了出去。 卡森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自己被发现倒没什么——关于魔法石的事，他本就没想过能从头到尾不露丝毫马脚。 在霍格沃茨，想完全瞒过邓布利多那绝对是异想天开。 与其心存幻想，还不如主动在一定程度上暴露自己，降低自身威胁，让自己处于“可被观测”的状态中，反而不会引来太多的重视和警惕。 而且他本就需要通过一些行为，去慢慢误导校长和黑魔王。 只是这个进度不能太快。 比如三头犬这道关卡，就暂时不能让奇洛通关，更不能让邓布利多觉得奇洛即将通关，他还没做好最后的准备。 相信此时的自己，无论在伏地魔眼里，还是在邓布利多眼里，应该都不存在任何威胁，是个可以轻松掌控的对象。 就算有些天赋，也终究只是还没成长起来的小巫师罢了。 其实现在他更担心斯内普注意到艾莉丝也在这儿。 老蝙蝠本来就看他不爽，如果再发现自己带着艾莉丝夜游，以后肯定有他受的。 等斯内普离开了一会儿以后，卡森轻轻拍了拍身后的女孩，示意她动作慢一点，不要放松警惕，然后小心翼翼打开大门。 外面空无一人，连洛丽丝夫人都不在了。 卡森稍稍松了口气，拉着艾莉丝，与她一起维持着幻身咒的效果，迅速离开了城堡四楼走廊。 许久之后，另外一道身影慢慢显形。 斯内普的脸色阴沉如水，双唇抿成一条细线，明显心情极差。 虽然刚刚他只看到门又开了一下，没看见任何人影，但他知道，从门后离开的人里有艾莉丝。 他闻见了极细微的魔药味道——是白天用来给巫师棋买家签名的那种特制墨水。 而想在身上留下这种气味，至少得不间断地熬制魔药三小时以上才有可能。 毫无疑问，刚才这里一定有那瓶墨水的制作者。 马戏团其他几名成员的魔药水平如何，斯内普心知肚明。 就算其中魔药天赋最好的卡森，也最多称得上是中规中矩，绝对没那种创新的灵性。 他能肯定，那瓶墨水绝对出自艾莉丝的手笔。 但是以艾莉丝现在的魔法水平，又不可能做到隐藏自身的存在。 所以，今晚还有别人带着她一起出来。 至于那个人是谁，答案显而易见。 “幻身咒，哼……” 第六十九章 霍格沃茨的夜空 刚一离开四楼，两人便开始发足狂奔，一直跑了好几分钟，不知来到城堡的什么地方才停下脚步。 早已解除了幻身咒效果的两人，先是靠在墙上，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地对视着。 渐渐的，他们的呼吸变得平缓，不知道谁先开始笑了起来。 从小声轻笑，慢慢变成肆无忌惮的大笑…… “刚……刚刚……你是不是吓得够呛……我……我还从没见你这么紧张过……”艾莉丝一边笑，一边毫不客气地调侃卡森。 “还不是被你给拖累了。以往我自己半夜出来，从没遇到过任何意外，就连去拉文克劳高塔那次都没被发现。” “可是我刚才一点都没紧张。” “哈？你还好意思说？”卡森扬起眉毛，一脸不爽，“那以后你自己拿着活点地图出来玩吧，别叫着我。要是刚刚被斯内普当场抓住，你肯定没事，我还不知道要被关多久的禁闭。” “开个玩笑而已，别计较这么多。”艾莉丝嘻嘻笑道。 “看看地图，我们现在这是到哪儿了。” 卡森掏出活点地图用魔杖照明，找到了自己和艾莉丝此刻的位置。 他们正位于城堡北侧七楼，附近空无一人。 “唔，这个地方距离天文塔不远，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卡森对旁边一同观看地图的艾莉丝小声建议，“夜里那个地方的风景和别处不太一样。” 天文塔立于霍格沃茨城堡的最高处，是每周三晚上天文学上课的地方。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每周都会在那使用望远镜进行观星，学习记录星象变化。 虽然对大多数小巫师而言，学这东西的意义不大——无论星相占卜，还是星空魔法，都不是普通学生所能掌握的，前者需要特殊的天赋，后者则需要深厚的古代魔法知识积累。 但这依旧是新生必修的基础学科之一，就像魔法史一样。 “可以啊，那咱们就去看看。”艾莉丝笑着回应。 其实她对去哪儿没什么所谓，关键是这种半夜在城堡里游荡的事情本身很有趣。 “咦，这附近还有条密道。”她忽然注意到地图上的一处标记，惊讶道。 “霍格沃茨的密道不少，咱们可以等以后有机会再好好研究。”卡森一边收起活点地图一边说道： “不过今天就算了。咱们不能逛到太晚，明天巫师棋比赛开幕，最好早点回去休息。” ...... 两人走在通向天文塔的陡峭楼梯上，艾莉丝又主动提及了先前的遭遇：“那条大狗应该就是路威了吧？” “应该是了，附近也没有其他生物。” “看起来真够凶的，也不知道谁养的狗，还把它放在城堡里。” “你觉得世界上还有谁，会给那种怪兽起名叫做路威（Fluffy，类似于‘毛毛’这种名字）？”卡森无语地说。 “你是说……海格？”艾莉丝眨了眨眼，立刻反应过来，忍不住惊呼一声。 “显而易见。”卡森撇了撇嘴。 “不过话说回来，他从哪儿弄来的这种三头犬，我没在书上看到过这种神奇动物。”艾莉丝说。 “应该是偏远地区的物种，至少西欧和北美都没有三头犬存在。” 卡森怀疑，这很可能是海格从走私贩子手里交易来的。 毕竟是连伏地魔都不知道的物种。 当然，以伏地魔的性格，估计压根就从没想过去了解太多的非人物种——就连人类他都瞧不上，更何况其他那些神奇动物？ “它看起来像是在看守什么东西，脚底下有个活板门。”艾莉丝若有所思道。 “嗯，我也注意到了。”卡森看她一眼，随口说道：“说不定那天你和海格从古灵阁取出来的魔法石，就藏在那儿。” “不可能吧？”艾莉丝皱起眉头，并不认同，“那东西又不大，我亲眼看到的，就拳头大小，邓布利多教授直接随身携带不是更安全？” 卡森：“……” 艾莉丝明显比邓布利多想象中要聪明。 不过他也只是猜测，邓布利多在给伏地魔和艾莉丝设局。 至于自己猜的对不对，校长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不是在磨砺或考验救世主，他也没实际证据。 “……但好像除了魔法石，也没什么别的东西值得这么保护了。”艾莉丝又说，“我听高年级的学生说过，以前四楼走廊并不是禁区，从今年才开始的。” “或许魔法石有什么特性，不能放在身边太久吧，辐射之类的。”卡森随口瞎扯。 他对这种顶级炼金造物不太了解。 “难怪奇洛拿路威没什么办法。”卡森心中暗想。 看起来这只三头犬没有非常明显的弱点。 体型大、魔抗高、嗅觉敏锐，还很听话地不挪地方，想悄无声息进入它身下的活板门极其困难。 一般来说，对付这种猛兽可以考虑攻击它的眼睛，像火龙就是如此。 但问题是这只大狗有三双眼睛，而且三个脑袋的思想似乎并非完全独立，这就很离谱。 真不知道这种生物是怎么能成长到这么大的，按理说早该夭折了才对。 还得是海格，养宠物真有一手。 当然，以奇洛的真正实力，如果真想将其击杀肯定也有办法。强大的黑魔法，或是特殊的魔药，都有机会做到。 但弄死这只三头犬，事情肯定就闹大了，现在奇洛对后面的关卡可还一无所知呢。 ...... 几分钟后，两人终于爬到了天文塔的平台上面，整座霍格沃茨城堡的最高处。 卡森说得没错，深夜的这里确实很美。 广袤无边的天幕上繁星点点，宛如无数细碎的钻石交替闪烁，像是会呼吸一般，构成一幅神秘绚丽的画卷。 现在天气已经转冷，艾莉丝张开双臂，任凭高空的寒风迎面刮过，柔顺笔直的黑色长发旌旗般向后飞扬。 她转头看向卡森，绿色的眼眸就像另一对星辰熠熠生辉。 漆黑的夜空下，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他们两人。 “星光尽照。” 卡森轻轻挥动魔杖。 幽蓝的星光在他们身前汇聚，然后化作一幅图景，掠过城堡、禁林、黑湖……清晰展示着霍格沃茨夜空下的种种景象。 “我自创的小魔法，难度不大。”他轻声解释道： “星光所到之处，便是另一双眼，将远处的景象展示在我们面前，有点像望远镜，不过星光覆盖不到的阴影区域就看不见了。 “根据施法者的魔力大小，视野范围也有差异，我现在能看到黑湖和禁林边缘。 “不过——” 说着，他又是一挥魔杖，“星光留影。” 随着施展第二个魔法，两人面前的画面停顿下来，开始重头回放起了先前的景象…… 片刻后，艾莉丝看向卡森，“我想学这个！” “好，我教你。” 第七十章 开幕 周六上午，数百学生齐聚霍格沃茨一楼礼堂，四张学院长桌上全部坐满了人——无论昨天有没有购买马戏团巫师棋，今天都来看热闹了。 不过，几乎所有在校生都买了一套回去研究，毕竟价格才6西可而已。 对普通小巫师而言，光轮2000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其中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人手一份，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只有极少数对下棋、物质以及校内荣誉三者全部不感兴趣的学生没买。 最前方横向摆放的教工长桌后，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坐在正中。 在他两侧，四大学院的院长米勒娃·麦格、西弗勒斯·斯内普、菲利乌斯·弗立维、波莫娜·斯普劳特同样也在。 除了他们，还有几名学生没在学院长桌旁，而是坐在东南角一张单独的桌子后面。正是如今的五名马戏团成员。 桌上还摆放着一柄崭新的光轮2000飞天扫帚与三座足有三十英寸高的巨大奖杯。 最中间那座金光灿灿的奖杯，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大量目光。 整个礼堂也大变样了。 一张张巨大的海报环绕着整座礼堂，这方面四大学院一视同仁：雄狮站在山巅怒吼，巨蛇蛰伏幽潭盘踞，苍鹰在碧空展翅飞翔，褐色的獾在广阔谷地上跃动奔驰…… 这些海报不是老师们做的，而是弗雷德和乔治的手笔。 按卡森的话说，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强学生们的学院荣誉感。 “那边坐着的不是夏普和波特吗？他们就是韦斯莱昨天说的马戏团剩下两名成员？”下面有学生小声议论。 卡森和艾莉丝在学校的名气不小，或者说马戏团中除了赫敏外，其他人都能称得上霍格沃茨的风云人物。 艾莉丝自不用说，在魔法界无人不知。 卡森也因为发在《今日变形术》上的那篇论文而被人熟悉。 其实这本期刊本来了解的人并不算多，但随着艾莉丝大量购买，麦格教授免费发放，他们不想知道也不行了。 “……看来是这样的。真想不到，刚入学不到半年的新生，能够做出这种东西来，难怪会被麦格教授评价为不输邓布利多教授的变形学天才。” “说起这个，你们玩过新的巫师棋了吗？昨晚我们寝室下了一晚上娱乐模式，比老款的巫师棋精致很多，棋子对战动作和说话也很有意思。可惜竞技模式还没开放，感觉那部分才是重头戏。” “其实我对那张羊皮纸更感兴趣，说明书上写着能够用来观战和评论，不知道具体怎么样……” 与此同时，斯莱特林的长桌旁，克拉布也在小声对马尔福说道：“德拉科，我看咱们以后还是别招惹那个夏普了，那小子不太对劲。” “……” 马尔福没有说话，用眼角余光瞥了眼侧前方的小桌，神色复杂。 其实这段时间，他本来就刻意在绕着卡森走。 自从飞行课被救下以后，马尔福的心态就变得异常微妙。 一方面，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向来以自己的家族为荣，结果却被卡森毫不留情地出言嘲讽，加上卡森出身于麻瓜家庭，这就让他更为憎恶。 但另一方面，马尔福家的传统一直是交好强者广泛投资，卡森无疑是绝佳的投资对象，何况那天对方还救了自己…… “今晚咱们开个会，趁热打铁。”卡森不知道下面同学们的议论，心里思考着接下来的布局。 “你已经有想法了？”弗雷德问。 “嗯，你们上次给我带的魔法相机和显影药水给了我不小的启发，以后可以多弄来点类似的东西。” 巫师们拍出来的照片和麻瓜是不同的，上面的人像会动。 卡森研究过，魔法相机附带着显象、留存、映现、封存等多种性质的魔法效果，而显影药水则是用来激活照片本身存在的魔法力量。 他自创的魔咒“星光留影”，其实就在一定程度上参考了魔法相机的原理。 但是比起传统魔法，卡森的星空魔法能持续更长时间，有点像是视频，而非简单重复的动态效果。 “包在我们身上。”双胞胎郑重点头。 ...... 九点一到，邓布利多站起身来。 随着他的动作，礼堂中嘈杂的议论声快速平息。 “看来大家也和我这个老头子一样，期待着今天的比赛，很高兴能和年轻人拥有相似的爱好。说起巫师棋，当年我也相当擅长呢。”邓布利多兴高采烈地说。 紧接着，他清了清嗓子，“好了，言归正传，按照流程，我得先宣布一下比赛奖励和比赛规则。” 听他谈到“奖励”时，礼堂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显然所有人都对此期待已久。 “是的，是的，我想大家早就了解到一些了，不过该走的流程不能省略…… “首先，本次巫师棋大赛的优胜者，将得到霍格沃茨马戏团出资提供的最新款光轮2000飞天扫帚。对了，等到冠军确定后，根据個人意愿，我可以为这把飞天扫帚施加一个长期变形术，以获胜者所在学院的经典配色，改变部分扫帚外形。这意味着当你以后用它飞行的时候，所有人都能知道你曾获得过的荣誉……” 礼堂里的议论声又骤然变大，不知谁高声问了一句：“教授，变形可以维持多久？” “我想，在某种程度上大概能算是永久了。”邓布利多笑着说，“不过要想实现真正的永久变形，还得等夏普先生的那篇论文彻底完成。” 说着，他还看向卡森所在的位置眨了眨眼。 卡森感觉到脑海中欺诈假面的光芒已经差不多覆盖了整张面具，特殊能量即将蓄满，新功能呼之欲出。 “除了飞天扫帚外，获胜者还将得到学院加分，以及胜者奖杯。很荣幸也很惭愧，我本人受邀在冠军奖杯上面签名，如果这能起到一点微不足道的鼓励作用的话——” 说着，他朝着奖杯方向轻轻挥动魔杖。 下一刻，一行细长的、圈圈套圈圈的字体浮现在了最中心金质奖杯底座上——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 在他之后，四个学院的院长也纷纷挥舞魔杖，将自己的魔法签名附加在了奖杯上面。 第七十一章 面具的变化 “最后，就是本次比赛的规则——” 邓布利多再次挥动魔杖，巨大的光影出现在了礼堂正中，上面写着一行行的文字。 众人仔细看去，发现正是包含预选赛和淘汰赛阶段的全部赛制。 赛事规则并不复杂。 预选赛阶段会持续两周时间，每名参赛学生拥有100分的初始积分，期间所有选手都可以自行选择对手对战，对局结束后，胜者获得1分，败者损失1分。 积分榜单显示前64名，在礼堂和巫师棋附带的羊皮纸上，都会实时更新排名数据。 需要注意的是，上榜选手每天至少完成十场对战，且在完成之前，不能拒绝积分较低选手的挑战，否则按战败认输处理。 另外，所有选手在进行“竞技模式”前，都会消耗一颗金豆作为“竞技入场券”，对战结束后，获胜一方将从失败一方手中赢得最少一颗金豆，不过在双方都同意的前提下，胜方赢得的金豆数量可以增加。 每套棋盘初始金豆数量同样为一百颗。 观战大厅中观看对应比赛的观战者们，也可以使用自己手中的金豆对正在进行的棋局“下注”。 两周之后预选赛结束，统计积分榜。 在榜的64名选手，将进入为期一周的淘汰赛环节，根据积分排名情况，积分高的对战积分低的，每天一场，直至决出最后的冠军。 “……这就是本届比赛的全部规则了。”邓布利多笑道，“我想比起听我唠叨，还是这样更加直观一些。” 说着，他又看向马戏团成员那桌，“但请容我多问一句，这个‘金豆’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设置这样一种东西呢？” “教授，我们这样做的原因有很多。”卡森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其一，可以适当增加娱乐性，让同学们玩的更开心，也能让观战的人更有参与感。 “其二，可以有效避免大家太过沉迷这款游戏，荒废学习时间。毕竟金豆数量是有限的，当巫师棋中的金豆全部耗光以后，需要等到次日才会自动生成十颗金豆。” 他注意到坐在邓布利多旁边的麦格教授，眼神欣慰地点了点头。 “其三，我们也不希望棋力较弱的选手，盲目挑战巫师棋高手，希望大家能量力而行。” 说到这里，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为了防止部分选手彻底失去竞逐冠军的机会，我们会开放官方的金豆回收和出售渠道。但请注意，我们会严格控制售卖数量。” 至于怎么“严格控制”，就由他们自己说了算了。 “听起来你们有很充分的理由，既然这样……”邓布利多面对所有人张开双手，脸上洋溢着笑容，“那么开始吧，享受比赛，享受周末。”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礼堂中鼎沸的喧闹声随之响起。 欢呼、议论、探讨，以及大量的椅子拖动声……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寻找第一局的对弈对象了。 “咱们设置的比赛规则，是不是太粗陋了？”赫敏眼神忧虑地低声问道。 她当然早就知道规则，而且提过不少修改意见，但都没被采纳。 “粗陋并不是坏事，赫敏。”卡森耐心地说，“你要知道，这是第一次举行类似比赛，比起细致繁复的规则，降低参与门槛才是最重要的。” 的确，表面上看预选赛阶段很容易被人钻空子，能上榜的人未必全是真正的高手。 但那又怎样呢？ 只靠运气、战术和小伎俩，是得不到冠军的，这次比赛只有前三名才有奖励。 他指了指礼堂中热闹欢腾的景象，“如果咱们设置一大堆条条框框，你觉得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身心投入到游戏之中吗？ “预选赛本来就是为了让大家多玩，多熟悉咱们的巫师棋，尤其是熟练使用‘棋局观战’与‘讨论大厅’功能。 “相比起绝对的公平，能让所有人踊跃参与才最重要，你要记住，咱们的根本目的是推广。 “而且说实话，我倒是希望竞技性不要太强，可惜在这方面巫师棋有着天然不足……” 说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巫师棋的玩法有点过于专业了，运气成分很少，这非常不利于玩家沉迷。 为什么前世最火的棋牌类游戏是斗地主？ 斗地主中最火的又是不洗牌模式？ 就是因为游戏中存在很大的运气成分。 开局阶段，玩家能有很强的刺激感与惊喜感，期待着能拿到一手好牌；对局中，也很容易出现反转，甚至“十七张牌秒人”的情况都时有发生，让人玩起来非常放松。 对比之下，巫师棋玩多了就会很累，很费脑子。 卡森可以肯定，这东西只能在比赛推动下爆火一阵，但巅峰热度绝对维持不了太久，情绪会迅速消退。 到了那时，依旧会是个热门的社交游戏，远强于传统巫师棋，却达不到他的预期。 眼下之所以能产生这种火爆场面，其实很大程度是蹭了魁地奇的热度。 对于学生而言，一把光轮2000是绝对的奢侈品，起码目前为止，学校里只有艾莉丝一人拥有。 想看某个赛事规格高低，最简单直观的方式，就是看它的奖品有多丰厚。 结合附加了邓布利多等人签名的奖杯，可以说这届巫师棋大赛的逼格已经堪称学院赛天花板了，有此场面毫不过分。 他也必须要借着这股劲，尽快搞一种能够与之互补的棋牌类游戏出来才行。 “嗯？” 这时，卡森眸光微动，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附近的人，然后将心神沉入脑海之中。 锈迹斑斑的青铜面具出现变化了。 在闪烁着透明微光的面具前方，浮现出一排各不相同的符号意象。 代表“时序”的精致表盘，代表“维度”的伸缩空间，代表“心灵”的道标旗帜，代表“气象”的微型旋风，代表“雷霆”的璀璨电光，代表“高温”的金色火焰…… 林林总总，共有九种意象静静悬浮在那儿，等待着他的选择。 第七十二章 时序力量 后面那些元素相关的各类符号，被卡森直接pass掉了。 无论怎么看，时间、空间、心灵这些，明显都更加特殊更加强大。 时间和空间就不用说了，于巫师而言，心灵的力量对魔法威力的加成也很大。 思忖片刻，卡森满心期待地选择了代表着“时序”的那块表盘。 前世看过的各种作品里，只要跟“时间”沾边的能力，就没有弱的。 比如：失去双脚，得到穿越时间的力量，这就是等价……不对，不是这个，不要软辅！ 砸瓦鲁多？伊邪那岐？ 总之很厉害就对了。 随着卡森做出选择，表盘被激活的瞬间。 其他符号全部消失不见，整个世界都仿佛慢了下来，周围一片寂静。 不远处，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起身的动作骤然放缓，身旁弗雷德口若悬河的声音被无限拉长，格兰芬多桌边一颗坠落的棋子顿在半空…… 时间停止？ 不，世界没变，变的是自己。 这一刻，卡森的感官异常敏锐，让他的视野和感知产生了某种类似“子弹时间”的效果，对环境的敏感度提升到了极其夸张的程度。 但在这种夸张的意识反馈下，他却在心中失望地叹了口气。 操控时间什么的，果然是想多了，根本不存在这种事。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此刻的情况。 青铜面具额头处锈迹脱落，出现了一道表盘印记，固化成为面具的另一重形态。 当切换到“时序力量”时，他对时间流逝的感知能力会变得异常敏锐，甚至可以判断毫秒微秒级别的时间波动——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感知虽然得到了加强，他的身体还是原来的身体，不存在别人变慢他变快的事。 更关键的是，当他进入这种状态后，对魔法磁场中所有性质的魔力轨迹感应都瞬间迟钝了无数倍。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那些入门级的简单魔咒，稍微高阶点的魔法他都用不出来。 而且维持状态对他的脑力消耗不小。 只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感觉到了疲惫。 “唉，早知道选别的了。” 卡森暗暗撇嘴。 看样子九种符号之间的强度差距应该不大。 或许是时间能力过于恐怖的缘故，反而对他的实际提升最小。 如果选择某种元素力量的话，或许战斗力能翻上几倍。 “这也太鸡肋了……只能等下次，激活一种元素力量试试，火焰雷霆什么的……” “——卡森？卡森！” 艾莉丝的轻声呼唤，将卡森从沉思中唤醒。 他连忙退出了时序面具的特殊状态，眼神还带着点恍惚。 “怎么了？刚刚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对劲。”艾莉丝担忧地问。 在卡森眼中整个世界都“变慢”了，相应的其他人眼里的他就“变快”了。 虽然不是真正的时间减速，他自己的身体也很正常，但眼神变化是控制不住的。 只是转眼的功夫，他眼中神色连续切换，怎么看怎么不对。 “没事，刚刚在思考问题。”卡森笑着说。 “效果怎么样？” 他注意到，艾莉丝已经拿出了她那张配套巫师棋的羊皮纸，并且点开了观战模式。 是“塞德里克·迪戈里VS贝卡斯·拉瓦尔”的房间。 「汉娜·艾博：黑棋已经快要赢了，不愧是塞德里克。」 「瑟莉娜·菲尔普斯：说不定塞德里克很快就能登顶积分榜。」 「艾丽娅·斯平内特：我倒是觉得这个观战大厅很有意思，可以随时讨论，就像和朋友们聚在一起一样。不愧是夏普和波特，竟然能研究出这种东西来。」 「汉娜·艾博：当然，他们两个可是变形课上表现最好的学生，麦格教授甚至已经不再给他们加课堂表现分了。」 「凯蒂·贝尔：如果这個功能用到魁地奇比赛里，我是说上面的比赛画面，那该多好？」 「李·乔丹：那个你就别想了，这不是变形术能做到的。如果是墨水小火柴人在纸上划来划去，你觉得魁地奇还有看头吗？」 「奥利弗·伍德：对了，贝尔，今天下午别忘了魁地奇训练，正好今天波特和韦斯莱家的双胞胎都在礼堂，我已经盯住他们了。」 「凯蒂·贝尔：你能不能别这么扫兴。还有，你不是说要把艾莉丝作为秘密武器吗，怎么就这样公开说了？」 「奥利弗·伍德：早就已经没有人不知道她是找球手的事了。」 「……」 大厅内文字刷屏速度很快，虽然很多人都是在各聊各的，甚至都不全是在讨论下棋，但能看出来大家兴致很高。 能到这一步，卡森的目的就成功了大半。 “我觉得还不错，不过除了人气高的少数学生，大多数对战房间无人问津。”艾莉丝指了指羊皮纸右上角显示的“人气：47”，“现在正在对战的有不到两百个学生，剩下的全在观战，塞德里克这一局看的人数是最多的。” 因为总共卖出去了将近600套巫师棋，远远超过预期，所以卡森提前通过金板，对羊皮纸上的房间总数进行过一次扩充，弄成了300个房间。 这样看的话，四百多人观战，人数最多的塞德里克房间才不到五十人，已经很不错了。 “比我想象中情况要好，初期分散一些更有利于交流，就怕都挤在一个房间里面。真要如此的话，我就只能设置一个观战人数上限了，但那样做难免影响使用体验。” 卡森拍了拍另一边的弗雷德和乔治两人，低声道：“你们两个后续多跟进一下这个功能，比赛不重要，这种交流互动才重要。” “我们明白。”弗雷德点头道。 “嗯，还有件事，”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又小了点，“霍格沃茨是个极好的试验场，也是很好的招牌，你们可以考虑给那些发言活跃度最高的学生们，一些物质激励，让这种交流热闹起来。” 弗雷德和乔治瞬间明白了他的暗示，比了个ok的手势。 那些人，放以前叫做“托儿”，在以后的网络时代被称作“水军”，是很重要的资源。 第七十三章 弗立维教授的馈赠 “夏普。”一个堪堪和卡森坐下时高度齐平的矮小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用尖细的嗓音招呼道。 是弗立维教授。 “怎么了，教授？”卡森连忙起身走到一边。 “我看了你制作的巫师棋，很精妙的变形魔法和稳固魔文，如果不是教过你，很难想象你现在才只有一年级。你的成长速度太快了。” “教授您过奖了，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伎俩而已，我相信霍格沃茨很多学长学姐都能做到同样的事。” “但他们都已经上了六七年学了。”弗立维笑着举起手臂拍了拍他的胳膊，又拿出那张和巫师棋配套的羊皮纸。 “不过我很好奇，这张羊皮纸上的观战和交流功能你是怎么做到的？在我的理解中，如果施展的魔法足够精妙，确实可以在羊皮纸上留下些复杂的功能。 “但想做到这种互相沟通，而且关联大量巫师棋对局供人自由选择观看，其中包含的复杂逻辑，仅凭羊皮纸应该很难承载才对。 “就算能够做到，制作数百份的工作量也大得惊人，而你完成这些，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吧？” 他向来没什么架子，不会因为自己的院长身份而羞于开口询问。 “这是商业机密，教授。” “哦，这样啊，那确实不方便说。”弗立维显得有些失落，不过还是表示理解。 “但如果是教授您的话，我很乐意跟您分享。” 卡森很喜欢面前这个身材矮小，据说是妖精和人类混血的魔咒课老师。 不同于阴沉的斯内普，严厉的麦格，内敛的斯普劳特，弗立维教授作为拉文克劳学院的院长，却总能和学生们玩到一起去，而且热情洋溢，就算有学生开他的玩笑他都极少生气。 据高年级的学生说，魔咒课算是挂科率最低的一门课程了，和魔药课简直是两个极端。 平时魔咒课后，弗立维也很乐于和卡森分享一些有趣的小魔咒，卡森在他这儿得到过不少灵感。 “教授，一般的羊皮纸确实承载不了如此复杂的功能，至少以我的水平做不到。加上施法成本高昂，成功了也不可能将其当做巫师棋的赠品，免费发放出去。” 说着，卡森看了周围一眼，见没人注意这边才继续低声道：“但如果我用了黄金呢？” “黄金？”弗立维愣了一下，“你在羊皮纸里加了黄金？！” “当然没有。您的思考方向错了，教授。”卡森笑道： “串联的关键，既不在巫师棋，也不在羊皮纸，而是每个巫师本身啊！ “那天大家在羊皮纸上签下的名字，才是构成这层交流网络的关键。 “教授，您手中拿着的这张羊皮纸，它只是一个载体，真正的核心不在这上面，也不是其他魔法物品。真正的核心是巫师们自身姓名，与魔力性质组成的独一无二的個人信息。 “有了这些信息，就算没了羊皮纸，墙板、石膏……只需要几个简单的咒语，任何东西都可以作为传讯的媒介。 “就算他们把自己的巫师棋弄丢了，我再重新卖给他们一套新的，只要他们使用自己的魔杖和魔力激活，过往的积分也好，获得的金豆也好，都会完美复刻过去的状态。 “所以说，如果有选手想要以重新购买巫师棋的方法刷新金豆和积分，也是行不通的。” “原来是这样！天啊……”弗立维恍然大悟。又顿足原地沉思了许久后，才感叹道： “难怪我在上面感受不到太多的魔力痕迹，原来背后另有奥妙……就是你刚刚说的黄金吧？你用那东西，构筑出了一个将巫师信息串联起来的核心？ “绝妙的创意，孩子，难怪米勒娃总是对你赞不绝口。” 卡森悄声说道：“能做到这一点，还多亏了这座城堡。有天晚上我悄悄去了拉文克劳高塔，借助了那里的风象星座魔力。” “哦？现在确实是天秤座闪耀的时间段……没想到你对星象魔法也有研究。”弗立维惊讶地仰头看他一眼，“这东西涉及古代魔法知识，就连我都一知半解。” “我也只是刚好需要用到罢了。” 对于弗立维的说法，卡森毫不意外，一般人很少会花费功夫去钻研这些晦涩的学问。 事实上，如果不是从伏地魔那里学到的知识，加上当晚的真实视野，他自己想要做到这步，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精力。 “星空魔法……”弗立维想了想，低声说：“拉文克劳学院保存着不少罗伊娜·拉文克劳女士的手札，里面有些关于古代星空魔法的笔记，是星象与星座，改天我可以拿给你看看。” “真的吗？”卡森心脏猛的一跳，忍不住低呼一声，“教授，这是不是太珍贵了。” “这没有什么。”弗立维这会儿似乎也有些激动，笑容灿烂地说： “天边闪耀的群星，即便是强大的古代巫师们也难以窥见它们的全部真容。孩子，古代魔法固然威力巨大，但难以掌握和控制，正因如此，才逐渐被现代魔法所取代。 “既然伱有这方面的天赋，我也想看看你能研究出来什么。” 说到这儿，他的脸上又流露出些许遗憾，“真是可惜，当初你没有被分来拉文克劳。” “对我来说，哪个学院都是一样的，霍格沃茨就是我的第二个家。四位创始人都是伟大的巫师，既然他们携手创办了这所学校，我不觉得一次简单的分院，就能决定所有人的未来。” “说得好，孩子，说得好！” 听完这话，弗立维教授显得有些激动，眼睛里甚至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他的情绪向来敏感，完全没有纯血妖精的冷酷狡诈。 “教授，如果以后我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向您请教吗？” “当然没问题。不过我没创办过米勒娃组织的那种俱乐部，你可以直接来办公室找我，我想大多数时间我都有空。” 对于卡森提出的请求，弗立维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甚至都没有限制次数。 第七十四章 第二步：走出校园 这会儿礼堂中，邓布利多、斯内普、斯普劳特几名教授都陆续离开了。 只有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还没有走。 麦格教授要在这里维持秩序。这次比赛毕竟是她首肯的，规模又远超预期，她放心不下。 倒是弗立维教授看起来很兴奋，矮小的身形穿行在礼堂中，时不时和学生们交流点评几句，非常活跃。 “卡森，你看看这个。” 艾莉丝拿着羊皮纸走了过来，上面大量对话正在刷屏。 是另一个巫师棋对战房间，不过里面的交流氛围不太好。 “怎么回事？” “伍德和弗林特在下棋。他们一个是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一个是斯莱特林球队队长。你知道的，一般格兰芬多遇上斯莱特林，总会闹出点事儿。”艾莉丝一脸无语。 她指了指讨论界面里罗恩和马尔福的名字，“这两个人的火药味有点浓了，我本来想说两句，但不确定你这边是什么想法。” 「德拉科·马尔福：韦斯莱，你有空在这里点评，怎么还不抓紧找人下棋？看着那把光轮2000都快把你馋哭了吧？你家的房子卖了，恐怕都买不起一根扫帚枝子。」 「罗纳德·韦斯莱：那天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吹嘘自己飞的有多好，结果最后不仅吃了一嘴泥，还哭着跑去了校医院，当时是不是很想回家找妈妈？」 「德拉科·马尔福：起码我还有家能回，你该不会把你们住的那间猪窝称作“家”吧？」 “……” 卡森叹了口气，用魔杖敲击了一下马尔福的名字。 「德拉科·马尔福已被当前房间禁言1小时」 「罗纳德·韦斯莱：哈哈，白痴，怎么不继续了？你这個软骨头的鼻涕精，肮脏的小爬虫！」 「罗纳德·韦斯莱：你老爸卖屁股赚来的钱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谁不知道卢修斯·马尔福三天两头往魔法部跑！」 卡森见状只好又点了一下魔杖。 「罗纳德·韦斯莱已被当前房间禁言1小时」 「卡森·夏普：禁止使用侮辱性词汇进行人身攻击，再出现类似行为将被所有对战房间禁言1天。」 “看样子得尽快把屏蔽词功能做出来……” 卡森转头看向其他四人，“你们也有同样的禁言权限，平时可以留心一下。” 注意到跃跃欲试的双胞胎，他又连忙补充道：“警告你们，不要乱用权限，这种事不能开玩笑。做生意伱们都是行家，应该清楚其中的利害。” 见这兄弟二人点头，他还是不太放心，又对赫敏说：“赫敏，你多盯着点。如果他们两个不守规矩，我得关掉他们的管理权限。 “对了，轻度的争吵不用管，只要别太过分就让他们吵去，也能让讨论氛围热闹些。注意别让风气恶化，把这个度控制好。” 说到这里他的心中忽然一动，又小声道：“可以适度引战，但不要激化矛盾。” 艾莉丝、赫敏：→_→ 弗雷德、乔治：(?`?????) “……” 卡森扫视了一圈乱哄哄的礼堂，眼见已经没什么事，便跟麦格教授打了声招呼，和其他几人一起离开了这里。 五个人找了间单独的教室走了进去。 关门的时候卡森说道：“估计用不了多久，比赛就能进入正轨了，后面控制好大致方向等它自行发展就是。还有，比赛以及巫师棋金豆售卖的后续盈利，由赫敏这边做好统筹，作为咱们短期的运营成本。” “接下来比赛的细节方面呢？像是比赛公平性之类的，得注意一下吧？”赫敏问道。 “不需要，你别忘了这次比赛可不止跟我们有关。最后的冠军还能获得学校方面的荣誉和学院加分奖励，麦格教授会替我们注意的。”卡森轻笑一声。 “……” “你们这么看我干嘛？” “没什么，只是忽然有点心疼麦格教授了。”弗雷德嘟囔了句。 “明明是双赢，咱们还掏钱买了把飞天扫帚呢。”卡森不满地反驳道。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废话少说，这是接下来的产品推进计划，你们先看一看，每个人都有任务。”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提前写好的羊皮纸递给几人。 上面总共写了五大项内容：个人展示主页、社区交流论坛、纸牌游戏、休闲类社交小游戏、策略类卡牌游戏。 在每一项后面，还有详细的说明。 “这是准备搞大动作了吗？”看着密密麻麻写满一整页的羊皮纸，弗雷德有些兴奋。 “别急，我们第二步的重点只放在前两项，后面三种游戏的设计先缓一缓，不能用力过猛。”卡森声音和缓，将弗雷德的情绪安抚下来。 “在这个阶段，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脱离校园桎梏，尽可能向英国巫师界发散。技术上我已经有思路了，由我和艾莉丝来搞定，产品推广方面需要你们做好宣传。” 艾莉丝有些惊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提到自己。 但也没有着急发问，安静地站在那里。 弗雷德和乔治也在聚精会神地听着。 “个人展示主页你们不需要管，在巫师棋的基础上填充就可以，你们要着重负责社区这块，这是开发校外市场的关键。 “我听罗恩说过，韦斯莱夫人平时很爱收听音乐电台？” 乔治点了点头，“对，她没事就听‘魔法时间’频道，塞蒂娜·沃贝克是她的偶像。” “很好，类似的情况应该不少，我准备做个随身电台音乐社区，就像咱们之前的巫师棋一样，只是媒介变了一点。 “相比传统巫师电台，我会增加两个功能。 “一个是可以随时从线上下载想听的歌曲加入曲库，让巫师们随意选歌，而且包含麻瓜歌曲，说不定会有巫师喜欢。版权问题你们负责搞定，能联系多少就先用多少，反正麻瓜的歌不需要版权，后面那些公司会主动来找我们的。对了，如果需要学校的教授人脉，我可以帮忙争取。 “第二个，随身电台也附带类似巫师棋配套的那种羊皮纸，可以让音乐爱好者聚众评论歌曲优劣，探讨各自偶像，追星族的力量是很强的。”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愕然道：“你这还是巫师电台吗？巫师电台可不能自己选歌。” “当然不是，两者的原理完全不同。” 他要做的可不是巫师电台那种东西，而是“能上网的mp3”，再加上文字论坛功能，都能称作“mp3.5”了。 第七十五章 大玩家艾莉丝 “除了音乐社区，我还准备做个魁地奇论坛，这东西我们要校内外同时大力推广。魁地奇比赛对巫师们的吸引力，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卡森看了双胞胎一眼说：“这一次，我不仅要做一个供魁地奇爱好者们讨论交流的社区，还会开发新的魔法道具，能让所有人上传照片。但不同于报纸上的那种短暂动态影像，而是记录三到五分钟的精彩片段。” “多长时间？！”弗雷德和乔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到五分钟，由我和艾莉丝来搞定。” “？” 艾莉丝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小脸上写满了问号。 弗雷德惊呼道：“如果你们真能做到，所有人都会疯狂的，但这怎么可能？” “艾莉丝，调配显影药水的难度大不大？”卡森问道。 “不大。我研究过弗雷德和乔治带来的那些药水，其实这东西的作用只是激活照片中的魔力，让魔法相机拍出来的图像，和承载图像的介质完美融合，二年级的魔药课程里就有性质相似的魔药。” “那如果我能将相机记录的画面拉长至五分钟左右，你有没有可能做出效果更强的显影药水，将其中留存的魔力全部激活？” “有显影药水作为参照的话……”艾莉丝思索片刻后，肯定地点点头，“可以试试。” 这时候她也反应了过来，兴奋道：“你要用那个魔法？” “没错。”卡森笑着点头，“只要不是藏身于绝对黑暗之中，必然会被星光照耀。” “你们在说什么？”赫敏神色懵懂地看着两人。 “卡森发明了一种魔咒，可以用星光记录一段时间内的影像。”艾莉丝解释道。 “魔法相机用的是留存和显象魔法，所以只有短暂的动态，我用的魔法和相机有本质区别。”卡森补充道。 “一年级就开发魔咒，哥们，你真是……”弗雷德砸了咂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发明魔咒这件事，其实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难。除非是那种高难度的复合魔法，否则跟年龄和实力的关系不大，更看重某个瞬间的灵光乍现，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我开发的是星空魔法，这东西普通巫师确实触及不到。” 卡森拍了拍弗雷德和乔治的胳膊，“十一月份的魁地奇比赛好好表现，到时候当做素材传上去，你们打的越好，宣传效果越好，最好能破个记录之类的。” “你也太瞧得起我们了。” “我不是瞧得起你们，我是对艾莉丝的飞行水平有信心。” “……” “这些新产品，同样便宜出售吗？”乔治问道。 “对，我们不靠这個赚钱，有其他的路子盈利。”卡森指了指他们手上的羊皮纸说： “我在里面有写，后续可以小规模植入广告，贩卖周边产品，不需要太多，只要能够覆盖运营和推广的成本就足够了。 “记住我们的初期策略，绝对不以赚钱为主要目的，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立于不败之地。 “虽然目前技术方面有变形术做掩护，其他魔法作坊应该很难模仿，但这种东西不能抱侥幸心理，还是得防范可能出现的竞争对手。 “像《预言家日报》那种传统媒体，短时间内不可能意识到咱们的真正潜力和目标，他们如果想做类似活动，一定是冲着赚钱去的。 “所以提前把这条路给掐断，等到咱们的影响力足够大了以后，就是真正的势不可挡，他们再想追也晚了。” “好，我们心里有数。”弗雷德点头道。 “时间有限，魁地奇开始之前，就主攻刚刚说的这两块就可以了。”卡森沉声道。 “那我呢，我做什么？” 眼见其他几人都有任务，就自己比较清闲，赫敏连忙出声问道。 “确实有几件事需要你做。”卡森闻言向她看去，“除了跟踪我们每个人的行动进展，统筹协调进度以外，新游戏的开发也需要你做点准备，虽然暂时不急，但这件事本身非常重要。 “目前咱们主推的是巫师棋比赛，不过这款游戏有天然缺陷，所以需要伱动动脑筋想点别的。 “最起码，要设计几份粗略的方案草稿出来，最好是棋牌类的，上手难度要低，社交属性要强。 “赫敏，让你做这件事不是因为你最闲，而是这项任务本就最适合你。 “弗雷德和乔治是纯血巫师家庭出身，他们的成长环境和咱们不同，我建议你多参考麻瓜们的休闲游戏，然后和魔法结合起来，这样才能独树一帜。” “好，我明白了。”赫敏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艾莉丝也可以帮我出出主意，她也是在麻瓜家庭长大的。” “她？”卡森看了看身旁的黑发少女，“她玩过的游戏种类估计都没弗雷德和乔治多。” “呵呵。”艾莉丝眼神轻蔑地发出嗤笑，“可笑的自信。弗雷德和乔治我不知道，但你玩过的游戏肯定没我多。” “？” “双陆棋、海战棋、西洋陆军棋这些棋类的就不说了，惠斯特桥牌、苏格兰纸牌、文特牌、小丑牌这些我也不说了——” 卡森：“……” 你都不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 不是，你以前看个马戏团表演不都兴奋得不行？ 狗子你变了，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 “大富翁、赛鹅图、糖果乐园、风险游戏，”艾莉丝继续掰着手指列举，“还有勇者斗恶龙、疯狂小旅鼠、指挥官基恩、赛车马里奥这些，你都玩过吗？” “……大富翁我知道。”卡森干巴巴地说。 “哦，那还真是不错。”艾莉丝毫无诚意地夸赞道。 可恶啊！ 竟然被小看了。 但他还真没玩过艾莉丝提到的那些。 原因很简单，这个时代的游戏实在没什么意思。 无论画质还是可玩性，都让他难以下咽。 “不是，你从哪儿接触到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游戏，你有钱买？” “我确实没钱买。”艾莉丝轻哼一声，“但别的同学会找我一起玩。而且达力也有，他通不了关，我帮他通关不是很正常吗？” 第七十六章 神奇动物卡牌对战 “咳。”卡森有点尴尬，转头看向正在偷笑的其他三人。 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弗雷德，乔治，你们已经开始上保护神奇动物课了吧？” “没错。” 他点点头，从乔治手上拿回那张羊皮纸铺在桌上，用魔杖在“策略类卡牌游戏”上面标了一个圆圈。 “这东西会是咱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重点产品，是个长线计划，所有人都要参与进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精致纯银卡片，上面画着一只凶猛的巨型三头犬。 “咦，这不是……”艾莉丝惊讶地瞪大眼睛。 “没错，就是路威。” 说着，卡森很中二地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卡牌向前一划，轻喝一声：“出来吧，三头犬路威！” 伴随隐约的星光浮动，一只足有十英尺高的凶恶三头犬出现在了教室之中。 三颗巨大的脑袋微微低垂喘着粗气，眼中凶光四射栩栩如生。 赫敏甚至忍不住微微后退两步，眼中浮现出一丝惊悸。 “路威？”弗雷德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发现这并非实体，松了口气说：“你管这玩意起名叫路威？” “不是我起的名字，是海格起的名字。” “海格？” “没错，这个家伙的真身就在四楼的禁区里。” “嘶，难怪开学的时候邓布利多教授说不能去那儿，我和乔治本来还打算去瞧瞧来着。” “你又偷偷违反校规了？！”赫敏生气地瞪着卡森。 “这一条没被写在校规里。”卡森小声说。 “你——” “好了赫敏，这不是重点。” 眼看女孩还要继续说些什么，他连忙将其打断，“你们看这东西怎么样？” “太酷了，这玩意儿就是你说的卡牌？还有其他功能吗？” “有的。”卡森点了点头，手指划过卡片。 下一刻，路威中间的脑袋猛地喷出一口火焰。 虽然不是真正的火，但依旧给教室中带来了一阵强烈的灼热感。 “海格养的这只大狗还会喷火？！”乔治惊呼道。 “呃，应该不会，这只是我随便加的功能，演示用的。”卡森解释道： “事实上，它总共有三个技能，三个脑袋分别具备三种不同的属性。 “这不是最终版本，我找你们的目的就是要设计各种卡牌技能。 “具体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做，只有個大概思路。” 卡森将手中银色卡片翻转，路威的身影瞬间消散。 “你是准备做成套的卡牌吧？”艾莉丝从他手上拿过那张路威银卡细细打量着，一边问道。 “没错，目前我的考虑是设置几个级别，在强度上进行划分，然后用这东西来玩对战游戏。” 卡森清了清嗓子，“我先简单讲讲规则： “这些卡我是准备拿来卖的，以5~10张为一组打包出售，里面包含的卡片随机。根据卡片本身的质量强度不同，稀有度，也就是买家买到每种卡片的概率也会存在较大差异。部分卡片之间，还会组成特殊的羁绊加成或是克制关系。 “等玩家们自己收集了一定量的卡牌后，就有了进行对战的基础。 “对战开始前，玩家需要先从自己拥有的全部卡牌中选取一定数量放入己方对战卡池。当然，每种强度级别的卡牌会有相对应的数量限制。 “等到对战开始，双方以回合制从自己的卡池中随机抽卡，轮流向对手发动攻击。” 听完后，乔治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道： “我大概明白了，感觉不错。这东西既然有‘抽卡’的环节，那么游戏过程中就存在一定运气成分……但又不是纯看运气，就像下棋一样，不同的卡牌搭配，很考验玩家对战时的玩法策略。 “而且不仅如此，收集卡片的过程同样很有意思，哪怕不玩，收藏各种稀有卡也是好的。你让我想到了巧克力蛙画片。” “是这个理。”卡森颔首道，“前期我们只做神奇动物卡，等到了后期，可以再添加人物卡。巧克力蛙画片在全球的影响力，我可是眼馋得很。” 他看向双胞胎，“你们跟凯特尔伯恩教授的关系怎么样？” 西尔瓦努斯·凯特尔伯恩是霍格沃茨的保护神奇动物课教授，很热爱各种神奇动物，不过性格鲁莽，而且相当玩命。 因为冒险，现在他只剩下了一只胳膊和半条腿。 “关系很好。”弗雷德说，“我个人认为，喜欢和神奇动物打交道的人都不会太坏。” “那太好了，你们可以抽空多请教一下海格和凯特尔伯恩教授，基础卡牌的设计，我们参照真实存在的神奇动物来完成，方便巫师上手。” “你详细说说，我们该怎么做。” “嗯。”卡森用魔杖指了指教室前方的黑板，一大串文字浮现出来，上面写满了卡牌分类。 “魔法部制定的神奇动物危险分级，咱们可以作为参考，但命名方式不能用简单的一到五，听起来不够高级。 “「入门级」为白色卡片，爆率最高，本身强度很低，但可以作为「魔物级」卡牌的合成材料。「魔物级」为蓝色卡牌，是对战卡池的基础。 “「史诗级」的紫色卡牌和「传说级」的金色卡牌都不能通过合成获得，只能看运气能不能买到，这方面可以在卖卡时做个简单的保底机制。 “最后是「英雄级」，这种卡牌属于特殊档位，由纯银打造，对应拥有自身真名的稀有卡牌，强度未必高，但每张都拥有特殊能力。而且发行数量是永久固定的，具有收藏价值。”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很快便理顺了思路。 见他们消化的差不多了，卡森这才继续说道：“我需要伱们做的，是设计具体方案，包括各种卡片的爆率，后续的定价，还有卡片的类型和属性等等。至于卡片制作，交给我来解决。” “你要怎么做呢？”赫敏有些好奇。 “属性克制阵容搭配这些，做好成套卡组之间的魔力转换就行，用古代魔文能够实现。只需要玩家们每次游戏结束后自行充能，就可以重复使用。” 弗雷德忍不住说：“能想办法联系到斯卡曼德先生就好了，如果他愿意为我们代言……哪怕只是说上两句，我们也能一炮而红。” “会有机会的，只要我们能先做出点成绩来。” “卡森，这张卡片送给我怎么样？”这时艾莉丝忽然扬了扬手中的银卡问道。 “可以啊。”卡森愣了一下，“但这只是个半成品，我拿来演示用的，真正的路威卡肯定不是这样。” “那就是独一份的珍藏版咯，我等着以后升值。”艾莉丝笑着说。 第七十七章 艾莉丝的生日礼物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卡森想过前世玩过的很多游戏，比如三国杀、炉石传说、自走棋等等。 但最后，他选择了类似于最初版本宝可梦的玩法。 原因很简单，这个上手难度最低，几乎没有任何的学习门槛。 就算六岁小孩，不看游戏说明，都能一玩就会。 像三国杀之类的游戏，固然策略丰富可玩性强，但它们本身就是在其他游戏的基础上衍生来的，对于刚刚接触这类游戏的新手其实很不友好。 用钓鱼佬的话说，他现在还属于打窝阶段。 得先把玩家们的游戏偏好培养起来，扩充足够的玩家群体，然后再考虑进阶玩法，没必要一次性上强度。 毕竟在这个时代，别说巫师们了，就算麻瓜也几乎没玩过类似游戏，第一世代的宝可梦都没发行，需要摸着石头过河。 而且自己这款卡牌对战还有个极大的优势——能够实装，召唤出足够以假乱真的神奇动物影像。 卡森准备在美工上多费工夫，把场景制作的足够绚丽逼真。 当火龙、雷鸟、人头狮身蝎尾兽等罕见的神奇动物真切出现在面前，释放技能的时候，他相信没有人能无动于衷，哪怕是姑娘们，面对独角兽和凤凰也会心动的。 何况还有绘制着虚构神话生物的金色卡牌。 当然，为了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对战的公平性，不让这种游戏变成完全的氪金比拼，他选择了开始对战之前构筑“卡池”的玩法。 这也就意味着，哪怕一个玩家拥有再多的金卡，也必须遵守规则，只能选出自身存货中的少部分卡牌投入对战。 至于游戏平衡性，数值体系构建，以及具体的玩法设计，甚至是未来更深层次的世界观开发与PVE玩法，就交给赫敏他们搞定了，卡森自己肯定没这么多的精力。 这类游戏必然会不断经历更新换代，他有充足的优化提升的思路空间，如果有其他魔法作坊试图跟风，肯定是谁来谁死。 ...... 神秘的魔法，有趣的同学，安静的图书馆，舒适温暖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还有海格的小屋…… 如果不考虑动不动给人压力的伏地魔和奇洛两人，以及喜欢搞针对的老蝙蝠斯内普，霍格沃茨的生活简直堪称完美。 在巫师棋比赛的热烈氛围中，又是近两周时间过去。 格兰芬多一年级男生寝室，纳威像往常一样从柔软的四柱床上坐起。 掀开幔帐，注意到旁边的卡森已经醒了，正在那里拆着包裹，他也不觉得意外。 他知道今天是对方的生日。 “谢谢你了纳威，给我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 这会儿卡森刚好拆完一只不小的包裹，里面总共放了三件魔法道具，其中有一样正是以前纳威收到过的记忆球。 “你喜欢就好。”纳威一边换下睡衣套上长袍一边笑着说，“我看你对这些魔法道具很感兴趣，所以就让我奶奶帮忙留意了一下。” “确实是好东西。”卡森翻动着手里的翻译徽章，“我大概能看出来一点原理，唔……这玩意要是可以翻译古代魔文就好了，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又拿出最后面的契约印章，随口嘟囔道：“啊，契约魔法，真是熟悉的魔力波动。” 将纳威的礼物放到一边，卡森拆开了另一个小包裹。 里面放着一個银光闪闪的精致物件，看起来像是个银质的打火机。 打火机上还附带着一张纸条，没有署名，也没有其他生日祝福之类的话，只有短短一行文字：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 “奇怪……” 卡森皱了皱眉，拿起打火机仔细打量了一番。 他能看出来，这是一件极其高端的炼金制品，甚至可以说毫无瑕疵。 这种形容指的不是功能，而是制作工艺——他暂时还看不出来这东西的具体功能。 浑然一体，完美无缺。 卡森又拿出那张纸条研究了片刻。 上面的字迹有点眼熟，但思前想后也没记得在哪里看到过。 不过知道他生日的人总共也没多少，就连另外几个室友都不清楚，这就更奇怪了。 “谁会送我这么珍贵的东西？而且这句话，是在暗示什么？” 想了想，卡森没有盲目尝试这块打火机的功能，而是将其暂时和纸条一起放在了旁边。 这会儿罗恩、迪安、西莫他们也陆续起床了，发现这边的动静后都围拢过来。 “今天是你的生日？”罗恩惊讶地问。 “是的。”卡森冲他们笑了笑。 “我们都不知道，应该准备好礼物的。”西莫一脸懊恼。 “这有什么，一次生日而已。” 一边说着，他一边拆开了父母寄来的信件，里面是一张贺卡。 内容倒是很简单，除了祝他生日快乐外，只有简单的一句话：缺钱就说。 “果然不出所料，还是熟悉的味道。” 卡森笑着将卡片收进了柜子的抽屉里。 此时柜子里还有四本魔法笔记摞在一起，是佩内洛送的礼物——她在一年级和二年级的魔咒课与魔药课上记的笔记。 算起来，自己已经有不少年没收到过对方的生日礼物了。 卡森合上抽屉，拿过床边最后一个用羊皮纸包起来的小小包裹打量着。 这个是艾莉丝送的。 “……这是？！” 当他将包裹拆开之后，一时间愣住了。 旁边围观的几人也都看呆了。 “天啊，这不是……” “嘶，她竟然……” 在包裹之中，一个小小的玻璃瓶被垫在柔软的手帕上。 瓶子里面，金色的药水散发出柔和的波光。 “福灵剂……她居然把这个送给你了……” 罗恩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地低声惊呼。 躺在那个小小包裹里的，赫然是开学第一堂魔药课上，艾莉丝从斯内普那里赢得的奖励。 卡森小心翼翼将药剂瓶拿了出来，举到头顶。 窗外的晨光透过瓶身，将他的脸也映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这是用钱也买不到的，只有最顶级的魔药大师，费尽心思才有可能熬制出来的—— 整整十二个小时的好运。 第七十八章 熄灯器 “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有点太珍贵了。”在楼下餐厅吃早饭的时候，卡森开玩笑似的说，“等下次你过生日，我都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好了。” 他在那节魔药课后查过福灵剂的相关资料。 幸运药水，没有人会对这种东西不好奇。 相信不仅是他，很多人也都私下查过。 根据一些书籍上的内容，这种魔药的药效强弱，其实在巫师界众说纷纭。 持有贬低态度的学者认为，这不过就是一种高阶版欢欣剂罢了，更多是种心理作用，虽然会对巫师短时间内的行动目标有帮助，但没外界吹嘘的那么神奇。 但也有另外一种说法，服用福灵剂真的会得到命运的指引，令人心想事成。 不过，无论是哪种观点，至少有两件事是有公论的。 其一是这种药剂的制作难度极大而且流程繁琐。需要提前准备大量珍稀材料，精心熬制六个月才能完成。中间任何一个环节没有做好，都会导致前功尽弃。 第二点，则是这种药剂不能过多饮用，每服用一次至少要冷却十五到二十年，否则会对精神造成长期持续的负面效果。 这里所说的“服用一次”，指的是喝掉完整一份成品福灵剂。也就是斯内普口中的“十二个小时的幸运”。 正是因为了解到了福灵剂的珍贵，卡森毫不怀疑，这就是斯内普专门为艾莉丝准备的礼物。 就算是魔药大师，想成功制作福灵剂也没那么容易。 那天上课承诺的“奖品”，只是老蝙蝠随便找个理由将其送出去而已。 至于福灵剂的药效，卡森其实更倾向于“作用很大”的观点。因为魔法本身就是玄妙莫测的，改善“幸运值”看起来很扯，但更加神秘且未被破解的魔法也并非没有。 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就在研究着大量相关课题。 在他看来，福灵剂即便无法改变注定的命运，也绝对能让很多难以实现的行动顺利无数倍，让原本一两成的成功率提高到八九成。 然而，面对卡森的感慨，艾莉丝却表现得极其平淡，甚至用一种毫不在意的态度随口说道：“反正我也用不到这东西，感觉你从入学以来一直有点紧张兮兮的。正好不知道你过生日该送什么，索性就把福灵剂送你了。需要的时候可以拿来应急，多少能起到些帮助。” “……” 卡森沉默了。 他没想到艾莉丝居然能看出来自己的心事。 的确，虽然在霍格沃茨过得极为充实。 无论学习还是事业，都进展的相当顺利，但他心中却始终紧绷着一根弦。 面对伏地魔那种级别的存在，他怎么可能掉以轻心。 甚至偶尔都会去想，干脆放弃自己的策略，去赌一赌校长的心意。 将自身的主动权拱手相让，把命运交到更强者的手上，求得他们的庇护…… “艾莉丝，你也知道，觊觎魔法石的黑巫师，背后很可能站着伏地魔。你怕不怕？” 艾莉丝手中的餐叉一顿，没有马上回答。 她扭头正视着卡森，过了片刻后，才淡淡道：“我没什么好怕的，我和你在一起呢。” “我？”卡森忍不住失笑一声，“我才刚上一年级。” “哦，说的也是，不过有时候你的表现会让我忘了这一点。” 艾莉丝转回头去，继续吃起了剩下的半片面包。 “……确实没什么好怕的。”卡森瞥了眼少女额头上的那道伤疤。 闪电型的疤痕被黑色的刘海遮掩，看不真切。 “你和我在一起呢。”他轻声重复道。 伏地魔的魂器都有哪些，卡森并不清楚，他对原本的剧情了解不多。 但有件事他很清楚。 救世主的身上残存着伏地魔的一道灵魂碎片。 正因如此，理论上来说必须救世主死了，伏地魔才有可能真正死去。 如果站在邓布利多的立场，伏地魔的死亡一定排在第一优先级。 但是站在卡森的立场，他会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他没有校长那么无私，心怀大爱。 ...... “话说，今天早晨我还收到了个奇怪的生日礼物。” 走在去变形课教室的路上，卡森从口袋里取出了那块银质打火机，递给身旁的艾莉丝，顺便也把那张纸条递了过去。 “一件炼金制品，手艺相当高明，绝对是大师级的作品。但我不知道是谁送的，包裹里没有署名。” “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 艾莉丝看了看手中的打火机，轻声念叨着纸条上的这句话。 不过她也没想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转而把玩起了那块打火机，“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目前我只试出来一個功能，可以用来吸收和释放光源。说实话，这是相当厉害的手段，我完全想不明白制作者是如何实现的——虽然貌似没用。 “相比之下，直接熄灭和点亮光源要容易而且方便得多。” 艾莉丝沉吟道：“我觉得你可以等下课了问问麦格教授。”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卡森叹了口气。 虽然所有发来霍格沃茨的邮件，都会经过学校的探测。像礼物之类的东西还会由家养小精灵们送到相应寝室，可以说经过了重重把关，但其中未必没有漏网之鱼。 比起未知来源的魔法物品，他还是更相信学校里的老师。 他也不觉得这东西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厉害归厉害，问题就是太厉害了，厉害到他根本研究不出一丁点儿奥秘。 而表面功能又如此鸡肋，让他完全没有为此冒险的兴趣。 ...... “伱说这是你今天收到的匿名生日礼物，担心有问题，所以来让我帮你看看？” 下课后，麦格教授手里拿着那块银质打火机，看向卡森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诧和怪异。 “是的，教授。”卡森点了点头。 “那你尽可以放心，这东西完全没有问题。” “呃，我觉得您最好仔细检查一下？” 虽然麦格教授实力很强，但她在炼金方面的水平，应该远没到看一眼就能鉴定这种高端制品的程度。 “你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吗？”麦格教授瞥了他一眼。 “谁的？”卡森一愣。 “这是校长制作的熄灯器，我以前很多次见他用过。” “校长？这是邓布利多教授的作品？！” “是的。”麦格教授肯定地说，语气变得严肃了不少，“夏普，看来校长对你寄予厚望，竟然把这种珍贵的物品送给了你。说实话，以前我还没听说过，有谁得到过这种待遇。” “……” 卡森的脸上却没露出太多喜色。 他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从麦格手中接回了那块银色的打火机。 第七十九章 小矮星彼得 下午的飞行课卡森照例没去参加，泡在了图书馆里，看的都是些比较基础的炼金学书籍和古代魔文知识。 至于相对高深的内容，基本都被放在禁书区，他晚上才会去。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赫敏竟然也逃了这一节课——虽然她同样不擅长飞行，但以往对逃课向来是非常抵触的。 “赫敏，你终于明白应该把时间花在刀刃上的道理了。”卡森对此表示十分欣慰。 “不，我是有特殊情况。”赫敏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取出一份多年前的报纸，摆在他的面前说： “我查到小矮星彼得这个人了。” “嗯？” 见她表情不对，卡森扬起眉毛，目光落在了那份报纸上，“什么情况……” 话没说完，注意力就已经被报纸上头版头条的内容吸引过去，声音也微弱下来。 新闻标题写的是：「小天狼星·布莱克落网，小矮星彼得英勇牺牲，被颁以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 下面还配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狂笑的男人被几名傲罗逮捕。 但他对此却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脸上遍布着悲伤、痛恨与狂喜交织的复杂表情，唯独没有恐惧。 “牺牲？” 卡森皱起眉头，拿起报纸读了起来。 新闻的内容不短，但除了那些歌功颂德的场面话以外，其实有效信息并不算多。 比较关键的几点为： 布莱克曾是神秘人最得力的手下，并在波特夫妇的死亡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神秘人失势，布莱克逃亡途中被小矮星阻截，但他最终不敌布莱克，英勇就义。等魔法部的傲罗赶到现场，小矮星早已死无全尸，并且炸掉的街道上还死了十几名麻瓜。事后，小矮星被颁以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 有幸存麻瓜说，小矮星面对布莱克的时候曾哭喊道：莉莉和詹姆！小天狼星，你怎么下得了手？ “这件事不太对劲……”卡森捏了捏眉心，感觉思绪有点混乱。 “是啊。”赫敏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们都不知道，艾莉丝的父母曾经还有这样的朋友与仇敌。” “不，我指的不是这个……” 卡森眉头皱得更紧。 原本他只是对“小矮星彼得”的存在心怀疑虑。 但既然事关波特夫妇，那就必须重视起来了。 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去跟邓布利多谈一谈那只老鼠的问题。 “这件事你先不要跟艾莉丝说。” “我明白，以她的性格，肯定会心怀不安的，还是等学期结束吧。”赫敏了然道。 她知道艾莉丝向来极有主见，而此事又涉及她的父母。 很难说得知此事以后，会不会造成负面影响。 “嗯，是这个道理。” 卡森知道赫敏没有真正理解自己的意思。 但无所谓，他也没想过一直隐瞒艾莉丝，只是需要一点儿时间。 卡森低垂着头，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努力理顺着整个事件的经过。 毫无疑问，寝室里的那只老鼠，很可能就是这张报纸上报道的“小矮星彼得”。 时间实在是太巧了。 小矮星“死亡”的时候，刚好也是“斑斑”被韦斯莱家收养的时候。 可是，一個英雄，为什么要以这种形态隐姓埋名，躲藏在一个巫师家庭整整十年？ 因为畏惧伏地魔残党的追杀，所以躲藏起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问题是，一个敢当街阻拦黑巫师，不畏生死的人，会害怕早已经分崩离析的食死徒？这似乎也说不通。 还有，小矮星为什么会称呼布莱克为“小天狼星”，他们以前认识？ 当然还存在一种可能。 小矮星变成老鼠是被迫的，是被诅咒了，而非主动的动物变形…… “呵，可我为什么要花费心思自己去追查真相呢？” 卡森眼神泛冷，在心中暗暗想道。 “摄神取念我虽然并不擅长，但起码会用……面对一个变成老鼠形态的巫师，会用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如果是我误判了，大不了事后赔礼道歉，既然是英雄，想必可以理解我的苦衷。” 他有着极其灵活的道德底线，在必要的时候，从不忌惮使用非法手段。 小矮星现在就在男生寝室里面趴着。 无论他是个非法的阿尼马格斯，还是被诅咒变成的老鼠，直接撬开他的脑子看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摄神取念虽然不是黑魔法，但这种魔法和吐真剂一样，都是被巫师法明令限制使用的。 不过此人既然事关艾莉丝的父母，卡森不可能因为那点法律条文而束手束脚。 “……唉，不得不说，越是查找历史资料，越会发现里面的矛盾很多，这种新闻报道我有时候都不信了。” 这时他忽然听到了对面赫敏的小声抱怨，便随口附和：“历史嘛，本来就是这样子的，毕竟读者只需要考虑怎样买来看就够了。” “是啊，最近我翻了很多历史书，感觉就算巴沙特女士编纂的《魔法史》中都未必没有差错。不同版本的《近代魔法史》之间，更是存在大量对不上的地方……”说到这里，她又笑着补充： “不过艾莉丝倒是无论在哪本书里，都被称作‘大难不死的女孩’。” “！” 听到这话，忽然有道惊雷在卡森的脑海深处炸响。 不是因为赫敏这番话本身。 文字记载的历史不可尽信，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 毕竟有太多的真相被掩埋在时间长河之中。 就算再怎么出色的历史学家，也很难将其尽数挖掘，期间个人的主观推断是必不可少的。 他真正在意的，是那句“大难不死的女孩”。 而在前世，也有个类似的称呼…… 一瞬间，各种灵感宛若火山喷发，在卡森的脑海中激荡起伏，转眼便闪过了无数思绪。 就连他的身子，都在轻轻战栗。 “卡森……你怎么了？” 赫敏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我想到了！我想到办法了！等我一下……” 卡森激动地从椅子上跃起，就想冲到禁书区里。 然后找到那几本书，重新仔仔细细研究一番。 第八十章 虫尾巴的故事 最后卡森还是克制住了心头的冲动。 平斯夫人就在附近巡逻，他很难悄无声息潜入禁书区。 至于当众使用幻身咒，那明显是弱智行为。 而且此事不能让太多人知晓。 不，如果可以的话，连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不能泄露出来。 任何变数，都可能导致最后行动的失败。 开学第一周的那个夜晚，他首次在图书馆禁书区通宵时偶然翻过的几本书里。 那一行行文字，此刻清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 卡森独自返回了男生寝室，手中还拿着一个猫头鹰笼。 回来之前他已经提前看过了活点地图，寝室里现在只有“小矮星彼得”一个名字。 进门前，他先是照例在周围布置了数个警戒魔法，然后才走进房间将门锁好，又用魔咒加固了门锁。 等到一切完成，卡森没有多说废话的意思，直接将魔杖指向了眼神茫然的老鼠斑斑。 “统统石化！” 下一刻，毫无防备的老鼠瞬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卡森走上前去，提起老鼠的尾巴丢进了手中的猫头鹰笼，然后将笼门锁死。 这个笼子，已经提前被他刻绘了复杂的魔文回路，除了能够限制被关押生物的行动，具有极强的魔力压制和囚禁效果外，还具备一定的隐匿和消音能力。 别说是一只巫师变的老鼠了，就算三头犬路威如果被关到里面，想挣脱也非常困难。 当然，前提是能把路威那种生物关进去。 “……” 斑斑漆黑的圆眼珠子里布满绝望。 他似乎对于自己的处境存在清晰的认知，眼中甚至有泪光浮现。 只是在石化咒的作用下，现在根本动弹不得，连叫声都发不出来。 “这個可恶的家伙！他是疯了吗！我可是他室友养的宠物，他竟然准备拿我去喂猫！快放我出去，你这个邪恶的小混蛋，肮脏的泥巴种——” “摄神取念！” 心中的怒骂声戛然而止，周围牢笼的景象也在晃动中逐渐消失了。 一幅幅画面像放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过： 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时，母亲欣喜的眼神中，深藏着的如山般厚重的殷切期待，令他欢喜之余，又在心头萌生出一层无形的沉重压力…… 进入格兰芬多学院，看着那对彗星般耀眼的双人组，让小透明一样的他内心充满了羡慕，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交上这样的朋友…… 再然后，成为了四人组的一员，得到强者庇护的同时，还沾到了些许威风，他们的团队里，有魁地奇明星，有布莱克家族的大少爷，还有格兰芬多的级长……他学会了阿尼马格斯变形，可以变成一只老鼠，绰号“虫尾巴”，其实他并不喜欢这个称呼，但这是詹姆和小天狼星的意思……他们四个人，一起绘制了一张地图，他们的名字将在霍格沃茨永远流传下去…… 就这样直到毕业，其他三人都决心加入邓布利多组建的凤凰社，抵抗日渐势大的神秘人与食死徒，他原本不想参与的……但母亲期盼的目光，詹姆嘲笑的话语，小天狼星不屑的眼神，让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形式急转直下，情况变得越来越危险，每天都有人在死去，凤凰社的衰落与黑魔王的崛起，似乎已经成为定局，是时候再次做出选择了……反正詹姆和小天狼星从来没有拿正眼瞧过他，从未真正把他当成朋友，就连莱姆斯那头狼人，都能得到应有的尊重…… 小透明也有小透明的好处，至少不会被人重视，不会被人关注……在成功传递了几次消息后，就算是黑魔王，也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因为一则预言，詹姆和莉莉登上了黑魔王的必杀名单，邓布利多教给他们一种名叫“赤胆忠心咒”的古老魔法，只要保密人不主动透漏住所位置，那么就永远不会被发现，但在最后一刻，小天狼星提议将保密人更换成他，因为他的胆小懦弱人尽皆知，谁都不会想到他会成为保密人……这将是他前所未有的巨大机会，自此以后，他将是黑魔王最得力的手下…… 詹姆和莉莉死了，但黑魔王也失败了，败在了一个婴儿手里……他被小天狼星追杀到走投无路，最后只能以付出一根手指为代价施展黑魔法断尾求生，但好在瞒过了所有人，尤其是小天狼星和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家族的人全部都是疯子……虽然很不甘心，但至少母亲得到了她想要的——自己的儿子是个英雄，还获得了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 许久之后，昏昏沉沉的大老鼠从茫然中醒觉过来。 待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一切，他惊恐地望向卡森。眼底的慌张、哀求与恐惧几乎要满溢出来。 就算石化咒的时限已经过去，他依旧浑身发软，瑟瑟发抖地瘫作一团，动都不敢动上一下。 “小矮星？虫尾巴？还真是有意思……” 卡森注视着笼子里的这只老鼠，脸颊僵硬眼神漠然，没有一丝表情。 “我真没有想到，原来活点地图的制作者就生活在我的身边，尖头叉子就是艾莉丝的亲生父亲…… “虫尾巴，你并不胆小，恰恰相反，你的胆子出人意料得大……上学期间能攀上詹姆和小天狼星那种人，毕业后又能周旋于凤凰社与食死徒这种组织里当无间道，连邓布利多都被你骗了，这方面我得向你学习…… “呵，真是讽刺……邓布利多，伏地魔，詹姆，莉莉，小天狼星……多少聪明绝顶天赋过人的强大巫师，或是因为你损失惨重，或是直接丢掉性命……” 卡森用魔杖点了点手上的猫头鹰笼，对笼子整体施了一个缩小咒。 以小矮星现在的状态，根本反抗不了。 “放心，我在短时间内不会杀你，也不会揭穿你，我会好好地饲养你…… “你出现的很及时。你的那些记忆，那些情报，对我来说有大用…… “庆幸吧，虫尾巴，你还有个对艾莉丝赎罪的机会，虽然是被迫的。” 第八十一章 厄里斯魔镜 夜晚，卡森像往常一样，施展了幻身咒后向着学校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囚禁虫尾巴的猫头鹰笼，被他放在了四楼镜子后面坍塌的密道里，并用变形魔法遮掩起来。 顺道还取回了邓布利多赠送的熄灯器——在下午返回宿舍使用摄神取念对付小矮星以前，为了以防万一，他没敢随身带着这东西。 老实说，虫尾巴的大脑封闭术技巧还是很不错的。 否则也不可能在变成老鼠并被石化，且毫无防备地中了摄神取念咒后，也只是回放了相对粗糙的记忆画面片段。 这家伙能在邓布利多眼皮底下充当双面间谍，无论演技还是实力，都相当不错。 卡森已经在笼子里留下了充足的食物和水，保证对方短时间内不会被饿死。 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准备跟这只老鼠耗上了。 他也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自己的计划又有没有成功的可能。 那将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冒险。 相比之下，就连窃取魔法石的难度，都显得无足轻重…… 快到图书馆的时候，卡森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怪异。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件银质的打火机，然后就见上面闪出了一道光源向前飘飞，像是在给他引路。 犹豫了下，他还是跟了上去。 总要搞清楚邓布利多送这么个玩意儿给自己是什么意思。 不如给一本炼金学笔记来得实在。 就这样，萤火虫般的微弱光源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向前移动。 一路上他也没有碰上任何人或鬼魂，就这样安然无恙来到了一间偏僻的教室门口。 卡森推门走了进去。 这间教室似乎已经废弃多时，许多桌椅凌乱堆积着。 不过，对面墙上竖着的一面气派非常，高度直达天花板的巨大镜子，却与教室的氛围格格不入。 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由两只爪子形状的镜腿支着，顶端还刻着一行以“厄里斯”打头的古怪文字，暂时看不出具体含义。 卡森往前走了两步，直至站到镜子跟前，才有画面浮现出来。 看着镜中人影，卡森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反应过来。 这显然不是一块普通的镜子，而是一件魔法道具，相当厉害的魔法道具，可以映照人的内心渴望。 卡森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熄灯器。 所以说，校长把自己引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他看看这面镜子？ “看样子，你已经看懂它的作用了——”一道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很有趣的镜子，对吗？” “邓布利多教授？”卡森回过身，看向刚刚出现的那道身影。 校长看着像是刚从床上起来——身上穿着一件华丽的深紫色睡衣，上面点缀着银光闪闪的星星图案，一看就价值不菲。 当然，这件睡衣配合着他的身高气场与银白须发，也更显得气质非凡。 “出色的幻身咒，卡森，我已经有好多年没遇到过像你这么优秀的学生了。” 邓布利多的视线从镜子上移开，落在了卡森身上，笑着说道。 “啊，很抱歉教授，我忘记了。”卡森连忙解除身上的隐匿魔法，让自己恢复到正常状态。 “生日快乐，我想时间还不晚吧？”邓布利多朝他眨了眨眼。 “当然，先生，很感谢您，竟然记得我的生日。” 卡森举起手中那块银质打火机，“您送我的礼物实在太珍贵了，我——” “啊，没错，熄灯器，我自己设计的小玩意儿。”邓布利多点了点头，“大概你已经知道它的用法了。怎么样，有没有得到一些创作上的灵感？” “没有。”卡森老老实实地说，“太高级了，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必为此沮丧，你才刚刚上一年级，知识是要慢慢积累的，你对自己太过苛刻了。”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嗯。” “这面镜子同样是件非常神奇的魔法物品。”他将话题重新引回到了魔镜上。 “是啊，教授，它能让人直视自己的内心，让人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卡森缓缓沉吟道，“或者说，是现阶段内心最渴望实现的事？” “基本没错。”邓布利多愉快地点了点头，“幸福的人只会把它当成最普通的镜子，聪明的人会用它来剖析自己的内心，但也有些执迷的人，沉湎于虚假的幻象里无法自拔。” “您说的是。虚假的东西，往往看起来会很美好。” “那么，卡森，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 你确实相当冒昧。卡森在心中暗暗想道。 他有理由怀疑，邓布利多很可能已经看到了自己刚刚看见的画面，否则没必要把他引到这个地方来，面对这张神奇的魔镜。 “我看到了‘珍宝在何处’，先生。”卡森笑着说。 没等邓布利多再说什么，他又问道：“教授，您是无所不能的吗？” “当然不是。”老人似乎有些吃惊，“为什么这么问？” “没，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想要请您给我解答。” “你这么说倒是让我有点儿好奇，先说说看？” “一辆失控的火车正在铁轨上飞驰，轨道前方有五个人。此时您唯一能做的事只有拉动一个拉杆，让火车转向另一条轨道。但是，在那条轨道上也有一個人……” 卡森注视着邓布利多，“如果是您的话，会不会选择拉动那根拉杆。” 沉默了一会儿，邓布利多声音沉重地说：“我想，我没有权利要求另一个人，为了其他五人而牺牲生命。” “那如果把这五个人换成五十个人，五百个人，甚至五千个人呢，又该如何选择？”卡森锲而不舍地继续问道。 “……” 邓布利多又一次沉默了，而且时间比之前要长得多，就连教室里的空气，都变得凝滞了几分。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眼中甚至浮现出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痛苦。 这丝痛苦是如此的细微，却又如此真实。 就连问出这个问题的卡森，都感到有些于心不忍。 第八十二章 夜谈 对校长来说，或许会选择救更多的人，又或者，他其实早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这种事本来也没有标准答案，只是看每个人的性格和认知而已。 “卡森，很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给你回答。”邓布利多恢复了往日的平和，轻声问：“如果换做是你呢？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不知道。” 卡森摇了摇头，说： “教授，爱分大小吗？爱一个人，和爱整个世界，哪种更伟大一些？ “我想每个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都应该被尊重，没有孰轻孰重的说法。另一個人也是无辜的，没有义务为任何人付出生命。” 他向邓布利多鞠了一躬，“今天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去睡觉了，感谢您不计较我违反校规的行为。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这是您今天刚刚教给我的道理。” “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 卡森离开后，邓布利多独自在厄里斯魔镜前，坐了整整一夜。 ...... 走在霍格沃茨的城堡里，卡森思索着刚刚的遭遇和对话。 很明显，邓布利多对自己心怀疑虑，所以才用那面魔镜来试探。 这倒不是不能理解。 以他表现出来的天赋，又跟救世主走的这么近的情况下，加上偶尔还和奇洛有所来往，难免会引来校长关注。 不过如果邓布利多刚才真看到了自己所见的画面，应该多少能放心一些。 “今天肯定不能再去看那几本书了……改天吧，学习古代魔文和炼金学知识的时候，一块将其他内容记录下来……这事儿得从长计议。”卡森心中暗道。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必须找个愿意跟我站在同一立场的强者相互照应，否则有邓布利多教授盯着，就算他只是观察，不出手阻止，也会影响最后成功的可能性…… “而且从刚刚校长对那个问题的回答来看，态度实在有些微妙。唉，这也没有办法，校长要顾虑的人和事太多了。” 想到这里，一个阴沉的面孔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或许，我可以考虑那个家伙……” ...... 爬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看清巨大房间内的情景后，卡森愣了一下。 现在都十二点了，结果好几个穿着睡衣的同学在屋里转来转去，像是刚刚睡醒下床。 就连艾莉丝也在其中。 不过她还穿着巫师长袍，大概本来就待在公共休息室，还没回过寝室。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睡衣晚会？” “哦，卡森，你回来了。” 纳威冲他打了个招呼。 他们知道自己这个室友总喜欢半夜出去乱逛。 “罗恩的宠物老鼠斑斑不见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我们帮着一起找找。”他解释道。 “唉，以前它还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 罗恩愁眉苦脸地说，目光瞥了趴在桌上睡觉的白猫一眼。 “我都说了不可能是雪莉。”艾莉丝皱了皱眉，“她挑食得很，开学这么久了，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她吃老鼠？而且今晚我一直和她待在一起。” “说的也是。”罗恩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们这么找也很难找到。”卡森上前说道。 “一只老鼠如果想藏，有太多地方可以去了，我觉得最好等明天白天，再让其他同学一起帮忙。弗雷德和乔治的鬼点子多，应该能提提意见，还有珀西，以前他不是养过斑斑一段时间吗，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罗恩叹了口气。 他们几个已经在这里翻了很久了，但始终一无所获，继续下去意义不大。 纳威和西莫明显都困得不行，迪安同样一脸萎靡，他也不好意思再让人帮忙。 “先睡觉吧，明天再说。” 罗恩冲着他们招呼了一声，就一同返回了寝室。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儿？”等其他人陆续离开，卡森走到平时常坐的扶手椅旁边，随手整理着桌子上的书本。 “制作加强版显影药水，配方我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本来想今晚动手的，正好赶上他们出来找老鼠。” 艾莉丝指了指桌上的一摞羊皮纸，上面写着大量的数据和实验记录。 羊皮纸的旁边，还有一瓶敞口的透明药水。 她走过去坐下，捏起瓶口轻轻摇晃，观察着透明药水渐渐变成粉红，又重新变回透明的整个过程，随口问道：“斑斑的失踪，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墙壁上插着一根根剧烈燃烧的火把。 将巨大的圆形大厅照得亮如白昼。 “知道，我抓的。”卡森没有隐瞒这事。 “抓？”艾莉丝扬起眉梢，目光依旧落在瓶身上没有挪开，“他真的是个阿尼马格斯？” “别问，那个家伙非常重要。”卡森轻声道，“所有的事情等过段时间，我都会详细跟你说明白的，但是现在不行。你知道，有种魔法叫做摄神取念。” “摄神取念？” 片刻后，艾莉丝终于停下摇晃玻璃瓶的动作，将瓶口靠近鼻尖不远处轻嗅了下，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将其重新放回到了桌上。 一边拽过羊皮纸书写，一边问道：“谁会对我用这个？” “总得以防万一。”卡森若无其事地说。 “好吧，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被校长叫去了一个地方。” “校长？”艾莉丝愣了一下。 她停下手上写字的动作，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卡森。 卡森拿出那块熄灯器，“刚才从这玩意里飘出来一个光点，把我引去了一间教室，里面有个古怪的镜子，明天我带伱去看看……” 说到这里，他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将熄灯器放在艾莉丝面前的桌子上。 “这东西先放在你这儿保管，我还是不带在身上比较好。” “你该不会是准备做什么坏事吧？”艾莉丝眼神狐疑地打量着他，“怎么感觉你像防贼一样防着邓布利多教授？” “什么话。”卡森翻了个白眼，解释道： “我很尊重校长的好不好。而且我也不是为了防他，而是有件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每多一个知情者，成功的可能性就会低一大截。 “问题是校长太聪明了，哪怕我一句话都不说，他也很可能猜到点东西，会造成不可控的影响。” 说着他伸了个懒腰，靠在柔软的椅背上。 身后半开着的窗户外时有寒风泻入，不过公共休息室内的炉火很旺，木柴被烧得噼啪作响。 这种温暖中带着一丝凉意的氛围，让人感觉相当不错。 “你继续忙你的，我今天没去图书馆。趁现在时间还早，在这里先看会儿书。”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从来不熬夜。”艾莉丝暗暗撇嘴。 “这么早不算熬夜。” 第八十三章 日常两三事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硬。” 第二天的魔药课上，卡森一只手按住缩皱无花果的头，另一只手拿着小刀用力切割着。 “砰！呼——”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风声，他敏锐地稍稍偏头，成功躲过了后方弹射而来的一道黑影。 然后，就看到那颗飞来的缩皱无花果，准确无误地砸在了路径此处的斯内普头上。 “哧——” 卡森差点笑出声来，但瞬间便强行憋了回去，忍得十分难受。 “隆巴顿——” 阴恻恻的声音响起，纳威惊恐地望向眼神阴沉的斯内普，脸色一片惨白，连嘴唇都白了。 “夏普，很好笑吗？不尊重教授，嘲笑同学，格兰芬多扣五分。” “……” 他这次不用憋笑了。 “隆巴顿，你也一样，再有下次，来我办公室关禁闭。” 纳威顿时松了口气，充满感激地看了卡森一眼。 “……” 卡森无语地低下头去，一边在心里暗骂老蝙蝠，一边继续努力对付着难以处理的魔药材料。 “给我。” 这时，看不下去的艾莉丝伸手拿走了他面前的缩皱无花果，然后将尖锐的刀头捅进药材一端立在桌上，用研杵轻轻一敲—— “咔！” 坚硬无比的缩皱无花果瞬间四分五裂，接着被轻轻松松分割成片。 卡森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还能这样？你是怎么发现的？” “魔药材料的处理都有共性，你多翻翻那本《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里的草药性质，就能找到规律了。”艾莉丝随口说道。 “我早就看过那本书，上面根本没有这种方法。”卡森不服气地反驳道。 “当然不会直接写出来。菲利达·斯波尔的《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描述的是草药特性，又不教你怎么制作魔药。 “阿森尼·吉格的《魔法药剂及药水》，重点在于讲解魔药熬制，关于药材的处理过程同样不会细说，通篇下来基本不是切割成片就是砸碎研磨。 “想要提高效率，当然得自己动脑子想想，你只是不够用心。” 艾莉丝将处理好的缩皱无花果放到卡森面前的天平上，“好了，你继续吧。” 卡森默默看她一眼，然后老老实实称量取药，对照着黑板上的说明进行下一步流程。 没办法，在魔药方面，他的水平根本不配出声质疑。 现在课堂实践阶段，基本都是他自己操作，然后在某些关键节点，艾莉丝才会发言指点一二——这些基础魔药的熬制，对她来说早就没有任何锻炼效果了。 “我觉得你比斯内普厉害。如果魔药课不是必修课就好了，我就再也不用来这间教室，直接请你给我上课。”卡森小声嘟囔道。 虽然现在斯内普已经不怎么再搞针对，或者说，他已经掌握了九成以上的言语和行为雷区，让老蝙蝠找不到可以发作的借口。 不过…… “药材残渣过滤的太过粗糙，之后熬煮过程中搅拌也非常敷衍。粗心大意，至少使魔药降低了三成药效。夏普，就算有人帮助，你的表现依旧如此平庸。”下课时，斯内普拿着他调制出来的清醒药剂，尖锐地点评着。 “或许除了傻乎乎地挥动魔杖，那些更加精巧，更需要创造力的魔法技艺，对你来说难度还是太大了些。” “……” 卡森暗暗撇了撇嘴，也懒得多说，只是眼神清澈纯真地望着老蝙蝠。 这番装模作样的表情态度，看得斯内普心中一阵反胃。 但他也没什么办法。 这种情况，显然没有任何扣分的理由。 最后，他面无表情地在卡森的课堂成绩单上打了一个A（及格），却给交出同样药剂的艾莉丝打了个O（优秀）。 好吧，这似乎也很合理。 离开教室，卡森忍不住在心中暗想：真要找这种家伙当队友的话，实在让人内心不安。 而且老蝙蝠也未必信得过自己，得想点办法才行。 ...... “万圣节之后，魁地奇比赛就要开始了吧？”中午吃饭的时候，卡森问艾莉丝。 “嗯，巫师棋比赛也要开始淘汰赛了，放心，显影药水马上搞定。” “哦，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问问你们练得怎么样了。你们的全队训练一般不都定在周五下午？我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艾莉丝有些意外，“不过伱不是一直对魁地奇没什么兴趣？” “我只是对自己飞没兴趣，看别人飞挺有意思的。” “那就来吧，我们一点开始，练到三点。正好等训练完了，咱们可以一起去海格那里坐坐。”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 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有时候一两周都去不了海格的小屋一次。 “可以叫上赫敏，我看她最近压力有点大。” “行，那我等会儿问问她。” 吃完饭后，艾莉丝去找魁地奇球队的其他队友，卡森也在图书馆找到了赫敏。 跟她说了下午准备去看格兰芬多球队训练，然后去见海格的事。 “我很乐意……不过魁地奇训练不是保密的吗？” “伍德早就放弃保密了，随便看就行。”卡森笑着说，“而且听艾莉丝的意思，现在伍德好像挺有信心，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紧张兮兮的了。” ...... “塞德里克？” 中午十二点半，和赫敏一起走出城堡的卡森，正巧碰见了这个赫奇帕奇三年级的大帅哥。 同时惊讶地发现，对方手上还拿着一把飞天扫帚。 “你们球队也来训练吗？” 他一直以为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场，一般同一时间只能容纳一支满员球队进行训练。 人数凑不够的话另说。 “你不知道？”塞德里克似乎对他的反应也很意外。 “我应该知道什么？”卡森眼神茫然，“知道你现在处于巫师棋大赛积分榜第一名，再过一周就要赢得那把光轮2000了？” “当然不是！” 塞德里克靠近过来，和他们两个一起向着球场方向走去。嘴上说道：“是友谊赛啊。中午艾莉丝来找我，问我们下午有没有空，一块打一场球玩玩。” “可是，金色飞贼……” “哦，我们约定了只打两個小时，如果两小时内抓不住金色飞贼，那么就提前结束，按比分判定胜负。反正训练时用的飞贼只是变形产物，不是必须抓住了才会停止飞行。” 第八十四章 声望（二合一） “两个小时，很难抓住金色飞贼吧？” “今天天气不错，机会很大，而且变形术变出来的飞贼——虽然是麦格教授的变形，也没有真正的金色飞贼那么灵动，寻找和捕捉难度要小上很多。” “原来如此。” 卡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包括霍格沃茨魁地奇杯在内的正式比赛中，所用的金色飞贼都是特制的魔法道具，而且价值不菲。 这种飞贼在被释放出来以前，不会被任何一人裸露在外的皮肤触碰，就连制造时都会带着手套。 这是为了确保金色飞贼能够辨认第一个用手触摸它的人，以防抓球时出现争议。 “卡森，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对艾莉丝手下留情的。”走入球场与两人分开时，塞德里克笑着冲他说道。 “哈哈，你什么时候这么狂了，这可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卡森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等会记得报我的名字，看在我的面子上，艾莉丝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嘿，走着瞧吧。” 塞德里克朝他挥了挥手，向着球场更衣室方向走了过去。 “你们的关系看起来很不错？”赫敏看着渐渐走远的塞德里克。 “嗯，我们是在变形俱乐部认识的，他是个很好的人，听说在赫奇帕奇有极高的人气。我甚至想把他拉进马戏团里，不过先看看吧。” “变形俱乐部啊……” 赫敏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卡森倒是跟麦格教授提过她的想法，但麦格教授认为接触太多的课外变形学知识，对赫敏来说并不是好事，弊大于利。 教授的说法是对的。 现在赫敏自己也发现了，相比那些完全跟不上课堂进度的同学，她当然足够出色，至少能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 但也仅此而已，不可能像卡森和艾莉丝一样，提前学习高年级课程。 那不是仅靠努力和记忆力就能做到的事。 两人闲聊的功夫，下面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队的成员们，也已经陆续换好队服走入球场之中。 两支球队中间，还站着一个背对着他们的黄皮肤亚裔女孩，正和其他球员打着招呼。 “拉文克劳的秋·张，她也在这儿？”赫敏似乎认出了那个女生。 “看起来像是被叫来充当裁判的。”卡森随口说，“怎么，她很有名吗？” “算是吧，在拉文克劳挺受欢迎的。我之前在图书馆见到过她，朋友很多的样子，周围总是围着不少人。艾莉丝跟她好像挺熟，告诉我她是拉文克劳的替补球员。” “哦。” 卡森侧目看了赫敏一眼。 “你这么看我干嘛？”赫敏扬起眉头，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古怪。 “我只是没想到，你在图书馆的时候竟然还会关注这些，我怎么对那個人没什么印象。” “对此我毫不意外。”她轻哼一声，“很多人都说你不好接近呢，事实上我以前也有类似感觉。” “是吗？” 卡森闻言一愣。 但还来不及多问，就被一阵喧哗声吸引了注意。 周围的看台上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中低年级的学生，四个学院都有，也包括斯莱特林。 有些性格开朗的还在那里高声欢呼——球场中，两支球队的队员已经骑着飞天扫帚升空了。 “艾莉丝的人气很高啊，这么多人给她加油？今天这个友谊赛，本来也没几个人知道吧，那就是常驻的球迷了？” 那些人里，塞德里克的迷妹迷弟也不是没有，但数量上明显远不如为艾莉丝喝彩的人多。 当然，这也许是因为往常赫奇帕奇队的训练时间不在周五下午。 “我也没想到平时就有这么多人来看她训练。”赫敏也有些惊讶，“不过艾莉丝的人气很高我倒是知道。” 说到这儿，她又略带不满地瞥了卡森一眼，“你和她关系这么好，这都不知道？” “……” 卡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只知道艾莉丝跟不少同学的关系不错，但没想到还没正式打比赛，就已经有球迷了。 而且三四年级的学生，跑来给一年级新生呐喊助威，总感觉有点奇怪。 “星光尽照。” 为了快速略过刚刚的话题，卡森向前挥动魔杖。 虽然是在白天，两人身前不远处却闪过一团幽蓝星雾。 很快，朦胧的星雾化作清晰的镜面，将高空的画面映照在了他们面前，就像飞在天上观赛一样，甚至还有每个球员的单独特写，连面部表情都照的一清二楚。 “你这个魔法可真方便。” 赫敏赞叹了一句，就和他一起聚精会神地以摄像头视角“近距离”观看起了这场友谊赛。 作为格兰芬多的队长，元老级球员，伍德的守门技术很好。 他在三个圆环球门之间来回飞行，挡住了不少投球。 弗雷德和乔治的表现也很出色。 大概是双胞胎心有灵犀，总能以最佳节奏阻截游走球的进攻，并一守一攻，第一时间将游走球反击向对面球员堆里。 格兰芬多的三名追球手安吉丽娜·约翰逊，艾丽娅·斯平内特和凯蒂·贝尔都是女生，但彼此配合的很默契，与赫奇帕奇之间打的有来有回。 整体看下来，两支队伍的实力相差不多，分差一直在十至二十分之间浮动。 不过卡森和赫敏的目光，多数时间还是放在了艾莉丝和塞德里克身上——他们才是决定这场比赛胜负的关键。 随着观赛，卡森也逐渐意识到了，以前自己的想法过于片面。 在魁地奇赛场上，肩负核心任务的找球手并非独狼，他们需要做的事情其实很多，至少艾莉丝和塞德里克是这样的。 不仅需要寻觅金色飞贼的踪迹，争夺那一百五十分的关键得分并结束比赛，同时还要对敌方找球手进行干扰。 刚刚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艾莉丝就已经三次卡住了塞德里克的行进路线。 除此之外，她还多次下降身位穿入赛场之中，引诱赫奇帕奇击球手的进攻，大大缓解了格兰芬多追球手防范游走球的压力。 也让弗雷德和乔治能把更多精力放在进攻骚扰对方球员身上。 这其中或许也沾了点飞天扫帚的光，但很多高空中的翻滚动作，明显更多考验个人技巧而非扫帚性能。 起码两支球队十四人里，能做出类似技巧的球员寥寥无几。 凛冽寒风中，纤细的身影如落叶如流星，肆意飞荡穿梭。 各种动作固然惊险，一张白皙俏脸上，绿色的眸子里却尽是轻慢随意。 就像翱翔于天际的苍鹰，在觅食途中随意戏耍了几只路过的青雀。 她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那颗小小的金色飞贼。 此前种种不过是随手为之罢了。 “……喂，你看他们。” 这时，赫敏忽然用手肘撞了撞卡森的胳膊，用眼神朝不远处其他观众的方向示意了下。 “怎么了？” 卡森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画面上移开，然后顺着她的视线瞥了眼附近的人。 这才注意到，有不少学生都在悄悄向这边观望着，同时还隐约听到些有关自己的议论声。 “是夏普……” “真的是他，他竟然也在！” “肯定是来看波特的，我平时有留意过，他们的关系很好……” “你们注意到他用的那个魔法了吗？” “当然啊，我又不瞎！我之前没听说过有这种魔法，是他自学的吗？看起来很高级！” “说不定是他自创的呢！” “不可能吧，他才一年级！” “伱忘了那篇论文了，还有那套巫师棋？” “你说的也是……” 卡森一脸茫然地回头看向赫敏。 怎么回事？ 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焦点了，现在不应该关注比赛吗？ 是因为自己用的这个魔法？ 这倒很有可能，毕竟是星空魔法，见过的人肯定不多。 他也不担心泄露，反正马戏团就快要发布新产品了。 到时候自然都会知道“摄像”和“录影”功能。 但那些人似乎又不仅仅是对魔法好奇，目光更多放在了他本人身上。 “什么情况？”他低声问道。 “你还不明白吗？”赫敏翻了个白眼，“你在学校的声望很高的，一点不比艾莉丝差。” “不比她差？你没搞错吧，她可是救世主！” 卡森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他倒是知道自己有些名气。 毕竟欺诈假面有过真实的反馈，还因此激活了“时序”的力量。 但从日常的学习生活来看，别人对他的态度也没什么不同啊。 起码和艾莉丝受到的待遇不一样。 她才是真的走到哪里都有朋友。 赫敏砸了咂嘴，小声说： “算算你从入学以来都做过什么吧…… “先是在第一节变形课上，被向来严格的麦格教授大力表扬。然后又史无前例地一年级就在《今日变形术》上发表论文，有艾莉丝帮你宣传，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对了，你那天早晨，用无声咒制服马尔福，后来又在飞行课上连续救了他和纳威的事，也被传的很厉害，只是你自己不清楚而已。 “嗯，还有前段时间的巫师棋比赛…… “这么多事加在一起，才刚过了不到两个月，你还觉得很奇怪吗？”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卡森轻轻皱起眉头，“但为什么我没觉得，别人对我有什么不一样呢？呃，格兰芬多的同学除外。” “我都说了，你虽然对朋友没话说，但其实表面看起来很冷淡的。” “我平时很冷淡？” 他捏着下巴回忆了下。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像赫敏说的那样。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相当平易近人，但事实上在别人眼中或许并非如此。 除了上课，他的多数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或是和艾莉丝、弗雷德等人待在一起，从不参加社交活动。 每当赶着去图书馆或者有事的时候，路上遇到的同学他一般有三不理： 不认识的人不理。互相都不认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问一下对方的名字吗？ 认识但不熟的人不理。彼此又不熟，打完招呼就没后续了，岂不是很容易冷场，让双方都尴尬？ 很熟的人不理。大家都这么熟了，有事直说就行，没必要做表面功夫。 或许是因为这个，才给了别人一种不太容易亲近的感觉？ 如此来看，自己之前觉得欺诈假面开启新功能，消耗的能量很容易积累的想法是错误的。 只是入学以来他做的事情太多，才让他产生一种过程简单的错觉。 事实上，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名声有多响亮。 “……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确实不太好。”赫敏先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然后很快又笑了出来，改口道：“不过也不能说完全不好。事实上，如果不是你的这种表现，说不定也不会让别人对你这么关注。 “正是因为你的这种态度，才更容易让人感到好奇。” 说着，她像个小大人一般发出感慨：“唉，人性就是这样的。” “……” 卡森叹了口气，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 但无用的社交确实毫无必要。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学习知识，积蓄实力，他要做的事还多着呢…… “哇！” 赫敏猛地伸手捂住嘴巴，发出一声压抑惊呼，满脸紧张地看着面前。 卡森也被光影中的画面吸引，种种杂念瞬间消散。 就见高空中的艾莉丝在一个假动作后，忽然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重新绕到了塞德里克的背后。 下一刻，她和身下的扫帚融为一体，像根射出的箭矢一般，朝着地面方向俯冲过去。 系起来的黑色长马尾被寒风拉得笔直，鲜红色的队服长袍向后飞扬，犹如燃烧的旌旗。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前方低空处，正有一颗金色小球流光般飞窜闪过。 仿佛只是转眼，艾莉丝已经从六十英尺的高空落到了地面不足三英尺的位置——她停止了俯冲，悬停在草坪上方，高举的手中紧紧攥着一颗金色小球。 她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转头望向看台。 第八十五章 海格的帮助 和塞德里克挥手告别后，卡森、艾莉丝、赫敏一起向海格小屋的方向走去。 弗雷德和乔治没有跟来。 他们要从密道去趟霍格莫德巫师村落，前两天约好了威斯克魔法作坊的少东家见面。 上回巫师棋的售卖活动双方合作得很愉快，六百套的销量也远超预期。虽然没赚到钱，但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马戏团打开了最关键的国内学生市场，全面收集了“校内巫师注册信息”。 威斯克魔法作坊获得了足够的名声，让所有小巫师知道这个品牌，以后很容易建立联系，这对一家体量偏小的魔法作坊来说，是大展拳脚的绝佳起点。 小威斯克表现得很大方，明确表示以后但凡双胞胎有需求，魔法作坊的产能都会全力向他们倾斜，而且在价格方面可以商量。 显然，他已经看到了霍格沃茨马戏团的潜力，知道这次比赛仅仅是个开始，后面肯定还有新的产品推出。 到那时才是赚大钱的机会。 对于小威斯克抛出的橄榄枝，卡森等人自然不会拒绝。后续的新产品也需要代工厂家，他们暂时还不准备建设自己的魔法作坊。 打造魔法工坊的材料成本不低，还要办理手续招收员工，运作起来非常麻烦。 目前马戏团推出的产品，只能算核心业务的敲门砖。相比利润，推广效率才更加重要，与人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走在通往禁林边缘的草地上，卡森把玩着从艾莉丝手里接过的那颗“金色飞贼”说：“难怪你们队长现在信心十足，天赋这东西还真是不讲道理。” 他看了身边的女孩一眼，“飞的真好，你这条件不当明星培养可惜了。” 艾莉丝这会儿已经换回了巫师长袍，光轮2000被留在了格兰芬多球队更衣室里。 白皙的小脸冻得红扑扑的，眸子里洋溢着耀眼的神采。 虽然只是场友谊赛，但称得上首次胜利，她现在兴致很高。 “当明星有什么好的。”艾莉丝知道卡森是在说着玩，也笑着转头和他对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喜欢骑在扫帚上飞行的感觉。” “看得出来。骑在飞天扫帚上的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我爸爸以前就是最出色的格兰芬多球员，我在麦格教授的办公桌上，见过他们当年捧起魁地奇奖杯的照片。” “你的父母确实都是天才。” 卡森点头认同。 他从虫尾巴的记忆里看到了不少东西。 学生时代的詹姆和莉莉，都表现相当耀眼，两人还在七年级时分别当上了霍格沃茨的男生和女生学生会主席。 其中詹姆不用多说，能在五年级掌握阿尼马格斯变形，他的天赋毋庸置疑。 莉莉也在魔药课上，屡次得到当时的魔药课教授斯拉格霍恩当众夸赞。 至少从少量的记忆片段来看，莉莉的课堂表现还要压过学生时代的斯内普一头。 要知道，斯拉格霍恩可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而莉莉不仅是格兰芬多的学生，而且是麻瓜出身。 艾莉丝无疑继承了父母双方的绝佳天赋，同样拥有着出类拔萃的魔法才能。 不过相比詹姆的变形术水平，她目前在变形课上的表现只能算符合预期，但在魔药和飞行方面，应该是青出于蓝的。 ...... 对于格兰芬多的一年级学生来说，每周五都是值得期待的一天。 虽然上午的魔药课比较折磨，但只要忍到下课，接下来就是长达整整两天半的假期。 经过黑湖的时候，卡森发现湖面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临近十一月，天气愈发寒冷了。 “等魁地奇赛季开始以后，也不知道该有多冷，飞在空中恐怕不怎么舒服。” “这倒是，冬天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据说有那种附加了防风魔法的飞天扫帚，不过会影响飞行速度，顶尖的比赛扫帚公司都不会加装。”艾莉丝抿了抿嘴。 “倒也不是非要用魔法，”卡森说，“我觉得你可以找机会问问斯内普，有没有那种涂在脸上的防护魔药，说不定效果更好。” “没这个必要吧。”艾莉丝失笑道，“只是一点冷风而已，你也太夸张了。” “随你了，如果你不担心几年后脸蛋上全是老皮的话。”卡森耸了耸肩。 “切，拙劣的激将法。” “艾莉丝，我觉得他说的对。”赫敏也附和道，“不过斯内普能有这么好说话？” “对我或者对你，肯定是不好说话的。”卡森笑嘻嘻地说。 “什么意思？”赫敏一脸茫然。 她倒是知道斯内普对艾莉丝的态度，和对其他格兰芬多学生不太一样。 但看起来也就是马尔福级别，算不上非常特殊。 何况艾莉丝在魔药课上的表现，绝对值得斯内普优待。 “喂，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艾莉丝警告地看了卡森一眼，引得赫敏一阵狐疑。 ...... 因为今天不确定训练几点结束，所以也没提前跟海格约定时间。 海格似乎没想到他们会来得这么早，在一阵狗叫声中手忙脚乱地打开屋门。 等几人走进去后才发现里面乱糟糟的。 “海格，你从哪儿搞来这么多书？” 赫敏对书有着特殊的敏锐嗅觉，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屋里的酒柜、茶几、餐桌甚至床铺上，都零星散落着许多书籍。 她忍不住走上前翻动起来，紧接着惊呼道：“天呐！卡森，艾莉丝，你们快来看！” “《神奇动物新说》、《拉伊蒙迪和他的动物朋友们》、《火龙及其习性》、《猩红预兆：危险的妖怪们》……全是跟各种神奇动物有关的？” “海格，伱最近一直在看这些？”艾莉丝抬头看向海格。 “哦……嗯，是这样的……反正也闲着没事……” 海格支支吾吾地说着，慌忙过去拿来热水壶给他们泡茶。 从侧面的视角可以看出，那张胡须遍布的大脸盘子下，皮肤有点微微泛红。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 估计是因为对战卡牌的事，才让海格这么上心。 否则以他对神奇动物的奇特偏好，以及相对天然原始的驯养手法，多数资料对他意义不大，最多也就看看火龙饲养、怪兽集锦之类的——海格更多属于“本能派”，而不是学院派。 这让他们都很感动。 “给我们讲讲吧，我们最近忙昏头了。”卡森一边搬来几张凳子一边说道。 “嗯，那我就跟你们说说……” 海格没有推脱，往桌上放了一大盘岩皮饼后，直接坐下聊起了神奇动物方面的知识。 自从得知这几个小家伙有制作神奇动物魔法卡牌的计划后，他心中就有了想法。 找来这么多相关资料，也是为了有备无患。 第八十六章 第二次夜游 聊了一个多小时后，几人都感觉大有收获。 尤其是赫敏——双胞胎和艾莉丝都有各自的重要任务，她才是卡片特性设计的主要负责人。 马戏团第一批需要发布六十张白卡，二十张蓝卡和五张紫卡。 但目前她只草拟出了大致框架和克制体系。更深入的卡牌组合技、神奇动物形象细节，以及平衡不同巫师群体对各类神奇动物的偏好需求，都让她绞尽了脑汁。 中午艾莉丝说赫敏最近的压力大，主要原因就是在这儿。 为了搜集资料减少漏洞，她甚至让父母帮忙收集了许多麻瓜游戏的玩法介绍，然后由海德薇从家里寄来学校作为参考。 所以今天赫敏问的问题也最多。 “……真实感方面你们几个小家伙不用担心，见一见实物，效果比什么都好。” 海格将桌子上的几本书摞起来放到旁边，又给他们的茶杯倒满热水，“先看看你们需要什么，禁林里没有的，我可以去想别的办法，我有其他路子。实在不行也能搞到大量真实照片提供参考。” “海格，真是太感谢你了！”赫敏一脸激动地说。 “其实我也很想看看，你们会做成什么样，听那些学生说你们的巫师棋就做的很有趣。对了，什么时候开始多制作些火龙卡？” 海格眼含期待地看向卡森，黑亮的眼珠里满是渴望。 哪怕只是召唤影像，也能让他这个重度火龙爱好者解解馋了。 他知道第一批卡片里只有两张火龙卡作为紫卡，而且是人气不高的威尔士绿龙和葡萄牙长吻龙。 “火龙卡制作难度比较大，既要考虑召唤物的力量和属性，又要做好外形优化，而且这东西肯定是最受追捧的一类卡牌，我们得慢慢往外放。”卡森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好吧。”海格失望地咂咂嘴，“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 “当然，我们会常来的。” 霍格沃茨三年级才开设保护神奇动物课，卡森不知道凯特尔伯恩教授是什么水平，但他觉得海格也能胜任这个职位。 每当他们提出一些问题，问及近期偶然看到的神奇动物品种时，海格都能做出极为详尽的解说。 这绝非临时抱佛脚记下的刻板资料，而是长久的积累。 事实上，除了那些凶猛的怪兽，艾莉丝和赫敏感兴趣的独角兽、鸟蛇、护树罗锅、球遁鸟等动物，海格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能将它们的外貌特征描述的栩栩如生，就像亲眼见过一样。 虽然时间短暂，但尝鼎一脔，也足以看出他在这方面的学识相当深厚。 “火龙卡需要慢慢来，不过我们会制作一些其他种类的有趣卡牌。”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卡森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紫色卡片。 “海格，看看这个。” 他将手中卡片向前一划。 星光浮动，十余英尺高的凶恶三头巨犬出现在海格的小屋里，瞬间填满了全部剩余空间。 这幕情景把牙牙吓得蜷缩在角落低声呜咽，叫都不敢叫上一声。 “我偶然看到过这种神奇的三头犬形象，就制造了这张卡牌。可惜不知道如此强大的怪兽能有什么弱点，这是不平衡的，我们需要对每种神奇动物设计对应的克制方法——” 他不经意似的随口问道：“海格，你能想到吗？” 海格被忽然出现的“路威”给搞蒙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像刚刚解答赫敏的各种问题时一样，下意识脱口而出道： “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其实很容易对付，只要放点音乐给它，它马上就能睡着——” 还没说完，他的话音猛地打住，然后又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语气改口道：“三头犬也没意思，我们还是说点别的。” 他扭过头，不再看路威的虚影，嘟囔道：“把这玩意儿先收起来吧，牙牙那個胆小鬼都快吓晕过去了。” “……” 卡森和艾莉丝悄悄对视一眼，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 “刚刚你是在试探海格吧？” 离开小屋后，赫敏皱紧眉头盯着卡森，“你明明知道那只大狗就是海格养的，还故意让他看到，其实就是为了套话！” 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严肃地问：“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上回你们说偷偷去了四楼禁区，现在又在海格这里，打听路威的弱点？” “别算上我，我不知道这事儿，这次他可没跟我说。”艾莉丝连忙摆手，示意自己对此毫不知情。 “伱想多了赫敏，我干嘛要套海格的话？” 卡森一脸无辜，“上次我们只是偶然进了那里，路威可把我们给吓得够呛。守门的都那么厉害，想想都知道后面肯定藏着更恐怖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闲的没事跑去凑热闹。” “真的？” “真的！” “那就好，你们千万别冒这种险了，被老师抓住都是小事，说不定会要命的。” 松了口气的赫敏，并没注意到旁边的艾莉丝对着卡森悄悄做了个鬼脸，明显不相信他的鬼话。 ...... 晚上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只剩下了寥寥几个夜猫子。 坐在角落写论文的艾莉丝终于忍不住了。 她放下羽毛笔，推了推身边的卡森低声问：“走吧？” “往哪儿走？” “当然是去看镜子啊！你不是说今天要带我去瞧瞧吗？” “可你下午的时候还要跟我撇清关系，现在又让我给你当工具人？” “……” 艾莉丝撇了撇嘴，不满道：“小气，本来我就不知道情况，只是在实话实说而已。” “实话实说？”卡森扬起眉梢，“那等你下次自己一个人承受赫敏火力的时候，可别指望我替你说话。” 今天赫敏满心想的都是神奇动物相关问题，脑子转的才没那么快。 换做平时，肯定会发现他的异样，估计又要没完没了絮叨很久。 “你看你，大不了我下次——”话到一半，艾莉丝忽然眼珠一转，转而道：“那你到底为什么要从海格那里套话？” “……算了，我还是带你去看镜子吧。” “哼。” 第八十七章 圣诞节邀请 “啊！” 当看到镜中画面的瞬间，即便以艾莉丝的性格，也忍不住惊呼一声。 她慌忙转头向左右两旁看去。 除了卡森以外并无他人。 “你看到了什么？”卡森轻声问道。 艾莉丝没有回答，重新转回头怔怔看着镜子里的画面。 片刻后她缓慢地伸出手去，像是想要触摸镜片。 但手臂刚刚伸到一半，又忽的顿住了。 她不想最后发现自己摸到的是一片冰凉。 不知不觉，她离镜子已经很近了。 鼻间距离镜面也就不到两英寸，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 卡森此时也大概猜到了她所看到的画面，于是没再说话，只是站在旁边静静注视着她。 女孩翠绿的眸子上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嘴角却在轻柔上扬。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她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低声说： “我看到了人，好多好多人……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 她吸了吸鼻子问：“我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可以吗？” “嗯，我在这里陪着你。” 卡森挥动魔杖，旁边的角落里飞过来两把椅子。 然后他在两把椅子上分别轻点一下，冰冷的木凳变成了柔软的扶手椅，“坐下吧。明天没课，今晚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 艾莉丝向后坐下，视线一刻也不愿从镜子上挪开。 “我妈妈长得很漂亮，不过她的头发是深红色的……”她轻声说着，嘴角泛起笑意，“我爸爸和我一样，是黑色的头发，但他的头发好像不太听话，总是会翘起来，他们在向我招手呢……还有年轻人和老人，他们全都是我的家人吗？” “对。虽然这面镜子显示的是使用者的渴望，但它有着特殊的魔力，既能映照使用者的内心，又展示了外界的真实。如果你看到了你的家人，一定是他们真正的样貌。” “使用者的渴望……”艾莉丝低声重复一句，又问道：“那你呢，你从镜子上看到了什么？” “和你的情况差不多。”卡森含糊其辞地说。 “你父母不是都好好地住在伦敦吗？” 听到这话，艾莉丝终于将目光从镜子上面移走，扭过头眼神怪异地看向卡森，“你这么想他们，为什么不回去看看？” 看上去她不太相信这番说辞。 “……圣诞节就回去。”卡森只能略显尴尬地回答。 艾莉丝愣了一下。 然后沉默下来，重新回过头去看着镜子发呆。 这时候卡森意识到了什么，问道：“圣诞节你回女贞路吗？” “都行。”她无所谓地说。 “回就是回，不回就是不回，都行算怎么回事。” “好吧，我准备留校。” 果然是这样…… 如果一个有假期的人，对于圣诞节回家的答复是“都行”，那八成就是“不想”。因为家人有事的话，就不存在“都行”这个选项。 有心问问其中的原因，但他旋即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没什么好问的。 如果艾莉丝需要的话，她会主动说。 她不提，那么自己就不该主动问这种事，或许以后有机会的话，亲自去德思礼家看一看更好一点。 “熄灯器给我用下。” “哦。” 接过从艾莉丝手上递来的银质打火机，卡森若无其事地随口道：“别留校了，圣诞节学校里也没几个人，自己在这儿怪无聊的。来我家玩吧，我家房子大，有好几个空房间可以住人，还能在伦敦市区逛逛。” “……好。” “对了，你觉得看差不多了就告诉我，明天还能再来。” 他按动按钮，从熄灯器里释放出一道光源，将教室照亮。 然后取出一张随身携带的羊皮纸，尝试着在上面施加各种魔法，铭刻魔文回路。 心中想着等明晚再来的时候，可以提前去趟图书馆，选几本书带上。 ...... 第二天他们到礼堂吃饭的时候，发现今天这里尤其热闹。 周围的墙壁上还悬挂着一张张横幅海报，都是跟巫师棋大赛相关的内容。 “预选赛最后一天了啊。” 卡森砸了咂嘴，望向最前面那张被施了联动魔法，时刻变化着的积分排名榜单。 「第一名：塞德里克·迪戈里（赫奇帕奇），263分」 「第二名：珀西·韦斯莱（格兰芬多），224分」 「第三名：克丽斯蒂·洛蒂托（拉文克劳），205分」 「第四名：阿拉文德·塞尔温（斯莱特林），202分」 「第五名：佩内洛·克里瓦特（拉文克劳），191分」 「……」 “看积分，前三十名估计稳了，不过后面的人分数都相差不大，未必稳进淘汰赛。” 其实积分榜进了前几名后，排名先后的意义就不大了。 等到淘汰赛阶段，正数前十碰上倒数前十，怎么看都是稳赢的局，十名之后的区间排名比较值得争一争。 不过卡森却没想到，珀西的积分竟然能冲的这么高。 他可是知道，珀西和塞德里克不一样，平时很少参与娱乐活动，连魁地奇都玩的不多，更不用说巫师棋了。 临时抱佛脚都能杀到第二，就算预选赛排名不太被高手重视，也相当了不起。 不愧是顶尖学神，脑子就是好用。 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学生里只有罗恩一人登上了榜单（艾莉丝和赫敏都没参加），排在四十三名。 从全校六百多個参赛选手中能达到这个位置，他的巫师棋水平确实不错。 大致看下来，榜单上拉文克劳的学生最多，斯莱特林人数第二，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相差仿佛。 对此卡森并不意外。 他前两天听弗雷德提起过马戏团在这次比赛中的利润分布：斯莱特林的学生贡献最大，购买的金豆最多——他们学院有钱人多，又重视荣誉，说不定私下还进行着“假赛买分”的操作。 “塞德里克这小子还真是全才，居然分数能这么高，看来平时玩的不少，而且几乎没输过……喂，伱没事吧？” 他注意到身边的艾莉丝精神有点恍惚。 “啊？我没事。” 艾莉丝眼神茫然地回望过来。 看着她脸上的黑眼圈和有些黯淡的肤色，卡森忍不住皱了皱眉，“回来以后你几点睡的？” 他们离开那个教室的时候都快三点了，看她这模样，估计也就睡了两三个小时。 “我也不知道，不记得了……” 艾莉丝打了个哈欠，“感觉做了一晚上的梦。” 第八十八章 霍格沃茨校园网 周六晚上，两人再次来到放置魔镜的教室。 这回卡森带了几本炼金术相关的书，进屋以后直接把书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艾莉丝敲了敲地板，一块软垫出现在镜子前的地板上面。 转移咒。 这是一年级的变形课内容，但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变形术，而是召唤咒的一种，具备空间魔法的性质。 软垫本身不具备魔力，所以施法难度较低。 她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迫不及待看向魔镜。 卡森却并未像昨天那样，直接召唤光源在旁边学习，而是看向她说道：“艾莉丝，你抬头看看镜子顶上那一行字。” 艾莉丝听话地抬头看去，然后就在接近天花板的位置看见了那行以“厄里斯”开头的无意义铭文。 “邓布利多教授称这面镜子为‘厄里斯魔镜’，但是你把这行字倒过来看。”卡森说。 “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面容……而是你内心的渴望……？”艾莉丝低声念叨了一遍。 “今天是我第二次带你来这间教室。”卡森轻声说，“明天我们再来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带你来这儿了。” 艾莉丝没有说话。 “不要沉溺于虚假的幻象中。 “镜子里的画面再美好，那也是假的。只有那些真正一无所有，且看不到未来的人，才会在这张镜子前自我安慰，虚度光阴。 “我想对你来说，生活中还有很多其他美好的东西。有我们这些朋友，有霍格沃茨，有魔法，有魁地奇…… “你已经和他们呆的够久了，该说再见了。” 许久之后，艾莉丝轻轻点了点头。 卡森见状也不再多说，用熄灯器放出光源，走到旁边安静地看起了书。 最近他在想办法，让魔法卡牌的真实性再提升一个档次。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让「英雄级」卡牌承载更多的魔力。 毕竟是纯银材质，不在上面做点什么未免太过浪费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凌晨两点，凌晨三点，凌晨四点…… 直到连卡森都有点坚持不住，想叫着艾莉丝抓紧回去睡觉，明天再来的时候，她终于从软垫上站起身来。 “我还以为你今天准备在这儿通宵了。”卡森收起桌上的书和羊皮纸，又按了一下熄灯器吸走光源，捏着眉心说道： “还有明天呢，熬得这么狠干什么。” 艾莉丝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厄里斯魔镜上抽离，转头看向卡森笑道：“明天不来了。” “嗯？”卡森手上的动作一顿，惊讶地回望向她。 “走吧，回去睡觉，明天不来了。” 她说话时带着点鼻音，就像感冒了一样。 “……” 卡森默默点了点头，然后和她一起离开了这间位置偏僻的教室。 两人谁都没有发现，教室外面的走廊西侧，还有一道穿着深紫色华丽睡衣的人影站在那儿，像是和城堡墙壁融为一体。 “这两天我很开心。” 走在回去的路上，他忽然听到身旁的女孩轻声说着。 ...... 星期天，巫师棋大赛通过预选赛的64人名单正式出炉。 也是从今天开始，将进行每天一场的淘汰赛。 到了这个阶段，对手就不能由选手自己挑选了，而是根据积分排名匹配，排名高的对战排名低的，一轮轮进行。 而对马戏团来说，比赛关注度更加集中的同时，也意味着这个项目的总热度已经难免要走向下坡。 部分被淘汰的学生们，恐怕要把巫师棋套装永远收进柜子里去。 斯莱特林的餐桌上，德拉科·马尔福、文森特·克拉布、格雷戈里·高尔、布雷司·沙比尼、潘西·帕金森、达芙妮·格林格拉斯等人组成的新生小团体，正随口闲聊着这次比赛。 不幸的是，这批人虽然家庭条件都很不错，也舍得花钱，但棋艺着实欠佳，竟没有一个人进入巫师棋淘汰赛阶段。 “这破玩意可以扔了。” 马尔福拍打着手里那张巫师棋配套羊皮纸，嘴上不屑地说。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这些天里马尔福没少往里面砸钱，本来还想借此机会一举成名，奈何输得实在太多，花钱从别人手上买的积分根本补不回来。 马尔福家族在巫师界确实有些威望，但总不可能指望所有人都给他送分。 事实上就算在斯莱特林，看不上马尔福家的学生也大有人在。 “没关系德拉科，不就一把破扫帚吗，除了韦斯莱家的穷鬼，还有谁会稀罕。”帕金森附和地讥笑一声。 “两个纯血家族的败类，两個麻瓜出身的下等巫师，真不明白波特跟他们混在一起是怎么想的。”格林格拉斯朝格兰芬多餐桌看了一眼，精致的眉毛蹙成一团。 其实她对艾莉丝挺有好感，但她本人却是一个血统论的极端推崇者。 在这一点上，格林格拉斯家和马尔福家有着本质不同。 看似马尔福家族整天鼓吹纯血，喊得比谁都来劲，其实他们真正看中的是利益。 吹捧血统论，只是因为这样做能够给他们带来好处。 格林格拉斯家族嘴上不怎么说这些东西，骨子里却最以纯血为傲。 “等等。” 这时，唯一还开着羊皮纸的沙比尼忽然插话道：“你们看！” “怎么了？” 坐在他旁边的格林格拉斯最先探过头去，紧接着她就愣住了。 一行行文字忽然浮现在了沙比尼的那张羊皮纸上： 「欢迎使用霍格沃茨马戏团为各位同学推出的全新功能——」 「霍格沃茨校园网（HogwartsCampusNetwork）」 「请使用本人专属魔杖激活个人信息主页，并在主页中查询校园网使用说明」 在下面，还有一个「确认激活」选项。 沙比尼没怎么犹豫，直接拿起魔杖，轻轻点了一下“确认激活”。 其他人见状并未阻止。 他们心中也很好奇，所谓的“个人信息主页”是个什么东西。 同一时刻，除了已经开始进行当天淘汰赛对战的选手外，所有习惯在无聊时打开羊皮纸前往观战大厅的学生们，各自的羊皮纸上也都出现了一模一样的文字提示。 第八十九章 校内论坛与城堡地图 拉文克劳餐桌旁，佩内洛也和她的几个朋友研究着各自羊皮纸上出现的文字。 正巧这会儿她们的院长弗立维教授在附近打转，注意到了这一幕。 “夏普他们这是又做出新东西了？” 他挤了过去坐在旁边，盯着桌上的那张羊皮纸，“看看都有什么。” 佩内洛点了点头，用魔杖轻轻敲击。 下一刻，纸上原有的墨水褪去，和过去截然不同的崭新画面勾勒出来。 依旧还是墨水绘制的图案，但不再是以往那种单调的翠绿，而是变成了彩色墨水。 羊皮纸左上角，浮现出一个有着褐色鬈发的漂亮女生头像，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偶尔还会伸手打个招呼。 正是她本人的模样。 头像右侧写着她的名字：佩内洛·克里瓦特（拉文克劳）。 下方还有几个小标签，标注着访问量、人气值、鲜花总数。 更下面则是「详细资料」栏。 根据说明，这部分内容需要根据个人意愿由她自己本人填充完善，其中包括了出生日期、星座、爱好、特长等诸多信息。 此外，还有许多其他子页面选项可以点击进入—— 「风采展示」：分享個人校园学习与生活日常（将于十一月开放上传本人照片与中短视频功能）。 「留言板」：进入他人主页进行留言互动。 「私密空间」：生活学习日志（可隐藏，不对外开放）。 「……」 “真是不错。”弗立维轻声赞叹，“你能猜到夏普是怎么做到的吗？” “结合了炼金学技巧的变形术？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变形术能做到这一步。” 佩内洛看了看周围其他同学手里的羊皮纸，眼中浮现困惑。 什么样的魔法水平，能在一瞬间将如此数量的物品进行变形？ 麦格教授都做不到吧？ “卡森的变形术水平很高，比我这个四年级学生的理解都要深刻得多。” “关于这一点，你可以自己去向他请教。” 弗立维神秘的笑笑，却没再继续多说。 他牢记着保守秘密的承诺，并未透漏分毫，转而道：“克里瓦特，我听说你以前就和夏普认识？” “是的，教授。” “那可得多交流交流，这孩子很有天分，人也不错。我记得韦斯莱那天说过，他们的马戏团还招新成员，你可以去试试。”他热情地提出建议，“你的魔法水平，在同级生里是最顶尖的。” “我知道了。” 佩内洛轻抿薄唇，没有明确表态。 “看看这个。” 弗立维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伸手指了指羊皮纸最下方的「实用工具」。 在这个位置，分别有两个子选项：「校内论坛入口」和「霍格沃茨地图」。 佩内洛先是进入了校内论坛。 这部分框架很简单，只有三个版块：「校内畅聊屋」、「普罗米修斯的火种」、「潘多拉密语」。 挨个看了一遍后，弗立维的眼神有些怪异。 “聊天，学习和……追星？” 他伸手抓了抓下巴上的长胡须，感觉有点费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分类吗？” 佩内洛看了自家院长一眼，犹豫了下还是轻轻摇头，“不知道。” “好吧，等我单独找他问问。” 弗立维也没在意，说道：“我们再看看别的。” 佩内洛沉默着退出了校内论坛。 其实她多少猜到了一点卡森的想法。 卡森弄出这个“个人主页”和“校园论坛”的原因不难理解，很多人都能猜到——随着巫师棋比赛进入尾声，马戏团肯定得整点新活延续热度。 搞这东西就是要扩大这张羊皮纸的附加影响力。 问题是霍格沃茨人数有限，分类过多只会让人气分流，得不偿失。 一个用来闲聊的“杂谈版块”就足够了。 以后霍格沃茨的学生如果真用校内论坛进行交流，大多数人也肯定会聚集在「校内畅聊屋」里面发帖回复。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名为「普罗米修斯的火种」的学习版块，除了为了吸引珀西那种一心学习很少娱乐的个别学生外，更多是做给学校老师看的。 有了这样一个平台，学校方面的阻力会小上很多，甚至如果后期作用明显，学校里的教授们都很可能主动帮忙推广马戏团开发的这个所谓的“霍格沃茨校园网”。 至于最后那个名为「潘多拉密语」的追星版块，她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这种东西有必要单列出来吗？ 佩内洛却不知道，追星群体是粘性极高的一类人。 打造相应的特色氛围，非常有利于小圈子的形成，可以大幅增加这些小群体对于“校园网”的使用粘性和依赖度。 而且学校里必然会有自己的校园明星，未来会是非常不错的制造热度和盈利的工具。 “咦？这是……” 当退出「校内论坛」，点进「霍格沃茨地图」后，虽然提前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无论佩内洛还是弗立维，依旧都有点被惊住了。 这竟然是一张霍格沃茨城堡的立体动态地图！ 不仅教室齐全，而且可以清晰看到，少部分楼梯正处于移动之中。 在地图的左上角，还有个“自动寻路”功能。 只要随便点击地图上的一间教室，地图上便会出现一条清晰的红色墨水线条，将本人所在位置，与目标教室的位置连接起来，给出一条最准确的行进路线。 “这也太方便了。”佩内洛忍不住惊呼一声。 直到此刻，她才终于真正动容。 “说得没错，你们这回可有福了。”弗立维笑着说，“我看少数那些没买马戏团巫师棋的学生，这下子也非买不可了。” 无论是刚刚入学的新生，还是在霍格沃茨上学多年的老生，平时上课的一大困扰就是霍格沃茨不断移动的城堡楼梯。 因为学校里有那么极少数一部分楼梯，它们的移动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就算在这里上了多少年学，依旧得摸索着寻找教室。 所以每周总有一两节课，必须得提前半小时出发，否则很有可能迟到。 “但这张地图是不全的。” 佩内洛轻轻皱眉，看着立体城堡中大片大片的阴影部分。 “肯定是夏普那孩子有什么别的想法。” 弗立维揪了揪自己银色的长胡子，“咱们先看看探索任务是指什么。” 此时在地图的右上角，“探索任务”一行红字正不断闪烁着。 第九十章 即将被打破的学院壁垒 马戏团的成员们这会儿并不在一楼礼堂。 几人正聚在一间空教室里。 那块作为核心中枢，刚刚被卡森修正优化完成的黄金板就放在中间桌面上。 “必须要弄这么个探索任务吗？” 弗雷德砸了咂嘴，似乎对卡森设计的功能心存不满。 “必须。” 卡森仔细检查着黄金板上的魔文回路，然后又与他们每个人各自的羊皮纸功能相互对照，头也不抬地说： “费雷德，乔治，你们太狭隘了，不要被霍格沃茨分院的历史传统蒙蔽了双眼。何况负责分院的还是一顶帽子，就算它有思想，也只是一顶帽子而已。” “可是——” “——确切地说，应该是最近两三百年的传统，放在更久以前，四个学院之间的联系要比你想象中密切得多。你可以问问艾莉丝的感想，她跟其他学院不少人的关系都处的不错。” “我知道。”弗雷德有点不耐烦地说，“但斯莱特林不一样，他们从骨子里就是坏的。” “你说的这话充满了傲慢与偏见。”卡森淡淡道，“说的严重一点，与马尔福挂在嘴上的血统论没有本质区别。” “你——” “好了伙计，先听听别人怎么看。” 见弗雷德的脸色不佳，乔治连忙站出来打着圆场，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卡森说的没错，斯莱特林一年级的格林格拉斯人还行，二年级的迪亚兹和亚克斯利也跟我关系不错。”艾莉丝说。 “你说的是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赫敏眼神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我记得你有次差点把她给骂哭了？” “没错，我跟她闹翻了，因为她说的一些话让人不快。” “骂哭了？什么情况？” 卡森惊讶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好奇和八卦。 他很难想象那会是怎样的场景。 艾莉丝脸颊一红，轻斥道：“没情况，女生的事儿你少打听。” “好了，你快点解释解释这个功能的用处吧。”赫敏忍着笑催促道。 在她面前，同样展开着霍格沃茨的城堡地图。 但她的地图却与佩内洛手中地图的清晰区域截然不同。 她拿的是“格兰芬多学生版本”。 没错，在设计地图功能时，卡森将四个学院学生的可见视野进行了区分。 格兰芬多学生们的地图，是从格兰芬多塔楼开始，占据了城堡东侧近半范围；斯莱特林则是从作为公共休息室的黑湖地牢开始延伸，占据西侧一半。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同样以各自的公共休息室作为初始点，前者覆盖了城堡六层以上的区域，后者囊括了城堡一层和地下部分。 但就算这部分地图，也是不全的。 想要获取所属学院的对应视野，需要完成「探索任务（一）」。 只需要提升個人主页的等级，就可以不断解锁权限，提升可见范围。 等升到五级，便能激活自身所在学院的全部地图。 升级的方法也很简单：完善个人主页的种种资料，在里面多发布些生活内容，并在「校内论坛」中积极发言和回复，或是对其他学生的个人主页进行关注互动，都可以获得用来升级的经验值。 而如果想更进一步，扩展到全校范围内的完整视野，仅靠等级就不够了，需要完成「探索任务（二）」。 要求添加其他学院的学生为好友，并且与其互动获取足够的亲密度，从而激活好友对应学院区域的地图权限。 这也是令弗雷德和乔治略感不满的地方——他们实在不愿意让格兰芬多的人和斯莱特林们交朋友。 “……好了，我来说下这个任务背后，更深入的几层原因。” 确定了新发布的地图功能没有问题，卡森将「探索任务」点开，正色道： “虽然我设计了这种互动方案，但说实话，化解学院间的壁垒并不是我的主要目的，只是恰逢其会。 “格兰芬多的学生想不想和斯莱特林的人交朋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在斯莱特林也没认识的人——当然，如果能降低学院间的矛盾冲突，我倒也乐见其成。 “大家彼此竞争挺好，但没必要搞得像仇人一样。”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双胞胎，“我这么说，你们能理解吗？抛开化解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宿怨的前提，你们再想想这样做的好处。” “……” 弗雷德和乔治沉默片刻后，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恍悟。 “所以我说，你们被这些东西蒙蔽了双眼，这不是生意人该有的态度。”卡森冷静地说，“还有，假如未来再次发生巫师战争，难道要将所有外界能争取过来的战友们，全部拒之门外吗？” “所以伱这样做……是为了加快校园网的真正形成，甚至取代目前大家的交流和社交模式？”赫敏缓缓做出总结。 “嗯，暂时还谈不上取代，互相补充而已。”卡森颔首道： “万事开头难，如果没有这个激励，不知道多久才能让同学们适应。时间过去太久的话，巫师棋大赛辛苦营造的契机就错失了。 “巫师棋对战大厅的讨论氛围，是做铺垫打基础的过程。而这一次，就是让大家真正习惯咱们的校园网，把它当做日常工具来用。 “当然，我还有点私心。” 说着，他指了指最后的那个「探索任务（三）：如果成功进入“霍格沃茨地图”中无法显示的特殊区域，并将其提交马戏团，将获得高额奖励」。 “你觉得活点地图上展示的，并不是霍格沃茨城堡全貌？”乔治疑惑地问。 “是的。”卡森笃定点头。 如果说以前他还不能确定的话，在看过了虫尾巴的记忆，了解到那四个人是如何制作“活点地图”之后，他对此确信无疑。 因为活点地图的成型，并非城堡“主动”向掠夺者们展开了自身的奥秘。 而是四个人凭借着各自的独特变形，游走于城堡之中探索得来，其中一定有所疏漏。 卡森搞出来的「霍格沃茨地图」，也是参考了活点地图的制作方法。 不过上面不包含那些隐藏的密道，以及映照其他巫师姓名的功能，只会显示肉眼可见的路径，并能跟随学校城堡的道路变化进行同步刷新。 即便如此，这对学生们而言也已经足够有用了。 第九十一章 反响与“后援团” 羊皮纸的新功能很容易理解，而且附带大量说明解释，很快就被所有人熟练上手，校内论坛也变得热闹起来。 这就不得不提先前巫师棋大赛起到的铺垫作用了。 正是因为这次比赛设置了包括奖杯、学院分、校长签名、光轮2000等大量超规格的物质与荣誉激励，加上一套巫师棋的价格又便宜得惊人，才使全校学生几乎人手一份。 对应的“注册”流程与配套的羊皮纸，也就顺理成章分发下去。 如果没前面这步，就算有霍格沃茨城堡地图功能，最初的推进过程也不可能这么丝滑，覆盖面更不会这么广，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真正普及。 毕竟地图这种东西，几个人共用一张就够了。 因为“探索任务”的存在，学生们个人主页上的信息很快得到填充，各种功能也被使用起来。 学生们发现，当和某个同学的个人主页互相关注以后，还可以进行单独的文字交流，就像之前在观战大厅里的情况类似。 只不过现在是一对一“私聊”，不会被别人看到，十分方便。 校内论坛中也出现了很多信息。 学习版块，「普罗米修斯的火种」那一页里，被置顶了五条主题帖。 《校内论坛学习版块使用守则》，作者：赫敏·格兰杰。 《学术期刊精彩内容摘录》，作者：珀西·韦斯莱。 《三个实用小魔咒》，作者：卡森·夏普。 《美梦药水》，作者：艾莉丝·波特。 《低年级变形学笔记》，作者：塞德里克·迪戈里。 其中珀西和塞德里克的文章，是卡森专门私下打了招呼，让他们帮忙写点有用的学习内容，发在论坛里面。 不过五篇文章中热度最高的，却是卡森发出来的那几個魔咒。 三个魔咒都是他自己发明的复合魔法——能够提升移动速度的“身轻咒”，能让别人短暂失去方向感的“颠倒咒”，以及让羽毛笔自动记录教授课堂口述内容的“语音转换咒”。 虽然都是复合魔法，但因为它们的施法原理，并非是直接作用于巫师本身，或作用于魔法物品的缘故，这几个咒语学习起来难度不大。 有一定基础的三年级以上学生可以轻松上手。 一二年级的学生，只要认真练习手势，学上一段时间也能掌握。 下面的回复全是一片叫好，短短几个小时，关于这三个魔法的讨论就刷了足足数百条。 甚至期间弗立维教授都亲自评论了。 「菲利乌斯·弗立维：非常好的施法思路，另辟蹊径，用简单的魔法发挥出色的效果。比如“身轻咒”，施法对象其实不是巫师，而是结合了风系气象魔法与漂浮咒减轻体重，以此实现加速效果，而且不失灵敏。顺便一提，这几个魔咒我以前从未见过，夏普，这些都是你自己发明的魔法吗？」 隔了几十层后，出现了卡森本人的回复。 「卡森·夏普：您过奖了教授，确实是我个人开发的一些日常小魔咒。提醒各位同学，实战时不要将“颠倒咒”作为底牌使用。发明这个魔法更多只是因为有趣，其实它本身很容易防范和破解，通用解咒“咒立停”即可将其效果终止。」 「莉莎·杜平：夏普我的神，你真的只有一年级吗？」 「泰瑞·布特：近距离围观偶像。」 「厄尼·麦克米兰：我刚才对贾斯廷使用了颠倒咒——没错，我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学会了这个魔法——确实很好玩，他直接一头扎进了女生盥洗室。」 「贾斯廷·芬列里：你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合适的理由能跟着进去而已！」 「……」 卡森的策略很有效。 在论坛发布了他发明的魔法，以及艾莉丝发明的魔药后，果然极大增加了学习版块的交流热度。 同时不出所料，几篇文章中热度最低的，是珀西发的那篇期刊论文摘录点评。 说实话，这个帖子在卡森看来极有探讨价值，至少比他那几个简单魔咒要有用得多。 上面除了取自于《今日变形术》的部分内容外，还有发表在《魔药指南》以及《魔咒前沿观察》上面的研究成果。 全都是经过了反复论证，相当有实践意义的魔法原理。 但可惜的是这种东西学术性实在太强。 别说低年级的小巫师，就算中高年级的学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懂的。 除了「普罗米修斯的火种」，娱乐版块「潘多拉密语」热度也不错。 在这里，学生们可以申请创建“偶像圈子”，专门讨论巫师界的那些明星歌手。 虽然这个版面发言的学生人数不多，但帖子总数却远远超过了学习版块。 在这边发言的学生，甚至一人能写数百条回复。 赫敏震惊地表示，有三个不同学院的学生，仅仅因为对多纳汉·特姆利特（歌唱乐队古怪姐妹中的低音提琴手）有过几个前女友的情报存在分歧，而足足争论了上百层。 “哟！救世主小姐，你也是好起来了。” 这时，卡森注意到不知是哪个鬼才，居然搞出来一个名为「救世主后援团」的粉丝圈。 他当即饶有兴致点了进去，笑着调侃道：“真给你整上画面了，要不咱们马戏团的成员全都加入这个圈子，在行动上支持你一下。” 但是很快，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两眼发愣地看着身旁艾莉丝的动作，讷讷道：“你这是干嘛……” “这才叫‘在行动上支持’，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艾莉丝扬起眉毛，毫不犹豫地在刚刚写完的“卡森·夏普后援团”上点了两下魔杖。 然后，娱乐版块中一个新的粉丝圈子出现了。 “……” 沉默片刻后，卡森低声服软道：“我用权限把他们给你建的那个圈子封掉，你也把这个删了，行不行？” 同样作为马戏团契约股东，除非他强行对黄金板直接施法，否则在论坛管理层面上，两人的权限是相同的。 “晚了。”艾莉丝合起桌上的羊皮纸，“刚刚你笑的不是很开心吗？” 卡森：“……” 第九十二章 校内畅聊屋 相比前面那两个子版块，最热闹的还是「校内畅聊屋」这个主论坛。 发在上面的主题帖，是学习版块和娱乐版块加起来的数倍不止。 最上面同样挂着数条置顶公告，其中有四条都是由赫敏编辑发布的。 前三条分别是：《校内论坛使用守则》，《霍格沃茨校园网使用说明》以及《霍格沃茨校园网改良意见征集》。 毫无疑问，这些内容被绝大多数同学直接无视了，根本连点开的欲望都没有。 毕竟，“一切解释权归霍格沃茨马戏团所有”。 但第四条却引起了一定程度的轰动—— 《校园网新功能发布预告》 「为了让同学们充分享受校园生活的乐趣，霍格沃茨马戏团将于万圣节（11月1日）当天，新增中短视频的上传和阅览功能，敬请期待！」 公告内容很简短，而且这事在个人主页那里已经有过提及了。 但真正让人感到惊讶和心动的，是下面附带着的一张“照片”，或者说，这就是公告中所说的“视频”—— 霍格沃茨魁地奇球场上，一道身穿格兰芬多魁地奇队服的窈窕身影，先是一个假动作晃过了赫奇帕奇的找球手迪戈里，紧接着宛如利箭般，从六十英尺的高空俯冲到地面不到三英尺的位置，一把抓住了金色飞贼！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了她高高昂起的头颅，向后飞扬的黑色马尾，与明媚的俏脸上面。 在晴空与微风的映衬下，像冉冉升起的朝阳一般耀眼。 所有人都没见过这种“照片”——能够记录持续长达十余秒的时间，展现出找球手从发现到捕捉金色飞贼的全部过程。 “宣传的效果还不错哈？” 卡森欣赏着这幅画面，又看了看底下各种各样的溢美之词，神色愈发满意。 当然，评论里那些人除了惊叹艾莉丝这个一年级新生的飞行技巧外，有关“视频”功能的讨论也一点不少。 “嗯嗯！” 赫敏听着连连点头，忍不住再次发出赞叹：“真帅啊，艾莉丝。” “那当然，这可是我们球队的王牌找球手。”弗雷德一脸得意地说。 乔治也跟着哈哈大笑道：“那天我看奥利弗的表情，简直恨不得当场给艾莉丝下跪。” “说得没错，你信不信，如果她表示要退出魁地奇球队，奥利弗真的会自杀的。” “可惜塞德里克这位校园偶像，这次沦为背景板了。”卡森砸了咂嘴，“亏他还在比赛开始前对我口出狂言。” 他跟塞德里克的关系很不错，发这段视频前还和对方打过招呼。 艾莉丝瞟了几人一眼，摇了摇头也不在意，淡淡道：“这两天我会将强化版的显影药水彻底完成。” “好。”卡森笑着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们的照片之所以能实现这种“视频”效果，是依靠了卡森的魔法，以及艾莉丝初步改良后的显影药水。 卡森研究过魔法相片的原理，其动态照片的成因主要来源于两点，相机与魔药。 首先是魔法相机。 这东西属于魔法道具，上面附带着显象、留存、映现、封存等多种性质的魔法效果，洗出来的照片附带魔力。 不过想让照片中的人像真正活动起来，还需要以显影药水激活照片本身存在的魔法力量。 常规的显象留存魔法，只能捕捉极为短暂的动态，实现保留人物神韵的效果，外在表现一般就是挥手或是微笑这类简单的重复动作，并不具备实际的观赏性。 但卡森用的并非常规魔法，而是他自己开发出来的那两個星空魔法，“星光尽照”和“星光留影”。 那天观看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训练赛时，他就将当时的部分画面，记录到了随身携带的一张闲置卡片之中——他之前打造出来的神奇动物对战卡牌，本就是在这个魔法灵感的基础上，结合古代魔文与炼金学实现的。 眼下发在论坛中的片段，也并非最终的完全版成品。 两周前巫师棋大赛开幕当天，卡森跟其他马戏团成员们谈及“魁地奇论坛”计划的时候，承诺的可是三到五分钟的录像时间。 不过目前艾莉丝调制的加强版显影药水还没全部完成，只是半成品，能够激活的魔力有限，十几秒已经是极限了。 好在改良魔药的关键点就在第一步上，后续完善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当然，即便是十几秒的“短视频”，对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们而言已经足够新奇和震撼了。 更不用说“视频”中所展现的，还是如此精彩的画面。 也只有这种画面，才能给用户带来足够的震撼吧…… 「校内畅聊屋」的置顶公告除了赫敏发的那四条以外，还有弗雷德和乔治发的《巫师棋大赛实时排名》，上面会对正在进行的巫师棋大赛淘汰赛的进度实时更新。 最后一条，则是卡森发布的《巫师棋改造创意征集活动》，里面写明了必须以变形术改良巫师棋的要求，以及被采纳后的激励政策。 这是他之前对麦格教授的承诺，自然需要履行。 眼下新版巫师棋热度正盛，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今天大家的热情很高涨，说什么的都有。” 其他几人一脸振奋地轻松闲聊时，赫敏依旧坐在那里，认真翻阅着羊皮纸，浏览每条主题帖里的讨论内容。 话题五花八门，有聊“校园网”本身的，有谈论巫师棋的，有对当前的《巫师法》进行抨击的，甚至还有个别胆大包天的学生，在那里给各科教授打分…… 还有学生将卡森发在学习版块的三个魔咒搬运过来，在主论坛里和别人交流讨论。 对此他们也没去管。 这本就是早有预料的事。 学习版块除了做给老师们看，还为了那些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而存在，起码也得是赫敏这种级别的尖子生，才有机会参与讨论，否则就只能负责喊666而已。 不过未来或许会有学生在上面交流作业问题也说不定。 至少今天基础打的不错。 卡森的魔咒和艾莉丝的魔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也不知道这种热情能持续多久。”赫敏轻轻叹了口气，表情略显忧虑。 “放心，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这才刚刚开始，我心里有数。”卡森心不在焉地说。 他的目光放在那条给各科教授打分的帖子上，久久移不开目光，很有参与一下的冲动。 给斯内普打个0分怎么样？ 第九十三章 闯关 赫敏担心的问题在卡森看来并不存在。 话题是很容易出现的，尤其在校园之中，永远少不了值得讨论的新闻。 “别忘了还有一周多就到万圣节了，万圣节后是魁地奇赛季，后面是圣诞节，这段时间绝对少不了素材，而且咱们还有很多活动压着没发。” 说到这儿，他舔了舔嘴唇看向另外几人，“你们说，新增一个教授打分系统怎么样？所有人都可以匿名打分，没了实名，大家都能放开。” “这么刺激……但我喜欢！” 弗雷德看了眼论坛里那个“评价学校教授”的帖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发帖人是他的好友李·乔丹，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不要，”赫敏并不赞同他们的想法，“挑衅意味太浓了。” “我同意赫敏的话。”艾莉丝看了几个男生一眼，冷静地说：“我大概能猜到你们的目的，但这样做很不明智，校园网刚刚起步，最好不要表现出这么强的攻击性。” “好吧……你们说的也有道理。” 卡森思忖了下，放弃了这个想法。 其实他就是想看斯内普的笑话而已。 但确实没必要。 现在霍格沃茨校园网还处于摸索阶段，他也得谨慎地逐步推进。 巫师的数量远远少于麻瓜，学生属性也不一样。 学习与生活的侧重点，以及日常娱乐模式，都和麻瓜学生截然不同，很多前世经验并不能无脑套用，要慢慢尝试。 卡森目前的计划，是用一年时间在霍格沃茨打好基础，把论坛做成熟，然后找机会看能不能去布斯巴顿、德姆斯特朗这些国外的学校，复制类似模式进行推广。 至于面向英国巫师界的音乐社区和魁地奇论坛，倒不用等那么久，圣诞节后转过年来就可以开始筹备了。 但是在此之前，他要先把另外三個学院的星座魔力引入到黄金板中——现在只是利用了拉文克劳高塔的风象星座魔力，仅能将魔法网络覆盖霍格沃茨校园。 这远远不够。 卡森在前两周已经去找过弗立维教授几次，也看了少部分拉文克劳女士的手札，内容非常晦涩艰深，但经过和教授的讨论，多少还是学到点东西。 其中有关霍格沃茨城堡的描述部分，印证了他的很多想法。 这座千年城堡，所能影响的范围并非只有脚下这片土地，对于整个英国，甚至对周边一些国家都有影响。 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霍格沃茨招收新生的感应范围。 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中也有记载，霍格沃茨招生依靠的两件古老的魔法道具——被存放在隐蔽塔楼中的“准入之书”和“接纳之笔”，这两样宝物只有校长和副校长才有机会接触。 每当有魔法天赋的孩子出生时，都会被接纳之笔感应到，并将孩子的名字写入准入之书。 准入之书除了记录，还承担着严格的“监督”职责，必须有充分证据证明某个孩子拥有魔法天赋，它才会允许接纳之笔将其名字写入书中。 ...... 晚上，卡森独自一人来到四楼禁区，打开了关着路威的那一扇门。 刚一进去他的耳边立刻传来了低沉的吠叫声。 显然，敏锐的三头犬虽然没看见他的人影，却意识到有不速之客到来，三个鼻子正疯狂抽动嗅吸着。 卡森从怀里取出提前准备好的口琴，轻轻吹动起来。 今夜的行动是他早就打算好的。 既然保护魔法石的这片区域以“关卡”的形式存在，那么前面大概率不会有足以致命的危险，他现在的实力也不弱。 之所以选择主动闯关，当然不是因为好奇，他没这么强的好奇心。 他是为了自保。 一个月前，伏地魔给卡森布置了打探路威弱点的任务，要求他在两个月内搞清楚通过第一关的方法，这件事没办法敷衍过去。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方法。 对方不问的话，他可以暂时先不说，因为契约被私下修改过，无需将所有情报尽数汇报。 可如果伏地魔问了，卡森就不能撒谎。 但他显然不能真的放任奇洛过来尝试闯关。 伏地魔再怎么自信，卡森也不觉得他们的动作能瞒过校长。 目前路威的弱点，海格应该只告诉过他、艾莉丝以及赫敏三人。只要邓布利多得到丁点线索，很容易就能将其中的关系捋清楚。 到那时，他就从“嫌疑人”变成了“罪犯”，会让他的处境相当被动。 所以卡森决定自己先闯一闯，这样等到日后面对奇洛和伏地魔时，才有足够的操作空间。 至于今天行动被校长发现，这倒没有什么。 学生有点好奇心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从熄灯器事件和厄里斯魔镜事件来看，校长应该早就对他心存疑虑了。 但只要没有“通敌”，应该就不算原则性错误。 ...... 海格说的方法果然有效。 随着口琴声音响起，路威的三对眼睛立刻开始往下耷拉，十几秒后，就晃动着巨大的身体，直接跪倒在地沉沉睡去。 卡森最后掏出活点地图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人过来，这才迈过路威巨大的狗腿，拉动活板门上的拉环向下看去。 “要是能学会瞬闪咒就好了，也不知道星象魔法能不能在这种一片漆黑的地方准确定位……不过霍格沃茨里不能幻影移形，估计学会了也用不出来。” 低声嘟囔了一句后，他先是使用转移咒，变出一根绳子绑在活板门拉环上，又对自己用了个身轻咒。 然后嘴里咬着口琴吹动，一只手攥住绳子，另一只手掏出魔杖照明，向下滑去。 好在下面并不算深，高度只有十英尺左右，仅仅一层楼的距离。 靠近地面，在荧光咒的照射下，他看到下方铺满了密密麻麻的柔韧植株，由无数藤条和蔓茎组成，看起来很像蟹爪兰。 “魔鬼网？”当看到这片“陷阱”的时候，卡森彻底放下心来，对于后续关卡的整体难度有了个大致预估。 “好低级……” 他忍不住低声评价道：“这是看不起奇洛还是看不起艾莉丝啊，用这种东西当做关卡。” 第九十四章 西弗勒斯，你的评分很低 “给你，抽空试试效果。” 变形课上，趁着课堂实践的空隙，艾莉丝将一瓶药水塞到了卡森手里。 今天早晨卡森起床晚了一点，没和其他人一起去礼堂吃早饭。 “这么快就完成了？” “嗯，比想象中顺利，昨晚赶出来的。” 艾莉丝用右手撑着脸颊，绿色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若有若无地审视着他，“昨晚我在公共休息室待到快三点，都没见你回去。” “办了点事。”卡森含糊地说。 “不是禁书区？” “不是。” “懂了，”艾莉丝撇了撇嘴，转回头去，“又是‘不能说’对吧？” “没办法，理解一下。” “懒得管你。” “……” 卡森将手中的玻璃瓶举到面前，打量着里面的透明药水。 看起来和普通的显影药水没什么太大差别。 “这东西的制作难度怎么样，一瓶的成本有多少，大概能用多久？” “难度不大。你以为我是魔药大师吗，能改良出高级魔药来。” 艾莉丝没好气地说：“只要有了药水配方，随便找谁来做都行。一加隆足够量产几十瓶，稀释之后使用，洗上千张照片都没问题。” “你真是太厉害了。”卡森笑嘻嘻地讨好道，“没了你我可怎么活。” “你说这个没用。”女孩脸颊一红，强硬道：“等你什么时候把自己私底下偷偷摸摸做的事全都交代了，再来感谢我，还比较有诚意一点。” “马戏团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这是大家的事业。” “呵呵。” 艾莉丝冷笑一声，根本懒得反驳。 “……所以同学们，当你们深入钻研变形术一段时间后，就会发现一片崭新的天地。 “夏普先生做出巫师棋和校园网，大家应该都用过了，非常出色的魔法物品。能做到这一点，正是因为他对变形术的理解足够深刻。 “入学以来，他的刻苦用功以及课堂表现，我想大家都有目共睹。我希望你们也要认真努力，别再把过多的时间放在贪图享乐上面……” 教室头上，麦格教授正在那里给同学们画着大饼，讲述“变形学”这门课程的重要意义及其趣味性。 ——虽然她知道卡森做出来的巫师棋和校园网，真正原理并不是变形术，但这不妨碍她拿来做做宣传。 毕竟新版巫师棋成型的过程中，变形术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不是吗？ “……另外，校内论坛中「普罗米修斯的火种」里面的很多文章，大家有空也可以多去看看。不止是那些有趣的魔法，韦斯莱先生发的一篇摘自多本期刊的理论知识，我认为同样很有学习意义。” “……” 看着讲台上的麦格教授，坐在最后排的卡森表面认真听讲，其实心里思量着昨晚的遭遇。 在四楼走廊禁区，包括最初通过的路威在内，他总共也只过了三关。 魔鬼网好说，火焰咒就可以将其逼退。 后续在一个飞满钥匙的房间中，找到并捕捉能够开门的那把大钥匙也不难。 难的是接下来的巨型棋盘阵。 那东西看着很像麦格教授的手笔。 极其精妙的变形咒，每颗棋子都蕴含着稳定且强大的魔力，即便麦格不对其进行主动维系，看起来也足以坚持一年半载。 这种级别的变形物品，他依靠硬闯是绝对过不去的。 别说他，恐怕奇洛来了也做不到。 唯一的办法只有正经通关，也就是下赢这盘棋。 但卡森对自己的巫师棋水平很有逼数，根本没有自取其辱，在那里研究了一段时间后就主动退去了。 不过能收集到这几关的信息已经足够。 他不需要真正通关到最后一步。 ...... 就在卡森老老实实上课的时候，华丽的校长办公室里，有两个人正在谈论着跟他有关的话题。 “西弗勒斯，你真的不考虑注册一下校园网看看吗？” 邓布利多坐在宽大的方桌后面，面前摆放着展开着的巫师棋配套羊皮纸。 他认真浏览着上面的内容，还时不时点进去翻动着各种发言和评论。 表情异常专注，就像在看一份十分重要且深奥的学术报告。 没错，马戏团发布的校园网，不止提供给霍格沃茨的学生使用，教授们同样拥有自己的专属页面，而且具备更高等级的权限，比如隐藏个人信息主页，或是在「普罗米修斯的火种」版块里置顶文章等等。 弗立维教授昨天就曾亲自在上面点评过卡森发明的那几個小魔咒。 除了校长邓布利多和拉文克劳的院长弗立维，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院长麦格教授与斯普劳特教授也都使用了校园网，她们认为这样有助于加深对学生们的了解。 此外，霍格沃茨的各学科任课教授也都用上了这个新玩意儿。 不过并非所有教授都注册了校园网。 比如斯内普，依旧倔强地排斥着马戏团巫师棋。 这种稀奇古怪的魔法道具，总能让他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 当年的波特四人组，就喜欢搞些差不多的花样出来。 还有，曾经的食死徒其实也有类似的联络手段。 虽然功能没这么花里胡哨，但本质存在一定的相似之处，带给他某种强烈的既视感。 “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东西，邓布利多，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夏普的心思很深。”斯内普脸色阴沉地评价道。 “我完全能理解伱的不满。” 邓布利多低垂着头抬起眼帘，目光顺着半月形眼镜上沿，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斯内普。 “毕竟学生们对你的打分很低。” “打分？”斯内普闻言一愣，“什么打分？” “咦？你竟然还不知道吗？” 邓布利多呵呵笑道：“格兰芬多有个男孩发了一篇名为‘评价学校教授’的文章，里面说是让同学们给各科教授打分，我看很多人都对你颇有微词呢。就算有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为你据理力争，你也差不多排在第一名，虽然是倒数的。” “……”斯内普僵硬的脸颊微微抽动，眼中灰蒙蒙一片。 “无聊的把戏。”他冷声说道。 “我觉得很有意义。”邓布利多将羊皮纸展示的内容翻入新的一页，“真是惭愧，多数学生对我的评价很高，基本都是满分。” 第九十五章 拉文克劳的手札 “好了，西弗勒斯，你今天来找我，总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讨论卡森发明的这个小玩意儿吧？” “……” 注意到斯内普的沉默，邓布利多的注意力终于没继续放在手中的羊皮纸上。 他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向站在办公室中间的男人。 “真是为了这个？你想说什么？” “邓布利多，我不信你看不到这张羊皮纸存在的意义，以及它可能带来的巨大影响……夏普很不正常，根本不像一个刚刚接触魔法不到半年的学生！” “但是就我所知，这张羊皮纸的出现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艾莉丝，赫敏·格兰杰，还有韦斯莱家的双胞胎都有参与制作。” “这就是他自己的功劳。” 斯内普眯起双眼，像是两条深不见底的幽深隧道，“其他几个一年级和三年级的小鬼，在这件事上根本帮不上忙，你不可能看不出来这一点。” “我也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的。” “那还真让人意外。”斯内普嘲讽地说。 “我记得前段时间告诉过你，夏普带着艾莉丝去了四楼的禁区，还进入了那扇门的后面。” 如果这会儿卡森在场，一定会大声喊冤。 他根本就没想带艾莉丝一起去那儿，他才是被动的那個。 “奇洛呢？” 邓布利多似乎对斯内普提到的情报毫不在意，问起了另一个不太相干的问题，“卡森去见他了吗？” “……没有。” “那就没事，继续关注奇洛吧。至于卡森……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见霍格沃茨出现这么有想法的学生了——前一次还是你们上学那会儿。” 斯内普脸上的肌肉愈发僵硬，丝毫没有因为邓布利多的夸赞而流露出半分喜色。 他面无表情地说：“你只是因为他是个格兰芬多，所以才如此纵容。” “你误会了，西弗勒斯，这与学院无关。”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你没发现吗？艾莉丝很认可他，这就够了。” “艾莉丝才只有十一岁，还只是一个孩子！”斯内普烦躁地说。 “她未必会同意你这个观点，而且卡森也才刚满十二岁。”邓布利多平静地说。 “你手上拿的东西，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巫师能做出来的？你当年能做到吗？” “再给他们些时间吧。” 邓布利多重新低下了头，似乎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多做争论。 “……” 校长室的门口，斯内普沉默许久，像一尊石像般站在那儿。 离开之前，他冷冷地说：“十年前伱告诉我，她错误地信任了别人……邓布利多，你有你的决断，但这一次……” 他的话没有说完。 拧动把手，兀自离开了这间巨大的办公室。 “……阿不思，我不理解，我认为他说得没错，麻瓜出身的小巫师向来不怎么可信。” 斯内普走后，墙上的某幅画像中忽然传出一道略显轻挑的声线。 “我从不指望你能理解，菲尼亚斯。”邓布利多柔声道。 ...... 格兰芬多一年级生周一的课程排的很满，而且都比较重要。 最后一节草药课下课后，卡森没和艾莉丝赫敏一起前往图书馆，而是去了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 闪烁着紫色光芒的剔透水晶球，嵌满各色宝石的圆形罗盘，像是由银色流体构成的长柄钥匙……琳琅满目的魔法物品，略显随意地摆放在一张巨大的梨花木长桌上。 先前第一次来这间办公室的时候，弗立维教授的经济实力就得到了卡森的充分认可。 这些物件一看就出自大师手笔，而且很可能都是孤品，其价值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 立在角落的长腿高柜上，还竖着一本奇特的魔法图鉴，页面不断自行翻动，展示出种种神奇动物图像。 比起麦格教授的办公室，这个房间显得稍微凌乱一些，但更加神秘奇幻，也更加有趣。 “没有打扰到您的工作吧，教授？” 卡森注意到弗立维的高脚座椅前的桌面上，正摆放着一本敞开的《第五元素：探索》。 他知道这是魔咒课六年级N.E.W.T.（终极巫师考试）课程要求学习的书籍，看样子弗立维教授正在备课。 “没关系。” 弗立维一边细声说着，一边从东侧的书柜里取出一摞羊皮纸。 罗伊娜·拉文克劳的手札。 虽然经过了漫长岁月的洗礼，但这些羊皮纸却崭新如初。 一看就被保存得很好，明显被施加过特殊的防护魔法，就像图书馆里的那些藏书一样。 “今天你想了解哪一部分的内容？”他翻动着手里的羊皮纸。 卡森犹豫了下，轻声道：“时间，怎么样？” 经过数次翻阅手札中的文字记录后，他也理解了为什么学校会将霍格沃茨创始人之一，四巨头中的拉文克劳留下的笔记，当成文物一样收藏起来，而不是分享出去供人参阅学习了。 里面包含的信息实在是太过凌乱。 记在上面的内容，更像是当年拉文克劳女士偶尔灵光一现，写出来的随手之语。 有些文字甚至没什么实际意义，或者说他们这些后人看不出其中的隐喻。 换言之，这卷手札不是论文，不是理论，不是课本，只是潦草的灵感记录，或是某些闲暇时刻的随笔而已。 而且上面也几乎没有关于常规元素魔法的记载，多是些更加深奥神秘的方向，比如星空、预言、时间、维度、心灵、血脉等等。 “时间？你还对这个感兴趣？”弗立维惊讶地看他一眼，“不过在我印象中这方面的内容不多，而且时间这种东西，研究的意义不大。” “为什么研究的意义不大？”卡森疑惑地问，“对巫师来说，这应该极有价值才对吧？” “因为危险，因为禁忌。”弗立维轻声道。 “危险……禁忌……教授，您觉得时间是个怎样的概念？” “唔，这可是个相当深奥且宽泛的问题。先说说你的理解，以及你想探究的方向？” “我在图书馆偶然看到过有关时间旅行的记录——” 卡森看向面前身材矮小的银发男巫，“那些事迹，都是真实存在的吗？历史真的可以被改变？” “是真的。”弗立维神色严肃地与他对视，“理论上讲，历史确实可以改变。但既然你看过那些案例，就应该明白，实际是绝对行不通的。” 第九十六章 时间与世界 弗立维用那双温润明睿的湛蓝眼眸凝视卡森，正色道： “如果将贯穿古今的时间轴比作实体，那么过去就是一条笔直的线条，未来则是张开的大网，包含着一切可能。 “随着当下这一刻的节点不断向前推进，未来的大网也随之收束，变成代表过去的唯一的那一根线。 “既然这道时间轴是串联世界进程的唯一方向，那么理论上讲，通过时间旅行的方式改变过去的某个节点，的确可以影响未来，也就是我们口中的‘改变历史’。 “不过——”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低沉下去，“任何妄图改变历史的行为，必然会引来灾难性的后果，而且一定会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你应该也知道爱洛伊丝·敏塔布的故事吧？” “知道。”卡森轻轻点头，“那件事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第一次在图书馆禁书区通宵时，就在一本与时间魔法有关的书里看到过这段记载。那本书的作者，是在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研究了时间魔法近百年的缄默人，梭尔·克罗克先生。 弗立维口中的爱洛伊丝·敏塔布，曾经历了超长距离的时间旅行，也是唯一一个在超长距离时空旅行中成功返回的巫师。 她在1899年，使用时间魔法回到过去，然后被困在1402年五天时间。 当她重返现代时，身体直接衰老了五个世纪，造成无法修复的伤害，被魔法部发现后不久便逝世于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是真的，这一点我可以确定，她的孙女米莉安·敏塔布是我上学时的同学。”弗立维轻叹一声。 “那您认为，敏塔布女士当年深受重创不治身亡的原因是什么？”卡森接着问道。 “我并不能确定，但我猜想这恐怕是时间带来的诅咒。” “时间的诅咒？” “是的，她回到了近五百年以前，所以重返现代后，等于多活了五个世纪。期间流逝的时光，全部计算在了她的身上。” “……”卡森沉思片刻后，凝神反问：“教授，您有没有想过，这或许不是时间的诅咒，而是世界的诅咒？” “世界的诅咒？”弗立维一愣，“说说你的想法。” “我们这个世界的所谓‘时间’，其实和‘空间维度’一样，只是一种衡量尺度，本身的属性是极其客观的——” 卡森斟酌着言辞缓缓说道。 他在这一点上的认知，其实比弗立维更加清晰。 因为他激活了面具中属于“时序”的力量。 虽然这种力量应用时受限极多，表现得相当鸡肋，却依旧带给了他极深的感触。 但就算如此，他也需要一個在魔法理论层面，拥有深厚理解的强大巫师，来印证自己的猜想。 现阶段没有比弗立维教授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我认为，是因为敏塔布给五百年前的世界留下了太多的痕迹，才导致她最终失去了返回现代的资格。所以我说，比起时间的诅咒，这其实更像是世界的诅咒。也就是您刚刚说过的，‘改变历史’的代价。” “听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弗立维蹙起眉头默默思索着。 爱洛伊丝·敏塔布的时间旅行事件，给当时的魔法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根据调查，在她穿越古代的那五天里，敏塔布严重干扰了所有她曾遇过的人，剧烈改写他们的人生，导致了至少有二十五个人的后代从现代消失，档案记录莫名变成了「从未出生」。 而且在她被发现后的几天内，出现了大量警讯，第一个星期二持续了整整两天半，而星期四却只有短短四个小时。 也正因如此，后来魔法部才针对研究时间旅行的人制定最严格的法条与罚则。 “教授，长距离时间旅行的记录，除了敏塔布女士外，目前少有成功生还的案例。我想他们并非无法返回现代，而是根本不敢返回现代。” “不敢？” “没错，不敢，其中至少有一部分巫师，一定意识到了返回现代的后果——他们已经是古人了，继续生活在那个时代，或许还能安好，如果选择归来，就必须支付跨越这段时光改变过去的费用。” “照你这么说的话……” 弗立维沉思许久，眉头越皱越紧，眸光却愈发闪亮。 他忽然抬起头拍了拍手，“夏普，你的观点很有意思，激起了我的兴趣——我们为什么不看看拉文克劳女士的手札呢，里面或许会有些相关的只言片语也说不定。” “您说得对，这正是我的想法，从四巨头的智慧中，窥见一点灵感。” “不过你为什么会忽然想深入研究这种问题。” “哦，我在图书馆看到了‘时间转换器’这种魔法道具，感觉很有趣。” “时间转换器啊……那确实是了不起的发明。” 弗立维爬上他的高脚座椅，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但也是相当危险的发明。好在其中封存的小时逆转咒，只能回溯不到五个小时时间。就算出现差错，也只是对使用者带来反噬，不可能真正影响到历史的进程。 “可就算如此，魔法部也向来小心翼翼，用上百条法规紧紧束缚着这东西的使用，最多用来解决那些琐碎事务，从不会用在重要目的上。 “时间这种东西，谁又能真正搞明白呢？” 他由衷感叹道：“就像克罗克先生说的：‘一如人类的心智无法领略时间，他们亦无法领悟玩弄时间规律后所引发的伤害。’” “您说得没错，再强大的巫师，面对如星空、时间这种高位力量时，也应该时刻保持敬畏。”卡森跟着上前，一同翻阅起那摞手札。 这时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出言问道：“对了教授，校长看过这些手札吗？” “肯定看过，我之前没告诉你吗？”弗立维眨了眨眼，“这本来就是阿不思交给我保管的东西，有二十多年了吧。” “那他没有说过，从中研究出了什么？” “没有说，但以阿不思的能力，肯定看出过不少东西吧，具体细节我并不清楚。” 第九十七章 鲜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卡森依旧表现得相当忙碌，但都是些平平无奇的校园生活。 除了偶尔会在夜半时分前往图书馆的途中，顺路去一趟某条坍塌的密道外，他甚至连四楼禁区都没再去过。 伏地魔似乎认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卡森很难找到对付三头犬的办法，便没有询问任务进度，让他暗暗松了口气。 倒是最近几次变形俱乐部集会时，麦格教授都是在带着大家讨论卡森那篇论文，并进行少量实践操作。 看她的意思，是希望能在学年内做出一定的成果，然后再发一篇文章到《今日变形术》上。 对此卡森当然乐见其成。 这本来就是他的课题，能持续深入探索的话，对他变形术的理论提升帮助极大。 别看现在卡森的魔法水平遥遥领先于低年级学生，但在高阶魔法的施展层面，他其实相当“偏科”。 能有如今的表现，是因为有真实视野辅助，再对照奇洛那本魔法笔记，以及禁书区广泛涉猎，针对性地去拼凑有用的高阶技巧，才勉强有所成就。 缺陷也很明显，他的很多理论认知都是“跳级”提升，完全不成体系，根基也不牢固。 论极限战力，或者对于魔法的理解深度，他也许能更胜一筹。若要论全面性，他比珀西这种高年级优等生还有很大的差距。 如果让他现在去参加五年级的O.W.Ts考试，在变形和魔咒上能拿个P（不及格，但比D和T强）都算运气好了。 至于草药和魔药之类的课程分数，只会令人发笑。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理论最重积累，而他真正学习魔法的时间又过于短暂。 就算拥有了强大巫师们的高深视野，对魔法磁场的感知敏锐过人，知识的阅读、理解和消化也终究需要一个过程，这些东西是走不了捷径的，不存在一步登天的可能。 何况“变形术”本就是一门极端严谨，极其需要理论支撑的学科。 反而是黑魔法防御术，说不定他能得到及格以上的成绩——虽然他没有真正尝试过黑魔法，但他对黑魔法太过了解了。 不过好在，最近他从拉文克劳的手札中，获得了点精神类魔法方面的灵感，正在尝试研究一些新技巧。如果能够成功的话，说不定可以大幅提升对高阶理论知识的学习速度。 除开学业，马戏团的各项业务倒是进展十分顺利。 巫师棋大赛即将揭晓最终胜者，校园网的种种功能被大量学生熟练使用，校内论坛占据了霍格沃茨师生们越来越多的课余时间。 甚至不少原本订阅《预言家日报》的学生，都已经陆续取消了这项业务——反正每天总会有人在论坛上谈论最近发生的新闻，时效性并不比纸媒差上多少，而且大家都能肆无忌惮地批判谩骂魔法部的各种不作为，口嗨那群尸位素餐的肉食者，这可比只看报纸要有趣得多。 时至今日，马戏团开发的新版巫师棋套装，终于实现了霍格沃茨学生人手一份的目标。 就连教授们，除了宾斯教授和斯内普外，也都每人搞了一套，然后抽空就偷偷窥屏。 社交方面，因为「探索任务」的缘故，推广速度更快。 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开始尝试优化改进私聊功能，让这种信息传递模式在校园里流行开了。 但令卡森没有想到的是，虽然他的校园网个人主页一片空白，几乎没填任何信息，关注他的人数也来到了三百多人，在学生中仅次于艾莉丝。 甚至还有很多人花钱给他赠送鲜花。 个人主页显示的「访问量」和「人气值」，都是免费数据，前者只要有人进入页面就会增长，后者其实就是关注的实际人数。 但「鲜花总数」不同，这东西是意味着真金白银。 虽然一个鲜花价格才一纳特，可这东西除了听個响，能在对方主页显示「xxx赠送了xxx朵鲜花」外，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看着自己主页里的数千鲜花总数，卡森不由陷入了沉思。 为何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知不觉就为马戏团赚到了十加隆，现在他还没开始发力营销这业务呢…… 弄这东西，只是想先做个铺垫而已。 其实现在赠送鲜花的流程非常麻烦，要先在弗雷德那里登记，缴纳费用，然后才能在每晚七点的时候刷新显示。 原本他的打算是先跟古灵阁那边谈好，拟定一个虚拟货币与金加隆的抵押兑换协议，等真正植入了充值模块后，再开始搞点活动，深入培养用户的消费习惯。 他不担心古灵阁不愿合作。 以那群妖精的贪婪程度，仅需一点蝇头小利就足以将他们打动。 “……我从来不知道，学校里的有钱人竟然这么多。” 卡森看了眼弗雷德和乔治统计出来的数据，忍不住暗暗咋舌。 作为人气值第二，他的鲜花总数连前十都没进去。 排在第一的艾莉丝，鲜花总数足足有两万多，等于四十多个金加隆了。 但这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除了她本身的高人气，救世主的身份同样有很大加成。 斯莱特林里少数食死徒的后代不说，很多正派的纯血巫师家庭，都自觉欠艾莉丝的人情，对她天然便有好感。 加上又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学校里的学长学姐们或多或少的支持她一下倒也正常。 事实上就算在斯莱特林，很多纯血家族也不是和伏地魔一条心的。 比如格林格拉斯家族。 虽然这个家族信奉纯血至上，但有趣的是，当年就算伏地魔最鼎盛的时期，格林格拉斯也没选择投入食死徒的阵营。 当然，他们更不可能加入凤凰社，便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 “有意思，这个鲜花总数的排名，很有说法啊……”卡森摩挲着下巴沉思道。 “确实很有说法。”乔治点了点头，“所以我们觉得你之前那个思路，可以考虑要不要调整一下。” “嗯，我确实得再好好想想。” “这是你们那个校园网的情况？现在赚了多少钱了？”注意到几人谈论的内容，罗恩顿时一脸好奇地凑到近前。 周围其他人听见动静后，也纷纷好奇地探过头来。 “一边去，罗恩，这不关你的事。”弗雷德不耐烦地摆手驱赶。 他们这会儿就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 今天本就没打算开会。 只是双胞胎碰巧看到卡森、艾莉丝、赫敏都在那儿，正和其他一年级的学生坐在一起写作业，才顺便过来打个招呼而已。 第九十八章 漂亮姑娘都去了拉文克劳？ “大概在两百加隆左右？” 卡森将弗雷德递过来的羊皮纸往前推了推，方便艾莉丝和赫敏都能看到。 周围其他同学也都好奇地打量起来。 这都是公开数据，没什么值得隐瞒的，挨个点进学生们的个人主页一样能查，现在只是更加方便直观。 “这么多？” 罗恩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校园网从运行到现在才不满一周。 这样下来，岂不是一年能赚上万加隆？ 想到这个数字，他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非常不真实。 “还好吧。”卡森不置可否地说，“刚开始大家比较新鲜而已，这种消费状态不可能维持太久的。” 先前他真没考虑过赚钱，至少目前没有，否则他也不会给鲜花定价一个铜板了。 校园网连个线上充值渠道都没有，卡牌也还没做出来，赠送鲜花这种东西能盈利多少？ 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的消费能力，比想象中强得多。 看来老牌巫师家族，还是相当有底蕴的，就连还在上学的学生，都能主动掏出金币打水漂。 “斯莱特林的学生很舍得花钱啊。” 赫敏看着羊皮纸上记录的数据，挑眉评价道。 鲜花总数前十的学生中有四個是斯莱特林，而且三人都是男生，德拉科·马尔福赫然排在第十。 这种状况显然不太正常。 因为榜单上的人里，除了斯莱特林外，其他学院只有一名男生获赠的鲜花比较多。 塞德里克·迪戈里，以六千多的鲜花数量排在第九。 剩下的清一色都是女生。 这也是卡森刚刚说的“调整思路”的原因所在。 除了塞德里克这种个例，他原本以为排前面的应该全是女生才对。 “他们学院比较重视这种名气吧，加上又不缺加隆，乐意花钱给自己买数据。” 卡森砸了咂嘴，想到了开学时分院帽唱的歌。 野心、荣耀、实力、名望……或许分院帽对小巫师的判断，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相当准确的。 难怪最近连续好多年，学院杯都归属于斯莱特林学院——就算其中多少有些斯内普的偏袒因素，也和斯莱特林学生们的努力争取脱不开关系。 他们比其他学院的学生更重视学院分的争夺。 “格兰芬多只有艾莉丝一个人在前十吗……赫奇帕奇也只有那个迪戈里……” 罗恩这会儿已经将“上万金加隆”的事抛到脑后——这个数字过于缥缈，反而很难令人有具体概念。 他的目光放在羊皮纸上，注意到上面剩下的四个女生全都出自拉文克劳学院。 佩内洛排在第三，秋·张排在第六。 还有两个名字几人都不认得，应该是高年级学生。 “——从这个比例来看，漂亮姑娘们似乎都去了拉文克劳啊。” 卡森闻言，神色惊异地看了眼发出感慨的罗恩。 紧接着连忙低下头去，将注意力集中到身前写了一半的魔药课作业论文上，努力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但已经晚了。 几道犀利的视线瞬间交错在这狭小的方寸之地，令他如坐针毡。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身旁的艾莉丝细声问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我不知道啊，他说什么了。”卡森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看了看她，紧接着垂头丧气道： “唉，我在想，塞德里克的鲜花数比我多也就算了，连马尔福那小子都能压我一头，实在令人难过，先让我冷静冷静。” 艾莉丝扭头和赫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轻轻撇嘴。 “这是你们的弟弟？” 安吉丽娜·约翰逊看看双胞胎，又虚着眼睛看向罗恩，把他吓得缩了缩脖子。 她是格兰芬多的三年级学生，魁地奇队的追球手，和双胞胎关系不错，这会儿正巧也在附近。 “不是，我不认识他。”弗雷德赶忙撇清关系。 “我也不认识。”乔治同样一脸严肃。 罗恩：“……” “有些男生闲的没事就知道点评这点评那，怎么不看看自己什么水平。”拉文德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就是，起码我还收到了几百鲜花呢，你有吗？” 帕瓦蒂也一脸责备地盯着罗恩。 她是个黑头发的印度女孩，孪生妹妹帕德玛·佩蒂尔就被分到了拉文克劳学院。 姐妹两个都长得很漂亮，她也收到上百鲜花。 不要觉得这个数量少。 毕竟是一年级新生，能得到别人真金白银的投入，已经说明了她的受欢迎程度。 这个时候，罗恩明显也意识到自己捅马蜂窝了，非常识趣地保持着沉默。 眼看气氛不对，弗雷德和乔治对卡森他们使了个眼色后，抓起桌上的羊皮纸就拽着罗恩离开了。 看来他们心里还是有这个弟弟的。 当然，也可能是为了方便私下里教训一顿。 周围冷清下来后，艾莉丝随口感叹道：“这两天感觉自己瞬间闲下来了，还有点不习惯。” 前段时间她一直忙着改良显影药水。 随着此事完工，暂时也没新的任务指派给她。 新游戏的方案策划，以及校园网整体的统筹管理，都有赫敏负责。 和校外的魔法作坊碰头，产品销售，以及校内的各方面交易，都属于双胞胎的强项。 如此一来，反而是他们这两个技术核心相对空闲一些。 “你的魁地奇训练呢？” 眼见风波过去，卡森这才松了口气。 他直接伸手从艾莉丝摆在桌上的那一摞书中，准确抽出了魔药课的作业论文，打算拿来“参考”一下。 “不想去。” 艾莉丝没管他的小动作，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奥利弗有种很厉害的特殊能力，能把有趣的活动变得比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还要更加无聊。区别只是魔法史课还能睡觉，魁地奇训练不止无聊，而且很累。” “……” 卡森眼神怜悯地瞥了她一眼，一时也不知道是该可怜这些队员，还是更该可怜那位队长。 “你对战斗感不感兴趣？” “战斗？”艾莉丝的脸颊向上扬起，绿色的眸子微微睁大，就这样趴在桌上仰视着他，任凭柔顺的黑发从另外一侧的臂弯内流泻下去。 “嗯，我给你当陪练，咱们找个地方，提升一下作为巫师的实战能力。” 第九十九章 巫师棋大赛结束 “黑魔法防御术，只看这节课的名字，你就能发现，它和其他课程在性质上的不同。” “更偏向战斗方面的技巧？” 一间闲置不用的教室里，最中心被空出来，桌椅摆在四周围成一圈。 卡森和艾莉丝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桌面上摆了几本书：《标准咒语》系列、《普通咒语及解招》、《智胜黑魔法》、《黑魔法实用防御》、《自卫魔咒集》…… “说得没错。” 他挑出那本《黑魔法实用防御》，翻到其中一页。 “变形、魔咒、魔药、草药这些课程的划分，是源于其施法原理上的不同，但黑魔法防御术不是这样，针对性很明显，就是用来应对黑巫师的。 “黑魔法本身就变化无穷，能够拿来抵御黑魔法的技巧自然也不局限，我觉得变形术就非常好用。 “当然，也有些性质特殊的魔法，与负面情绪衍生出的黑魔法完全对立。比如守护神咒，就是一种强大且具有积极意义的防御魔咒，但也有些魔法——” 他又拿出了另一本《标准咒语，六级》，“比如无声咒，就属于常规的施法技巧，适用于任何场合，战斗时不把咒语大声念出来，也可以达到一种出其不意的效果，占据刹那的优势。” 卡森耐心地讲解着。 没办法，奇洛纯纯的坑货一个，为了扮蠢，根本没想过好好讲课。 现在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已经成了学生们闲聊或睡觉的时间了。 “无声咒？” 艾莉丝神色一动，说道：“我记得你的无声咒用的很好。” “在某些魔咒上的确如此，”卡森点了点头，“甚至比毕业生都用的更好。但也只是某些魔咒而已，事实上，我的无声施法并不算正统的无声咒。” “怎么说？” “真正的无声咒是一种通用技巧，需要施法者拥有很强的注意力和意志力，以精神代替语言，来激发魔法磁场的响应。但我并非如此，我依靠的是对个别咒语的深刻理解，不需要咒语，仅凭手势就能完成施法的过程。换句话说，就是纯靠熟练度，达到无声施法的效果，甚至能够无杖施法。” “无杖施法？比如让郁金香发光？”艾莉丝看了他一眼。 “咳……那也算是其中一种。” 说着，卡森将那本《普通咒语及解招》翻开，摆在艾莉丝面前。 “好了，接下来咱们先练习一些比较常用的咒语，缴械咒、石化咒、障碍咒、昏迷咒……等这些掌握得差不多了，你就可以开始试着学习铁甲咒了。” “铁甲咒属于高级魔法吧？” “嗯，铁甲咒的难度确实更大一些，但也没你想象中那么难。这个魔咒之所以被列入高级魔法的序列，是因为它的强度与巫师自身魔力息息相关。我想就算邓布利多教授那个级别的巫师，也不会完全放弃铁甲咒。” 卡森解释道：“不同巫师使用这个防御魔咒，取得的效果完全不同。至少以我目前的理解来看，铁甲咒的防御能力几乎是没有上限的，熟练度和强度足够高的话，就连不可饶恕咒也能防御。更进一步的超强盔甲护身（ProtegoMaxima），甚至可以保护一片区域内的人群。”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艾莉丝心领神会，决定以后就将练习的侧重点放在这個魔法上面。 开始之前，她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在顾虑什么？你觉得我在学校可能会遇到危险？” “危险从未远离我们。”卡森起身轻声说道： “作为拥有超凡才能的特殊群体，巫师间的战争永远不可能真正平息。哪怕伏地魔真的死了，也会有下一个黑魔王出现。” ...... 随着万圣节的临近，巫师棋大赛终于彻底落下帷幕。 不出所料，塞德里克取得了最后的冠军。 这一点其实从先前的淘汰赛阶段就有征兆——就算积分榜排名不被重视，能断档领先到那种程度，也足见其水平。 至于第二名和第三名，分别是佩内洛和珀西，前三名被变形俱乐部的成员包揽了。第四名是个斯莱特林的高年级男生赛尔温，在最后一场三四名对决中输给了珀西。 这个结果并不令人意外。 巫师棋本就是竞技性很强的智力游戏，运气成分极低。霍格沃茨的学生都是业余玩家，没有真正深入研究巫师棋的专业选手。 在这种情况下，智商高的学生自然能取得更好的成绩。 珀西只获得第三也算正常，他的运气不好，因为积分排名分区的缘故，在最后的淘汰赛遭遇了塞德里克。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他已经五年级了，今年还要参加O.W.Ts考试，不可能把大量时间花在精研巫师棋上。 据珀西所说，他的目标不仅仅是十二本O.W.Ts证书，而且希望能获得全优的成绩。 看着站在领奖台上一手捧着奖杯，另一只手高举“棋王定制版”光轮2000飞天扫帚的塞德里克，卡森跟着众人一起鼓掌喝彩的同时，嘴里忍不住低声嘟囔道：“这下子可坏了。” “为什么坏了？” 坐在他身边的赫敏听见了这声低语，疑惑地问。 马戏团无疑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真正将校园网完全推广开来，让每一个同学，都接受了这种特殊的沟通渠道。 在这个过程中，巫师棋大赛可以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不是有这场比赛，有荣誉和奖励的刺激，有学校方面给出的扶持，一开始就让近九成的学生购买了附带观战羊皮纸的新版巫师棋。 想完成这次推广，起码也需要一个学年，依靠绝佳的口碑通过人传人的方式才有机会。 而且未必能做到人手一份。 “你看伍德的表情。” 卡森朝不远处一个壮实的男生使了个眼色。 赫敏扭头看去，发现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奥利弗·伍德正神色凝重地盯着上面的塞德里克，像是在面临一道史无前例的期末难题。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看向另一边的艾莉丝，也一脸木然地看着前方。 “不用担心，你能赢迪戈里一次，就能赢他第二次。”赫敏低声安慰道。 艾莉丝闻言叹了口气，“我怕的不是塞德里克，是奥利弗……” 果不其然。 颁奖仪式刚一散场，伍德第一时间就找了过来，开门见山地说：“艾莉丝，我希望今天下午你能跟我们一块加训，不要再找理由推脱了，弗雷德和乔治下午也会来的。” “……好，我知道了。” “我们必须提高警惕。对手不可小觑，有了新的飞天扫帚以后，你也未必能稳赢他。” 卡森见状咧了咧嘴不敢说话。 他有理由怀疑，这会儿伍德心里多少对他有点意见。 毕竟光轮2000这个奖品就是马戏团搞出来的。 第一百章 奇怪的学姐 图书馆靠窗的书桌旁，卡森正翻阅着手中的《古代如尼文组合排列解析》，忽然闻到身边传来一股极淡的香气。 不是香水，更不是体香，而是……香烟的味道？ 霍格沃茨竟然还有人抽烟？ “请问是夏普同学吗？” “是我，你是？” 卡森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对方。 没想到这位传统香烟爱好者是来找自己的。 女生身高看起来在一米七左右，头发呈少见的酒红色，末端带着轻度的卷曲。 瓜子脸高鼻梁，深棕色的眼睛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你好，我是斯莱特林五年级的学生艾玛·凯莉。”注意到他的神色有点恍惚，女生连忙做起自我介绍。 “你好。” 卡森回过神来，心中暗感奇怪。 刚刚发愣，倒不是眼前这个学姐长得有多漂亮。 事实上这个女生的样貌只能算是清秀，跟漂亮完全不沾边。 但不知为何，对方带给他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卡森问道。 艾玛·凯莉。 他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 不过他认识的人本就不多，凯莉这个姓也不是出自有名的纯血巫师家族，不记得倒很正常。 “能和我互相关注一下吗？” 凯莉从口袋掏出校园网的羊皮纸，魔杖轻点使其展开，然后进入个人主页。 卡森瞥了一眼，发现上面只有可怜的十余次访问量和三点人气值，鲜花总数为零。 也就是说，目前学校里只有三個同学关注了她。 这么不合群的吗？ 未免有点太夸张了。 “我对古代魔法，尤其是古代如尼文很感兴趣，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你发明的校园网应该利用了很多古代魔法方面的技巧。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和你探讨一下。” 注意到他的目光，凯莉脸色一红，小心翼翼地说明来意。 “这你也能看得出来？你应该很擅长古代魔文，不仅仅是感兴趣那么简单。” 卡森取出自己的羊皮纸随口说道。 要知道，校园网的本质，就连弗立维教授当初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珀西这种有志于在古代魔文O.W.Ts考试中获得最高等级证书的学生，更是至今一无所知，依旧以为他用的是某种特殊的变形术技巧。 “芭布玲教授说我在这方面蛮有天赋的。”凯莉解释说。 “哦，芭布玲教授……我之前就想见见她，但她好像不太乐意被人打扰。芭布玲教授人怎么样，好相处吗？” “教授长得很漂亮，人也很有趣呢。” “……” 卡森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我问的是芭布玲好不好相处，这跟她漂不漂亮有趣没趣有什么关系？ “……哇，你的人气好高！” 这时候卡森已经点进了自己的个人主页。 看着那高达近四百的人气值以及数千鲜花数，凯莉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 “还行。” 搜索到艾玛·凯莉的名字后，卡森将其加入了自己的关注名单。 上面共有不到六十人，都是他认识的同学，基本全是格兰芬多的学生和其他学院的同级生。 “你在研究元素控制类的古代魔文吗？” 凯莉看了眼桌上翻开的那本《古代如尼文组合排列解析》，问道：“是气象、寒冰与低温类的词组排列？” “对。”卡森点了点头。 他想给自己发明出来的那些高价卡牌，加点更为酷炫和实用的功能。 经过考虑后，他觉得相比火焰、灼烧或高温，风系和水系元素更加安全一些。 虽然外观华丽度上有所降低，起码没那么容易对使用者造成意外伤害。 火系元素方面，虽然现在只是配合一定灼热温度的视觉效果，但火焰类的真实特效未来肯定也要添加。 等对其他元素魔文掌控熟练后，再着手尝试即可。 “你真的很厉害啊。”凯莉由衷赞叹道。 “我们从三年级才开始选修古代魔文，每周一节课，一年下来，只能做到借助词典翻译文献的程度。到了五年级，才开始真正接触词组排列，并将其用于实践。我想，就算是专修古代魔文的七年级学生也就能做到你这种程度而已，我原本还以为伱只是擅长校园网里那些串联和共振魔文的刻绘。” “你过奖了，我只是比较感兴趣而已。” 卡森心中暗暗皱了皱眉。 他再度产生了那种别扭的感觉。 但凯莉的夸赞，又很像是发自真心。 因为拥有欺诈假面的缘故，从小到大他在这方面的感知相当敏锐，一般人绝对骗不了他。 面前这个女生说话时，无论脸上的微表情还是言语动作，都没有丝毫破绽，可他就是觉得很假。 真是怪了…… “我可以坐在这儿吗？刚好我要写芭布玲教授布置的作业论文，可以互相交流。” “当然，不过咱们最好小心点，别惹到平斯夫人了。” 卡森暂时把心中的疑惑放下，笑着颔首道。 对方有没有特殊目的都无所谓。 有个能一起探讨古代魔文的同学是很难得的，既然凯莉能看出校园网的特殊，明显也是这方面的高手。 芭布玲教授那边搭不上话，去找弗立维教授的时候，所有时间都用来研究拉文克劳的手札了。 还有麦格教授，目前关注重点在那篇论文上，也不好向她请教古代魔文的知识。 至于工具人奇洛，因为路威弱点的问题，卡森最近一直在避免和他碰面。 “对了，”凯莉一边收拾桌面，一边随口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偷偷溜进过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 卡森心中一凛。 他没想到自己昨晚的动作竟然会被人发现。 他的确去了位于湖下地牢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透过湖底观测收集天蝎座对应的星象魔力。 至于进入的口令，是从艾莉丝那儿得到的。 她在斯莱特林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打听到口令不算困难。 和那次去拉文克劳高塔的时候一样，确定周围没人以后，卡森就取消了幻身咒，专心在黄金板上刻绘魔文回路——以他的水平，还做不到在引动星空魔力的同时，维持身上的隐匿魔法。 “啊，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 注意到卡森脸色不佳，凯莉连忙解释：“我昨晚从寝室出来了一趟，刚好看到有人在施法，看体型年纪不大，我觉得低年级学生里只有你能做到类似的事。” “……那可真是不巧。”卡森干巴巴地说。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他先前主动向弗立维教授透露过，邓布利多八成也能通过羊皮纸看出端倪。 但如果被斯内普给知道了，恐怕没那么容易了结。 老蝙蝠肯定又要借题发挥。 “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凯莉柔声道。 “谢谢你了。” 虽然就算真被告发，他也已经做好了打死都不承认的准备。 第一百零一章 特约校园记者 一转眼，时间就来到了十月的最末尾。 今天是万圣节前夕，听说晚上学校礼堂还会举行晚宴，所有一年级生都表现得很兴奋。 同学们上课时忍不住窃窃私语，学校老师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就连变形课上，麦格教授也没有了往日的严肃。 弗立维教授更是贴心地将今天刚教的漂浮咒，咒语解析及施法要点全部发在了校内论坛的学习版块上——以前他极少会这样做，毕竟只是单个年级的课程。 下课后，卡森找到弗雷德和乔治，问起了产品生产的事。 “新版相机做的怎么样了，明天能拿到手吗？” “时间有点紧，总共做出来二十多架。”弗雷德说。 “这么少？”卡森皱起眉头，“只是在原有的魔法相机上添加一些简单的魔文回路而已。” 能够进行长时间影像录制的新版魔法相机，由两部分组成。 被附加了星空魔法，具备留影功能的核心银质卡片，由他本人负责制作。 这东西在技术层面很高端，但做起来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 另一部分，则是外面的相机主体，是将旧版的常规魔法相机进行了适当改造，方便配合插入核心卡片使用。 这一步有点类似先前巫师棋的改造工作。 比较麻烦但难度不高，可以在流水线上完成，威斯克魔法作坊的任务，就是把这个“外壳”做好。 “威斯克魔法作坊规模太小，手下都是些学徒工，甚至都没接受过正经的魔法教育，对你来说简单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可未必。”乔治叹了口气，“这个数量不够吗？” “够倒是够了……反正咱们下个月只是在学校里推广，一开始也卖不出去太多。至于对外公开售卖，要等圣诞节之后。” 说完，卡森又疑惑地问：“你刚刚说威斯克魔法作坊的学徒工，都没接受过正经的魔法教育是怎么回事，不是所有符合条件的英国小巫师，都会被霍格沃茨录取吗？”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解释道：“卡森，你要考虑下时间。十年前神秘人的势力到达巅峰，那时候巫师界乱成了一锅粥，就算有邓布利多坐镇霍格沃茨，多数人也都不敢来的。” “——而且我听我爸爸说过，每年都有大量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新生，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前来报道。事实上生活在魔法界底层的巫师现状，艰难程度还要超出你的想象。”乔治补充道。 “还有这种事……” 卡森闻言有些惊讶，但也没太放在心上，这不是他应该操心的。 “既然如此，那明天就开始宣传第一批产品。还是按我们之前说的，特约校园记者免费赠送，剩下的你们按市价定价就行。” “没问题，那就卖七加隆？” “嗯，你们看着办，这是商品，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威斯克他们也要赚钱的。” 离开之前，卡森又强调道：“特约记者每个学院都要有，斯莱特林那边你们要是不愿去说，就把这件事交给艾莉丝。” “你自己怎么不去。”弗雷德坏笑道。 “明知故问，我在斯莱特林也没熟人。”卡森翻了個白眼。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 现在已经有认识的人了，他和艾玛·凯莉最近交流的还不错，对方在古代魔文方面的理解相当深刻。 不过想到那家伙个人主页上可怜的4点人气值，貌似找她帮忙也没什么用。 所谓的“特约校园记者”，是马戏团前段时间想出来的主意。 为了维持校内论坛的热度，他们准备在学校里招募一些“发帖员”，平时多分享一些有趣的事或最新新闻，偶尔再带带节奏引战，可以起到不错的效果。 这次的新版相机，就属于给他们的福利，此外还会按他们发帖的情况和表现，每月发放一定稿费。 当然，还会给他们提前定好kpi，比如每周的最低发帖数，热帖数量以及回复人数等等，达不到要求的会被淘汰。 ...... 到了晚上，卡森和艾莉丝一起下楼走向餐厅，去参加万圣节前夕的晚宴。 “要不然你还是跟你们队长说一声吧，这么个训练法，未必就是好事，说不定会事倍功半。”卡森看了眼明显比之前疲惫不少的艾莉丝劝说道。 现在伍德把每周的魁地奇训练加到了四次。 加上每周的变形俱乐部集会，以及马戏团内部会议，他们都没什么时间进行实战练习了。 “还是算了，反正过两周就有比赛，赢一场以后奥利弗就能消停些的。到时候就算他想继续，我肯定也不会再陪着他玩了。” 艾莉丝抿了抿嘴，轻叹道：“其他队员现在怨气更大，如果由我带头反对，肯定会影响奥利弗的威信，那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至少艾丽娅和凯蒂目前的水平确实还需要训练，而且到了正式比赛的时候，她们肯定还会紧张。” “好吧，你有打算就好，别太累了，实在不行别的事就先暂时放一放。” 卡森不太清楚魁地奇球队现在的具体情况，但之前也听艾莉丝说过，凯蒂是二年级学生，这学期刚刚加入球队。 至于三年级的艾丽娅，去年只是替补追球手，也没有正式参加过比赛，估计比新人强的有限。 来到礼堂餐厅后，两人惊讶地发现这里的模样全变了。 上千只活的蝙蝠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扑棱棱地飞翔——它们很可能是被教授们变出来的。 另外还有无数团乌云在餐桌上方盘旋，带来阵阵微风，令那些摆放在餐桌上，足有半人高的超级巨大南瓜，空肚里的蜡烛火苗不断明暗闪烁。 周围墙壁上无数巨大火把剧烈燃烧，使整座礼堂充满了节日氛围。 卡森和艾莉丝注意到已经坐在格兰芬多餐桌旁的赫敏后，一起朝她走了过去。 “气氛真是不错，对吧？”看到他们，赫敏笑着感叹。 “是啊，虽然入学已经两个月了，但还是得说，魔法真是神奇的东西。”卡森点头赞同。 第一百零二章 万圣节前夜 各种美食出现在了餐桌上的金色盘子里，卡森随手拿过一块烤的滋滋冒油的羊排，看向赫敏问道：“你的新方案设计的怎么样了。” “还好……不，我也不能确定……”赫敏的神色显出一丝局促。 “不用追求十全十美。一开始只要足够有趣就行。后面如果出现什么矛盾的地方，玩家们会发现的，咱们可以慢慢修改。” 卡森啃着羊排，低声劝慰道：“对战卡牌的核心连接在黄金板上，不用担心没法进行调整，你只需要想想怎么提升可玩性。” “可是……” 赫敏犹豫地看了他一眼，依旧有点不放心的样子。 “他说得对，游戏有漏洞是很正常的。”艾莉丝随口道。 “那就好，我相信你，你是专业的。”这回赫敏终于松了口气。 “……”卡森咀嚼羊肉的动作一顿，心情瞬间不好了。 他虚着眼睛斜视赫敏，“我觉得你的态度很有问题。” “啊抱歉，我的意思是你们都很专业。”赫敏连忙找补道。 “算了，等圣诞回家，我和我爸详细聊聊。如果可以的话，看看能不能让他手下的员工设计点相关的东西，最后再由你统筹结合起来。” 对他在学校里做的事情，夏普先生多少也知道一些。 但猫头鹰来回传讯，毕竟没有当面对话那么方便。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忽然慌慌张张地冲进礼堂餐厅，是奇洛。 他那苍白的脸颊上写满了惊恐，就连头顶的围巾都变得歪歪扭扭。 卡森微微皱眉，不知道这家伙又要表演什么节目。 其他同学也都一脸好奇地看了过去。 然后就见奇洛走到邓布利多的椅子旁，瘫软在桌子上喘着气说：“巨怪……在地下教室里……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说完他就一头栽倒在地板上昏死过去。 餐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大家都听说过巨怪的大名，教材《怪兽及其产地》上面就有。 这是一种XXXX级别的神奇生物，其中最危险的山地巨怪，力量强大而且皮糙肉厚，体重甚至超过一吨。 “奇洛这个蠢货，怎么敢这样挑衅邓布利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卡森神色微变，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一声。 他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肯定是奇洛搞的鬼。 他知道对方在四楼禁区设置的关卡就是山地巨怪，奇洛告诉过他——他只负责出题，别的教授会把巨怪弄来的。 就算不知道这个情报也很好猜。 谁会闲的没事放只巨怪进入城堡？ 至于自己进来那绝不可能，这东西的智力连路威的一个脑袋都比不过。 “可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明明伏地魔已经给我指派了寻找通关线索的任务，他完全没必要——等等！” 想到这里，卡森忽然反应过来。 奇洛明显已经意识到了，现在自己和他，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竞争对手”。 卡森没有猜错。 事实上这正是奇洛的想法。 他最近忽然发觉，自己正在逐渐“失宠”。 尤其是那天伏地魔对卡森说的那句“我要提醒你，奇洛也会继续尝试，你们之中先完成任务的那一个，我会给予奖励”，更是在他心头敲响警钟。 因为太多的失败，导致黑魔王已经开始对他失去了耐性，不仅如此，讨人嫌的斯内普似乎对他起了疑心，总在想方设法地盯着他，牵扯着他的精力。 相比之下，卡森的表现却要好上许多。 工具人上位，这是他无法容忍的事。 但奇洛同时也发现了，最开始选择卡森，对自己而言未必是個好的选择。 对方强大的精神防御能力，其实是一把双刃剑。 在防范邓布利多窥探的同时，也防住了夺魂咒和遗忘咒这类手段。 所以奇洛准备今天再去冒一次险。 反正他一直以来都表现得相当无能，对付不了失控的巨怪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要自己趁着这个机会，去探索四楼禁区…… 此时礼堂内的喧哗声仍在持续扩大，邓布利多不得不使用魔杖发出尖锐爆鸣声，才使大家安静下来。 “级长，”他的声音略显低沉，似乎在压着怒火，“立刻把你们学院的学生领回宿舍去。” “大家来我这儿集合，一年级新生们跟上……” 卡森坐在座位上没有动弹，也没理会珀西的呼喊。 这个瞬间，他的心中浮现无数念头，有道灵光一闪而过。 “走吧？”艾莉丝拍了拍他。 “不，跟我来。” 他来不及解释太多，一把拉住艾莉丝，趁着骚乱带她向地下跑去。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远离人群后，艾莉丝轻声问道。 “杀巨怪。”卡森沉声道。 “伱来真的啊？”女孩惊讶地看他一眼。 “当然，害不害怕？” “不怕，巨怪应该不如路威吓人吧。”艾莉丝皱了皱挺翘的鼻子。 卡森轻笑一声，“等会儿注意看我是怎么对付它的。” 他掏出活点地图，果然在上面找到了一个写着“洛洛”的古怪名字，看样子正通过楼梯向二楼方向走去。 “很好，教授们都去了地下教室，没法跟咱们抢怪了……斯内普往楼上跑什么？” “洛洛？”艾莉丝眼神古怪地看着地图，“这东西也有名字？巨怪不是智力很低吗？” “但是巨怪也有他们的语言体系，而且能驯服角驼兽作为坐骑，听说有的巫师就擅长巨怪语。既然是魔法生物，又有语言体系，有名字是很正常的。” “你说的有道理……”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空无一人的二楼走廊，一股恶臭瞬间袭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他们依旧被呛得呼吸困难——那是一种陈年臭袜子与粪便堆积的厕所混杂在一起的浓郁味道。 前方的走廊尽头，一个足有十二英尺高的庞然巨物正缓慢移动着。 黯淡无光的皮肤像花岗岩似的灰呼呼一片，庞大而蠢笨的身体上面顶着个极不协调的小脑袋，看得出来脑容量很低，树桩般粗壮的短腿下两只大脚扁平粗糙。 在它的手中，还抓着一根粗大的木棍，被长长的手臂拖在地上。 第一百零三章 恶咒与毒咒 “山地巨怪皮糙肉厚，肉体对魔法的抗性很强，可以当做弱化版的巨人看待。” 卡森盯着走廊尽头那只体型庞大的怪物，对身旁的艾莉丝小声介绍。 “事实上这也是很多神奇动物的共性，它们对魔力亲和，却无法做到像巫师一样精细地操控魔力，而是凭借本能利用魔力。” “那像是火龙、凤凰、独角兽这些神奇动物呢？” “同样是凭借本能，所以它们生来强大，却难以突破种族上限。”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巨怪小脑袋上的长耳朵微微动了动，然后转过头用呆滞的目光看了过来。 迟疑了下，它一边在嘴里咕哝着让人听不懂的怪话，同时挪动庞大的身躯逼近两人，还举起了手中的大木棍。 “——巫师所使用的魔法，是让很多拥有智慧的神奇生物们极为羡慕的才能，巨人、马人、人鱼无不如此。而且人类更擅长团队配合，能够以多打少战胜强敌，当然，现在并不需要。” 说着，他向前挥动魔杖，嘴里念诵着冗长的咒语。 一秒后，巨怪行进的速度瞬间迟滞。 它脚下的地面化作了一片泥沼。 “变形术？” “没错，我说过，变形术在战斗中非常好用。”卡森轻声道。 对城堡地面变形的过程存在着不小的阻力，比平时施展变形术的难度要高得多，需要更强且更稳定的魔力输出。 这是因为霍格沃茨的城堡本身具有魔力，就算是在这里上学的小巫师受到它的保护，也很难对其长久施法。 不过短时间维持还是可以的。 “这家伙的魔抗很高，但我们未必要对付它的本体，可以用环境来对它进行限制。艾莉丝，你在变形学方面的天赋很好，我现在的操作，只要你日后多加练习，期末之前同样可以做到。” “单纯的物质变形……我应该能够做到。”艾莉丝想了想，也认可这个说法，旋即又问：“所以你准备把它这样限制在这里吗？可是这片沼泽也无法真正禁锢住它。” 她注意到力大无穷的巨怪已经有点发怒了，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然后用更大的力气迈动脚步，拖着蠢笨的身体向前走来。 “不，我说了是来杀它的，现在只是在给你演示，好让它慢一点。” 随着卡森再度挥动魔杖，巨怪脚下的淤泥先是变得软烂，将它的大脚板淹没。 然后又变得坚硬，使它移动的难度再次提升了数个台阶。 “——改变环境是不错的施法思路，”卡森解释道： “不只是限制敌人，有时用来加持自己也很有效。还记得我自创的那个‘轻身咒’吗？如果直接对身体施法，想实现同样的效果显然会困难许多，因为我们本身的魔力会影响魔法生效。很多时候只需要换个思维方式，就能以极小的代价取得相似的作用。” “我明白了。” 艾莉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着这只在泥沼中艰难拖动着身躯前进的巨怪，忽然有种这家伙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她倒没什么怜悯之心。 彼此又不是同族，而且对方长得还这么丑，味道这么难闻——人都是颜值动物，这方面就算是她也不能免俗。 换成可爱的猫猫狗狗，或许多少会有点心软。 “魔咒分为很多种，按《标准咒语，初级》的作者米兰达·戈沙克的话说，魔咒会更改或增加物体的属性，它注重于让物体‘做什么’而非让物体‘是什么’，这一点使它和变形术区别开来。所以，恶咒、毒咒、诅咒同样也都是魔咒，嗯，这几种比较特殊的魔咒还有个更加通俗的名字——黑魔法。” “黑魔法？！” “不用紧张，一般来说我们还是更倾向于将诅咒，以及少量毒咒视为黑魔法，因为这些魔咒真的会影响人的心性。尤其是诅咒，必须依靠强烈的负面情绪引动，并腐蚀施法者的心智。至于恶咒——” 卡森用魔杖向前一指，“障碍重重！” 伴随着杖尖闪过一片蓝白色火花，一道魔咒击中了巨怪的胸口位置。 怪兽的身体后仰了两英尺左右，手中木棒一阵晃动。 “昏昏倒地！” 又是一道红光闪过。 这次魔咒直接击中了它的头部。 巨怪晃了晃脑袋，发狂似的发出一声巨大的咆哮。 两個攻击魔咒下来，似乎也并非完全没有效果——它明显更生气了。 大力从地面拔出腿来，朝两人挥舞手中木棍。 “瞧，我说了这家伙魔抗很高，以我刚刚用的障碍咒和昏迷咒，如果打在人的身上，至少会使人受伤。”卡森毫不意外地笑着说道。 他看了眼身旁略显紧张的艾莉丝，“障碍咒、昏迷咒其实都属于恶咒的范畴。恶咒本身带来的负面效果很小，我指的是通常只会对受害人造成伤害，不会影响到施法者，很适合用来战斗。 “毒咒的话……我倒是会一个威力不错的，来源于一次偶然。” 卡森眯了眯眼，将手中的活点地图塞进口袋。 随后整个人站得笔直，做出像是在拔剑一般的动作。 他用右手握住魔杖柄，将其向下斜插着，左手虚握魔杖靠近杖尖的杖身，看起来像是在充当这柄“短剑”的剑鞘。 下一刻，他猛地将魔杖在虚握的左手之中抽出，斜向上挥斩过去。 耀目的白光闪过。 足有一英寸宽，三英尺长，深可见骨的巨大斩痕横跨了巨怪的整个前胸，血液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巨怪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它胡乱挥舞手中木棍，似乎已经因为剧痛彻底失去了理智。 “这……你这是什么魔法？” 艾莉丝被眼前这幕给惊呆了。 “我可以确定这是个毒咒，还没有名字。”卡森说道，“学会以后可以直接无声施法，它的关键在于手势以及心中的情绪。怒火越盛，这一招的威力越强。” 一般来说，毒咒与恶咒间的界限是相对灵活的，巫师们都有各自的想法。 比如“蜇人咒”，有的书上将其定性为恶咒，但也有些书称它为毒咒。 不过刚刚卡森这个魔法，显然已经超出了恶咒的范畴。 甚至若不是因为情绪没那么极端，也不会腐蚀心智，并且造成的伤口能够愈合，将其称为“诅咒”都不过分。 “它快死了吗？”艾莉丝咽了咽口水，看向前方那只发狂的怪物。 “没有，巨怪的生命力很强。那道伤口看着吓人，其实没伤到它的要害，我的准头还差了点。而且我说了，这东西的魔抗高，以咱们的水平真想杀它不能指望魔咒，刚才只是用它来给你做做演示。” 第一百零四章 愤怒的斯内普 “现在该怎么办？它要靠过来了。” 艾莉丝将自己的魔杖竖在胸前，眼神凝重地盯着即将脱离泥沼限制的巨怪。 这么一会儿功夫，它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只剩那道清晰深刻的斩痕愈发显得狰狞丑陋。 如此离谱的恢复能力，令艾莉丝忍不住暗暗皱眉。 这种怪兽，真的是一年级小巫师能够对付的吗？ 哪怕那个人是卡森…… “没关系，巨怪最大的缺陷是它的脑子很笨，而不巧的是，人类的优势也在脑子上——” 卡森拍了拍身旁少女的肩膀，声音平淡地说。 此刻他冷静的态度也影响到了艾莉丝，令她心中的紧张感降低了许多。 “——人类可以借助环境战斗，也可以借助工具战斗，你有什么想法吗？” “工具是指魔杖？不……”艾莉丝的目光看向巨怪手中持握着的巨大“武器”，“那根木棍？” “啊，当然，这确实是不错的工具。” 卡森伸出魔杖一指，巨怪手里的木棍瞬间脱手升到空中，“今天魔咒课刚刚学的漂浮咒，对物体使用会有奇效。” 在他的控制下，木棍在高处悬浮着。 巨怪目光呆滞地望向头顶，一时都忘记了心中的怒火。 它显然没搞明白，自己的武器怎么会跑到那个地方。 “巨怪的木棍都是经过它们精挑细选过的——多次抛弃掉不趁手的木材后，最后留在手中的往往只会是那些质地极佳，且密度超凡的重型武器。 “艾莉丝，看好了——” 卡森猛地向巨怪一挥魔杖。 艾莉丝注意到，巨怪脑袋上那双丑陋的小眼睛里闪过白茫茫一片，然后就像失去了焦距一般，慌乱而茫然地摆动身体。 它失明了！ 与此同时，空中的木棍开始出现变化，圆钝粗糙的顶端变得光滑平整，接着又变得尖锐锋利。 木棍变成了一柄剑！ 下一刻，锋利的长剑倾斜着坠落，在巨怪摆头的时候从眼睛刺入，足足有近半截剑身都没入其中。 巨怪再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它仰面朝上栽倒在地，整片走廊都被震得颤抖。 “……” 艾莉丝的瞳孔微微放大，看着那只没了声息的怪物，呼吸急促了些。 “死了？”她嗓音干涩地问。 “应该死了。” 卡森隐约听到从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不慌不忙用魔杖指向巨怪，开始对它胸前的伤口进行施法。 这种程度的斩痕，最好不要让学校的老师们看到。 “我刚刚用了眼疾咒。这个魔咒的难度不算很高，而且不需要准头，只要成功击中目标，就能产生致盲效果。” 卡森一边整理现场，一边对艾莉丝进行讲解，“这算是个对付神奇动物的通用招数了，因为它们不会解咒，向来是凭借强大的魔抗作战。而眼睛是绝大多数神奇动物的弱点，就连火龙都是如此。” “刚刚那一把剑？” “你也看到了，又是变形术。”卡森笑着说，“巨怪皮糙肉厚，魔抗又高，那就用物理手段去攻击它的弱点，然后破坏内部。当然，这种方式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效的，相比魔咒，实物攻击的速度要慢得多，很容易被闪躲，但巨怪比较蠢笨，加上视力受损，我才能成功做到。” “嗯，但我为什么觉得你的漂浮咒和我用出来的不太一样？” 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艾莉丝同样没有去管那些声音，专心思考着刚刚看到的一幕幕画面。 最开始的环境变形，后面的恶咒与毒咒，直至最后的杀招…… 她知道今天这场战斗是专门演示给她看的。 虽然不清楚卡森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还是在尽量学习吸收，问出心中疑惑。 “这需要你的精神高度集中。”卡森解释道，“使物体漂浮起来只是入门，考试也只要求你做到这一点，但能控制物体的运动方向才能算真正掌握了漂浮咒的精髓。” “集中精神……我知道了。” “怎么样，刚刚是不是有点害怕？” 遮掩好巨怪胸前的伤痕后，卡森认真打量着艾莉丝的表情。 注意到她眉宇间残存的忧虑，倒是并不感到意外。 心性再怎么早熟，毕竟年纪还小，以前也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 能保持起码的冷静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以后注定要面临诸多挑战，卡森也不想这么早就带她来做这种危险的事。 “……是啊，确实有点儿。” 艾莉丝长长舒了口气，像是要将心中的紧张情绪全部排解出去。 她笑着仰头与卡森对视，“十二英尺高的大怪物啊……看来我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勇敢呢。” 听到她这样坦诚，卡森反倒愣了一下。 沉默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认真道：“不，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勇敢。承认自己的弱小从来不是一件可耻的事，很多成年人，都很难做到这一点。 “我今天用的所有魔法，都是你可以学会的，没有超纲内容，以你的天赋不用太久就能掌握。成年巫师的战斗方式本来也不适合我们，魔力不够，过于强大的魔咒反而难以发挥——” 他的说话声猛的顿住。 麦格教授、斯内普、奇洛三人出现在了走廊尽头。 他们看到了倒在泥沼地上，眼睛被长剑贯入，只留下半截剑身在外面的山地巨怪。 又看见站在另外一侧，神色冷静的卡森与艾莉丝——他们两个人身上都很干净，几乎没有战斗痕迹，不过艾莉丝的脸颊微微有点发白，内心应该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你们——你们——” 麦格教授嘴里喘着粗气，绕过巨怪的尸体向他们快步走来，声音冰冷异常。 镜片后的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愤怒，有后怕，有庆幸，还有掩饰不住的难以置信。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跟着级长返回寝室！” “知道，教授。” 卡森镇定地解释道：“但是在路上我听到了点动静，就跑过来看看。它没在地下教室，如果让它闯进人堆，我担心会造成同学们的伤亡。” 忽然，他感觉有一道阴森冰冷到了极点的视线投射在了他的身上。 是斯内普。 男人脸色阴沉，嘴唇煞白，像是要活吞了他。 第一百零五章 警告与嘲讽 卡森移开目光，瞥了眼满脸慌张惶恐的奇洛，知道这家伙在装模作样，也不理会，重新看向面前的麦格教授。 “我认为自己能对付它，教授，我在书上看过很多神奇生物方面的知识，了解山地巨怪的特性，这一点海格可以为我作证。” 他一脸认真地辩解道：“为了防止造成更大的伤亡，挺身而出是最佳选择，当时已经来不及再去楼下通知您了，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的学生随时有可能经过附近。” “……” 麦格教授被这段说辞讲的一愣。 她审视一番完好无损的卡森和艾莉丝两人，又回头看向已经失去生机的巨怪尸体，抿了抿嘴唇，这才干巴巴地说道：“那波特小姐呢，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卡森正要说话，艾莉丝却抢先开口道：“教授，我以为自己能帮上忙，所以主动要跟来的。巨怪毕竟是XXXX级别的危险动物，多一个人照应总能安全一点——虽然最后我什么也没做，卡森一个人就把这个大家伙给处理掉了。” “你们这样说的话……” 麦格教授的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打转。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这件事学校方面也有责任，无论怎样，你们确实化解了一场危机。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一年级的新生可以杀死一只山地巨怪……为了你们的勇气，牺牲精神，以及出色的魔法技艺，你们每人为格兰芬多赢得了十五分。 “但我也只能给你们加这些分数。夏普先生——” 麦格教授用她独有的犀利目光看向卡森，严肃地说：“我不信你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你弄出来的那个校园网，可以做到校内传讯，不是吗？” “啊这……” 卡森神色一滞，尴尬道：“抱歉教授，一时着急给忘记了。” “……我姑且相信你说的话，你们现在可以走了，我会把这件事通知邓布利多教授的。” 他们连忙离开走廊，顺着楼梯向上爬。 “居然连我也有加分。”艾莉丝笑嘻嘻地说道。 “这话很有问题，换成‘居然没被扣分’还差不多。”卡森挑了挑眉，“我看当时麦格教授的表情，像是准备给咱们一人扣個五十分。” “谁让你比较擅长狡辩呢。” “你也不赖……” “夏普。” 就在他们沿着四楼走廊朝格兰芬多塔楼方向走去的时候，忽然从拐角处的阴影里走出个人拦在前方。 是斯内普。 “伱跟我来一下。”他瞥了旁边的艾莉丝一眼，又补充道：“一个人。” “……” 艾莉丝下意识皱起眉头，轻声问道：“西弗勒斯？” 斯内普没有理会她，只是用那双空洞冷漠的幽深眸子紧盯着卡森，等待他的回应。 卡森拍了拍艾莉丝的肩膀，“你先回公共休息室吧，我等会儿就回去。” “可是……” “没什么，斯内普教授又不会把我怎么样。”他笑着说。 自己和斯内普的矛盾，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没必要让艾莉丝掺和进来。 卡森并不希望她在这种时候出头。 斯内普或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他对艾莉丝肯定真心实意。 这就够了。 注意到这一幕，斯内普微微眯起眼睛。 “……那我等你回去以后，再告诉我怎么回事。” 离开之前，艾莉丝声音平淡地说。 两个人都听到了。 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梯口，斯内普这才迈步上前。 他们的距离很近，卡森几乎可以看见那头黑发上的斑驳油渍。 “夏普，我知道你不是个安分的人。从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起我就知道。” 斯内普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就像是在耳语一般，“你这样的学生我见多了。自以为有点天赋，就开始肆意妄为，不将旁人放在眼中。以违纪、出风头、吸引他人的目光为荣。” “……” 卡森扬起眉梢，没有说话，更没有兴趣反驳。 上了这么多节魔药课，他早就清楚了对方的为人。 像这种阴暗阴沉的家伙，永远带着有色眼镜揣摩他人，只会看见自己想要看见的东西。 “我不管你在玩什么把戏，小子，我会盯着你的。”斯内普的声音愈发低沉，“不要再带着艾莉丝做那些无谓的冒险，你以为自己很勇敢，实则不过是鲁莽的蠢货……” 说着说着，他的眉头忽然微微蹙起。 因为卡森的表情很奇怪，和预想中完全不同。 他一脸不快地问：“你笑什么？” “斯内普教授，艾莉丝跟我聊起过你，在正式入学以前，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卡森同样用很低的声音轻声说道，“她说自己在斯莱特林有个很好的朋友，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后来我知道了，那个人就是你。” 斯内普的眉头皱得更紧。 黢黑的双眼注视着他，不知道他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很快，斯内普就知道了。 “——不过教授，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和她有代沟，你理解不了年轻人的想法。”卡森轻笑着说，“以前是没得选，但现在，她明显更愿意和我玩。你限制不了我们的。”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一脸随意道：“教授，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艾莉丝还在公共休息室等我回去呢。” 斯内普僵在原地，一言不发。 ...... 分开后，卡森收起了刚刚那副轻慢的姿态，面色沉凝下来。 “我今天都这么过火了，斯内普应该忍不了吧……他会在什么时候关我的禁闭呢……或许我应该更加主动一点，想办法被他抓住违反校规的把柄……” 在过去的两周，他已经从小矮星彼得的脑子里撬出了足够多的情报。 接下来，他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跟斯内普单独谈谈。 “还有奇洛……” 想到这儿，卡森忍不住暗暗皱眉。 那家伙简直一直在刷新他的认知下限。 从真实视野的强度来看，奇洛的实力不错，说明学习魔法的天分很好，听说以前还是个拉文克劳，为什么总会做些蠢事。 难道真的因为后脑勺上粘着另一张脸，智力也被分走了一半不成？ “必须得想办法警告他一下，真激怒了邓布利多，大家都要一块玩完。” 第一百零六章 新版块：伊卡洛斯之约 过了今天的午夜十二点，就是万圣节了。 但相比节日当天，10月31日的万圣节前夕要更加热闹得多。 就算是在麻瓜世界，社区中都会举办万圣节派对与化装舞会庆典活动，更不用说因为种种神奇的魔法，霍格沃茨万圣节宴会要更加热闹许多。 在天空飞舞的上千只活蝙蝠，摆放在餐桌上的巨大灯笼，甚至有那种海格专门培育的超巨型南瓜，足以容纳三个人坐在里面。 不少高年级的学生们说，有时候邓布利多教授还会给同学们准备一些惊喜，比如预订一只骷髅舞蹈团前来助兴…… 可惜今夜美妙的晚宴直接被突然闯入的巨怪给打断了。 好在赫奇帕奇的学生们在地理位置上占据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们的公共休息室紧挨着学校厨房。 艾伯特·杜马左手端着一盘烤鸡，右手端着一盘烧鹅，坐到了正在奋笔疾书的塞德里克旁边。 他将两盘硬菜放在桌上说：“我刚刚和鲍克斯他们在厨房遇到了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看样子今晚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也会很热闹。” 塞德里克停下笔，无奈地看了好友一眼，“你们不该在这个时候出去的。你忘了奇洛教授说的话了吗，巨怪就在咱们这一层游荡，现在外面非常危险。” “有教授们前去处理，怕什么。” 艾伯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撕下一只鹅腿递给塞德里克，然后自己也拿了一根，一边啃着一边打开放在手边的校园网。 “如果还在进行晚宴，不敢想象这会儿礼堂里面该有多么热闹——咦？！” 说着说着，他啃鹅腿的动作慢了下来，瞪大眼睛惊呼一声。 “怎么了？” 艾伯特表情怪异地扭头看向塞德里克，“你能打过一只十二英尺高的山地巨怪吗？” “应该不能。”塞德里克对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疑惑道：“你该不会想去对付那只巨怪吧？” “当然不是！但那只闯进城堡里的山地巨怪，被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夏普和波特给杀掉了。” “什么？”塞德里克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他一边问，一边将目光也放在了对方面前的羊皮纸上。 一条被标注着红色「置顶」符号的信息映入眼帘：《闯入巨怪已被妥善处理，宵禁时间前，各学院学生可以恢复自由活动》。 帖子的作者，正是霍格沃茨的副校长麦格教授本人。 塞德里克迅速浏览了一遍内容。 上面大致描述了今晚的情况： 一只足有十二英尺高的山地巨怪，因为未知原因闯入了霍格沃茨城堡，并顺着楼梯从地下爬到了二楼的走廊。 幸亏被卡森·夏普及时发现，然后和艾莉丝·波特两个人一起前去和巨怪发生了战斗。最后巨怪被夏普用变形术成功击杀。 在文章的最后，麦格教授还做出了极其严厉的警告，严禁其他学生效仿类似行动，并且此项规定会被写进校规。敢再犯者，轻则扣分关禁闭，严重的话不排除被学校开除的可能。 “嘶……”看完以后，塞德里克忍不住暗暗咋舌，嘟囔道：“这家伙胆子可真够大的。而且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只能说不愧是格兰芬多。”艾伯特笑着评价，“我现在有点相信前段时间流传的那句话了。” “哪句话？” “卡森·夏普的天赋堪比邓布利多教授。” 听他这么一提，塞德里克顿时回想起来。 今年开学第一周的时候，因为卡森成功将火柴变成铜针而得到了麦格教授的点名表扬，在学校里有了不小的名气。 后来随着那篇论文的发表，类似说法再度风传一时。 不过想想那家伙在变形俱乐部的种种表现，似乎也算不上夸大。 “倒也不是坏事。”塞德里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艾伯特手中那张羊皮纸，“我挺期待他多做一些新鲜玩意儿出来的。” “差点忘了，你才刚刚获得了巫师棋大赛的冠军。” 这样说了一句后，艾伯特伸了个懒腰，“托夏普和波特的福，这回可不用憋在公共休息室里了。说实话，我觉得麦格教授才给他们加三十分，实在是有点吝啬。” “哈哈，我也觉得。”塞德里克笑道，“不过我猜卡森应该不怎么在乎，他这会儿八成正庆幸自己没被扣分呢。” 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两個学院的学生间关系向来很好。 出于性格原因，他们的表现欲并不算强，而且为人正直宽厚，总能以特别客观包容的心态看待多数事物。 所以此时发自内心感到高兴，因为终于不用被困在公共休息室里了。 很快，其他人陆续也都看到了这则公告，公共休息室里响起一阵喧闹——现在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基本无聊的时候都会在论坛里翻阅闲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有趣新闻，顺便进行一些批判性的文字输出。 忽然不知是谁高喊了句：“你们快看校园网个人主页，出现了一个新的论坛通道入口！” 听到这话，塞德里克也不再继续完善自己那篇变形术论文了，连忙打开属于自己的校园网羊皮纸，果然在上面发现了一个名为「伊卡洛斯之约」的新版块。 位于主论坛「校内畅聊屋」下方，和「普罗米修斯的火种」与「潘多拉秘语」并列。 “伊卡洛斯？” 塞德里克用魔杖轻触进入。 和过去一样，最上方被置顶了数条帖子。 《校内论坛魁地奇版块使用守则》，作者：赫敏·格兰杰。 《校内论坛新增功能说明》，作者：赫敏·格兰杰。 《魁地奇比赛通用规则及注意事项》，作者：赫敏·格兰杰。 《魁地奇杯1991~1992赛季赛程安排》，作者：赫敏·格兰杰。 《霍格沃茨马戏团，首次公开招募》，作者：乔治·韦斯莱。 《11月1日起，公开销售视频功能相机，限量12架》，作者：弗雷德·韦斯莱。 除了这六条置顶帖外。 下方还有数条被马戏团成员们发出来的帖子，都标注着「视频演示」的前缀。 其中一条的名字赫然是：《山地巨怪击杀结算画面》。 第一百零七章 热烈讨论 赫奇帕奇的学生没有猜错，这会儿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确实很热闹，甚至远比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更加热闹得多。 今天下午，弗雷德和乔治两个人通过三楼走廊独眼老太婆驼背后面的那条密道，溜去了一趟霍格莫德，从蜂蜜公爵糖果屋和三把扫帚酒吧买回来了一大堆零食酒水。 然后又在佐科笑话商店购买了打嗝糖、蛙卵肥皂、咬鼻子茶杯等一系列有趣的玩具产品。 “——敬杀死巨怪的英雄！” 弗雷德动作夸张地站到一张扶手椅上，冲着坐在对面的卡森高高举起手中的黄油啤酒。 “我个人认为，你可以代替奇洛，给我们当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乔治紧随其后大喊一声，也举起手中酒杯。 其他人跟着嘻嘻哈哈地鼓掌叫好。 此时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一面墙壁上，贴着一张巨大的羊皮纸——不是校园网的那种，而是普通羊皮纸，只是上面播放着长达两分钟左右的动态视频影像。 正是被卡森以“星光留影”魔法记录下来，又用强化版显影药水重现出的和巨怪战斗的画面。 其中包括最开始对城堡地面的变形，中间施展的障碍咒与昏迷咒，以及最后变出长剑击穿巨怪眼睛的场景。 不过奇怪的是，最后斩杀巨怪的那一幕，只显示了巨怪的小脑袋，下面的身体部分并未展露出来。 但大家也没太在意，只顾着对这种新奇的“视频”模式啧啧称奇，三五聚堆讨论应该如何与巨怪战斗，还时不时刷新着手中校园网，和其他学院的学生线上交流。 “卡森，没想到变形术竟然这么好用。” “我还以为有奇洛那种老师教课，咱们根本不用指望学习战斗方面的技巧了呢，没想到变形的效果一点都不弱于魔咒。” “你们看，夏普也尝试过障碍咒和昏迷咒，但作用很小。看来就算普通的恶咒，也根本无法对巨怪造成有效伤害。书上写了，这种神奇动物的魔法抗性强到夸张。” “但变形课实在太难了。” “夏普，有空的时候教教我们……” “大家静一静。”身为级长的珀西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说：“卡森的表现相当优秀，但大家也不要忘了刚刚麦格教授发的公告，严禁类似的事情再度出现。你们应该注意，以后不能效仿卡森做出类似的事，否则会给格兰芬多扣掉很多学院分。” “能做到这种事，扣一百分也值得！大家觉得呢？”弗雷德高声问道。 “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可是格兰芬多！”乔治立刻表示支持。 “没错！” “扣分算什么，帅是一辈子的事！” “……” 眼见其他同学纷纷响应，自己的警告变成了无用功，珀西对自己的两个弟弟怒目而视。 和卡森等人聚在一起的纳威满脸羡慕地说：“卡森，你的胆子可真大，还有艾莉丝，你竟然也一点儿不怕。” “其实还是有点怕的。”艾莉丝耸了耸肩随口道。 “好好上课听讲，认真练习魔法，然后在战斗中寻找敌人的弱点，找到合适的对敌方式，你们也能做到。” 卡森抿了一口黄油啤酒品尝味道，发现这东西说是啤酒，其实度数很低，几乎喝不到什么酒味儿，更多是一种甜甜的奶糖味。 口感稍微有点发腻，但适量饮用的话还不错。 “你不该这么跟他们说，他们会信以为真的——” 坐在旁边的赫敏认真在一张羊皮纸上记录着什么，嘴里小声嘟囔着，然后又抬头看他一眼，补充道：“——你也不应该喝啤酒。” “赫敏说得对。”卡森点了点头，一把按住了另一边艾莉丝刚要端起的酒杯，“你的年龄不够，不能喝。” 艾莉丝的眉梢高高扬起，“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替你们尝尝味道。” “呵！”她重重地冷哼一声，还是松开了握着酒杯的手，转而抓起旁边的滋滋蜜蜂糖。 “伱们看，麦格教授又发话了，点评你用过的魔法呢。” 罗恩忽然扬起手中的羊皮纸，上面正播放着卡森发在论坛里击杀巨怪的动画。 「米勒娃·麦格：变形术是最具想象力的一种魔法，也是上限最高的一种魔法。像夏普先生今天这样，在不同的场合灵活运用不同的施法方式，才是变形术真正的高阶运用。但想做到这一步，需要打下坚实的基础，同学们可以注意，夏普先生并未施展中级变形术中的跨物种变形，而是一直在灵活使用各种物质变形，却依旧取得了极佳的战斗效果，这是基础牢固的证明。如果连单一的变形都需要花费大量时间，那么想要将其运用到战斗之中显然是异想天开——对手不可能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你完成施法。」 「卡斯托·戈德温：学到了，自从接触了跨物种变形以后，我就疏忽了物质变形魔法的练习，我想我应该更重视基础。」 「迈克尔·科纳：教授，为什么我对学校城堡变形的时候非常吃力，一直难以完成施法？」 「珀西·韦斯莱：学校城堡具备魔力，想要对其成功变形，难度丝毫不弱于一般的中级变形术。」 「……」 过了一会儿，迪安忽然哈哈笑道：“这回弗立维教授坐不住了，也在下面发言呢。” 「菲利乌斯·弗立维：我部分同意麦格教授的观点。变形术的学习和发挥，的确非常需要想象力，也要求巫师对魔法理论具备深刻理解。但论上限，任何种类的魔法都拥有极高的上限，魔咒包含的种类很多，不能单一片面的去看。」 「米勒娃·麦格：弗立维教授说得对。」 “……艾莉丝，魁地奇比赛好好表现，下个阶段校园网的热度就指望你了。”卡森喝下一大口黄油啤酒，对身旁的少女说道。 十一月，霍格沃茨将正式进入魁地奇赛季。 这无疑是件好事。 对于巫师们而言，没有任何比魁地奇热度更高的活动了。 而这也能给马戏团争取极佳的发展时间，用来筹备神奇动物对战卡牌的制作与发行。 第一百零八章 童年回忆 “没错，夏普，这是我们最有希望夺冠的一届球队了。” “呃，你说得对。” 卡森惊讶地看着不知从哪儿忽然冒出来的伍德，他那壮硕敦实的身躯像堵矮墙似的。 你也有关键词触发机制？ 伍德相当自来熟地握着手中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一口气喝了半杯后，长舒了口气说：“我喜欢你做的这个校园网。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咱们学院捧杯的时候，被记录下的画面了，那一定相当震撼。” “前提是你得夺冠，贷款冠军可不是个好习惯哦。” “有艾莉丝在，一定没问题的。”伍德充满自信地说，“顺便问一句，你们的相机数量是不是太少了点？我也想买一台，找人帮忙拍摄球队那些精彩的进球和扑救瞬间。”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们的特约校园记者，一定会把比赛中的精彩画面全部记录下来。”卡森笑道，“如果想自己购买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弗雷德和乔治，他们负责这部分业务。这批售卖的相机数量确实不多，但后续还会继续生产。” “那我就放心了。”伍德咧了咧嘴，一口将剩下的半杯黄油啤酒全部倒进肚子里面，然后冲卡森竖起大拇指，“你的变形术用得真好，比我这个五年级的学生都强——艾莉丝，别忘了明天下午的训练。” 临走的时候，他还没忘专门提醒一句。 “我知道，奥利弗，你再这样我就不陪你们练了！” 艾莉丝一脸烦躁地挥了挥手。 “这就是青春啊。”卡森轻声感叹道。 “别学老头子一样说话。”艾莉丝翻了个白眼。 她翻看着校园网中那些关于视频功能的评论，随口说：“等伍德毕业，就由我来当魁地奇队的队长，省的这么麻烦。” “哈？我以为你对管人不感兴趣。” “我更不想被人这么管着。等我当上队长，到时候谁想练就练，不想练就不练，比赛打不好换人就是了。” “……” 卡森看了看艾莉丝，又看了眼刚才一句话也没反驳，直接闷头走开的伍德，并没觉得她能被谁管住。 “伍德毕业的时候你才四年级，霍格沃茨有四年级担任球队队长的先例吗？” “四年级怎么了，难道不应该谁飞得好谁当队长吗？”艾莉丝理所当然地说。 “虽然技术很重要，但当队长的话，也要考虑其他因素吧，比如威望之类的……如果伱能为格兰芬多赢得几座魁地奇奖杯，然后再跟麦格教授说一声，估计就没有问题了。” “嗯，有道理……” 随着弗雷德和乔治买回来的零食酒水，以及那些从学校厨房运送上来的大量食物，逐渐被大家清理干净，还留在公共休息室里的人也越来越少。 圆形大厅重新变得空旷安静下来。 只剩壁炉里柴火燃烧的劈啪声，与窗外寒风刮过时的呼啸。 卡森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细缝。 深沉夜色中泻进来一丝凉意，令他的精神为之一震，困倦瞬间消散。 他返回座位上，盘腿蜷缩进柔软的扶手椅里，抽出之前写了大半的变形学论文继续完善起来。 在他旁边，艾莉丝正翻看着一本两指厚的墨绿色笔记本。 卡森知道那是她母亲留下来的魔药学笔记，其中包含着霍格沃茨三到五年级的魔药课内容，以及一些额外的自制魔药灵感。 他之前也翻过一遍，说实话，很多东西看不太懂。 “西弗勒斯把你留下是有什么事？”艾莉丝瞥了他一眼轻声问道。 “还能是什么，觉得我带你一块去杀巨怪太危险了呗。”卡森嘟囔道，“他大概是把自己当你爸了，什么都要管上一管。” “别胡说。” “对了，我一直有点好奇，”他将羽毛笔插进墨水里，扭头看向艾莉丝，“你和斯内普是怎么认识的？” “认识两年了，有次我领着达力那伙人跟隔壁学校几个烦人的家伙约架——” “……” 这么社会？ 卡森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想起对方确实说过自己略通拳脚。 至于她的武力值强过同龄男生这一点，倒是并不奇怪。 有魔力的加持，巫师的身体素质确实要比麻瓜更好，这从巫师们普遍长寿就能看得出来。 而且天赋过人的话，就算尚未入学的小巫师，也能凭借本能用出来一些魔法。 哪怕不成体系，只是些许“附魔”，也足以帮助他们在与同龄人的战斗中取得极大优势了。 当然，能够如此熟练的大杀四方，估计艾莉丝小时候肯定没少和人打架。 一次两次的话，她既不像自己拥有特殊视野，又没学过魔法理论，就算天分再怎么好，也不可能轻易掌握魔力的运用技巧的。 “——不过那一回的对手不太一般。达力虽然脑子不怎么好用，但打架可向来不弱，反正到了最后，双方谁都没能占到便宜。再之后，西弗勒斯就出来了。” “这么巧？” 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艾莉丝也没有否认，撇撇嘴道：“确实挺巧的，后来他也承认了，有时候会来萨里郡暗中看看我的情况。” “他以前关注过你的情况？”卡森忍不住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可是他记得小时候偶然遇到艾莉丝的那次，对方的精神状态明显不是太好。 如果斯内普有关注的话，没理由不闻不问才对。 “关注过，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艾莉丝侧目看了他一眼，“因为某些特殊情况，他第一次来看我的时间不算太早，也就比他正式露面提前個半年多吧，在那之前他是没有来过的。” “特殊情况？” “对，特殊情况。西弗勒斯没告诉过我具体的原因，我只是有点猜想。” “什么猜想？” “可能是邓布利多教授不允许。他没有直说，但我能看出来，他对校长的意见很大。” “原来是这样……”卡森轻轻点了点头，“你这种猜想倒是很有可能。或许邓布利多教授有其他顾虑吧，校长的想法一般人揣摩不到。” “卡森，我想问你件事。” “什么？” 艾莉丝捋了捋额前的黑色刘海，一双绿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家住在伦敦市里。在你小的时候，有没有去过伦敦外郊的萨里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