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莫慌，夫人的奶娃是你的崽》 第1章 床榻惊现男人 江城齐府别苑。 凝烟阁，寂静的夏日夜晚。 房间床榻上少女呼吸平缓，一袭嫩黄的贴身里衣覆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长而翘的睫羽覆在眼下，白皙细嫩的脸颊此时布着红晕，秀气的眉毛微蹙，嫣红的唇瓣微张，嘴里有细碎呻吟声。 “不要！” 少女颤抖的声音伴随着白皙的手臂欲用力推开身上覆着自己的男人。 刚刚她睡得迷迷糊糊，本以为男人不会出现，哪知道今晚的他比以往更加令人心惊胆颤。 突然出现在床榻的男人，楚凝烟根本看不真切他的脸，只有朦胧五官，颀长健壮的身躯在她身旁散着温热，如铁臂的大掌直接拉着她娇柔的身躯往怀里按，大手撕扯着她身上薄薄的一层袭衣，露出里面的粉嫩，吓得她慌乱又无措。 可梦中的她似乎无力抗拒，伸出的手也被他有力的大掌压住。 “你到底是谁？为何在我床榻” 可无论她怎么喊叫，甚至伸手去打人，男人只是停顿了下又继续动作，箍着她软腰的手有隐隐往上的动作。 楚凝烟着急去扳他的手却无济于事，反而被他直接反扣在了身上。 在他要覆下来之际，楚凝烟惊恐地醒了过来，身旁空无一人。 香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裳，娇俏的脸红润妩媚，床榻间只有她急促的喘息声。 “啪啪啪！” “烟烟，快起来，出事了。” 楚凝烟还在愣神之际，房门被人急促又猛烈地拍打，伴随着焦急惊慌的女声，惊得她来不及多想刚刚的一幕匆忙掀开床帘下起床去开门。 “姐姐，怎么了？” 门外站着身穿一袭绿色襦裙的柳如梦，柳叶眉杏花眼，以往如一汪清水般的玉眸和温和中带着哀愁的眼神此时因为着急而带着慌乱。 “烟烟，凝雨昨晚被送人了！” 轰得一声，楚凝烟本带着点红润的脸颊立马变白。 昨晚凝雨跟几个姐妹被安排去接待贵人了，所以，直接就被送人了？ “什么？” 尚未很清醒的楚凝烟似是不肯相信般呢喃出声。 明明昨天她们前天她们几个还在院子里一起喝茶聊天，却不想如今 “昨晚，府里来了客人，夫人叫了凝雨还有如意她们过去，听说她们，今早就要被带走了。” 柳如梦说着自己也忍不住担心得流泪，楚凝烟头脑一片空白，拉着她进了房间。 心底慌乱得很，难怪昨晚如意姐姐她们没有回来，楚凝烟手脚虚软着去穿上一套浅紫色的襦裙，跟着柳如梦坐在了桌前。 “姐姐，她们已经走了吗？”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般，着急得向柳如梦求证。 “嗯。” 柳如梦只停顿了瞬，眼泪又值不住流，这是她们同一年进来的第六个人被送走了。 她们是齐家养在别苑的家妓，一个院子本住了8个人，可现在，这里只剩下她和楚凝烟了。 她们都是被待价而沽的礼物，要被齐家送给别人的。 这是她们的命。 “姐姐” 楚凝烟也很害怕，她们早应该知道自己的未来的，可这一刻真的到来，心底却是慌乱惊惧。 “烟烟，我们” 柳如梦也颤抖着手去拉住她微凉的柔夷，看着微白着脸，一贯清冷的眉眼都紧蹙的楚凝烟，不禁叹息，她们的命，怎么那么苦。 从小被卖进来当礼物培养，连出去外面看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听府里有些丫鬟提起，被送走的姐妹，有些早已撒手人寰，被活活折磨至死 至于为什么还没轮到她们两个，主要还是楚凝烟细腰长腿傲人的酥胸，明明是妩媚的身姿，可她却是个难得的清冷美人。 府里两个少爷都盯着她，齐大人也是想把她献给更高身份的人，所以哪怕去年楚凝烟已经及笄也还没有被送走。 至于柳如梦，则是去年有一个钦差大人点了她，临走让齐府先留她一段时间再来接，所以她还陪着楚凝烟，只是现在，她们心里蓄满了慌乱之感。 “姐姐，莫慌，说不定崔大人很快就会来接你走了。” 楚凝烟说的崔大人就是年初点了柳如梦的大人，只是至今已经快半年不曾现身，也无任何消息。 但柳如梦还存着点点希望在他身上。 “烟烟，那你该如何是好？” 柳如梦就比楚凝烟大了几个月，心里也不安得很。 她 们在这里是没有自由的，会的也只是些服侍人的伎俩，至于其他，连出个院门都难。 更别提要逃走了，卖身契在齐夫人手里，她们哪也去不了。 “姐姐，静待其变。” 楚凝烟心乱如麻，她以前还想着被送人离开这里也好，可后面听好多姐妹过得连女婢都不如，她就想逃走，而府里两个少爷对她也是虎视眈眈，齐夫人因此更是毫不掩饰要把她卖掉换好处的心。 她想逃，却又无法离开。 没多久，给她们送饭的翠香送来了更加令她窒息的消息。 “大公子跟二公子在跟夫人争取把你收入房中” “什么？” 柳如梦惊得站起身，楚凝烟一张清冷小脸也爬满了哀愁，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齐家大少爷齐昭和二少爷齐韶都是大夫人的儿子，她最不喜欢的长相娇艳的女子，更别提会影响兄弟感情的人了。 去年楚凝烟及笄后两个少爷就在争取将她收入自己房中，都被大夫人阻止了。 而大夫人也跟楚凝烟说过，她的出路就是被送去达官贵人府里，齐府，是万不可能留她的。 如若不然，她会直接把楚凝烟送给下人或者卖去花楼。 楚凝烟也并不想在深宅大院里，这几年她早已看透了其中的厉害。 以前有个姐妹就是想勾引少爷上位，最后被打个半死卖给了人牙子 而齐夫人还厉害在，府里除了她生的两个少爷，还有一个姨娘生的傻子，其他三个都是女孩，哪怕齐大人姨娘侍妾加起来有十个，都没人能剩下儿子。 楚凝烟知道自己要想活着，那就必须离开这里，哪怕是被送出去。 第2章 他到底是谁？ 两人担惊受怕半天，最后柳如梦拉着她要去给她收拾东西，可刚摸到箱子，她自己先掩面而泣。 “姐姐，别哭，万一我能被送给跟崔大人那样的人呢？” 楚凝烟拉着她安慰，心里却是一阵悲凉，那样的人寥寥无几，等待她的是什么她们都心知肚明。 “砰！” 一个重物闷声落在了院子里，惊得两人赶紧收拾了下心情到院子看。 一个布包裹躺在院子墙上，楚凝烟抬眸望去，高高的围墙上，齐家的傻子少爷齐宴正嘿咻嘿咻地往上爬，这会儿已经坐在了院墙上，看到她立马露出天真的笑。 “仙女姐姐，宴儿来陪你啦。” 他作势就要下来，楚凝烟却是心惊胆战。 “齐宴，你别下来，坐好了。” 齐宴坐在那呐呐点头“仙女姐姐，你怎么不来找宴儿玩啦？所以宴儿过来跟你一起住啊。” 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话里有何不妥，就这样坐在那期盼地看着她。 “齐宴，你疯了吗，你这奴才做什么吃的？三公子掉下来伤了你们等着偿命？” 一个严厉的男声传来，语气中带着不知名的恼怒，齐宴害怕得缩着脖子朝楚凝烟看了眼。 “仙女姐姐，大哥来了，我下次再来找你。” 他不情愿地扭着身子慢慢爬下那边的梯子，直至消失在墙头，楚凝烟盯着他的身影有些出神。 “你跑这里干什么？伤了你姨娘又要哭闹了，来人，带三少回去。” 那边齐昭训骂了几句齐宴，没一会儿就安静下来了，只是一个脚步声停在了院门处。 “凝烟，你不用担心别的，我已跟母亲提了迎你过门的事，她会同意的，你等我” 齐昭带着点商量的口吻在门口说着，楚凝烟却根本无心听，只是微抬着眼眸看着院墙出神。 好一会儿盯着门口看了眼，敛下心神转身进了屋，倒是刘如梦知道门口的人尚未离去，小心回了句。 “大少爷，烟烟回房了，您的话我会转告的。” 门外的齐昭闻言顿了下，长身玉立，他伸出的手握紧了拳头。 “大哥，你也是想来陪仙女姐姐的吗吗？我的衣物还在里面呢。” 还没走远的齐宴又着急跑了回来，见他站在门口觉得新奇，盯着齐昭隐忍的脸看。 “回去，男女授受不亲，谁让你过来找她的？” 齐昭一骂，本来还想拿包袱的齐宴哼地转身跑了，看他那傻乎乎的背影，齐昭眼里多了抹深思。 难道，齐宴也想要楚凝烟？ 晚饭还是翠香送来的，她看着忧愁满面的两人，瞧了眼门口位置，趁着拿菜的间隙小声开口 “听说过几天会有贵人来府上，夫人打算送他个大礼。” 这个大礼，毋庸置疑就是楚凝烟。 柳如梦和楚凝烟瞬间饭都吃不下了，担惊受怕的日子还是避免不了这个。 “烟烟，要不你就从了大少爷或者二少爷？” 柳如梦提议，只是还没等楚凝烟说什么，她就自己否定了，大少爷虽然看着还行，可他稳不住后院，少夫人善妒，他新纳的妾室要嘛死了要嘛疯了。 至于二少爷，那更加不可能，上一秒会笑着跟你说话，下一秒就可以面无表情把人打发走甚至卖出府去，也许现在喜欢烟烟，可一个月或者半年后就难说了。 “姐姐，没事，如果我走了，你好好活着，等崔大人带你走。” 崔大人是柳如梦等着的希望，可那么久不曾回来，齐府肯定是不会长留她的，楚凝烟和柳如梦都知道过不了多久，他们也会向她伸手的。 “嗯，我知道。” 柳如梦心情沉重，她其实也已经不抱希望了，要是有好机会走，她也想离开。 “烟烟，如果我们是个平常人家的儿女该多好。” 她微仰着头，眼神空无地望着房顶，轻声感慨。 因着心绪烦乱，两人随便对付几口就回房休息了，躺在床上的楚凝烟思绪飘远。 她从六岁来到这个小院子，十年里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街上的街市，还只是两三次，偶尔看着冬去春来枝头上的小鸟，她也希望自己有双翅膀，可以飞出这个牢笼。 去个村里或者哪里，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她们这些家妓跟花楼里的姑娘无甚区别，唯一不同的只是主人不一样。 今天齐昭齐韶都向大夫人求娶她，她就知道，距离离开这里不远了，等待 她的只有被卖。 她想要逃，大门是紧锁的，院墙太高，若是有梯子说不定可以。 齐宴说不定能帮她，可逃出去了她又该如何是好？ 卖身契还在齐府 思绪烦乱，不知道怎么地，她脑海里浮现了那个最近每天出现的男人。 他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犹记得第一次，她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摸到了男人温热而又坚硬如铁的手臂，那一瞬间，她能明显感受到男人快速收回去的手。 他似乎跟自己一样都是惊讶的。 当时她只以为自己只是一时做了噩梦，可第二天，她翻了个身就躺进了他的怀里，温热而又凛冽的气息让她瞬间睁开眼，入目的是男人一身黑袭衣微敞开而露出的麦色胸膛，她吓得魂都飞了，而那边也立刻坐起，随后不见了。 到了第三天，她碰到他的时候他不再惊讶，而是快速攥住她的手，她吓得拳打脚踢，他又消失不见了，就这样，一天天下来，到昨晚她慢慢能看得见他高大身形，只是仍看不清他的脸，还有听不到他的声音。 明明都那样亲密，她都感受到了他的起伏的胸膛，可就是听不见他的话语。 他也好像看不见自己，听不到自己的请求。 他到底是谁？ 为何会出现在她梦里？ 难道真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楚凝烟一时无所知，想着睡着再试试看。 夜色静谧，她呼吸慢慢平缓。 “咔吱。” 一双黑靴落在了门口地板上，在月光的映照下，高大的身影踱步缓缓往床榻走去。 第3章 夜半惊魂 楚凝烟睡梦迷糊中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昏沉的脑袋还在想，难道是那个男人？厚重的眼皮还未掀开，身上猛地覆上一个人，带着酒味胭脂的气息，不是她熟悉的感觉，她挣扎着醒来。 昏暗的房间，男人的双眸黑亮如狼闪着幽光，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带着审视，双手更是要抚上她胸前的布料。 楚凝烟脑子还没从梦中抽离，手已经快速护着胸前，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二少爷齐韶欲亲上来的油腻唇瓣，满嘴酒味，她直觉慌乱又恶心得想吐。 “二少爷？” 全身还未从睡梦中抽离，楚凝烟愣是靠着求生的本能抗拒地使出全力把人推开欲翻身下床，可齐韶纵然喝了酒男子厚重的身板在那，岂是她一弱女子能撼动的？ “嘿嘿，烟烟，以后你就是我房里的人了。” 砰！ 她刚直起的绵软身子被人一把推倒在床榻上，而齐韶满眼欲色的黑眸也定在她白皙的肩头。 夏日夜晚炎热，她只著一身嫩粉色的薄款袭衣，衣领挣扎中滑落，露出诱人的春色。 “烟烟，母亲已经同意你入我院里了，今晚我们就洞房花烛吧，谁也别想跟我争。” 他整个人无视楚凝烟惊惧的眼神覆上她玲珑的身躯，两只大掌更是要去撕扯她的衣衫，楚凝烟想要呼喊的话语堵在喉咙，随后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喊救是没有用的，除了如梦姐姐知道，其他的侍卫丫鬟可能也会听到，一旦被发现，她这个随时可以被卖被送人的家妓是没有办法与齐家少爷相比的。 不是乱棍打死就是被低贱地卖出去，可她也不想就这样被齐韶糟蹋了，哪怕这是她们家妓的命运，她却不肯认命。 在面前男人要吻上肩头时，她猛地摸到了一把短刀，她把刀拉开抵住男人的脖颈。 “放开我！” 微冷的声音带着娇颤恐惧，手也有点抖，眼神湿漉漉的，却闪着坚定的光芒，配上她清冷的脸，看得齐韶更是心动不已。 他就喜欢她这性子，清冷又诱人，让人恨不得把她压在身下！ “烟烟，喜欢玩这么重口？啧啧，还是你懂我。” 他只是轻撇了眼脖子上的刀，丝毫不惧，并不觉得楚凝烟敢对他如何，看着她香肩半露，脖子上挂着嫩粉色的胸衣带，胸前隆起的弧度更让他气血上涌。 齐韶轻笑着伸出手指想拨开刀，可楚凝烟目光坚定地往里几分，看着渗出血丝的脖颈，她咽了口水“二少爷别逼我。” 她手微抖着，眼神愈发防备，抵着他的脖子迫使他起身。 她在赌，赌齐韶现在对她有几分耐心或者说是怜惜。 “不愿意？” 也许是被她眼里的决绝吓到，齐韶意思性地退后一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里寒芒浮现。 “自然，凝烟与少爷这样，与花楼里的姑娘有何异，无媒苟合，您这是要逼死奴婢，二少爷若真垂怜奴婢，请为奴多想想。” 她娇美的脸配上坚定又抱着恐惧的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令齐韶脸色微顿。 “行，姑娘家的可不兴玩刀，少爷我亦不喜，暂且放过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许嫁大哥，等着入我院里，不然我绝不轻饶。” 齐韶狭长的眼眸微眯带着点恨劲，目光在她手里的刀顿了下，随机流连到她裸露的白皙肌肤。 齐昭那家伙惯会装正人君子，现在母亲没有明说把人送谁院子里，但他觉得很大可能是自己了，至于齐昭，他家的母老虎是不会同意的。 而他也是盯了楚凝烟一年了，最近刚好无聊，院里的人他也玩腻了，所以就想来逗逗她。 “” 楚凝烟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警惕看着他，手里的刀也没有丝毫松懈，生怕他还有下一步动作。 “啧，无趣，行了，你只需要记住你是爷的人，否则，我可不管什么名声。” 齐韶抹了把脖子，看着手上的点点血迹眼眸加深，对上楚凝烟勾了下嘴角，然后整理了下衣裳甩着衣袖大咧咧往门口去。 “二少爷，您今夜不曾来过凝烟阁。” 楚凝烟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忘看向门口的男人，齐韶脚步停下，回头深深地剜了她一眼，随机又勾起唇角。 “放心吧，只要你听话。” 他阔步离去，留下心惊胆颤的楚凝烟，看着打开的门心里一片迷茫冰冷。 害怕还有恐慌席卷了她，整个人缩在床跟不敢闭眼。 就这样一直到天亮，柳如梦过 来的时候她还有些昏沉。 “昨夜睡不着？” 看她深神色俱疲，眼底有些乌黑，柳如梦有些担心。 “嗯，姐姐，你说，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被送去给不知名的权贵，至于会如何，全看运气。 多半，是被亵玩一番后香消玉殒。 “莫慌，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听翠香说明晚就会有贵客上门，如若不然，自己挑个还行的？” 柳如梦也明白，齐府守卫不是吃素的，她们一个弱女子单凭自己难逃出去，既然只能被送人，那是不是可以争取一下？ 因为当时候会让她们露脸的，那时候如果能获得某个大人的喜爱，说不得还有机会。 “嗯。” 楚凝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更倾向于逃走，可最近她们连院门都出不了。 晚膳时间翠香过来送晚膳，目光怜惜地告诉她 “大夫人哄了二位少爷，听说明天的贵客是上京来的，你们做好准备。” 做什么准备，自然是被送人的准备，要是胆大的，自己勾得一个靠山罩着，说不定拿到卖身契就能离开这里了。 楚凝烟对翠香还是挺感激的，虽然她与她们不算多好，但有什么消息都会告知她们。 因着昨夜睡得不安，晚膳过后，楚凝烟早早上榻休息。 刚入睡没多久，她感觉自己又被人盯着，可也许是太困，眼皮犹如千斤重无法掀开。 第4章 他的比划 跟前几天一样，男人一身黑色里衣，宽肩窄腰，微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膛，长发由黑色的发带束在脑后，可那张脸她依旧无法看清。 而在她要逃之时，男人迅速抓住了她的一只玉臂，猛地将她揽入怀里，像是怕她逃了般。 被男人清列的气息包围，楚凝烟只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男人的胸膛起伏不定，她怕他又对自己做那些羞人的事，使劲扭了下身体。 “啪” 男人的大掌却是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屁股上，微俯身靠近她，似乎在让她别动。 楚凝烟还想挣扎，突然屁股后有一抹熟悉的温热，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当下身体僵住。 男人揽着她的，大掌摸向她的脸，从额头眼睛鼻子，再到微启的红唇，她心里又怕又羞，可随即心里又多了个猜想，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根本看不见对方的脸。 她镇定目光想盯着他认真看，可他的大手却缓缓下移，吓得她慌忙抓住他的手阻止下行。 也是这时，她看到了他手腕背面那里有一颗小米粒大小的红痣。 男人趁着她抓着手的劲毫不费力把她的手攥入掌心，然后温热的指腹在她手心摩挲了会儿就比划起来了。 她刚开始还以为他在调戏自己，可认真沉下心来感受发现他居然是在写字。 可惜她并不识字，她们从小就接受歌舞训练，琴棋书画也略懂，但并不认字。 他在比划的是什么？ 她愣愣地看着他，在男人等待她回复的时候咬紧唇瓣瑟缩了下手。 难道是问自己是谁？ 可她就算回答了他亦不会听到。 在她犹豫之际男人似乎明白了，哪怕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楚凝烟还是感受到了他的凝视，她紧张地要往后缩，男人却又一把将她拉住，脸往她脸上压，吓得她赶紧扭开。 “不要。” 她抗拒出声，双手也去推那人坚硬的胸膛，也许是男人有点晃神，还真的被她推动了，楚凝烟也是这时睁开了眼睛，刚刚还坐在身旁的男人又消失不见了。 要不是旁边床榻凹陷的位置，楚凝烟都要怀疑是不是真的梦而已？ 可梦的触感怎会如此真实？掌心的温热还残留着。 若是真的，一个人又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又骤然消失。 她轻抚着刚刚被男人攥着的手腕，那里还有一道红痕，是刚才男人留下的。 她定定地盯着旁边凌乱的位置，伸手抚了抚，硬硬的床板 与此同时，某个地方的房间内，男人黑着一张俊脸从宽大的床榻上坐起，盯着身旁空落落的位置深邃如海底的眼眸迟迟不曾转动，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指指腹微动。 …… 翌日午间，楚凝烟刚用过午膳就被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喊话了。 “今晚府里会有贵客来，凝烟姑娘你与隔壁院的姑娘一起迎客。” 楚凝烟早知道会有这一刻，心里说不上紧张还是释然，冷静点头。 隔壁院是比她们迟一年进府的姑娘们，大多都是今年刚及笄的姐妹，楚凝烟只认识个别人。 柳如梦这次被勒令在院里呆着，她既担心楚凝烟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姐姐勿忧，总有这一天的。” 楚凝烟看着禁闭的院门，觉得其实出去也好，哪怕不知道后面会如何。 “嘘嘘，仙女姐姐，宴儿来了。” 她坐在院中放空，一边的院墙上齐宴冒出了个头，他朝着背对他的楚凝烟小声喊着。 “你怎么来了？” “嘻嘻，想看你了，仙女姐姐，哥哥们跟夫人吵架了，可凶了，哥哥说晚饭不能让你一起，可夫人坚持。” 他用手指顶着下巴微侧着头回忆着，而话里的意思楚凝烟也听明白了。 估计是齐家两位少爷听说了大夫人要让她接客，所以他们不同意。 “然后呢？” 楚凝烟握紧手，盯着齐宴追问。 “哥哥们被抓起来了，嘻嘻，只有我跑得快，没人管我。” 齐宴朝她笑得自豪，楚凝烟红唇扯出抹苦涩的笑意。 齐家两位少爷被关无所谓，本来她也没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 “齐宴，你知道今晚来的人是谁吗？” “嗯，夫人说是从上京来的，反正很厉害，叫什么鱼丝，仙女姐姐你别怕，宴儿会保护你的。” 他半仰着头认真说着，楚凝烟脑子一转，明白他说的应该是什么御史吧？ “嗯，谢谢你。” 齐宴是一次她出门的时候遇到他在钻狗洞，那时候他好像是被卡住了，她出于好心帮了忙，他就一直叫她姐姐。 知道她住这边，还时不时就过来看她。 “嘻嘻，姐姐，那我走了，不能待太久，不然姨娘要生气的。” 他说着就慢慢爬下梯子就要走，楚凝烟迟疑了会忙叫住他。 “齐宴，你梯子哪来的？” “啊？我搬来的？姐姐你也想爬吗？” 齐宴说完，底下一个小小的声音劝他“少爷，我们不能给姑娘们爬梯子。” 楚凝烟心微滞，忙笑着摇头“你小心着点，别摔了。” “嗯嗯，姐姐放心吧。” 齐宴没察觉她的异常，只高兴地点头跟着小厮扛着梯子走了。 “凝烟，你是想？” 柳如梦站在房间门口惊讶地看着楚凝烟。 “姐姐，我刚才一时想岔了。” 不说能不能出去，要是被他们知道是齐宴搬来的梯子，怕是他也逃不了责罚。 “如果能走，也好。” 柳如梦没怪她，甚至希望可以走的话自己也能一起。 “凝烟，上京来的御史身份不一般，你要不要好好表现求他带你走？” 柳如梦迟疑着，可能攀上厉害的人，讨好他说不定有点生机。 “嗯，姐姐，还不确定呢，翠荷姐姐说隔壁院子的也一起。” 还不一定会要她，楚凝烟自我宽慰着。 心里在想到时候看看其他人，毕竟不可能就御史大人一个人来，有些大人身边的人也会让她们伺候的。 楚凝烟也不确定，两人就这样忐忑不安地等着。 第5章 熟悉的身形 傍晚，翠荷带了两个丫鬟还有衣裳过来，让她洗漱打扮一番引着她往正院去了。 楚凝烟穿着她带来的一袭淡紫色广袖襦裙，朝云近香髻，插着一朵鲜艳的桃花，面如凝脂肤如玉，清冷的眉眼眼底画上桃花泪，更是增添了几分魅惑，看得翠荷都忍不住嘀咕。 难怪两位少爷都想把人纳入院里，她都看得心喜。 路上，楚凝烟也见到了其他院五个着浅紫色衣裳的姐妹，都是娇俏的模样，含羞带怯，提着裙摆的手微微捏紧。 “翠荷姐姐，那些大人年纪几何？” “我们会不会像其他姐妹一样被送人？” 有担忧的不禁询问，被翠荷剜了眼“大人们岂是我等能揣测的，再说了，能够攀上高枝那是你们的福气，不是他们，也会是别人，你若是扰了贵人兴致，你我性命难保。” “与其忧心这些，不如好好表现，说不定能得个贵人赏赐” 翠荷能够在大夫人身边这么多年，还是有几分威严的，她点到为止，几人忙点头同意。 一行人忐忑地跟着她绕过小道穿过长廊，终于停在了正厅侧门口。 “哈哈，齐大人不用紧张，我这朋友就是不爱说话。” “诸位随意，难得来一次江城，我可是要好好玩玩的。” “大人所言极是。” 屋里阵阵男人谈话声传出，听得几人面面相觑，有些紧张。 “行了，进去吧，凝烟姑娘，你领着几个姑娘跳。” 她说完就推着她们进去，凝烟比其他几人先进府一年，按资历确实是由她带头，可这种事情，她一点都不想出风头。 可现在已容不得她多想，她微低着头走在前面，到中央的时候才抬起眼眸朝在场的大人们朝礼。 主位上坐着的不是齐知州，而是一个身穿蓝袍的戴着蓝色束发冠的青年，他微勾着眼角跟坐在他旁边低着头端正坐着的黑衣男子说话。 男人微低着头看不清脸，镶嵌白玉石的束发冠把一头墨发挽在脑后，显露出厚实的肩膀，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捏着酒杯摇晃。 楚凝烟莫名觉得那人的身形有点熟悉。 左边长桌是齐知州跟齐韶他们三父子，另一边是两个戴着官帽的中年男子。 显然，正中央的就是那个御史大人，至于剩下几人，楚凝烟也不知道。 “大人，这是我府里的婢女，由她们来给大人几个跳舞助兴？” “知我者齐知州是也，早听闻府里美人如云，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啊。” “呵呵，大人能喜欢才好。” 齐大人听上面的人夸奖不禁高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听说秦御史秦湛爱流连花楼，这美人他还能不心动？ 楚凝烟几人尚弓着身子行礼，听到齐大人的话也绷紧了神经。 “好好给几位大人助助兴，优者有赏。” 旁边的乐师造响了乐曲，楚凝烟与几个姐妹也伴着音乐翩翩起舞。 除了主位上的某人，其他几人都带着打量的灼热视线落在她们身上。 齐昭看着领头的楚凝烟扭着细腰那妩媚的姿态更是握紧了手里的酒杯。 他旁边的齐韶也没比他好多少，不过他见秦湛也在看美人，他敛下神情朝齐昭俯耳。 “大哥，看来我们是两败俱伤啊。”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争，如今倒好，直接被他娘送来接客了，这人还是爱好美人的御史大人，要是他没看上楚凝烟还好，看上的话呵，他们亦白费心机。 他母亲可真是深谋远虑，巧舌如簧啊，哄得他们两个团团转。 “” 齐昭瞪他一眼没说话，齐韶愣了下后举着杯子笑了，亦不再言语，转头去盯着跳舞的楚凝烟。 她的脸虽然涂着粉脂，手脚灵活地跳着妩媚的舞，可眼神平静无波，面无笑意，端是个清冷美人。 “啧，都说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今日一见果不虚传，中间那个送与你如何？” 主位上的秦湛推了下身旁一直闷声喝酒的男人啧了声，这人面前莺歌燕舞的，他眼皮都不带掀一下的。 可怜前面几个美人儿跳得都快香汗淋漓了。 要不是自己攥着他来，这人怕是直接在驿站歇下了吧？ “随便你。” 萧漠寒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修长的手指端着杯沿摩挲，微冷深邃的眼眸只是瞥了眼不远处的人就收回了视线。 “哎，你这人忒无趣了吧，不会现在还没体验过女人的 滋味吧？” 说着秦湛贼兮兮地倾身凑到萧漠寒耳边，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 萧漠寒直接一把将凑来的脑袋推开没有言语，只是那微黑的脸却是让秦湛更加坚信了。 “所以兄弟我好心带你来开开荤，体验一番这温柔乡的情趣，别一天到晚还跟在边疆那样不解风情。” 萧漠寒假装听不到他的话，只是难得地掀起眼帘看了眼那边的人。 “跟你是比不了。” 嗓音低沉磁性，说出的话却是让秦湛有些无力，随即又伸手勾住他肩膀。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女儿香你是没体会，我们萧将军该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萧漠寒本无表情的脸一滞，转瞬蒙上了一层黑雾，直接把秦湛的手捏住。 “不说了，无趣。” 秦湛赶紧端正身体，就怕这人下死手自己在这帮人面前丢脸。 好歹自己还挂着御史的名头来的呢。 “注意你此行目的。” 萧漠寒掀起眼睑扫了下两边的几个人轻声警告。 他们的说话声大家没有听到，只是看着两人又是勾肩搭背的，一时有些好奇。 “放心吧。” 秦湛微敛几分笑意拍了拍他肩膀，转头又露出标准邪笑。 齐大人一直注意着他们的动作，一时有些摸不准，这秦湛带来的人到底是何身份，他一点风声都未听到。 “秦大人与公子可还喜欢？” 齐大人一双黝黑的眼睛落在上面人的身上，眼里的探究加深。 第6章 讨个人情 秦湛手虚指着已经停下的楚凝烟，眼里带笑地瞥了眼身旁的萧漠寒 楚凝烟身形微滞，战战兢兢抬头，恰好对上他扫过来带着深意的眼眸。 而齐昭握紧的酒杯猛地放下，砰的一声，惊得几人看向他。 “齐大公子，这是怎么了？” 秦湛慢悠悠带着笑意看向齐昭，嘴边挂着玩味的笑。 “一时愣神，大人见谅。” 齐昭感受到来自几个大人的注视，心里也有点慌乱，刚刚一时情急就暴露了，忙站起身请罪。 “无妨，美人使人沉醉，大公子看来也是性情中人啊。” 秦湛默默伸出手肘碰了碰身边的萧漠寒，眼神却是在楚凝烟跟齐昭身上无声转了圈。 齐大人也自然知道两个儿子的心思，对于本稳重的大儿子如此沉不住气，他略有点失望，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犬子无礼，让大人笑话了。” 说完他凝眉瞪了眼齐昭兄弟俩，转头看向楚凝烟。 “你，上去好好伺候大人。” 他的目光带着几分警告，楚凝烟心微紧，低垂着眼睑缓缓上前。 心脏砰砰直跳，目前她还无法判断御史大人是如何的人，只能战战兢兢上前，只是她刚想往右边走站他旁边，秦湛就拦住她。 “给这位公子倒酒。” 他指了指萧漠寒，楚凝烟忙转方向站到萧漠寒旁边的位置，男人却是端正坐着眼神瞥了眼秦湛，没有说话。 楚凝烟忙跪在旁边，伸出白皙的青葱玉指拿过酒壶微他倒酒，倒完酒她就微低垂着眉眼跪在一旁听伺候。 眼角余光扫到了他身上，腰间一条镶玉黑纹腰带挂着个白玉佩，勾勒出他线条流畅的结实身板，他捏着酒杯的手骨节分明。 只是身上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让她连呼吸都不禁收敛几分。 “啧，你可别把人姑娘吓坏了。” 秦湛盯着面无表情的他笑了声，眼角余光扫了眼那边的齐家两位公子，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底下的齐昭看着跪在萧漠寒身旁小鸟依人般的楚凝烟，眉头紧蹙，手微收紧只是被齐大人的眼神压了回去。 倒是齐韶突然笑了声，举起酒杯“秦大人慧眼识珠，这姑娘可是我们院里难得的美人。” 楚凝烟疑惑他为何开口，心里紧张之余又不禁猜想着他的目的。 他笑意不达眼底的目光瞥了眼她，就让她有种被阴狠的蛇盯上的惊悚感。 果然，下一秒她就看到齐韶端着酒杯到她旁边的男人面前敬酒。 “秦大人，在下有一事相求” “齐韶！” 齐大人黑着脸叫他，齐韶眼波微动停顿了下继续微笑着看向秦湛，后者揽过站在身旁的婢女举起酒杯玩味地反问。 “哦，何事？” “大人，小儿不懂规矩，齐韶，还不回来坐下？” 齐大人似乎猜到了什么，看向楚凝烟的眼神都覆上了寒冰。 楚凝烟就算低垂着眉眼都能感受到，手紧攥住膝上的衣物。 “今日斗胆向大人讨个人情，能否让凝烟跟我回去，实不相瞒，我与凝烟已互通情意” 他话音刚落，楚凝烟就震惊抬眸，齐韶他居然真的敢 而萧漠寒也不禁瞥了眼大义凛然一般的齐韶，眼眸微动。 “齐韶！” 齐大人彻底坐不住了，催促齐昭上前去把人拉走。 秦湛明显是想把楚凝烟送给他身旁的人，这人齐大人虽不知道是何身份，但能与秦湛关系如此之好，岂非等闲之辈。 所以不管楚凝烟是给秦湛还是那位公子对他来说都是人情，却不想齐韶居然为了个奴婢如此沉不住气。 秦湛倒像是很惊讶一般，掀眉看向齐韶，意味深长地笑了。 “原来如此，这倒是我等愚昧了，霁尘兄，你怎么看？” 他把选择权给了萧漠寒，一脸看好戏的姿态。 “可。” 萧漠寒轻瞥了眼身边低垂着眉眼的女人，抿唇点头。 “多谢，我敬尘兄一杯。” 齐韶喜形于色，当下无视黑脸的齐家父子俩跟萧漠寒干了杯。 仰头喝酒的他没注意到萧漠寒听到他称呼那刻微皱的眉头。 而楚凝烟听到萧漠寒的回答时心都凉了。 齐韶不是爱慕她，只是不甘心让她就这样清白地被人要去。 她害怕，一旦回去，那她不是被大夫人弄死就是被齐韶玩死 可能是求生的欲望壮了胆，她伸出手拉住身旁人的衣袖。 “奴婢愿意服侍公子。” 她的声音颤抖中带着坚定，犹如玉石轻叩杯面，清脆缠绵的嗓音，萧漠寒斜了眼他揪着自己衣袖的白皙玉指，眉头轻蹙。 “哦？凝烟姑娘眼神过人，我这兄弟虽别看性子冷，但确实长得龙章凤姿，往街上一站那姑娘小姐都恨不得扑上去咳咳，姑娘自己选的，你就不会怜香惜玉吗？” 刚刚还看好戏的秦湛闻言眼神放光，见萧漠寒居然没骂人没嫌弃地把人推开，立马激动地夸起了人，颇有一番媒婆的姿态。 萧漠寒一记嫌弃的眼刀杀过去，他立马怂了下，但不忘拍拍萧漠寒。 美人都说要跟他了，这可是个开荤的好时机啊，刚好可以气气下面的齐家人。 他暗戳戳地鼓动，要不是怕萧漠寒打他，他都想把美人直接推好兄弟怀里去了。 真是榆木脑袋，美色当前，还犹豫那么多干什么？ 没看到下面齐二公子脸都快变形了吗？那大人也是一脸要杀人的样子，啧，还挺好玩。 “我不需要。” 萧漠寒冷冷回复，手也微提了下，楚凝烟的青葱玉指就从他衣角滑落。 嗡！ 楚凝烟脸色又白又红，她鼓起勇气求他也是看他跟别人不同，而且，他的地位似乎也挺高，应该能护住自己。 “凝烟，下来。” 齐韶从刚才脸色就黑得能滴墨了，这女人还真以为他不敢对她怎么样了？ 勾了他们兄弟俩还想全身而退，呸，想都别想。 他都豁出去了，就不会让她在自己眼皮底下投入别人羽翼下。 “啧，可惜了。” 秦湛轻摇头，看着泫然欲泣的美人轻声感叹。 第7章 再次拒绝 “大人，求您。” 楚凝烟不敢动，却还是向身旁的人再次小声求救。 她心里也明白，目前她只能向这个人求助，只有他能保住自己了。 秦湛身旁已经有了一个姐妹，肯定不好跟齐韶争。 至于齐昭齐韶，从她被点名伺候人开始就更加不会被收入房中了。 她不动，齐韶脸色更加难看，直接就要上前拉人，对面的两位大人也只是看好戏没人出声。 而楚凝烟看他要上前，吓得一哆嗦往萧漠寒身边靠。 “齐韶，先坐下。” 齐昭起身把人拉回去，只是眼眸深深看了眼楚凝烟。 “二公子稍安勿躁，先让她帮霁尘兄倒酒解闷。” 秦湛出声了，齐韶也只能强忍怒意回去了，只要楚凝烟不被他们要去，那一切都好说。 “是在下莽撞了。” 他跟着坐回位置，只是那淬了毒一般的眼眸落在楚凝烟身上似是要将她拆骨入腹般。 “无防，年轻人嘛，要的就是这股劲。” 秦湛笑眯眯摆手，眼角余光扫向毫无动静的萧漠寒轻摇头。 楚凝烟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当众给齐韶难看，她一旦落入他手中不会好过的，所以她必须抓住秦大人或者面前这位公子，让他们替自己赎身。 只是身旁这人明显没有对自己兴趣，所以她要另想法子。 她惴惴不安地思考着，听着他们聊起江城的事也无心听进去，身旁的萧漠寒语言简短，不是沉默聆听就是随口回答一二。 “听闻江城最近有人私贩官盐，不知诸位大人可知？” 秦湛似是不经意地提起，底下三个大人脸色微变，齐大人立马回复 “确有此事，下官已派人探查此时，已然有些眉目，与山匪有关。” 他们说着她不甚了解的事，楚凝烟一边听一边思索着如何自救。 时不时给身边的人添酒，只是这人像是把她当空气一般，不像其他人又搂又抱的。 眼看他们聊得挺久，楚凝烟越发紧张，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萧漠寒不要她，那她是要回去的，而回去，今晚决逃不过齐韶的对付。 她攥紧双手，目光从萧漠寒身上越到了秦湛那里，可看着依偎在秦湛身上的美人她默默低头。 “姐姐，你怎么跪着呀？哥哥，你是谁？为什么让姐姐坐着？” 她正百愁莫展之际，门口一身蓝白色装扮的齐宴快速冲了进来，直接无视齐大人跟他两个哥哥，站到了萧漠寒位置前微斜头不解出声。 “齐宴，你来干什么？回去。” 齐大人一看是这个傻乎乎的儿子，心里又怒又急，不是让他姨娘看着他来吗？怎么跑这丢人现眼了。 在场的除了萧墨寒秦湛两人不认识他，剩下两个大人还是知道齐家傻公子的，见他突然出现也不禁纳闷。 “父亲，我也要玩。” 齐宴可不管那么多，转身一屁股坐在楚凝烟前面的位置，手还朝萧漠寒的酒杯伸去。 “这是什么？我也试试，你是来带姐姐走的吗？” 他说着就要拿酒杯，被萧漠寒攥住了手腕，楚凝烟也着急地看向他，想伸手帮忙，眼睛却对上了萧漠寒衣摆下滑而露出白皙有力的手腕，一颗躺在手腕中心的黑痣，她眼眸睁大。 楚凝烟仿佛被定住一般，看着有点熟悉的痣，认真端详起男人的身形。 梦里的男人也是这般有着一股令人疏远的气息，可喷薄在她脸上的气息却十分灼热。 他是梦里的那个人吗？ 楚凝烟不敢确定，心却噗噗没来由地加快了，她再次确认，萧漠寒却已经放开了齐宴的手。 “不是。” “齐宴，不许放肆。” 齐大人气火攻心，眉眼直跳，让门口的下人把人拉开。 “我不要走，我也要玩。” 齐宴站起身要走，还一把抱住了萧漠寒的手臂，萧漠寒眉头紧蹙，却没有把人甩开，几个下人面面相觑，倒是秦湛噗嗤笑出了声。 “哎，齐大人无需紧张，这是府上三公子？既然来了便一起喝杯也无妨嘛？” “大人，这” 齐大人犹豫，这傻儿子等会要是做出什么事丢的可是他齐府的脸，可他也不敢跟秦湛叫板。 “无事，反正也是来放松一下的，三公子既然有意留下，那便一起。” 秦湛好整以暇地看着把齐宴甩开的萧漠寒，还有一旁盯着齐宴满眼 情意的楚凝烟，顿时觉得此行不亏呀。 “哥哥，你捏疼宴儿了？” 齐宴刚刚被萧漠寒捏着手甩开的，此时委屈巴巴地黏到楚凝烟身边捂着手腕控诉地瞪着萧漠寒。 萧漠寒冷冷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楚凝烟此时也顾不上齐宴，而是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他手腕的痣确实没看错，世上怎会有如此凑巧的事，他真的是那个人？ 心里隐隐有了些期盼，想跟他走的决心更加强烈了。 梦中的一切是不是提醒着她，不然怎会梦到在此之前从未见过的他呢？ “姐姐，你要跟这个冷冷的哥哥走吗？” 齐宴没人管，又转向楚凝烟，黑眸里带着好奇认真。 “” 楚凝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水润的眸 子看向一直镇定自若的萧漠寒。 “我不会带她走的。” 却不想萧漠寒磁性的嗓音说出的话却让她的心坠入谷底。 “坏人，都抱了姐姐还不带姐姐玩，坏人。” 齐宴闻言站起身骂萧漠寒，而一旁的齐韶趁机上来把他拉开。 “发什么疯？凝烟本就是我们府里的人，跟谁走？” 他扯着齐宴走到他们的座位，齐宴还有点怕他的，挣扎无果，怂唧唧坐在了齐韶旁边，只是眼睛一直四处乱看。 迫于齐家人的眼神压迫，他也不敢张狂，而是乖乖坐着。 而楚凝烟此时被齐韶阴冷带笑的目光盯着全身不适，白皙的脸越发惨白，被萧漠寒再次拒绝她也不敢惹怒人了。 眼看着齐大人要安排秦湛他们在府上休息，她却只能跟着没有被点名伺候的姐妹回了偏院。 齐宴刚刚还以为她没事安全回去，开心朝她眨眼，楚凝烟连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 第8章 能逃去哪？ 齐韶刚刚冷冷的威胁在她耳边回响，楚凝烟全身冒着虚汗回了院子，看着被上了锁的院门，她一阵惶恐不安。 “楚姐姐，你刚刚怎么还拒绝了二公子，他可不好惹。” “是呀，那黑衣公子看着也不是我们能想的，你怎么不听二公子的？” 今晚除了三个姐妹，剩余几个都一起回来了，路上对楚凝烟惹恼主家公子还有些不解，这以后她还要在府里生活，那少不了被刁难了。 大家同为苦命的女子，对于楚凝烟想跟贵人走是理解，但现在这样的局面她们也不禁为她捏把汗，看她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同情。 “刚才两位公子的脸非常黑，还要大人，那眼神，你自求多福吧。” 她们小声地嘀咕着，楚凝烟也是一阵后怕，摆在她面前的路现在只剩下一条了 上次哄得齐韶放过自己，今晚他肯定会强来的，也无论她如何他也不会放过自己的，所以她必须要离开这里。 与其他人分开，两个侍卫把她送进门就快速把门关上，楚凝烟的心就像被关上的门一样，笨重而闷得毫无缝隙。 她的视线从闷转移到背后那院墙，屋里一直焦急等待的柳如梦匆忙出来。 “烟烟，怎么了？” 她是既高兴又忧愁，禾禾安全回来了，可又担心她这是没被贵人选上？ “姐姐，我” 楚凝烟一时凝噎，拉着她进了屋里，强撑的精神立马垮了下来，整个人虚软地趴在桌前。 “姐姐，我想离开这里。” 楚凝烟生无可恋地简单跟她说了下今晚发生的事，柳如梦听得也是又惊又怕，按照齐韶的性格，今晚确实不会放过她的。 “那怎么办？咱们出不去啊。” 柳如梦也紧张，现在来了这一出，齐韶不会想着纳她入后院，只怕跟花楼里的姑娘差不多了。 “梯子对，我要找个梯子。” 楚凝烟能想到的就是像齐宴那样爬墙，可梯子她没有，而且，爬出去的话遇上那些守卫又该怎么办？ “别说梯子，连个垫脚的东西都没有。” 柳如梦也忧愁地叹息，桌子她们是有，可早就试过根本没有用，再说了，爬上墙，另一边跳下去的话不死也半伤，哪里还能逃走？ “凝烟，那个大人今晚是留宿在府里吗？要不再找他试试？” 她们自己逃走，身份都没有，柳如梦还是更想楚凝烟拿到卖身契一起走的。 “他” 说起他，楚凝烟心里有点迷茫，梦里的他好像更加温和热情，今天的人却十分冷漠，也许他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我也出不去了。” 她正着急，门口传来了人开门的声音，楚凝烟跟柳如梦都震惊地站起身，齐韶这就过来了？ “姐姐，我来啦。” 门口小心翼翼进来的是齐宴，他站在那里小声喊着楚凝烟，脸上也是少有的严肃。 “齐宴，你怎么进来的？” “姐姐，快跑，二哥大哥去跟夫人说话了，我听到二哥说不会放过你的，你耍他，要打死你。大夫人说玩完就要把吃里扒外的你卖了。” 齐宴拉着楚凝烟嗦嗦叨叨几句听得楚凝烟也是一阵瑟缩，容不得多想转身看向柳如梦。 “烟烟，你跟齐宴走，我没看到你回来。” “姐姐。” 楚凝烟想让她一起逃，可柳如梦心里还有一丝幻想，而且能逃哪去。 “你们快走。” 楚凝烟眼眶微红，跟着齐宴就往门口去，门口的两个守卫并不在，她看向齐宴。 “我说大哥找他们有事。” 齐宴说着把门锁门，钥匙在他直接扔进了院子里，小声喊了句姐姐，本就站在院子里的柳如梦看到钥匙，心里一紧，根本来不及多想，快速把钥匙拿起来转身回了房间。 楚凝烟看着此时的齐宴虽然还是那副天真的样子，可莫名地让楚凝烟觉得他并不傻。 “钥匙你哪里来的？” “嘘，姐姐，我偷偷弄的。” 他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楚凝烟却不禁佩服他，齐宴拉着她往小路走想回自己院子里。 “姐姐，你跟我回去，门口那边出不去的，好多人的。” 他想的是把楚凝烟藏自己房间，可楚凝烟知道，如果被他姨娘知道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齐宴，你知道今天那个黑衣哥哥他们在哪吗？” 冷静了一瞬，楚凝烟想拼一把 ，实在不行，她就认命。 “嗯？姐姐你要去找凶凶的哥哥吗？他会打人的。” 齐宴有点犹豫，目光纠结地看着她 “嗯，你带我过去你就赶紧回去歇下，别人问起你就说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楚凝烟怕牵连他，等下不见她，齐韶他们肯定四处找人，一旦被人发现自己在齐宴那边，他也免不了责罚。 “在客房，不过那里有拿刀的哥哥。” 齐宴摸着后脑勺努力回想着，他说的是秦大人的侍卫吧，楚凝烟也有点迟疑。 “去吧。” 那个齐大人好像对女人有意思，她可以试一试。 决定好了，两人蹑手蹑脚地往客房那边去，因是晚上，虽有巡逻的人，但齐宴喜欢抓迷藏，这些对他来说不是什么事。 一路带着人到了客房的院子，门口左右两边站着一身侍卫服的两个人，楚凝烟拉住齐宴，让他赶紧回去。 “姐姐，你以后还来看宴儿吗？” 他的眼睛认真且带着期盼，楚凝烟盯着他略显稚嫩的脸点了点头，齐宴立马露出笑脸，朝楚凝烟比了个嘘的手续，就转身走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凝烟怕他大喊做出的手势，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楚凝烟慢慢往门口走去。 “什么人？” 两个守卫看到她立马戒备地看着她，拔剑相向。 楚凝烟对上他们也有点害怕，但她别无选择了。 “二位大哥，奴婢是来求见大人的，刚才晚宴他让奴婢来的。” 第9章 不如跟了我？ “请姑娘稍等，容我等通报一声。” 一个侍卫把剑收起，转身进了院里，楚凝烟心里忐忑，要是秦大人也不见自己，那她该如何是好，按现在的时间，齐韶他们也差不多知道自己不见了 “进去吧。” 侍卫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示意楚凝烟进去，楚凝烟心里一喜，忙颔首移步进门。 院子里，一个关着房门的房间门前还站着两个侍卫，另一个房间的门敞开着，烛火明亮，楚凝烟往开着门的房间走去。 屋里正中央的桌子上，秦湛一只脚踩着凳子，手里拿着个小酒壶，身体一半依靠跟他一起回来的美人身上，慵懒又漫不经心。 “楚姑娘，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他眼神朦胧中微带着一抹笑意，朝门口的楚凝烟看去。 “看你这样是要自荐枕席？” “本大人就说怎么就比他大木头没有魅力了，来来，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多个大美人的。” 他自说自话般，声音又故意说得很大声，另一边房间站在门口的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对他的厚脸皮默默翻了个白眼。 秦大人这话说得也不怕闪着自己的腰。 “大人，我” 楚凝烟也被他的话吓到了，秦大人这是让她和那位姐妹一起服侍他？ 那怎么行呢？ 虽然她做好了卖身的准备，可如果是与人一起，那还不如杀了她算了。 她纠结犹豫甚至是后怕地想要后退，秦湛的眸光微深。 “不愿服侍我？” 秦湛把酒壶放下，目光懒懒斜了眼身旁的女人颤巍巍地站起身，带着醉意的眼眸盯着楚凝烟，带着好奇与探究。 “不是，我，大人，能否让我下见一下另一个大人。” 楚凝烟对上他的眼神也没底，她确实有点冲动了，可来都来了，随性豁出去了。 “哦？我家那个不解风情的侍卫？你看上他了？他可是不近女色的哦。” 秦湛幽幽盯着她，缓缓往她那走去，听到这话旁边站桩的两个侍卫也不禁把目光看过来。 这位姑娘是来找自家大人的？ “嗯。” 楚凝烟神情微滞了下，所以那个人是秦大人的侍卫？ 侍卫的话能帮得了自己吗？ 楚凝烟搅着手指，一时脑子有点空白，她以为那个人跟秦大人差不多的身份，说不定还有丝丝希望。 “他可不会怜香惜玉，不如姑娘就跟了本大人？” 秦湛努努嘴，神情带着揶揄，凑到楚凝烟身旁轻声诱哄般。 “好。” 楚凝烟害怕地微侧身，可极想逃离的心让她没有犹豫地点头答应了，回答得很快，以至于秦湛还有点怔愣，自己最近的魅力值回升了？ 她这是抛弃萧漠寒转投自己怀抱？ “只要大人带我离开齐府，放我自由，我什么都愿意。” 楚凝烟看着他的眼眸认真请求，是的，她主要是想离开这里，至于那个人是谁并不重要，在这里确实秦大人能带走自己。 “啧啧，原来是为这啊，也不是不行，喏，喝了这杯酒壮壮胆？你敢喝吗？” 秦湛回身端了放在一旁的酒端了过来举在她面前，嘴角勾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楚凝烟看着杯子有点恍惚，最终深呼吸微抖着手接过，一闭眼就把腥辣的酒喝了下去，什么滋味都不知道，只觉得难喝。 “爽快，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不过我今天有些疲累就不用你伺候了，你去把我家那侍卫伺候好，我保证帮你离开这里。” 秦湛倚靠在门框边，斜着眼看她，上下扫视了一圈后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他更想看她去色诱一下萧木头的，啧，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成功呢，还真令人期待。 “好。” 楚凝烟艰难得咽下嘴里的酒，脸颊微红，这会儿她也别无选择只能听他的，鼓起勇气往旁边的房间走去。 门口的侍卫见状拿刀拦住她“姑娘，请留步。” “哎呀，我说萧一，她一个女人你怕什么？你家主子这么大年纪还没有女人你不着急啊？” “不想要小主子了？” 秦湛东倒西歪地扑过劳搂住萧一肩膀，一口酒气直冲萧一鼻端，他嫌弃地别开头。 “秦大人，你别为难小的，爷要是知道我们可是要受罚的。” 要是放人进去，被挨骂的就是他们两个，谁不知道主子最烦女人了。 “哎呀，你这榆 木脑袋，就说是我送进去的又如何？” 秦湛拉着人到一边嘀咕，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两个侍卫还真的把门打开让她进去了。 “去吧，只要睡到他，那齐府可奈何不了你。” 秦湛贼兮兮地挥手，楚凝烟犹豫了片刻抬步跨进门槛。 楚凝烟战战兢兢进了门，屋里的烛火还亮着，桌子旁没有人，倒是床榻那边躺着个黑色的身影。 隔着跳跃的火光，楚凝烟只觉得脚步异常沉重，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她心脏突然砰地被吓到了。 她踌躇不前，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让自己豁出去拼了，另一个却是瑟缩着抱在墙壁哭唧唧，她不会被人一巴掌打死吧？ 那男人看着就一副武力值很高的样子，面无表情的，也不怜香惜玉，怕是难搞定。 在她犹豫之际，已然站在了床榻边，看着男人脸部朝里侧躺着，一身薄款黑色睡衣，伟岸的背脊还有流畅的腰线，她莫名感觉身体有点热。 而在床榻上的萧漠寒并未睡着，他自然也听到了门外秦湛那厮的话语，没想到他居然还真敢往他房里塞人。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想要什么死法？ 楚凝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全身都燥热了起来，白皙的脸颊染上了诱人的绯红，口干舌燥的。 她赶紧到男人的桌前倒了杯水，可根本没有用，还是很热，热得她思绪不清晰了。 她缓缓往床上的人走去，如饿狼扑食般柔软的身子抱住了男人的手，温热的柔夷抚上男人赤裸的胸膛，凉快得她嘤咛出声。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感受，手就被一股力量攥住，隐隐作痛。 她脑子困顿，不满地抬眼，对上的就是男人如一汪井水般深不可测的眸底，带着沁人的冷意 第10章 是你？ 男人清冷中带着警告厌恶的声音让楚凝烟思绪有点回笼。 “大人，求你” 声音娇媚缠绵，眼神湿润魅惑，又带着丝丝迷茫。 求什么呢？ 她身体太热了，以至于满脑子只想让自己温度降下来，可对男人的害怕还存在，所以一时之间有点迷糊。 甚至觉得他攥着自己的手都清凉，她也不畏惧男人冷漠的目光，另一只没被控制的手抚上男人坚硬的手腕。 她小脸娇艳，红润诱人，尽显妩媚之色，因为热自己扯开了胸口前的衣襟，露出里面淡紫色的胸衣。 纤细的锁骨微微泛红，像是花骨朵般诱人 也许是觉得他凉快，她透着红晕的脸还想往他裸露在外的胸膛靠去。 “找死！” 萧漠寒另一只手直接掐住她的脖子，被她拉住的手反手握住她另一只手，猛然感觉到了什么，他眼里的戾气顿住。 “不要！” 女人绵软柔弱的声音传进耳朵，萧漠寒身形微僵，狐疑的目光盯着她的脸，慢慢往胸口位置看去，再落到楚凝烟白皙的皓腕上那隐约的痕迹，他深邃的眼眸微动。 一只大手去握住她的柔夷附上那个痕迹轻轻摩挲，他的眸光闪了闪。 “不要，求你。” 楚凝烟被人掐住脖子本能地伸手抓住他的手想要拉开，眼底露出惊恐的神色，不自觉地低喃出声。 萧漠寒听着她的声音掐住楚凝烟脖子的手快速松开，一双黑眸在她身上审视。 “是你？” 他清冷的声音带着狐疑，可这会儿的楚凝烟难受又害怕，畏惧于他的暴力，她也不敢找他解热了，一心想去找水。 “热，水，水。” 她低喃着跌跌撞撞地要下榻，萧漠寒哪里会让她走，直接把人拉住跌进了他的怀里。 她微红冒着热气的脸颊刚好撞在他的胸膛，感觉到一阵凉爽的楚凝烟亲昵地蹭蹭，可能是觉得他身上的衣裳碍事，她更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把他衣服扯开，想要更多的接触。 “你喝了药？” 萧漠寒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绯红的脸颊，抓住她乱动的柔夷攥在手心。 “嗯，热，要凉。” 楚凝烟已经无法跟他正常聊天了，水润的眼睛透着迷茫无辜，衣领半开，露出白皙而圆润的肩头，无形中诱惑着面前的男人。 可能是不满于他的阻止，楚凝烟难受得在他怀里扭动，微凉的胸膛也好像不再凉快，她努力想要往他的脖子攀去。 “别乱动” 萧漠寒面对着如此诱人而又急迫的女人，眼底闪过暗芒，清冷的视线落在她脖子以下的地慢慢变得灼热。 “我难受，热” 她却不肯安分，见他不动作，她直接挣扎着要走，萧漠寒这会儿也不想思考太多，身体的一团火早已升腾。 “我帮你。” 他把人压倒在床榻上，楚凝烟的发饰被他弄散了，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在床榻之间，女人的眼神柔媚，双脚因为某个地方的不适而摩擦着，柔如无骨的双手缠着男人撑在两边的手慢慢往他的脖颈攀去。 “你叫什么？” 男人任她各种小动作，染上欲色的眼眸定定地盯着她娇媚的脸。 “楚凝烟，烟烟。” 她终于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萧漠寒的薄唇微勾，慢慢俯身在她的红唇之上。 由红唇到脖子再到锁骨，他的气息越来越重，楚凝烟的呢喃断断续续，似是不满于现状，她伸手去扯开他的衣裳，而同样的，她身上的胸衣也被男人一把扯开扔到了一旁。 骤然的凉意让她的脑子有瞬间的清醒，她的目光迷茫地看着上方的男人，慢慢地想到了什么，她红唇起启 “你怎么又来了？” 这句话，可谓是把萧墨寒的耐心用尽，他直接落下床边的纱帐，薄唇往她胸前的柔软覆去 桌子上的烛火微微跳动，透过火光不远处的床榻上交缠的躯体起伏不定，而院子门口，静静趴俯着一个身影。 “哎哎，成了，啧啧，没想到啊，大木头居然喜欢的是这款，哎哟，萧一你居然敢对本大人如此无礼？” 萧一冷着脸把人扯开，秦大人这样要是被爷知道，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大人，您屋里美人还在翘首以盼呢，蹲墙角实在有辱您身份。” 萧二全程木桩子似得给萧漠寒站岗，只是冷冷撇了眼他们两个就专心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只是耳聪目明的他听得最多的还是屋里女子的娇喘声以及他家爷的粗喘声，耳根子微红，他直接不废话拎着秦湛扔回了他的屋内。 “哎呦，萧小二，你大胆啊，你家爷能开荤还不是要感谢我，要不是我，你们期盼的小主子估计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他气急败坏般，只是那声音特意压低了些，就怕扰了萧漠寒的兴致。 都是兄弟，总不能让他半途而废了吧。 “大人你再多嘴，我不介意让你安静一会。” 萧二比萧一更干脆，直接甩出条绳子啪地抽在手上，秦湛气鼓鼓地指着他。 想骂的话萦绕在嘴边没敢吐出来，没办法，谁让萧小二这家伙情商低武力值却极高。 屋里的美人看秦湛那样也不敢说话，只是对他们的关系有些狐疑。 怎么侍卫对大人如此不敬？ “你悠着点，别把秦大人吓到了。” 萧一也站了过来，眼神好笑得拍了拍萧二的肩膀。 “嗯嗯。” 秦湛忙点头，突然几人眼神对视一眼，秦湛坐回桌边揽过美人，而萧一站在门口站岗，萧二纵身一跃上了屋顶，随即消失在夜色里。 “姑娘，喝一杯，我们也去歇息。” 秦湛把一杯酒递给女人，眼眸幽暗，等人吃完揽着人往床榻而去。 砰！ 女人一碰到床嘤咛一声就昏睡过去了，秦湛刚坐在床榻解开外衣，就听到了外面院门传来的声音。 吵吵闹闹的，他不禁好笑，看来这是上门来找人了。 啧，萧漠寒难得美人在怀，他又怎么会让人去打扰呢。 “大人，齐二公子求见，说是有个家奴逃跑了” 第11章 登门要人？ “哦，什么家奴值得如此阵仗？” 他假装不知，慢悠悠站起身到桌边坐下。 “属下不知” 护卫把知道的消息传递，门口搜查的人还没离去，齐韶阴冷着脸站在门口，他怀疑楚凝烟就在里面。 虽然那霁尘不近女色的样子，但秦大人就难说了，传闻他夜御几女都有，甚至平时无公务就会流连花楼，齐韶并不觉得楚凝烟入不了他的眼。 要不是顾忌着里面人的身份，他早就冲进去了。 “二公子，我家大人已歇下，实在不便” 护卫一脸为难地看着黑脸的齐韶，想到他家大人还在饮酒作乐，不禁有点心虚。 “我且问你，他屋里是不是有个美人？那是我的妾室，你让我进去看看。” 忍了那么久，眼看到手的肉就要飞走，齐韶的耐心也告罄了，要不是顾忌着身份，他可不管人歇下还是怎么样，把人从床榻拉出来他也可以。 “大人，这确实不便。” 旁边的萧公子正忙着呢，他家大人说了不能让人扰了兴致。 “让开，我去看一眼便知。” 齐韶想要硬闯，把护卫推一边，却不想一把剑横了出来。 “公子请留步，在下的剑可不留情。” 萧一眼神微冷地扫了齐韶一眼，见他动真格，齐韶的脸色愈发难看，手攥紧，心里更加坚定了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你” “二弟，别打扰了大人们歇息。” 匆忙赶来的齐昭见状拉住齐韶，眼里暗含警告。 齐韶双眸紧紧盯着院子里关着门的房间，似乎还有隐隐的声音传出，他脸色黑得要滴墨。 “走！” 齐昭自然也听到了点动静，里面的人是不是楚凝烟已经无所谓了，他们惹不起秦湛。 父亲都让他们小心行事了，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不然会连累整个齐府。 齐昭拖着人离开了院子，护卫把人关上，萧一剑一甩就回了剑鞘。 屋里细碎的声音他自然也听到了，心里更加坚定不能让人进来打扰主子，哪怕是秦大人也不可以。 正想着他一个闪身去把贴着墙根走的秦湛拎了出来。 “大人，请回房歇息。” “哎，本大人又没作甚，你慌什么？” 秦湛才不承认自己是想偷摸摸听听墙角。 “主子说了，请大人注意身份。” 他现在可是御史大人，再不正经可就误了正事了。 “知道，萧小二不是去了吗？哎萧一，你家爷把人心心念念的肉吃了你说明天我可怎么跟人交代呀？人家可是急得来登门要人了，不给交代可不行啊。” 秦湛无聊得去坐在桌子边，对站在门口的萧一笑得贼兮兮的。 “那是大人该考虑的事，小的爱莫能助。” 萧一又转回旁边站岗去了，秦湛被他们主子三人气笑了。 “啧，你们跟他一样，忒无趣了。” 搁以前，来做客的把人的心尖尖给吃干抹净，他倒要看看萧木头打算怎么办？ 不过，这次他们会给齐府送大礼的。 …… “大哥！她就在那里。” 齐昭拉着齐韶回到自己院里，齐韶气得一脚踹翻椅子。 明明他今天就可以教训一下楚凝烟了，贱人，居然敢主动送去给别人睡。 他对她那么好，她却是这样报答自己的？ 齐韶怒不可遏，越想越生气，这简直是对他的羞辱。 “行了，你敢进去抢人？那是我们能放肆的吗？要为了她闹得齐府上下皆知？别忘了父亲的警告！” 齐昭今天也是憋了一股气，母亲骗他，而他小心翼翼对待的楚凝烟宁愿跟人走都要离开他们。 让他又如何甘心！ 但他知道，他们齐府得罪不起秦大人，所以他只能忍着。 “便宜他们了。” 齐韶满脸怒不可遏咬着牙咒骂。 “行了，别为了个女人坏了大事，父亲说了，这次绝不能出错。” 事已至此，齐昭看得更长远，跟秦大人撕破脸是不可能的，一个女人而已，他们以后还会有的。 虽然惋惜，但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情。 “退一步讲，你怎知他们不是玩玩，上京来的，不一定会带她走，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完成父亲安排的任务。” 齐昭这话令齐韶侧目，是了，院子里的那个柳如梦不就是个例子 ，若是没带她走，那他倒要看看楚凝烟怎么办。 齐韶想着眼里的阴狠溢出，齐昭摇摇头俯身到他耳边。 夜半星稀，明月高挂。 烛火已熄灭，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落在窗台，给室内带来丝丝光亮。 隔着纬纱的床上，赤膊着上身的萧漠寒脸色泛着微红，结实臂弯搂着露出点点斑驳肩头的楚凝烟，她小脸红晕尚未褪去，双眸紧闭，红唇微张，凌乱的秀发有些粘在脸颊边，一副被蹂躏惨了的模样。 萧漠寒的目光从她的额头落在掩在被子下的白皙，喉头一阵翻涌。 伸出修长的手指从她微蹙的眉头，划过琼鼻，落在红唇后滑下蝴蝶骨，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随后手又忍不住往被子里钻 “唔” 睡梦中的楚凝烟疲累得很，被人扰了睡眠只想躲开，可困倦的双眼终是没能撑开。 也不知道男人掀开点被子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只是觉得有点冷，伸手把身旁的火炉抱紧。 萧漠寒的眸光越发幽暗，在她的腿往自己身上搭的时候就想覆身而上，只是门口传来了萧一急促的敲门声。 “爷，边关急报！” 萧墨寒的动作微滞，深睨了眼身旁熟睡的女人，翻身下榻。 披了件衣服就到门口去，门口低着头的萧一萧二站在两侧，见他出来萧一忙把情报递上。 “回。” 他说着就关门回去换上衣裳，只是要走之际看着床上的女人，迟疑了会儿出门踢开了隔壁的房间。 “哎哟，萧大人舍得从温柔乡出来了？” 秦湛还没有睡，只是端坐在桌边，见他进来还颇有些意外。 “边关告急，我要回去一趟，这里你搞定，至于她，你帮我带回上京。” 他说的她，自然是指楚凝烟，本来秦湛还想调侃两句，可看他面色冷峻，也知道事情不简单，忙点头。 萧漠寒跟萧一萧二三人趁着夜色轻功厉害，而屋内的秦湛站到门口，屋檐上两个黑影闪下。 “大人，已找到人证。” 第12章 黑夜逃生 深夜的齐府，几道黑影闪过，安静了一会儿后的一处院子突然燃起了火光，噼里啪啦作响。 楚凝烟感觉自己一直被人反复折腾，又累又气，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 昏睡过去的时候她只记得男人幽暗带着隐忍的又明亮的目光，心里也确定了他就是自己梦里的男人。 睡得并不安稳的她突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呛得她难受，呼吸困难。 一阵恐慌伴随着咳嗽袭来，她不得不掀开了厚重的眼皮，只是尚未睁开，浓烟就把她熏得流泪。 火！ 走火啦？ 混沌的脑子瞬间惊醒，她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落，一股凉意袭来，她低头，来不及羞涩，起身抓起旁边散乱的衣裳快速穿上。 眼看浓烟越发猛，她手忙脚乱得穿好衣裙，那个男人已经不在，屋里只剩下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有点迷糊，也来不及多想，当务之急就是先离开这。 门口浓烟滚滚袭来，她顾不上那么多推开门就要出去，火已经烧到了门边，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角落旁边还有个木盆装着水，她毫不犹豫地泼到门边，然后趁势冲了出去。 一出来她赶紧离开开始冒烟的被子，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有点恍惚，刚才还在门口站岗的人都不见了，连那个男人也不知所踪。 屋里噼里啪啦的声音越来越大，楚凝烟又累又难受，可她的脑子却在高速飞转。 她不知道是谁放的火，应该是想杀害本来房子的人，这些她都不关心。 她知道，那个男人走了，没有带上自己，现在只能自救。 可她又能逃去哪呢？卖身契还在夫人那，没有户籍便是流民，江城都离不开。 楚凝烟往旁边房子看去，也是熊熊大火，根本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正想走，里面传来了一个细微的声音。 “救救命！” 一个脆弱到细微的女声，她要移动的步伐停了下来，回身看向隔壁的房间，火光的后面一个女人正匍匐在地上求救，奄奄一息。 正是跟秦大人回来的那个姐妹，楚凝烟匆忙上前，着急地想往前冲，可火势越来越大，她着急往旁边看，有个房间还没有那么猛的火势，她冲了进去到木架子旁端起木盆的水就泼上门口。 小部分火苗熄灭，她强忍恐惧往里窜，又把里面的木盆水浇上去，俯身想抱人却发现根本行不通。 “醒醒。” 她用力拍打着面前的脸，掐她人中。 “咳咳，楚姐姐。” 身旁的人虚弱地睁开眼睛，楚凝烟惊喜看向她。 “你醒了？我们现在就出去。” 楚凝烟拉着她的手，想要把她搀扶起来，大家都是苦命人，面前这个妹妹如果没有意外还可以跟着秦大人离开的 “姐姐，咳咳，我身上有我的卖身契给你，离开。” 她很努力地说完，眼角划过一抹泪珠，强撑的精气神被抽空，呆着的一口气终究还是用完了，眼里的光迅速褪去，手也软了下去。 楚凝烟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想让自己拿着她的卖身契离开。 亲眼目睹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怀里逝去，楚凝烟干涸的脸上滑下泪痕，她明明还那么年轻，昨晚还满是憧憬欣喜的 可她来不及感慨良多，刚刚浇灭的地方又有火苗撺掇过去，她快速找到她身上的卖身契藏好。 看着安静躺在地上的人儿，她眼眶通红抹了把眼角流下的眼泪，一狠心提起裙摆快速越过门槛，火光把她脸颊烤得炙热，头发也被烧焦了，她也无暇顾及。 她要替她一起活着。 她站在了院门口，回望了眼熊熊大火将院子的三个房间慢慢吞噬，听着远处传来的惊呼声，她速度往反方向跑去。 “快来人啊，客房着火了。” 房子都快没了，才有人姗姗来迟地喊着救火，一群人呼啦啦地停在了院子门口。 后面跟着着急忙慌的齐家人，齐大人看着已经彻底进不去的院子，恶狠狠地瞪向众人。 “快救火啊！” 而齐家兄弟俩看着火目光幽深。 晨曦微露，经过全府上下的努力，大火彻底被破灭，只是整个院子都沦为灰烬，在里面找到了两具骨头。 还有人找到了一根桃簪，那是昨晚楚凝烟别在头上的。 “啊，姐姐，我要姐姐。” 齐宴一觉醒来听说客房着火，穿好衣服不顾阻拦就往这边跑，看到黑焦干尸他哭红了双眼 。 “坏人，你们是坏人！” 他指着齐韶他们骂，齐昭隐忍着怒意，齐韶却是直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 “谁让你送她过来，她是被你害死的。” “不是，才不是，是你，坏二哥。” 齐宴想打他，却被他拎着，最后还是齐大人看不下去叫人拉走齐宴。 “只有两具？” 秦湛加上他兄弟还有两个家奴都四个人了，所以死的只是两个家奴？ “大人，火势太猛，可能有些找不出了” 下人战战兢兢回复，这御史大人在齐府突发意外，上面追查的话他们谁都逃不了。 “齐大人，这” 昨晚一起的两个大人脸色有些凝重，这要是成功了还好，可若秦湛还在，那他们 “再仔细搜，骨头也要找出来。” 齐大人也面色难看，这可是生死赌局，一旦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是。” 一群人在废墟里查找，而齐宴被咿咿呀呀地抓回去了。 “父亲，昨晚他们确实都在” 齐昭俯到齐大人耳边，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六具尸体才对 “嗯。” 齐大人眉头紧蹙，眼看着他们还没翻找到，心里升起一股恐慌。 难道秦湛真的逃了？ “来人，给我严查，到底是何缘故走火，有无匪徒入府作恶，秦大人他们可是贵客，朝廷命官” 齐大人刚一声令下，身后却传来一阵嗤笑，伴随着漫不经心的讥讽 第13章 逃出齐府 齐大人几人身形微僵，脸色阴沉地转身，前方站着的赫然是本应在客房的秦湛，他一袭藏青色长袍长身玉立，眉宇深邃，唇角挂着讥讽的笑意，只是眼底一片肃然。 他的身旁除了跟着他的两个护卫外，居然还有江城的几个大人，包括江城知府苏大人。 齐大人的眼睛微眯，秦湛看着面前的废墟，心里微惊，眸底翻滚，瞥向齐大人沉声质问 “一夜之间沦为废墟，齐府上下竟无一人知晓，齐大人，可否给本大人一个说法。” 昨晚还面色亲和，举杯畅饮的秦湛现在脸色突变，其他几人噤若寒蝉。 齐大人眼底划过不甘，跪下请罪“这大人，小人确实不知，请大人宽” 齐韶齐昭他们几个人也跟着下跪，却不想秦湛身旁的知府大人苏鹤鸣冷哼一声 “御史大人性命攸关，齐府上下难辞其咎，为避嫌，这事就由我府衙督办” 齐昭齐韶低着头不敢言语，齐大人的拳头攥紧。 “可惜了” 秦湛看地上被找出的焦尸，瞳孔微缩，想起兄弟交代的事，有些头疼。 “给我彻查！绝不可放过任何人！” …… 楚凝烟借着晨光还有去救人的混乱到了大门口，看人群混乱，她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刚好看到了秦湛他带着一帮人进了府里，趁着守门的人忙着跟上，她从门后闪身出去。 她本是打算偷偷回小院的跟如梦姐姐告别的，可想到紧闭的大门，还有难得的时机，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心惊战胆地从门后闪出，静谧的街道上尚未有几个人，她直起身子就抓着裙摆就往一边跑了。 齐府。 “他们坏人！那不是姐姐？姐姐还在院子里呢。” 气呼呼的齐宴甩着手过来了，身后跟着照顾他的小厮。 他眼眶微红，嘴里嘟囔着自我安慰的话一般，手里还攥着那个桃花簪。 “少爷，你可别说了。” “我要去找姐姐。” 齐宴说着就到院门口拍门了，屋里的柳如梦听到声音走了出来，站在门口。 “谁？” 柳如梦满脸憔悴地走出来，昨夜二公子怒气冲冲进来找人，甚至想要动手打人，她就害怕得紧。 看着他甩门而出，她提心吊胆了一夜，刚才听到门口还有隔壁的人惊呼客房走水了，她更加坐不住了。 烟烟呢？她是逃出去了还是在客房？ 这会儿听到拍门声，她更是忐忑不安。 “呜呜，姐姐，开门，我找姐姐。” 齐宴拍门没人应答就着急地哭了，一股莫名的情绪突然席卷了他。 听到是齐宴的声音，柳如梦的神情微松，可她又怎知烟烟在哪。 隔着门她只能干着急，也迫切希望齐宴能告知一些情况。 “齐宴，烟烟怎么了？” “他们坏人，说姐姐死了，那才不是姐姐，姐姐才没有被烧死，姐姐，宴儿来看你了，你快开门看看我。” 轰！ 脑子一片空白，柳如梦脸色惨白，所以，烟烟真的是在客房里？而客房走水了？ 她抖颤抖着手想要说话，可一时情绪上涌，脑子空白瞬间倒在了地上。 “姐姐！” 齐宴见里面没有动静，更加着急地啪啪拍门喊人。 “三少，您这是做什么？” 翠竹恰好听到动静过来，一大早府里都轰动了，客房走水还死了人，她也惶恐得很。 “呜呜，我要姐姐。” 翠竹昨晚也是听到消息的，说是楚凝烟跑了，二公子可是四处找人呢，这会儿楚凝烟怎么可能在里面。 “宴儿，给我回去，乱跑什么！” 齐宴姨娘已经听到风声着急忙慌地过来拉着哭闹的齐宴离开。 “姨娘，姐姐，没死，呜呜！” 小院门口，随着齐宴的声音远离留下一片死寂，灰蒙的天笼罩在偌大的齐府上空，阴暗黑沉。 楚凝烟一路狂奔，穿过宽敞的街道鳞次栉比的房屋，一直到累得趴倒在地她才停下来歇息片刻。 秦大人他们没有任何事，屋里只有她们两个家奴无人知晓，权贵面前，她们的命如蝼蚁，随时践踏。 昨晚之前她还存有点点幻想，以为他们会不一样，现在看来，终究是太可笑了。 想到眼睁睁躺在怀里了无生机的女孩，楚凝烟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 “啪嗒！” 一个小石头落在她神情，楚凝烟快速抹了眼泪警惕地看向四周，她旁边是一间破旧的木屋房，没有门遮掩的门口，此时正有个穿着破烂衣裳盯着鸡窝头干瘦黑脸的小孩探头看她。 小乞丐？ 楚凝烟收起沉闷的心绪，站起身巡视着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走向门口。 “你是？” 她嗓音干哑，一股痛感袭向喉咙，她才感觉到喉咙的灼热干疼。 应该是死里逃生时火势太猛的缘故，可她此时顾不上自己的身体，而是看着干瘦的孩子。 “” 小孩怯生生盯着她没有说话，转身快速跑回屋里去了。 楚凝烟迟疑片刻方移动莲步，屋里也是破旧不堪，破布破桌子都蒙着灰尘，头顶透着斑驳亮光，照在唯一干净的角落。 那里小孩子拿着一块破布挡着自己，而他身旁，是一具已经开始腐烂发臭的女尸。 楚凝烟喉头微紧，眼眶湿润，看小男孩还要依偎在身旁，像个小守卫般陪在那，她闭了闭眼。 “那是你娘亲吗？” 小男孩没有说话，可木然的眼睛却偷偷瞄向她。 “你叫什么名字？这里只有你们吗？” 楚凝烟连问几个问题，小男孩都保持沉默，她有些挫败，往着灰暗的天空，她愈发透不过去。 她疲累地找了角落坐下歇息，一时竟没有注意到小男孩紧随着她移动的目光。 “铮铮，娘亲。” 在她要闭眼的时候，一道细微干哑的声音响起，楚凝烟望向男孩，他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破布，黑黢黢的眼落在她身上。 “你叫铮铮？” “嗯。” 他愿意跟自己说话，楚凝烟朝他招手，小男孩犹豫片刻后朝地上的人看了眼摇头，一双大眼睛盯着她 第14章 入土为安 坏人？ 楚凝烟一时哑住，看着峥峥防备的状态，她觉得孩子可能遇到了很多不好的事还有人。 “峥峥觉得呢？” 楚凝烟没有回答自己是好还坏，一切给他自己定夺。 “” 峥峥大而圆的黑眸盯着她没说话，楚凝烟也依靠在角落不再言语。 眼眸观察着四周，这是一间明显被废弃了很久的房子，破败的院子早已长满了杂草，门口的木门松松垮垮地撑着。 她努力回想自己一路过来的情形，竟不知自己何时有这般毅力，一口气跑到了城区边缘地带。 不知齐府如何了？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如梦姐姐还有齐宴 楚凝烟目光游离地盯着微沉的天空，耳畔突然传来一阵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循声望去，峥峥捂着小肚子要躺在他娘亲身旁，瘦小的身体也不知陪伴着那具尸体多久了。 想到小时候的自己，楚凝烟终究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朝他走去。 “峥峥，你娘亲” “娘亲睡着了。” 小孩警惕地盯着他，小手攥着块破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尸体的脸，看得楚凝烟眼眶微酸。 “峥峥，你娘亲睡多久了？” “娘亲，好久了，都不理峥峥。” 小峥峥带着些许委屈的小奶音嘀咕着，娘亲不吃不喝好几天了，他饿了就去外面找吃的，找不到就吃草，喂娘亲她都不吃的。 还有那些坏人想赶他走，都是娘亲把人赶跑的。 他不懂别人屁滚尿流惊慌到夺门而出大喊的“死人啦！”。 才四岁的他只觉得娘亲只是静静躺着而已，但还是跟以前一样护着他。 “你娘亲累了，她在天上看着你呢。” 楚凝烟今天已经直击死亡，可现在依旧还是觉得心疼。 “娘亲怎么会在天上？” 峥峥明显不懂，他亦不知何为死亡。 “因为她太累走不动了，所以想换个方式陪你。” 楚凝烟声音也带上了哽咽，她不知如何跟一个小孩子说他的至亲已离他而去。 “可是娘亲就在这。” 峥峥不开心地瞪她，娘亲明明就在他身边，姐姐骗他。 “你娘亲要入土为安了，峥峥懂吗？” 楚凝烟目光在一条带着尖刺的棍子上，转身出了门口，在院子旁边的一棵树旁挖坑。 峥峥低着头没说话，见她拿着棍子走了，他好奇地跟了上去。 只是站在门口盯着她，见楚凝烟发现他偷看，他迈着干瘦的小短腿又哒哒回去了。 “娘亲！” 他小声叫着地上的人，可除了微风轻抚脸颊，无人应答。 “娘亲！她是坏人吗？” “娘亲，峥儿要去找吃的了，你乖乖等我。” “娘亲。” 饥饿，恐慌，思念汇聚在他的小脑袋，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今天难得有个人愿意搭理他，心里压抑的情绪又涌了出来。 他哭了一会儿擦了下微红的眼眶，转身拿过一只破碗就要出门去，被楚凝烟及时抓到了。 “峥峥，过来！” 可小家伙根本不管她，迈着小短腿跑了，楚凝烟有点着急，但想到屋里的人，她加快了手上的步伐。 走进屋里，看着地上静静躺着的人，她用她身下的破席子还有那破布盖住，刚想拖着人出去，猛地发现她胸口处有东西，她拿出来一看是一个白玉吊坠，还有一张纸。 她把东西收起，努力把人抱到了外面，刚好这时峥峥回来了，看到地上熟悉的身影他猛地冲过来。 “娘亲！” 他哭着要去拉人，楚凝烟任他哭泣，只是眼眸深沉地盯着他。 “峥峥，你娘亲不会再醒来了，需要入土为安，你知道的吧？以后你去哪里她都会在天上看着你的，不要怕。” 峥峥只是用流着眼泪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再看地上的人，放声大哭了起来。 楚凝烟知道他应该是有点明白的，只是身边只有娘亲的他并不想承认娘亲已经不会再醒来宠爱地喊他“峥儿”了。 楚凝烟把布盖在女人身上，然后伸手把土推下去。 “不要！” 峥峥哭着大喊，只是那双双小手抓着女子的衣袖不肯放开。 “乖，你娘亲在看着呢，我们把她留在这里，以后峥峥想她了就来这里看她？” 楚凝烟手上动作不断，峥峥犹豫了一会 儿也伸手帮忙，楚凝烟的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把人入土安葬，楚凝烟让他磕完头就拉着小孩回到破屋，把刚才的玉坠给他戴上。 至于那封信，她没有看，因为她并不识字，而是妥善放好在他衣服里。 “你要走了吗？” 峥峥见她站起身，忙跟着上前。 “嗯，你想跟我一起？” 楚凝烟知道自己这样的情况并不适合带一个孩子，可又不忍心让他一个人留在这，就像当初那个小女孩期望有人陪她一般。 “嗯。” 小峥峥伸出干瘦的小手拉住她的手，楚凝烟握住他的手，牵着他离开了破屋。 “你全名叫什么？” “阎峥！” “娘亲说峥儿会跟父亲一样，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你父亲是谁？” “不记得了，娘亲也忘了。” 一大一小消失牵着手消失在破屋的小道上，阵阵微风拂过，像是有人在低声呢喃。 高楼林立的街上，行人匆匆，叫卖声，招呼声此起彼伏，挂着面馆招牌的旗帜迎风飘扬，楚凝烟穿着灰蓝色的麻布衣，梳着妇人发和峥峥坐在木桌上狼吞虎咽地吃着面条。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夜齐府走水，整个客院都烧完了，死了两个人呢。” “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都传开了，你说好巧不巧，昨晚上京来的御史大人就在齐府客房呢。” “嘶，那这是冲着御史大人去的？” “嘘，小点声，这是随便能猜的吗？不过估计八九不离十，谁不知道齐府是何居心，怕被调查狗急跳墙了呗？” “” 楚凝烟侧耳认真听着他们的话，心里一提，死了两个人？ 第15章 谁放的火 “嗬，那可是御史大人，他们也敢？” “有何不敢，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那齐二公子可是常年流连花楼的人，可是为一掷千金的，据说齐府那美人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他能放过？ 昨夜更是借着酒劲直冲客房，可里面御史大人正和两个美人儿颠鸾倒凤呢，啧啧，那场面” “嚯！御史大人不是四五十的老头？夜御二女，老当益壮啊？” “所以啊，这御史大人那个年纪都那么凶猛，齐二公子岂会认输，这争着两边打起来可就闹大了？有人一个不小心撞倒火烛这才把院子烧了。” 那人神秘兮兮地说着，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更是有些得意。 听得楚凝烟满脸疑惑，齐韶找人倒是有可能？但怎么敢跟秦大人对上。 就昨夜酒席上，齐大人都要在下位，楚凝烟自觉这个猜想有点离谱。 更让她困惑不解的是，还有一个遭了无妄之灾的人到底是谁？ 他们为何说是两人？ 她努力聆听，旁边的人还在继续 “那也不该烧死人啊？” “你们可知死的是谁？是他们要争抢的美人儿啊，那抢的人是何身份，最后那遭殃的不还是无辜的人？” 楚凝烟对他后面的那句话倒是有几分认可，可不是，就她们两个身份低微的奴婢被留下了。 想到那个前一秒还抱着自己欢愉，醒来却已不见的男人，她的眸底多了抹沉思。 那边桌子的人还在议论，有人对这个说法并不赞同。 “我看呀，是齐大人不想御史大人查，现在江城盐价居高不下，可不就是有他家，眼看御史大人要彻查” “那也不应该啊？哪有人自掘坟墓，御史在自己府里出事第一个查的不就是他吗？” “可不是，齐大人可不像傻的” “哎哎，兄弟，慎言！” 刚有人表达了说法，就被旁边的年轻人拉住了。 “哼，他们又不在这，要是秦御史真有心扳倒齐府，那这江城的半边天可就要变了。” “那可难说，这当官的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知道真假” “” 他们还在小声议论，楚凝烟吃完了面条拉上阎峥走了。 她多年深居后院，学的也多是勾栏那种把式，至于朝廷的事还真的是知之甚少。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齐府经过昨晚大火怕是难辞其咎，只是这个处理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而她现在可以撕掉卖身契成为新的孟夕瑶姑娘，从此，世上再无她楚凝烟。 “我们去哪里？” 峥峥一直安静随着她的脚步，见她朝着城门口而去，他频频回头，眼里有着不舍。 他的娘亲还在那个破屋子呢。 “离开城里。” 没有户籍离不开江城，但是她可以带着他去偏远的村里落户。 “哦。” 峥峥闻言乖乖点头，刚才买衣裳她也给他买了套新的换上，那套脏兮兮破旧的衣服已经扔了。 “我们以后还回来吗？” “嗯。” 楚凝烟想趁早离开城里，却不想走到城门那发现今天已戒备森严，还要搜查。 “还不是齐府那边出事了，听说那御史大人差点葬身火海，现在这是要查凶手呢。” “啊？那查什么？” 可不是，什么线索都没有，怎么查？ “要查户籍吧，反正我也还没到呢。” 查户籍？ 楚凝烟拉着峥峥的手攥紧，他们两个人可是什么都没有的。 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突然身后一阵骑马声传来，是齐昭带着几个下人，目光冷肃地巡视了一圈。 “发现有任何异样的都严加观察，不可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是，大人。” 齐昭是在府衙任职的，楚凝烟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威严地骑身马上。 齐昭的眼神扫过来的时间她快速低头，抓着峥峥的小手把人拉向自己。 齐昭坐在马上，目光扫视了一圈落在一对穿着灰扑扑衣裳微低着头的母子身上，他猛地想到了那个身影，他的薄唇紧抿。 她，已经不在了。 愣神几秒后他收回目光，到城门口下了马带着人搜查，楚凝烟暗自松了口气，也明白今日他们是出不去了，忙拉着峥峥转身往回走。 好在她昨日便有了逃离的心，身上带着这些年得的一点银子 银票，带着峥峥找了个边缘的客栈住下了。 住的是最便宜的客栈，可对于她和峥峥来说已经很知足了。 提心吊胆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两人往城门口而去，楚凝烟却碰上了出来采买的翠香。 她负责她们几个院落的吃食送餐，楚凝烟想到了柳如梦，想打探点情况却不敢上前。 她正犹豫不决，突然看到了齐宴跟他的小厮往这边走来，他径直往不远处的棺材店走去。 楚凝烟愣住了，他这是要买棺材？ “少爷，我们回去吧，姨娘说了不能让你随便乱跑。” 小厮很是着急地要拉人，可齐宴吵着要买一个棺材回去。 “胡闹什么？齐宴，你还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齐昭骑马路过，看到他眉头皱成了川字，对上他也没了好气，翻身下马拉着人推给小厮。 “又不是丢你的脸，坏蛋。” 现在齐宴看到他们就喊坏蛋，齐昭也无动于衷 “府里正是关键时候，你要是再添乱，到时候不止是她死了，我们齐府都活不了。” 他说得严厉，眼含警告，齐宴傻乎乎的，根本不知道现在全家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他身边时刻跟着两个人，他再乱说话，到时谁也救不了。 “她讨厌你们才离开的，要不是你们，她还可以跟我说话聊天的，都怪你们。” 齐宴一说眼眶就微红，齐昭却不管那么多，让小厮拖着人离开。 等他们离去，楚凝烟带着峥峥慢慢出来，对于齐昭的话，她觉得也许齐府局势没那么乐观。 “这两天我们就在这里待着，先不出城了。” 第16章 生猛形象 “就算不是他们放的火，山匪作恶多端，也该抓。” “呵呵，说的是，只是这几年没见过，在下一时想岔了。” 男人略带着歉意地笑着，只是话里的意思在座的人都懂。 “可不是，这几次官盐被盗没个说法，如今看来，少不得某些人的有意为之。” 江城的盐价比其他地方要高出不少，只因官盐失窃多次，数量有限，府衙抬价，平民百姓又能如何？ “唉，希望御史大人能查明真相了。” “查个屁，昨夜有人就见他们几个在酒楼畅饮，连知府苏大人都一起了，我看啊，还是别多想了，蛇鼠一窝，苦的还是我们。” “真的？谁看到了？话说御史大人是何年纪？听说他风流倜傥，夜御几女” “听人说他在上京，那也是家喻户晓，睡遍花楼，那姑娘家见到他腿都打颤” “噗！” 几个聊得兴起，角落桌子上安静坐着的人突然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嗤，这位兄弟，怕是尚未成家？” 有人看他那咋呼样不禁嗤鼻，这才哪到哪，年轻人还是要多见见世面方可。 楚凝烟循声看去，眼眸收紧，快速低着头吃面，默默移动自己坐到了峥峥身边背对那人。 秦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刚才大家所讲的话岂不是都被他听到了？ 楚凝烟暗自庆幸自己早上又把脸涂黑，穿得朴素，应该不会被秦大人发现。 她暗自小心着，现在只想快点吃完面离开了。 “呵呵，尚未，不过，照你们所说，那御史大人岂不是荒淫无度？毫无用处？” 秦湛穿着一身墨蓝色普通布料的衣裳，身旁坐着两个护卫，本是一派悠闲喝着茶听着讨论，却不想关于自己的传言如此生猛。 捏着茶杯的手都有点发抖，难怪去哪人家都不忘往他被窝里塞美人，呵呵，真是令人深刻的高大形象啊 “小兄弟，万不可如此轻率，虽说这御史大人沉溺美色，但男人嘛，好色之徒比比皆是。听说去年一个贪污赈灾案就由他督察的，力排众议将那工部尚书送入大佬，可谓是振奋人心。” “嘶，这件事我等也听过，也是这次的御史大夫，那这次来江城他真能找出偷盗，私贩官盐的人？” “这谁敢断言” 几人摇头，其实亦不知会如何，人心易变，谁能保证他还是那个他呢？ “也许他会像大哥所说这般英勇吧，但你们说的私贩官盐又从何得知？” 秦湛拎着酒壶在大哥那桌坐下，客气地招呼其他好奇的几人一起坐下。 目光在专心吃面的一对母子身上扫过，转过身给几位倒上了酒。 “这个啊，我悄悄说，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 楚凝烟见峥峥已然吃饱，小孩好奇地盯着聚在一起的人，她也有点想留下听，可那样就过于明显，无法，她带着峥峥离开了。 路过那桌时还听到了秦大人时不时的附和声，楚凝烟心想，也许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坏吧？ 她带着峥峥到街区卖菜的地方闲逛，因为翠香偶尔会出府采买，她管着后院美人的伙食，也许能有缘碰上。 可惜，连着三天，她都没有遇到熟人。 她这几天也在面馆茶楼打听了些消息，现在齐大人跟知府苏大人联合查案，还派了人去围剿山匪，据他们所说，山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她亦不敢轻易出城。 这日她跟峥峥用完早膳走在街道上，倒是碰到了步履匆匆的齐韶，他衣裳凌乱，眼底一片乌青，似是刚从被窝里爬出。 楚凝烟拉着峥峥背对他们，站在一个摊位前假装挑菜。 “二公子，速回吧，老爷和夫人都发火了。” 小厮催促着，还被齐韶踹了一脚，眼底一片阴霾。 “不是让你不与父亲提？他们怎会知晓？” “冤枉啊，奴才守口如瓶，是李妾室，她有孕了。” 两人说着便匆匆走远了，齐韶没想到他一扫而过的背影是这几日来时常咒骂的女人。 这会儿他一心回府，哪还有空闲看一个有着孩子的妇人。 齐韶后院已然有四五个妾室，可他却时常在外偷腥，这样的人居然还口口声声说心悦于她，楚凝烟想想都恶心。 听说齐府现在也是提心吊胆的就怕出错，这齐韶倒是一如既往地肆无忌惮。 楚凝烟拉着峥峥回到客栈，这几日住在这里也跟掌柜打听了周边的情况。 孟夕瑶小时候的家就在这边的牛家村，但楚凝烟并不想去那里。 “姑娘是要投奔乡下亲戚？” “嗯，家中长辈已仙逝，留下我与幼弟难以维系，只能投靠他人了。” 楚凝烟这几天打探消息不是白跑的，她把周边几个村子都了解到了。 而这家客栈掌柜的会有马车到乡下收菜，她想借他的牛车前往。 “如此，那你明日便跟小哥去吧，看你姐弟俩也不容易。” 掌柜的没有多想，反正也是要顺路去采买的，就当做个顺水人情了。 “多谢掌柜。” 楚凝烟心情激动地回了房间，屋里峥峥坐在椅子上吃着糕点，那是楚凝烟在外面买回来的。 “姐姐，我们明天就要走了吗？” 这几天峥峥也黏上了她，知道姐姐是个好人，还带着他逛街买吃的，他以前还羡慕别人，现在这样的日子都实现了呢。 “嗯，等离开这里，我们好好赚钱，以后供你读书识字。” 楚凝烟看着他乖巧的样子心略松，一时心软带的孩子不哭不闹又听话，省了不少麻烦，这于她来说正好。 “真的吗？铮铮也能上识字吗？” 峥峥满脸兴奋，娘亲以前说过，读书识字才能有出息，他要读书的。 “嗯，不过等我们安定下来再说。” 楚凝烟摸着他的头，眼看天色不早催促着人去洗漱上床。 这几日不知是不是有峥峥陪着，夜里她不再梦见那个冷情的男人，令她放松了不少。 第17章 一脚踹开他 只是这夜，她沉睡之际，迷糊中又摸到了一只温热健壮的手臂，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席卷她全身，一股强烈醒来的渴望令她睁开了眼，对上的正是那男人线条硬朗的五官。 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色袭衣，也许是惊讶，他本冷凝的眼眸微滞后柔和下来。 这次她居然可以看清他的面容，楚凝烟第一反应就是惊讶，这在以往的梦里不曾有过的。 她甚至还感受到了身下的床并非客栈垫上稻草的床铺，而是他的床榻。 绵软的灰色床垫底下是硬邦邦的木板，抬头一看便知是铺在角落的地铺床，连个床帏布都没有，不远处中间是一个桌子，上面放着些书还有笔墨的东西。 这个房间像是布帘盖住的圆形小房子，门口站着的两个黑影在烛光下愈发明显，空间不大，就连床榻也有些拥挤，两人的身体紧挨着，楚凝烟惊诧之余不禁走神。 难道是因为上次见了他，所以自然而然地把他的脸代入进来？ 只是为何变成了她出现在他的床榻上，此时他应该是在某个特别的地方，不然何至于打着地铺。 不过现下她没有心情探寻真相如何？心里有的是对他的抗拒。 他一只修长的手缓缓抬起，似是要抚摸上她的脸颊，薄唇微张，似是在说着什么，眼底闪着的微光直接被楚凝烟忽略，倒是他眼角那性感的褐色痣更是让她坚信，他就是那个臭男人。 委屈心酸怨恨袭上心头，那时无助恐慌的心情浮现，她的眼眶微红，啪地拍开他的手，甚至对他拳打脚踢。 混蛋！ 她都那样丢下脸面上赶着求他收了自己，他也把自己吃干抹净了，却连个卖身契都不给她要来，甚至还令她陷入危险之中。 自古男人多薄幸，她也知道不能寄希望与他人，可那时知道是他，还是生了点点不该有的念头的。 一双粉圈使劲捶在男人壁垒分明的胸膛，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眼泪流下。 只是她又怎会是他的对手，捶了一下就被那人攥住了手压在手心，他的眼里还有点疑惑愤怒。 “” 薄唇又是说着什么，还伸出手臂欲将她揽入怀，楚凝烟哪里肯罢休，身体后仰伸出玉足把毫无防备的男人一脚踹开。 砰地一声，脚踹木床板的声音响起，她猛地惊醒，头顶是客栈的灰色床帏帐顶，脑子混沌后被身旁嘤咛的峥峥叫醒，小孩迷糊间抱住她的手臂小声嘟囔着娘亲。 楚凝烟收敛住乱飞的思绪不懂好几天未曾出现的人怎会又出现呢？ 还是自己一觉躺在他的床榻上，她眉宇微蹙，眼神空茫，不懂这是为何？一时难以入眠。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边疆营帐，挂着迎风呼啸的赵字旗帜主帅的帐中传来“嘭”的一声闷响，门口的萧一猛地转身。 “将军？” “无事。” 帐内人清冷的声音传出，萧一疑惑地转头对上萧二，后者摇头。 帐内的萧漠寒满脸错愕后带着些许恼怒，深邃的眉眼微眯，向后撑的手收回缓缓坐直了身体。 他不懂那女人为何突然对自己拳脚相向，明明那日热情似火，身娇体软，媚眼如丝，勾得他难以自持，可今日是为何？ 他本是想歇息片刻，关外敌军时常涉足，有意搞袭击，他这几日日夜难寐，快马加鞭感赶了回来。 本想歇息片刻，却不想身旁多了抹温软，心神微动，对上了女人那娇媚的眉眼。 只是他询问的话语她却根本不听，一脸惊讶巡视四周后委屈羞恼地瞪着自己，还动起了手来。 虽说力道不大，对他无甚影响，却是对他的不敬，哪个女人敢如此对他？ 还有，她为何一副悲伤又抗拒自己的神情？ 难道是被人欺负了？秦湛那厮根本没有带她离开齐府？ 可惜不待他安慰，就被她突然的一脚踹开了，毫无设防的他居然被个柔如无骨的女人踹动，萧漠寒觉得自己大意了。 心里恼怒的同时又疑惑，她眼里的伤心是真的，定然是受了委屈。 他甚少接触女人，不懂女儿家的心思，难道她是怨自己不提前告知她去处？ 这也有可能，只是秦湛那张嘴是作何用的？这等要事为何不与她提及？ 真是无用！ 思忖片刻，他起身走到了书桌前提笔书信一封给秦湛。 “啊嚏！” 此时还在揽翠搁左拥右抱喝花酒的秦湛连打了几声喷嚏。 “哟，这是哪位美人儿想着爷呢 ？” 他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眼神轻勾望向捏脚捶背的几人。 “哎呀，爷这般风姿，谁能不念？” 有姑娘聪明地接话，乐得秦湛笑开怀“啧啧，还是你们懂我呀，爷可是多少姑娘挤破头都想见上一面的。” “来来，我们上榻细聊。” 秦湛眼神落在门口停留的黑影上，眼里的清明散去，摇摇晃晃站起身揽着个姑娘就往床榻倒去。 “哎哟，爷，您可真坏！” “爷还能更坏” 屋里一阵嬉闹声，门口背影闪开，而秦湛则是把手中的水倒给了在场的三个姑娘喝完。 没多一会儿，三人就迷迷糊糊倒在了地上床榻上。 他把人拎起都放到床上，自己转身坐到软榻上用折扇拍了拍窗。 一个黑影快速闪现，秦湛眼眸看向窗外，微勾起唇角。 “跟上他。” “是。” 黑影一个闪身消失不见，而秦湛眼神逐渐幽深。 江城的水，还挺黑呀。 可惜，他天生就爱搅浑水。 …… “多谢小二哥。” 楚凝烟背着个包袱牵着峥峥下了牛车，在周家村口谢过小二后转身往村里走。 如今城门搜查不算严，不查户籍，加上有小二哥带着，她也有惊无险地出来了。 现在只要到村长那买地落户即可，周家村距离城里十里地，不算富庶但也能温饱，村口便有连绵田地种植着庄稼，楚凝烟心怀忐忑激动，峥峥也迈着小短腿紧紧跟着。 “让开！” 突然，一辆马车飞驰而过，楚凝烟蹙眉，对上了车里的一闪而过的熟悉面容。 那是齐宴？ 第18章 新的身份 齐宴怎会出现在这里？ 楚凝烟好奇，有心想跟齐宴叙旧，可惜马车已经直直往前而去，根本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疾驰而过了。 楚凝烟愣神片刻，拉着峥峥继续往村里走，周家村的路还算宽敞，两旁庄稼绿油油得很是茂盛，再往里，是一排整齐划分的木屋，不远处还有几间如镇上大院一般的青砖瓦房。 房子铺在村路两边，隔几步有一家，或分支到小路又一家，有些两三间紧挨着，有些却是一家孤零零伫立在那。 房子旁边是大小不一的菜园子，背后是田地，再远处是高低起伏不一的山丘。 路边偶有人路过，亦或是好奇困惑看几眼他们，在楚凝烟犹豫之际，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窜了过来。 “姐姐，你们找谁？” “我们想找村长，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村长爷爷，我当然知道啦。” 他的眼睛落在峥峥身上，似乎对他很是好奇“我叫小虎，你叫什么呀？” 峥峥现在虽然对楚凝烟表现得依赖自然，但面对其他人还是有点害怕地，对上小孩亮晶晶的好奇目光瑟缩了下，抓紧了楚凝烟的衣角。 “峥峥” 小虎听他回答自己，小脸乐呵开了“你们找村长爷爷干什么呀？” 小虎蹦蹦跳跳走在一起前面，路过一片宽敞菜地的时候他朝地里忙活的人喊了句“奕哥哥，村长爷爷在不在？” 被他喊的年轻男人粗布麻衣，站在庄稼地里转过身，眉眼柔和，慢慢走出来。 “姑娘，你找我爹？” 他摸了摸小虎的脑袋，眼眸落在肤色蜡黄，但眉眼清澈莹润的楚凝烟身上。 “嗯。” 楚凝烟颔首，周奕就问了下她的目的，楚凝烟早已想好了措辞。 “我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奴婢，年纪到了便赎身出来了，只是夫家被征了杂役没了，我和儿子就被赶出门了，不知道村里能不能买地让我娘俩落脚？” 她现在是知道这人就是村长儿子了，所以也就直接说明了来意，周奕闻言狐疑的目光落在峥峥身上。 周奕眼眸微变，再扫了一遍他们后带着他们往家里走“这个问题要问我爹，我做不了主。” 看着身后收瘦弱的母子俩周奕想着如果他爹不同意的话，自己帮她多说几句好话。 周家村村长周大山知道她的情况后，思考了一阵就带着她和峥峥去了村尾那边的木屋。 木屋前头是涓涓溪流，一条石阶小路引到门口，旁边是一片荒地，再往前百来米就有几户人家，小虎家就是在那。 “这里你要住的话十两银子，旁边的地你也可以种，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只是落户这个我要先去衙门看看情况才能给你准信。” 周大山也是体恤他们孤儿寡母的，能帮则帮，还让周奕把家里多出来的一床草席还有一个破锅送了过来。 “其他的东西就需要你们自己准备了，既然来了周家村就是村里人，有事就找我。” 周大山嘱咐了一番就走了，而周奕也跟着回去了，家里还要干活，他一个年轻男子不适合在这呆着。 倒是小虎，蹦蹦跳跳地说要帮忙，还跑回家拿了工具过来帮忙。 楚凝烟没想到能够这么顺利，虽说花了十两银子，但好歹有了安身之所。 她充满干劲地和峥峥还有小虎一起打扫干净屋子，把锅洗刷了一番，心里想着明日要去置办一些锅碗瓢盆才行。 村长说了离这里最近还有个镇，虽没有江城富庶，但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小虎？你在这作甚？” 一个戴着淡青色头巾的年轻女子背着柴火路过，惊讶地看向在木屋前扫地的儿子。 “娘亲，这是新来的峥峥，我心新交的朋友。” 小虎兴奋地朝娘亲招手，于枝闻言放下柴火，走上小坡。 这里好几年没人住了，怎会有个孩子呢？她狐疑上前，正好楚凝烟收拾完房间出来 “你是哪个？” “姐姐安好，我是新搬过来的，叫我瑶娘便可。” 楚凝烟打算以后用孟夕瑶的名字在这个村里生活。 经过她的解释，知道她也是独自带娃，于枝神情微动，忙热心要帮忙。 “家里还缺什么吗？晚膳如若是不嫌弃，就来我家里吧，家里就我和小虎还有他奶。” 于枝很是爽快，楚凝烟本想拒绝，但她却不许人拒绝。 “瑶娘，好歹叫我一 声姐，等明日你买了东西回来，想上门吃我还不乐意呢。” 她佯装生气，楚凝烟只能同意了，傍晚去找村长换了点米，又去村里卖豆腐的那家买了块豆腐带着去了于枝家。 于枝是一个人带着虎子，家里老母亲眼神不大好，她丈夫前两年被征兵去了，至今未归 一个人撑起这个家，楚凝烟对她不禁佩服。 吃过晚膳她便跟峥峥回了现在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虽然一片漆黑，但楚凝烟感受到了一股安心的感觉。 木屋共有两个房间，但目前还没有席子棉被，所以今晚还是两个人一起睡。 “以后你就叫我娘亲，知道吗？” 楚凝烟垂眸摸着站在床边的峥峥，这个村子目前看大家都还挺友好的，如果能安稳住着也好，峥峥对她来说也是个陪伴。 “娘娘亲。” 峥峥小脸微红，忸怩地叫完，看楚凝烟点头，他又眼眶微红地扑进她怀里。 “呜呜，娘亲！” 这几日强忍着镇定跟在她身边的眼泪，因为这句娘亲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峥峥发泄般地在她怀里哭着，楚凝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以后别人问起，就说你叫孟峥。” 叮嘱完峥峥，楚凝烟让他擦洗了一番就上床躺着了。 可能是因为换了新的地方，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小家，楚凝烟今天忐忑不安的心在这深夜被抚慰了不少。 如今她也算是有了去处，不知如梦姐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