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渣了原书受[快穿]》 1、第一章二世祖 “嘟嘟——注意注意,检测到可绑定宿主——灵魂扫描,检查合格,绑定成功。” 突兀的声音响起,将他涣散的精神力聚拢,漆黑一片,凌玉暄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动动手指,却发现自己好像被禁锢了。 “嘟——请问宿主是否绑定系统,选择是,获取异世还魂的机会,选择否,获得回炉重造的机会。请开始您的选择。” 声音再一次响起,很像他看累了小说,听书时候的男声优,起伏不大,咬字清楚。 脑海里几乎下意识选择了是。 倏地,那股被禁锢的感觉消失了,睁眼就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古色古香的房间,摆着各种流光溢彩的宝石琉璃,房间宽敞,床上还铺着毛茸茸的毛毯,手触柔软。 凌玉暄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眼里,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毛,反而浮现出一个担心,不会是什么国家保护动物吧? “宿主你好?” “你好?你是?”他下意识的说出声来。 “咳咳。”非常人性化的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很荣幸,我能成为你第一个系统,你可以叫我山芋,我是我们星球的休闲娱乐直播系统。” “我的任务是,根据主脑的指示和检测,绑定合适的宿主,进入小说世界,也可叫做异世,就像宿主之前看的小说一般,每本小说其实都是一个小世界,都自己规则和生命。” 凌玉暄身为一个某点小说爱好者,对于这些倒是接受无碍,甚至有些一些期待。 “那我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不能,宿主原来世界的寿命已经走到终结,所以才能被系统选定。现在宿主只能选择在异世生活。”系统声音似乎有些遗憾。 他回忆了一下,他过了七天醉生梦死的假期生活,为了看完一本一千多万字的小说,已经熬了两个通宵了,然后终于熬不下去了,猝死在家里。 想想甚至还觉得有些尴尬。 “请问宿主是否查看剧情,开启直播?”系统问到。 “等等……直播是什么意思?我需要完成什么任务吗?”他深喑小说此道,不由问道。 “不用完成什么任务,宿主只需要过好自己生活的条件下,偶尔与观众互动一下,就好了。我们就是一个休闲养老直播,看看其他世界的生活而已。不过观众的打赏还是非常有用的,可以兑换与您这个世界相匹配的东西。” “当然啦,系统会对宿主的收入打赏进行分成,五五分哦。希望宿主要加油哦。” 山芋做系统还是非常有良心的,将事情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凌玉暄。 “好吧。”凌玉暄扯了扯白青色的衣服,看起来很像他想象中的那种修仙世界中修士穿的衣服。 “开吧,我准备好了。”他扯出一抹假笑,带着几分真诚,身为一个社畜,他上能讨好老板,下能交心客户,对于这些十分得心应手。 但是,看着直播面板上那醒目的0人在线,笑容凝固在脸上。 “呵呵,宿主别灰心,我们是新人直播间,人少很正常,呵呵,以后会好的,我们先查看剧情吧。” 凌玉暄能说什么,自然是好的。 记忆就像是一副画卷,一点点在他眼前展开,将这个世界“凌玉暄”的故事呈现,从开始接受信息,凌玉暄的表情就开始变得怪异起来。 最后嘴角止不住抽搐起来,耳根一片绯红,要说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小说的人,也被这露骨的描写看红了脸。 几乎每一章都是绿江必锁章节,凌玉暄抓着一些重要情节,飞快看了一遍,然后结合脑海里的记忆,算是大概摸清楚了这是什么情况。 总体来说,就是一个“天赋异禀”的男人,一路在修真界打怪升级,开后宫的故事,哦,这里面的后宫指的是那些爱慕他,满足他的男人。 个个都是天之骄子,修炼天才,却心甘情愿的和这么多男人共享一个人。 凌玉暄简直是叹为观止,他现代的时候,虽然有了解过耽美,说是被耽误的美丽,他对于两个男生在一起接受良好,但是这乱搞,还是有些令他稍稍觉得窒息了些。 而他,当然不是男主,是一个恶毒男配,少见的几个没有对主角受爱的如痴如醉的男人,反而处处找他不痛快。 他这个身体,可以说的是在天衍宗横着走,化神老祖的亲儿子。 众所周知,境界越往后孕育孩子的可能越小,原身的老爹,之前千年只知道埋头修炼,当思及血脉时,已经是化神修士了。 后专注耕耘了许多年,终于是得了这么个宝贝儿子,还是和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生的,得了个五灵根废材。 自家的孩子当然是怎么看怎么好的,相反还因为他家儿子灵根不好,害怕他受人欺负,遭人白眼,几乎是将他宠上天了。 由于原身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的待遇,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内心深处总是不安,自卑的,性格越来越偏执恶劣。 害怕父亲因为徒弟的突出,而嫌弃自己,所以各种看不惯他两个师兄,找到机会就使劲陷害欺负,对于其他比他优秀的人,也嫉妒的发狂。 而他到来的节点则是,原书受顾方白是他的药童,但是却被他发现,勾搭了老爹的第一个徒弟,也就是他的大师兄容渊。 他感觉到了莫大背叛和巨大的愤怒,随后拿剑就要杀死那个吃里扒外的药童,被容渊拦了下来,最后容渊被父亲给他抓来契约的东极火狐打伤,差点废了他半条胳膊。 后来他父亲赶来,惩罚他关禁闭三个月。 还是在自己院子里关禁闭。 凌玉暄盘腿坐在床上,心中涌过许多思绪,原书父亲倒是对他真的疼爱,差点废了爱徒胳膊,也只关三个月禁闭。 “按理说,他父亲应该对他极其了解,那我不会被当做夺舍的人给送走吧?”他有些担心的问道。 “宿主不用担心,在外人眼里你就凌玉暄,一切都会被变得合理,但是可能您的性格需要一点点慢慢变化,毕竟这个世界危险指数极高,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凌玉暄懂了,意思是他还要当一段时间的二世祖。 2、第二章丹修 [打卡,新主播吗?] 突然一个黑白的弹幕飘过,吸引了凌玉暄的注意,随即他露出一抹笑意,带着些真诚,眼睛黑又亮。 “对呀,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声音被他故意压低,显得低哑有磁性。 [卧槽,卧槽,这什么主播怎么这帅,卧槽。] [这古风扮相!是什么时代?] [这房子差点亮瞎了我的眼……] …… 又陆陆续续飘过了几条评论,都是说他帅的,倒是让凌玉暄有些好奇了,好在屋子里那些亮晶晶反光的东西挺多的,倒是可以看得清他的模样。 入目就是一双狭长的眸子,点漆似的眼瞳,眼尾是向上挑的幅度,带着凌厉眸光,抬眼看人时有几分傲气,显得十分凶悍,倒是符合他嚣张跋扈的性格。 唇薄而翘,皮肤白皙,鼻梁高挺,身姿挺拔高挑,单从外貌上来讲,倒是一点也挑不出毛病。 凌玉暄之前就是一个帅哥,倒是对外貌不是很在意,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先了解原身所熟悉功法,以及有什么可以提升的方法。 “我们这边没有什么新手大礼包吗?”他不死心暗戳戳的问了一句。 系统:“……暂时没有。不过宿主可以加油,用打赏来和系统兑换合适你的功法,进行修炼,系统出品,必出精品哦。” 凌玉暄看着直播间的寥寥无几的人,只觉得系统给他画了一个又大又圆的饼。 可能是察觉到他的想法,系统安慰的说道:“宿主放心,身为新人直播间,会安排三天的首页推送,到时候请宿主认真表现哦。” 他这才放心下来,随即跟观众打了一声招呼,自己埋头研究了起来,要说他也是名牌大学毕业,学习能力还是很强,只是当时在公司里,拿着可以糊口并且过得不错的薪水以后便没了追求。 现在是他最感兴趣的“修炼”,自然是极其专注的。 先试着在储物袋里取东西,又查看里面的东西,随着眼睛扫到的东西,脑海里都会浮现他的名字和他的用处。 又是端坐床上打坐,感受灵力在自己经脉内游走了一个小周天,便觉得身体有了细微的变化,并不大,却因为那所谓的神识,所以可以清楚感觉到。 整个人都清醒通透了不少,原本还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已经无比冷静了。 但是还是太慢了,五灵根也被称为伪灵根,吸收灵力极慢,与其他修士比,五灵根资质晋级需要花费五倍以上的时间。 练气期修士寿命与常人无异或能稍微活久一点,但是对于几百上千寿命的修士来说确实是极短的。 练气到筑基也是一道坎,就算你能修炼到练气巅峰,也不一定能筑基成功,失败率是百分之五十。 凌玉暄长叹一口气,看来修炼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他是练气八层修为,就这还是不知道吃了多少天材地宝,灵丹妙药才堆积出来的。 但是主角团们,就说四灵根的顾方白也在上月突破了筑基,更别说那些主角受的男人们,就他知道的容渊已经是筑基九层的修为,已经甩开他一大截了。 这个修真界比他小说看的资源竞争更加厉害,不存在什么鬼修和魔修就是反派说法,在上万年前的人魔大战中,降下天罚,参与那场战争的大能修士全死在了那场天罚中,战场被烧成了灰烬。 降下天罚的同时,也打通了一条通天大道,原来在大乘之上还有境界,他们不过是井底之蛙,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资源抢破了脑袋。 从那以后,每四年便有一次秘境开放,在不同的地方开启,其中有合适筑基练气的秘境则筑基以上修士不能进入。 还有金丹秘境,元婴秘境……等等,几乎是为修士量身打造的,里面遍地是仙草,天材地宝数不胜数,据说那是上界仙人为他们特意开启的。 就有大乘修士在大乘秘境中寻得了飞升方法,在近万年里,传说中已经有两位成功飞升了。 当然在凌玉暄了解的小说里,主角团的人,无一例外一起飞升了,励志在上界也要做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呢。 所以几乎现在的人魔鬼妖都算和平相处,努力修炼,争取在秘境获得更多的资源,有时候秘境开启在妖族境内,也可能在鬼谷中,秘境开启的地方虽然不确定,但是在上万年的推算里,也得出了规律。 而这些门派也是经过了大洗牌,几乎都围绕在秘境开启的周边而建。 现在凌玉暄才被禁足半个月,还有两个半月的时间,正好可以供他好好修炼。 匆匆两个多月过去了,今天是禁足的最后一天,凌玉暄已经是生活得如鱼得水了,甚至从系统中兑换了两部功法,一个适合五灵根修炼的高阶功法,还有就是一本完整的丹方大全。 他尝试了练剑,炼器,炼丹甚至是制符,最后得出结论他不是龙傲天那种天才,除了炼出了几炉丹药以外,其他都找不到门路,随即放弃,主攻修炼和炼丹。 其实“凌玉暄”身体的火灵根属性最为纯正,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资质相比剑修,更适合炼丹,但是因为他父亲是天衍宗最强的剑修,他便也想当一个剑修吧。 凌玉暄摸了一把额头上汗,把玩着自己练出丹药,他肯定不会执着于练剑,其实在这个时代,并不存在职业鄙视链,相反对丹修极为尊重,且不说修士本身就极易受伤。 就说,进入秘境之后,靠外界灵草制作的丹药会失去作用,只能靠炼丹师在秘境中用仙草炼制的丹药才有效。 由此可见,丹修还真是一个香饽饽,凌玉暄理所当然的改了修炼道路。 而直播间人数在经过首推以后,自然有喜欢看这类型的人关注,人数起伏很大。在上午下午的上班时间,仅仅几千人在线,而在午休和晚上休息时间,多的时候曾经有七八万人在线。 就像系统说的,真的就是一个休闲娱乐直播间,为大家打发茶余饭后的休息时间,凌玉暄除了有时候练习法术的时候会故意弄得好看花哨一点,其他时间也没有很理会系统。 4、第四章乐奴 几个呼吸间,两人便打的难舍难分了,飞沙走石,刀光剑影,凌轩用灵力筑成了一个保护壳,将其他人都罩住。 梅子黎的红色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因着容渊目不能视,屏住了呼吸,然后悄然靠近,毫不留情从后背刺去。 剑锋划破空气的声音,容渊微微偏头,察觉到危险,反手转剑去挡,同时转身,往后退去,杀招就发生在一瞬间,他躲闪不及时,被剑划伤了胳膊。 趁着梅子黎想要乘胜追击的时候,容渊往后一仰,腰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剑错开他的身体,一脚踹在梅子黎腹部,随即人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梅子黎轻咳几声,容渊从小力气就大,加上本就是剑修,十分看中淬体,这一脚用了八层的力量蕴含着灵力,几乎将他五脏六腑错位了。 “住手。”凌轩在看见梅子黎明明已经重伤,还试图站起来去攻击的时候,出言阻止。 凌玉暄看着那被血染红的白衣,如点点红梅落在手臂,只见那人面色如常,在凌轩出声以后,将剑收了起来,与从地上爬起来的梅子黎先后走上台阶,往凌轩身边走来。 凌玉暄心中微微一顿,不得不说这书中的男一男二长得还是非常亮眼的,一个通身气质如冰凉溪水般透彻沁人,一个如烈焰火烧般炙热迷人,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极端。 他站在他爹身后,两人微微拱手向凌轩行礼,但是一个眼尾都没有落在他身上,似他这么一个人站在后面,像是透明人。 “师尊。” 凌轩面色不善,底下的弟子已经散了,只剩下红着眼,一直在抹眼泪的粉雕玉琢般的男生跪在下面,迟迟不肯离开。 “是不是忘记了本尊定下的规矩?残害同门者……凌玉暄你来说。”凌轩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说道。 凌玉暄站直身体,知道凌轩在点他,不由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地说道:“砍断双臂,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师尊,您说笑了,徒儿只是在和大师兄切磋呢。”梅子黎惨白着脸勾唇,一点也不畏惧凌轩的黑脸。 “哼。”凌轩不置可否的轻哼一声,不打算管他们这些破事,只是警告的说道:“很快秘境就要开启了,现在养精蓄锐才是最重要的,若因为谁的个人原因或私人情感耽误了事情。我或许心疼你们是我徒弟不会过重责罚,旁人就不可以保证了。” 梅子黎见他眼神落在殿下顾方乐身上,马上正色说道:“师尊放心,比武切磋也讲究一个放缩结合,我会好好回去领悟历练和切磋所得,不会再跟人轻易‘切磋了’。” 凌轩将目光移到一直没讲话的容渊身上,低声说了一句:“渊儿。” 容渊笔直站在原地,声线清冷,带着一丝冷然:“全听师尊吩咐。” 凌玉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比较分析两人容貌的优缺点,但目光还是会被容渊吸引,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他太白了,像一块白玉一般。 他狠狠不理解了,无法将他带入书中所说的,年轻一代最有天赋的剑修天才,要知道他看小说时候,最想成为的就是剑修。 那种“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的凌厉气势,但是现在他所看见的‘剑修’因为手臂受伤,血蔓延至手腕,红与白的交织,那白的几乎透明的皮肤,带着见鬼的易碎感。 随着他心中的吐槽,三个的谈话进行到了最后,具体说了什么,他全没听见。 “子黎先回去休息,暄儿也先回去,我找你大师兄有事商量。”凌轩说完,带着容渊进了内殿。 梅子黎看着两人的背影,小声的叫住了要离开的凌玉暄,表情冷漠,神情是没有掩藏的厌恶,他嗓音冰冷:“你既然要与我们同行,就管好自己的手和嘴巴,不要妄图欺负乐儿,他现在不是你的药奴了,他已经被药莲峰峰主收入门中,以后就是我们的师弟。” 凌玉暄微微挑眉,原来刚刚他父亲说了这件事,他记得书中也有这一出,但是被凌玉暄严厉拒绝了,不愿意和他们同行,最后凌轩无奈只能找了几个修为高的弟子另组了一队。 结果,在路上便陷入了敌人的陷阱,被封住灵力,严刑拷打,试图问出天衍宗某些辛秘。 好在凌玉暄虽然邪气性情狭窄却骨头贼硬,一个字也不肯说,后来受尽了苦头,还是被主角团给救了下来。 既然这样,凌玉暄并不拒绝和他们一起,在进入秘境之前,倒是可以同行。 “你搞清楚。”凌玉暄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什么叫我欺负他?当初要不是他求着我,要当我的药奴,他早被他父亲送给人去当炉鼎了。现在出息了,当了内门弟子就不认人了吗?” 当初顾方乐所属的小家族里,就是专为那些癖好特殊的修士,提供玩乐的地方,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在顾方乐逃出来以后,跪在七八岁的凌玉暄面前求他的时候。 凌玉暄将他留了下来,虽说是药奴,但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将他当成了兄弟,所以在知道他明知道他和师兄们不合,背地里背叛他的时候,才会格外愤怒。 “乐奴,过来。”凌玉暄扫了一眼面色冰冷的梅子黎,对于他威胁的眼神格外不爽,扬眉对着大殿下跪着的男人喊道。 顾方乐听见熟悉声音,抬眼看去,原本以为再也不会理他的人正看着他,那双明媚的大眼在光下闪烁着星辉,他听话的走了过去,想要走近凌玉暄,却被梅子黎拉住了。 “主人。”顾方乐抽回手,靠近凌玉暄,他对于凌玉暄非常愧疚,他心底善良又心软,他很感激这么多年凌玉暄的照顾。自觉自己对不起他,甚至他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凌玉暄,只是他好像没有那个意思,也就放弃了那个想法。 凌玉暄看着他宛如被抛弃的大狗狗般湿润的眸子,红唇翘鼻,长得十分漂亮可爱,在梅子黎凶狠的眼神下,摸上他的头顶,揉了揉他的头发,轻佻的笑道:“乖。” 都说先撩者贱,他不是‘凌玉暄’,但同样不喜挑衅,最烦的就是别人似是而非的威胁。 6、第六章狐狸眼 凌玉暄上楼以后就躺着休息了,虽说修士不用睡觉,但是身为社畜的他,还是觉得这个恢复精神的好方法,梦里感觉有什么一下一下再敲他的门,快快慢慢。 迷糊中醒来,原来并不是有人在敲他的门,而是有人在撞他的墙,隔音效果太差,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撞击声,还夹杂着隐约的啜泣声和求饶声。 凌玉暄搓了一把眼睛,差点忘记这是什么小说了,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进行两人运动,他打开窗,外面烛火通明,人潮涌动。 好像是遇到民间的节日了,每个人都带着面具,嬉戏打闹声不绝于耳,瞧着还挺喜庆的。 凌玉暄打开门,却见对面的门也同时打开了,来人似乎也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一样,倏地一声高亢破音的尖叫,带着熟悉的男声,让气氛微妙起来。 凌玉暄看容渊的时候,总感觉在看一个硕大绿帽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刚刚看见了这个一向云淡风轻的大师兄,脸色都扭曲了一瞬。 “你也打算去打探情况?”凌玉暄斜斜的看了他一眼,双手抱胸。 容渊看了他一眼,脸色极其寡淡,不冷不淡地点了一下头:“嗯。” 凌玉暄其实挺同情容渊的,明明恨得他牙痒痒,但是因为他是最敬爱师尊的独子,不得不照看他的那种绝望。 “那一起走吧。”他先一步走了,门口卖面具的老人正好还剩下两个面具,凌玉暄付了钱。 看着两个一个狐狸面具,一个老虎面具,肉眼可见的狐狸面具更精致好看些,还垂掉着几根红绳,鬼使神差的将狐狸面具递给了容渊,可能觉得更合适。 容渊顿了一下,才接过面具带上,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但其实并没有很多谢意,只是习惯使然。 “两个公子可是要出门啊?”门口的小二,坐在板凳上嗑瓜子,看着两人出来,连忙打招呼。 凌玉暄带着面具,面被遮住了一大半,老虎面具还带着胡须,很像是小孩子喜欢的那一款,他勾了勾唇问道:“对啊,今日是有什么特殊嘛?我见大家都很欢喜的模样。” “这说来话长了,我们烟水镇,沉水镇等等都是沿着母河所建的,这么多年靠着母河灌溉,今日被定义为它的生辰,代表着幸福美满,可以点花灯,猜灯谜,‘相初识’很多活动咧。”小二一边说着还一边给他们指地方。 凌玉暄听完,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跟着容渊走进人群里,很多不同样式的花灯,制作的栩栩如生,劳动人民的手艺古往今来都是非常精湛的。 “你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他眼睛应接不暇,还得空问了一句。 容渊声音有些哑,跟在他后面不怎么说话,听见他说,才回来一句:“暂时没有异样,我去母河看看。” “哦,那我也过去,正好可以去放灯。”凌玉暄举了举手上的莲花灯,上面还标着表达祝福的字样,中间花蕊点着灯,被层层叠叠的花瓣包裹住,泛着青白色的光。 两人几乎一样高,站在人群中极其显眼,四周都是偷瞄的姑娘,甚至有个姑娘拦住了两人,将手中的香囊塞给容渊。 凌玉暄看着男人想要拦住红衣姑娘的手,却被她正好将香囊送进了手里。 小姑娘往后推了一步,带着金造的面具,落落大方地行礼,声音清甜:“公子莫怕,小女子只是表达一下对公子风姿的倾慕,没有别的意思。” 说完红脸笑了一下,两个梨涡若隐若现,鹅黄的衣服显得活泼又可爱。 凌玉暄看着这种表白的场景,像一起一般,直接起哄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然后发现不对劲,两人目光都到了他身上,顿时装作无事发生拨弄花灯。 容渊转眸对着小姑娘,勾起嘴角,温和的笑了笑,眼底流淌着凌玉暄从来没见过的和善与温柔:“谢谢姑娘抬爱。” 小姑娘耳朵都红了,小跑着去找不远处的同伴了,而凌玉暄则突然发现,这人居然是狐狸眼,眼头比较低有点钩圆,眼尾却往上翘起,看起来特别媚,但是偏偏眼底清明冰冷,一点也不显风骚。 和狐狸面具很相配,笑眯眯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只狐狸。 见旁边的男人盯着他打量,容渊唇角幅度消失,抿成了一根直线,神情冷了下来,将香囊收到了袖子里,掀了掀眼皮说道:“走吧。” 凌玉暄摸了摸鼻子,感觉到了深深的区别对待,不过转念想了想之前原主干的事情,也就想通了,虽然容渊恨死他了,但是又弄不死他,还得保护他,想想其实还挺爽的。 走到一座桥边,河里已经飘起很多花灯,将河面照亮,宛如银河一般,随着水流飘荡,人群中闹声一片,还有一些男女带着面具相对而坐。 凌玉暄自顾自的将自己的莲花灯放在河上,划了划水,看着它往远处漂去,才站起来,见容渊一直没反应,只是认真盯着水面。 凌玉暄也跟着看了两眼,什么也没发现,不懂就问:“你发现了什么吗?” 容渊面色凝重,鼻翼微微动,细细的闻了一下,动了动嘴巴说道:“我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河里发出来的?”凌玉暄脑海里闪过的全是一些碎尸案,然后抛尸河里。 “是,但是气味很淡。”他点了点头,随即走近了河边。 两人又围着两岸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越是下游气味越淡,发源地并不在这里。 随着人群往桥边聚拢,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肩膀碰到了一起,两人马上像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一般弹开,但又因为四周都是人群所以躲不开。 凌玉暄倒是不在意,但是容渊的反应让他很尴尬了,感觉自己在占便宜似的。 “要不我们先走吧。”他觉得人群有些吵,不由靠近他说话,鼻尖钻进来一股清香,并不浓郁,还挺好闻的。 容渊感觉颈侧有些痒,不适地微微偏头,两人脸与脸的距离挨得很久,面具轻轻蹭过,那双眼睛有些亮,正凝视着他,神情专注。 就在他要开口回答的时候, “砰!”“砰砰!”…… 声音被盖住,烟火在天空中炸开,璀璨耀眼,照亮了整个天际,容渊在凌玉暄眼底看见了五彩斑斓的烟花。 7、第七章她是鬼,道长救我 烟花雨并没有持续很久,人群也渐渐散去,小商贩们都收起了小摊,慢慢悠悠往家去,凌玉暄自己的旅游目标达成,心情颇好的说道:“走吧。” 容渊垂着眼,跟在他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耳边突然传来一些细微的尖叫声,他猛的抬头,往一个方向跑去,速度飞快。 “诶!你等等我啊。”凌玉暄连忙跟了上去,路越来越宅,他也听见呼救声,正在逐渐变小…… 停在一个泥泞的小巷,四周人家都还没回来,没有点灯,只有常年挂在门外的红灯笼泛着昏暗的光。 容渊率先出手,拿出一张符,打在空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空中摔下一个重物,随即一个男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有鬼……咳咳,厉鬼杀人了,道长快,快杀了她,她想杀我,咳咳。”男人衣衫不整,涨红者脸,捂住脖子血流不止,眼泪横流,一瘸一拐的躲在两人后面。 凌玉暄没有说话,望着那漆黑的小巷,里面似乎还躺着一个人,那靓丽的颜色,尽管在黑暗中也能分辨的出。 那凄厉的尖叫声逐渐平息,一个虚影显现出来,她扶着墙,鹅黄的衣服染上了血色和污渍,露在外面手臂红痕斑驳,指甲都是断裂的血迹,刚刚被符伤到的后背,流着血掺杂着黑雾。 头发凌乱披散着,她微微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但是那散发出的怨气却带着丝丝凉意袭来,凌玉暄认出来了。 是那个穿着鹅黄衣服的小姑娘,明媚的嘴角此刻带着森冷的笑,白森森的牙齿带着肉沫血丝的痕迹,她抬眼,瞳孔漆黑泛着血光,她将视线停留在容渊身上。 或者说是容渊面具上,随即血光更甚了,一个闪身冲到容渊面前,眼底流下眼泪是带血的颜色,鲜血淋漓的手指想要触碰那个狐狸面具,又停住。 目光又转向躲在凌玉暄身后的男人。 “道长!道长!快杀了她,她是鬼啊!她要杀我。我是人啊。”他想要去拉凌玉暄的衣角,被他狠踹了一脚,踹倒在地。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此刻的凌玉暄面色有些白,眼神阴鸷冰冷,抬脚走进黑巷里。 容渊微微一顿,先用锁仙绳捆住了原本想要上去咬碎男人的厉鬼,刚刚那一瞬间感觉到那个熟悉的凌玉暄又回来了。 男人见状,清秀的眉眼微微一转,因为露出卑微恶毒的神情,所以变的扭曲起来,跪在地上求容渊:“仙长救我啊,还在等什么啊,你们不应该就是降妖除魔,替天行道的吗?你不杀鬼,那个女鬼就会杀我的啊。” 他似乎很害怕巷子里的凌玉暄,在他快要出来的时候,想要跑,却被不知道什么击中了膝盖,一软又跪了下去。 凌玉暄面无表情,用披风裹住少女的尸体,将她抱了出来,还有热乎气,样子比他们刚刚见到的鬼更惨,身上已经没有一处能看了。 在他们欣赏绚丽烟花的时候,在无人又肮脏的角落,正有一位少女正在被玷污,被侵害。 他左手拿着一个被踩碎的狐狸面具,与容渊的那个一模一样,他抬手随意扔在地上,面具翻滚了一下,落在浑浊的水坑里。 容渊视线落在水坑,拿剑的手微微收紧,发现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也是一身白衣,加上面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杀了他!杀了他!啊,啊。”被绑住的女鬼,意识已经逐渐癫狂,变成厉鬼原本就是怨气冲天,很容易就被嗜血侵占思想,只想杀人。 而跪在地上的男人,也在磕头求饶,涕泗横流:“不关我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你们放过我吧,我不要你们抓鬼了,放过我……” 凌玉暄听见这话,怒火中烧,气极反笑了,轻嗤一声:“刚才她是不是也是这么求你的?嗯?你放过她了吗?” 男人疯狂摇头,声音哀鸣:“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老实交代,我放你一条生路,我们修道之人,只抓鬼,不杀人。但是我不喜欢救撒谎的人”凌玉暄轻声说道,带着哄人的意味,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眼神变得漠然。 那人害怕极了,牙齿都在打颤,听到这话,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忙不迭的承认磕头,头都磕破了也不在乎,“是我干的,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们……我们两个从小定亲的!所以这真的不怪我。” 凌玉暄丝毫不在意的将尸体竖着抱起,是抱小孩的姿势,另外一只绣花鞋还在脚上,另一只裸足血蜿蜒流了下来。 他左手执剑,面无表情的勾了勾唇,挥刀就打算砍掉他的脑袋,被容渊拦的下来,男人见他要杀他,连忙往前爬去,喊着大声喊着救命。 “容渊。”凌玉暄震开他的剑,随机抬眼看他,眼底寒气冰凝,带着深深的厌恶,嗓音低沉:“你们怕孽债,怕得不了道,怕成不了仙,我可不怕。” “我只知道……这个人必须死!” 修仙者有修仙者的规矩,天道对凡人的保护很偏心,凡人可以杀修士,但是逆天而行的修仙者若无故杀人,必生心魔,修为停滞。 所以修士很少会动手杀凡人。 容渊深深看了他一眼,听见耳边女鬼的嘶吼声,将他的剑挑落在地上。 “容渊!”凌玉暄终于怒极吼道,但是下一秒,剑锋刺进肉里的噗呲声,让他回神,呢喃道“你……” “这件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我了结才是最合适的。”容渊淡淡地收回剑,人已经倒地不起。 其实这件事让厉鬼自己解决是最合理的,但是天道除了对凡人偏心以外,更是对厉鬼极为苛刻。 凡是沾染凡人性命的厉鬼,不管以后投身鬼修还是另有出路,都会受到诅咒,分不清幻境和现实,除非是性格坚毅,性情狠辣者,难成大道。 大部分都会在精神与意识折磨中丧失自己的思想和理智,变成乡野孤鬼。 他不想那女子再受这种苦。 而凌玉暄这么反常也是有原因的。 9、第九章做女子打扮 第二天是一个大大的艳阳天,晴空万里,昨天下雨淋湿的路面,水汽蒸发,地面干燥。四人扮成风尘仆仆的模样,四匹马在官道上奔驰。 在距离沉水镇不远百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几人中,依然是梅子黎乐此不疲的逗顾方乐。 而显然今天的顾方乐有些没在状态,眼神一直往另一个方向偷瞄,得不到回应又失落的低头,敷衍的回应梅子黎。 凌玉暄则是有多远站多远,怕火烧到自己身上来,要知道这顾方乐是妥妥的天道之子,这么多天之骄子围着他转不说,但凡有点好东西都想留给他。 如果是在秘境中,凌玉暄是断断不想和顾方乐遇上的,就算是一株灵草都会先青睐于顾方乐,那些认主的东西更别说了。 容渊则是依然不冷也不淡的模样,但是已经注意在和顾方乐保持距离了,一眼也没回应。 他们两个留在原地,躲在树荫下,原因是今天太阳太大,顾方乐好像紫外线过敏了,起红疹子了,这是生理反应跟修为没关系。 凌玉暄:……当时就是一个大大懵了。 也是没想到在修□□,还能紫外线过敏,之前天上飞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无法,只能是凌玉暄和容渊去打探情况了,不过好在两人也不在意,靠近以后发现沉水镇和烟水镇轻松的气氛大不相同。 城门外居然有重兵把守巡逻,并且似乎很少有人出城,而进城的人,除了一男一女夫妻模样的人能通过,其他人都被拦在城外,有不满闹事者都会被用武力镇压。 两人眼底浮现出惊讶的神色,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最终确定了,想要进城,必须是一男一女,且要是夫妻。 之前就听说沉水镇有一个十分灵的寺庙,有很多人都不远千里来求子。 当容渊说出这个推测的时候,梅子黎毫不在乎,甚至有些高兴的拉着顾方乐的手,眨了眨眼睛故意说道:“上次你穿女装的模样可不要太销魂,正巧我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装都不用装了。” “……”凌玉暄不懂这种谈恋爱以后,希望全世界分享他“喜悦”的心态,没看见顾方乐已经脸都绿了吗? ”你别乱说!”顾方乐抽回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转眼间满怀期待的看着容渊:“大师兄,如果你愿意的话,方乐愿意做你的妻子。” 这下,脸绿的人变成了梅子黎。 容渊笑了笑,像是带着上了一个微笑的假面,得体温和,但是眼底温度很低,委婉拒绝:“没关系,你和师弟一起,我和……凌玉暄一起就是。” 他说他的名字的时候,还拿冷漠的眼尾扫了他一眼,脸上的嫌弃不要太明显。 嘿,凌玉暄不乐意了。 “成啊,跟我一起,但是我可不穿女装。”他剑眉一挑,挑衅的看着容渊,那股纨绔劲儿又上来了。 顾方乐一愣,完全想不到大师兄身为一个剑修,那一剑横扫千军般的气势,去做女子打扮是什么样子,不由开口想要求情:“凌师兄,要不……” “别叫我师兄,我修为比你低,年纪也比你小,你到底为什么会一直叫我师兄。”凌玉暄扯了扯嘴角,咧嘴露出大白牙:“行啊,既然都不想扮那就去找别的女人吧。” 他料定他们不会将无辜凡人拉进来,光脚不怕穿鞋的,既然一定要有一个人牺牲的话,为什么不能是容渊呢? 他是不会承认,他还是挺想看看容渊女装的,狠狠的满足了他心底恶趣味,他可是正牌男一诶! 果然,没多久,容渊就是沉着脸妥协了,只是看凌玉暄的眼神越发凶狠了,有些像一只拔了牙的老虎。 “但是我没有女子穿的衣服,我与方乐身高差别又太大……”容渊认命的无奈叹气,心中并不是十分排斥,不过是一件衣服,只是用来遮挡身体的工具,他想。 不过因为是一直以来不喜凌玉暄,所以对他的提议也是下意识想要拒绝。 但是当凌玉暄拿出那件大红的齐胸襦裙,他脸色还是变了变,不等他说话,顾方乐已经帮他把话说完了。 “凌……师弟,这颜色是不是太艳了,太招摇了,还有其他的吗?”他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想要挽回容渊的心太明显了。 凌玉暄摸了摸鼻子,然后遗憾地摇头,十分为难的说道:“没了,这女子的衣裳,我一个男子怎么会存那么多呢,我又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现在看来只能委屈一下大师兄了。” 容渊敢肯定,凌玉暄还有别的衣服,但是并不想拿出来,他也不再多与他纠缠,只是沉默的接过衣服,原本想要当场换掉的,但是见顾方乐红着脸的躲到树后去了。 其他两个人直勾勾的看着他,解衣服的手微微一顿,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他跟梅子黎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打架次数可不少,他不像容渊一样会忍着他,一般都是直接动手,直到后来,凌玉暄的修为远远低于他,就再也没动过手了,但每次都会嘲讽回去就是了。 那抹红色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凌玉暄说实话,自己是惊艳的,容渊长得好,并不是女性化的那种好看,颜如冠玉,莹然温润,与红梅相配。 皮肤本就白,原本还好……其实原本也很突出,但是在艳色的红衣面前,显得更加白玉无瑕,那露在外面的脖子,白的晃眼。 容渊脸色淡漠疏离,偏着头想要躲开打量,甚至带着一些不耐烦,但是……更好看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凌玉暄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而顾方乐单看双颊通红,也是极其娇俏可人的,尤其是那双杏眼,总是带着水盈盈的深情,一种灵动脱俗的感觉。 可……在凌玉暄眼里,总感觉他有一种皮肤蜡黄的感觉,他战术堵着唇咳嗽了几句,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正经的说道:“看起来……都很合身啊,只是容渊你的头发是不是需要弄一下。” 他指了指顾方乐已经盘好头发。 10、第十章什么姿势使不得? “哎,等等,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像男人啊?”士兵拦住了凌玉暄和容渊,拿剑柄指着容渊,实在是他身高太高了,长得也不像女子。 容渊不敢说话,他声音更像个男的。 凌玉暄随即一把拉过他的手臂,往怀里拉,容渊一时不察,撞进了他怀里,头被按住,埋在他颈间,身体僵直,手指微屈,强忍下把他推开的冲动。 “官爷。”凌玉暄之前在公司就是社交天花板,养成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习惯,这说瞎话的技术张口就来:“我家娘子命苦,生来就女生男相,又身高异于常人女子,还从小坏了嗓子,身子也不好迟迟怀不上。性子自卑有阴郁了,唉,实不相瞒,要不是从小的娃娃亲……我也受不住的……现在只能来求菩萨保佑了。” 随后他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还递给管事的士兵一个懂得都懂的表情,男人也是家有悍妻,丑又凶,一时间多了一分同情。 “唉,原来是这样,那登记一下就进去吧,我们送子菩萨很灵的,到时候你一定能行的。”那男人将剑收了起来,还鼓励他说道。 凌玉暄勉强一笑,抬手拍了拍容渊的后脑勺,凑近他耳边低声哄道:“我去登记一下,你在这的等等我,别怕啊。” 容渊感觉那气息拂过耳朵,他下意识抬手抹了一把耳朵,发现动作表现得过于嫌弃,其他人还看着,只能将手留在耳垂上捏了捏,假装害羞用袖子遮住脸,点了点头。 “官爷好。”凌玉暄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垂首,不卑不亢地坐在椅子上登记。 “诶?小子,你那婆娘瞧着和你一般高啊,真真跟男人似的,胸又小,腰还粗的,你这婆娘娶的……还不如去窑子找一个喽。”可能是这般高的女子太少,那个坐在旁边嗑瓜子的人,眼神打量,嘟囔着和凌玉暄说话。 “官爷这就不懂了吧,高有什么不好啊,你瞧见他多白了吧,嘿嘿,衣裳里面更晃眼哩。腿又长,摆什么姿势使不得?最重要的是腰软啊,压在塌上的时候……啧啧,可有劲了。”凌玉暄压低声音,说话间猥琐地不行,下一秒看见容渊那冷漠的视线又扫了过来。 “他奶奶的,真的假?”那人看着凌玉暄那炫耀旖旎的表情,爆了一声粗口。 “当然是真的啊,唉,但是就是一点不成,成婚四五年了,一直都没生出孩子来,家里等的着急了。”他脸上精光褪去,面容愁苦起来。 “唉,兄弟别这样,我们这来求子的很多,很灵的,我家婆娘都怀好几个了。”他安慰道,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什么力度。 凌玉暄看着他青白的脸,眼下一片乌青,双眼游离无神,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眼见着活气儿都没多少了,他对于他说的保持怀疑态度。 “呵呵,要是真能让他怀上……那我以后年年都来拜菩萨。”凌玉暄干笑两声,然后站起来,走近容渊,十分自然的拉过他的手,往城内走去。 手指被捏的紧紧的,似感觉要将他的手骨捏碎了,凌玉暄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用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肩,往他怀里带,在他耳边轻声威胁:“再不松手,我可就要咬你耳朵了。” “你……”容渊偏头看见那双不似作伪的眼睛,似说着蠢蠢欲动,暗自用力的手松开了,但是那个揽着要肩膀的手,却按在他腰上,用劲收紧。 容渊不受控制的撞进他怀里,手臂撞到了硬邦邦的胸膛,凌玉暄得寸进尺的掐住他的腰,狠狠捏了一把,在他要动手的时候,小声提醒道:“哎,那些人正看着我们呢,马上就要到了,你不想前功尽弃吧?” 容渊下颌线紧绷,被人抱在怀里的身体,僵硬,面容冰冷,几乎是被搂着往前走,这几步走的格外艰难。 凌玉暄勾了勾唇,眼底藏着狡黠,但是看着那面若寒雪的脸庞,感觉自己像是搂了一块冰。 要说凌玉暄有多想占容渊便宜,那倒没有,知道他是主角受的男人,他暂时还没那个兴趣和他去抢男人,所以也只是想要作弄一下容渊而已。 就在进城的瞬间,凌玉暄便感觉到了身体服异样,有什么被剥离的感觉,呼吸一下重了起来,想要运转灵力时,经脉中感觉不到一丝灵力。 看到容渊微变的脸色,就知道他的情况也并不好,一旁还站着守卫,正盯着他们俩,只能先去和梅子黎他们汇合。 他们两个并没有走远,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光灵力用不了,储物袋也打不开了,几人站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脸色难看。 “如何是好,我们还能出的去吗?”顾方乐有些慌张,没有灵力的感觉,非常没有安全感。 “现在看来应该难了。”梅子黎倒是一点也不紧张,还有空把着顾方乐的手指玩,“别怕,我先找个地方住下,再从长计议。” “可是我的银子都在储物袋里。”顾方乐皱眉说道,“你们的呢?” 容渊和梅子黎:……巧了不是。 都用了几十年储物袋,已经习惯有什么东西就往里扔了,谁还会贴身带银子呢。 “那怎么……” “哗啦”“哗啦” 凌玉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随手抛着玩,银子撞击的声音有些响,三人看向他,他似十分不在意的模样:“走吧,住店去。” 他大踏步走在最前面,刚刚装的那一手,让顾方乐围在他身边问他,为什么会带有银子。 凌玉暄说习惯而已,顾方乐也没有怀疑,反而一脸星星眼的夸他很聪明,很机敏。 其实顾方乐除了花心滥情,其他地方都挺讨喜,他会不断给你鼓励,哪怕是一件小事他也会真心实意的夸你,让你感觉你是他的英雄一般,很多男的都很拒绝这种被人仰慕的感觉。 在原书中,他也没有主观意识的想要害过任何人,他手上没有任何的孽债,因为自有人为他争做马前卒。 而走在最后的容渊则是看着那凌玉暄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黑色马鞭,在外面还未注意到,如今在毫无灵力的地方,里面藏着的力量极其熟悉。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背影,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浮现在心头。 12、第十二章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 凌玉暄知道的剧情都是围绕着顾方乐的,知道他们会进入无法感知到灵力的沉水镇,但是并不知道事情发生的过程,因为第二天顾方乐就会被不明男子掳走。 然后梅子黎和容渊将事情解决,找到顾方乐的时候,他身边已经又添了别的男子。 容渊笔挺的站在原地,眉眼间带着探究,似乎想从凌玉暄脸上看出心虚,但是没有。 “你要是还不信,那等着看吧,在不久后就会出现一位叫洛时的男人,他是顾方乐的下一个男人,神意门弟子,擅长炼器,修为与你无二。”他手指撩了撩鞭子上垂吊着的匹带子,眼神飞扬自信。 容渊听过洛时的名字,是神意门的风头很盛的天才弟子。 “那我们现在的情况……”容渊下意识的相信了凌玉暄说的话。 若是真像他所说的经历这么多,还“死”过一次性情大变,也不是不可能。 “我不知道,上一辈子我没和你们一起走。”他摆了摆手,很无辜的说道。 容渊乌黑的眼瞳直勾勾的看着他,难得温和的笑着说道:“你最好别骗我,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凌玉暄肯定点头:“当然。”才怪。 闻言不冷不淡的看了他一眼,他就转身出了屏风,将床留给了凌玉暄。 凌玉暄呼出一口气,终于是编完了,而弹幕也是松了一口气。 [我刚刚好怕他被大师兄发现哦。] [要是被认为被人夺舍了,就死定了。] 系统:其实宿主不用紧张,你本来就是凌玉暄,你刚刚说的也大差不差了。 凌玉暄:??? 系统的话是大红加粗版的,凌玉暄想不注意都难,心中困惑:“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凌玉暄就是宿主,宿主就是凌玉暄,不过宿主不是重生的,这个世界的凌玉暄是宿主的下一辈。智脑只是打了个时间差,保留了你之前的记忆,毕竟直播系统是一个以盈利为目标的系统,当然要考虑到观众的需求。”系统回答。 “观众喜欢看这种穿书情节,我们就会提供,宿主如果问到,我们也不会隐瞒宿主这么重要的事情,顺便说一句,地府是我们的冠名商,所以您放心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合理的。” 凌玉暄静默了半晌问道:“所以凌轩真的是我爹?” 系统:“没错。” 凌玉暄原本小心翼翼的愧疚感,以及有意识的疏离,终于放了下来,那种偷了别人人生的滋味,感觉并不好,时刻都提心吊胆的被发现。又总是忍不住愧疚的想要和凌轩保持距离。 [所以你们绑定人的标准就是这样吗?必须要是一个灵魂。] 弹幕有人问。 [当然不是,为了提高观众们的观看兴趣,绑定人的标准有很多,但是都是合理合法的,大家敬请期待哦。”系统细心又可爱的回答。 * 月亮爬上了树梢,四周是十分安静,房间里点着一盏煤灯,灯光昏黄微暗,房间里的人,凌玉暄躺在床上睡觉,而容渊则坐在塌上打坐。 隔壁熟悉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这一次动静更大了,与对面一对夫妻,一浪高过一浪,似在比谁的声音更高。 凌玉暄木着脸,想把自己的耳朵塞起来,可是随着胸前玉佩在隐隐发烫,他从滚烫中惊醒,全身泛着热,僵硬的反应,让他低头,然后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反应。 玉佩也是他父亲给他的护身宝器,邪侫鬼物近不了他的身,煤灯微闪,似有黑影从窗户飘进来,一阵阵桂花香袭来,浓郁中带着一股其他的臭味腐气。 凌玉暄抓起鞭子,往黑影抽过去,那人似乎没想到是进屋是这种情况,但极快的转身躲过去,鞭子摔在屏风上,屏风应声而倒。 “你是什么人?”在黑影进来的瞬间,容渊就已经站了起来,蓄势待发想要出手。 但是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个黑影并不是一个人,他更像是一个虚影,并不是实体。 他带黑色斗篷,脸也藏在黑雾中,完全看不清样子,声音沙哑,桀桀的冷笑响起:“你们居然是修士?呵呵,好啊,又是来了两个送死的人呐。” 凌玉暄听见这话,二话不说摔鞭子过去,然后又被他躲过了,他气急败坏的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敢来暗算我,你可知道我是谁?我爹是谁?” 黑影笑的更开心了,在房间飘来飘去,声音像是立体环绕一般,在房间响起:“在封灵大阵里,就算你是元婴大能,也得乖乖盘着,任由我摆布,进来了,甭管你是谁都会变成我的养料。” “大胆,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凌玉暄鞭子摔得啪啪响,就是没有打中黑影一下,随即开始满脸通红,气息不稳,体力不支的弯腰,恨恨的盯着他。 “是不是感觉身体燥热难耐呢,今日的茶可好喝?沉水镇的水可是不能乱喝的,这物可是我特意研究用来给野兽催情的,药效还能增加受孕几率呐,但是若不交合,就只能死哦。哦~不过你们两个男人倒是浪费了。”他得意洋洋的语气,带着诡异的幸灾乐祸,带着猫捉弄老鼠戏弄,想要看他们临死的挣扎反应。 凌玉暄套出了自己想要的话,脸上的震惊怒火消失,右手微微一动,鞭子以极快的速度飞起来,直接将黑影绑了起来,将他从空中拽了下来。 “拽什么拽呢,真以为我弄不死你啊,解药在哪,交出来,饶你一条狗命。”他用力踹了一脚黑影,黑影发出一抹惨叫,像是气狠了,连黑气都散了一些。 “你居然骗我!?果然人族修士都是满嘴谎话,一个字也不可信。”他一边骂着,一边妄图想要往窗户外跑。 “他妈的,还想跑?” 被凌玉暄一手拽了回来,将他拖死狗一般,拽到自己跟前,用力踹了几脚。黑影并不是一个有骨气的东西,“没有解药,啊,啊,没有,别打了,别打了,只能交合,不然会死,啊。” “你……”凌玉暄气的一拳揍在他头上,随即,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居然消失不见了。 “那东西是一抹鬼修分神,这么脆弱的话,他本人最多也只有筑基期。”容渊嗓音有些哑,扶在圆桌上,双眼泛红,指尖在微微颤抖,用力抠进木头里,疼痛试图压制体内的燥动。 他刚刚不是不想动,而是根本不能动,一动就只想将眼前的人压在身下。 凌玉暄感觉玉佩热度消失了,而他身体的热度上来了,后脑勺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快将他的理智冷静都烧没了。 “现在……该怎么办?”这药十分霸道,之前因为有玉佩抵抗,还能勉强维持着清明,现在邪物离开,玉佩也没了作用。 而容渊情况比他还惨,一双眼睛红的不行,嘴角被咬出了血珠,现在是咬牙坚持才没有扑上去,咬碎凌玉暄的脖子,拆骨入腹。 两人眼神对上,一个蠢蠢欲动,一个势在必得,像是岩浆碰撞一般,带着火山爆发的气势。 在容渊失去最后一丝忍耐,抬手向凌玉暄抓去的一瞬间,凌玉暄早有准备,鞭子一甩,将容渊双手用鞭子绑住,抓住他的手腕,不顾他的挣扎狠狠将他按在塌上。 凌玉暄看着那张白的几乎透明的脸,带着红晕,像是氤氲的胭脂,他咬着牙,那双狐狸冷静褪去,带着一丝不屈的神色。 他嗓音低哑,两人挨得很近,容渊的胸腔几乎都被他圈在怀里,呼吸滚烫撒在他脸上,如野兽标记自己的领地:“还是那句话,如果一定要有一个被上的话,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呢,容渊?” 14、第十四章搞到手 说完,凌玉暄又从系统中赊账拿出了一瓶药,放在他床边,视线扫过他破开且干燥的唇,落在他乌黑警惕的眼睛上。 “这是处理外伤的药,等等你自己处理一下,我就不碰你了。”说着已经往外走去,随着关门声响起,房间里只剩下容渊一人。 他的视线从凌玉暄后背落在那个青花瓷瓶上,花纹精致,做工小巧,紧紧盯着,很想将东西摔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这么做。 “这个混蛋!”他用力捏住那个瓶子,随着无力麻痹的感觉褪去,身上的疼痛和异样极其清晰,那种难以启齿的刺痛。 明明他才是……他才是主导的那一位,现在却被人鲁莽闯进来,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是他的手指纤长,让他难以难受,无力将药瓶松开,他侧躺在床上。 心情乱成了一锅粥,视线停在那撒满地的月光里,尘埃起舞跳动,桂花香萦绕在鼻尖,随着一股股睡意袭来,容渊疲惫的陷入了沉睡。 * 凌玉暄一出门,便看见了黑暗的走道的尽头,那个白天笑嘻嘻的小二,弯着腰站在那里。见他出来,连忙走过来。 “客官是需要水或者吃食吗?”尽管深夜,他也没有一丝困倦,依然精神抖擞着。 “不用,我出去走走,透透气。”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小二,才回答。 “诶,诶,客官且慢,最近我们沉水镇不太平,之前刚刚有一对夫妻被地痞给打瘸了腿,就是昨天的事,那流氓还没被抓住呢,您可别出去了,避避风头的好。”小二劝道。 凌玉暄不为所动,继续往外走,挑眉说道:“不怕不怕,凌某从小学功夫,普通的地痞流氓奈何不了我,要是正好撞上了,我也好将人抓了,送进衙门,为大家解决一件麻烦事。” “诶!那您可要小心些!” 小二见拦不住,也就随他去了,继续站在走廊,有房里有需求,他就可以随时到位,服务周到。 凌玉暄倒是有一个目标,直接往河边走去,漆黑一片,夜里连灯笼都没有,还好今夜月亮极亮,加上修士的夜视能力强。 在河边果然有异常,只见有一个黑影,似在河边打捞着什么,肩膀耸动,手上正忙忙碌碌。 走近看,居然是一位身材臃肿的孕妇,凌玉暄喊了她两声,她似没听见般,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随着绳子越来越长,被打捞上东西露了出来,是一块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腐肉,难闻的气味袭来,已经不知道烂了多少天了。 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河流冲刷干净了,只剩下白花花的肉。 妇女大张着口,像是闻见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口水直流,捧着腐肉张口就要咬上去,凌玉暄拦住她,掐住她的嘴巴。 妇女一双全黑的眼睛,诡异的看着他,面色狰狞,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力气极大,一下便挣脱了钳制,直接咬在腐肉上,嚼着津津有味,咬到深处还能看见几丝血迹。 凌玉暄不再阻止,因为已经有黑瞳孔犹如行尸走肉的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指令一般,拿着武器走了过来,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将一坨臭不可闻的东西,当做山珍海味吃完,吃完还舔了舔唇角的肉沫,看得直反胃。 等妇女慢慢悠悠的离开,那些围着他的男人才三三两两的离开,他又沿着河流走,又碰见了几例相同的情况。 当凌玉暄面色凝重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小二正在门口洒扫,见他平安回来,长长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出事。”小声的嘀咕着。 随着凌玉暄推门进入房间,容渊才悠悠转醒,惺忪的睡眼看着走进来的男人,愣了一下,坐了起来。 “昨晚我绕着母河走了几圈,见孕妇食腐肉,河里有白骨,男人无活气,眼白如黑雾。”他坐在凳子上,面色如常将昨夜知道告诉他,似昨天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 容渊见他真的装作什么也不记得了,心中又闷又气,无法发泄,但是听见他口中说的正事,又认真思考起来。 凌玉暄施施然看他,他及腰的墨发如瀑布般披散,昨天还是他亲手拆的,微微蹙眉思索的模样,比昨天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更吸引人。 “这种情况,与阴鬼功法有些像,如鬼是他们所为,那……恐怕,整座城已经沦为死城了。他们一般不会放过一个活人的……”容渊面色凝重,他曾经和鬼修打过交道,了解过一些情况。 他们很不耻有些鬼修以残害生命,吞噬灵魂或者其他邪门的方法来修炼,所以将这些归于恶鬼修,他们的功法被称为阴鬼功法。 “那师弟他们应该已经凶多吉少,我们也危险了。昨天那抹分神就是鬼修的一个本领之一,鬼修可以有成千上万个分神,附在凡人身上,便能直接制造傀儡。还好你昨天杀了那个分神,所以那人应该暂时还不知道我们,但是我们……”他正在分析,在抬眼看凌玉暄的时候。 直接凌玉暄正盯着他的唇看,眼睛一眨也不眨,眼神流离,容渊伸出舌头舔了舔昨天被他咬伤的地方,果然见那小混蛋挑了挑眉,眼睛都亮了一下。 “凌玉暄!”他绷着一张脸,声音冷然,瞪着他。 “嗯?在呢?你继续说啊,我们怎么办?”凌玉暄收回视线,撑着手看着他,满脸无辜,一副不懂你为什么停下来的模样。 “我们可以直接去死了。”容渊没好气的说道,直接穿着袜子踩在地上,绕过倒下的屏风,走到美人榻旁穿鞋。 “这话说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急了?”凌玉暄摸了摸鼻子,他也不想看的,但是容渊一说话,他就忍不住望他嘴上瞄,昨天那吻可软,可带劲了。 他不知道别人第一次接吻怎么样,但是作为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凌处男来说,除了看片打飞机的时候,他还没那么爽过。 哦,不,就算看片也只是想象,他昨天是真真正正的搞到手了。 所以大家互相要理解一下,他心猿意马的心嘛。 17、第十七章你还没出生 “发生的奇闻异事?出现的天材地宝?”赵虎回想了一下,眉头皱起,似乎并没有印象。 凌玉暄并不着急,也不催促他,静静的等着,随即见他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公子说的这些都没有,但是有一件事,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是关于仙人修士的。” “你说说看。”凌玉暄点了点下巴。 “那银子?”他双眼是藏不住的贪婪,手蠢蠢欲动的搓揉着手指。 “给你,说吧。” “这事情说来话长,要从30年前说起。沉水镇有一富商姓黄,家中有个娇美无双的闺女,在这三镇八县都是十分有名的,记得那女子及笄之时啊。不管是官家少爷还是风流才子或者是富家同行公子,将府门都挤破了,想要求娶黄家小姐。” “当时啊,那真的是风光无限啊,但是黄富商谁都没嫁,而是嫁给了他从街边捡到的义子,美名曰:他与黄家小姐青梅竹马,知根知底,不怕女儿受委屈。”赵虎那抑扬顿挫的说辞,好似他亲眼所见。 凌玉暄不在意的笑道:“然后呢?那富商倒是重情重义的很。” 而旁边的容渊,在听见那个时间的时候,就微微一怔,想到了什么似的。 “那可不,不过啊,成亲不过一年,便有仙人到了黄家,说那义子骨骼清奇,要收他做徒弟,当时那忘恩负义的东西就这么跟着仙人走了,抛弃了凡间的娘子,得到成仙去了。一个月后,黄小姐被查出了身孕,黄小姐伤心欲绝,几次欲自尽,都被黄老爷拦住了。” “黄老爷不忍女儿这般,卖掉了手下的铺子,找关系,想要找到那负心汉,给女儿一个交代,但是仙人哪里是我们凡人想找就能找到的。黄老爷子家财散尽,才终于有了一个机会,托别人带信给了负心汉。负心汉在知道凡人娘子怀孕以后,非但不惊喜,还想要杀妻证道,你们说说看看,畜生都知道护着自己孩子,那狗东西,居然想杀死自己的孩子,凡人的命就该如此作践吗。”他愤愤不平地骂到。 “但是好在上天有眼,黄老爷子请了得到高人,在那畜生动手之时,擒住了他,原本想要杀了他,但是黄小姐跪在地上求情,才换回他一条命。那畜生还算是良心未泯,见到苦苦哀求的妻子,在太临盆前守在床前。” “唉,但是黄小姐是个苦命的,难产而亡,一尸两命。后来那修士也死了,有人说他是良心发现自杀的,也有人说是黄老爷让他给自己女儿陪葬了。”赵虎唏嘘的说完,然后期待的看着凌玉暄。 凌玉暄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偏头跟容渊说道:“都给他吧。” “挺不错的一个故事。”虽然故事说的漏洞百出,但并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赵虎拿着银子,飞快藏进兜里,还一脸谨慎的看着四周,这才脚步凌乱,但是又很迅速的回家了。 “想到了什么吗?”凌玉暄回头看着问容渊。 容渊微微舒展了一下眉头,清风霁月的脸上带着一丝从容,点了点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阵眼应该就是黄安的尸骨。” “你认识他?”凌玉暄惊讶的问道,两人已经往客栈赶去。 “很久之前交过手,但是他三十年前就失踪了,天生的灵骨,对灵力的亲和力十分恐怖,不过三年就达到了筑基期,当时他拜师的时候,连师尊都曾动过收他为徒的心思。”容渊转而皱眉,但是天衍宗黄安魂灯一直不曾灭,也并没有听说过什么妻子。 “啊?他还是天衍宗的?”凌玉暄一点印象也没有,这么厉害的人,不应该啊。 “他失踪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容渊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凌玉暄今年才24岁,可以说是很年轻了。 “哦,难怪。”凌玉暄还想说什么,就见不远处升起了黑烟,浓郁的黑烟遮天蔽日般袭来,正试图将这是小镇吞噬…… “大师兄!”从小巷子里窜出来一个人,嗓音压低了喊的,正是说要去镇长府打探消息的人。 “鬼修果然躲在镇长府,我被发现了,他们现在正在到处找我,镇长府的人都已经变成了傀儡,我们没有修为,这么多凡人,车轮战也能耗死我们。”梅子黎豆大汗珠滴落,脸上的焦急神色溢出眼睑。 容渊倒是并不见着急,只是问了一句:“镇长可姓黄?” “是,我听见他们叫他黄公。”梅子黎点头,“你们知道了什么,我们没有时间了。” “你们往西北方向的墓地跑,阵眼应该就是黄安的灵骨,但是只怕不止一个阵法,我来拦住他们。”容渊这话说的轻松,好像要拦住的只是几个人,但其实是上万个,整个镇的人,随着黑气笼罩而来,街边如死寂一般,行人都停了下来。 那没有眼白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皮肤逐渐溃烂,像是露出原来的自己真面目,猩红恶臭的腐肉出现。 “妈的,原来远远不止镇长府的人被控制了!”梅子黎低骂一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来,没有修为,他们和凡人差别并不大。 “你们先走。”容渊往后退了一步,嗓音冷然。 梅子黎咬牙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然后往他说的方向跑了。 容渊看向凌玉暄,眼神带着凝重,嗓音更冷了,带着命令的语气:“你跟着他走。” 凌玉暄勾了勾唇,这时候了还在摇晃扇子,然后抬手将扇子扔给容渊,扇子在空中变成了一把利剑,这剑是他向系统借的,按小时收费,死贵死贵的。 他对他扬了扬眉,“借你的。” 又随即低声解释了一句:“我又不会解阵,梅子黎去就好了。” 容渊神情复杂地拿着手中的剑,神情微闪,他是一个剑修,刚刚上手,他便感觉到,比他的本命剑还要好,绝对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别怕,那个鬼修在阵中也是凡人,不敢轻易出来的,我们拖住就好了。”凌玉暄抽出鞭子,还在安慰一脸淡然的容渊,眼底带着一丝兴奋又有一丝嫌弃。 那些镇民已经完全变成了面容可怖的腐尸,露出了头骨,眼框硕大,眼珠子还在血肉中转动,嘴上的血肉脱落,露出一排牙齿。 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这些东西,从四面八方向着两人围过来,有些还想去追已经跑远了的梅子黎。被容渊飞快跑了过去解决了,不过抬手间,腐尸头掉落在地上,四肢残骸像是满天飞舞的雪花,零零碎碎,延绵不绝。 他神情如寒霜,剑在他手上的时候,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锋利尖锐起来,如一把出鞘的宝刀,眼底一片冰冷杀意。就算没有了修为,他站在那里,也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无人可以前进一步,亦没人可以让他后退半步。 凌玉暄见状,挑了挑眉终于相信他真的是剑修了,还是很牛逼的那种。 18、第十八章阵破了 一个小镇有多少人呢,几乎看不到尽头,旁边倒下的人都已经堆成了尸山血海,原本热闹祥和的街道,变成了一片狼藉,人间地狱。 凌玉暄好像还看见了赵虎,衣服还没换,也许还没到家吧,但是随着他鞭子扫过,身体撞的粉碎,被血染红的银子滚出了好远。 他只是看了一眼,根本来不及有其他任何想法,只能继续投入战斗,他们已经尸化了,没有理智,不断有武器向他们投来,试图削弱他们的体力。 不得不说他们背后之人实在阴险,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人海战术真的可能会耗死他们。凌玉暄并没有很多实战经验,凭借着记忆中的熟悉本能挥舞着鞭子,但是右臂已经渐渐开始麻木了。 倏地红光一闪,从人群中飞出来一把弯刀,刀锋闪着寒光,直勾勾的向着他命门刺来,速度极快,几乎眨眼的速度便到了他眼前。 他咬牙,用力甩动黑鞭,刀刃被鞭刃打飞,凌玉暄手被震麻了,刚刚那把刀并不是普通的菜刀,他来不及细想,旁边的血衣女子已经张嘴试图咬在他手臂上。 她手上毫无工具,只有牙齿最尖锐。 凌玉暄并没有任何动容,黝黑的眼瞳闪着幽深的光,只是抬脚就将人踹开了,此刻已经是呼吸不稳,体力告罄,一股危险的气息后背传来,还不等他回头。 他的手臂被人攥着,力气大的吓人,下一秒他感觉天地旋转了一下,随着身后一声难以抑制的闷哼声响起,凌玉暄感觉心中安静了一瞬,然后是刀落地的清脆声音。 淡雅熟悉的莲香在一片腥臭中,显得格外的冷淡,身后贴着一具温热的身体,转瞬间松开了他的手臂,容渊没有什么感情的声线提醒他:“那是鬼刃,不见血是不会回鞘的,打起精神来,别受伤了。” 说完已经离开了他的手边,继续去追杀腐尸,不知疲倦般。 凌玉暄刚刚那一秒危险的心悸还未消散感觉,扬手将旁边的腐尸甩开,余光看见容渊的煞气磅礴的背影,右肩的血窟窿还在不断往外冒着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白衣,他面无表情,像是没有感情的怪物,眼里心里都只有杀戮。 弹幕上也是一片喧哗,虽然视频过于血腥的地方已经非常人性化上打上了马赛克,但是依然可以出他们的危险和紧张。 [我的妈啊,这是什么东西,丧尸吗?] [感觉比丧尸还恶心,马赛克都拦不住他血肉模糊的样子,呕!] [啧,系统会保护宿主安全吧,会吧,会吧?] [别叫傻逼系统了,看看我们大师兄吧,他妈的,刚刚奋不顾身过来的样子太帅了,操!] [但是大师兄是主要战斗力,受伤了我觉得不划算,宿主已经不行了,完全靠法器撑着。] [那楼上是想要宿主去死吗?刚刚刀明显对准的是宿主的心脏……] [别吵吵了,认真磕cp吧,大师兄天神下凡救了暄子哥,不好磕吗?] [楼上狠人,这种情况也能磕,老磕学家了。] …… 凌玉暄根本无法分出多余的精神来,体力达到极限的感觉,喉咙,肺部已经是火辣辣的疼了,被榨干了力量,现在动作都是在机械的甩鞭,还好鞭子是一件法器,杀伤力大,能够自保。 几乎所有的压力都放在的容渊身上,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往他这边靠拢了,主动分担了他这边的压力。 可是…… 凌玉暄看见他苍白的脸色,以及那越来越红的肩膀,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干净利落的招式,毫不衰减的气势。 他第一次这么明显的感觉到两人的差距,宛如裂谷的沟壑,凌玉暄不愿意认输,他捏紧了鞭子,用力咬了一口舌头,口中泛起了血腥味,疼痛让他暂时清醒,将刚刚想要求助系统的话,收回了嘴里。 在修真界里,以后危险会更多,系统虽然没说过会离开,但是凌玉暄有预感,他不会停留太久,他必须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被人鱼肉,才不会拖后腿。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玉暄都已经拿不稳鞭子了,被腐尸找到机会,一口咬住鞭子,他扯了扯,险些要被拉入尸群。 “快松手。”一声厉声呵斥,将他从精神崩溃边缘拉了回来,下意识的松手,然后被人拉着左手抓了回来,随即被往后推了很远。 凌玉暄看着手中的红色,血染红了他的掌心,像是盛开的彼岸花在手心绽放。 刚刚抓他手腕时,容渊的手是抖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左手执剑,右手只是简单的垂着,动作已经没有之前的凌厉了,但是越来越狠辣。 “你先去找梅子黎。”他表情有些狰狞,一点也不好看了,甚至看人显得很凶,正在粗粗喘着气。 凌玉暄看着拦在他面前的背影,全身狼狈不堪,发丝凌乱甚至沾上了腐肉,唇色褪成了浅白,双手颤抖,肩膀已经留下了被抓伤的痕迹,血肉模糊。 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容渊,也没有后退半步。 “系统,有什么可以救救我们吗?”他双眼泛红,竟然觉得有些热,没有听容渊的话,脚下像是生了根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他现在走了,容渊可能真的会耗死在这里。 “抱歉宿主,系统并没有强制改变剧情的能力。”系统非常抱歉的说道,“但是系统可以保证,只要宿主此刻往梅子黎的方向跑,就可以化险为夷,容渊阻拦的时间,足够梅子黎解阵。” “那容渊呢?”凌玉暄看着容渊,刚刚攻击他的腐尸也全部涌向他,几乎要将他淹没了,他渐渐体力不支了,但是腐尸还不知疲倦的嘶吼着,他被频繁的攻击咬伤。 “系统并不能保证他的安全。”系统说道。 “那再借我一把剑吧。”凌玉暄动了动有些麻木的手腕,眼底涌现出一抹疯狂。 “警告宿主,如果执意留下,后果自负。宿主死亡,系统直接解除绑定。”系统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甚至冷漠,似乎并不赞同。 “剑。”凌玉暄眉眼平静,只是定定的说出一个字。 容渊砍掉了左边咬着剑锋腐尸的头颅,右边的血盆大口已经近在咫尺了,只能抬起已经麻木的右臂去挡。 但是预想的结果没有发生,剑直接从他嘴边刺了进去,将腐尸尸首分离,是他以为已经跑远了的人,回来了,容渊不可否认,心底一点点活络起来。 是他让他跑的,如果他走了,他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保住了凌玉暄的命,不负师尊所托,他不愧于师门。但是…… 但是明明应该走的人,却突然出现自己的面前,就像是已经枯萎的花,被春雨浇灌,枯木也能逢春了。 “别太感动了,身为我爹的儿子,绝不会落荒而逃,宁愿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凌玉暄裂开嘴笑,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 容渊难以抑制的轻笑一声:“你要是死在这,师尊会怪我没用的。” “闭嘴!我需要你保护?”凌玉暄轻哼一声,飞扬的眉眼微微一挑。 那刻在骨子里的剑术招式,那些默默付出的汗水,帮到了凌玉暄,他握着剑,熟悉着招式,剑比鞭子更灵活。 每次挥舞鞭子都是无差别进攻群体,力气需要的更大,剑术却可以利用好每一丝力量,但是这一次两人呈包围架势,几乎是背对着背,配合越发默契。 容渊在每一次凌玉暄被差点咬伤时,都能腾出手来,将他的问题解决,让自己处境更加危险。 凌玉暄看在眼里,唇紧紧抿着,第一次出现一种憋屈的感觉,杀腐尸的速递越来越快,几乎处于杀疯的状态。 满脑子都是该如何让他们人头落地,怎么……让自己更强一点,再多用点力气。 直到被人拦腰抱起,离地的时候,整个人脑袋都处于昏涨的情况,身体经脉四处都散发出生机,一点点自动地修复着那疲惫不堪的身体。 阵破了。 容渊的手宛如一块硬铁一般,死死的镶嵌在他腰上,将他抱离了地面,下面的腐尸,就像凌玉暄前世看丧尸片一般,嘶吼着,挣扎着伸着手想要抓住他们。 凌玉暄几乎被他锁在怀里,抬眼便是他修长的脖颈,长又翘的睫毛近在咫尺,他在划破黑暗的阳光下,那带着血腥味的莲香,就像血池中绽放的雪莲,妖冶又圣洁。 他像是处于一种恍惚的境地,还没有从刚刚的困境中脱离出来,正愣愣的看着容渊。 似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容渊微微偏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他的脸挡住了照在他脸上的阳光,整个人在空中发着光。 “没事了,凌玉暄。” 凌玉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这样的容渊有些想让他流泪,但是他心中那一点点别扭不允许。 他顺势将手中的剑扔了,抬起已经有些使不上劲的手,轻轻地主动地环住了他的腰,睫毛轻轻垂下,遮住了恹恹的情绪,侧脸放在他肩膀上。满身血污的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我好累啊,大师兄。” 19、第十九章葡萄糖不甜了 容渊被抱住的时候,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僵直了身体,听见他说的话,又慢慢的放松了身体,嗓音如清风般爽朗:“马上就没事了,你调整灵力。” “好。”凌玉暄没有松手,揪着他的衣角紧了紧,嗓音哑哑的,带着倦意,但是属于凌玉暄的感觉懒懒的笼罩着容渊整个人。 他努力将自己的感官剥离出来,轻轻吸了一口气,面容严肃,右手执剑,单手结印,无数剑光闪过,向着尸群中刺去。 从低垂着眼的凌玉暄视角看就是,无数道白色剑影刺穿了尸群的身体,尸群并不知道疼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没了脑袋。 抬手间,几乎毁掉了整座小镇,而小镇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黑雾渐渐褪去,露出了落日的霞光,只有一处还在黑气冲天,而已经有一道红色的身影飞了过去,想必是那睚眦必报的梅子黎了。 天衍宗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宗门,只要是金丹以下的最强者,就可以被尊称为大师兄,不论是哪个峰。 而容渊几乎是金丹以下无敌手,就算是金丹修士,他也能搏一搏。 “我们也过去吧。”此刻的大师兄却静静的和他说道。 “嗯,大师兄载我一程吧。”凌玉暄点了点头,松开抓着他衣角的手,面色如常的笑了笑,带着一些轻松舒气。 “好。”容渊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在恢复了灵力以后,身上那些外伤,他并没有放在眼里,剑修体格强劲,自愈能力很强。 两人赶到的时候,梅子黎已经将两个人五花大绑吊在屋檐上,像两头待宰的猪牛,也确实已经被揍成了猪头。 一个锦袍中年男人练气五层,说是中年但是头发已经花白了,还有一个一身黑袍的鬼修筑基期,帽子被打落,露出一张已经看不清原来模样的脸。 凌玉暄抱胸站在一旁,眼神可以说的上极为冷漠了,对于他们的惨状视而不见,这两人害死了这么多人,死一万次都不为过,更别说只是被打了一顿而已。 “一五一十的交代,否则我将会直接进行搜魂。”容渊已经掏出了留影石,脸上表情无悲无喜,带着一股无欲无求的冷然,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搜魂之术,被搜魂者,轻则修为下降,重则痴傻残废,全看施术者的想法。 两人如今倒是吓白了脸,忙不迭的交代。 那练气五层的男人就是黄富商黄全,而黄安他确实曾经是孤儿,也被黄全捡到,抚养长大。不过一切都不是那么单纯,他之所以将黄安捡回来,不过是听那鬼修阿四说的,知道他是天生灵骨。 黄全有一颗渴望想要长生不老,得道成仙的心,但是奈何是一个毫无灵根的凡人。他听从了鬼修阿四说的话,将黄安抚养长大。 鬼修阿四告诉他,想要修炼,就必须要借助至亲血脉的灵根,而为了保证后代有灵根,他让黄小姐和黄安成了亲,他将女儿和黄安下了药,最后成功怀上了孩子。 而天生灵骨的后代,血脉最差也是灵骨。 黄安在去天衍宗的时候,便和娘子说了,以后想办法来接她一起去,那次回家所谓的杀妻证道,也是黄安主动来接她的。 然后就被他们两人合伙杀害,又用秘法保证他魂灯不灭,将他的灵骨做成阵眼,将他的孩子制成了鬼婴蛊,沉水镇变成一座死城,傀儡城。 因为不光需要至亲血脉有灵根,还必须要将未足月的婴儿掏出来,才能成功制成鬼婴蛊,也只有小孩才会毫无私心,一心亲近自己的亲人奉献出自己的修为。 而鬼婴蛊,食鬼婴而活,且必须要是不足月从娘肚子掏出来的鬼婴,沉水镇的人都在半人半鬼之间活着,记得自己生过很多娃,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一面。 而河中的腐肉,是鬼婴滋长的补肉,全都是怨念极深的人,被鬼修摄走魂魄以后,死后抛尸在河里。 这阴毒的法子和封灵大阵阵法都是鬼修阿四无意之间在一个大鬼修坟墓中找到的,而他也不是真心实意的帮黄全,这座镇的鬼魂就是他最好的报酬,只好炼化了整座成的魂魄,他便可以成为金丹了。 不管是什么修为的修士在外看封灵大阵,都看不出任何异样,只能进镇以后才会察觉到不对劲,所以才让他们在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了这么多年。 他们还暗自控制了巡抚,让那些慕名而来,丧生沉水的人,报仇无门。 可以说这两人为了提升修为简直已经到了丧心病狂,毫无人性的地步,这种极度恶劣性质的修士,会被修仙联盟执法者制裁,至于是什么惩罚,死应该是最轻的。 “大师兄,我已经通知了执法长老,这边的情况,他们马上到,他让我们等一等再走。”梅子黎愁眉不展,因为他们两人也不知道顾方乐的消息,并不是他们掳走的。 “嗯。”容渊随意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视线余光却落在凌玉暄身上,此刻他的脸色苍白,似乎还没缓过来。 “给。”他递给正在出神的凌玉暄一个白瓷瓶。 凌玉暄并不是因为别的,他是想吐了,原本在生死之间的时候他还能忽略那些东西,将他们当做丧尸去杀,但是现在又听见这两人的行为,胃更是止的住的冒酸水。 凌玉暄知道这是他的问题,他会很快适应。 原本以为容渊给的是补灵丹,凌玉暄还是接过倒出一粒丹药吃了进去,但是随即便发现不对,并不是,这更像一个压制反胃的葡萄味的水果糖。 “你这种反应,我也有过,所以没关系,以后习惯就好。”容渊将剑递还给他,神色平静带着一丝安慰。 “呦,你这剑……”梅子黎见到那剑的时候,眼前一亮,想要伸手。 凌玉暄将剑往后收了起来,对他一点也没客气,低声嫌弃地吼道:“滚!” “我操了都,就大师兄能碰?我就碰不得?”梅子黎眼睛都要喷火了,和他的衣服颜色融为一体。 “对。”凌玉暄没心情和他吵,敷衍的点头,嘴里浓郁的葡萄味蔓延,泛着丝丝甜味。 “谁稀罕似的。”梅子黎对他翻了个白眼,随即转头,变脸极快,双目担忧问道:“大师兄,乐儿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凌玉暄舌尖扫动水果糖的动作一顿,只听见那温和如初的声音说:“将人交给长老以后,我们便去找他,我在他身上做了追踪标记,不会有危险的……” 后面的话,凌玉暄不想听了,心里腻歪的紧,有些不是滋味,口里的葡萄糖也不甜了,抬手将剑收了起来,还给了系统。 20、第二十章走了 而执法堂的人还没到,先回来的却是顾方乐,身后还跟着一位黑衣男子,长相邪气俊美,眼角眉间带着阴郁和轻蔑。 “乐儿!你到哪去了?”梅子黎最先看到他,连忙走上去,拉住他的手,将他全身上下看了一个遍,确定没有受伤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顾方乐看起来有些憔悴,迷瞪瞪的大眼偷偷看着容渊,神情恍惚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那天晚上他去找他们的时候,什么都看见了,那个会温柔至极,会轻轻抚摸他头顶的男人,被凌玉暄的按在身下,那一刻他觉得世界都崩塌了,完全不可能的两个人,明明……明明凌玉暄这么讨厌男人。 甚至因为他亲近大师兄,对他恶语相向。 但是那个伏在大师兄身上的男人,却那般用力饥渴似的啃咬着他的脖子,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面对了。 “乐儿,他是谁?”却不等他想太多,梅子黎将他护在身后,略带敌意的看着那个黑衣男人。 “他是神意门的弟子,洛时,之前就是他救了我。”顾方乐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洛时,便见他对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瞬间他的腿都抖了两下。 是他救他了,但是也差点弄去他半条命。 “天衍宗梅子黎,多谢道友救了我师弟。”梅子黎抱拳一礼,面容疏离客气,牵着顾方乐的手不放。 “好说好说,举手之劳而已。”洛时狭长的凤眼带着一丝嘲讽,眼神落在他们两个拉住的手上,只是一掠而过,随即丝毫不落下乘的与梅子黎对视。 容渊听见他们说话,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下意识去看那人的身影,却发现人不见了,表情一僵,已经下意识的问出声了:“凌玉暄呢?” 他的突然出声,吸引了几人的目光,容渊他们此刻已经收拾干净了,衣着飘逸仙气,只是表情却有一丝冷凝僵硬。 “他走了啊,他说他自己去秘境,还问我要了路引子,这一路上想要自己历练一下,我还问他要不要和你说一声,他说你知道的。”梅子黎摊手一脸无辜,只是静静的回答道。 “你怎么让他自己一个人走,他连筑基都没有,出了事怎么和师尊交代。”容渊有些着急的语气,难以置信他真的走了,明明是他说要当做一场梦的,现在又走了。 是了,他还说过要分道扬镳的,也说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的,所以容渊你到底在急什么? “大师兄,你到底在怕什么?凌玉暄他不是小孩子了,身上还带着师尊给他的好东西,我并不觉得他会遇到什么危险。”梅子黎直视他的眼睛,里面藏着一抹了然于胸的意味还含着深深的警告。 容渊只是沉默的看了他一眼,便抿唇不在多说反驳,袖子中的手紧紧捏在一起,脑海里滑过他的影子,温和的眉眼变了变,又变成了那个温柔纵容的大师兄。 “确实是我关心则乱了。”他轻声说道,然后看向顾方乐,问他:“顾师弟,有没有受伤?” 顾方乐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摇了摇头,一双乌黑的眼睛带着伤心,他很想问他和凌玉暄的事情,但是看着他暖玉般的眉眼,依旧如灿阳般好看,可是他知道他现在不开心,他感觉不到他的开心。 心脏像是煮沸的锅,咕噜咕噜冒着酸水,可又不愿意承认,有什么东西被夺走了,或又像是即将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下意识上前一步的想要攥住他的手,却只是拉住了他的袖子,容渊低头看他,眼底带着疏离,乌黑的眸子微微眯起:“顾师弟?” 顾方乐被一句顾师弟堵的什么也问不出了,扯起嘴角僵硬一笑,嗫嚅地说了一句:“大师兄,你脸上的伤没事吧?” 容渊原本脸上有打斗留下的伤痕,并不明显,也不严重。 “没事,已经上药了。”他笑一下,很浅,还是眼睛盯着他拉着他的衣袖的手,他并没有开口,但是眼里的拒绝表现的十分明显。 顾方乐识相的松手,然后被梅子黎拉住了手,摸了摸头安慰,“大师兄累了,这里的腐尸都是他杀得呢,你别在意。” 顾方乐主动埋进他怀里,蹭了蹭,才低声哼了一句:“嗯。” 梅子黎眸光复杂,手抖了一下,才放在他头上揉了揉,然后抱住了他的肩膀,再抬眼时,已经是一片冰冷的看着洛时。 洛时抱胸看戏,眼神在三人之间流转,似笑非笑的勾唇,眼神带着一丝恶意满满,恶劣对着梅子黎咧嘴笑。 容渊只想和顾方乐保持距离,不管是凌玉暄所说的他的结局是不是真的,他都已经产生芥蒂了,他本就不是儿女情长的人,对于顾方乐的感情也是在秘境中他不离不弃守了他三夜,然后又意外做过一次。 他认为自己需要对他负责,便将他划到自己的羽翼下护着,给他想要的呵护,但是显然他有些弄错了,顾方乐并不没有想要他负责的意思,而是甚至想要很多人呵护,并不止他一个。 他的感情可以分成很多份,他不行。 那么他之前的想法就可以推翻了,之后护着他,只是师兄对师弟爱护了。 至于凌玉暄那个落荒而逃的小混蛋,他已经不想再去想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完成师命而已,只要保证他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时候不被杀了就行,容渊这么冷漠的想着。 但是,他轻轻呼了一口气,将有些掐僵的手松开,屈指放松了一下,面色如常的看着洛时。 “容渊师兄,在下神意门洛时,久仰大名。”洛时拱了拱手,姿态放的挺低的,但是神情依旧显得不羁。 “久仰。”容渊微微点头,带着浅浅的笑,算是打了招呼,看着远处疾驰的人,神色自若,很快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修士停了下来。 黑压压一脸落地,压迫感十足,一样的黑衣一样的面无表情,不苟言笑。 “田长老。”容渊对着落地的领头的中年男人温和打了一声招呼,而梅子黎和顾方乐则是微微恭敬拱手行礼。 “嗯。”田长老不苟言笑的脸上对着容渊露出一抹勉强的笑,转瞬即逝,然后冷着声音问道:“人在哪?” “贺师弟和李师弟两人已经身亡,尸骨用琉璃棺收起来了,对了还有黄安师兄,他也遇害了。”容渊皱眉,声音带着一丝遗憾可惜。 随即抬手,凭空出现一个黑的牢笼,被五花大绑的两个人在里面,重重落在地上,灰尘四起,两人神情害怕,发出呜呜的求饶声音。 “凶手在这,就交给长老了。” “辛苦了,不要耽误你们去秘境行程,这里善后事宜由我们来解决。”田长老看笼中两人,像在看死物,冰冷残忍,那黄安正是他的弟子。 “好。”容渊带着人离开了,身后传来惨叫声,凄厉又惨烈。 “容渊师兄,我也要赶去秘境,可否一起同行啊?也好有个照应。”洛时直接笑眯眯得说道,凑在他身边,语气悠然。 容渊不顾梅子黎瞪大的眼睛,云淡风轻地淡笑道:“可以。” 21、第二十一章但没完全走 自己一个人走远的凌玉暄则是哼着小曲,心情不错,显得有些悠闲,自己走的时候打算往潜山那边走。 潜山是修真界和凡界的一段分水岭,凡人是不能轻易踏足修真界的。 [呜呜,就这么走了吗?] [看不到大师兄,看不到梅子哥,也看不到方乐弟弟了,我不快乐了。] 凌玉暄看见弹幕,微微挑眉,漫不经心的说道,语气不无敷衍:“还会有别的弟弟,着什么急啊,弟弟还会有的。” 他不想跟着他们继续走的原因很简单,会有一种松懈感,知道自己死不掉,所以只是在沉浸式的体验修仙,想要更早提升实力,只能靠自己。 并且他们要走的凡间的路,并不会遇见太大的麻烦危险,下面的路都是四个人游山玩水,然后爱恨情仇,感情纠葛了,凌玉暄可等不了了,他迫切的想要在进入秘境前,进阶到练气巅峰,再多些实战经历。 他当然不会承认,他的离开和容渊有半毛钱的关系,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实在是有时候冒出来的太过于上头的想法太无耻了,他需要清醒。 一路上倒是不会觉得寂寞,身边被他放出来的徐阮一点也不会让他安静,就是一个好奇宝宝一般,问东问西的,好在他修炼的时候,她也会安静修炼,倒是也不显的难以忍受。 时间过得很快,凌玉暄在秘境最后三天开启的时候达到了罗城,罗城是八大修仙大城之一,也是秘境的入口之一,是清虚宗管辖的地方,大中型门派都有自己专属的休息地。 他进城的时候,检查完身份牌,手上又缠上了一个手臂,凌玉暄露出无奈的表情,伸手推了推,那人修为比他高,他推不动。 “花玉林,松手!”凌玉暄头都大了,你扑鼻而来的胭脂香,虽不至于刺鼻,但确实浓郁得不行。 “不嘛不嘛,小玉玉为什么这么冷淡,我们不是好朋友吗?”花玉林抱着他的手臂,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嗓音带着女子的娇柔,手却硬如钳子。 凌玉暄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现在恨不得回到之前救他的时候,狠狠给自己两耳光,醒醒吧!英雄救美这种事情轮得到你?! 花玉林也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之一,媚仙宫掌门亲传弟子,修为高深,阴晴不定的性格,酷爱女装,比寻常女子都要美艳。 凌玉暄因为之前,以为他是女子,又被几个劫匪压迫,眼见就要被欺辱了,便动手将那些劫匪赶走了,没想到,救了花玉林以后,被他以找不到来罗城的路为理由,被他赖上了。 这让他的心情就像是自己以为救了一个娇娇软软的妹子,结果人家的鸟掏出来比他还大,嗯,就,对,真的是对他造成了挺大阴影的。 “好了,现在到了罗城了,你可以走了吧?”凌玉暄推着他靠过来的脑袋,嫌弃的往外扒拉。 “为什么,为什么小玉玉这么残忍,人家这么喜欢你,我们这么久的相处都没有感情的吗?”花玉林眉如远山芙蓉,红唇娇艳欲滴,长相美艳动人,一身金色刺绣齐胸襦裙,显得十分高挑窈窕,一颦一笑都是风情万种。 凌玉暄面无表情,手还拖着他的脸,被他蹭了蹭,然后冷漠的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残留的胭脂,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没有,你快走。” “我不,我就要和小玉玉一起去天衍宗,我要当小玉玉的媳妇。”花玉林也不在乎,笑眼弯弯的说道,桃花眼带着含情脉脉的感觉。 “……”凌玉暄无语凝噎,忍无可忍的说道:“你一个男子,能不能正常一点。” “男子又怎么样,我们媚仙宫男子也能给人当媳妇,还能保证夫君的婚姻□□哦。”他暧昧的笑了一下,手悄悄的往凌玉暄腰上钻,像是整个人都挂在他腰上。 凌玉暄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人满口要给人当媳妇的人怎么攻的顾方乐,但是现在他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他不好这一口。 “凌玉暄?!”一声惊讶的叫声在他身后响起。 凌玉暄转身一看,花玉林挂在他腰上跟着转身,只见许久不见的几个人站在他身后,个个都身姿挺拔,风姿绰约,站在一起就是一道风景线。 “凌师兄,你最近还好吧。”顾方乐面色红润,穿着粉红色的衣服,感觉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此刻正快步走近。 “挺好的。”凌玉暄笑了一下,拍了拍花玉林抱住他腰的手,垂眉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快松手,像什么样子。” “哦,好吧。”花玉林此刻显得极其乖巧懂事,松手之后,还攥着凌玉暄的一片衣角,眼睛清澈明亮打量着几个人,却在顾方乐身上停顿一下,又很快移开。 “凌玉暄,这人谁啊?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跟着你,瞎了眼吧这是。”梅子黎打量着两人,依旧嘴上不留情,看见凌玉暄就像刺猬一样。 凌玉暄眉眼轻佻,不客气的回怼:“少说两句,你会死是吗?” 他一直没敢往右边看,说好不出现在那人面前的,又食言了,啧。 “大师兄。”他硬着头皮和他打招呼,抬眼看去,撞进了一双结了冰的眸子里,漆黑的瞳孔带着一抹沉然,脸上笑意全无,比之前他第一次见他,还要幽深深沉。 凌玉暄微微一怔,他就算食言了,也不必这么生气吧,他走之前不还给他糖吃了吗,又仔细看了一下他眼神落下的地方。 向下? 在花玉林攥着他衣角的手上。 “嗯,没事就好。”容渊收回目光,扯起嘴角,轻声说道,似刚刚那一秒的冷漠,是凌玉暄的错觉。 “那我们先一起回去吧。”顾方乐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温温吞吞的说道,他们早就到了,今天是出去玩的。 “你先回媚仙宫吧。”凌玉暄挣脱了花玉林的手,表情有些失神恍惚。 “我就要跟着你,为什么要一直赶我走,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他清脆悦耳的声音,完全是女子的声线。 这话听的前面三人也是一麻,更别说凌玉暄这个直接遭受攻击的人了。 “啧,我等等去找你行不行?”凌玉暄无奈商量。 “不要,人家就想跟你一起住嘛,肯定不会耽误你事的。”花玉林锲而不舍,嗓音染上了哭腔,着急的眼圈都红了。 “凌玉暄,算了吧,让小姑娘去我们那吧,又不是没房间了。”梅子黎搓了搓肩膀听不下去了,直接开口道。 凌玉暄看着那头也不回的挺拔身影,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低声道:“行吧” 22、第二十二章破瓶 几人回到天衍宗买下院子里,环境静谧优美,差不多这边一个小巷里,都被天衍宗买了下来,他们内门弟子住的是最里面的那一栋古楼。 并不奢靡繁华,但是古朴大气,这一次花玉林倒是没有一定要和凌玉暄住一间了,老老实实回了自己房间。 期间凌玉暄在房间打坐修炼,顾方乐有来找他一次,问他要不要出去和他们一起吃饭,被他拒绝了。 又过了一阵,门又被敲响了,想要睡一觉的凌玉暄不悦的抿了抿唇,开门便看见一张大大的笑脸,也不好表现的太不爽,花玉林手上拿着一株玄霜草,是他最近炼制的毒药中的一味主药。 他将不耐烦咽了下去,抱胸看着他,挑眉问出声:“你想干嘛?” 花玉林将灵草塞进他手里,然后顺势拉住他的手,嗓音婉转又轻飘:“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嘛,好不好?” 凌玉暄收起灵草,拍开他的手,扯了扯袖子,不以为然的说道:“走吧。” “凌哥哥真好。”花玉林笑的欢快,声音甜的人发腻,揉了揉自己被拍红的手,一点也不在意,跟在他身后。 凌哥哥又是一地鸡皮疙瘩。 两人走远以后,凌玉暄的对门从里面打开,是面无表情的容渊,指尖微曲,嘴角紧抿,如玉的脸上带着一丝纠结,最终还是抬脚跟了上去,隐秘了身形。 容渊自己心里安慰自己,此女子来路不明,凌玉暄修为比她低,总不能让他在他眼皮子底下受到伤害,他只是去保护他的安全的。 这边已经到了罗城外,一片密林深处,松树枝叶茂盛,郁郁葱葱,带着森林和泥土的气息,四下无人烟,有鸟兽飞行。 “你到底想干嘛?”凌玉暄停下脚步,踩在松软的土地上,要不是知道他对并无杀意,这地可真是要杀人抛尸的好地方,偏远静谧。 花玉林也不走了,而是慢慢靠近他,一步一步踩在枯叶上,带着一抹轻魅的表情,眼底有魅惑的神情,看的人神情痴迷沉醉。 凌玉暄愣了一瞬,便清醒了,之前还会中招几分钟,现在已经只会愣几秒了,低声道:“这是干嘛?又想用魅术诱惑我?”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要做一些……在没人的地方才能做的事。”他的眼睛微微上挑,语调婉转如歌,似一只蛇妖,吐着信子,想将他一口吞掉。 “哦,什么事?”凌玉暄面色不变,似习惯了他这幅样子,他慢慢靠近,凌玉暄便往后退了一步,背撞到身后的树干上。 避无可避的凌玉暄被花玉林抱了满怀,他磁性的男声在耳边想起,带着颗粒感和男人的性感,小声低语:“容渊就在我们后面,你不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吗?你不是喜欢他吗?” 凌玉暄听见他的话,抬起的手顿了一下,停顿的瞬间便被抱住,花香扑鼻,花玉林想埋进他的颈侧,凌玉暄偏头撤开脑袋,顺手将人推开。 “不想知道。”凌玉暄皱着眉回答,他能是什么反应,反正不会冲出来抢人就是了。 “不想知道?但是你刚刚心跳好快哦,是因为我吗?还是因为他?”花玉林恢复了女声,抬眸勾勾缠缠的看他,像带了花蜜的雄蜂。 凌玉暄抿唇不语,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之前以为他是和容渊有了某些亲密接触以后,才会对他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旖旎想法,只是因为没有接触其他人而已。 这一路上,他曾经放纵过花玉林勾引自己,花玉林也是不留余力,甚至故意脱光了站在他面前,做出一些暧昧的动作,求着他一起的时候。 他都没有一点心动,甚至说连脸红都没有,心跳如常,脸不改色,心如止水。因为花玉林有的,他都有,并不觉得新奇,也不觉得有多喜欢。 但是他对容渊不一样,别说容渊不屈泪目的样子他把持不住,身体的每一寸都喜欢,就说之前他握他手的那一次,都觉得心跳加速,带着一股偷偷摸摸的紧张感。 这段时间,他不但没冷静下来,似乎感觉愈演愈烈了,似烈酒一般存的越久越香,后劲越来越大。他觉得自己可能还并不喜欢容渊,但是不能否认对他的兴趣很浓,还有欲壑难填。 “原来是因为他,所以才拒绝我吗?”花玉林把玩着自己头发,有些遗憾的说道:“你将会失去这么美丽的我,真的不会觉得遗憾吗?” 凌玉暄轻呼一口气,看着那双不带任何遗憾的眸子,问他:“那你为什么一见面就对我百般诱惑呢?还设计英雄救美?” “你应该知道我是媚仙宫的人吧,我们的本事就是魅惑男人……哦,还有女人。可能你不知道我还有一项本事,我能看见旁人的气运。”花玉林也不藏着掖着,摊牌了。 “你身上的气运不是我见过最浓,但是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在运气之子身边的人,也能得到好处,所以既然不能做夫妻,那做兄弟也是可以的。”他顶着这张娇美的脸,用男声说话,实在诡异的不行。 “你是不是搞错了?”凌玉暄有些疑惑,在想这个世界的运气之子不是顾方乐吗。 “应该没有。”花玉林的声音极其笃定,又转移话题指了指身后的方向:“你再不去找人,可能误会就大了。” 凌玉暄还想弄清楚气运是什么情况,但是显然花玉林不打算继续说了,人已经转身,打算走了。 他又问了一句:“你浪费一株五品灵草,就是为了让容渊对我们产生误会,我去追?” “怎么能说浪费呢,我可是测试到了你的心意,又确定了天衍宗最强一代剑修的心思,还买了一个好给你,只要你记得我的好,一箭三雕,便不亏的。”花玉林红唇微勾,美艳的眉眼如一个林间妖精。 闻言,凌玉暄不再多言,而是寻着踪迹往更深处走去。 而容渊在看见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转身走了,心中一股郁气难消,甚至有一把火,在一点点烧了起来,已经蹦出了火星。 走近深处,入眼是一片湖泊,湖色蔚蓝,湖面是静的,似晶莹剔透的水晶石,他心底的湖泊却正在波澜四起,抬手将一个瓷瓶扔进了湖泊里,涟漪轻起,溅起小小的水花。 23、第二十三章落荒而逃 随着那扑通声响起,容渊便泛起一阵阵悔意,如一点点溢出的水波,最终湖面波澜起伏,水波荡漾开来,容渊已经跳进了湖中。 时间过去,湖面如清澈的镜子,波光粼粼的反射着月光,凌玉暄可以清晰的看见,下面人游泳的模样,像一条美人鱼,皮肤在水下反着光,宛如人鱼的鳞片。 乌黑的头发,随着游动起伏游荡,他手中抓起那个瓷瓶,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宝贝,却停在了出水的瞬间,齿间咬住的避水珠,悠悠泛着光。 岸上的人正半蹲在地上看他,似笑非笑的眉眼,混合着唇角调笑的弧度,让容渊瞬间臊得慌,手下意识的往后藏。 两个人隔着湖面相望,凌玉暄轻笑的声音隔着湖面传来:“藏什么?我都看见了,还不上来,打算在下面过夜吗?” 闻言,容渊眉头微微一动,露出水面,口中的珠子已经没了光芒,捏紧了手中的瓶子,这是之前在沉水镇的凌玉暄送给他的,藏的很深,有些像他隐忍隐秘的感情。 凌玉暄呼吸一窒,呼吸都轻了,被水浸润之后的眉眼,越发出色,宛如一块润玉,更加剔透,水珠划过他的眉毛,落近他的眼睛,他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长又翘的睫毛带着水珠,湿湿漉漉的看着他。 让他沉溺在他的眼底深处。 两人隔得并不是很远,凌玉暄伸手就能碰到他带着粉色的唇瓣,和口中被他咬住的珠子,他也这么做了。 起初容渊是懵的,没有躲他的手指,但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摸了摸下巴,手指轻轻撩了一下,容渊有些痒的皱了皱眉。 下一秒,他的食指伸进了他嘴里,摸到了他的齿列,湿嫩的舌尖不小碰到了带着凉意的指尖缩了缩。 凌玉暄感受到那湿润柔软的感觉,轻笑一声,嗓音低沉沙哑:“松口。” 容渊闻言,听话地张了张口,松了牙齿,任由他将乳白的避水珠拿走,抿了抿唇,看着那双狭长漆黑的眸子,眼底似一面镜子,他可以清晰看见水中的自己,正痴痴的看着他,像个坠入情网的男人。 呆又傻。 他有些脸热移开目光,不去看他,眼神游离在他靴子上沾上的泥土,他的脚好像也挺大的…… “傻泡在水里干嘛,大师兄?”凌玉暄见人半天没有动静,一看,居然盯着他的鞋尖发呆,不由失笑开口:“大师兄还是不想看见我吗?那我走……” “休要胡言,我何时说过不想见你。要与我分道扬镳,再不出现,这些都是你自己那么说,然后又那么做的。”容渊皱眉抬眸看着他,带着一丝不满。 凌玉暄抬了抬眉,意味深长地勾唇:“哦,既然大师兄没有这样的想法,那为何见到我便一副冷漠的模样,很讨厌我似的。” 容渊沉默不语,见凌玉暄伸手,似想要将他拉上去,便伸出手让他攥住,凌玉暄微微用力将他拉上岸,又在他上岸的瞬间,揽住他的腰,抵在旁边的石头上。 在容渊动手之前,掐着时间说话,手拂过他耳边的湿发,在他耳边低语:“我知道,大师兄不是烦我,而是烦我身边的人对不对?” 凌玉暄被他攥住了手腕,手拉离了他的腰。 容渊微微偏头,躲开他炙热的呼吸,什么都不想承认:“不是,我没有。” “哦。”凌玉暄有些失落的轻应一声,手想要摸上他腰的手劲也松了,像个蔫的花儿,“那还是讨厌我本人咯,当时大师兄眼底的厌恶都要溢出来了,既然不是讨厌花玉林,那刚刚说的都是哄人的,还是不想见我,想赶我走,因为我对大师兄的冒犯……”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失落,变成了干枯的小花,容渊不知不觉松了防备,想着该如何跟他说并没有他想赶他走的意思…… “我真的没有任何不喜欢的意思。”容渊只会低声,苍白地解释道。 凌玉暄表情在容渊看不见的角落没有丝毫的失落,反而笑的像只狡猾狐狸,慢慢贴近了他的耳朵,人也贴上了容渊被湖水浸湿的衣服,低低的声音,慢慢的说:“这样啊,那就是喜欢我……” 他看着白净的耳垂,低头亲了上去,轻轻的像羽毛拂过,但是容渊则是像被重锤了一般,全身僵硬。 “是喜欢我的是吗?大师兄?”他就像一个节奏高手,把控着他,掐着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如恶魔低语,让他原本慌乱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得更加乱了。 “那该怎么办?我也对师兄也很感兴趣呢,想像上次一样,将你狠狠地压在石头上,一遍一遍的吻你的唇,亲你的眼睛,咬你的脖子,将你的身体咬个遍,让你只能唤我的名字。” 容渊整个人,像是被耳边的人控制了,凌玉暄明明什么都没做,但是他就像是正在被他说的那般摆弄了一个遍,呼吸乱成了一片。 但是凌玉暄还不肯放过他,还在一遍一遍撩拨那已经任他搓揉捏扁的心脏。 “从分开那天我就在想了,大师兄,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说完,凌玉暄又亲了一下他已经开始泛红的耳朵,这次含着耳垂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被容渊抓住的两只手也不挣脱,明明他已经失了力道,抓不住人了。 他的耳垂又白又粉,鲜少有人触碰,被牙齿轻轻的摸了一下,便有些抖了。 “大师兄啊,玉暄想你想的紧啊,怎么办啊?” [别喊了,别喊了,人麻了,兄弟们,鼻血已经飙出来了。] [完了,大师兄已经彻底沦陷了,你清醒一点!] [楼上,你自己清醒吧,我已经清醒不了了,暄子哥给妈妈上!妈妈同意你们结婚了!]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宿主这么会撩,救命!给我来点速效救心丸!] [一个破瓶子把我们大师兄钓的死死的,呜呜] 弹幕已经疯了,完全不认识这个妖精是那个“老实巴交”的宿主了。 容渊感觉自己已经被烤熟了,完全忘了之前自己还在生气,扔掉了他给的破瓶子,试图和他划清界限。 “师兄?”凌玉暄疑惑的喊了一句,故意带着委屈的气音:“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你先……松开我。”容渊咽了咽口水,喉间干涩,全身热的厉害。 凌玉暄无辜地动了动两只手,正被他抓的死死的根本没有碰到他,更别说限制他的动作了,就算他抱住他,他也完全可以挣脱,他又不是他的对手。 容渊却像被人禁锢了身体,硬生生被调戏了这么久,一动也不动。反应过来的大师兄,将凌玉暄一把推开,落荒而逃了。 24、第二十四章师兄的真心 凌玉暄并不意外,只是将那颗珠子把玩在手中,心情颇好的往回走,接下来的两天,却是容渊的影子都没看见,躲他躲得彻彻底底。 他也不着急找人,再过两日便是是他爹护送天衍宗进入秘境的弟子过来。 见他们三人的时候,不过一个月不见,凌轩似乎有些憔悴了。 虽然还是同样的模样,但是气息方面似乎减弱了,凌玉暄对于这一情况有些猜测,书中说凌轩有情劫未渡,迟迟突破不了化神。 然后便开始流连花丛,但是修为不进反退,一直靠着丹药维持现状,后来书中说了他的结局是凌玉暄死了之后,走火入魔彻底断了仙路。 凌轩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严厉:“下次可不能任性了,你修为还是太低,资质不好,我不求你修为多高,只要能别半路夭折,我便颇为欣慰了。” 凌玉暄扯起嘴角,抬手摸了摸鼻子,似有些尴尬,这种差生家长发言,想想还挺羞耻的。 “不过倒还不错,修为提高了一些,看来是最近知道努力了。”打个巴掌又给个甜枣,凌轩看着他的修为点点头,虽然自家小子混的很,但是怎么看还是自己家孩子好。 “嘿嘿,那肯定要好好努力,不能丢父亲的脸啊。”他理所当然地说道,眼神飘忽不定。 “噫,你脖子上带的是什么?避水珠?”他眼神一下落在他脖子上的项链上。 听见这三个字,这下当背景板的容渊站不住了,抬眼看了过去,就见凌玉暄心虚似的,将避水珠藏进衣服里,眼神飞快扫过他一眼,带着一抹促狭。 他肯定是故意的,容渊想。 “是啊,我见那珠子通体雪白的,瞧着甚是可爱,便拿线串着带了。”他厚着脸皮夸赞,避水珠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作用也甚微。 容渊不知道为何,想到哪去了,眼神微微闪躲,有些脸热,忍不住胡思乱想,这正大光明的调戏,是从来没有过的。 “你喜欢,便带着吧,此次秘境危险,为师为你们三人准备了一些东西,你们拿去吧,还是那句话,性命最重要。同门之间不可相残。”凌轩跳过这个话题,又拿出三个储物袋给他们。 这里面都是好东西,每次进入秘境之前,凌轩都会为他们准备很多保命的玩意,这次也一样。 凌玉暄掂量了一下储物袋,查看了里面的东西,跟父亲老实交代:“爹,我最近改修了丹道,您下次就别给我找剑了,多找点灵草什么的,让我练练手。” 之前因着凌玉暄想要当剑修,又修炼极慢,便将原因怪在没有寻到合适的剑身上,所意以往凌轩给他的宝物里,很多都是好剑。 他轻飘飘两句话,炸的他们七荤八素的,这功法哪能说改就改,凌轩彻底变了脸色:“胡闹!过来,让我看看经脉情况,实在太乱来的,这等事情,可是说改就能改的?” 凌玉暄走过去,伸手不甚在意的说道:“爹是不是忘了,我只是一个练气小修士,就算从头修炼功法,也是没关系的,我只是发现我炼丹天赋更高,所以就改了。您也不想,我一直停在练气,迟迟筑不了基吧。” 凌轩瞪他,不用理会他的话,将自己神识探入,发现比之前更加醇厚的灵力出现,且毫无混乱之感时,才面色好看些,也不怪他胡乱来,绷着脸说:“可需要找新的修炼功法给你?” “不用了,我找到了。”凌玉暄乖觉一笑,得了便宜还卖乖:“爹,也让我给你看看呗,你这病也许我能治呢,丹术和医术相通,我医术感觉也还行。” 凌轩再一次被他逗笑了,还是那个熟悉的自信模样,当剑修的时候谁都看不起,现在当丹修了,感觉什么病都能治,什么丹都能炼。 “呵,元长老都束手无策,你能行?”梅子黎原本吊儿郎当的站在一旁不搭话,但是被凌玉暄那自不量力的举动震惊了,直接怼到。 元长老是天衍宗的医修长老,称能医白骨而活死人。 “啧,我行了怎么办?”凌玉暄挑眉,不服输的望着梅子黎,这人碰见他,就要怼两句,他已经习惯了。 “我将本命剑送给你。”梅子黎嗤笑一声,眼底都是嘲讽和轻视。 “好,说话算话,到时候我一定要用它来挖土挑粪种灵药。”凌玉暄冷笑回击。 梅子黎闻言,就后悔了,对于剑修来说,剑就是他的第二个老婆,现在老婆要被拿去挑粪,他脸都绿了。 凌轩也不会阻止他们这些玩闹,只是在一旁看着,并不抗拒凌玉暄说的要给自己看病,甚至还带着一丝期待。 凌玉暄探完脉,眉头紧锁,凌轩的筋脉似干枯的河流,灵力一直试图修复,但是他因为冲刺化神伤了根基,灵力无法聚集,所以修复经脉的灵力杯水车薪,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修复好。 “哈哈哈,是不是有些为难。”凌轩见他眉头紧锁,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打趣,轻松地说道,“不着急,慢慢想。” “确实有些为难,以我现在修为没什么办法修复。”凌玉暄有些遗憾的说道,又接着自信的看着他爹:“您等等我金丹,我再想想办法,现在先别找女人玩乐了,您也不看看现在虚成什么样子了。”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凌轩瞪眼,抬手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这种关乎男人面子,怎么能乱说? 梅子黎和容渊默契的装作没有听见。 “说真的……”凌玉暄皱眉一脸认真,他确实探到凌轩肾有些亏损。 但是被凌轩无情打断,不耐烦的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快点走吧,本尊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凌玉暄只能作罢,想着便宜父亲活了这么多年,应该不至于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也就释然了。 出了门,梅子黎自然是跑的没影了,容渊却站在不远处等他。 凌玉暄心思活络起来,走近他,眉眼带笑:“在等我啊?大师兄。” 容渊抿了抿唇角,脸上也不笑了,风度也没了:“你将珠子还我。” 凌玉暄摸了摸藏在衣服里的珠子,勾了勾唇,往前走一步,容渊脸色巨变,条件反射便往后退了一大步。 凌玉暄扬眉:“师兄?这么怕我干嘛?” “我没有。”容渊淡淡地反驳,却不直视他的眼睛,已经打算逃避到底了,像含羞草似的,一碰就躲了。 “哦,那师兄自己来亲手拿回去呗,我还以为师兄送我了呢,还害我像宝贝一样带起来,唉,无趣。”凌玉暄三分惆怅,三分难过,还有四分自嘲。 容渊被他又说的手足无措,木木的立在原地,从唇间蹦出一句他想拿回来的原因:“避水珠不值钱,带着也不好看。” “那师兄觉得什么值钱?”凌玉暄装出来的失落消失不见,清亮的眸子反问道。 “我那破瓶子也不值钱,师兄怎么那么宝贝?掉湖里了还要去捡,里面的药也是最基本的外伤药而已。”凌玉暄几乎对于怎么嘴上撩容渊天赋异禀,手到擒来,戳他的软肋一戳一个准。 “师兄的真心倒是值钱,但是师兄愿意给吗?”凌玉暄左一句师兄,右一句师兄,容渊之前这么多年听他叫的师兄,都没今天多。 25、第二十五章挖墙脚 容渊想要反驳他,他没有像他说的有多宝贝他的破瓶子,但是又怕他露出那种失落落寞的神情,可是让他承认,他也实在难以宣之出口。 又想要逃了,身后的凌玉暄漫不经心的声音如魔音绕耳般传来,“师兄觉得自己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容渊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脚步都乱了,险些被绊倒,掉进旁边的莲花池里。 凌玉暄在后面弯了弯唇,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那人被吓傻的模样,暗自笑出了声。 [大师兄啊,完了完了,别拿捏了。] [暄子哥情话牛批啊,我又学到了。] [嘶,完了,我磕的双玉cp要凉。] [别说那么多了,想看他们doi。] [别想了,系统能让我们看才怪了。] [楼上不对劲,我们是绿色直播间哦] …… 凌玉暄回房间的时候,便看见顾方乐蹲在门口,像个傻狗一样耷拉着脑袋,见他回来了,两眼放光的看了过来,直直的站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他打开门,让顾方乐进去,自顾自倒了一杯冷水喝了一口。 “我来给你一个东西。”他掏出一个耳垂似的银饰,献宝似的递给他:“这是上面有连珠和阵法,在秘境中,可以让带着同样饰品法阵的人传到一起。” “这是谁给你的?”凌玉暄没有接,而是带着一些兴趣的问道,眼皮撩了撩。 “洛时给我的,给了我三个……”顾方乐挠了挠脑袋,然后说道:“我打算给你和大师兄一人一个。” “哦?那梅子黎呢?”凌玉暄有些意外的看他。 顾方乐脸色有些不好,心虚的拉了拉衣袖,语气淡淡的:“他修为比较高,经验也很丰富,应该不会有危险,应该比较危险的是您才对,修为才练气……” 凌玉暄淡淡的拒绝,不为所动:“我不需要,你给梅子黎吧,他比我需要。” 顾方乐面色苍白,自从看见那一幕以后,师兄对他的态度已经是对所有弟子一样了,虽然还是温和有礼,实则暗自疏离,只要他微微靠近,他就会拿毫无感情的眼神看他。 他太难受了,他迫切的想要挽回大师兄还有……凌玉暄。 可是凌玉暄拒绝了他,大师兄也拒绝了他。他像是被世界抛弃的小可怜,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做好,让他眼看着两个他喜欢的人在一起,他又做不到。 “凌师兄就不想和大师兄在一起吗?”他抖着唇,双眼含泪,带着被拒绝的委屈。 凌玉暄双眸微眯,警惕的眸光一闪而过,看着梗着脖子看着他,明明双腿发抖还要与他对视的顾方乐,他扯出来一抹轻慢的笑:“你知道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又低低发问,神情没有一丝被看破的慌张,宛如一个游刃有余的猎手。 他原本还觉得光明正大地敲别人墙角不合适,不打算逼得容渊太紧,让他慢慢自己考虑,认清自己,但是正主都找上门来,并且情况好像比他想的要好? “你……那天晚上我都看见了。”顾方乐红着眼,恨恨的说道:“你明知道大师兄是喜欢我的,为何还要那样。” 凌玉暄笑容更大了,“顾方乐你想骗谁呢?你的性格,我很了解。如果容渊像你说的喜欢你,你就不会这么委屈来找我对峙,反而会更觉得内疚,想要补偿我才对。” “现在看来,情况是容渊拒绝了你,选择了我是吗?” “大师兄才没有选择你……”他只是拒绝了我。 顾方乐嗫嚅的说道,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喜怒都摆在脸上。 “哦,那就是已经拒绝你了?”凌玉暄有些好笑的看着战斗力为零的男人。 顾方乐哀怨的眼神化成了实质,一副怨妇表情,声音哀哀戚戚的:“是,很早就拒绝了,但是你以前不是很讨厌他的吗?为什么我现在感觉你一点都不讨厌他。” 他对人的感情十分敏感,所以才会患得患失的厉害。而对于梅子黎这种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男人,就更容易放手,甚至会选择某种程度的伤害,因为清楚的知道,他不会离开他。 “你的感觉没有错,我现在确实不讨厌。”凌玉暄手指敲在桌子上,并不打算欺负小朋友:“你性格善良不懂拒绝,又过于单纯,相当然的不想伤害每一个人。也许别人不在意你这样的喜欢,能回给你相同的爱,但是容渊不行,他可能需要的是更坚定且完整的喜欢吧。”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还是不对,这只是他根据对他童年的了解,他的结局,以及和他相处以后进行的推测。 但是在挖别人的墙角的时候,锄头当然要挖的深一点啦。 顾方乐不服气,一眨眼眼泪哗哗就往外流,不要钱似的:“你就可以给吗?” 凌玉暄心中发虚,他和容渊才哪到哪啊,他们才刚刚开始有些交集,处于刚刚兴起兴趣的阶段。 但是他还是十分真诚的开口,眼神坚定:“我怎么不行,你见过我讨厌谁,但你见我这么多年喜欢过谁吗?我如果喜欢一个人,一定会又长又久的。” 顾方乐那双懵懂的眼睛看着他,更丧气了,小声带着哭腔回道:“没有。” 眼见他又要哭了,凌玉暄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的开口:“别哭了,不管我们怎么样,你都是他的师弟,他会护着你的。” “真的吗?”顾方乐有些不相信眨了眨眼睛,之前大师兄就看都不会看他一眼的。 “真的,啧,是梅子黎对你还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还要别人。”他见他一脸单纯模样,不由问出口。 实在有些不理解,顾方乐的性格不是属于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天生浪子性格,但是总有一群人围在他身边,可能因为这就是天选之子吧? “没有,没有,梅师兄对我很好的,但是有时候我控制不了自己心,每每和自己说不要心疼别人,梅师兄会伤心的。但是下一次别人受伤,我就忍不住想要安慰,对他们提出的要求也难以拒绝。”他似有些困扰的皱眉。 凌玉暄听出一些不对劲,如果是之前听这话,他可能还觉得是因为顾方乐圣父心作祟,不会在意,但是经历了花玉林和他说的,能看见气运,想比顾方乐身上的气运不会少。 那原著中花玉林选择跟着顾方乐,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就有待商榷了。 “梅子黎挺不错的,进入秘境以后记得跟紧他,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需要提高警惕的。”凌玉暄没有将自己猜测说出来,而是提醒他小心。 “嗯。”顾方乐点了一下头,擦干眼泪,伤心来的快去的也快,见被人关心了,露出一点开心笑。 而站在门口偷听了良久的容渊,神情幽深不见底,捏紧的拳头悄悄松开,原本纠结成线团的心,像是找到了一根牵引的线,慢慢的整理好了,嘴角扬起一抹小小的幅度。 26、第二十六章谢谢容渊 秘境开启,维持三日足够让有需要的人进入,只要是练气筑基期皆可进入,不管是否为宗门弟子,秘境待满四个月才可离开。 进出传送地点皆不定,但是有宗门研究出了同行方法,但是连珠并不容易得到,所以除了少数人外并不普及。 凌玉暄则是拿出凌轩给他的脚链,在进入之前攥在手里,见到顾方乐给他的耳垂时,他几乎就猜到他爹给他保命的脚链,应该就是能和容渊传送在一起的物件。 随着进入秘境,那入口像一个分水岭,有一股灵魂被轻撞了一下的感觉,随即眼前黑暗了两秒,出现在白昼里,野兽嘶吼声,打斗声不绝于耳,还有鼻尖传来血腥味,混着潮湿的腐臭。 他刚刚站定,便下意识的察觉到危险,离开了原地,他原本站的地方已经被砸出了一个深坑,他迅速反应过来,等到感觉身后传来更为凄厉的惨叫声,才僵硬转过来。 这才发现,他刚刚掉落的地方是在一个极其似猿的凶兽脚边,差点就要别它被踩成肉饼了,而凶兽被其他人拖住,并没有找他,才堪堪捡回一条命。 凶兽气势磅礴,威压几乎要将他压倒,是逼近金丹的修为,它前方背后都是敌人,一方似乎是妖族,身上的尾巴,犀角都没有藏好,而另一边似乎是鬼修,那标志的黑衣,萦绕的鬼气识别度也很高。 但是好像两方人加起来也不是凶兽的对手,已经有同伴被撕碎,凶兽挑衅一般,将那些亲手撕碎的残肢塞进嘴里咀嚼,真真血盆大口。 又是一阵白光,凶兽头顶掉下来一人,见到熟悉的人,凌玉暄心提了起来,张嘴喊道:“容渊小心!“ 容渊差一点就落到它嘴里了!? 容渊警惕性极强,很快侧身躲过,一脚登在它眉心,只见身体巨大的凶兽往后退了一步,而他借着这个机会,落到了凌玉暄身边。 众人都看见了这一动作,又见凶兽似狂躁了起来,张牙舞爪的要攻击,但是在对上容渊冰冷黑瞳的时候,准备进攻的爪子缩了缩,极其人性化的伸向了旁边的人。 “你……”凌玉暄有一些语塞,他刚刚还觉得修为强悍的凶兽,被容渊一脚登退了,甚至不敢还手。 容渊没听清他说什么,绷着下巴,眼神扫过去,发现人没事,暗暗松了一口气,微微偏头,四周声音很杂,声音有些生硬:“什么?” 凌玉暄低低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你真的很强啊。” 不由一阵后怕又激动,后怕是因为那日如果不是天时地利人和,他要是敢将人肆意咬成‘草莓’,他不死也得脱掉半层皮。 激动是他好像越来越喜欢这样的容渊,带着不可侵犯的强势与威严,隐秘的征服欲已经如野草一般,在心田野蛮生长了,同时也刺激着他想要变强的心。 凌玉暄眼神飘忽,舔了舔嘴角,偏偏他刚刚夸的人,似乎还很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眼神都不敢看着他,干巴巴的蹦出几个字:“还……还好吧。” 容渊抿了抿唇,此刻懊恼得不行,平时温和有礼的人,碰见凌玉暄就磕巴,就想逃,不知道什么毛病。 “还请两位修士,一起携手对抗凶兽!”刚刚容渊的动作,不光凌玉暄看在眼里,其他的人也都发现了,其中一个顶着牛角的妖修,粗狂的声音带着焦急。 他们已经死了好几个同伴了,其他各个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一传入进来,就进入了这个猿型凶兽的领地巢穴,受到了它的攻击。 原本做好了血战到底的准备,他们妖修绝对不会做抛弃同伴的事情。 这道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各怀鬼胎’,容渊掀了掀眼皮,脸上疏离又温和,有条不紊的说道:“在下天衍宗容渊,各位是?” 凌玉暄正在疑惑,他为何要在这种情况问这些,耳边就传来低声的解释:“天衍宗一向古道热心,不与人轻易为敌,但是也有不救之人,比如鬼修血煞门,妖道青狐一族。” 凌玉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静静地听着他说。 容渊见都是他们都老老实实地说了门派传承,便不在墨迹,白叱剑凭空出现,他交代了一句:“你先原地等我。” 便一个闪身离开了原地,快成了一道剑影,凶兽身体巨大,有几人高,皮厚结实,一般的伤害对他就是挠痒痒的,容渊先是四下试探,试图寻找他的破绽。 凶兽速度不快,却有些智慧,知道躲避伤害,但是容渊攻速极快,几乎不给它反应时间,又能给它的身体造成不小的伤害。 凶兽似乎被激怒了,发狂起来,容渊马上让其他人先撤,自己留下来对付这个巨兽,他对战经验丰富,几乎在察觉到危险时,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不过几息之间,他找到了它的弱点。 朝着他胸下四处的地方,狠狠刺去。 那一瞬间白叱剑放大了数倍,刺穿了整个猿身,凶兽嘶吼的声音戛然而止,血从伤口处、口中流出来,凶兽轰然倒地。 凌玉暄站在原地,表情麻木,内心出奇的和弹幕一模一样。 [大师兄……是真的是大牛哇,宿主抱紧大腿吧。] [这……师兄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就这么解决了,让那些人多没难堪啊,有些脸都白了,也不知道是伤的的还是酸的。] [就我觉得容渊真的有修仙文大男主的气魄吗?也不磨磨唧唧,不藏着掖着,一剑破万法啊!] [楼上你也不看看什么情况,明显已经人都快死了,在不威胁到自己利益,还是能救就救一下吧。] [并且大师兄本来就是面热心也热的人啊,他肯定会救的吧,除了对宿主冷脸……] [只有我担心以后我们宿主可能会被家暴吗?] 不小心瞄到了,凌玉暄嘴角扯了扯,他赌一百块灵石,容渊不可能真的家暴他。 随着凶兽被杀,剩下的就是受伤人员的惨叫了,鬼修那边明显是有炼丹师的,正在炼制疗伤药。 但是妖修这边,却没有或者说已经死了,且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被鬼修团团围住的女炼丹师。 进入秘境的人,几乎所有的人都很怕受伤,因为外界的丹药对凶兽抓伤或者咬伤没有作用效果,炼丹师可以说是进入秘境来最重要的人了,需要用秘境内的灵药进行炼制丹药,来对他们进行治疗。 容渊已经收好剑,往凌玉暄走来,甚至拖着凶兽的尸体,放在他旁边,若无其事的对他点了点头:“凶兽的尸体也是很好的炼丹药材,你收着。” 凌玉暄突然就感觉被喂了一嘴软饭,微微挑眉,笑吟吟的眼睛,故意沉着嗓音说话:“谢谢容渊。” 这时候又不叫师兄了。 27、第二十七章得牵着才行 要说炼丹、阵法、符箓等都可以做修炼的辅助,但也有集大成者,以丹道,符道、阵法或其他为主修,在人族修士中,简单的丹药炼制大多都会一点。 但是对于妖族来说,医师是非常稀罕尊贵的,妖族以皮糙肉厚,炼体之术尤为出名,甚至将受伤当做一种修炼途径,如果不是要命的伤势,都是抗一抗就过去了。 其中妖修中不少修士畏火,导致丹修更少了,有时候一个小种族中,也许找不到一个人会炼丹。 他们赤牛一族不畏火,其中火灵根不少,但是妖族都是追求力量,鲜少有人会去学习其他,这一次他们还是带了两个炼丹师的。 但是一个已经丧生兽腹,还有一个正深受重伤,昏迷不醒。其中还有好些个人,还在血流不止,虽说妖族强悍,但也不是不死之身,现在只能抱希望于别人。 但是对面的练尸门鬼修似乎并没有要和他们一起分享炼丹师的想法,在他还没开口的时候,对面就有人苍白着脸,笑容不阴不阳的,嗓音沙哑说道:“赤牛一族果然名不虚传,我派受教了,如今凶兽已除,两方皆有伤亡,咱们就此别过,寻地休整吧。” 赤牛族的牛凡达双目睁圆,鼻翼扇动,脸本就偏赤红,现在一看就像是即将迸射的岩浆一般,他稳定情绪,捂住受伤右臂,试图和他们商量商量。 “早听闻天衍宗剑修了得,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机会一定携厚礼上门道谢。”他默默的提醒牛凡达他们并不是只有他们一个炼丹师,人族大多都会炼丹。 “过奖了,不必客气。”容渊不甚在意的回答,脸上神色温润尔雅,语句言简意赅。 鬼修说完,便以秘法消失了,只见原地泛起黑雾下一秒十几号人,全都消失了。 来不及阻止的牛凡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又可怜巴巴的看着容渊,有些还在捂着嘴吐血,伤口血流不止赤牛族人,瞧着十分可怜。 “道友,我……”他有些难以启齿,容渊才刚刚救了他们,现在又要求他们炼丹,但是身后族人希冀的目光,如芒在背。 “您要是不忙的话,能不能帮帮我们,我们可以自己出药材和报酬,或者您也可以先救救我们丹师就好,我们皮糙肉厚,可以等丹师醒了,再回来救我们。”牛凡达眨了眨有些充血的眼睛,有些为难的看着他。 凌玉暄忍不住笑出声,真不怪他,实在是他的神情太尴尬了,在说出先救丹师那句话时,他身后几个捂嘴吐血的修士,已经要两眼一抹黑,晕过去了。 容渊倒是会一点基础的炼丹,但是并不精通,这种重伤他不会治,需要更专业的来治,心头微微一动,他偏头问凌玉暄:“你能治吗,可以先练练手。” 凌玉暄大概扫了一眼才点头,饶有兴趣地说道:“我可以试试看。” 两人的谈话一点也没有避讳牛凡达等人,他们皆是头皮一麻,眼神已经从容渊转移到这个炼气修士身上,哪哪都是担忧。 凌玉暄挽了挽袖子,然后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轻声问道:“需要我治吗?” 那模样不像是治病,更像要杀牛。 “治……治治,大师手下留情……”牛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梗着脖子回答。 凌玉暄也不含糊,先是命令能动的伤患帮自己采灵草,然后先去看了几个已经昏迷过去的人。 秘境随处可见的灵草,疗伤的药材更是多,秘境也并没有对修士们赶尽杀绝,倒是不难采,等凌玉暄将几个病的最重的,缝合好伤口,又将断腿断手接好之后,基本其他人也看服了。 原本轻视害怕的心也放下了,露出了些尊敬的神色,毕恭毕敬的将他需要的草药递给他,他也很快将止血丹,止痛丹等疗伤药练好,递回给他们。 秘境中灵草瞧不出有什么差别,只是其中灵力药效更好而已,而且长得更大只。 有一个年轻的牛族姑娘手断了一只,托着那只接好的手,眼神热烈的看着凌玉暄,她是第一次进入秘境,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男子,味道带着草药香,十分好闻,还是丹师。 “丹师。”她长得算是赤牛族容貌出色的姑娘了,天赋也高,年纪轻轻已经是筑基修士了,在族人里很受欢迎。 她眼睛亮晶晶的,带着赤诚和热烈,问凌玉暄:“您还缺道侣吗?您看我行不行啊?” 她们的喜欢从来不藏着掖着,便是赤.裸裸的表达,赤红的脸上根本看不出脸红或者娇羞,但是她眼神却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凌玉暄收丹炉的手顿了一下,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姑娘,一双黑色牛角,身姿和他一般高,不由捂唇轻笑了一声:“为何问这些?” 眼角余光却落下身后挺直站立的容渊身上。 容渊原本是看着凌玉暄的,曾经以为他说的改修丹道,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到他确实没有夸大其词,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倏地心中涌现一种奇怪的感觉。 还没来得及回味是什么感觉,便见有人和他表白,偏偏在这时,他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容渊淡淡收回目光想:看他作甚,他又不是他的道侣。 “因为牛倩爱慕您啊,想与您结成道侣,带你回赤牛族定居修炼。”她说的还算含蓄的,之前那些追求她的人,都想让她生牛崽子呢。 “咳咳,暂时还没有道侣。”凌玉暄收回目光,眼眸低垂回答。 “那……”牛倩一脸兴奋,没有受伤的手蠢蠢欲动,想要去触摸凌玉暄了。 “但是……暂时也没有想要找道侣的想法。”凌玉暄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婉拒道。 “没关系,等你以后想了再找我啊。”牛倩有些大大咧咧,一点也听出他口中拒绝的意思。 “小师妹,快别打扰大师了。”牛凡达扯了扯嘴角,拉住蛮牛似的牛倩,抱歉的看着凌玉暄:“大师不用理会她,她年纪还小,不懂这些的,说说玩而已。” 知道人族并不像他们妖族一般,喜欢就可以直接表白,直接上,还怕她吓到了凌玉暄,就得不偿失了。 好在牛倩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很听这位师兄的话,只是依依不舍看着凌玉暄,又委屈地瞪着拉着他的师兄。 凌玉暄点了点下巴,擦了擦有些脏的手指,接过他们送来的报酬,也就此和他们别过,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绿色的苔藓爬满了石头,环境湿热。 容渊独自走在前面,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凌玉暄琢磨着他心思,有些好笑的看着拧巴成麻花的人。 “容渊。”凌玉暄站定叫他的名字,在这个寂静的地方由为响亮。 容渊脚步一顿,转身看他,见他站在原地不动,随即看了四周一眼,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神情凝重的问道:“怎么了?” “你过来。”凌玉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深邃的眉眼冷静不似开玩笑,眼神暗示的看了一眼脚下,像踩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容渊没有怀疑,往回走走过,看着凌玉暄脚下,他并没有看出任何的问题,但是还是十分警惕。 “你伸手。”凌玉暄还是那副认真的模样。 容渊虽然不懂怎么回事,但还是伸出左手摆在他面前,随即便被凌玉暄抓住,然后十指相扣的盘住,两只手缠在一起,没有严丝合缝。 他猛的抬头,只见凌玉暄眉眼半弯,眼底戏谑笑意,抓着他的手不放,这才意识他又被骗了。 凌玉暄见他不悦的抿唇,僵直着身体和他站在一起,似在犹豫要不要甩开,他拉着他一边走,一边开口糊弄:“师兄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得牵着手才能跟上。” 弹幕被他这种垃圾借口找的一阵无语,满屏都是省略号。 [可能也只有大师兄才会信他这种鬼话吧。] [121世纪了,还能听见这种拙劣的借口,我也是服了。] [唉,可能这就是恋爱中的人没有脑子吧,你看大师兄,他好像真的不打算松手诶。] [真甜!还不来点福利,我都要忘记我们是恋爱直播间了。] “我走慢些就好了。”容渊左手被一双温暖的手包住,左边肩膀跟麻了似的,那种紧张的情绪蔓延,他垂着眼,低声回答,但是没有要挣脱的意思。 “不成,必须得牵着才行。”凌玉暄嘴上无赖,但是心里却也是有些紧张的,容渊的手一点也不软,不嫩,甚至有些粗糙,带着粗粝的茧,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一起,像是温水煮青蛙,深陷而不自知,掌心越来越热。 容渊睫毛眨了眨,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手指被轻轻把玩,手上的茧被摩挲着,柔软的指腹,带着电流一般的触感。 “师兄。”凌玉暄悄悄的拉进了两人的距离,肩膀靠着肩膀,偏头看着他白皙修长的脖颈,以及红透了的耳朵。 “嗯?”容渊从鼻尖哼出一个字符,也不回头。 “打算一直跟着我吗?不去找顾方乐吗?”凌玉暄声音很轻,但是点漆似瞳孔藏的情绪却并不怎么轻松。 容渊闻言,手指动了一下,然后被凌玉暄捏住,又皱了皱眉,表情有些淡了:“你修为更低,他身边有梅子黎保护。” 28、第二十八章温柔乡 “哦。”凌玉暄没什么感情的应了声,说来他不应该现在提顾方乐的,毕竟他们两个没到那么熟悉到可以随意说前任的地步,但是却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好在他擅长转移话题。 “我们可能需要先找个地方,冲击一下筑基。”他松了容渊的手,手中都起了薄汗,秘境内灵力充裕,原本坚实的壁垒,产生了一丝裂痕。 “好,那我们先找个地方才行。你将火狐放出来,跟着我走。”容渊收回手握了握,有些湿,声线荡漾着温柔,但表情似乎并不怎么开心。 凌玉暄站着没动,面不改色的撒谎:“火狐受伤了,还在疗伤。” 容渊看了他一眼,双眼清亮的看着他,满眼写着相信我吧,便知道他又在撒谎,也没有拆穿他,将他带上剑。 凌玉暄踩在飞剑上,并不是感觉在过独木桥,也没有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很稳,甚至他都可以坐在飞剑上,也不会被吹下去的感觉,他无师自通的贴了上去。 “你松开……无须这样,不会掉下来。”容渊就如水结了冰,全身僵硬,飞剑都不受控制的偏了偏。 凌玉暄从后面将人抱进怀里,手圈在他腰上,下巴蹭了蹭他的肩膀,闻见了熟悉的味道,面埋在他肩上,声音无辜又可怜:“可是我还是害怕,刚刚飞剑就偏了。” 容渊抿了抿唇,皱着的眉头慢慢松开,风吹的脑袋有些不清醒了,动了动嘴,要说的话,转个弯变成了:“那你抱紧一点。”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鸟兽起飞在眼前,又在看清楚人影的时候多远了,容渊的话随着风卷入了他的耳朵,像是一把通行的钥匙,直接打开了神秘的大门。 凌玉暄嘴角高高翘起,手臂收紧,望着那近在咫尺的雪白脖颈,因为他的视线略过,有些紧绷的下颌线,他慢慢凑近,侧颈上还有一颗小痣,不近看根本看不见。 他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一边抬眼注意着容渊的表情,一边往他颈间凑近,唇轻附上去的时候。 容渊的卷翘的眼睫眨了眨,胸腔的呼吸停了一瞬,随即便垂眼,呈现出予给予求的模样。 原本还只是想碰一碰的凌玉暄,看见垂眼乖顺的容渊,一瞬间便觉得胸腔有什么东西酸酸涩涩的,想要将人吃掉,小狗似的咬着那颗小痣,砸吧砸吧又亲又蹭。 [家人们,没眼看了,这暄子哥扒在大师兄脖子上又啃又咬,完全都不顾飞行安全,小朋友们千万不要学。] [太丢人,仅代表他个人行为,勿上升粉丝,真的是,太没出息了。] [嘶,这种欺负白月光的感觉,啧,凌狗做个人吧。] [急什么,人家容渊自己都没有说什么,需要你们帮他急吗?] 弹幕已经学会了自己看,根本不需要宿主直播回答,也能自己讨论的热火朝天。 直到飞剑再一次不稳的抖了抖,凌玉暄才松开嘴,看了一眼咬出的牙印,又标记领地似的舔了舔,容渊的耳朵已经全部红了,伸出手肘往后怼了怼,试图将他推远一点。 凌玉暄见好就收,攥着他的胳膊,在他耳边说话,嗓音低哑:“我不动了。” 说完,果然不再动了,只是攥着他的衣服,不在说话,只是呼吸有些重,正在自己浅浅的调息。 容渊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都要烧起来了,将他脑子烧成浆糊,他已经开始意识到了,他可能真的很无耻,也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凌玉暄。 他被凌轩在乱葬岗救下,治好了他的顽疾,领着他修炼,成了御剑峰首席弟子,天衍宗大师兄,他总是爱护着师弟师妹安全,同时为宗门出生入死,寻得灵脉,补全功法。 又因为顾方乐一次秘境相护,就愿意舍身救他,也因为占了他的身子,甚至想要一辈子补偿他,就算后来他想法发生变化,他也将自己储物袋中好东西,都送给了顾方乐,除了一些自己必须用的东西。 他这个人,从小得到温暖很少,得到的喜欢也很少,一点点善意都会百倍奉还,到后来,他也不知道怎么会喜欢上凌玉暄的。 明明凌玉暄没有救过他,甚至在他所说的重生之前,他对他态度都是那么恶劣,难道就因为那次没有成事的意外?容渊不是没有经历过人事的纯情男人,甚至对这方面有些冷淡。 或者是上次危险的时候,凌玉暄想要和他一起并肩的温暖,又或者是偷偷听见的他说的要给他坚定而专一的喜欢? ……很多可能性,就是这么莫名又突然,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凌玉暄了,师命在耳边,而他却喜欢上了师尊唯一的儿子。 只能装聋作哑,当做不知道自己的喜欢,也察觉不到他的亲近,在他亲近的时候,舍不得推开,又不愿意承认任何的感情。他突然觉得他可能并没有资格说顾方乐花心,因为他也不能对自己的感情负责。 凌玉暄一点都不知道他心中的情感和纠结,他只是像一只找到了心爱肉骨头的小狗,爱不释手地抱着他的大师兄,心中对于他的不拒绝已经默认为接受,只是他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 容渊很快出了丛林,找到了一个洞口,不远处还能听见水流的声音,这个洞口看起来还很隐蔽的,外边杂草丛生,若不仔细看,还看不出端倪。 里面是一只伏魔鼬,是练气期修为,他攻击力很强,守着一株玄朱果,是炼制筑基丹的灵草,想来它也想要借助此来修炼。 凌玉暄见容渊站着没动,似乎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不由撸起袖子,抬眼看他,作势动手:“那我去抢地盘了?” 容渊抱着剑施施然立在一旁,闻言笑了一下,眼睛里浸着柔光,宛如一个颗润水的珠子,波光潋滟中带着鼓励,嗓音混着低磁:“嗯,都交给你了。” 凌玉暄极快的眨了下眼睛,掏出自己剑冲了进去。他真的受不住容渊拿温柔得跟水一样的眼神看他,要是能化成实质,他可能要溺死在这温柔乡里了。 29、第二十九章论尬聊艺术 等凌玉暄大汗淋漓的结束战斗时,气喘吁吁了手都提不动剑了,他确实不是打架的料,不管是技巧还是能力,最后还是一把毒给伏魔鼬给毒死的。 他靠墙屈腿坐在地上,随手将剑放在腿边,左手捏着自己右手,已经是精疲力尽的发抖了。 容渊走了过来,屈膝蹲下,无比自然的牵过他的右手,轻揉着他酸胀的地方,运用灵力缓解他的难受。 凌玉暄靠在墙上看他,容渊低垂着眼,长又翘的睫毛像两双微颤的翅膀,遮住眸中的情绪,淡色的唇一张一合的说着:“你刚刚刺伏魔鼬腹部的时候太用力,他的弱点是尾巴,灵力聚集在尾巴上,斩断他的尾巴,就可以了,其实可以不需要用毒的。” 手被一双偏凉的手掌握住,轻轻捏着他的肌肉,感觉整个人都被他拿捏住了,原本灵力耗尽的头昏脑涨都清醒了很多,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嗓音有些喘:“都说术业有专攻,我还是不适合打打杀杀,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是不是?” “嗯。”容渊勾了勾唇,笑着点头,松开他的手,抬眼直直看去,墨色的眸子润着笑意,显得十分温和:“还疼吗?” 凌玉暄动了动手,酸胀缓过来不少,压住还想让他继续摸摸的想法,强行移开目光,不去看他的眼睛,若无其事的说道:“不疼了。” 弹幕被他们两个这状态笑疯了。 [哈哈哈哈,之前我们暄子哥勇跟什么似的,又是亲又是咬的,我还以为他多牛呢,原来大师兄对他笑几下,人就傻了。] [看他们谈爱,怎么像是看跳舞一样,不是敌进我退,就是敌退我进啊。] [啧,我急死了,真的恨不得自己提着裤子上了。] [嘶溜嘶溜……] 容渊让他自己在山洞里修炼,他去给他寻回了炼制筑基丹需要的灵草,凌玉暄寻思着自己现在跟着他也是一个累赘,就老实在山洞等他。 在落日之前,容渊就回来了,白衣飘飘丝毫不见狼狈,将找到的灵草全数递给凌玉暄,远远不止炼制筑基丹的份额,还有很多高阶灵草。 等凌玉暄再次出关,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他晋级筑基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又花了几天时间,将容渊给他的灵草能练的都练了。 “喏,给你。”凌玉暄将自己炼制好的丹药递给他。 容渊没接,只是看着他,眼神闪了闪,有些复杂。 “愣着干嘛,一人一半,快,拿着,手都举酸了。”凌玉暄扬眉,朗声说道。总不可以便宜都他占吧,那他多没面子啊。 “谢谢。”容渊轻声说道。 “我们现在去哪里?”凌玉暄手在身上擦了擦,抓起容渊的手,牵住以后转头问他。 “……”容渊沉默了一瞬,他也不知道,他原本打算跟紧凌玉暄就好了,毕竟秘境中没有地图,因为每次的秘境规则或者环境都会变化。 遇到什么都是自己的机缘。 “哦,那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大师兄。”凌玉暄见状岔开话题,牵住他走出了山洞。 温暖干燥的手插入他的指缝,严丝合缝的攥着,一个简单的动作,他之间与顾方乐的时候,有过比这亲密百倍的行为,也不曾这么木讷,且游刃有余。 容渊呆呆的被牵着,在危机四伏的密林里,居然有一种身在温柔乡的感觉,好在没有多久也便清醒了,动了动手指说:“我教你御剑吧,往后会方便很多。” “可以啊。”凌玉暄先是快乐的应了一声,然后又皱眉看着他,嘀咕着:“师兄是嫌弃我了?所以迫不及待要教我御剑了?” “没有,只是因为正好可以学着,以备不时之需。”容渊抿了抿唇,目光灼灼,语调婉转:“并且我也不是时刻都在你身边的啊。” 凌玉暄顿时心情好的勾了勾唇,若是有尾巴,此刻应该很欢快的在摇晃了,随即也不墨迹,将剑拿在手中。 这是很简单的一种术法,只是在筑基之前灵力不予以支撑而已,凌玉暄学的很快,几乎一点就通,只是过程有些磕磕绊绊,毕竟这是密林,树林葱郁,有很多阻碍。 “我手都麻了,已经出现幻觉了,摸着这剑柄都觉得是软的,大师兄还是你来御剑吧,我呆在你后面就好了。”凌玉暄在过了自己御剑的新奇之后,又开始想要和大师兄黏糊在一起了。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现在抓着的是我的手,所以觉得软呢?”容渊的声音不急不缓传来,低头看着抓着他手腕的凌玉暄,已经他掉落的剑被他正好捡着了。 “嘿嘿,好像一不小心抓错了啊。”凌玉暄眼睫弯弯,也不打算松手。 容渊眉梢微挑,表情带着一丝笑意,反手按住他的手,身形一动,两人便换了位置,他在前,凌玉暄在后。 也不御剑了,而是拿出了一件飞行法器,一件酷似飞毯的物件,凌玉暄盘腿坐在飞毯上,飞行的很慢,这一片容渊都已经看过了,打算先飞出这片地方再做打算。 “师兄,平时都喜欢干什么?”凌玉暄手指捏了捏,缺少恋爱经验的他,随便在弹幕上找了个话题聊一聊。 别看他,骚操作一大堆,其实实战经验啥的,几乎没有,现在安静下来,连聊什么都觉得有些不合适。 “练剑,历练,突破。”容渊几乎不用思考,便说了三个词语,手指轻轻地抚过手中的剑,这是陪他最久的东西了。 [嘶,又聊死了。] [急死我了,开始尬聊了是吗?] [要不然我们直接上吧,不聊了。] [不都是说,尬聊还不如不聊嘛,暄子哥快住嘴吧。] “那师兄喜欢什么样的食物?”凌玉暄却没有听弹幕,又撑着头问道。 “……”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食物的容渊,想了一会,唯一有印象的食物是之前还在冷宫的时候,那些剩饭剩菜的馊味,夏天里更是刺鼻。 他没什么感情地勾唇,垂了垂眼,眼底一片冰冷:“没有什么喜欢的,辟谷丹就挺喜欢的。” [暄子哥好像踩雷了……] [求你了,大哥,要不咱不聊了吧。] 凌玉暄还是没理,撑着脑袋思绪飞转,往他身边凑过去,容渊屈腿坐着没动,清风朗月般的眉眼轻蹙,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的动作。 伤口如果一直烂着,不去碰只会灌脓发臭,只有割除烂肉,上好药,包扎好,才能好。 “你喜欢吃辟谷丹?那巧了不是,我也喜欢。喏,这是我炼制的水果味的辟谷丹,比之前那种苦涩中药味的好吃多了,都给你了。”他眼睛亮亮的,双手捧着他炼制的辟谷丹,然后塞进他怀里。 容渊有些无措的抱着好几个瓶子,有些莫名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的脸正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小狗一般卖乖的模样,带着讨赏的神情,他的抿着唇,心跳加快,“砰砰”似要蹦出来了。 凌玉暄耳朵都红了,眼睫不停的颤抖,青天白日的,在容渊目光下,手撑在飞毯上,一点点靠近他,唇印在他白净的侧脸上。 雪一般都白,又软软的,像是亲在一块泛着清香的软糖上。 [又被几个瓶子骗走了,大师兄真的没救了。] [是什么让技巧这么拙劣的男人也可以拥有对象?是爱情吗?] [要是我这么上去去撩人,占便宜的,我觉得我会得到两巴掌!] [楼上,这边不建议学习哦。] “那我以后都给你炼丹,你可不可以再多喜欢我一点?”凌玉暄亲完以后,迅速离开,他不敢看容渊的眼睛,耳朵红红的,又忍不住偷瞄他。 容渊被他纯情弄得一怔,之前抱着他的脖子啃来啃去,也不见害羞,现在却都不敢看他。 他哪里知道,凌玉暄就属于那种背地搞事情,坏水一肚子,真的舞到正主前面,就连眼睛都不敢看的。主要还是心动又紧张了。 他刚想说话,突然飞行器极速下降,失重一般的感觉,容渊立刻将东西一收,眼疾手快的抓着凌玉暄的手腕,往自己身边带,将人圈在怀里。 这次不是因为灵力不足,而是那深不见底深渊下,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拖着两人往下拽。 容渊试了试,发现挣扎无果以后,便搂住凌玉暄腰,护着他的头,用灵力将两人包裹在里面,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别动,别用灵力,随着风走。” 凌玉暄原本紧张的心,随着这温和声音,带着镇定人心的效果,两人面对面站着,挨得很近,却没了旖旎的气氛:“这是怎么回事?” 身边风越来越大,隔着屏障可以看见,外面的树被吹倒了,连根拔起,鸟兽被吹到空中,乌云黑压压的压近,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我不知道,但是我有很熟悉的感觉……”容渊感觉到越来越下沉的身体,在裂缝之间坠落,但是心中那股熟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凌玉暄下意识地查找着记忆中这其中的情节,却发现并没有有关记载,看着散发着危险气息、黑不见底的裂缝,他轻轻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其中的阴气随着骨缝窜了进来,眼前一阵发黑。 30、第三十章救他 极速的往下坠落,失重感袭来,但是却在落地的瞬间,似有软垫缓冲,容渊只觉得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未适应,臂弯中的凌玉暄却已经软了身体,直直地往他身上倒。 不远处的天空一片黑云翻滚,阴气冲天的架势,而黑雾中闪烁着红光,里面虎视眈眈的目光,注视着他怀里的人,但是又似忌惮,眼神恶意又嗜血,蠢蠢欲动。 凌玉暄虽说面上已经昏迷,但是因为有系统这个bug在,还是能以观众的形式看见外面的情况。寸草不生的崖壁,以及后面的洞穴,由石头堆积而成,蜿蜒的向里面,也是一片漆黑。 前方是阴气环绕的黑雾,后背是不明危险的洞穴。 容渊看着凌玉暄发青的嘴唇,脸色毫无血色,整个人的身体一阵阵颤抖发冷,他将人打横抱起,往身后的洞口走去。 凌玉暄看着容渊极其难看的神情,不由在脑海里,喃喃出声:“我没死呢,怎么一副哭丧的样子啊。” 弹幕:……幸好大师兄听不见。 而随着镜头推进,凌玉暄看见洞穴里一路上,都是横七竖八的白骨,随着容渊的脚步,亮起了如鬼火一般的石灯,将道路照亮,一时间他路过的地方,亮起一朵朵□□。 像是为他铺垫的“星路”,从外看还是十分好看壮观的,但是那石灯里却散发着一阵阵令人胆寒的冷气,似马上要冲上来,吸取他身上的生气。 容渊面色凝重,视这些东西为无物,只一心往从开始便引导他,呼唤他的声音处走去,抱着凌玉暄的手,有些失控的颤抖。 尽头有一座石门,门外更是还有未完全腐烂的尸体,散发着阵阵恶臭,又被掩盖在土腥味中,随着他的到来,石门打开。 里面却是画中世界一般,一圈美轮美奂的壁画,连天花板都是两个男人的画像,石屋内点着昏黄的灯,将壁画照的栩栩如生,如敦煌壁画,似记载着什么。 石室中央的香炉似的东西燃烧着,不知道点了多久,还有白烟往外冒,一个虚影出现,漂浮在空中,居高临下看着他们,一身白衣,白发飘飘,整个人如冰山雪原一般,连睫毛都是白色的,神情冰冷浩瀚。 仅仅是一个虚影,便让容渊如临大敌,就算是凌轩都没有给他这么大的威慑,不由将心中的戾气藏了藏,耐着性子问道:“前辈,不知唤晚辈来有何指教?” 凌玉暄在见到这般场景的时候,不由一愣,跟弹幕嘀咕:“咱就是说啊,这青烟冒的,有没有像那种阿拉丁神灯的意思?” [现在是讨论神灯的事情?宿主先关心关心自己吧,你看起来快挂了。] [这又是什么剧情,书上没有啊。] [你看看大师兄都要急哭了,你还在这开玩笑。] 急哭倒是没有,只是眉眼温柔不在,眼底寒霜似的,就算面对如此强悍的威压,也仅仅只是皱了皱眉。 虚影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种看蝼蚁般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随即一闪而过的讶异:“半妖蛟龙?” 容渊眉头皱的更紧了,不否认也没承认,只是重复的一遍,“有何指教?” 虚影白睫微掀,面无表情的说道:“帮本君完成一个忙,本君许你天路畅通。” 容渊眼前浮现一块玉令,泛着白光,其中灵力不断往外溢出,雄厚而醇正,不是凡物。 “通往上仙界的令牌,完成了任务,就是你的。”虚影冷漠的话语,带着天生恩赐般的感觉,冰冷的模样不愿意多说半句。 凌玉暄听见上仙界的时候,心中微微咯噔了一下,要知道,自从秘境出现,修士似寻到自己的目标,刻苦修炼几千载,便就是想要通往上界,得道成仙。 变成真正超脱三界的仙人,这也正是容渊一生所求。 容渊却看都没看玉令一眼,眉梢都未动一下,只是淡淡的说道:“救他,我帮你。” 虚影这才像是注意到了来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一副奄奄一息,马上就要魂归九天的模样,他嘴角上扬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可以。” 凌玉暄恨极了自己言不语,若是能说……他也并不知道该说什么。 “去上古战场废墟,找到黑蛟尸骸,将离魂水撒在他尸骸上,你有蛟龙血脉,也许阴兵不会伤害你,真的能够得到这个令牌。”虚影嗓音清越,雪颜绝色,却在说到黑蛟的时候有一瞬间动容。 容渊并没有马上行动,将凌玉暄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从储物袋中找到了一件毛毯铺在地上,害怕他睡得不舒服。 “这只是第一步,你想要救他,便要解开对面的上古阴兵大阵,他的魂魄已经被锁在阵中。当然以你的实力是破不了阵的,你只需要将离魂水撒在他尸骸上就好了,其他的都交给我。你知道听我的吩咐就可以了。”虚影声音变得缥缈,无法从他毫无起伏的声音中,得到任何的其他信息。 容渊又在凌玉暄周围设了一个保护阵法,这才起身,拿起桌上所谓的“离魂水”虽然知道若是虚影想要伤害凌玉暄,这个小小的保护阵并没有用,但……他就是求个心安,也让虚影知道,凌玉暄对他的重要。 他没得选择,面对一个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凌玉暄又是任人宰割的状态,就算明知前路,可以有去无回,他也只能去。 他不可能抛下凌玉暄不管。 凌玉暄默默的看着他做了这些,声音很平静的说道:“系统,可……可不可以跟着他。” [对啊,系统跟着大师兄吧,我真服了,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么美,却感觉那么坏。] [大师兄还回的来吗?] 系统大红字飘过:可以转换视角,但是每秒钟五星币价格转播。 弹幕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掏钱打赏,直骂系统垃圾,奸商。 凌玉暄心似轻轻地被扯在一起,神情有些恍惚。 望着已经走远的背景,幽幽的蓝光给他镀了一层光边,原本孤独冷漠的背影,更像一只独行远去的白鹤。 “谢谢啊。”他干巴巴的说着,之前他得到系统给的好处时,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多搞点,但是这次事关容渊,便带着些小心翼翼的道谢,有些道不明的感动。 弹幕停顿了一下,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局促,不由磕得越发真情实感了,礼物打赏也不要钱似的一直刷。 31、第三十一章又要哭了 视角转到容渊身上,随着靠近那阴森之地,他毫不迟疑,走了进去,里面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若说外面还只是荒芜的草原或者荒地,里面则是炼狱一般的死寂,战争留下的惨烈景象,尸横遍野的尸体,流血漂杵,惨叫喊声似在耳边,振聋发聩。 而被称为“阴兵”的生物,是已经战死将士们的亡灵,身穿赤红甲胄,面无表情的麻木,双目血红带着芒,对活着的容渊,流露出一丝贪婪的神色。 分散的阴兵成千上万,都是有修为的亡灵,他们想要靠近,但是又被他身上那股熟悉又敬畏的气息阻止了脚步,正在观望,这人是敌是友。 亡灵以生灵为食,看着这些已经小有修为的亡灵阴兵,便可以猜测到,应该有不少人来过这里,但是无人生还。 容渊没有任何逗留,他要找到黑蛟尸骸,还好蛟龙一族可以感应妖骨,这与生俱来的能力,并不需要学习,跟着直觉,走到了一堆尸山血海前。 这像是一个天坑,用来堆砌尸体的地方,感应到黑蛟尸骸就在那里面,就在这时,有阴兵终于抵不过心中的馋欲,率先向容渊出手了。 眼见手□□就要刺上他的身体,容渊挥剑挡住锋芒,将□□打落,却没有杀阴兵,只是抬脚将他踹开,然后转身又开始扒拉尸体。 被踹倒的阴兵,愣了愣才呆呆地爬起来,这次却没有再一次发起进攻。这一变故,也让四周阴兵犹豫了一瞬,没有发起攻击。 凌玉暄默默松了一口气,看着血再一次染红他的白衣,来不及处理,只能一个一个翻找尸体,他必须要快点找出,正确的黑蛟尸体。 [我还以为大师兄又要大开杀戒了,没想到阴兵居然不上了。] [要是刚刚容渊将阴兵杀了那才麻烦了,没见着,那些尸体明明还有其他国家的士兵,但是成亡灵阴兵的却是一样的衣服嘛。那说明,两方已经进行了一轮淘汰和战争,就算死了,那刻在骨子里的家国仇恨也是无法磨灭的。] [当然,仇恨刻在心中,那么士兵中团结一致对外的精神也不会变。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犹豫不攻击容渊。但是如果刚刚容渊杀了其中一个阴兵,我推测他们会即刻将容渊当成敌人,势必会群起而攻之。] [哦哦,原来是这样,学废了,我就想着大师兄大杀四方来着,傻笑.jpg。] 凌玉暄记忆中容渊永远是清风霁月的大师兄,人人崇拜的剑修天才,一直都是浅笑看人,游刃有余的大师兄,此刻跪在死人堆里找人。 他虽然没有实体,也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形式在看他,但是动容的心脏在发颤,眼眶干涩的看不下去了。 尸体有些正是腐烂得厉害的时候,甚至有些尸体上有白蛆在蠕动,还有炸得的面目全非的脸,血肉模糊。 身后是聚集得越来越多的亡灵阴兵,步步逼近,前面是有小山高的尸山,容渊将一具一具尸体挖了出来,还是没找蛟龙妖骨。 [我要yue了,这尸体真的冲击力太大了。] [大师兄,真的为什么对宿主这么好?宿主真的没做什么吧?] [唉,我觉得大师兄这种人格,因为小时候的悲惨遭遇,所以有点奉献讨好人格吧,只要在认定了要保护人面前,就会害怕被抛弃吧,想要表现的更好一点。] [啧,就不能是被我们宿主的人格魅力吸引了?虽然暄子哥狗是真的狗,但是他虽然好色但是他专一啊,虽然菜但是他一腔孤勇啊。] [大家别说,看吧,阴兵要动手了。] 阴兵已经难耐不住了,他们虽然惨留着一丝理智,但那都是刻在骨子,流经血脉的信仰,但是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更多时候是被欲望支配的亡灵。 容渊已经感觉到了,他要找的人,就在下面,马上就可以碰到了,将一具被火烧枯的尸体拽了出来,但是上面的尸体就像倒了多米诺骨牌,全部掉了下来。 他连忙用自己手臂撑着,看着那抹黑褐色的衣角,那股熟悉的感觉近在咫尺,手臂却被锋利的矛刺穿,刺骨的痛一瞬间传来,右手一下便要软了。 “容渊……”凌玉暄呆呆的看着,失去了语言能力,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眼眶流了出来,他摸不到,也感觉不到。 他就像一个看客,眼睁睁地看着他如何受伤,无能为力,甚至连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系统……”凌玉暄还没说完,便被系统打断了。 “抱歉,我无法干预,也无法救你,但是我能告诉你,容渊暂时不会有危险。” 凌玉暄闭嘴了,但是心中的焦急并没有因为系统的话缓解,心中如燎原火烧一般,但是却只能干着急。 刺眼的血,如泉水般涌了出来,染红了手臂,矛插在他手臂上,阴兵再一次用力抽出,鲜血的味道刺激了他们,想要蜂蛹而上。 容渊疼的脸色发白,咬牙将尸体往后尽数推倒,抓着黑靴,想要将尸体拖出来,但是又被卡住了,他第一次用力的时候,并没有成功。 也就是在这时,阴兵的攻击并没有停下,甚至因为第一个人带头,显得更加兴奋,容渊没有回头,没有管马上就要刺穿他胸膛的□□,只是用蛮力,将他认为正确的尸体拉出来。 根本来不及看清是什么样的,因为刀锋已经砍在了他肩膀上,正在试图将他的胳膊砍下来分食,他抱起黑蛟的尸体,从阴兵群中飞冲了出去,只想要逃出去。 却在入口处,受到了阻拦,他抱着黑蛟尸体无法出去,只能按照那人说的,将离魂水倒在尸骸上,否则将会被阴兵撕碎,永远留在这里。 容渊墨色的瞳孔变了变,变成了浅棕的竖瞳,又很快变成了正常,将所有的离魂水撒在已经是血肉横飞、千疮百孔的尸骸上,离魂水变成蓝色的光点,钻进了尸体的伤口上。 很快眼前的场景变了,血腥味散去,阴兵消失,遮天蔽日的阴气消失,战场尸骸边野的惨烈不见,换成了古色古香的房间。 他以原来的姿势半跪在床上,房间富丽堂皇,熏香暖玉。 凌玉暄眼前一黑,再睁眼时,便看见一身单薄白衣的容渊跪在自己床上,手臂上还带着白色的绷带,他一股脑坐起来。 容渊被他吓了一跳,在看清他的容貌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还没缓过来,便被他一把抱住了。 凌玉暄一双湿润的眼睛埋在他肩膀,控制不住的眼泪往外窜,抱着他的双手止不住的发抖,略带哭腔的声音响起:“你要吓死我了。” “吓到你了啊?那可如何是好?”容渊见他没事,心情松快,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温柔磁性。 语气温柔纵容得让凌玉暄产生一种错觉,他受伤快死了都没有他被吓到重要。 该死的,凌玉暄觉得自己又要哭了。 32、第三十二章下次你教我 凌玉暄松开他,抬眼瞪过去,却见容渊的头发没有用玉冠束起,而是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起,额前带着几抹碎发,黑发披在身后。 白色里衣显得单薄,少了几分英姿飒爽的豪气,多了几分温文尔雅的柔情,更符合他此刻姿态神情。 四周静谧无声,古色古香的房间平静,凌玉暄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危险,不由放下心来,一眨不眨看着容渊。 容渊看见他发红的眼眶,双眼微弯,故意云淡风轻的说道:“还真的哭了啊?果然还是年纪小,经历的事情太少了。” “我……”凌玉暄被他气狠了,眼圈越发湿润了,要是平时说他年纪小,他可能还会沾沾自喜,觉得这是他的优势。 但现在却感觉他带着嫌弃的意味,听着一点也不爽。 他伶牙俐齿的语言系统崩坏了,想要怼他,但是见他右手被吊着,肩膀也是在他拥抱的时候疼的颤抖,便也舍不得怼他什么了。 “我不与你争辩这些没用的。”但凌玉暄也不是什么能受气的性格,当即要做些实质的反击才行。 容渊因为他“大度”的话,微微挑了挑眉,眼底带着缱绻情深,嘴角带着浅笑。 凌玉暄憋着一股气,抬手捧起容渊的脸,凑过去堵住了他的唇,呼吸交错间,一如他所料的,触感偏冷,但好在极尽柔软,不然真的以为他在亲冰块了。 容渊先是愣了一下,极快的眨了眨眼睛,看着凌玉暄近在咫尺又死死紧闭的双眼,捧着他脸的手有些用力,蛮牛似的蛮横往他嘴里钻的舌头,不由喟叹一声,也跟着闭上眼睛。 随着任由他的肆意横行,不反抗,也不引导。凌玉暄给他的,他都喜欢。 [哦豁,宿主是真的又莽又勇啊,嘿嘿,我喜欢。] [摩多摩多!] [大师兄还受着伤呢,现在可承受不来,暄子哥清醒一点。] 弹幕像是过年一样,但是下一秒又被系统屏蔽了。 [我真的操了,别的什么小说网站,都能描写脖子以上的,我看个直播,连亲嘴都不能看?!] [我他妈的要气死了,真的,迟早要脑溢血的。] [就这?就这?就这?] [我才刚刚磕到一点甜,呜呜呜。] 尽管弹幕骂的厉害,但还是该黑屏黑屏,没有任何作用,再一次看见两人的时候,已经是十多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而这次眼眶红的变成了容渊,他扶在床边咳得厉害,凌玉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缩头缩脑的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不让他掉下去,还轻轻的揉着他的脖子。 凌玉暄那张红艳艳又湿漉漉的嘴动了动,吐出话让人容渊咳得更厉害了:“我……我是不是弄得太里面了?” 凌玉暄皱着眉,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正经坦然。 “哎呀,我真的没有什么经验,下次……”你教我怎么亲你吧。 话没说完,便被容渊用手掌捂住了嘴。 看着清冷般的脸上染上了胭脂,似冰天雪地中傲丽的红梅,吸引了凌玉暄目光,眼眸沾了水雾,简直就是勾着人往里探。 “咳咳,你别说了。”容渊又咳了两声,嗓子有些哑了,他这是被呛到了,也不知道刚刚这人是怎么再亲。 凌玉暄拿下他的手,亲了亲他的指尖,然后攥在手心,容渊眼尾扫了一眼他没动,胸口起伏不定。 “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凌玉暄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终于问到正经点子上了。 “应该是在幻境中,蛟龙一族有秘法,可以获取死去前辈们的记忆,然后结合我这个身体的记忆,我们现在应该是在黑蛟未死之前的幻境中。而那个虚影给我的任务是阻止黑蛟惨死。”容渊嗓子有些哑,整理着脑海里的记忆,得出了一个结论。 “记忆?蛟龙?”凌玉暄低喃出声。 “有的,宿主是否现在读取记忆?”系统声音冷不丁的响起,“为了保护宿主的精神力安全,系统暂时封存了外来记忆。” “是。” 随着熟悉的记忆刷新,凌玉暄现在这个身份是秦玉竹大将军的纨绔弟弟,秦玉慈。 秦玉竹是秦老将军在战场上捡来弃婴,而秦玉慈是老将军唯一的儿子,老将军生前因为打仗伤了根本,原本被太医诊断再难有子嗣,但是凡事都有意外。 秦老将军老来得子,自然是如珠似宝的宠着,合着秦玉慈那娼妓母亲都母凭子贵,当了将军府夫人,可想而知,整个秦府对秦玉慈的宠爱。 秦玉慈也成功的被养成了一个纨绔子弟,骄奢淫逸,吃喝嫖赌样样不少,而秦玉竹则是在老将军死后又一个为他兜底的人。 凌玉暄记忆停在了他昨夜当街殴打礼部尚书独子的记忆中,他打完人,就回家抱着自己养的男宠睡觉了,而容渊就是那个男宠,至于容渊为什么受伤。 记忆中给出的解释是,秦玉慈是个床上手段残暴的男人,男宠海棠的一身伤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获取记忆只是几秒钟的事情。 “我也是半妖,有一半的蛟龙血统。”两人对立而坐,容渊轻声回答。 “嗯?那黑蛟是秦玉竹?”凌玉暄默默推测。 “不错,你要看他的记忆吗?”容渊静静的抬眼,低声问他。 “好啊,我要怎么看。”凌玉暄点了点头,然后就见容渊拉着他的胳膊靠近,脸越靠越近,他心猿意马起来,嘴上连连拒绝:“别这样,不合适,我们谈正事呢,谈完再亲嘛。” 但是手却是半点没有要拒绝的意思,身体还主动往容渊那边靠,就差噘嘴了。 容渊白净的脸上又是一红,任由他小嘴叭叭,只是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变成浅棕的兽瞳。 凌玉暄感觉有清凉的感觉从额间钻了进来,记忆如细长流水,缓缓朝着他驶来。 而弹幕看到的“记忆”,则是像是在看电影一般,一帧帧的画面播放。 秦玉竹的记忆中,他是被族人抛弃的半妖,被秦老将军捡回来,又耐心教导,在秦玉慈没有出生之前,他就是将军府的小少爷。 就算秦玉慈的出生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地位,对他没有半分苛待,依旧尊重如往昔,秦玉竹感恩在心,老将军弥留之际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十岁的秦玉慈。 彼时的秦玉竹已经长成了一个胸怀天下,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了。他帮助原本势微的卑贱皇子登上天子职位,荣获从龙之功。 但是少年天子要的不仅仅是年轻将军的忠心,他性格多疑,喜怒无常,设计让少年将军爱上他,又迟迟不肯给他回应,将一颗心牢牢绑在自己身上才甘心。 显而易见,结局是一个悲剧,秦玉竹爱皇帝爱的深沉,毫无底线,除了秦玉慈这个一直要守护的弟弟,他就是皇帝手上一把锋利的剑,毫无感情。 为他扫平动荡,斩杀奸佞,背负功高盖主的骂名也在所不惜。 他可以为了皇帝死,那是他的宿命。 在发现皇帝一直在哄骗他,甚至将他当做低贱玩物,想要将他的妖骨抽出赏玩的时候。这些他都含泪忍了,他喜欢上了一个薄情冷性的人,他不得不吃下这个苦果。 他期盼着,他的这些付出能被皇帝看在眼里,能在他冰封的心上凿开一道裂缝,想要窥见一点点光,哪怕留下一点痕迹也好。 可是啊,他最后战死沙场,万箭穿心,死不瞑目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真相。 他做得再多,也没有办法让皇帝记住他,因为小皇帝是修无情道的金仙,此次历劫以后便可成为一方天君,根本不可能记得他这个血脉低贱的半妖。 他所有的一切在别人眼里都是一场笑话,根本不值得驻足。 秦玉竹死心了,成了鬼,当上了亡灵阴兵的首领,守在这片身死的战场上不愿意离开,已经逐渐忘了自己是谁,但是对修道之人却极其厌恶。 “啧,那黑蛟就是秦玉竹,虚影应该就是傻叉皇帝吧?”凌玉暄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这一盆渣贱狗血,劈头盖脸的泼了下来。 33、第三十三章磨合 “是啊,虚影还提醒我们,若是我们在幻境中,死了也就死了,而且没有完成任务,也会死。”容渊轻叹一声,这个幻境,士兵也都是修士,直接效忠于皇帝。 所以妖,魔,人都很常见,修为也不低,并不好解决啊。 “那横竖都是死啊。”凌玉暄直挺挺的躺了下去,别说,床还挺软的。 “海棠啊,天色不早了,先来好好伺候一下小爷吧?”凌玉暄扯着他衣角,将人往床榻上带,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从窗户望去看不见光亮。 他这人就有一个优点,那就是随遇而安,既来之则安之。万事不急,办法总比困难多。 容渊受伤的右手被吊在脖子上,眉眼一挑,斜斜的拿眼尾看他,似带着小钩子,眼神从他的嘴巴,一点点往上,柔情似水的拂过他,然后看着凌玉暄的眼睛。 浅笑如嫣,薄唇亲启:“爷,想要什么样伺候啊?” “……你这人怎么这样,拿眼神勾我。”凌玉暄被他看害羞了,闹了个大红脸的,愤愤不平的说道,眼神恨恨的。 完全就是倒打一耙,爱打嘴炮是他,但是经不住勾引的人也是他。 凌玉暄抓着他的左手,将人拖了进被窝里,抱在怀里,又将他的头也按在自己颈间。容渊整个人趴在凌玉暄身上,他避开了他的右手和受伤的肩膀,虚虚的搂着他的腰。 两人重叠在一起,容渊额头抵着凌玉暄的下巴,一抬头就能看见他脸颊通红,但是瞪得和铜铃大的眼睛。 容渊没有看见他的表情,但是他能听见他飞速震动的心跳,像是要冲破胸腔,蹦进他心里。他渐渐放松,脸靠在他肩上。 凌玉暄虽然想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但是真的上手抱住容渊的时候,又僵硬的不似自己肩膀。 “我不重吗?抱着我真的不会喘不过气来吗?”容渊头偏了偏,面对着凌玉暄的脸,可以看见他脸上细细的绒毛,带着乖巧可爱的气息。 凌玉暄被他一盯,原本放松的姿势又僵硬了起来,直接抬手捂着他的眼睛,不准他看他。 “闭嘴啊,不重,一点也不重!”他低吼一声,感觉道有小刷子扫过他的掌心,又放缓了语气:“就这样趴着,不许动。” 容渊哭笑不得,抓着他的手腕放下,撑起脸低头看他,勾了勾唇:“你怎么这么害羞啊?之前不是挺孟浪的吗?还敢逼着我做选择,如今倒是瞧都不能瞧了?” “那我之前也不知道……你会这么主动啊。”凌小狗只适合单方面的输出,如果大师兄主动勾搭了,他就怂的跟黄花闺女似的。 “嗯,那你现在知道也不晚,还是要这么抱着吗?明天你指定得手麻脚麻,我这么趴着也不舒服。”容渊习惯了他张口就怼他,只是下巴枕着他的肩膀,贴着他轻声说话。 凌玉暄抱着他转了一下,让他没受伤的手侧着睡,自己也侧着,两人面对着面,容渊的头还枕在他手臂上,他骂骂咧咧的说道:“你就是不想亲近我,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哪里有那么弱啊,趴我身上怎么了……怎么就不舒服了?真的是……我见你受伤了不和你计较……” 容渊也不回嘴,就目光缱绻的看着,在烛光下,狭长的狐狸眼温柔旖旎,随着他说话,笑意更深,似荡漾着一腔春水。 凌玉暄被他盯得口干舌燥的,望着他的眼睛小声嘀咕:“你不是蛟龙血脉吗?为什么生了一双狐狸眼……” “许是因为它好看?”容渊唇角微勾,眼尾轻挑,声线低哑,若低吟浅唱,钻进凌玉暄的耳朵,挠着他的心脏,勾起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喉结微微滚动,眼眸微暗,变得幽深起来,眼神看着那之前就被他嘬红的唇,嗓音有些哑:“这烛光有些刺眼……” “是吗?”容渊语调微钓,话音刚落烛光就灭了,留下几缕白烟。 “现在还刺眼吗?”他又问。 房间陷入了黑暗,但是又不是完全漆黑,能够大致看清轮廓,却又看不清神情和表情,凌玉暄一时间贼胆丛生,肩膀收紧,将人往自己唇上带。 亲之前还不忘回答他:“不刺眼了……但是我想好好亲亲你,你教教我好不好,不将你弄得难受的那种。” 黑暗下的凌玉暄,褪去了羞赧,说话间两唇相碰,感受着两人的颤抖,呼吸交织在一起,凌玉暄伸出舌头试探地舔了舔他的唇瓣。 容渊也跟着心如擂鼓起来,起了一身热汗,喜欢的人抱着他用讨好的语气撒娇,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他真的再认真教他,一点点捏碎了教他,但是之前他才是主导地位,这次却和凌玉暄掰扯了很久,谁都不肯认输。 [嘿嘿,那位来告诉我,‘不将你弄难受’是怎么一个弄法?] [甜起来了,甜起来了。] [宿主心真大,啥都阻止不了他谈恋爱,进入秘境谈恋爱,陷入幻境还是在谈恋爱。] [原来大师兄才是高手,瞧着暄子哥那被吃的死死的劲,唉,我已经不担心他们谁会被谁欺负了。] [我的双玉cp彻底be了。] 凌玉暄急出了一头汗,虽然他将容渊压制在床上,但是却感觉一点主导地位都不占,容渊的强势和温柔,让他觉得他才是被攻的那一个。 “容渊……”凌玉暄松开他,撑起来身子,贴着他同样发热的脸颊,嗓音委屈:“我怕疼,你可不可以让让我?” 在黑暗中,他服软起来毫无压力,他有些小毛病,属于那种典型在外边好面子,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就愿意服软听话。 甚至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会用心算计,利用所有的资源。 容渊也搂着他,听到这话有些无奈,亲了亲他的额头,轻笑一声:“我还以为我们刚刚已经达成共识了,谁强谁在上面呢,可不兴撒娇耍赖的。” “那也不公平,你比我大这么多,我要是到了你的年纪,兴许就比你厉害了呢。”凌玉暄脸埋在他颈间,咬了一口他的脖子,语气弱弱的:“容渊,我第一次……” 容渊一愣,被他的话弄的有些无措了,他知道怎么戳他的心窝子,让他没办法在反抗。 他语气有些沉,抱着他的手微微蜷曲:“你这么在意我和……顾师弟?” 凌玉暄心里咯噔一下,气氛有些凝滞,知道自己可能犯傻了,不都是说,一个成熟的现任都会懂事的不提前任的任何事情,防止伤感情。 他说完便觉得不好,故作坦荡的开始认错,抱紧人解释,一副生怕容渊跑掉的模样:“没有没有,没有很在意,我就是随口说了一句,以后再也不说了。我真的不在意,我刚刚只是因为想要你答应我的要求而已。” “好吧,你不同意也没关系,谁让我确实打不过你,又不想你跑掉。你以后想怎么弄我都没有关系,我认输了好吧。你不许把我刚刚说的话放在心上。” “还有啊,你之前肯定是因为没有喜欢上我,如今喜欢上了,那肯定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的,所以我真的不在意,我对自己有信心,也对你有信心。”凌玉暄信誓旦旦地说着,又小狗似的压着他亲他的脸,啄木鸟似的。 两个人都出了汗,容渊抬手阻止他的动作,避开一些,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机会,垂了垂眼睑:“是我思虑不周到,你还小,我确实该让着你,纵着你才是。” 凌玉暄得了便宜还卖乖:“听师兄语气很是不情愿,若是这般,还是我懂事一些,将就师兄好了。” 容渊沉默一瞬,语气淡淡一挑:“此话当真?” “师兄,师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凌玉暄一下慌了,一慌就不小心撞到了容渊的伤口。 听着他轻轻倒吸了一口气,立马松手,想要起来查看他的伤口:“我碰到哪了?让我看看。” 被容渊牢牢翻身压住,动弹不得,他神色有些暗淡,几乎是自嘲自虐般不想要凌玉暄去看他的伤口。 “容渊,你让我起来啊,可能造成二次伤害了。”凌玉暄语气着急,想要将他掀下来,但是又不敢真的动他。 容渊抬腿压在他身上,贴着他的脸,趴在他身上,嗓音有些发颤:“凌玉暄。” 凌玉暄安静下来,这下才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声音从安静的黑夜传来。 “我在。” 但是容渊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也只是挨着他,想叫他名字,确定他在。这时光像是偷来的,他小心翼翼的护着,害怕都是一场美梦。他们之间变数太多,他真的很不安。 他突然吻住他,迫切的想要和凌玉暄有更深入的纠葛,感受这个人的对自己爱意,想要更多一点…… 凌玉暄拉住自己领子,不让他动,语气有些生硬:“大师兄!容渊!你给我停下来。” “凌玉暄,你就是介意我和顾方乐的事情,才不让我碰的,别装了,也不别哄我了。但是这件事,偏偏他就是已经发生了,回不到过去了!”容渊心中积压的那些难受,一下爆发出来,毫无逻辑的指责他,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不光因为之前凌玉暄那句话,还有两人所处的身份,出了秘境以后,需要面对师尊,面对天衍宗,这些都让他倍感压力,他不想凌玉暄沾上一点不好的指点。 “啧,你给我冷静一下。”凌玉暄语气有些重了,感受到了他此刻有些脆弱又执拗的情绪,狠狠的皱了下眉头。 “好话说不听,非得我跟你凶是吧。”说完,抬手用力按了一把他手上的肩膀,如愿听见闷哼一声,松手后继续厉声说道:“非得要疼才能清醒下来是吗?现在清醒了吗?没有的话,需要我再给你来一刀吗?没关系,我弄伤的,我肯定对你负责到底,给你治的服服帖帖的。” “所以,现在还要闹吗?” 容渊忍痛,红着眼睛不肯说话,平时很好说话的人,突然发脾气,那就犟得跟头驴似的,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容渊压在他身上,凌玉暄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那压着他的力道一点也不肯不松,左手攥着他的手,硬的跟那铁钳子似的,就知道他那股劲还没过去。 说他毫无感觉也是不可能,他也气啊,他就提了一句,他是第一次,容渊就反应这么大。知道的是说容渊喜欢他的,但是不知道还以为他对顾方乐余情未了呢。 “好,成,那我们就掰扯掰扯,一次性讲清楚。”凌玉暄声音越发清晰,带着温度与力量:“是,我要是说我对你之前的事,一点也不在乎,那确实是骗人的,毕竟真的喜欢,所以才会觉得心里难受。但是我是那种因噎废食的人吗?我不是什么老封建,你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我们俩如果在一起,只是因为我跟你看对眼了。你懂吗?” “你说我不愿意碰你……我想不想弄你,这些天你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出来?嗯?你以为我最初看中的你什么?”凌玉暄往他身上蹭了蹭,语气加重,气不过掰过他的脸,一口咬在他白净的脸上。 “要不是顾及你受伤,你以为你还能衣裳整齐的趴在我身上?别不识好歹啊,容渊。”说完又掐着他的下巴,寻着他的唇,亲了亲,将他牙关撬开,碰了碰他的舌头。 “好了,现在肯起来,让我瞧瞧你的伤口了吧。”凌玉暄带着一丝哄人的语气,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腰。 容渊抿了抿唇,又沉默了一会,现下冷静下来,主动坐了起来,抬手间,灯芯点燃,照亮了屋子。 凌玉暄看着染红的手臂,肩膀,眉头又是一皱,见他眼眉低垂,昏黄的烛光打在他脸上,勾出一丝光晕,显得格外温柔,一点也没有刚刚到固执倔强。 “将衣服脱了,我重新给你包扎一下。” 容渊闻言,抬手解开衣服,露出精壮的身体,肌肉分明的线条,宽肩窄腰,只是绷带缠绕了大半个背部,现在浸出鲜血的模样有些血腥。 “现在听话了,早干嘛去了。”凌玉暄开口损他,手上动作麻利。 容渊将眼神对上他的,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扯了扯嘴角,带着淡淡的揶揄:“你别招我,不然我等等还闹,你还要继续哄。” 似乎受伤的不是他似的,他和凌玉暄的不同就是,凌玉暄闹完脾气会觉得不好意思,容渊倒是像没事人一样。 “嘿。”凌玉暄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喂他吃了几粒丹药,然后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手感极佳“小样,想得美啊,下次小爷我可不会这么好脾气了。直接将你绑起来,吊起来抽信不信?” 容渊喉结滚动,咽下有些苦味的丹药,歪头打量他,勾唇一笑,神情带着一些轻慢:“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才是大师兄?” “嚯,大师兄确实厉害,但是就大师兄这昏了头模样,我喂什么便吃什么,问都不问……您说说,您有几条命可以让我毒啊?”凌玉暄将伤口重新上药,然后又包扎好。 容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再反驳,此事就此揭过了,谁也没有再提。 [哦呦呦,我刚刚就像在听午夜档广播剧。] [这小情侣就麻烦,爱吵架。] [情侣吵架不是很正常的嘛?我和我男朋友,就会因为一点芝麻大的小事,吵的不可开交。] [这就是有前任不好,前任永远是个雷区。] [唉,也还挺好的,有对比,经历过以后才知道,谁才是自己真的喜欢的。] 系统:温馨提示,时间不早了,记得早点休息哦。 34-40 34 # 第三十四章晋江文学城 狗脾气 要改变秦玉竹的结局, 首先因为秦玉慈打了人,又趁机被爆出强抢民女、霸占土地的事情,凯旋的秦玉竹还未领功, 就先受过了。 跪在天子门前整整一天, 最后被召进了天子寝宫, 一夜未出,第二天秦玉慈的事情,不了了之,随即从宫中传出大将军以身魅主的流言蜚语。 秦玉竹被冠上了妖妃的头衔,朝野风评从人人敬畏的大将军,变成了魅惑君王的奸臣。 这一次, 自然是要‘秦玉慈’去积极承担自己错误了,这不, 他天还没亮就跪在皇宫门前,下着小雨, 稀稀拉拉的, 跪在地上十分不好受,容渊想要陪他跪。 被凌玉暄阻止了, 对着皇帝住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你伤刚好,跪什么跪?再说了, 我跪是逼不得已,你何必要跪那狼心狗肺的皇帝。那什么狗屁仙君,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家秦玉竹明明宁愿做鬼都不想再和他纠缠了, 他偏偏做仙也不愿意放过人家。真的是造孽啊。” 容渊右手执伞, 神情自若, 施施然站在, 风骨若清竹般, 语气含笑:“你小声些,小心他听见了,记恨你。” “啧。”他不耐的轻嗤一声,雨水顺着他的膝盖流下,浸湿了他的衣服:“你确定他和你说的,只要挽救了秦玉竹的命,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可能还要挽回他的心?”容渊站在一旁,语气泰然地猜测,一点也没有身处危险中的意思,注视他的眉眼带着一股淡然又温柔的感觉。 “那他可别做梦了。”凌玉暄屁股坐在脚上,掀了掀眼皮,轻嘲的说道:“唉,我那便宜哥哥怎么还没到啊?” “快了。”容渊轻声回答,看着走过的宫女,都匆匆而过,又忍不住拿眼神他们两。 秦玉慈可以说是秦玉竹唯一的弱点,戚国重文轻武,大将之材难得,后陷入四国争霸,秦玉竹可以说是戚国唯一的战神,鲜有败绩。 在这战事吃紧的时候,秦玉竹此次打败了连、元两国联盟,立下赫赫战功,秦玉慈必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出任何闪失。 凌玉暄跪的腿都麻了,才见着秦玉竹。 一身威风的黑色盔甲,黑靴踏着长风,迎着风雨。剑眉星目,带着从战场上褪下的戾气,神情冰冷,但是在看见凌玉暄的时候,身上的气势下意识收敛。 他抬手跟身后的副将们打了一招呼,让他们先走,他往凌玉暄的方向走了过来,先是打量了一眼淡漠如梅的容渊,然后才将半蹲下和凌玉暄平视。 “小弟别担心,等等我去求求陛下……”他对着凌玉暄露出生疏的温柔,以及久违又僵硬的笑容,也是没想到两人时隔一年,居然是这般见面。 “不行!”凌玉暄跪的笔直,梗着脖子吼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都是我的事,你若是去求皇帝,我就死给你看。” “小弟。”秦玉竹无奈的喊道,他快马加鞭的回来,却听见自家小弟跪在皇宫内院请罪,连将军府都没回,连忙来了皇宫。 凌玉暄偏着头不看他,双眼泛着泪光,带着孩子气的哽咽,小声的说道:“你不许因为我的事去求人,若是被我知晓,我定与你断绝关系。” 容渊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凌玉暄瞠目咋舌的演技,让他都深以为然。 “你……”秦玉竹瞪眼,还要说什么。 “你去见皇帝吧,想必他也等急了。”凌玉暄冷漠地打断他的话,不欲再交谈。 秦玉竹只能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冷声提醒说道:“好,我不去求人,按照大戚律法,你是要入狱的,你当真想清楚了?” “我一力承担。”凌玉暄丝毫不见害怕,目光不屈。 秦玉竹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劝,转身离开,往那最繁华,也是他最忌惮又期待的地方走去。 “你都要骗过我去了。”容渊感叹道,拿着伞往他那边靠,雨势越来越大,淋湿了他的左肩。 皇宫有锁灵阵,除了皇帝以外,都不能使用灵力,凌玉暄就只能生熬着,还不能让别人看出端倪,否则幻境会重启,他们从头再来一遍。 凌玉暄又坐了回去,拉着他的衣服裤脚,扯了扯,仰头看他。 容渊低头凝视他。 凌玉暄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别怕,以后我不会骗你。” “嗯?意思是之前有骗我?”容渊挑眉看他。 “嘿嘿。”凌玉暄松开他的裤脚,装傻不说话。 容渊也不多问,站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雨势越来越大,又逐渐变小,最后露出一丝阳光,伴着赤金夕阳,将皇宫渲染成了橘色。 而这边秦玉竹带着将领们拜见皇帝,他们跪在地上,叩首。 “咳咳。”屏风内,皇帝闷声咳嗽的声响起,他的身体弱是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毛病,这些年一直不见好。 “平身吧。”嗓音冷漠又平静。 秦玉竹低着头,听着副将将事情都仔细交代,心不在焉的想着秦玉慈的事情,没有发现大殿内都安静了下来。 “秦爱卿?”沙哑威严的声音沉沉的打在他心上。 “臣在。”他不慌不忙地沉声应答。 “朕问你,此次想要什么奖赏啊?”他又耐心的问了一遍,屏风里的影子似坐了起来。 “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所不惜,不敢求赏赐。”秦玉竹依旧垂着眼,不敢见圣颜,不卑不亢的回答。 “呵。”皇帝没什么感情地轻笑一声,低低的说道:“很好,都退下吧,秦将军留下,朕还有事情吩咐你去做。” “是。”跟着秦玉竹来的将士们退下了。 “你们也下去吧,不用留在这伺候了。”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宫女太监们也全数出去,将门带上。 秦玉竹呼吸一顿,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腰间的剑柄,浅色的唇瓣更浅了。 “还不过来,等着我去请你吗?”皇帝声线偏冷,隐隐带着讽刺,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忍的有多辛苦,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没有人能找到他的尸骸,所以也没人能触发他设下的阵法,他也一直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惩罚他。 不知怎么的,秦玉竹心口一阵难受,像是有人小刀捅进他心里,又不断在搅动,试图将他整颗心都搅碎了。 他白着脸绕过屏风,往内殿走去,一步一脚都带着沉重,只见那个天生雍容华贵的男人坐在塌上,因着他身子骨弱,如今才刚刚入秋,便已经烧了地暖,温度极高。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矜娇贵气的不敢让人直视,只见他赤脚走了下来,皮肤白的几乎透明,天生白发,让容颜更加高不可攀。 秦玉竹曾经觉得,他的喜欢,就是玷污了这白雪一般的人。 皇帝离南阳伸出手抚在他脸上,手指冰凉,神情庸肆:“秦玉竹,你瘦了还黑了,瞧着没那么喜欢了。” 秦玉竹避开他的手半跪下去,默默认罪:“臣惶恐。” 离南阳看着摸空的手,眼底涌现出一丝疯狂,淡漠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抬踩在他膝盖上。 雪白的裸足落在他冰冷的甲胄上,抬手掐着他的下巴,让他仰头,眼神几乎缱绻:“你在跟我生气?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生气?你是不是忘了,是你自己脱光了往我床上钻的,我逼你了吗?” “也是你自己像条狗一样,求我上的,你忘了吗?” 离南阳几乎要被分裂了,他不能左右自己的身体,他不想这么说他的,但是这不是以他为主角的法阵,他只能按照原来的剧情。 两人间,明明穿的更为单薄的是离南阳,但是感觉置身在冰天雪地中的却是秦玉竹,像是用冰水从头浇了下来。 秦玉竹勉强的扯起嘴角,攥着他冰冷的足,用手搓热,语气带着谦卑:“臣从没有忘记过这些,陛下身子弱,不能赤足下床,臣抱你回床上还不好?” 离南阳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施恩般说道:“朕允了。” 秦玉竹轻轻的将他放在床上时,被拉住衣领,他的神情冷嘲:“又想为了秦玉慈那小子的事情求我?” 秦玉竹漆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说不是。 离南阳双眼微眯,那种指使奴才的姿态,手伸进了他的衣襟里,神情不以为然“你今夜让我满意,就不怪罪他好了。” 秦玉竹抓着他的手腕,下垂了深沉的眼眸:“小弟一人做事一人当,无需臣求情。” 离南阳被拒绝以后,双目微睁,见他起身要走,脸上渡上了一层阴霾,抓着他的衣襟威胁道:“你今日敢走,我明日就让人送秦玉慈的人头到你府上。” 这话成功让秦玉竹屈服了,他看着他凌厉的凤眼,抓起他的脚盘在腰上,直接抱起他的腰,将他托举起来,让他坐在他腿上,动作算不上轻柔。 他亲了亲他的下巴,离南阳像是得到了水的鱼,舒服的眯了眯眼,秦玉竹抬眼看他,边亲边问:“陛下从前不是最是厌恶臣的触碰吗?” 离南阳抬起含春的凤眼,轻声呵斥:“闭嘴。” 秦玉竹闻言,点漆似的眸子如染了墨色,更加深不见底了,轻咬了一口他的脖子。 “嗯……将铠甲脱了,摸着太凉了。”他轻哼一声吩咐道。 …… 秦玉竹将衣服一件一件穿好,离开前离南阳正在熟睡,双颊泛红,半张脸埋在锦被中,与平时截然不同的风情。 他坐在床边看了一会,才起身离开,此刻天边以是夕阳西下。离南阳在晕过去之前,让他将人带回去。 凌玉暄被秦玉竹带回了府里,府里那些原本他寻花问柳带回来的小妾或者是男宠,都是在门口等他,想要在第一时间嘘寒问暖。 但是显然没有想到,他居然先看见那被称为战神的镇北将军,随即被那骇人的气势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秦玉竹见到这些莺莺燕燕,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凌玉暄,眼神倒不是责怪,透着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自己处理好,再来书房找我。” 说完,大踏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凌玉暄的处理也是随意且粗暴,让下人将他们都打发了出去,这些都是烟花之地寻得的,自然也是有一套自力更生的本事的。 虽然现在那些人哭哭啼啼的不肯走,但是凌玉暄表现的十分坚决给的钱也多,解决起来倒是并不麻烦,主要是有感情的也不是他。 “嘶,师兄,我膝盖疼的厉害。”凌玉暄抓着他的手,小声凑在他耳边说话:“需要你给好好揉揉。” “先回去,我给你揉。”容渊手一伸,几乎在架着凌玉暄,他一瘸一拐的走,整个人的重心落在他身上。 说是揉腿就真是在揉腿,容渊将刺鼻的药水倒在手心,搓揉了一下,随即按压在凌玉暄青到发紫的膝盖上,暗自运动灵力给他疏通筋络。 凌玉暄手往后撑在床上,腿架在容渊腿上,膝盖热热的并不难受,他分出其他的心思看着他葱白的手,小声嘀咕:“你说说,我们来了也有好几天了。不是你养伤就是我受伤的,还什么正事也没做,太浪费了……” “嗯?你想做什么正事?”容渊头都没抬,掌心在他膝盖打转,嗓音清越。 “当然是……”他上身凑过去,微微屈膝,用手勾住他的脖子,轻嘬在他唇上,还想要做更多一点。 容渊却往后躲了躲,掀起那双温润的眸子,给他的裤脚放下去,“别这样,先去找秦玉竹,我们俩能不能出去的关键,还在他身上呢。” 凌玉暄只能遗憾的撇了撇嘴,自己穿戴好鞋袜,拉着人又亲了两口,才往秦玉竹说的书房走去。 容渊抬手擦了擦唇角的痕迹,眼角眉梢带着温暖的笑意,看着凌玉暄远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些暖意,酥酥麻麻的很让人留恋,但是突然又想到自己猜测,面容凝重了起来。 秦玉竹的书房不像是一个领兵打仗的大将军的书房,倒像是书香世家藏书阁,分为三楼,一排排都是分门别类放好的书籍。 男人坐在书架间,穿着简单的便服,还是几年前的旧衣,褪去铠甲的将军,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周身戾气消散。 他自己求的赏赐从来不会是加官进爵,他会将自己得来的东西换成白银,分发给那些战死沙场战友们的家庭,知道有困难的家庭,每年都会补给,确定到人。 自己几年不见换一件新衣,将军府也越来越清贫。 所以尽管在后来,秦玉竹在朝堂上被人攻讦,人人都想要打压他,他在士兵们和大戚百姓心中,一直都是那个受人敬爱的大将军。 “大哥。”凌玉暄站姿不羁,抱胸靠在书架上。 秦玉竹放下手中的书,紧皱的眉眼舒展,唇角带着笑意,坐直看着他:“我今日可没有求皇上,是皇上让你自己回府想办法,解决此次的事情。” “知道了,那事我没干过,是礼部尚书那个老狐狸诬陷我……算了,反正这事我会解决的,这次大哥会在家待多久?”凌玉暄皱着眉,表情愤愤不平,对着这个大哥还是很依赖的。 “不长,连、元两国已破,齐国已经是强弩之末,乘胜追击四国合一,指日可待。”他眉眼带着豪气和自信,说的似囊中取物般轻松。 凌玉暄也露出了兴奋的神情,但是心却一坠,重重砸在地上,事情并不是像秦玉竹说的那般轻松,戚国虽然势如破竹,气势不可挡。 但是其他三国都不是软柿子,当初四国鼎力时,尚且可以保持平衡,如今戚国大胜,明知下一步便是齐国,齐国君主非无能之人,又怎会坐以待毙。 原故事中,战争整整持续了十年之久,秦玉竹带领着戚国军队,平战乱,守疆土。十年间早就名声赫赫,引起了朝中忌惮,只能捏着他那些小辫子不断进行攻击,在皇帝面前上眼药。 而身为皇帝的离南阳对秦玉竹一直都是利用的状态,利用他的喜欢,利用他军事才能,为自己开疆扩土,如今战事已定,秦玉竹自然没有他的作用。 倒是放任他权势做大,只会多一个功高盖主的大将军,威胁他的位置和皇权。 皇权不容挑衅。 离南阳当初是金仙的时候,便是修的无情道,性情薄凉又冷漠,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利己主义,让他下意识的听信了朝中那些流言,同意了他们说的,让秦玉竹死在战场上,永远也回不了。 “既然这样,大哥什么时候去,也带着我去呗,我还没打过仗呢。”凌玉暄兴致勃勃的看着他,想要扭转秦玉竹的死亡,不去战场,如何扭转? “胡闹,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这点修为,怕是要有去无回了。”秦玉竹想也不想拒绝。 “哥,你刚刚都说了,齐国现下是强弩之末了,为何还要阻止我去,不说父亲曾经就是威震八方的大将军,大哥你也是被称为战神的镇北小将军,秦家就只有我是一个纨绔子弟。你让父亲怎么看我?”凌玉暄搬出了已故老将军。 “此事我不会同意的。”秦玉竹态度坚决,不为所动。 “哼,那我便乔装以后自己去,大哥你知道,你是拦不住我的。” “你……”秦玉竹虎目一瞪,看着还挺吓人的,属于金丹强者的威压无声释放。 凌玉暄丝毫不害怕的瞪回去,谁也不让谁,最后两人不欢而散,他回了自己院子,还种着一排竹子点缀着优雅,显得不那么寒酸。 他抱着容渊精壮的腰求安慰,贴在他胸肌处,语气故意夸张的失落:“怎么办,师兄,又被人凶了。呜呜,我好好害怕哦,需要师兄安慰才行。” [我一身鸡皮疙瘩起来了,宿主就是一个亲亲狂魔。] [我刚刚可是看见暄子哥瞪得眼睛比秦帅哥还大,一点也没见怕的,我还以为他们要打起来了呢。] [这样不好吗?谈恋爱不就是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吗?谁家谈恋爱不亲嘴,你不亲吗?] [啧,大师兄你就宠他吧,说什么就是什么!迟早卖了还在傻呵着数钱呢。] [你看凌小狗那模样,抓的比谁都紧,是舍得卖掉的人吗?] “需要什么安慰?”容渊任由他将他压在桌上,身后是燃着的烛光,脚掌微抬,狭长眸子微眯,暗光落在他脸上,神情更加迷离。 凌玉暄忍了几日了,今天是下定决心非要吃到容渊这块神仙肉不可,怕他被烛火伤到,抬手将桌上的东西都移了位置。 “吃肉才能安慰好我这颗担心受怕的心。”他隔着衣服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口。 容渊抵住他的头,拦住想要将他往桌上推的手,与他的猴急模样不同,他泰然自若的望着他的眼睛,语气缱绻:“不准咬我的……。” 凌玉暄一脸凶容,龇牙咧嘴的模样,看的容渊一阵发笑。 微微用力,两人就换了一下位置,容渊将他放在桌上,翻身压着,亲了一口他的唇,望着他发红的眼眶,声线含着沙哑:“别急啊,让我来试试,少爷有多厉害吧。” 大师兄还是很会,此刻故意提及了两人幻境中的身份,容渊是男妾,凌玉暄是将军府小少爷,此刻小少爷被吊的不上不下的,勾了勾他的腿,不耐地催促他:“那你倒是快试啊。” 容渊眼眸微闪,眼角笑意更深了,动作极为娴熟的解开他家少爷的衣服。 …… 容渊双手撑在桌上,将人罩在怀里,抬起漆黑沉默的眸子,看着双颊涨红的凌玉暄,一半是羞得一半恼的,他喉结滚动,做了一个舔唇的动作。 凌玉暄更恼了,一把掀开他,双目带着恼羞成怒的火苗,低声怒道:“你是故意的!?” 他轻笑一声,擦了擦唇角,语气又慢又轻,故意逗他,眼底带着慢慢的戏谑,嗓音有些哑:“咳,少爷半刻钟可实在算不上长啊。” “你太过分了!”凌玉暄拽着他的手腕,就往床上拖,势必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但是忘记了脚边的裤子,被绊倒了,差点直接摔倒,一头磕在床沿,还是身后的容渊拉住了他。 又听见一声轻笑,凌玉暄快被气死了,一点也不想去看容渊那得意的表情,一把甩开容渊的手,自己往床上一躺,被子捂着头,就不肯出来了,跟鸵鸟似的。 容渊压下唇角的笑意扯了扯被子,凌玉暄用力攥着不肯松,只能低声哄他:“我错了好不好,别生气了,你是第一次,这反应都是正常的……” “你闭嘴!”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褥里传来,似一个炸毛的猫,手抓着被子抓的更紧了“你今晚出去睡,今晚不用你!” 容渊也没有强硬的将被子拿开,沉默一瞬后退开了。 凌玉暄没听见声音了,以为他真的出去了,不由更气了,手用力捶了一下床板,他自己故意让他出丑,还嘲笑他……他都没生气,他怎么可以就这么生气走了?! 他刚想露出头来骂他,便感觉被子似乎被掀开了,冷风袭来他屁/股一凉,随即就感觉有人贴了上来,小腿贴着他的小腿,光溜溜的皮肤触感清晰的传来。 凌玉暄身体一僵,倏地将被子拉开,露出凌乱的脑袋和慌乱的神情,便看见容渊裸着上半身,掀开被子,想往里钻。 他皮肤是真的白,在光下泛着莹莹的光,凌玉暄思绪一顿,想着也许是因为他拥有一半的白蛟血脉才会这么白的吧,头发披散在肩头,几缕掉落在胸前,白色与泾渭分明,又融为一体。 容渊手半撑着床,掀被子的手一顿,弯眸含笑看着他泛红的眸子,用脚勾了勾他的小腿,抓着他的手腕:“还生气吗?” 凌玉暄深深吸了一口,一口气堵着胸口,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看着他,语气还是闷闷的,没好气的拒绝道:“你干嘛睡我的床,你自己没有吗?” 但是双腿已经很诚实将容渊的腿夹在中间,往他自己身上带,可丝毫没有要赶走他的意思。 “我自己没有啊,只能玉暄一起睡,不然就只能睡在外间的塌上了。”容渊从善如流的回答,一边说话,一边和他靠的更近了。 “那就睡塌上好了。”凌玉暄偏头,小声嘀咕,但是手已经渐渐松开,任由他牵住。 “床板太硬了,又太窄了,睡着不舒服,我不喜欢。”容渊牵过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眼角流露着一丝暖意,势要将凌玉暄融化。 凌玉暄抿着唇不说话,一副郁气难消的模样,原本是觉得自己男性尊严受到了打击,又被当事人嘲笑,当然气不过啦,但是现在容渊好声好气的哄他,他也就没什么好气的了,只是面子还挂不住。 明明吵着闹着要吃肉的是他,结果实战连一刻钟都没有,那一瞬间凌玉暄都觉得这快成为他的成年阴影了。 容渊似知道他在想什么,抓着他的手放在他脸上,自己俯身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亲,又亲了亲他发红的眼角,哄小孩一般宠溺:“乖哦,乖哦,不生气啦,我教你怎么弄?一点点都交给你好吗?” 凌玉暄哪里受得住这些,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将自己原本完好的上半身的衣服尽数脱掉,扔在地上。 看着黑发如泼墨般撒在床上,容渊狐狸眼微微上扬,带着惊心动魄的诱惑,剔透的瞳孔半遮,神情似勾着他去探索。 “你别后悔!”凌玉暄抛下一句狠话,表情恶狠狠的。 “好的。”容渊温润一笑,丝毫不慌。 …… 这一夜,凌玉暄像是要鼓足了力气势必要证明自己,那些丫鬟小厮已经早起洗漱,按部就班准备工作了,那间属于少爷的房间,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还在继续。 奴才们都不敢打扰,只是正在练剑的秦玉竹却听见了这些风声,霎时间脸色变得铁青,没差点提着剑去找他们两人。 天已经完全亮了,凌玉暄还压在容渊身上,寻着他的唇去吻,一个晚上咬过七八十遍,还是喜欢亲个不停,两人都是汗蹭蹭的。 房间里更是一片狼藉,跟被人拆家了似的,东西家具都在地上,桌椅也是东倒西歪的,床幔被扯歪了,锦被也早就被垫在地上了。 “再教你最后一点啊。”容渊抱着他的肩膀,微微仰着头,雪白的脖颈因为汗,泛着光,喉结微微一动,嗓音沙哑低磁,认输般说道:“太久的话,师兄会死的。” 容渊知道,今天要是不认这个输,以凌玉暄这个要强的个性,怕是停不了。 “师兄……”凌玉暄抱紧他的腰,空气中是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不过是片刻的失神脱力。 来不及反应,便听见了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凌玉暄小心从床上起来,然后眼疾手快的给他拿衣服遮住,容渊整个人像是在水中捞出来的一般,一缕头发还落在唇边,凌玉暄用手将头发拿下来。 容渊半阖着眸子,随着他的动作羽睫微颤,肩膀都布满了他弄出来的痕迹,他轻轻的喘着气,看起来起有些脆弱。 敲门声随即响起,凌玉暄随便捡了两件衣服套上,就去开门了。便看见了站着的一大家子人,这让正在系衣服发现穿错了的凌玉暄很焦灼。 秦玉竹面色黑沉站在门口,这都已经是晌午了,实在是院里的奴才太害怕出事,所以才大着胆子去请示了大少爷。 此刻这些人正伸着脖子,八卦的往里望,但是被凌玉暄一整个严丝合缝的挡住,啥也看不见。 秦玉竹见他扣着衣领,那一闪而过的痕迹,他再熟悉不过,不由板着脸,沉声教训道:“年轻人,某些事情要浅尝辄止,懂得适可而止,知道吗?” 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好怎么教训,还不知道他不在的日子里他是怎么胡来的,要知道整个将军府里,除了他就是他最大了,他又不是个听劝的人。 到时候年纪轻轻就被人掏空了身体,怎么得了。 突然就有些不放心小弟一个人在府中了,还真的认真考虑起凌玉暄之前说的带他一起从军的事情。 凌玉暄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袖子,“知道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别说,腰还真的挺酸的,浑身不得劲。 秦玉竹又瞪了他一眼,“我们秦家子嗣不丰,倒是可以叫陛下赐婚了,省的你整日与男子厮混,不务正业。” “大哥!可不兴这样。我喜欢男子,你偏给我找女子,我喜欢打仗,你偏将我锁在皇城之中。这日子实在了无生趣,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凌玉暄给他下了一剂猛药,他可不想在这娶妻子,必须打消他这个念头。 “你简直是……随你便!”秦玉竹原本也只是吓唬他的,顺便给屋里的人一个警告,没曾想凌玉暄居然拿性命来威胁他,不由觉得头疼,甩袖离开。 [卧槽卧槽,整整关了直播一整夜……] [我在直播间守了整整一夜,硬是一秒钟也没开播。] [凌玉暄牛批啊,看着哭唧唧爱撒娇的样子,真人这么猛啊。] [我可怜的大师兄,怎么瞧着进气少出气多了啊。] 凌玉暄回了里屋,见容渊居然睡着了,全身已经清理干净了,显然是施了清洁术了。 站在原地呆了一下,凌玉暄又重新爬了上去,在他抱住容渊的时候,他下意识还醒了一下,睁眼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沉沉的睡着了。 他紧紧抱着他,原本空缺一块的地方,似乎被填满了,甜丝丝的,满足的不行。 没过多久,凌玉暄也跟着睡着了,睡得极其安稳,倒是苦了容渊,他们蛟龙天生喜凉,他们自己的体温也是偏低的,但是此刻凌玉暄就像一个火炉似的贴着他。 他将人推开,没过多久凌玉暄又会贴上来,锲而不舍,最后容渊也是没了力气,屈服了,任由他抱着。 [要不是他们两个现在还在幻境中,我还真的觉得这样挺好的,瞧着两个人睡一起,也是配一脸。] [我也。] [信女愿意单身十年,换他们可以长长久久的一直在一起。] [太宠了,大师兄真的太宠了,怎么看都是一个温柔大总攻,但是被凌小狗给攻了。] [我觉得暄子哥也挺好的啊,对大师兄也很宠啊,就是爱撒娇,有些无伤大雅的小性子,但是总得来说是一个积极又阳光的好青年好不好。] 观看直播的人数已经越来越多了,也有很多人被他们两个圈粉,当然也有很多人不看好他,但是总得来说直播间已经越来越火了。 并且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直播,还可以根据观众世界的时间和直播间的时间进行调整,有些不喜欢看谈恋爱的,喜欢升级流修仙的,就可以跳过宿主谈恋爱的剧情。 喜欢看恋爱日常的,也可快进略过修仙日常的片段,这样就可以不用担心,几十年过去了,观众孙子都长大了,第一个世界还没直播完。 等凌玉暄再次醒来,已经又是半夜了,容渊已经醒了,正侧躺着看着不远处的烛光,目光游离,正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玉暄看着他背上可能需要好几天才能消散的痕迹,甚至有些还肿的厉害,不由有些心虚,搂过腰,脸贴着他的背蹭了蹭,小心翼翼的讨好的语气:“师兄干嘛背对着我呀,要喝水吗?我给你去倒。” “唉,不用了。”容渊轻叹了一声,拒绝道。 “你看你,客气什么,嗓子这么哑,肯定是渴了,等着我去给你倒。”凌玉暄一骨碌爬起来,爬过容渊,赤着脚想要去倒水,却发现,屋子里还没人进来过,所以也没人收拾。 茶壶早就被他们无意之间给碰倒了,现在别说是水了,现在水蒸气都没有了。 容渊看着无措站在床下的凌玉暄,轻笑了一声,撑着头看向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像一个等着伺候的矜娇公子:“凌小狗,茶壶好像碎了呀,你怎么给我倒水呢?” 这是昨夜容渊气不过叫的戏称,他都说了不许咬人,他还偏不听,全身被他咬了一个遍,还不许他驱动灵力消除痕迹。 他若是用了灵力,他还会生气,接着就会原来的地方咬一个更狠、更不容易消的牙印。 这狗脾气,这令人发指的行为,不是小狗是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的听雨吹风、秋天日记营养液 么么哒 谢谢大家支持订阅 35 # 第三十五章晋江文学城 三更 解决现下的问题说难也不难, 礼部尚书冯雨青可以说是一个古代凤凰男的代表,籍籍无名的时候,娶了皇城世家的嫡女一飞冲天, 从此官路亨通, 平步青云。 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 就成了礼部尚书。 但是这男人啊,长期活在强势妻子、权高岳家的阴影下,男性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在这封建王朝,一夫多妻,男子地位极高, 他却只能活在妻子的阴影下。 冯氏强势泼辣,不准冯雨青纳妾, 自己生嫡长子的时候坏了底子。 太医提醒她若再次受孕,将有性命之忧, 她便一碗药喝了下去, 决绝而强势,也彻底断了冯雨青想要开枝散叶的想法。 冯雨青善于钻营, 心思细腻,好投其所好否则也不会刚刚入皇城, 别人还在惊叹皇城风光时,他已经搭上了世家的大船,一路顺风顺水。 对于冯龙这个唯一的嫡子还是十分疼爱, 否则也不会咬着凌玉暄不放, 但是位居高位久了, 心思也变了, 不耐于做世家的傀儡, 生出了想要独掌权势的心思。 正巧这时,他原本老家的糟糠之妻,带着已经弱冠之年的儿子找上门,说是糟糠之妻也不尽然,他的原配妻子这些年养的也不差。 温柔贤淑,善解人意,眼角眉梢带的风情不是那些小女孩可以比的,更比家中的矜贵夫人的风格千差万别,小意温柔的哄着冯雨青买了一个院子养在外面。 又将自己的儿子推举进了朝堂,这事他做的极其隐蔽,直到如今他外面的儿子已经步步高升,家中妻子还蒙在鼓里。 “哼!这冯雨青倒是会坐享齐人之福,权势想要,儿子想要,爱情也想要,什么都不想放手,便宜都给他占了,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真是不管在哪,都会遇见这些糟心的事。”凌玉暄横眉冷对,将手中宣纸一扔,有些气愤的拍了怕桌子。 他尊重女性,且有一颗赤子之心,对于这些作践女子、利用女性、将女子当做跳板工具实现某些利益价值的行为属实反感。 容渊站在旁边,一身清俊白裳,如莲花般亭亭净植,他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弯腰捡起凌玉暄扔在地上的纸,将他整理好,重新放在桌上。 “想办法治治他就是,何必这般恼怒。”他说话也是淡淡的,似一壶清茶,既淡且凉,可以很好安抚凌玉暄的烦躁。 凌玉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将纸张依依叠好,动作赏心悦目,在他做完之后,凌玉暄便攥住他的手,往他身上拉了过来。 容渊顺势坐在木桌和椅子之间,被他按在腿上,凌玉暄身上沾染着墨香,挺好闻的,手指把玩着他的。 “师兄的手真好看。”凌玉暄揽着他,咬了咬他的手指,眼神发烫,痴痴的笑道,“师兄说的对,我无需为他生气,横竖他之前的结局也极为凄惨。” 容渊闪过一丝无奈,有些恨恨的掐了一把他的脸颊,眼眸润着温柔,“你真将我当男宠了?动不动就要搂着,我是自己没长腿还是怎的?” 凌玉暄在他颈间蹭了蹭,两人衣带交缠在一起,他捻起一抹头发,嗅了嗅,不回答他的问话,插科打诨的转移话题:“师兄的头发也好香啊。” “嗯?师兄哪样不好看?”容渊轻笑一声,拿眼尾睨了他一眼,故意做出恃宠而骄的模样。 “唔,师兄那那都好看,那那都长在我心尖上,师兄可真会长啊。”凌玉暄情话一箩筐,最近不光修为长进了,在容渊‘淬炼’下,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说完,盯着他的眼睛,眼底似烧着一团火似的,暗示意味甚浓。 容渊一瞧便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也不吊着他,凑过去亲了亲他,唇贴着唇,像两条抱在一起汲取水分的鱼。 凌玉暄又开始咬着他的嘴,轻轻的扯,不疼。但是容渊觉得挺奇怪还有些羞耻,偏偏凌玉暄很喜欢。 时间并不久。 “师兄觉得我们这么快查到这些,我那便宜哥哥有没有插手呢?”凌玉暄将他往上抱了抱,伸手整理了一下他披着的长发,全部将它们划拉在后面。 容渊右手下意识揽着他的肩膀,其实他一开始是不适应这般依赖别人的姿势和姿态的,像是将自己全数交付给另外一个人,这和他从小单打独斗的性格大相径庭。 这会让他就是很慌张,很没有安全感。 但是凌玉暄却喜欢这种将他护在怀里的动作,动不动就喜欢将他抱起来,还喜欢颠他。他从一开始的抗拒,不喜欢,已经变成了任由凌玉暄做什么,他都能泰然处之。 望着那双似烈阳般的眸子,快将他眼底雪融化了,成了水,水的形状可以随意变化,适应空间环境,而他则是越来越适应凌玉暄。 “就算他插手又怎样,我们最初的初衷也只是阻止流言蜚语的蔓延,那一日,秦玉竹没有留宿,而是与我们一起出的宫。没人传他以身魅主,只是说他偏爱秦家,但是这偏爱在现下局势紧张的时候,又有什么突出的呢?”容渊语气淡淡的说道,脸颊透着一些红,想用手擦了擦眼角一抹湿润。 却被凌玉暄拦住,他正经不了一分钟,又开始对着容渊骚了,亲昵的凑过去:“我来帮师兄擦。” 亲了亲他的眼角,这般还不够,还伸出湿软的舌头舔了舔,这下更湿了,容渊羽睫受刺激般疯狂眨了眨,眼尾更红了,抬手推开他的脸。 偏头看他,却见凌玉暄一副一脸可怜兮兮又无辜的模样,黑白分明的眼睛,湿漉漉的模样真的似无害的动物。 “凌玉暄,你真的是……”容渊词穷了,轻轻推了推他的脑袋,凌玉暄随着他的手被推得往后倒了倒,然后又凑了上来。 “你干嘛呀。”嗓音还有些不满他推他,语气黏黏糊糊的。 “松手,让我下去。”容渊笑意收敛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 “你要去哪?”凌玉暄没松:“这里就只有我跟你好,你想去找谁啊?” “我得去找下家,这样折腾下去,我可受不住了。”容渊说。 凌玉暄小声嘀咕,眼睛咕噜咕噜转,报了之前一刻钟的仇了:“还是剑修呢,还身体强悍呢,这就不行了。” 容渊微微抬眼,声音危险的下沉:“那你来试试我的位置?” “不了,不了,师兄刚刚教会我,还要重新学其他的,那多麻烦啊,我可舍不得辛苦师兄再教一次。”凌玉暄连连拒绝。 容渊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凌玉暄被他盯得脊背发凉,小声哄到:“我就抱着,不乱动了好吧。” 容渊还是不说话,清清亮亮的眸子微微眯起。 “我就是想抱着师兄看书啊,我以前看书都没有东西抱,都看不进去的,所以才长成了御剑峰的纨绔,这都是没看书,不懂事理的缘故知道吗。”凌玉暄又开始了他最擅长的胡扯,振振有词的说道。 容渊没忍住笑出了声,幽幽地看着他,嗓音有些轻:“你这是新鲜劲还没过去,就像是得了一件有趣的物件,一时兴起,所以想要时时把玩在手中,但是……” 凌玉暄认真看着他,发现了他藏在云淡风轻下的担忧,听着他把话说完。 “但是时间一长,就会发现这件物件啊,其实也没什么好玩……我记得你小时候,如果是喜欢一个东西,那是死活要搞到手,就算是别人的也要抢过来,但是到手之后,往往没几天就会丢在身后了。” 凌玉暄见他还是笑着,毫无破绽,似真的像再说小时候凌玉暄的趣事,但是那言语间的不安全感和试探几乎要溢出来了,他还自信满满以为凌玉暄没发现。 “师兄想和我缔结婚盟吗?死契的那种。” 容渊愣在那里,他不知道凌玉暄是怎么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的,缔结婚盟是修真界最高的结成道侣的仪式,分为活契和死契。 活契,先移情背叛的那一方进阶时都会遭受心魔的惩罚,于修真一路寸步难行。 死契,则是顾名思义,不论什么原因,发生了什么事情,先背叛的人必死,且灵魂一起魂飞湮灭。 所以不论是死契还是活契,对于修士来说都是慎之又慎的选择。 “你……你说什么?”容渊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其实缔结婚盟在修真界很少有人会选择。 原因很简单,修士大多自私利己,且随心所欲,如何能保证几百年,或者几千年的时间不变心,就算是道心再坚定的人,也无法下这个结论。 凌玉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做出了这种决定,许是见惯了他眼底的温柔,一星半点的伤心他就见不得了。 是啊,给他这个承诺又怎么样呢,这么多年才遇见这么一个喜欢的,何必在乎那些以后的事情,干嘛要瞻前顾后。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容易喜欢上别人的人,也自信能保证自己不变心,那为什么要犹豫呢。 凌玉暄收紧了手臂,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笑,抱着人往上一颠,让他坐在自己腰上,亲了亲他的下巴:“缔结死契婚盟,怎么样啊,大师兄。” 容渊被这个消息吓着,还没缓过神来,在凌玉暄亲他下巴的时候,下意识闭了一只眼睛,然后又推开他的肩膀,再一次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才二十二,你知道缔结死契意味着什么吗?婚盟不是一年也不是两年、十年,是一辈子,你知道修士的一辈子有多长吗?你不能这样开玩笑。” 我会当真的。 容渊眼睛不眨地盯着他,心中被他劈了一道雷似的,整个人七荤八素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变成这个样子,明明之前和顾方乐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去考虑他会不会后悔,也不会想这么多,患得患失。 当时想的是,能将最好的给他就好了,现在和凌玉暄一起,却是想的,凌玉暄会不会嫌弃他,会不会变心,会不会……后悔跟他在一起。 这样的行为和想法都让容渊很讨厌自己,可是又控制不住,忍不住想要去试探,去求证。 “我知道,我如今筑基了,不出意外的话,我还能跟你好两百年。如果我能够进阶金丹的话,那就能再好五百年,要是有幸我能冲击成功元婴的话,我们就能好上千年,后面还有化神,炼虚,要是走了狗屎运我还能飞升,那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呢,缔结一个婚盟不正好吗。”凌玉暄笑着和他说道,抬手摸了摸他的眉眼,带着重视和温柔。 他没有想过容渊会不飞升,只是看他能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反正岁月这么长,我只想和你一个好啊,我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 容渊听完眼眶都红了,他觉得自己很想哭,但是这么多年早就没有这项本能,只是越发用力揪着他的衣服。 凌玉暄目光灼灼,让他的脆弱无处可藏,他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腰,低头将脸埋进他颈间,从起伏的呼吸中,听出了此刻的情绪波动很大。 别说此刻容渊要哭了,就说直播间的观众都是一片呜呜声。 [这是干嘛啊这是!呜呜呜呜,我的眼泪不值钱。] [主播真的是好男人!真男人不怕缔结死契!] [暄子哥不是一个沙雕人设吗?为什么突然开始催泪,深情人设永不倒。] [我有生之年能看见我们暄子哥飞升吗?见多了现实生活中太多的渣男,我真的是已经开始害怕了。暄子哥一定要好好爱大师兄,你们两个要好好的。呜呜呜。] [知道缔结死契婚盟是什么的我,只想要是我们也能用就好了,看那个男人还敢出轨。] [咳咳,楼上的姐妹别这样,格局打开,要是被花花世界眯了眼的是你呢。] [嘶,大意了,你说的对,还是暄子哥和大师兄最配!] “这是干嘛,怎么变得这么敏感了呀师兄,是因为我们开始的太快吗?所以让你觉得,你是一个物件?那般含沙射影的试探我。”凌玉暄默默的摸着他的背,轻轻拍着。 “你是不是觉得我真傻啊?这都听不出来。其实我挺聪明的,只是哄你的时候故意逗你开心呢。你到底愿不愿意啊?也给我一个准话啊。” 容渊抬眼,眸中雾气环绕,瞧着有些飘忽,似一座神秘的孤岛,但是这座孤岛正在尝试追逐太阳,很害怕又很渴望。 凌玉暄靠近一点,亲了亲他的眼睛,语气温柔缱绻,语调轻飘飘的上扬不正经:“说话啊,我的大师兄啊。” 容渊震动了几下睫毛,垂着眼轻声回答,声音带着一些轻颤:“好啊,我们出了秘境就缔结。” 凌玉暄笑容更大了,看着容渊有些乖的神情,嘴角扬起愉悦的幅度,想要打趣这般乖的师兄:“师兄啊,看着我眼睛。” 容渊抿了抿唇,眨了一下眼,然后听话地看向他,两目相对,一个笑眼清亮,一个神色动容。两人皆是默默笑了。 凌玉暄脸靠近他,沉着嗓子说:“过来亲一亲,你未来的道侣。” 容渊看着他的眸子,毕竟是见过世面、心思沉稳的人,神情很快恢复了正常,也是不愿意让人压制的性子,笑了一声,眼尾一弯,整个人活了起来。 “好啊。”两人的眼神像是在下棋,旗鼓相当,谁也不让谁。 “要怎么亲?深一点?还是浅一点啊?亲外面还是亲到里面去啊?伸舌头还是不伸呢?”几个问题下来,凌玉暄直接昏了头。 “妈的,都要。”凌玉暄爆了一句粗口,便按住了他的脖子,急不可耐的亲了上去。 凌玉暄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做了很多次了,还是不长记性,每次先动手的都是他,着急的也是他。 凌玉暄是容渊亲手教出来的,他对他完全了解,知道他受不了怎么样的语气,把持不住什么样的神情。 既然他这么好……容渊慢慢闭上眼睛,他喜欢的东西,多给他一些又怎么样呢,更何况他也很喜欢呢。 [啧,我的妈啊,我真的可能要被大师兄勾死了,那眼神,卧槽,可以拔丝的。] [我算是看出来,又菜又爱撩拨的就是凌小狗,然后玩不过容渊,就开始咬人,就是不想承认自己输了。] [哎呀,哎呀,我像是看见我磕的cp结婚了,我圆满了,就像我结婚了一样哈哈哈。] [大家散了吧,今天怕是看不到直播了,哈哈哈,大家要相信主播的实力。] 一日就又这般荒废了,凌玉暄第二天终于痛定思痛,痛改前非,白天的时候不缠着容渊了,自己出去办事去了。 先是趁着冯雨青不在的时候,进了尚书府。 直到黄昏之时,凌玉暄从尚书府回府以后,只见原本卧床不起的冯尚书独子叫来了母亲,两个密谈了半个时辰以后,冯夫人红着眼出了儿子房间。 半夜,只见一个小厮偷偷的出了尚书府的门,往南城疾步走去。此事,从温柔乡回来的,红光满面的冯尚书一概不知。 凌玉暄踩着晚霞,迎着萧瑟秋风,路过长街古道时,要是之前的他,肯定得慢游玩赏一翻,但是如今倒是记挂府里正在等他的人,脚步丝毫没有停留,往目的走去。 [暄子哥这么粘人,可是很容易遭人厌烦的哦。] 凌玉暄走在路上,不小心瞄到了这句话,不由脚步一顿,边走边问道:“那要怎样?谈恋爱不应该就是要在一起的吗?” [可是,谈恋爱也讲究个人的空间和保持距离啊。] “可是我们才刚在一起没多久诶,就要分开了吗?”凌玉暄蹙着眉头,真的有将弹幕的话看在眼里。 [宿主是想表达,才睡没多久,又要分房睡了吧?] [啧,别听他乱说,什么保持距离,你们才好几天啊。] [咱就是说,这恋爱是自己谈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主播你们俩自己觉得开心就行,其他的人说的都是仅供参考。] “嗯,我会认真考虑的。”凌玉暄点了点头,瞳孔是很有欺骗性的透亮,眉眼间不故意拉下脸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只见容渊一身月牙白衣裳,半靠着美人榻上,左手执书,右手端茶,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举手投脚带着说不出的雅致风度。 听见开门声,看了他一眼,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回来了,过来坐。” 随即又将实现移回了书上,半晌没听见凌玉暄的回答,又不见之前半点的黏糊劲,他不由抬眼,只见凌玉暄正坐在跟他几米远的椅子上。 凌玉暄手放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下巴,神情恹恹的摇晃着茶杯中的茶叶,两人坐的距离,像一座大山,被劈成了两半。 容渊一口喝完手里茶,味道让舌根都有些发苦,但是令人醒神,他平时还是很喜欢喝的,但是凌玉暄却不喜欢苦茶。 “怎么了这是?”容渊主动问他。 凌玉暄抬起一双纠结的眸子,苦着一个脸,语气淡淡的忧伤:“师兄,有人告诉我说,两个人在一起太黏糊了,容易厌烦疲倦,失去热情,让我和你保持距离。” 容渊的第一个感觉便是,有人想要抢走凌玉暄,才会和他说这些,完全就是在挑拨他们两个人关系。 随后他又想了想,便轻飘飘扬起嘴角:“是啊,他说的对,我们确实……” “对个屁啊对。”凌玉暄装不下去了,打断他的话,他原本想让容渊哄哄他,告诉他,他也喜欢两个人黏在一起,没想到他直接反将他一军。 屁股离开了自己椅子,往容渊身边挤了过去,表情臭的不行,可恶,又自己气到了自己,瞪着眼质问他:“还对,怎么才几天啊,就真的腻了?不想好好过了?” 容渊扶着茶壶,小心水撒出来,腰上环了一只手,拖着他往怀里带。 凌玉暄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小声又问了一遍:“你真的觉得我们这样太黏了吗?” 容渊眉梢轻挑,勾了勾唇,反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骗你的,不黏,我喜欢这样。” “嘿嘿。”凌玉暄笑的有些傻,吧唧亲了一口他的脸,然后煞有其事地说道:“你看书吧,我抱着你,你能看的更快。” 容渊却不看了,这书本来就是等凌玉暄,所以打发时间的,现在人回来了,当然还是培养感情最重要了。 “今天怎么样?还顺利吗?”容渊给凌玉暄倒了一杯茶。 “你又给我倒苦茶。”凌玉暄皱着眉接过,一饮而尽,砸吧一下有些麻木的嘴巴,接着说道:“挺顺利的,冯龙不是个傻得,把冯雨青这些背着他们娘俩做的事抖露出来以后。眼见着他就变了,像个准备好战斗的公鸡,瞧着还挺有趣的。” 容渊接过他递来空杯,笑了一下:“你需要降火。” 凌玉暄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以后说:“冯龙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那种世家子弟刻在骨子里的骄傲狡诈和唯利是图,绝对不会允许冯雨青的背叛,更何况他还动了想要培养大儿子的想法,让他们自己窝里斗去吧。” 容渊静静的听着他说,也不插嘴,适时的点点头,回应他一下。 “我现在别愁这些,再过几日就是皇帝生辰,我们看看需要准备些什么,皇帝生辰过了以后,秦玉竹便要离开去北疆了,我们也要跟着去,说起来,我还没打过仗呢。”凌玉暄语气有些感叹,他从来不会将困境当成困境,他擅长苦中作乐,随遇而安,从中发现更多的东西。 “打仗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玩的,做决定的是上位者,苦的是将士们而已。”容渊语气幽幽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兄之前打过仗?”凌玉暄追问他。 “那倒没有,只是做过战败之后的亡国奴,见过战争过后的荒芜而已。”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凌玉暄抱着他的手微微收紧,他对他之前遭遇了解只是简单几页纸,几句话,知道他很惨而已,但这些事情却是容渊亲身经历过来的事。 谁都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他忍不住心疼,可能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吗,就是听不得他的不好,他的受伤,只想他一直幸福。 凌玉暄听见怀里的人,笑了一声,语气感叹又温柔,听的人一阵阵动情:“心疼我做什么,我就像这苦茶一般,先苦才能甜,因为苦能回甘,涩会生津。如果不是那般,师尊也不会心疼我的遭遇,将我捡回来,那我也不会遇见你,如今可能还苦着呢。” “尽挑着这些让我心疼的说,到底什么目的呀,换着法子勾我是不是?”凌玉暄托着他的腰,让他面对着自己坐着,腿按在自己腰上,又把他的手圈在自己脖子上。 “你说是就是啊。”容渊也不反驳,眉眼弯弯,抬手撩了撩他的发。 “明日教我练剑呗,师兄。”凌玉暄笑着拿脸蹭了蹭他的。 “好。”容渊应道,见凌玉暄又要凑过来亲他,随即便捂了一下他的嘴。 “干嘛?”凌玉暄将他的手扒拉下来,疑惑的问道。 容渊有些为难的抿了抿唇,最后找了一个借口,推了一下他的手:“我有些饿了。” “辟谷丹吃完了?我这还有几瓶,喏,我等两天再给你炼一点新的口味。”凌玉暄直接大方的将储物袋中的辟谷丹全给他,然后看着他问:“我现在可以了吗?” 容渊脸红了一下,盯着他目光,用手拉开的袖子,上面是凌玉暄嘬出来的红痕,似蒲公英被风吹落一般布满了他的小臂。夹杂其中的还有两个醒目的牙印,不知道还以为容渊遭受了什么虐待。 他是真的有苦难言,现下看这手臂已经这般了,其他凌玉暄更喜欢的地方,肿的更厉害。容渊又不会真的拒绝他,他说了不准他自己用灵力恢复,他就从来没有用过了。 凌玉暄自己见到时,瞳孔都缩了一下,当时弄的时候还不曾注意,只是觉得师兄没有哪处不香的,嘴巴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这是我弄的?”他咽了咽口水,有些难以置信。 容渊表情一顿,抬眼看他回答:“难道你觉得我是找了别人不成?” “不是这个意思。”凌玉暄挠了挠头,抓起他的手腕安抚地亲了亲,语气有些委屈:“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红啊。” “这也不能怪你,是我自己的体质原因,皮肤本就偏白,且一直压制的妖族血脉,所以要更脆弱一些,但只是看起来严重,其实不痛的……”容渊说完就闭嘴了,表情很是复杂,才意识到他刚刚又安慰凌玉暄这个‘罪魁祸首’去了。 凌玉暄松了一口气,也有些心疼,抱着他靠在塌上,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的说道:“那今天就不弄了,我们俩躺着聊聊天。” 闻言,容渊放松了身体,两人靠在一起,头挨着头,亲密无间,视线对面是开着的窗户,随着黑暗逐渐席卷黄昏,两个从小时候聊到了成年。 他们两人其实挺少有机会这样聊天,就是什么也不想,就只想着对方,聊到激动的时候,凌玉暄会笑瘫在塌上,也有捶胸顿足的时候。 悲伤的往事用着搞笑的话说出来,好像事情也变得轻描淡写了,但是更多的还是两人之间的了解交流更多了,距离也更靠近了。 弹幕上的观众们,也是随着他们笑,伴着他们哭,可以说是非常真情实感了。 * 而秦玉竹回来的这十几日,没有一日是闲着的,每日都要上朝,完了还要召见家臣和安置受伤残疾的将士们,最后就是等着皇帝的召见。 原本刚回来的那两天还好,皇帝有正当理由可以召见他,后来战事的由头用完了,便开始用陪着练剑为由见他,最后这两日,是连理由都省了。 来寻他的公公,直接就是笑眯眯的来一句:“将军安,陛下要见您,立刻。” 每每这时,秦玉竹就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情,去皇宫陪着离南阳,至于做什么,什么都有,偏偏他语言极尽难听,将他贬低到尘埃里。 离南阳面对着他,似要将所有的恶意用光,他潜意识里知道,秦玉竹不会离开他,所以肆无忌惮的伤害他,又让他给自己卖命。 皇帝寝宫内,秦玉竹打着赤膊,直挺挺的跪在床前,眼眉低垂,地上铺着地毯倒是不硬,精壮的腰身显露无疑,腹肌像是镶嵌在腹部,在空气引起小范围的收缩。 离南阳眼神杀意蓬勃,将玉枕气急败坏地砸向他,秦玉竹不偏不躲,砸得他肩膀一偏,有骨头被砸碎的声音,这一下离南阳没有留余地,动用了真的武力。 “陛下息怒。”他只是低声说道,头磕在地上,神情无波无澜。 “你这个孽畜,谁给你的胆子,这般放肆的?”离南阳气的抽出了床头上剑,又因为动作太大,手扶着腰,想要拿剑砍向他,又不知道为何将剑扔在了地上。 沉默半晌,还是秦玉竹先说话:“臣抱陛下去清洗。” 然后秦玉竹起身,走过去的时候,想要去抱仅披着一件披风的离南阳。 “啪。”被他扇了一巴掌,随即他的脸便肿了起来,秦玉竹棕色的瞳孔缩了缩,然后停下动作。 “陛下不要任性,太医说留在体内太久,会更加不易清理。”他微微敛下眸子,今日他是拒绝进宫,他有正事要处理,但是离南阳根本不容他拒绝。 “啪。”又是一巴掌,离南阳面容冷漠,不带一丝感情,他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会杀你?” 秦玉竹只是如一块木桩一般,任何他说什么也不回应,最后只说了一句,“陛下水快凉了。” 如果是之前的秦玉竹从来不会这么放肆大胆,之前的离南阳也不会只是这点惩罚。 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离南阳,又怼着他的胸口踹了他一脚,才肯让他抱,泡在玉池中,瞧着跪坐在旁边的秦玉竹,脊背笔直,不卑不亢,似什么都无法压弯他的脊梁。 离南阳整个泡在水中,抬头看着无欲无求般的秦玉竹,不由升起一股邪火,不冷不淡的笑了一声,表情淡漠:“朕的生辰快到了,秦爱卿想要送什么给朕呢。” “陛下想要什么。”他双手撑在大腿上,低声说道,他有预感他要说什么。 离南阳脑海里有一抹意识,散发着强烈的意识,让他闭嘴,不要再说了,但是他却不受控制般,残忍的说道:“听闻蛟龙一族的妖骨,不怕火烧,不怕水淹,不怕土掩,坚硬无比,是不可多得的炼器材料。” “是。”秦玉竹嗓子有些干涩,沉默一瞬才回答。 “那就作为生辰礼物送给朕可好。”当初的离南阳想要这个他的妖骨,一是心中想要试探一下他,二则是确实想要削弱他的实力,他已经威胁到他了,不管是从哪个方面。 “好。”这次秦玉竹连停都没停一下,便回答了,一模一样的答案。 “很好。”离南阳面无表情的夸赞,眸子是无机质的黑,强忍着住心中那股难受的撕裂感,神颜无双,冰冷入骨。 那日过后,直到三日后皇帝生辰,秦玉竹才带着凌玉暄和容渊再一次进皇宫,一路上秦玉竹都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脸色接近苍白。 而原本不应该待在马车中的容渊,也被默许存在,甚至都不需要凌玉暄为他解释,秦玉竹压根没有问任何。 36 # 第三十六章晋江文学城 1更2更 要说这宴会举行还是极其隆重的, 杯觥交错,人声鼎沸,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 也有带着妻子女儿的。皇帝离南阳坐于高位, 揣着手, 眼神淡漠却也并没有表现出不耐。 台上丝竹之声悦耳,带着头纱的女子舞姿曼妙,眼神是勾魂摄魄的水波,带着异域风情,随着节拍,舞动着凹凸有致的身躯, 似一条水蛇一般。 凌玉暄坐在秦玉竹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 他之前在现代的时候,去夜店的机会缺指可数, 这种场面他确实没见过。 秦玉竹以酒杯掩盖住嘴角的笑意, 眼神带着暖意,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带着一丝迷离看着舞女。 [嘶,好好看!我一个女的爱看这种舞蹈, 这合理吗?] [好会扭哦,那棕色眼睛的妹妹好好看!] [儿砸快,快把口水收一收, 大师兄脸都黑了。] 直播间对于凌玉暄可以说更多的是对讨喜孩子的喜欢, 因为他真的很可爱, 行为处事真挚热情。看着他们两个谈恋爱, 像是自己孩子出息了, 终于拱了别人家的小白菜一般。 凌玉暄回头看了一眼容渊,只见他正有条不紊的给他在剥蟹,丝毫没见到有什么情绪不满的。 “怎么?”容渊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抬眸,手上因为给他剥蟹,沾了一些汁水,倒是没有一点黑脸的迹象。 “我还以为你吃醋了呢,我看这些美女,就是看个新奇,我还是最爱你的,你要自信一点。”凌玉暄也不管他有没有觉得生气,反正一股脑的说完,连旁边秦玉竹咳嗽打断声,都不起作用。 容渊用手帕擦了擦手,动作从容淡定,眉梢带笑:“好,我知道了,我也不觉得生气,想看便看,剥好了,还想吃什么?” 凌玉暄接过他递来的玉盘,用筷子夹起吃的津津有味,蟹肉鲜嫩,师兄剥好的更香,也不客气的说道:“想吃葡萄。” 容渊没有说什么,刚刚擦干净的手指又沾染上葡萄汁,这次是直接喂到他嘴边的。凌玉暄反而没了心思看美人了,笑吟吟和容渊说话。 还在脑海里不满的说:“你们可别乱讲,师兄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我刚刚明明看见了……] [算了,让他一直这样天真也挺好的,我们看着挺好的。] “你们这般成何体统。”秦玉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话。 凌玉暄咬碎一个葡萄,香甜的汁水在口腔炸开,他咽了葡萄,才回答道:“我本就没什么体统,海棠是我从玉楼里接出来的,在场谁不知道?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大哥也别管我这些,反正以我在皇城里臭名昭著的名声,也是不会有好人家的姑娘嫁给我的。我何必在意那些人的目光呢,我自己喜欢就行 。我怎么活,我自己说了算。”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秦玉竹斜了他一眼,倒是当这个哥哥当的尽职尽责。 “嘿嘿。”凌玉暄咧嘴笑了一下,“对了,大哥想送皇帝什么做生辰礼物啊。” 秦玉竹看了他一眼,黑眸沉沉:“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一件简单的物件。” 凌玉暄两人这一次进宫还有一个任务,就是阻止秦玉竹剔妖骨,虽说秦玉竹没了妖骨不会死,但是会修为大减,且剔除妖骨时,那是真的难以忍受的疼痛。 如果是他被这样对待,一定恨死那个皇帝了,但是秦玉竹却二话不说,说给就给,说剔就剔。 保不齐,秦玉竹会在这事上记恨离南阳呢。 “你怎么行,送给皇帝陛下的礼物怎么能草率呢,大哥要是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宝物,我这有啊,父亲给我留下的东西,我还没都嚯嚯完。”凌玉暄有些神采飞扬。 秦玉竹轻笑一声,拒绝道:“不必了,我自有打算。” 凌玉暄被拒绝了也不气馁,已经打定主意今日跟着他了,那皇帝有病一样,还要一定要亲手将他的妖骨抽出来才舒坦,且就在他生辰这日。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在他盯秦玉竹的时候,容渊不见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刚刚还在他旁边,一转眼便不见了。 他转头一看,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离了席,而等他再去看秦玉竹的时候,便只见着了他青色的衣角,消失在了转角。 “!”凌玉暄人一下就站起来了,一时间左右为难但是容不得他多想,容渊消失的悄无声息,在场能做到只有离南阳,而他只能先跟上秦玉竹。 穿过人群,快步跟了上去,但是人已经走远了,凌玉暄皱眉,他脑海里有熟悉的皇宫分布图,但是皇宫内院很大。 他们会去哪里呢? 迅速选出了几个地点,就寻了过去,很是神奇的是,这些宫女太监没有见着,藏着暗处的暗卫,也似没见到他的一般,任由他畅通无阻。 凌玉暄想,那狗屁仙君应该是有意识的,只是可能某些原因,不得不让剧情继续发展,这是他在帮助他快点找到秦玉竹。 只是他为什么会带走容渊?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吗? 来不及多想,只能先去找到已经被带走半刻钟的秦玉竹,在寻空了几个地方以后,终于在他记忆中,皇帝喜欢落脚的寝宫中找到了人。 彼时,离南阳的匕首已经插进了他的腹部,血染红的青色的衣裳,旁边只有一个为他端着盘子的美艳女人,上面放着各种器具,锋利的刀锋泛着冷芒。 秦玉竹苍白着脸,眼神定定的看着执刀的男人,离南阳双目赤红,表情狰狞死死回盯他,居然一时间看不出来,到底是激动还是伤心。 “大哥!”凌玉暄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视,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一把抓住离南阳的手,想将人甩开,却下一秒被秦玉竹阻止。 秦玉竹攥着凌玉暄的手,额间疼的冷汗都出来了,毫无血色的唇动了动:“小弟,退下。” “秦玉竹!”凌玉暄有些恨铁不成钢,直呼其名,一股劲风将他直接打飞出去,撞到木柱子上。 已经从一开始愣神回过神来的离南阳,可不会允许这样的以下犯上。 且他对秦玉竹的可能还会心痛有些下不了手,但是对凌玉暄可不会,声音森冷,看着凌玉暄眼神毫无波动:“你是找死,瑶姬给我杀了他。” 站在一旁的美艳女子,神情一动,刚刚还有些木讷的眉眼,活了起来,带着命令冲了上去,和凌玉暄纠缠在一起。 两个人都不能动用灵力,纯用技巧在打斗。 秦玉竹单膝撑不住地跪在地上,终于开口求他了,语气带着难以言语的悲伤,甚至有些哽咽:“陛下,别伤他,求你了。” “我之前让你求我,你死活不肯,现在为了这么杂碎,倒是开口开的很顺嘛。”离南阳的怒火并没有因为秦玉竹服软而消散,反倒更加生气了。 但凡刚刚秦玉竹对他不是那般神情,他软声细语讨好他,他都不会……不会伤他的。 “他妈的,秦玉竹你不准求他,什么玩意!不就是一条命吗,老子今天就搭在这里了,你给我站起来!”凌玉暄将两人的话听在耳朵里,也是怒火中烧,他本就瞧不起离南阳那疯批模样。 谁都看不起似的,当初不知道珍惜,现在又搞这么多挽回,真想送他一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呸,渣男。 但是他还是没有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没有一把毒药将这些人都毒死。只是和她打的难舍难分,毕竟这件事的主角还是秦玉竹。 “你瞧见了吗,他让你不要求我。”离南阳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蹲下与他平视,想要看清他眼底的神色。 但是什么也没有,秦玉竹抿了抿唇,无奈的看着他,喊了他很多年没有唤出口的名字:“妄卿,我们两个的事情,别再牵连无辜的人了。” “你,你。”离南阳瞳孔微缩,表情突变,颤抖地说不出话了。 “放了他们,还有被你抓起来,试图让他来代替我的人。”秦玉竹的伤口,血止不住的往外流,一瞬间便染红了地面。 凌玉暄听到这,终于忍不了了,将美艳傀儡毒成了一滩水,冲了到两人面前,咬牙切齿的问道:“我师兄在哪?” 离南阳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一甩手,寝宫后面打开一道暗门,他双目逐渐变得冷静,又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很好,你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更好……我是来找你的。” “我知道。”秦玉竹艰涩地回答,他在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已经恢复记忆了,看了一眼窜进暗室的凌玉暄,笑了一下,眼神怀恋:“他真的很像小弟啊。” 离南阳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抬手摸上了他的脸颊,这个阵法他破不了,但是秦玉竹是这个阵法的主人,随着他心意变化,他要化解秦玉竹的恨意,才能救他。 “跟我走。”他说了之前的秦玉竹最想听的话,带他走,一直不分开。 “去哪啊?”秦玉竹血流不止,瞧着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了,“天君是高高在上的神祇,而我只是一只低贱的半妖而已啊,天君想带我去哪啊?您宫中的马奴都要比我天资高。”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离南阳脸色有些难看,这是他说的,但是却不是对着秦玉竹说的。 他神情带着慌乱,抱住他已经支撑不下去的身体,手用力抱住,似又看见了他被万箭穿心的场景:“你为什么会这样,你不应该会死啊,你不会死的啊。” “我知道你想救我,想要化解我的恨,但是啊,我没有恨过你啊,也没有恨过任何人啊,只恨我自己。咳咳。”秦玉竹语气很轻,居然开始咳血了,血从嘴角蜿蜒流出。 “你利用我,轻视我,怎么对我,我都不恨的,这是我强行想要拥有你,需要付出的代价,我都甘之如饴。”他被抱着,感受到久违的温暖,眼角划过一丝泪水。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放过自己。”离南阳开始慌了,用手堵住他腹部的伤口,金碧辉煌场景也变了,变成了原来一片战后废墟的模样。 “我……怎么放过自己?那哪些叫了我十几年将军的将士们怎么办啊,他们把自己的命交给我了,却辜负了他们。如今却成了亡灵阴兵,终身不得善终。这叫我如何安心,妄卿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安心呐。”秦玉竹无意识的落泪,嗓音似灌了风,沙哑颤抖,揪着他袖子,神情哀恸。 “你别……你别这样,你不能抛下我的。”离南阳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他一直是自信甚至自负的,他相信自己不会动心。所以他对于他们说的情劫,嗤之以鼻,试图亲手斩断,挥刀时又狠又绝。 “仙君,我知道你很厉害,是我自不量力想要去抓住你的一片衣角,如今知道错了……”秦玉竹看着他笑了一下,如鲜花最后绽放的美丽,让离南阳感觉心都碎了。 “秦将军生前保不住他们,死后希望他们可以善终。”秦玉竹笑着笑着,便笑不出来了,他失神地看着满天的怨气。他其实在恢复记忆的一瞬间,便可以改变这阵法,将复活他的仙阵,变成了渡阴之阵。 但是他贪恋和离南阳的那点最后相处的时间,将时间设在了他死后,阵法就会开始变化。 “以我最后的残灵和蛟龙一族的骨骸为阵心助他们往生。”他的语气十分轻,抬手去摸男人眉心,手指已经逐渐变成了枯骨的模样:“以蛟龙一族的愿恋,祝仙君从此再无情劫,仙道顺遂。” 轻飘飘的话落下,离南阳抱着的枯骨也慢慢消失了,根本来不及做任何,连悲伤都来的那么迟,他此刻才意识,他真的彻底失去他了。 他根本留不住他。 秦玉竹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他连一抹神魂都不曾留下,这让他该怎么救他? 他痛到极致,却只是红了眼,他永远都是清醒而克制的妄卿仙君,他的虚影因为缺少了法力支持,消失在原地。 弹幕砸钱看到了两人的结局,不由都是一阵唏嘘。 [秦将军遇人不淑啊,唉,希望下辈子……] [已经没有下辈子了。] [人美心善秦玉竹,薄情寡义离南阳。] [其实,我觉得,嗯,就是离南阳也挺好的啊,他真的只是不懂喜欢一个人而已,如今知道了,也是在疯狂补救……我好想看他们he啊。] [球球了,真以为他是法海啊,不懂爱。] [认真分析一波,离南阳他之前修的还是无情道,按理来说就是要斩断情缘的啊,只是后来喜欢上了,也只能说他活该了,所以的苦果都要自己咽下去。] [别分析了吧,人都死了,魂魄都散了,还有什么好分析了。] * 而冲进暗室的凌玉暄,却看见被钉在柱子上,整个龙身盘旋在其上的白色蛟龙,四肢都锁链锁住,他来不及欣赏他有多好看,他身上遍布着暗红的血迹,凌玉暄想要将黑铁锁链砍断,救他。 雨点般密集的攻击,但是这东西坚硬无比,迟迟不见有任何断裂的痕迹,但是白蛟醒了,睁开浅棕的竖瞳。 “大师兄。”凌玉暄站在下面,深感渺小,他整个龙身蜿蜒盘旋到了屋顶,才堪堪容纳下,褐色的柱子,被他装饰成了银白色。 听见他的声音,容渊挣扎起来,龙驱震动,龙爪用力扯着困住他的东西,原本坚固的东西,却在慢慢失去力道,随即皇宫化作断壁残桓。 容渊脱困之后,便向凌玉暄飞去,张口叼住他,往外飞去,原本阻碍他们进出的壁垒消失。 他带着直接飞了上去,原本的裂谷正在逐渐消失,不过几息之间便恢复了坚实地面,恍若之前都是错觉。 容渊将凌玉暄安全放在地上以后,自己也恢复了人形,气色看着倒不至于太差,虽然脸色有些白,浑身修为感觉则更精进凝实了。 凌玉暄倒是一个踉跄,腿有些软,然后被容渊扶住了,他也是顺势靠在他身上,才低声问他:“你怎么样了?” “没事,我还要和秦前辈说声谢谢,原本妄卿天君是想让我的妖骨来替代秦前辈的,还想让我代替他去死的。但是秦前辈偷偷救了我,还将蛟龙半妖族修炼功法交给我了。”容渊扶着他的腰,神情有些感叹:“半妖是没有资格获得传承的,也无法化形,除非有前辈帮助,前辈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秦玉竹自己就是吃尽了苦头,自然知道半妖修炼之艰难,若是寻到合适的功法,只能压制住血脉,修习人族功法,所以想着能帮便帮他们一把。 “确实,我感觉他很早就发现我不是秦玉慈了,一直没拆穿我,还带着一起打猎,教我射箭,教我骑马。啧,要不是那傻逼仙君,他也不至于连一丝神魂都没有留下……”凌玉暄眼角眉梢都是恨不得将离南阳拖出来打一顿的想法。 “这就是他的选择啊,若是这个秘境在持续下去,害死的人越来越多,就算是妄卿仙君也会受到天道惩罚的,如今他倒是保全了所有想保全的人。”容渊手腕一动,招来飞毯。 凌玉暄侧卧在飞行飞毯上,抬眼看着在不远处打坐的大师兄,突然问他:“你们半妖是不是都傻乎乎的。” 容渊半掀开眼帘,轻轻吐出一口气,淡声回答:“傻吗?不傻吧。” “我觉得挺傻的,那种男人有什么可喜欢的,啧,明明喜欢的要死,还要互相折磨,深情虐恋,要是哪天我变成了那疯批样子,你记得离我远远的。”凌玉暄扬了扬眉,他爱恨分明,记恨离南阳让容渊去掏尸体,又想要让他当替死鬼,现在简直拉踩的不要太明显。 “好,肯定离你远一点。”容渊笑着点头,表情温温柔柔的,似一汪温泉。 “噫?”凌玉暄又不乐意了,凑过去抱住人,逮着脸亲了两口,语气不满:“我这么说,你还真答应了啊,我就是客气客气。” “你这腰怎么越来越硬邦邦的了。”凌玉暄掐了一把,肌肉紧实,比他之前摸得时候更硬了,又疑惑的问:“但是感觉比之前要敏感了。” 刚刚他不过是掐了一把,容渊就抖得跟筛糠似的。 容渊双颊有些红,语气有些难为情:“你别掐,我如今没有再压制妖族血脉了,毕竟妖族身体强悍,往后恐怕只会越来越硬……” “那也会越来越敏感吗?”凌玉暄兴趣来了,只能抓住他自己想抓住的重点。 容渊吸了一口气,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脑袋,端着大师兄的架子,但是脸颊红粉微消,一点威慑力也没有:“你看看你都多久没有好好修炼了,还想着这些事。” 凌玉暄被教训了,眼珠转悠一下,小声的反驳:“我明明最近每天都有练剑啊。” “你等着,我出去之后就找花玉林要些双修的功法来,那就不耽误了……” 容渊被他一堵,瞪了他一会,没忍住笑了,正统的双修功法其实有很多道侣都会用,这并不是什么歪门邪道,只是有些人适合双修,有些人并不适合。 比如说,剑修不适宜,因为他主要还是练剑,淬体,实战中领悟,更为重要。 但是凌玉暄要试,他也不会拒绝就是了,他以前将修炼放在第一位的,现今有了更看重的了。 “随你开心。”容渊原本故作严肃的脸柔和了下来,捧着他的脸,重重亲在他唇上,揉了揉他的脑袋,哄小狗似的:“但是现在师兄要修炼了,你去旁边自己玩会儿。” “好嘞。”凌玉暄噗嗤笑了一声,然后松开扒拉他的手,跟他保持距离,不去打扰他,开始默默修炼。 而这时,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响起。 “叮咚,宿主改变未知剧情成功,请问是否查看。” 凌玉暄自然回答的肯定的答案,有些好奇的看了下去,脑海里又出现了那本书一般的画面。 上面写着秦玉竹和离南阳原本的结局,有前仆后继的人想要得到通往上仙界的令牌,他们或心甘情愿或被逼无奈去寻找黑蛟的尸骸,又变为了亡灵阴兵的食物。 这般过去了上千年,他想要复活秦玉竹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在他心里,就算死再多人,只要能让他重新见他,他都不在乎。 裂谷下堆满了白皑皑的尸骨,离南阳因为道心不稳,相思成魔,这些年毫无精进,被有心之人背刺,修为大减,身死道消之际,秦玉竹再一次救了他。 最后结局和今天一般,秦玉竹再无还生可能,甚至因为离南阳造成的孽债,他执意全数背负下来,不能转世,被锁在了幽冥之地,承受着业火焚烧,直到孽债还清,最终世间再无此人。 而离南阳也彻底疯了,昔日高高在上的仙君,堕入了凡间,失去了灵力,被锁住了记忆,成为乞儿。卑微让人践踏,曾经他高高在上睥睨的人,都能轻贱他,欺辱他。 这都是所谓天道对他们的惩罚,天道是公平的,离南阳蔑视人命,清高不羁,便夺走了他最爱的人,背负着永远的愧疚,又成了人人可以轻视的乞儿。 但是这一次,凌玉暄和容渊两人的插足,大祸尚未酿成,对离南阳的惩罚,则是问仙台八十一鞭,他有整整好十几天不能动弹,自虐般不肯治伤,任由业火侵入五脏六腑。 秦玉竹偿还了夙愿,送将士们轮回,让亡灵得以安息,算是功德圆满的一生。 二十年后,北边的偏远襄城有一个姓秦的男子,酷爱看书,小小年纪就成了镇上的教书先生,深受孩子们喜爱…… 仙君还是仙君,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不近人情,而曾经的半妖成了转世凡人,忘记了前尘往事,在凡间娶妻生子。 妄君殿中的小仙都知道他这些年多了一个小癖好,喜欢整日整日在房里看窥凡镜,也不知凡间有何让他流连的,性子越发冷漠也越发阴晴不定了。 但他再也没去过凡间了,他似知道了什么,已经不敢再做什么了。 所以说,天道还是公平的,秦玉竹他不该因为妄卿天君的错而惩罚他。 凌玉暄看完,心里感觉轻松了一些,像是有什么大石头落地了,还开始和系统开始讨价还价,“我们都改变这么虐的剧情了,就没有什么奖励吗?” 系统:“……没有,您爱看不看!系统是有权进行保密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新推迟到11点 谢谢秋天日记的营养液 37 # 第三十七章晋江文学城 1更,2更 凌玉暄又盯了一会容渊, 才开始自己的事情,忍不住用力搓了搓自己脸,警告自己不要沉迷美色。 凌玉暄喜欢扒拉容渊, 像个刚刚谈恋爱的小子, 正是甜蜜热恋的时候, 不过他也不会耽误事情,白天该修炼修炼,该历险历险。 只是在夜里,月色朦胧不适行动,考虑到夜色中藏着的危险,晚上两人往往会寻到地方休息, 褪去白日的羞涩,凌玉暄便喜欢抱着他不松手。 容渊要是生气推人, 手都不用碰到他身上,凌玉暄就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喊他大师兄, 一声比一声缠绵旖旎,直到被他磨得认输。 然后白天又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四处探寻,刻苦的修炼, 认真的炼丹。 两个多月过去,两人经历了很多次危险,探过血池阴海, 也去过凶穴兽潭, 磨合的越发契合, 默契也越来越高, 收获也很多。 光说修为, 凌玉暄就已经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了,容渊就像他另一个父亲一般,将什么好东西都让给他吃,在修炼时又板着脸不让他卖乖。 今日他们两个走着便到了一处荒废的寺庙,里面隐约传来的说话声有些熟悉,凌玉暄心中了然,该遇上的还是得遇上。 寺庙内两方的气氛已经说的上是剑拔弩张了,一方赫然是顾方乐和梅子黎他们,另一方则是一群穿着黑色斗篷的鬼修,嘴角至下巴处都画着黑色的符文,将嘴衬得十分邪恶可怖。 凌玉暄和容渊听见动静赶过来的时候,两方情况似乎已经打完了,胜负已分。 结果是顾方乐昏迷不醒,梅子黎吐血倒地,洛时护在他们前面,花玉林面色苍白的被鬼修掐着脖子,抓在手中,身后还有受伤的低阶修为弟子。 虽然对方也受伤,但是显然没有那般重,最少还能站着大放厥词。 “道友下毒可就太不道义了。”洛时面色阴沉,嘴唇发黑,虽然站着,但是剑都拿不稳了,瞧着也是中招了。 “哼,我们和天衍宗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何来道不道义?上一次,他们趁机埋伏我们,害我们血煞门损失百来位弟子,尸骨无存,他们可曾讲过道义。”他正是站在鬼修中间,掐着花玉林脖子的那位。 “你……你们与天衍宗的恩怨,和我们媚仙宫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抓我。”花玉林止不住的翻白眼,嘶哑着声音说道,双手用力掰着他的手指。 “媚仙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是歪门邪道的玩意,还要自诩名门正派,捧着天衍宗的臭脚,更该杀。”鬼修丝毫不见留情,看着花玉林如花似玉的脸,眼底杀意更重了。 花玉林没忍住骂了一句:“傻逼。” 然后手指一翻,出现了几根闪着冷芒的银针,往他手臂刺去,鬼修随即他一掌拍了过去,花玉林撞到树干上,然后晕死过去。 “至于你?神意门向来与我们交好,若你不插手多管闲事,我们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他唇角勾起时,那黑色符文扭曲,宛如一张血盆大口。 洛时聚了聚灵力,那种经脉被撕咬的疼痛袭来,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十,已经做了决定:“我可以不插手,但是你需要让我带走一个人,我可以拿其他好处来换,放心,那人只是天衍宗一个不起眼的小弟子。” “哈哈哈,可以,我们卖你这个面子。”他们看着那些天之骄子认输狼狈服模样,从喉间发出愉快的笑声,阴森又诡异。 梅子黎咬牙,看着四周倒下的弟子和顾方乐,再一次强行拿起剑,喉间一甜,又吐出一口血来,越是运动灵力,灵力经过的地方,像是被千万只虫蚁撕咬,一点点被吞噬咀嚼。 面容狰狞扭曲,脸上甚至带着若隐若现的黑色符文,想要强行进行反抗。 但是这些动作看在血煞门眼里,就像在看笑话,丝毫没有放在眼里,甚至还带着鼓励戏谑的眼神让他继续站起来,继续运用灵力。 他越是努力,蛊毒就越深,最后制成的傀尸越强。 “梅子黎,几天不见,这么垃圾了?”某人的声音想起。 梅子黎眼睛微睁,从来没有觉得凌玉暄欠揍的声音,这么悦耳过。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鬼修们警惕起来,目光转向从外间走来的两人,武器拿在手里随时准备战斗。 梅子黎提起来的气松了,老实的捂住胸口的剧痛,爬起来靠在树边,看着走近的两人,翘起唇角,带着一股心颤的激动。 血煞门的人不认识凌玉暄,但是却是认识容渊的,之前他们便一起打过交道,不过是那种你死我活的交流。 “没见过急着来送死的。”中间的男人,姓鬼,名单,算是血煞门年轻一代领头羊般的存在,在进入秘境第一个月便突破了金丹,如今正是自信的时候。 凌玉暄手上还拿着一枝刚刚摘下的花,花瓣娇艳欲滴,绿色的枝蔓被他手指捏住,把玩在手里,衬得手指纤长雪白。 他还是一副那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样子,但是眉眼间是那明媚张扬,出奇的耀眼。 梅子黎见状低骂了一句,然后大大翻了个白眼“真他娘的骚气。” 洛时见状退开扶起顾方乐,给他治伤,似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模样。 容渊站在他旁边,任由他自己表演,目光打量着场中的情况,神识打量着那几人的修为。 最后目光落在凌玉暄身上,有恃无恐地抱着剑站在他旁边,有信心不管他闯出多大的篓子,他都能给他兜住。 鬼单被容渊这从容的神情吓了一跳,原本他仗着自己的修为比容渊高,并不把他放在眼底,但是又听闻过他一些越阶挑战的事情,不由留了个心眼,升起了警惕。 “喂喂,看哪呢,看我师兄干嘛,虽然我知道我师兄好看,那你也收敛一点吧,这么赤.裸裸的眼神,是想干嘛?我师兄不喜欢你这挂的,你死心吧。”凌玉暄有些不爽的喊道。 “你又是什么谁?”鬼单旁边的人,红头发藏在帽檐里,露出一点点边边来,语气不虞。 “我?问得好啊,没听见我叫师兄吗?啧,你真是我见过鬼修里最闷骚的了,这红头发可真够……非主流的。”凌玉暄眼神一转,讽刺起来了。 那鬼修虽然不懂非主流的意思,但是看那小子讽刺的目光,猜想不是好词,下意识的想要动手,暗器已经出手,往凌玉暄命门飞去。 凌玉暄眉头都没皱一下,被一把剑鞘挡住,容渊只是微微抬手,便将暗器挡了回去,整个人气势锁定了那个出手的鬼修,面容冷肃。 看的人直打颤,那种似杀人不眨眼的弑杀模样,比他们鬼修还鬼修。 凌玉暄笑意更深了,拉了拉容渊的袖子,然后大言不惭的说道:“好了,快点将解药交出来吧。” 鬼单像是看傻子一样都看着他,然后轻嘲的笑了一笑,手中攥着武器更紧了,想要寻得机会偷袭容渊,一击致命:“容渊有这种师弟,还真是辛苦他了。” “不劳阁下费心,容渊觉得师弟甚好。”容渊收手,眼都没抬,又站在凌玉暄旁边,眉眼微敛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若是他出手,也许并不会让他们说这么多话,但是凌玉暄明显兴趣上头,他自然不会拦他。 鬼单不由猜测这看起来脑子不太好的人的身份,好像地位还挺高的,又定睛一看,修为还不高,也许他就是很好的突破口…… 但是未等他有动作,随即感觉到自己的灵力似聚集不拢了,再看旁边的人,都是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不由寒从脚底起。 “你做了什么?”鬼单终于拿正眼看凌玉暄了,嗓音沙哑难听,细小的眼睛都是阴冷,恨不得将凌玉暄碎尸万段,但是又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是下毒咯,不然你以为我拿着这花是干嘛的?瞧着这花好看嘛?”凌玉暄笑的得意,摇了摇手上的花。 “你别得意,其他人都中了蛊毒,若没有解药,不消一个时辰,就会变成傀尸。”那红毛小哥也是一慌,可能也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受不了凌玉暄那嚣张的模样。 “啊,这样啊,那我们这样吧,互相退一步,你们将解药给我们,我也解了你们毒怎么样?”凌玉暄笑眯眯的,好像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 鬼修们沉默不语,都看着鬼单,看他下一步打算,只见他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凌玉暄镇定自若,不急不缓:“你们觉得没有灵力靠着你们自己跑,能跑过我大师兄的剑吗?你们如果觉得可以拿他们的命威胁我,那就更想错了。” “想必身为天衍宗想要除之而后快的人,你们应该对天衍宗有所了解吧,应该知道御剑峰峰主有个儿子,是个纨绔的修仙废材吧,没错就是我本人。” “他们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们活着,父亲也许会奖励我吧。”凌玉暄语气轻描淡写,是出了名的性子恶劣,但是明眼都知道,那是想要求他爹关注的小可怜。 巧了的事,这是鬼单还真知道这事,甚至之前乔装去天衍宗的时候,看见过他,抱团欺负同门师兄弟的时候可是一点也没手软,当时他还感叹过,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不修鬼道可惜了。 那眼高于顶的模样倒是和现在很像,他表情微微一变,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凌玉暄对着容渊眨了眨眼。 下一秒,还不及反应,红毛鬼修的旁边的一个修士已经没了生息,无声倒下了,而容渊已经收剑。随着尸体倒地的声音,鬼单心里防线逐渐削薄。 “你……我怎么知道,你给我们的是解药?”鬼单阴沉沉的发问。 凌玉暄十分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是你有这种想法想骗我吧?我才不屑做这种事情呢,我也劝你别想骗我,我可是一个丹修,巧的是还会看一点病。所以啊,你如果想使诈的话,可能死的更惨信不信?” “也别说我们欺负你,你看看这里有神意门的洛时,还有媚仙宫的花玉林,花玉林别装死了,给我起来打个招呼。“凌玉暄放完狠话,又变得好说话起来,变脸的速度就像一个变态似的。 花玉林闻言也不装了,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脸,慢悠悠的打招呼,眼底闪着隐隐的兴奋之光:“好久不见啊,小玉玉。” 看着那水润鲜活的脸蛋,居然并没中毒,刚刚之前的虚弱都是装出来的。 “让他们做个见证,我们正派名门,最是讨厌不受信任之人,所以只要你们给的是真解药,我们保证不会伤你们性命好吧。”凌玉暄轻轻的摩挲着手中鲜花,虽说是打商量的语气,眼底却带着强势。 这话倒是不假,他们自诩正派的人,最是瞧中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鬼单低头不满,又无可奈何的闭了闭眼,似妥协了一般,将解药扔给了那些中毒的人,而凌玉暄也是如约而行,给他扔了解药。 他并没有着急吃,而是在确定其他人吃了以后没有问题以后,才吞了那粒褐色的药粒。 凌玉暄见他们都吃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去检查了一个就近弟子的情况,刚刚搭脉一瞬,脸就黑了,这丫的还想黑吃黑。 “师兄,杀了他,他妈的,敢跟我玩心眼。”凌玉暄冷着一张脸,拿花指了指鬼单,也不想跟他扯了。 鬼单确实不是给的解药,傀尸蛊没有解药,只能杀死母蛊才能解蛊,但是母蛊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精力和时间养出来的,怎么会舍得就这么放弃。 他甚至想好了,骗着这个傻子解毒之后,要将他们不留活口的全部杀死,制成傀尸。 但是凌玉暄给的也并不是什么解药,他眯着眼看着他们,因为运功毒性蔓延越来越快的模样,冷淡的说道:“说你们蠢还真没说错,若我有那种让金丹修士悄无声息中毒法子,还会跟你站在那扯淡那么久?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让你们自己觉得感觉不到灵力,你们刚刚服下的才是真毒药。” 鬼单这才突觉自己中计了,而容渊的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他一运功,便感觉到经脉逆行的痛苦,气血翻涌,鼻血止不住的流。 “我解……”话还未说完,脖子上一道血痕慢慢溢出血,他直挺挺的倒下,这一幕给身后那些人巨大冲击,一座名叫勇气大山裂了。 “好了,红毛,不如你告诉我解毒的母蛊在哪吧?”凌玉暄似满意了些,眼神落在红毛鬼修身上,龇牙笑的有些阴森。 红毛捂着手臂,咬了咬唇,他怕死,他不敢硬抗,“我说,但是你给我解药,还有放我们走。” “解药没有,但是我不杀你们。”凌玉暄抱胸而立,想也不想拒绝。 红毛自己就是一个丹修,能感觉到这毒他有些熟悉,只要不运功并不致命,可以慢慢炼制解药,咬牙答应了他的话,他从死了的鬼单手上扒拉下一个银色的戒指。 里面有一只白色的幼虫一般的东西,正在蜷着身体睡觉,看起来和传说中的蛊虫很不一样,红毛嘴上念着什么,又滴了一滴血进去。 那幼虫喝血以后便变成了红色,抬起头,难受的滚了几圈,就干瘪了,如同褪了蝉蜕皮,剩下的蝉衣。 而那些中蛊的几人,气色以肉眼可见的样子好了起来。凌玉暄这才松了松一直吊着的心,倒是不拦着他们跑。 不过十几秒,那些人便跑的没影了,鬼修最会逃跑,凌玉暄给他们用的药,也不是什么真的要命的毒药,不过是会让他们暂时无法使用灵力,不过在这危机四伏的秘境,没有灵力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小玉玉!”花玉林现在哪有半点被人揍得半死的模样,一冲就上来,挂在凌玉暄身上,还想去拿他手里的花:“这花真好看,送给我的吗?” “不是。”凌玉暄嫌弃的把他的手拿开,然后转身将花塞进容渊手中,“师兄,给你的。” 容渊一手拿花一手拿剑愣在原地,原本对花玉林有些抵触的心理都好转了不少。 也就是这时,顾方乐转醒了,一副懵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又在看见凌玉暄和容渊的时候眼睛的亮了。 他一手推开抓着他手的洛时,朝着他们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凌玉暄,“凌师兄!” 凌玉暄只觉得自己裂开了,左手挂着花玉林,右手抱着顾方乐,身后还站着自己的正牌男友,心情一下复杂了起来。 顾方乐眼眶都红了,抱完凌玉暄倒是很快松手了,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大师兄容渊,眼泪又聚集起来了,老老实实的也不敢去抱他,只是可怜兮兮的喊他:“大师兄。” 水灵灵的大眼里明晃晃的写着,师兄快来抱我吧,我好想你啊。 容渊却并没有想要抱他意思,眼神落在花玉林身上,要是能动手,怕花玉林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凌玉暄警铃大作,打断两人的对视,“这是发生了什么?” 顾方乐很容易就转移了注意力,也是疑惑的看了一眼周围,似乎都受伤了的众人,“我不知道,我一进来便有个声音在呼唤我,我就晕了过去,还得了一个传……” “好了!”凌玉暄真的被他傻白甜打败了,得了什么好东西,干嘛要当众说出来,害怕这个世界坏人还不够多吗? “小玉玉问我啊,他一进来就晕了,知道什么呀。”花玉林对着凌玉暄抛媚眼,以树袋熊的样子挂在他手臂上。 “问你什么,你不是也被一巴掌拍晕了吗?”凌玉暄眼皮直跳,抖落了他的手:“你给我好好站着说话。” 花玉林不情不愿的松手,不说话了,有些闹脾气的站在旁边。 梅子黎捂着胸口揉了揉,走了过来,先是容渊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牵着顾方乐手,老母鸡似的护着他,瞪着凌玉暄,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 凌玉暄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往容渊身边倒了过去,容渊也是自然的扶着他,他靠着师兄,肩膀靠着他的,心中的心虚终于少了些。 “啧,真菜啊,梅子黎,被人算计成这般模样了。”凌玉暄扬了扬眉。 梅子黎刚刚被他们两个人举动震惊到了,随即便和他对骂起来:“凌玉暄你说什么屁话呢,就你刚刚到演技真的烂到家,也真亏了那些傻逼鬼修居然被你骗了。” “呵,你就说,刚刚谁救了你吧。”凌玉暄嘴角挂着冷笑,眼神漫不经心的嘲讽。 “你算了吧,没有你,他们也不是大师兄的对手,你刚刚完全就是多此一举。”梅子黎说。 “师兄,你看过白眼狼没?”凌玉暄偏头问他,便见他唇角微弯笑着,又继续说道:“眼前就有一只。” “操,行行行,爷谢谢你,谢谢师弟的救命之恩,下次请你吃饭。”梅子黎没好气的说道。 “我受不了这委屈,我今天一定要弄死你,师兄你别拉着我。”说完,自己把手塞进容渊手里,紧紧的抓牵住。 容渊在他身后笑容越来越大,眼底温柔划开,也作势真的拉着他。 这两人的菜鸡互动,看在众人眼里,神色各异,要说悲伤还得是顾方乐,他难以置信的模样,似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梅子黎发现他的反常,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让他脸埋在自己胸前,揽着他往外走,“我有点急事,先去解决一下,回来再跟你算账。” 凌玉暄不置可否,没走多远,便扔来一个储物袋,凌玉暄抬手接住,神识查看,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灵草,还有两个看起来不错的丹炉,还有几件上好的护具。 凌玉暄失笑一声,看着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梅子黎真是……” “开心了?”容渊笑着问他,眉眼弯弯,捏了捏他的手。 “还不行吧。”凌玉暄说的勉强,但是却笑吟吟的将储物袋收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吃咖喱饭宝贝的地雷 谢谢芜一,暖光;秋天日记;隔壁小北的营养液。 么么哒 38 # 第三十八章晋江文学城 1更,2更 花玉林看着两人勾搭成奸的模样, 抬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媚眼如丝的眉眼,有些嫌弃看着两人:“还要不要了解发生情况了?” 凌玉暄正色道:“你说。” “我是在一个月之前遇见他们的, 然后呢, 哦, 然后就说现下的事情吧,顾方乐说天色不早了,看见这个破庙便叫我们一起来整顿休息,后来,他似乎摸了石像一下,便晕了过去, 叫都叫不醒。”花玉林指了指身后一个的巨大石像,是一个严肃凶悍的男人执剑抬脚的模样。 “然后我们休整了一晚, 一早上便中了血煞门的埋伏,后来的事情, 你们都看见了。”花玉林说完, 又挤眉弄眼的对着凌玉暄:“就跟你说了吧,这顾方乐的气运, 可不是一般都好啊。” “那也是人家的本事,你羡慕不来。”凌玉暄看着被洛时叫走的容渊, 有些心不在焉的回他。 “呦,小玉玉这是得手了?”花玉林拿肩膀撞了他一下,细细的柳眉微挑。 “什么?”凌玉暄装傻, 随即朝他抬了抬下巴, 看着洛时的方向:“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 “洛师兄?”花玉林朝着他的视线看了一过去, 想了想, 饶有情绪的说道:“他能有什么反常的, 一副对顾方乐情根深种的模样,这一路上就对他献殷勤了,经常和梅子黎暗地里斗来斗去的争宠,别说,瞧着还挺有趣的。” “哦。”凌玉暄轻应了一声,神情如常,似不经意的问道。 “你哦什么,你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了?”花玉林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没有啊,就是随口一问,噫,那个男子又是谁?”凌玉暄看见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健硕的男子,衣服穿的破破烂烂的,露在外面的肌肉鼓鼓的,他面容沉默,抱着盾默默的坐在墙角似一座大山一般。 “他叫谭双,是个盾修,之前路上碰见了,说顾方乐是他小时候的救命恩人,要报恩,所以也跟着了,别看着上不得台面,修为,防御都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花玉林像个百事通似的。 在他们望过去的时候,男人也警惕地看了他们一眼,面容俊毅,瞧着有些粗犷。 凌玉暄对谭双这个名字有印象,又是顾方乐后宫团的,书中描写,他身形如猛虎,天生神力。不喜欢说话,在后宫团里,几乎存在感很低,是防御的一把好手。 这一个洛时还没搞清楚来意,又来一个。 凌玉暄沉默,也不想去管了,左右顾方乐不会吃亏,就算吃亏了,也不是该他管的,大家都是成熟的人了,该为自己行为举止负责。 “嗐,你还别说,顾方乐其实还挺可爱的,如果我不是心里先有了你,说不定还真会对他那股单纯的模样打动呢。”花玉林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抛媚眼。 “你大可不必因为我,想追就去追。”凌玉暄抱胸睨了他一眼,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带着说不出来的嫌弃。 “诶?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怎么会只有一个男人呢。”花玉林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再说了,就你师兄那正经模样,你能尝到的滋味能有几分啊?我媚仙宫,可是专学这个的,你确定不试试?放心我嘴巴很紧的。” 他笑的像个成精的狐狸,眼角眉梢还未做什么,就已经带着一丝难以忽略的春潮,身体也十分自然的贴到他身上了。 凌玉暄黑眸微转,心中默默反驳他,师兄可香的不行了。 但是想到什么了,不由勾了勾唇,勾着他的脖子,哥俩好的模样往角落走去,小声的脑袋靠在一起。 容渊虽然在和洛时交谈,但是注意还是放了一分在凌玉暄那边,见他们勾肩搭背的走远了,心中升起第一个念头不是生气,是害怕。 他自然是知道花玉林长得好看,媚仙宫手段了得的,魅惑得世间男男女女都以能与媚仙宫弟子结为道侣为荣。 也不知道,凌玉暄会不会喜欢上他…… “容师兄?”洛时的磁性的声音唤回了他的失神。 他还是一如第一次见的俊美无双,一身黑衣锦袍,嘴角挂着凉凉的幅度,看着容渊的眸子带着笑却并不温柔。 “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但是具体意愿还得看顾师弟和门内师叔的意思。”容渊温润的眸子看着他,淡淡的回道,其实心中一阵变扭。 洛时说想和顾方乐结成道侣,还说不在乎其他什么,只要能和顾方乐在一起,就算是和梅子黎一起也没关系。 “师兄说的是,只是洛某有些等不及而已,洛某也不是什么占人便宜的小人,那是定要负责的。”他说的坦坦荡荡,但是容渊对他了解却不是这样的。 洛时之前在神意门的名声便不是很好,师尊就是修真界人人不喜的老顽童——青鸾真人。他自己也是亦正亦邪的作风,现在做出一副好人模样,非要负责,看着有些违和。 “嗯,倒是麻烦你这一路上对天衍宗众人的帮助了。”容渊和他客气了一下,就被门下其他弟子叫走了。 “失陪了。”容渊对他点头示意。 天衍宗弟子对大师兄容渊还是十分亲近的,他脾气好,又温柔,有什么问题请教他都不会烦。 不像梅子黎师兄,一般有什么问题去寻他,先是将他们数落一顿,这么蠢,才会不情不愿服教他们。 而被容渊记挂的凌玉暄,此刻的交流内容如下: “花道友,贵派功法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厉害啊?”凌玉暄紧张又期待的问。 “是啊,是啊,你想试试嘛?”花玉林以为他像和他试试,有些惊喜。 “咳咳,能不能教教我,每次都感觉弄的不好,不会弄,好烦哦,最好是那种还能一起修炼的。”凌玉暄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瞧着直白的可爱。 “……?你是上面的?容渊师兄可是剑修。”花玉林有些吃惊睁眼,虽然容渊表面上一副谁都好说话的温柔模样,但他可是知道他绝对不是那种甘于人下的男人。 “诶,你小声点,这么吃惊干嘛。”凌玉暄不满他的大惊小怪,压了压他的肩膀,然后用更小声的声音,做贼似的说道:“你到底行不行啊?有没有什么玉简什么的,可以让我学习一下的吗?你不是说的很牛的样子吗?我不白嫖,我给报酬的。” 花玉林惊讶过后,又恢复了不正经的模样,有色的眼睛在凌玉暄身上打转:“呦呦,看不出来你小子还两下子,真行啊。有啊,还是一般人不外出的那种。” “你想要什么?”凌玉暄也不墨迹,眼神发亮的看着他,这下师兄不会说他不务正业了吧。 花玉林看着那双单纯得似狗狗一般的眼神,乌黑的清透的眸子,忍不住偷笑了,希望他等等还能这么看着他。 “给你,这玉简挺详细的,记得记住口诀功法哦,这男子和男子,与女子终究还是有区别的,很难舒服,所以你可要认真学啊。” 凌玉暄虽然觉得花玉林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长,总觉得带着什么诡计一般,但是还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握住了玉简。 随即几秒钟过去,凌玉暄就像是拿着烫手山芋一般,砸到花玉林身上,脸像是被人点燃了一半,“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这种传功普通玉简,打开了便必须要将里面东西看完才会停,这十来分钟,凌玉暄就像是烧开的热水壶,脸烫的不行了。 他捂住脸,一会红一会白,勉强消化着里面的东西,这玩意让他想起了他之前看片的时候,不过这个还带解说的,比那种还刺激。 “你,你们门派怎么这样啊。”凌玉暄说话声小的跟什么似的,眼睛偷偷看着周围,有些担心别人注意到他们,要说这种时候凌玉暄脸皮可薄了。 “你还是真是好玩啊,看着也不像是这般会害羞的人啊,怎么就……哈哈哈,再说了,我们门派怎么了,不偷不抢,这是我们老祖宗总结的功法,男欢女爱,情爱享受,修炼突破,不都是人之常情吗?何故看不起我们媚仙宫啊。”花玉林不赞同地看着他,把玩着手中的玉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且退一万步讲,是你让我教你的啊,怎么还怪起我来了,你们名门正派好生无礼啊。” 凌玉暄动了动唇,神情不自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谁知道……这么……这么……” “这么什么?”花玉林笑意盈盈,扬眉看他。 “这么让人害羞!下次可千万不能再给我看了。”凌玉暄抹了一把脸,说着摆摆手,赶紧离开了这个让他尴尬的地方。 [哦豁,这是什么好东西,给我也康康啊。] [大家都不是外人,花花人家也想看!] [看着暄子哥那模样,嘶,十有八九是个十八禁片子。] [不可以色色哦。] [姐妹们,谁的裤子飞到我脸上了。] 而容渊看到的场景则是,凌玉暄红着脸,似做害羞状,然后跑掉了,而花玉林则是慢悠悠地笑着跟着他后面,眼底宠溺无比,如春风般得意。 容渊觉得自己拳头都硬了,回答师弟的问题都是飕飕的往外冒冷气,语气都变得硬邦邦的。 遇到了,就自然而然的一起走了,一般不管是单独走还是群体一起走,都会有不同的收获和际遇,而容渊身为大师兄,也没有抛下他们自己走的意思。 顾方乐从外面回来以后,除了眼睛有点红,唇有点肿,其他的都挺好的,梅子黎低头一脸温柔,和对着凌玉暄想要打一架的暴躁状态简直是天差地别。 面对着天衍宗的事情、决定都是容渊安排好的,凌玉暄也不去打扰他,只是和花玉林像两个差生一般,躲在后面窃窃私语。 接着好几天,更多是他们带着修为低的师弟杀异兽,其实秘境中大多数日子就是这么过去,哪能随便一下就能遇到了不得的收获呢,更多是一步一脚印的实战、总结、修炼。 而这几天容渊的身边的冷气以每日成倍增长,那些往日都喜欢粘着他的师弟们,都是离开他几米远,不敢去触霉头了。 从出了战场遗址那会开始,凌玉暄几乎每夜都会和他在一起,虽不说每一次都会做些实质性的什么,但是最少会亲亲他,搂他更是一晚上的搂,他也心安理得地和他亲近。 但是从遇见他们开始,凌玉暄除了第一天拉了他的手以后,就再没了多的互动,这让他很是煎熬,止不住的猜想,凌玉暄是不是真的变心了。 他也是第一次生出他这些师弟是一个累赘的想法。 凌玉暄是个心宽的,却没有想那么多,因为容渊感觉每天都挺忙的,不是在教师弟修炼,就是自己修炼,然后就是晚上,大家都在一起,这么多人,自然不好做什么的。 还有一个凌玉暄心虚的原因,就是他一见到容渊,那些他想要抛之脑后的画面,又会一幅幅浮现在他眼前,总想要实践实践,他不想表现的太反常,所以也在尽量减少了和容渊的对视。 这天他们刚刚击败了狼群,天色已经全黑了,众人在一条清澈的小溪旁边休息,没有燃烧火堆,而是各自拿出了自己夜明珠,光线并不是很亮那种,却也恰恰好能看清楚人,不刺眼。 凌玉暄和花玉林坐在树枝上,扯东扯西的聊天,花玉林和他聊媚仙宫有多好玩,凌玉暄和他说他练功好累,反正就是一个各说各的,谁也不要搭理谁。 凌玉暄感觉背脊一凉,随即腰被人抱住,往后拉,老早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并没有反抗,倒是花玉林机敏地一手按在容渊手上。 容渊反手和他对了一掌,这一次没有留余力,花玉林直接从树上摔了下去,背部着地,刚想骂人。 但是看见容渊那双冰冷的眼睛,以及凌玉暄被他抱狗崽一般牢牢圈在怀里,就咽下了嘴里话。 “怎么了?花花师姐。”顾方乐有些担忧的站起来,语气透着担心。 “没事,刚刚在树上看见了一条毒蛇,吓了一跳。”花玉林默默在心里记了凌玉暄俩人一笔,然后装作无事的说道。 “哦,好吧,那大家都小心一点哦,别被吓到了。”顾方乐并没有过多的怀疑,又坐下了。 凌玉暄被容渊带走,耳边一阵风吹过,他已经看不见那夜明珠发的微光了,肋骨被他勒的有些疼了。 “师兄,我有点疼。”凌玉暄说。 闻言,容渊停了下来,将他压在一颗树下,手撑在他耳朵旁,给他来了一个树咚,一片密不透风的黑暗中,凌玉暄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师兄……”凌玉暄弱弱的叫了一声。 “我不是你师兄,你没有师兄。”容渊的平静又冷淡。 [噗哈哈哈,这就像我叫我妈的时候,我妈一生气就会说‘我不是你妈,你没有妈。’哈哈哈] [他醋了,他醋了,他醋了……] [他急了,他急了,这几天暄子哥和花花聊的可嗨了,我都替他着急。] “那我不叫了。”凌玉暄顺着他的话说。 “你不叫我师兄,打算叫花玉林师兄吗?”容渊又冷不丁的反问。 凌玉暄无声勾了勾唇,伸手抱住他的腰,想要亲亲他的唇,但是被他躲了过去,只亲在嘴角上,语气带笑:“师兄这是醋了?” “我不该醋吗?”容渊低声问他,倒是承认的十分坦荡。 “该,但是师兄,你这样也太双标了吧,你看看你,这几天不光和顾方乐聊,还和十几号其他男男女女聊了呢,我都没醋。”凌玉暄亲了亲他柔软的嘴角,轻声说道。 容渊皱眉不为所动:“这能一样吗?” “哪里不一样,那些人都不愿意跟我聊天,除了花玉林我还能跟谁聊,只有他不嫌弃我。”凌玉暄的嘴往下爬,一边亲一边也不含糊的辩解。 他也很想师兄的。 容渊微微仰头,便感觉他趁机咬了一口他的喉结,痒痒的,喉结下意识的滚动:“别想骗人,他们是怕你,不是嫌弃你,是你嫌弃他们。” 凌玉暄心中撇了撇嘴,唔,被发现了。 “都一样的,师兄要是不开心我和花玉林,我明日不聊了便是。”凌玉暄满不在乎的说道,他知道容渊不会答应,他虽然生气,但是不会限制他的。 果然,他只是停顿了一下,就垂了垂眼说道:“没关系,我也不生气。只是许久不曾和你说过话了,就……” “就将我掳走了?就只是想聊天?不想干别的?”凌玉暄拉长了语调,手往上移,揉捏着他的后脖颈。 “……”容渊亲住了近在咫尺的唇,不回答他的问题,唇齿交缠,暧昧的气息笼罩了整棵大树。 两人在这荒郊野岭的也不好做些什么,只是亲了亲,摸了摸就停了,凌玉暄靠在树坐在地上,整个拥着他,手伸进了容渊衣襟。 “师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热气撒在容渊红透的耳朵,酥酥麻麻的感觉袭来,从胸腔震动,发出来的声音:“想摸摸尾巴。” 容渊抖了抖,头微微偏着靠在他下巴,整个人有些无力的靠在他肩上,嗓音失去了以往的温柔,甚至有些颤:“没有尾巴。” “师兄骗人。”凌玉暄贴了贴他温热的脸,手拥得更紧了:“明明就有,师兄就是不给我摸而已。” 容渊有些痛了,按住他的手,急促问他:“谁告诉你的?” 凌玉暄倏地沉默了一瞬。 “花玉林?”容渊马上猜到了,语调有些高的问道。 “嗯,是他,他还将他们门派的双修功法告诉我了,下次我们可以试试。”凌玉暄承认得坦坦荡荡,丝毫不见心虚。 凌玉暄之前一直以为半妖是不能化作原型的,但是花玉林告诉他其实是可以的,还说半妖的尾巴是很敏感的部位。 容渊不说话,凌玉暄感觉抱在怀里的容渊的体温逐渐变低,手中的触感也变了,皮肤更加光滑了,摸起来带着一点点鳞片不平触感,冰冰凉凉的。 正巧这时,月亮爬上了树梢,似也想看看这美丽的景色,不需要多余的工具,凌玉暄就可以看得清此刻的容渊,一条泛着淡淡荧光的白色龙尾,差不多两米长的模样,在月色下显得美轮美奂,在无意识的摆动。 容渊瘫倒在凌玉暄怀里,不自在的偏头,看着黑暗中丛林,上半身上也渡上了漂亮的鳞片,若隐若现,并不是恐怖也不密集,流转着点点银光,衬得肌肤越发雪白。 凌玉暄又咽了咽口水,抱着人愣了半天,都没动作,尽盯着那绝美好看的尾巴了,直到容渊凉凉的抽了一口气,他才发现他刚刚下意识手捏重了。 “你松手,好痛。”容渊将他的手从衣襟里扯了出来,脸都痛白了,但也许,可能是天生这么白的。 “你,你的尾巴……”凌玉暄惊成了结巴,手顺着腹部往下摸去,鳞片有些硬还有些滑,尾巴在不自觉的缓慢摇晃着。 “嗯?”容渊哼出一个气音,听着人心里有些痒痒的。 “真美。”凌玉暄又说:“师兄,我想要抱一抱尾巴,你缠着我的腰吧。” 容渊用手拦了拦眼睛,其实半妖半身鱼尾是很脆弱的,如果此刻有人想要暗算他,就算是练气期修为,他可能都防备不过来,这就是一个很脆弱的存在形态。 “我又不是蛇,不会缠人。”他的声音有些轻带着难言的哑,但还是将尾巴送到他手上了,凌玉暄也很小心,只敢轻轻的摸,小心翼翼的触碰,又低头亲了亲他腹部鳞片。 容渊半靠在树根处,一只手遮住了一只眼,另一只眼眯着看凌玉暄双眼发亮地玩着他的尾巴,只感觉一阵脸红心跳,心像是从胸腔蹦出来。 凌玉暄脸蹭了蹭他抱着的尾巴,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 他从花玉林口中得知的远不止这些,他知道半妖这般样子若不是充分相信他,爱他,想要让他快乐,他绝对不会露出这种样子。 就像之前,容渊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一般,这是他下意识的保护着自己,不会将这个秘密对别人宣之出口。 凌玉暄让容渊露出这样别人永远见不着的美丽模样,自然承担着要守护这份美丽的责任,在他周围早就布好了一个简单的阵法,旁边都洒满了剧毒,悄无声息,不管是接触阵法还是强行靠近他们,秘境之内,无论什么人或什么兽,都会死。 这般漂亮的师兄,谁都不能看见,这样心软的师兄,谁也不能夺走。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可能还有几章,故事交代完才能完结啦! 谢谢大家捉虫 感谢梅子小姐 ,爱睡觉的崽,秋天日记的营养液,么么哒 39 # 第三十九章晋江文学城 1更,2更 秘境之行接近了尾声, 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收获,但是探索并没有停止,这处的密林宛如桃花仙境一般, 满园桃花盛开。 仙气缭绕, 往深处走, 心旷神怡,内里有三四间房子,并不都是那种住宿的,还有厨房小院,但这小屋外,便是高阶阵法, 足以见房屋主人修为之高。 凌玉暄心中一闪而过的熟悉感,并没有抓住, 梅子黎正在破阵,他们也在寻找线索。 “顾师弟, 你先休息休息吧, 我瞧你脚步虚浮,都快撑不住了。”洛时见顾方乐眼神疲惫, 不由出声劝到,虽说是满脸关心, 但是其实闹成这样的最终原因还是因为他。 梅子黎性子本就火爆,一点就炸,洛时还故意在他面前与顾方乐表现得亲密无间, 甚至让他撞破了两人之间的奸情。 梅子黎差点提刀砍了洛时, 现在的他, 可没有到后期那种, 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时候, 但是顾方乐拦在洛时前面,梅子黎根本动不了手。 然后两人便开始冷战了,已经好几天没说话了,梅子黎憋着一口气,当做看不见这两人,一心一意破阵。 而顾方乐心中酸涩不已,只觉得梅子黎不喜欢他了,从两人在一起来,他还从未拿当时那般冷漠的眼神看过他,现在又将他晾在一边,理都不理。 顾方乐收回看梅子黎的目光,勉强的笑了笑,“不用了,我没事。” 洛时也不再多说,只是跟在他身边嘘寒问暖的,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顾方乐这种软软糯糯性子的人。 很快就压下了对梅子黎的心绪,专心应付洛时。 凌玉暄看了直摇头,但也不好说什么,倒是那谭双让他惊讶,他对顾方乐毫无表示,倒是对花玉林表露了超乎寻常的关心。 两人站在一起,一个魁梧大汉,一个美艳‘娇娘’,看着还挺配的,花玉林允许了谭双的接近,最近都没有时间缠着凌玉暄。 这让凌玉暄生出了一丝微妙的想法,不会谭双接近顾方乐,是为了花玉林吧,目前看来这种情况十分有可能啊。 “啧。”凌玉暄意味不明地轻啧了一声。 “怎么了?”站在旁边的容渊闻声问道,手中不知道快速翻阅着什么。 “没怎么啊,爱你呀师兄。”凌玉暄见他看着自己,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满意地看着他家师兄不自然的脸红,抬手掐了掐他的脸,小声的说:“嗯,知道了,我也是。” 凌玉暄心中自是欢喜,容渊对于他的表白,每每都会回应,而不是敷衍,尽管他一天能说很多遍相同的话。 几人在就算合力也只是找了一个小破绽,堪堪让几人进去,并没有办法完全破除阵法。 这里面保存的极为完整,一副田园风光人家的模样,鸡圈猪圈里面的动物活蹦乱跳,似乎并没有任何影响,似乎还有活人在此居住的模样。 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秘境中的东西,都是无主之物,所以主人家不可能还活着。 他们先打开的是主屋,家具完整,摆放整齐,瞧着看起来再寻常不过,但是随意拿起的杯子都是一件上好的法器,棋盘是失传已久的玲珑棋盘,棋盘摆着生死棋局,等等。 几人都是见过好东西的,倒不至于因为一件法物大打出手,而是先寻找,谁先拿到便是谁的,若有人想要,便要拿东西来换。 凌玉暄倒是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但是那萦绕在心头的熟悉,又不安的感觉让他有些心焦,随即还没等他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只听见一声惊呼,一阵白光闪过,屋内少了两个人,顾方乐和容渊不见了,而其他人都无措立在原地,刚刚想拉人却没拉住。 两人被吸进了画里。 那是一副水墨画,就挂在床头,刚刚顾方乐摸了一下,便整个人被吸了进去,而容渊因为在他旁边,他下意识的拉了一把,两人就一起消失了。 凌玉暄如雷击一般站在原地,终于知道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了,这情节在小说最后发生过,那时候原来的凌玉暄已经死了,他们后宫团已经集结完毕,只剩下容渊始终不冷不热。 然后一次秘境中,同样是桃林,同样是画,两人被弄进去了,经过两天‘深入交流’以后,容渊便和顾方乐和好了。 不再若即若离,在他需要他的时候,总是第一个站在他身前。 “!”凌玉暄没想到这么后的剧情,居然发生在现在。他取下画,不管怎么弄,用火烧,用水淹,或是用灵力,这画就是没有反应了。 梅子黎见他急得眼睛都红了,不由拦住他,蹙眉说道:“你先冷静一下,有大师兄在不会有危险的。” “但是有顾方乐在,容渊很危险啊。”凌玉暄低吼道,不是不相信容渊,但是剧情的不可抗力,让他害怕,如果不是有什么外力以容渊的性子,不可能再碰顾方乐的。 但是后来他们偏偏和好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花玉林见他失控焦躁的模样,便觉得有异。 “他们现在很危险,我们必须快点想办法,将他们救出来,否则你们俩也别想什么顾方乐了,我一定会弄死他。”凌玉暄咬牙切齿地放狠话,双目凶狠。 “你到底什么意思?”梅子黎心提了起来,但是他第一反应却不是警告凌玉暄,而是抓着他的手,让他冷静下来。 凌玉暄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这阵是容渊自己破的,书中对于破阵这些东西……指望小黄书会有什么描写呢,根本没有啊。 “我不知道。”凌玉暄冷静下来,低着头,有些沉默,疯狂的翻找那些蛛丝马迹。 “那我们都再好好找找线索吧,你别着急。”梅子黎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默默的跟着急起来,但是却看起来很冷静。 相对于画外的环境中那些仙境美景,画内的几乎一片黑暗,这似乎在一个洞穴里,有一点点光亮,但是寻着光处走,却走不到尽头,四周无任何异样,就像一个简单的山洞。 画内的两人可以看见画外的情况,容渊见凌玉暄脸色不好,便知道也许这件事并不简单。 果然,很快便发现了异样,尽管他在闻到异香的一瞬间,封闭了嗅觉,但是那香味却感觉从皮肤浸入,深入骨髓,带着酥麻的痒意。 容渊见状握剑,见顾方乐已经脸上一片潮红,正跌跌撞撞的向他爬来,便觉得事情不妙了,毫不犹豫的拿剑指着他。 这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 “顾方乐,你后退一点。”容渊沉声道,脸色难看,他也很难受,那种骨子里的渴望,还有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不断引导,催促他让他去用力抱住顾方乐。 他举着剑的手在颤抖,真的越来越热,意识都开始热化了,想要遵循那个心中的声音,但是却是不能的,望着画外凌玉暄阴沉的脸,狐狸眼带着深情。 凌玉暄他不会喜欢他这样的。 容渊放下剑,将顾方乐用执法殿装犯人的玄铁笼子罩住,又抽出一把匕首,狠狠扎进手臂,这剧烈的疼痛,暂时让他清醒。 顾方乐明显没有他的自制力,他哼哼唧唧的摇晃着笼子,声音甜又软:“大师兄,师兄,你帮帮我啊,方乐好难受啊。” 容渊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想要寻找出路,但是这里根本没有出口,那香味更是让人软弱无力,意志消沉,走几步情况更加糟糕了。 “师兄,师兄……” 容渊被叫的心烦了,无法抑制的烦躁,直接掀翻了笼子,低声吼道,双目赤红:“闭嘴。” 顾方乐被吓了一跳,趴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眼睛哭肿了,衣服也脱完了,紧紧的抓着冰冷的玄铁笼子,试图降温。 “师兄,你……凌师兄不会知道的,方乐不会说,他就不会知道的,你帮帮我好不好。”顾方乐眼神开始迷离,往容渊的放在伸手抓了抓,想抓住心中那一点希望。 容渊如老僧入定般,强忍下一阵一阵热潮,偏偏顾方乐一点也不省心,还在诱惑他,他的声音不知为何,传入他耳中,尽然比那异香还要来势汹汹。 “况且……情况危机,凌师兄不会怪我们的……我们不是以前就有过吗?师兄!你不帮我,我会死的。”顾方乐气若游丝,一副媚香入骨,无可救药的模样。 容渊睁眼,那冷漠的眼神和脸上绯红的眼神大相径庭,他站起来,走近他:“不,你不会死的。” 顾方乐以为他是来救他的,不由朝他张开手臂,未曾想,笼子消失了一瞬,容渊直接将他绑起来了,还想封住他的嘴。 “师兄!为什么啊……为什么不可以啊。”顾方乐蹭着他的大腿,不肯,满脸泪痕看起来可怜极了,如被雨水打湿的梨花,更加娇艳欲滴了。 “因为他不喜欢啊。”容渊的声音轻轻的,看着画外正在寻找线索的凌玉暄,眼神几乎痴迷。 “他不喜欢的事情,我就算死也不会做的。” “可是,我们没得选啊,师兄。”顾方乐哭的不能自已,那难受的感觉,简直像是上瘾一般,不去抓住容渊这根救命稻草的话,他觉得他下一秒,就要难受死了。 容渊推开他,又将牢笼放了出来,将他锁了进去,把他的嘴给封住了。 “方乐啊,我们是人,不是动物啊,如果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和禽兽有什么区别呢?”容渊他必须保持清醒的意识,否则他很怕会管不住自己,抗不过去。 “呜呜呜。”顾方乐想说什么,但是见他匕首毫不留情插进大腿里,温热的血溅到他的脸上,眼睛里,他呆滞地眨了眨眼,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容渊慢慢地坐了下来,缓缓吐了一口气,看着凌玉暄的样子喃喃道:“我爱他,好爱他的,他不喜欢的事情,我碰都不会碰一丁点儿,咳咳,要是做不到我就亲手杀了自己,也没有关系。” “我和你说什么呢?你又不会懂。”他自嘲的笑了笑,眼神逐渐又迷失,他抓着匕首狠狠地转了一下,表情痛苦狰狞,瞳孔中却得到了一丝满足,他又可以看清凌玉暄的样子了。 顾方乐突然停止了哭泣,不再说话,热的神智混乱,疼得两眼发黑,都死死咬住唇不肯再说话了。 而此刻的观众已经花钱看到了师兄的模样,心疼得不行,纷纷开始说了起来,让凌玉暄看了更揪心起来。 [暄子哥啊,你媳妇受伤了,呜呜呜。] [再找不到他,他要弄死自己了。] [这什么鬼书啊,怎么就会搞着这些春.药什么的阴损招啊。] [别说了,他已经在努力找办法了,我们这样说他更担心了。] 凌玉暄自然是可以看见这些弹幕的,心急如焚也不能马上将人救出来,自己慢慢的沉下心来,这房间规规整整并没有任何线索。 只可以看出曾经有两个人生活过的线索,凌玉暄看见那供奉一幅画,上面画着一对夫妻,环境正是这桃花林。 凌玉暄在旁边的屋子里,找到了一个巨大的丹炉,不难看出来这个屋子主人,之前应该是一个炼丹师。 其他人进进出出,并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凌玉暄进来以后,便见那丹炉居然慢慢浮现出了一个鹤发童颜老人的虚影,和容渊之前见到的仙君情况很相似。 而四周环境也变了,似乎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其中除了他和虚影,便只看见那个巨大丹炉了。 “咳咳,我见你……”那老人摸了摸下巴的胡须,开口。 “仙君想要我做什么?”凌玉暄比他更急的问道,只要能救容渊都可以。 “诶,怎的这么着急,难道是我北翁仙人的名号已经传到下界去了吗?”他有些欣慰的说道,谁知下一秒就打脸了。 “但求仙君告诉我这画的解法,我师兄现在被困于此,我心难安。”凌玉暄手中拿的就是那副水墨画。 北翁一见,脸色就有些不自然了,随即掩饰地说道:“你且放心,他暂时没有危险,很快就能出来的。” 这玩意他瞧着甚是眼熟,是以前他和老婆子贪玩寻求刺激的时候打造出来的,里面有些助兴的玩意,这么多年过去,只怕变得更加凶猛了。 但是只要进行了鱼水之欢,就能自行出来的,倒也不是什么难解的事。 “师兄乃是我的道侣,仙君让我如何放心?”凌玉暄皱眉,语气有些生硬,望着虚影只能忍下心焦。 “啊这……确实放心不了。”北翁尴尬一笑,看着凌玉暄的眼神都变了,只能有些遗憾的说道:“但是如今你出不去,我告诉你解法也无用啊。” “这处乃是老夫寻传承人的设的阵法,时间为三天三夜,只怕等你出去……黄花菜都凉了。当然啦,若是你天赋异禀,能提前通过考验倒是能早点出去。” 凌玉暄听到三天的时候,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也不再墨迹,捏紧了手中的画,叹了一口气:“前辈,赐教吧。” “其实也不难,老夫见你天赋异禀,一定可以的。”北翁鼓励道,然后又看了一眼,画中的情况,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陷入幻境的凌玉暄更加愧疚了。 但是无法,这是之间设定好的规则,谁让他们这么倒霉,偏偏触发了画中的禁制呢,到时候若这小子真的得了传承,他再给他一些好处好了。 只见他看见了一个血人,满身是血,一遍遍拿刀刺向自己,又拿丹药保住自己命,不至于流血过多去世。 但是此刻的容渊觉得他对疼痛麻木了,这种简单的刺伤,已经没有像第一次那般痛了,他需要寻找其他办法了,他咬牙露出了自己的尾巴…… 第一关幻境,凌玉暄过得毫无障碍,那都是之前书中‘凌玉暄’的结局,早就已经改变。他看到大师兄那疏离冰冷的眼神的时候便醒了,容渊才不会拿那种眼神看他。 倒是第二关,因为是需要考验耐力和毅力,考验的便是炼制丹药中最繁琐又极其鸡肋的回香丸。 是能让通体生香的药丸,需要用到的灵草皆为香草,且极难炼化,程序繁琐,稍有不慎就需要重新再来,此丹没有任何劣质丹药,只有废丹和上品丹药之分。 凌玉暄汗已经流出来了,炼丹真的是极其耗神的一项工作,他已经无暇去看弹幕,去想容渊,只想着快点,再快点才好。 等过完第二关后,凌玉暄为了加快速度,同时处理多份香草,有些超过自己的承受范围了,服下修复神识的丹药,一刻也不停开始第三关。 第三关,考验的是学习能力和炼丹天赋,炼制一枚他完全陌生的丹药,时间为12时辰,但是凌玉暄根本没有这么多时间,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已经在尽力快了。 北翁已经被他在如今修为做的这么快又完成度这么好,深感欣慰,但是让他有些不舒服的是,他对于成为他传承人,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呢。 但是想想又释然了,他这不是急着去救道侣嘛,想着他又将视线转到洞穴中,这一看不得了了,他瞧着那男子,正在拿匕首亲手剥自己鳞片。 他也是有妖族朋友的,自然知道拔龙鳞,这种自残行为,一般妖根本想都不敢想,更何况自己亲手拔。 他见状也是一震,不由出手压制了画中那些,他亲手放进去,却成了精的玩意,他原本是不打算出手的,毕竟这般做是十分耗费他的法力的。 原本还可以多支撑一下的虚影,如今已经有些虚晃了,他是一名散修丹修,受到之前前辈的无私指教,才有今天成就。 他也是一直喝水不忘挖井人,并不私藏,广传功法丹方,弘扬丹修事业,但是现在,应该撑不了多久,这个地方应该很快就要消失了。 容渊只感觉,那些异香似乎淡了一些,不再那么浓郁,尾巴传来的疼痛更加清晰,那种似生生剔骨的痛,此刻却让他觉得心安,还知道痛就表示他还清醒。 地上七零八落的几块白鳞,看着有掌心大小,而他原本排列整齐、美轮美奂的鳞片,已经不再那般好看了,变得坑坑洼洼,血肉模糊。 容渊看着画面中凌玉暄紧蹙的眉头,呆呆的想:师弟他……会不会不喜欢摸了啊?都已经不好看了。 他师弟现在也是急得不行了,就只剩下最后的一步凝丹了,心如擂鼓,呼吸都要停止了,屏息凝神,紧张不已。 随着丹香飘散开来,这三关总算是过了,凌玉暄迫不及待的拿出画。 “哼,先要接受传承,你才能出去。”北翁不是很满意他这般不在意他的传承,语气有些沉,一副威严的模样。 凌玉暄眼力见还是有的,随即便跪了下来,还磕了一个头,不卑不亢的说道:“还请仙君赐教,凌玉暄感激不尽。” “哼,念你救人心切就不怪罪你,但是得了我派传承便需要记得一点,以后要多传道受业解惑,积极济世救人。”说完,便将传承化作玉牌放在他手里,冷声说道:“老夫也不为难了,你出去先救人。” 其实那什么需要接收传承才能出去,都是鬼话,只是想要凌玉暄重视起来才是真的。 “是,多谢仙君。”凌玉暄低声说道,便出了漆黑空间,外面的天也黑了,花玉林,谭双没见到踪影,梅子黎和洛时正在屋内等他。 见他现身,连忙靠拢,只见那画飞出了凌玉暄手中,迅速变大,画逐渐变得混乱,看不清原来的模样,高度正好是成年男人的高度。 凌玉暄率先触碰到那画,便感觉手能透过画,伸进去了,不再犹豫整个人穿过了画,便看见正好从半尾变成双腿的容渊。 容渊看着凌玉暄,匕首从他手中掉落,他强撑着站起来,向着凌玉暄快步走了过去,越跑越快。 凌玉暄没让他跑起来,一个闪身就抱住了他,看着地上血迹干涸的龙鳞,抱着他,才感觉自己的心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他发干的嗓子,带着沙哑的声音:“师兄……” 容渊整个人脱力的挂在他身上,腿也在发软,头埋在他颈间,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低声呢喃,蹭了蹭他:“凌玉暄,尾巴不好看了。” “没……没事,好不好看我都喜欢的。”凌玉暄一下声音都哽咽了,眼眶热热的,容渊没哭,他要被他说哭了。 他将他鳞片都收了起来,没管躺在地上已经有些抽搐、翻白眼的顾方乐,抱着他的大师兄先走了。 往着出口疾驰而去,原本怎么也走不到尽头的出口,凌玉暄很快就将他带了出去,洞穴的尽头还是在那片桃林,他寻了个地方,布好阵法。 铺了一层干净的毯子,才将埋在他怀里轻嗅着的容渊掏出来,拿出从系统兑换的解药,给他喂了进去,丹药入口即化,但是药效却没那么快。 容渊全身是伤,意识不清晰不管不顾的撩拨他,但是凌玉暄不能不管不顾就上啊,只能任由他自己把衣服脱了,露出伤口。 凌玉暄手上拿着的是炼制的外敷药膏,先是抓着他的手臂,只见他左臂上,月牙一般的伤口凌乱排列着好几个,有些还在往外渗血,看的他直皱眉。 容渊却一点也不想配合他的动作,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只想自己舒服,想要抽回被凌玉暄钳制的手臂。 “容渊,手臂不许动。”凌玉暄语气有些凶,容渊听见了,下意识就不动左臂了,但是整个人却倒在他怀里,右手撑着他的腿,支撑起他发麻的上半身。 脸凑近了凌玉暄的脸,先嗅了嗅,确定了是凌玉暄的味道,才凑过去,小猫似的亲亲的啄他的下巴,还在哼唧的喊他:“凌玉暄。” 凌玉暄皱着眉涂药,没理他。 “暄暄啊……”他又软绵绵的喊。 凌玉暄还是没理,专心手上的动作,心中对于他这种行为心中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容渊有些不满的皱眉,咬了一口他的肩膀,才得到凌玉暄一声敷衍的回道:“嗯。” 等凌玉暄涂好上半身的伤口,简单包扎好,容渊已经将他衣服扯得不能看了,现在位置对调了,他身上都是他嘬出来的痕迹。 凌玉暄将他脑袋掏出来,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上好的疗伤丹药,低声说道:“乖,张口。” 容渊像一只猫似的,被他一只手提着脑袋,软不拉几的,他让干嘛就干嘛,半眯着眼睛张嘴,狭长的狐狸眼迷瞪瞪看着他。 他身上还是滚烫的,看着他呆呆的模样,捏着他的脸,朝着他的嘴亲了两口,然后叹了一口气:“尾巴给我看看。” “嗯?什么尾巴?”容渊歪头装傻,“我没有尾巴。” “听话,给暄暄看看,好不好。” “唔,好吧,等等给暄暄看。”容渊抓着他的手,往下拉了拉,然后圈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肩膀,鼓励的亲了亲他的耳朵,“暄暄来吧。” 凌玉暄无奈地笑了笑,亲了亲他近在咫尺的肩膀。 …… 等到凌玉暄看见那条受伤的尾巴,已经是两刻钟以后的事情了,看着伤痕累累的尾巴,眉头皱成了山川。 微凉的尾尖讨好的缠住他的脚踝,容渊已经不乱动的,神情也清醒不少,肯乖乖躺着让他给他治尾巴了。 凌玉暄叹了一口气,他保养尾巴的药还没炼制好,它就先受伤了,小心的将药敷好,那些失去鳞片的血肉瞧着十分可怖,这条尾巴实在说不上好看了。 当然更多的是心疼好了。 “啧,再养养还能要。”凌玉暄故意嫌弃一般的说道。 尾巴悄悄松开他的脚踝,然后被凌玉暄眼疾手快地拉住,扬眉看着平躺着男人:“去哪?” 容渊顺势缠着他的手腕,笑了一声,看着有些虚弱:“养养再给你看。” 凌玉暄对他也是凶不起来,只是垂眼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你真是。” “这几天就在这养伤吧。”凌玉暄说。 “都听暄暄的。”容渊拉着往自己靠近,漆黑的眸子只看得见凌玉暄一个人:“暄暄过来一点。” 暄暄听了耳热一下。 * 作者有话要说: 没得存稿了,还有些紧张呢 这个世界应该快完结了,下一个想写末世背景的!那种超凶的攻!超man的那种! 40 # 第四十章晋江文学城 第一个世界正文完 凌玉暄不知道顾方乐怎么解毒的, 但是容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此刻化作白蛟在湖中戏水呢,上方是一个小小的瀑布, 不断有水往下砸。 伤着的尾巴已经长出了新的鳞片, 只是此刻还有些透, 还依稀能看见粉色的血肉,并没有完全长好。 “你下来。”容渊从水中露出头来,变成了成年男子的模样,笑看着他,他这几天和凌玉暄在这桃园,没有见到其他人, 他也没有要问的意思。 “确定要我下来?”凌玉暄挑了挑眉,带着一丝调笑。 “要。”容渊笑吟吟的看着他, 银白的尾巴在水下随意的摆动着,容色比桃花更艳几分。 这种送上门的大餐, 凌玉暄当然不会拒绝, 两人如两条游龙般交缠着,弄出的动静不小, 溪水时而飞溅时而平缓。 凌玉暄咬着他的耳朵,水下清凉, 他却全身泛着热气,亲了亲他眼角泪花,嗓音低磁带着旖旎:“师兄, 腿。” 容渊双眼泛着红晕如氤氲的胭脂, 原本缠着他腰的尾巴, 变成两条长腿, 他抬手抱住他的脖子, 在他耳边低吟。 …… 宛如一叶扁舟穿过万重山,被河水一遍遍击打,撞到坚硬的岩壁,到了水流平缓的地方,小舟又被温柔的推着往远方飘去。 天上的飞鸟,沿途的桃枝,光滑的岩石,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都变得迷糊起来,眸子一阵失神,听觉也丧失了,触感却变越发清晰。 “啊……”容渊忍不住仰头叫出声来,紧紧抱住他的肩膀,随即又一阵无力颤抖的停了下来。 凌玉暄抱着他出了水面,将两人衣服都穿戴整齐,这才松手,亲了亲艳色的唇,被水泡过之后泛着水光,轻声说道:“缓过来没有?” 容渊找到自己力气,抓着他的手臂,自己站稳,倒是不会腿软了,只是脸有些微红,眼睛也是润润的,他刚刚叫的也太大声了,感觉这十里八方的人都听见了吧。 抿了抿唇害羞了,不肯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秘境差不多要结束了,我们出去之后……”凌玉暄也不多说那些让他害羞的事情,只是转了个话题。 “等我们出去之后我先冲击金丹。”容渊飞快地抢了他的话头说道。 凌玉暄看了他一眼,“好,等你先金丹,我再和父亲说我们的事。” 容渊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他还是有些担心他们两个的事,师尊会不同意,能躲一时是一时,就算以后师尊不同意,就说是他强迫凌玉暄的好了,罚他就好了。 等他金丹的时候,身体更加强壮,应该可以受住师尊更多的责罚吧。 并没有等很久,秘境出口也是有很多处的,好在他和容渊都是在天衍宗并不远的接待点出现的,与此同时,凌玉暄又看见了洛时和顾方乐,梅子黎并不在。 此刻的顾方乐脸色苍白,原本的圆脸变成了瓜子脸,眉头紧蹙,被洛时扶着,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奇迹的是,这一次顾方乐看见他们两没有冲过来热情的打招呼,而只是远远的点了点头,就没了。 凌玉暄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容渊也是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等回了天衍宗,在宗门正殿见到了他父亲,凌轩领着他们三人回了自己的山峰,对三人进行了一些实质性的奖励,又叫凌玉暄先走,告诉另外两个人晋级金丹需要做什么准备。 凌玉暄回了自己院子,直到晚上容渊才趁着夜色潜入了他的房间,当时他正在整理着在秘境得来的一些宝物。 “来了啊。”凌玉暄随意打了一声招呼,就指着桌上的一推东西说道:”那些都是给你准备,你收进去。” 容渊听话的收好,然后站在凌玉暄面前,直勾勾的看着他,低声提醒他:“我要闭关了。” 凌玉暄懂他的意思,不由笑了一下,想要逗他,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嗯,我知道啊,你去吧。” 容渊站着没动,眸子垂了垂,卷翘的睫毛留下一片阴影,盯着他的下巴,向他靠近,双臂撑着,将他锁在怀里:“没有表示吗?” “需要什么表示啊?”凌玉暄歪头问,声音低低的带着轻快。 “不亲我吗?”他掀起眼帘,黑白分明的眸子,狭长魅惑的狐狸眼,眼角流转着风情,故意将嗓音压低,带着一丝勾人,近在咫尺的脸,蹭了一下他的鼻尖,又施施然退开。 漫不经心的调戏他。 [啊啊啊,亲他!快!] [受不了,要不要一个离别,就搞这些,我们以后是不是都只能看黑屏了啊?] [我的好师兄啊,他变了,他以前不这样的,呜呜呜,他以前很矜持的。] [gkd,我爱看!] 凌玉暄眼神跟着他的动作走,被他钓住,按下他的头,亲了上去,细细的,温柔的描绘着他的唇,最后直播没黑屏,因为俩人还是比较收敛点。 “好好的回来,明白吗?”凌玉暄咬了一口他的下唇,摸索着他的脸,抬眼望着他,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从金丹起的晋级,不光需要你修为达到一定层次,大部分修士都会有可能产生心魔。 而半妖,一半人一半妖,本就更容易滋生心魔,晋级不易。 “嗯。”容渊半睁着眼轻应了一声,然后直起腰,揉了揉他的头发,眼底带着温柔:“乖乖修炼,不许打架,打架也别受伤,还有先不要和师尊说我们的事,等我出关了,我去说。” 他喜欢惹事的性格,在他心底根深蒂固了。 “嗯,好。”凌玉暄点了点头,乖巧答应,然后笑着说道:“师兄别太想我啊。” 容渊又舍不得地贴了贴他的脸,这才离开,他一走,那带着热气的温度降了下来,也让凌玉暄清醒下来,表情有些淡了。 他打算向凌轩坦白,他不是原来的凌玉暄。 实在是他们两个人性格出入还是挺大的,他不可能一直假扮别人,这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啊。 他已经想好了,凌轩要是不认他了,他就拐走容渊,以后四海为家,反正他有师兄,什么都不怕的。 如果他接受他了,那他老老实实做他的好儿子,帮他把病治好,然后再拐走容渊。 倒是没有考虑过凌轩会一剑劈死他的这种情况,他已经私下问过系统了,系统说他不会死,那他也就放心大胆做了。 过了几日,凌玉暄就去了峰顶找凌轩,在御剑峰主殿等他爹出来,他来的太突然了,差点撞破了他爹的好事,还好他进门前先敲了门,然后被凌轩给轰出来了。 随后便看见,凌轩和一位蒙着面的仙子从里面出来,仙子低垂着眼,看不清容貌,招呼也没打,直接飞走了。 凌玉暄感叹,只有他爹还在认真走滥情花心人设啊。 “咳咳,什么事啊?”凌轩端坐在正座上,板着脸,试图挽回一些面子。 凌玉暄先跪为敬,然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父亲,我两件事要和你坦白?” “才回来两天,你又闯祸了?”凌轩被他这正经模样吓了一跳,他之前可是从来不会主动来认错的,他这般正经模样,让他不由问道:“你给长老下毒了?” “不是……” “你给掌门下毒了?!”凌轩拍了拍桌子,一片震怒。 “哎呦,不是这个,是我已经不是之前的凌玉暄了。”凌玉暄吼出声。 “啊对对对,你不是,你成长了,已经是大人了。”凌轩十分敷衍,暗下松了一口气。 凌玉暄:…… “我是说,我骨子里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人了,我不是你养大的凌玉暄了。”凌玉暄说完,看着凌轩沉默了一下,他开始紧张了。 结果下一秒,凌轩就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早知道了啊,只是看你一直努力在演,我就努力配合你而已。” “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凌玉暄呆了。 “你出生之前我就知道了,我以为我为何突然之间性情大变,从以前的不近女色,变成现在的模样,我那是受了师尊教导,他老人家算出我命中有一劫,变数在血脉,然后这才有了你。” “起初你那天资,我以为算错了,又去求了一次师尊,他说,在你二十二岁这年,三魂归,变数生。所以你一开始的变化,你爹我就知道了,你是我养大的,我怎么会认错呢。”凌轩一副高声莫测的样子,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我若不是见你这些日子大有长进,我可能还得去麻烦他老人家呢。” “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吧。” 凌玉暄默默咽下其他的话,嘴动了动,乖巧的说道:“儿子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大事,就是最近有了喜欢的人,想与他缔结婚盟。” “缔结婚盟?死契还是活契?哪门哪派的女子?”凌轩听到婚盟时便皱起了眉头,他觉得承诺是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 “死契,是天衍宗的弟子。”凌玉暄说。 “死契?不许,哪个峰的弟子?”凌轩想也不想拒绝了,又继续问道。 “御剑峰,容渊。”凌玉暄心虚的咽了咽口水,说道。 “什么?!容渊?”凌轩差点将手边茶盏碰掉了,双目一瞪,看着凌玉暄装乖的表情,就知道刚刚自己没听错。 “简直是胡闹,缔结死契还是和一名男子,异想天开。”凌轩不由拉下脸来,因着容渊修为更高,不由问道:“容渊强迫你的?” “当然不是,是我逼他的还差不多,父亲这件事我并不是开玩笑的,师兄很好,所以我想娶他,一辈子和他当道侣。”凌玉暄跪的笔直,眼神坚定。 “娶你个头啊,这种事是能随意做决定的吗?修士年岁长,你怎知不会变心?变心便是死,你……”凌轩站了起来,瞪着他,“你才二十来岁,对于慢慢修真岁月来说,才刚刚开始,什么都不懂,你可知有多少缔结婚盟以后后悔的修士?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知道的,二十多岁该懂得都懂了,我是真的想娶大师兄的,求父亲成全。”凌玉暄扯了扯他的裤脚,被他无情退开。 “我不会同意的,你不必再说了。”凌轩对与凌玉暄的行为很是不理解,他二十多岁的时候,想的都是如何修炼,如今流连花丛,见多了二十多岁朝三暮四的人,这么小的年纪,到底懂什么? 凌玉暄固执的看着他,凌轩冷笑一声:“那你便跪在这,好好冷静一下!” 凌玉暄也是和他杠上了,跪在大殿不肯动,谁也不认输。 跪了三天,凌玉暄弹幕的有人开始劝他。 [暄啊,不然我们听听父亲的,其实也不一定要拿命赌不变心的。] “答应了师兄的,怎能说改就改,说变就变?”凌玉暄腿跪的有些麻了,但是却坚决不改。 [唉,其实感情这种事情,也许真的会变,你要活这么久,很可能以后感情淡了,没有激情了。也就不喜欢了,但那时候还要和不喜欢的人绑在一起一辈子,也会很难受的。] [其实父亲也是为你考虑……] 凌玉暄神情淡淡,轻声反驳:“以后只会更喜欢的,为什么会变淡,没有激情?呵,爱情不是靠激情来保养的,激情也不是靠换人来保持的,我总会有办法让师兄更喜欢我的。” [大家别说了,暄子哥自己已经做好决定了,我相信他可以的,他和容渊也一定会一直好好在一起的。] [我以前还以为只有师兄爱他爱的要死,现在看来,其实暄子哥也很喜欢师兄呢。] 而此刻爱他爱的要死的师兄,正在闭关什么都不知道。 第五天的时候,梅子黎来了。 他有些复杂的看着凌玉暄,如一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脸色并不是很好,这些天,他什么也没吃,除了喝了几口水。 梅子黎是带着酒过来的,酒气熏天的,一副颓废的模样,他随意坐在地上,拿着酒瓶往嘴里倒,说的话有些含糊,但是还能听的清楚: “干嘛要和师尊对着干呢。” “最后妥协的还是你啊。”梅子黎是听闻了他被罚跪的原因的,所以这几日心中更是郁闷不爽,只能借酒消愁。 凌玉暄嗓子干的难受,不想和醉鬼说话。 “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明明一个那样性子恶劣的人,却要做得这么深情,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不会啊……”梅子黎躺在他旁边,脸颊一片绯红,说醉了但眼底保持了一分清明,说清醒又是一副醉态。 “你说话啊,凌玉暄,你之前不是最会说的吗?”梅子黎踢了他一脚,差点没给他踢倒了。 “说什么?”凌玉暄艰涩的嗓音,每说一个字,喉咙都像是吞了辣椒水一般刺激。 “说你为什么要和大师兄缔结啊?说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起啊?很多可以说的啊。”梅子黎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两个人一个狼狈跪着,一个随意的仰天躺着,还好御剑峰主殿平时并没有人来。 “因为……想啊。让他放心,让我安心。”凌玉暄抿了抿干裂的唇,脑袋有些裂开般的痛感,下意识的蹙着眉头。 梅子黎突然低声说道:“其实在几年前,我就和顾师弟说过这个,他拒绝了,哈哈哈。” 然后又装作无事的安慰道:“你也无需担心,师尊心疼你,势必会妥协的,到时候,你和师兄缔结,我来当执花人吧。” 执花人一般有两位,相当于伴郎伴娘一般的人,不过是他们给缔结的人戴花,代表着对他们两个的美好祝愿。 凌玉暄点了点头,梅子黎在一旁陪他待到深夜才离开,离开时还给他留了一壶酒,说是给他解闷,告诉他偷偷喝凌轩也不会知晓的。 等到第七日,容渊出关便从旁人口中得知了凌玉暄此刻的情况,赶到主殿,正巧凌轩正坐在主殿里,凌玉暄跪在地上,微微弯曲着脊背。 “师尊。”容渊拱手,他晋级成功,周身修为越发凝实,气势宛如一把出鞘的宝剑,嗓音有些低沉,眼神止不住的想要查看凌玉暄的情况。 “哼,你可知错?”凌轩冷着脸,轻哼一声。 容渊陪着凌玉暄跪在地上,牵住凌玉暄的手,感觉到他轻轻捏了他一下回应,这才放下心来,望着凌轩,第一次反驳他的师尊:“容渊不知。” 凌轩看着他们两个像苦命鸳鸯一样,就来气,就像他是个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一般,“你们要缔结,可以,凌玉暄你百岁之后,我便随你,你爱和谁结和谁结。但是现在就是不行。” 凌轩就像担心儿子早恋的父亲,害怕儿子思想不成熟,早早的下决定步入婚姻,伤害了别人也耽误了自己。 凌玉暄还想说什么,被容渊按住,率先答应了下来,勾了勾唇浅笑说道:“好,谢师尊成全。” 见状,凌轩不再久待,很快消失不见了。 “你干嘛这么快答应,我再跪上几天,兴许他就马上答应了呢。”凌玉暄被他公主抱起来,一只手抱着他的脖子,两条腿已经是软绵绵的没有知觉了。 “没事,几十年而已,我们不着急这一时,倒是你再跪下去,我可要心疼死了。说好等我的,又骗我。”容渊皱着眉,俊雅的脸上写着担忧。 凌玉暄靠着他,讨好的蹭了蹭他的脖子:“师兄,如果我突破不了金丹,便只有两百岁寿命,到时候你还要和我一起吗?” 若是缔结的一方死亡,对另一方是有很大伤害的,当然一方修为若是很高,也可以让另一方大有收益,两个人是天道认同的一对,某种意义上的相辅相成。 容渊脚步身形顿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走,表情暗暗的,声音又轻又缓地回答:“没死就要在一起。” 就算死了也要一起。 [真好,终于终于好起来了。] [喜大普奔,希望儿子和师兄一直在一起,比心。] [唉,一天天看的心揪,敢不敢多甜一点啊!?] 事实证明,当然是敢的,凌玉暄直接让直播黑屏了两天,美名曰要看看师兄修为有没有长进。 凌玉暄从后面拥住容渊,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右手搂着他的腰,左手伸进他嘴里搅动,让他不许抿唇,越是害羞,越是让他叫出声来。 “师兄,你且说说看,花玉林给的这功法可好用?”他扳过他的脸,亲了亲他有些肿的唇。 容渊的侧脸仿佛玉雕一般,下颌线轮廓分明,因为他的动作,难耐的仰头,衬得脖颈纤细白皙,鬓角的细汗,像是渡上一层光晕,添了一分迷离的颜色。 “我……我明日,便去找他……好好谢谢他!”容渊一只手弯曲撑在塌上,一只手抓着旁边的沿,头埋在手背上,腰被完全压塌了下去。 凌玉暄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抱了一下他的腰:“师兄啊,腰抬高一点呢。” “不不不……抬不高了。”容渊慌乱说道,成了一台缝纫机,抬手扒拉着凌玉暄的手,但是趁机被攥住了手腕,往后拉了拉,贴的更近了。 “可以的,师兄是最棒的。”凌玉暄蛊惑着。 “不不行了……”他喉咙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随即碎不成音了。 后来花玉林被容渊提着剑,找上门单挑了一次以后,再也不敢来天衍宗了,更加不敢来找凌玉暄玩了,只是经常托人给他带一些‘好用’的玩意,让凌玉暄欢喜,容渊气的牙痒痒的东西。 岁月很长,修行枯燥,因为有相爱人的陪伴,显得不那么难过,甚至充满了快乐。他们两很少会分开,就算闭关的时候,俩人也是一起的。 因为缔结婚盟,在内心认为是俩人是一体的,所以他们的气息不会相互打扰。 相互不打扰的修炼,但是因为彼此的存在所以很安心。 没有腻,也没有所谓的厌倦,每每看见师兄,凌玉暄都觉得自己满心满眼都是欢喜,恨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够多,恨不得将师兄揣进怀里,一直抱着。 在凌玉暄一百岁的时候,两个人顺利举行了缔结仪式,成为了天地认可的一对,凌轩已经不再阻止他们了,其他人则是不敢有任何多话,如今的凌玉暄和容渊,已经不再需要他们的认可。 他的大师兄在众人的见证和祝福下,一身红衣华装配凤冠嫁给了他,高朋满座,锣鼓喧天。 那天的天格外蓝,人格外好看。 师兄许他长长久久,不离不弃。 他诺师兄岁岁年年,生死相随。 *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啦,明天的番外更新其他人的结局,不喜欢的可以跳过了。 后天开始新的世界,末世背景,攻:应该是那种真冷淡硬汉,受:应该是那种假冷淡真痴汉。有生子情节,喜欢的继续看下去哈。 感谢*罒▽罒*的地雷! 谢谢飞机炸弹 ;53102630 ;*罒▽罒*的营养液么么哒。 40-50 41 # 第四十一章晋江文学城 番外完 梅子黎说的执花人, 凌玉暄没有等到,这事要从很早之前说起。 俩人的冷战以梅子黎屈服结束,他习惯了宠着顾方乐, 每每俩人吵架, 顾方乐只要一掉眼泪, 他就会认输。 这么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其实对于他,梅子黎付出的感情太深了,等到再想收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从他被师尊带进天衍宗,还未成为亲传弟子的时候就认识了顾方乐,他是家族里, 特意送到天衍宗来的‘礼物’。 当时他不过是一个侯门庶子,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儿子, 被人贩子拐卖之后无人问津,当过乞丐, 当过骗子, 最后进了青楼成了一个打杂的小厮。 后来,凌轩在青楼遇见他的时候, 想要带他走,梅子黎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当时凌轩说的是:“我与你有缘,你愿不愿当我的弟子呢?” 梅子黎双眼乌溜溜地转悠着问:“当仙人吗?” “是啊。“凌轩笑着回答。 进了天衍宗后,他不能立马成为凌轩弟子, 只能先通过外门考验, 才可以正式进入内门, 选择师尊。 起初梅子黎在外门遇见了自己之前的‘熟人’, 他们也寻到了机缘, 进了仙门,他原本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 这么多年的苦都受过来了,他还有什么不能受的,但是顾方乐就这么闯进了他的视线。 顾方乐家族虽然在大宗门面前不够看,但是在他们这些凡间世家面前,那可是妥妥的仙门子弟,他一直护着他,不让那些人在欺负他。 梅子黎原本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人,他从小的经验告诉他,要学会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活着。但是顾方乐单纯得跟一个小傻子一样,丝毫没人防人之心。 简直掏心掏肺的对梅子黎好,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甚至现在还企图欺负他的人,都被顾方乐拦住了。 他对顾方乐不冷不淡,他也不在乎,一样对他好,一样将家族给他为数不多的丹药都送给他,然后撑着脑袋笑着和他说:“师兄资质比我好,多吃点丹药,修为才能长得快,也能更快进入内门,成为凌师祖的徒弟,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你啦。” 梅子黎拿了他的丹药,确实成功进入御剑峰门下,有了一定自保能力,但是顾方乐却招惹了到了整个天衍宗的小霸王——凌玉暄。 是从有意识保护顾方乐开始,梅子黎才开始性情张扬起来的,每次都会和凌玉暄打的昏天黑地的,之前师尊给的法宝多,凌玉暄虽然修为低,一般人还真打不过他。 但是梅子黎天资好,人又狠,丝毫不会手下留情,渐渐的天衍宗的其他人都开始对他害怕起来,或者说是重视起来了。 梅子黎想出的一个蠢办法,就是吸引凌玉暄的仇恨值,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当他全力针对他的时候,便不会再有过多的精力放在顾方乐身上了。 后来长大成年了,凌玉暄也就没有小时候那般跋扈了,将大多数精力都放在了练剑上,明明一点都不适合当剑修,他偏偏因为想得到师尊的肯定,而不断的练剑。 当时他就觉得,凌玉暄原来也是一个傻子啊。 在顾方乐二十二岁生辰的时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他摘下了自己保护了十几年的鲜花,尝到了第一口甜。 他以为他可以和他心心念念的顾师弟长长久久的时候,顾师弟给了他响亮的耳光,先是发现他对凌玉暄有私情,接着发现大师兄容渊,后来又有半路杀出来的洛时,以及什么青梅竹马的谭双…… 他不是没有生气过,顾方乐也不是没有许诺过,但是又怎么样呢,他就像有什么特殊的吸引力,不懂得拒绝别人,总是将自己的心分成了很多块。 可能在没有见证过凌玉暄坚定的选择容渊之前,他可能不会有那么羡慕,还能继续忍耐,但是就像一个拥有虚幻泡沫的孩子,却突然发现爱情的真谛是钻石般的坚固。 他开始意识到方乐越来越多的疏远冷淡,他想要的也许并不是顾方乐偶然的回眸,而是同等的喜欢。 那天他原本是想去和顾方乐告别的,他觉得也许他需要再到更多更远的风景,才能下决心和他继续在一起,或者分开。 但是他撞破了洛时的阴谋,顾方乐已经完全被他控制住了,他对他刻意的接近,都是为了顾方乐的命格! 洛时的傀儡术,不对,应该要说他师尊青鸾真人傀儡术的最高境界,可以让顾方乐完全成为他的傀儡,变成只听他命令的活死人。 顾方乐成为他的傀儡以后,命格、生命、气运都将会受主人的控制,而洛时的任务就是让顾方乐对他毫无防备,顺利一点点对他进行侵染和控制。 俩人大打出手,修为势均力敌,一时间难分胜负,但是…… 顾方乐刺穿了他,当剑从背后穿透他胸膛的时候,从来不会对他设防的梅子黎整个人都是难以置信的,心脏骤然的疼痛,让他来不及思考任何其他。 顾方乐瞳孔被梅子黎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恢复了一丝清明,手几乎拿不住剑了,瞳孔放大,凄厉的尖叫声响起,惊动了树梢的鸟。 “梅子黎——” 他想要冲过去的时候,被洛时打晕了,此刻的洛时褪去了伪装,眼神淡然森冷,唇角勾起轻蔑的幅度,居高临下的看着梅子黎。 洛时的笑容森然,诡异,在他身上轻轻点了两下,嗓音悠长又遗憾:“梅子黎啊,你可真是个傻子啊。” 梅子黎疼的说不出话来,远远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手动不了被洛时封住了筋脉,眼皮也越来越重,最终阖上了眸子,没了意识。 凌玉暄见到梅子黎的时候,他被凌轩抱着,从天衍宗阶梯一步步走回家来,还是一身张扬的红裳,但是却格外鲜艳,也格外的刺眼。 他笑着说要当他执花人的模样,那般鲜活,而此刻却只能面无人色的被凌轩抱着,对任何目光都不能回应。 若是平时,凌玉暄敢拿这种可怜的眼神看他,梅子黎势必会扯着他打一架的。 可是,现在就只能乖乖躺着了。 凌轩从宗门抱着走回来,就是想要天衍宗众人看看他的愤怒,他有秘法,可以通过魂灯看见杀害他徒弟的人是谁。 凌轩他这个人,脾气不好,睚眦必报的,他总共就这么三个徒弟,都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功法也是求人给的最好的。 虽说有时候会偏袒自己的亲儿子,但是其他两个人也是从来不曾亏待的,如今却被神意门青鸾真人座下大弟子给杀了,这条人命,凌轩如何也不会算了的。 凌轩将他放在水晶琉璃棺中,看着他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闭了闭眼,终于长叹了一声,面容露出一丝疲色:“小二,我让你小心顾方乐,你可曾放在心上过?” 凌玉暄也是站在一旁,眼眶有些红,望着棺中的梅子黎,双目紧闭,止不住泛着酸意,吸了一口气,偏头不去看他,眨了眨眼,忍住了眼泪。 哽咽的骂了一句:“他就是笨蛋。“ 他怎么也没想到,之前活到大结局的梅子黎怎么就这么突然死了,猝不及防,他们俩人虽然从未像朋友一般相处,但是他始终顾念这他是师弟。 之前打不过凌玉暄的时候,他就是千般万般的挑衅他,后来凌玉暄修为跟不上,打不过他的时候,梅子黎就再也不会和他打架了,就算他故意找茬,也不会真的还手。 久而久之,凌玉暄就不喜欢再找他麻烦了。 容渊则是表现的比较平静,只是握紧了剑柄,又轻轻松开,微微偏头,抱拳和凌轩说着:“师尊,梅子黎是容渊的师弟,徒儿愿意以剑血洗青鸾殿,取下洛时的项上人头以慰藉师弟之魂。” 凌轩摆了摆手,“光杀洛时怎么够啊,那只青鸟也跑不了的。” 回去的凌玉暄和容渊很是沉默,气氛有些压抑,凌玉暄泪点有些低,一直憋的难受,容渊也没有修炼,而是将凌玉暄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轻轻抱住他。 “别忍了,眼睛都红了一圈了,哭完以后,一起去帮他报仇就是,他一定很希望你可以帮他报仇的,他这个人很记仇的。”容渊摸了摸他的头,抱住他的腰,让他贴自己更近一点。 “师兄……”凌玉暄声音闷闷的,埋在容渊肩头,话说不出来的可怜:“他怎么骗人啊,说好,要参加我们缔结仪式的,我们都给他留位置了。” “可能,他怕羡慕吧。”容渊望着梅子黎给他送的清心香炉,是他之前,心神难静时,他特意去求药莲峰大师姐要的,就因为此还给她大师姐做了半个月苦力。 想到这容渊更加用力抱住凌玉暄,他觉得死亡太恐怖,他只能更加用力的攥紧凌玉暄。他难以想象如果今天是凌玉暄躺在水晶棺中,他会怎么样,他应该也不会起来了,会陪他躺着,一直陪着他。 此刻系统还没解除绑定,正被梅子黎的结局弄得嗷嗷哭。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他就这么死了,顾方乐也不会记得他的,顾方乐他没有心,但凡他对梅梅好一点,都不会这样。] [我不行了,啊啊,我之前讨厌他,现在刚刚喜欢上,他就这样了,我真的要哭死了。] [为什么我觉得顾方乐小时候是故意接近梅梅保护他的,细思极恐,可能就是一直在利用梅梅!淦!]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原来的剧情里,梅子黎就是最惨的,顾方乐的第一个男人,也是爱他爱的最卑微的一个,各种拿出来挡刀。] [唉,我心都要碎了。] 在凌轩下战书的第二日,神意门便使人送来赔礼,甚至说要求可以随便提,只要凌轩能够息怒,不管是要灵脉还是宝器,亦或者别的什么,只要神意门有的,天衍宗都可以提。 凌轩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将人打了出去,然后将他带来的礼物,尽数扔了出去,扬言不要其他,只要青鸾师徒的偿命。 天衍宗无人敢劝,且不说凌轩自身修为了得,而且他也是有后台的人,虽早已隐退,却依然威名在外的光剑圣人就是他最大的后台。 凌轩假意在宗门作出妥协姿态,实则夜里便带着凌玉暄以及容渊杀到了青鸾殿,再多的准备,也拦不住想要血洗的剑修。 在洛时的院子里,看见被绑住的顾方乐,他此刻满头白发,模样憔悴不堪,像是被吸了精气的男人,此刻满眼的绝望,再看见凌玉暄身影的时候,露出一点亮光,又快速熄灭。 凌玉暄看了他一眼,然后斩断了他的绳索,给他喂了几颗丹药,在顾方乐生出一丝希望的时候,又被他亲手掐灭。 “梅子黎已经够苦了,你不准死了,去碍他的眼。”凌玉暄提着衣服,让他没有葬身火海,随意的将他扔在了凡间。 顾方乐已经没有修为了,凌玉暄不会将他带回去的,他可以说是直接导致梅子黎死亡的原因,他看见他的人,就想砍了他。 没了修为的顾方乐,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精神出了问题,活的浑浑噩噩如没有廉耻的猪狗,他想要寻死的,但是想到凌玉暄说的话,说不准死,不能死。 在梅子黎死后的第七天,神意门青鸾殿,燃起了大火,无一人生还,原本神意门想要就此发难的,这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是谁干的。 但是被神意门老祖宗压了下来,光剑圣人找到了神意门神机圣人,此事被不了了之了。 凌轩法宝魂灯里是洛时和青鸾真人的魂魄,正受着烈火焚烧,惨叫着,他看着没有实体的梅子黎,飘在空中,低声跟他说:“你若是想要回来,师尊可以给你想办法。” 梅子黎摇了摇头,红色的衣服有些艳,表情却是笑着的,看着眼前最亲的三人,他们做了什么他都知道的,但是他不想回来了。 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他不觉得害怕,甚至有些轻松,他不认为喜欢一个人是错的,但是喜欢顾方乐,太辛苦了。 可是喜欢的太久太久了,已经戒不掉了。他如今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线断了,他对顾方乐的执念也淡了。 “弟子无用,想要饮下孟婆汤,忘了前程事。师尊若是疼我,就让我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最好是有师尊一般的父亲,师兄一般的兄长,还有凌玉暄……算了,他就算了。”梅子黎笑盈盈的,还有心情嫌弃凌玉暄。 “啧,你什么意思?”凌玉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嘿?你当我弟弟的话,师兄怎么办啊,那可使不得,正巧我还缺个嫂子,以后你就入赘来我家吧。”梅子黎说完,又觉得有些遗憾轻轻说道:“你们缔结我看不到了,但也幸好我看不到。” 梅子黎说的越多,他的魂体就越虚,他最终还是犹豫着说了一句:“顾师弟,他不想杀我的,身不由己罢了。” 凌玉暄翻了一个白眼,想要骂人,又憋了回去:“真的是个……没见过这么傻的。” “别骂了,别骂了,就只有这一次了,以后不会了,一定会擦亮眼睛的。”他的魂体飘到凌玉暄面前,勾唇笑道,想要摸一摸他的脑袋。 凌轩一直没说话,最后见他已经几乎要消失了,才有些慢的开口:“好了,你去吧,其他的交给师父,别担心也别害怕。” 梅子黎眨了眨眼,似乎要哭了,但是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好,又要麻烦师尊了。” “有缘再见。”这是凌玉暄说的。 “师弟保重。”这是容渊说的。 梅子黎离开,另外两人的魂魄,直接被凌轩捏散了,为他的徒儿送行。 系统见凌玉暄郁结于心,因为他早怀疑洛时接近顾方乐有问题,但是却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梅子黎的死让他有些耿耿于怀,甚至觉得如果他多注意一些,他不应该死才对。 系统叹气和他说道,还神神秘秘支支吾吾的:“宿主你也别太自责,有些命运你是改变不了的,系统也无法改变,只能接受剧情发展,就算你这次帮了他,他以后也逃不掉。” 凌玉暄拧着眉,不由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事有人在控制?” “不不不,系统可没有说过这话,也没人能控制命运,这就是梅子黎的结局而已。你看他明明可以还魂,却选择了黄泉路,也许他只想做个凡人呢,修行之路道阻且长,有人喜欢,自然有人厌恶。” “还有一件事,我们应该也快走了哦。”系统声音俏皮又带着一丝不舍。 “嗯?这么快吗?”凌玉暄愣了一下,他都习惯有事没事看一看弹幕,或者和系统聊聊天什么的,它突然说要走,他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对啊,暄子哥要是有什么想要兑换的,可要快点兑换哦,错过了可就没有了。”系统笑嘻嘻的。 弹幕听见要走了,更加emo了,都是刷屏说舍不得。 系统又说道:“由于宿主表现很好,这次收益很高,系统可以再给您看一段改变的隐藏剧情哦。” “什么?”凌玉暄好奇。 随即便看到了他便宜父亲的脸。 凌轩正追着一个倩影,点头哈腰、低眉顺眼的道歉,表情怂的跟门下弟子养的小黄狗似的。 嗯,地方有些熟悉,旁边的竹林也很眼熟,还有那背影也很熟悉。 嘶,这不是他的器灵,徐阮吗? 那个可怜的女孩,成为器灵以后便变得越来越古怪了,性子也越发不好相与,经常连他的面子都不给。 他只记得有一次他丹炉坏了,找凌轩修补过一次,是了,他就说怎么他一个经常不着家的风流浪子。从那以后,就开始天天抓他修炼,让他素了好多天呢,就是怕他半夜叫他起来炼丹。 原来打的是这个注意。 不过凌玉暄倒是不担心徐阮,反而有些担心凌轩,怕他陷进去了,徐阮身为器灵,人的情感会逐渐淡漠,更别说她之前的遭遇让她天然讨厌凌轩这种男人。 这这这……不过他也不担心凌轩就是了,毕竟他年纪这么大,应该知道一些分寸的。 画面一转,还是他们两个人,但是更像是在凡间烟花之地,美女环绕着凌轩。 彼时因为没有凌玉暄和容渊,徐阮还是被害了,变成了一只艳鬼,专杀朝三暮四、玩弄感情、残害妇女之人。 巧了不是,凌轩撞到她的刀口上,徐阮修为没他高,自然没成功杀了他,但是凌轩对她一见钟情了,死缠烂打,彻底改了之前的习惯,一心一意捧着她一个人。 艳鬼属于鬼中恶鬼,需吸食鲜血才能维持性命和容貌,凌轩管着她,不许她去吸别的男人的血,将自己血送到她嘴边,她要杀的负心人,凌轩帮她动手。 徐阮成了他的家养鬼,凌轩修为高,鲜血自然也是比寻常人要补的,一不小心将徐阮养成了一方鬼王。 当时凌玉暄在秘境中被杀,他自然是悲痛万分,他要去秘境中去寻找原因,无法带着徐阮,便给了徐阮许多保命的宝贝,让她等他回来。 徐阮也是运气不好,居然遇见了洛时和顾方乐在外游历抓妖,见她从小小的艳鬼修成了鬼王,便以为她杀人无数,便想为民除害。 最终,凌轩给的东西,也没能保住徐阮的鬼魂。 在两重打击下,凌轩直接堕了魔,最后又知道,凌玉暄的死与顾方乐也脱不了干系,直接便想弄死他,但是那时候的顾方乐已经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弟子了。 梅子黎无法对师尊动手,自废了修为,在洛时要杀死凌轩的时候,替他挡了致命攻击,后来梅子黎死了,又被顾方乐设法救活了,成了以他的喜怒哀乐为了情绪的傀儡。 容渊正在闭关晋级化神,一出来便什么都变了,后来的顾方乐他们也并没能够飞升。 容渊表面和顾方乐和好,但是在关键时候以一己之力断了通往上仙界的天梯,这方小世界,再无人可以飞升。 成了修真界人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对象,容渊算是书中最大的反派,他的师尊入了魔,修为倒退,时日不多了,他当然要做一些让师尊开心的事情才对。 但是容渊最后以一敌七,终究还是落败了。 “这个小世界,原本是一位作者写的np万人迷小说,其中所有的人都喜欢主角受的天真烂漫、娇软可爱,但是这其中有许多不符合人设,不合理之处。”系统的声音慢慢响起。 “就像大师兄容渊,是一个温柔强势,责任感爆棚同时敬爱师长的男人,他将救他性命的师尊,看得比他自己还重要,不可能再知道主角受害了师尊的情况下,还无动于衷。作者追求苏爽,写到几人登上天梯,准备一起飞升上界便完结了,给人留下遐想,却不知道后面剧情却是容渊斩了天梯,小世界再无人能成仙。” “但是,这些剧情都已经被宿主无形或有形的改变了,所以以后的剧情,系统已经无法再预知了,希望以后宿主没有系统也要好好的生活哦。”系统说道。 凌玉暄消化着系统刚刚说的东西,又听见系统说接触绑定的消息。 [呜呜,儿子再见,麻麻以后会想你们的,要好好的。] [这么牛批的师兄,儿子可要好好守着啊,麻麻再也不怕你被人欺负了。] [暄子哥和师兄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也要幸福啊。] [家人们,我哭的好大声啊。] [祝福祝福啊,都好好的。] …… “好,大家也要一直幸福啊,天天快乐,跟你们聊天的时候真的很开心呢。”凌玉暄展示了一个完美的笑,弯弯的眼睛透着真挚暖意,像个小太阳似的, “解除绑定倒计时……3、2、1,成功解除绑定,宿主再见。”随着倒计时数值的越来越小,系统的声音消失了。 凌玉暄的脑海里一下安静了下来,他还有些不适应呢,正在他感叹的时候,门从外面打开了。 他的大师兄抱着一大捧莲蓬,从外面走进来,眉眼如画,如初见时的白衣俊逸,墨色的眸子看见他时,像是染上了色彩,嗓音温柔似清风:“暄暄,吃不吃莲子?” 凌玉暄心情好了起来,跑过去抱着他亲了一口,才笑吟吟的回道:“师兄帮我剥,我就吃。” “好。” * 作者有话要说: 呼,写完啦。明天新世界了。谢谢大家支持。 谢谢所以因为的地雷。 § 末世之养娃指南 § 42 # 第四十二章晋江文学城 1更,2更 “嘭……”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苏野意识有些飘忽, 带着熟悉的醉酒感觉,但是又有些不一样,最少他醉了以后不会这么热, 还带着一丝后脑勺被撞击的以后的眩晕感。 他模糊中, 似乎跟什么东西绑定了。 什么呢? 他现在头有点痛, 不想了。 微微睁眼,似乎有两个人影晃动,刺眼的灯光照的他有些想要流泪,他皱着眉头闭上眼睛,手无意识的做着某些动作。 苏野看不清,但是弹幕里的观众却看得清, 上一秒沉浸在失去‘儿子’的悲伤中,下一秒就变成了对‘老公’的尖叫。 [卧槽, 主播,主播, 主播这踏马也太野了吧……] [我踏马直接:嗨, 老公!] [理智让我冷静,但是感情却让我难以冷静, 这个宿主看起来真的好凶啊。] [这种是我在街上不敢看第二眼,怕他突然揍我的那种。] 只见躺在床上的男人, 身材十分高大,最少一米九往上接近两米,衣服被微微撩起, 露出紧实的腹肌, 白皙的皮肤上纹着一条黑蛇, 像是盘旋在他腰间一般, 黑蛇危险地吐着芯子和腹肌形成了强烈的视觉的冲击。 胳膊并不细, 肌肉分明,线条流畅,明明被人用绳索帮着,但是他微微一用力,绳索便被他崩断了,留下手腕一片红色,手解开了自己裤子里。 在往上看脖子上也有纹身,乍一看宛如喉结处盛开的荆棘,其实是一串龙飞凤舞的英文字母,宛如一根锁链一般锁着这头猛兽。 他下颌线轮廓分明,带着冷硬的弧度,唇紧紧抿着带着不爽,凌厉的剑眉蹙在一起,鼻梁高挺宛如一座高山,双眼紧闭着,感觉下一秒那充满力量的身躯就要爆发。 而就在这时,房间里的两人的对峙却分出了结果。 一位穿着红色真丝睡衣的女子,眉眼美艳绝伦,烈焰红唇微微勾起,双手举过头顶,语气抱歉但是又玩味十足:“抱歉啊,我不知道,你反应会这么大,你应该知道的,是他先给我下药的。” 而拿枪指着美人的那一位,则是一位男生,头发有些长半遮住眼睛,一双茶色的眸子藏在阴影中显得有些阴森冷然,毫无感情的视线落在女人身上。 白色的皮质手套和黑色的手.枪交织在一起,显得有些危险又禁欲,他微抿着唇,手指摩挲的枪支,似在考虑些什么,最终垂下手。 “你滚吧。”男人嗓音有些冷,皱起的眉头中带着隐隐的烦躁,与他原本清冷如竹的长相有些格格不入。 “好嘞,这就滚,可是,陆哥哥,你要怎么对他呢。”她勾了勾唇,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狐狸眼微挑“他可是刚刚给我下药,想要上我哦。” “要杀了他吗?”她语气带着沙哑,嗓音蛊惑,带着怂恿。 男人眉头皱的更紧了,手指微微一动,似乎又想动手了,身上还穿着白大褂,似乎从实验室刚下来的模样,禁欲气息中带着一丝阴郁。 “好,我走。别动手。”女人见他眉眼越发冰冷,忙说道,随即打开门出去了,还细心的将门带上。 陆南晏将手.枪放在离床不远的梳妆台上,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小刀,泛着银光,十分轻巧,被他把玩在手中,他微微抬眼,看着床上脸颊绯红的男人。 眼神中有一丝迟疑,看见他的动作,随即瞳孔微微一缩,动作一顿,只见他模糊中已经解下了裤子,双手力量很大,动作十分不耐。 陆南晏见状,最后一丝迟疑也消失了,就算是放在他眼皮子底下,努力想要克服,但是还是忍不住呢。 只要想到这人顶着苏野的名字,苏野的身体,和别人暧昧不清,他就觉得脏,想要毁了他,这个身体只能属于他和苏野,其他人弄脏了都必须死呢。 苏野正在难受,便感觉有人靠近他,柔软的床塌陷了下去,他微微眯起眼睛,察觉到一丝异样,光线刺眼,他只看见了那熟悉的白大褂。 手上动作松了,抬手向陆南晏抓去,低吟出声:“陆老师?” 陆南晏表情一凝,狐疑着又靠近些,手中刀已经压在他脖子的动脉上,声音微扬:“你在叫谁?” 苏野本就难受,脑子如浆糊,趁着他挡住了大部分光,他看清楚了他背光的脸,明明是熟悉的模样,却装不认识,不由有些不爽了,语气也是满满的不耐烦。 “啧,你他妈给我整什么呢?又要装不认识是吧?陆南晏?别搞了,乖乖躺好。” 陆南晏呼吸一窒,他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当什么老师,如果刚刚只是怀疑,那现在这扒他裤子的王八蛋,他可以肯定了,就是他! 这人就是喜欢这样,什么前戏都不做,就硬来。 苏野丝毫没意识他的危险,想要起身将他压下去,陆南晏的刀一抖,差点割到他,手一松,刀落到地上。 陆南晏吓了一跳,挤压的情绪,彻底爆发了,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脸露出全脸来,眼尾有些红,语气是颤抖又冷漠的质问:“你是谁?” 苏野又被熟悉的抓头发了,配合仰头的动作熟悉有些心酸。 听到他的问话,手下动作不慢,已经褪到腿弯了,单手轻松抱起他的同时,眯眼回答他:“我是你爹,听见没?陆南晏?给老子把手松开。” “操.你大爷的,苏野,痛死了。”陆南晏坐下去的时候人都麻了,手指微微蜷曲,松开他的头发,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松手的一瞬,便被苏野攥住了手,让他没有再动手的机会,有一瞬间的满足,接着便是更多的空虚,他沉声回答他,带着性感的喘息:“死不了的,我知道。” “尼玛的,啊,操……”不光骂了苏野,还骂了他自己,最后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反正小嘴叭叭就没停过,如果不是苏野锁住他的手,他肯定头发都要给他拽秃了。 陆南晏骂到最后,自己倒哭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的坠落的,他已经来这个陌生的世界两年了,起初听见熟悉名字的时候,是抱着期待的。 但是一次次失望的积累,他就想拉着他一起下地狱了,但是偏偏这个时候他来了,在地狱边缘徘徊的时候,拉住了他。 苏野头疼的厉害,听见突然的安静,带着一些抽泣声,抬手手一模,便摸到了一脸泪水,不由一愣,睁眼望过去。 陆南晏可不是什么会哭的人,之前玩的更狠的时候都没哭过。 却见他倔强的将头拧到一边,看都不看他,也不知道再发什么脾气,他起身,陆南晏轻咛一声。 苏野捏着眉心,靠在床上,眯眼摸了半天开关,硬是没摸到,轻推了他一下:“去关灯。” 陆南晏抹了一把脸,听着他命令似的语气有些气了,坐起来低骂了一声,但还是起身去关灯:“苏野你真的是狗啊。” 开完灯以后,房间暗了下来,头顶没了炙热的焦灼感,苏野只觉得身体的温度都降了下来,窗户是落地窗,被拉开了一条不小的缝隙,月光很亮,能看见下面似乎还有人影窜动,但隔得还挺远的。 陆南晏骂完人,又乖乖上了床,两年时间,只是这种程度的接触,完全不够,想要更多,想要全身都沾染上熟悉的气息才好,才能安心呢。 苏野动了动手指,有些粗暴的将他提起来,然后放下,用力捏住他的脸,直到疼得他龇牙咧嘴,想要反击的时候才松手,才漫不经心的开口反击刚刚他说的话:“骂我狗?如果我是公狗的话,那被我操的你又是什么东西呢?” “嗯?是我的小母狗吗?”他声音戏谑,双眼恢复了几丝清明,他喝酒从初中开始就没醉过了,可能初到这具身体还不适应,加上一阵阵眩晕,所以刚开始不那么清醒。 苏野掐着陆南晏的脖子,将他抵在床头,看清楚他每一丝表情,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尽管在最应该失控的时候,但依然保持着冷静。 “滚啊,你去死吧。”陆南晏脸通红,因为他的话浑身战栗不已,带着难言的羞赧,被人掐着脖子,丝毫不害怕,甚至又不怕死的狠狠瞪着他,挑衅他。 苏野不由笑了,硬朗的眉眼扯出一抹调笑,松手改掐腰了,一开始他以为这只是一个寻常的夜晚,但是他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就串联起来了。 完全熟悉的身体,完全熟悉的人,倒是觉得有趣起来了。 腹部的黑蛇吐着猩红芯子,活灵活现的眼瞳带着打量,似在考虑该如何下嘴整只吞下,另一只黑蛇则是已经张大嘴,似一口一口吃下自己猎物,完美契合在一起。 “烟呢?”苏野摸了摸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问道。 陆南晏的腿和黑蛇缠在一起,有些无力盘着,嗓音已经骂哑了,但还是在骂他:“他妈的,你为什么这么毛病啊?” 苏野勾起一抹不咸不淡的笑,双眸微微眯起,眼底带着一抹情潮,低声反问:“你不知道我的习惯吗?嫌麻烦?” 陆南晏当然知道,做的时候必须抽烟,否则他就爽不到,他自己爽不到就会一直憋着他,苏野对烟的瘾,比对他的瘾还大。 “左手边柜子,第三格有。”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已经在眩晕边缘徘徊了。 苏野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打开抽屉拿烟,撕开包装的时间显得更外漫长,打火机声音响起,一簇火光亮起,他抱着他的肩膀,轻轻发抖。 “这烟,没我之前抽的好。”苏野眯眼抽了一口,淡淡地评价道。 “烦死了,你能不能快点啊。”陆南晏闻言,半睁开眼睛,被钓的不上不下,有些烦躁。 随着烟味弥漫,熏得陆南晏眼眶泛红,随即闭了起来,苏野声音再一次响起,先给他打个预防针:“等等别揪我头发。” “你做梦呢。”陆南晏低声回答。 就像抽烟是苏野的习惯,那么揪他的头发就是陆南晏的习惯。 “啧,真麻烦啊。”苏野近乎喟叹,又抬手吸了一口烟,但是却没有再阻止。 两个人相互嫌弃,但是不知道为何又在一起了五年。 苏野在之前的世界刚刚满28岁,当了28年没爹没娘的孩子,从小被外婆带大的。 父母打从娘胎里就不想要他,怀着他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离婚了,他不是爱情的结晶,更像是代表着分离的产物。 在他两岁的时候,父母就已经重新组建了家庭,生下了属于他们的宝贝,还好外婆愿意要他。 父母给生活费的时候,是一次结完的,就是不想要认他的意思,不想让他去打扰他们的新生活,外婆因此也生了母亲的气,到死也不愿意见她一面。 苏野读书成绩一般,高考考上了一个二本,还没开学外婆就去世了,他也就没有再上学了,拿着外婆留给他的钱开了一个酒吧,每天活的醉生梦死,但是又格外清醒。 他和陆南晏是在他酒吧认识的,他虽然是一个酒吧老板,但是却不乱搞,□□也不强,如果不是那次意外,苏野觉得他应该一辈子不会和其他人再有很深的交集了。 陆南晏好像是一个国家研究人员兼职大学老师,因为他有一次去大学城那边接过他,从那次后就经常会叫他陆老师。 两人维持着床伴关系,陆南晏如果有需求,就可以直接来苏野家里过夜,没有就不会来。两人在一起五年,在一起吃过的饭都屈指可数。 苏野可以说,除了外婆以外,在那个世界,牵扯羁绊最深的就是陆南晏了,他那天开车回家,被失控的货车撞到,当场死亡。他之前还收到消息陆南晏的消息,说已经到他家了。 但是如今绑定了一个系统,来到了他并不熟悉的地方,但是却遇见了相同的陆南晏。 苏野将手中的烟掐灭,看着已经累晕过去的陆南晏,轻轻吐了一口气,床头的烟灰盒里,已经有五六个烟头了。 然后平躺在旁边,一张床上两个人泾渭分明,陆南晏背对着他,弓着背,身上除了脖子上掐出的一点红痕以外,都是干干净净的,苏野也没有要去抱他的意思。 苏野在床上的时候,做.爱就是规规矩矩的做.爱,不喜欢接吻,也很少亲什么别的地方,所以陆南晏身上很少会有什么暧昧的痕迹。 [这……开播即黑屏,也太猛了吧。] [斯哈,斯哈,姐妹们!我老公做完以后更野更帅了呢。] [?楼上的姐妹你收敛一点!] [儿……算了吧,看着这张脸我真的叫不出儿子呜呜呜,让我看看我情敌长什么样子。] [简直就是在诱惑我犯罪好吗,把被子被我盖好!] 此刻苏野像是一只懒懒倦倦的狮子,被子堪堪挡住胸肌,露出锁骨,他手枕在脑后,眼角眉梢带着一股餍足,那张脸不笑的时候便透着一股冷厉的狠意,笑的时候又让人觉得像是嘲讽。 加上大哥特有的纹身,瞧着便有那种吓哭小孩的气势。 苏野此刻看着脑海里的弹幕,刷过各种各样的骚话,并没有很放在心上,他之前是开酒吧的,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些只会打嘴炮的小姑娘,他还真没放在心上,看着还挺可爱的。 不过他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小姑娘家家的,同妻可不能当啊。” “宿主你好,我是休闲娱乐直播系统山芋。”系统终于抓住时间说话了。 “当时时间紧急,宿主死的太快,您并没有回答,是否绑定系统,或者回炉重造即重新投胎。” “绑吧。”苏野想了一下回答,慢吞吞的回答,反正也没事做,能活着还是活着好吧。 “好,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合作愉快,现在开始给宿主输入剧情。”系统声音似乎有些开心。 这是一个末世背景下的某江耽美文学,男主是陆北熙,陆南晏的弟弟。 苏野是陆北熙的前男友,是小说中死的最快的炮灰前任,这个世界的苏野曾经是校霸,但是体育非常好,靠着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考进了一所比较有名的大学。 认识了‘白富美’陆北熙,他花言巧语骗得小男生和他在一起了,陆北熙和他在一起以后,给他买衣服买车买房,很好骗,像个傻白甜一样,他则是心安理得享受着。 后来,突如其来的世界末日,丧尸病毒爆发,地球沦为了丧尸的乐园,苏野跟着觉醒了很强的雷系异能,而陆北熙的身份再也带给不了他便利了,他自然也就没有了再哄他意思。 俩人闹崩了,分手了,但是苏野却占据着陆家兄弟的别墅不肯出去,因为里面物资多,防御能力也很强,后来结局就是,在一次给谢茵陈学姐下药欲行不轨时,被反杀,领了盒饭。 而书中的陆南晏呢,是这个小说的大boss,他并没有异能,长得又极其英俊,是那种禁欲系的大帅哥,穿上衣服以后正经又严肃,但有一种让人想要将他绑起来欺负哭的欲望。 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不少,在末世的背景下,社会种人性恶劣的一面被完全放大,规则被打破,在重塑规则的过程中,谁都可能成为那个英雄。 陆北熙是一个妥妥的兄控,若他一直跟着陆南晏也许他还不会黑化的那么快,但是偏偏原书攻柳迟城走什么路子不好,喜欢走强取豪夺的风格。 他就被掳走一次,他哥就差点被人欺负强/奸了,然后自己冲进了丧尸堆逃过一劫。就在陆北熙以为他哥凉透了的时候,他哥又突然出现,居然研发了可以控制丧尸的药物。 控制丧尸攻击人类基地,逼着基地领导人交出之前欺负过他的那些人,再杀了人报了仇以后,陆南晏却没有控制丧尸离开,而是直接放任丧尸进行虐杀。 最终他也死于丧尸之口,一点求生的意识都没有。 虽然那次丧尸潮被平息,但是陆南晏这个名字却被大家熟知,甚至在人类抗击丧尸历史上,最大的反面人物。 看到这,苏野斜眼看了一眼老实睡在旁边的陆南晏,倒是没有看出来,这人居然这么厉害,但是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倒是和他挺像的。 “还有一个事情,就是宿主原来的身体就有雷系异能,但是其实您自己还自带一个异能。”系统说。 “所以说我现在双系异能?”苏野来了一些兴趣。 “对。” “还有一个是什么?” “机械。” “什么意思?” “就是你的身体部位可以变成机械。”系统解释了一下。 “哦?就是我的身体可以变成——枪支?”苏野的视线落在旁边的桌子上,上面是陆南晏之前拿的□□。 “对,但是您可能需要熟悉构造才能变哦。”系统说。 苏野眉梢一挑,有些感叹:“走变形金刚的路子啊。” 但是他现在也并不着急了解,而是打算先睡了,天都快亮了,等等吵醒陆南晏他又有的烦了。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陆南晏先醒,却是浑身一阵难受,不管哪哪都疼,每次和苏野睡就像两个人干了一晚上架似的,他坐起来的时候是有些懵懵的。 随即脸就白了,那些臀间的不适的腻滑感传来,想到了什么似的,陆南晏握紧了拳头,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昨天晚上他居然就这么睡了!苏野那狗东西,又弄在里面了! 陆南晏有洁癖,每次完事以后,只要不是昏死过去,不管再累都会洗澡,但是苏野不愿意,他嫌麻烦,每次陆南晏拖着他去洗澡,他都是一万个不愿意。 所以他就会想方设法让他累瘫过去,就不会记得要洗澡了,这也是昨晚上,为什么苏野不敢吵醒陆南晏的原因。 陆南晏爬起来穿衣服,便又僵住了,那顺着腿流下的温热液体,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唇惨白无血色,这下陆南晏重逢的喜悦没了,只剩下想要揍他的冲动了,他快速套上衣服,就跑了出去。 而原本睡熟苏野,却猛地睁开眼睛,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都没来得及带走,他坐起来,将枪把玩在手中。 水已经停了,但是还好,陆北熙有水系异能,知道他哥有洁癖,经常都会给他备好水,倒是不用再大早上去敲他的门。 泡在水中洗了好几遍的陆南晏总算是缓过来了,自己也冷静下来了,虽然苏野这个混蛋从来不做人事,但是陆南晏还是很在意他呢。 陆南晏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但是却是私生子,爹不疼娘不爱的,起初遇到苏野只是觉得他和他遭遇性格都很像,慢慢接触发现。 也并不是很像呢。 陆南晏打小就聪明,年纪轻轻就是国家科研院所的生物科学研究人员,在遇到苏野之前,他的所有的时间都在实验室中度过的,没有社交,吃喝拉撒睡都在实验室。 在实验室中,他必须要严肃严谨,一丝不苟,高度集中精力,容不得半点马虎,在实验室待久了,连人类的情感都变得陌生了,后来被发现心里出了问题,被迫放假,然后看心理医生,放松心情。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陆南晏碰见了苏野,他的病被他好了,因为他想要主动了解苏野,想要和他交流。 苏野变成了做实验以外,他唯一的生活,也是所有感情的寄托,在他面前,陆南晏就是他自己,不需要任何的伪装。 因为苏野这个人能一眼看出你的脆弱和需要,明明知道你的渴望,但是从来不会付出感情来对你进行安抚,他几乎没有多余的爱可以给别人,他连自己都不爱。 * 作者有话要说: 新世界,希望大家能喜欢苏野崽崽,应该没有什么太苏的剧情吧?应该都在说他们谈恋爱,怀孕,生崽崽。 这个世界的CP应该都是he(救命)。 谢谢潼潼潼,几言语的营养液呢。 43 # 第四十三章晋江文学城 1更,2更 在房间里玩了一会, 才发觉肚子有些饿了,在衣柜中找到了一块黑色背心套上,又穿上黑色冲锋衣外套, 就出了房间。 他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面, 下楼的时候, 便看见楼下方桌前已经坐了两个人了,扫了一眼,发现并没有陆南晏。 棕色大波□□生,一身红色机车服打扮,红唇微扬,看见他时, 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然后笑容更大了。 苏野默默将谢茵陈的名字和她对上, 苏野和陆北熙的学姐,医学院毕业的优秀女大学生, 性子放荡不羁, 红唇张扬,异能却是治愈系。 坐在他对面的男生, 一头棕色蓬松头发,穿着白色卫衣, 下面穿着牛仔裤,抬眼看他时,眉眼间有几分像陆南晏, 但是陆南晏的眉眼是含霜带雪的, 他的则是宛如春朝暖阳。 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这应该就是男主陆北熙了吧。 苏野走近, 坐在离他们不远不近的位置上, 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有点,收回打量的目光,正在考虑要不要点。 之前陆南晏在他家的时候,他一般不会在大厅抽烟的,虽然他不说,但是苏野知道,他是不喜欢烟味的。 “野哥啊,你起来了?”谢茵陈率先打破平静,像个没事人一般,笑颜如花的说着:“小北蒸了一些馒头,你要不要尝尝?” 顺手从锅里给他拿了一个放在碗里,推了过去,更加近的距离,好奇地打量他,谢茵陈敏感的发现,苏野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之前的苏野眼底充满了野心,还带着一股末世来临要大干一场的气势,但如今苏野却变得沉静,淡漠起来,泰然自若中又带着一丝……颓然的情绪。 苏野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低声说了一句:“谢了。” 然后拿起馒头吃了起来,还是温热的,软软的,虽然没什么味道,果腹还是很好的,只是有些干。 谢茵陈眨了眨大眼,笑道:“不用客气啊,大家都是一家人。” 陆北熙在起初打量了他一眼后,就再也没有看过他了,肉眼可以感觉出来,对他的不待见。 也是了,苏野一开始骗他的钱,后来又不由分说地霸占他们的房子,谁能不生气呢,不过是因为情况特殊,不得不忍耐而已。 听着又有人下楼的声音,三人同时抬头,只见陆南晏正面无表情地走下楼梯,一尘不染的白衬衫,扣到最上面的扣子,非常清爽又利落的打扮,原本毫无反应的陆北熙倏地站起来。 开始给他哥弄东西,又是馒头又是牛奶的,然后满脸笑容地招呼他哥:“哥,来这里,早餐都准备好了。” 陆南晏却没有走过去,只是站在苏野面前,看着他大大咧咧的靠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个塑料打火机,眼皮都忍不住跳了跳,哑声问道:“你洗澡了吗?” “什么?”苏野没听清,不由再问了一遍,冷硬的眉眼微微一蹙。 “你洗澡了吗?”陆南晏几乎从牙齿间挤出来的话,有些难受,想到他昨天晚上一身汗,还带着酒气,都没有清洗便觉得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哦。”苏野蹙起的眉头又舒展了,满不在意的说道:“停水了,我房间的水,不足以支撑我洗澡了。” “那你去我房间洗。”陆南晏看着他的眼睛,茶色如琉璃般的眸子带着一点点嫌弃。 苏野懒懒的掀起眼皮,和他对视一眼,并不打算去洗,只是淡淡的开口:“我今天不和你睡。” 这句话,让陆北熙差点连杯子都捏碎了,双眼带着难以置信,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但是被陆南晏一个眼神压了下去。 陆南晏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再说话,只是坐的位置却是和苏野相隔的最远,他默默的吃东西,动作一丝不苟。 苏野最终是去厕所抽的烟,坐在马桶上,偏头还可以看见楼下血肉模糊,眼睛凹陷,长相可怖的丧尸们,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并不是很多。 四人这几日也并不是全躲在别墅没出去,也在周边进行过一些行动,杀死过几只丧尸。 但是这些小打小闹对于苏野来说并不是合适,他可以用丧尸脑袋里的晶核兑换系统中的东西,里面有空间戒指什么的,还有其他的一些新奇玩意,他都挺感兴趣的。 虽说可以让观众打赏,然后再进行购买,但是让他求爷爷告奶奶似的去求人打赏,他也是不愿意的,正好可以试试异能。 “系统,我看的一些小说,说什么晶核可以提升异能,是不是真的?”他问道。 “确实可以,但是晶核存在于丧尸脑袋里面,丧尸也是人变异而来的,晶核会存在精神杂质,若是短时间恢复能量,可以使用,但是过多的使用,精神杂质会侵染你的神经,你会变得越来越暴躁,精神力越来越脆弱。”系统解释道。 苏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便打算下午出去进行一些活动了。 他倒是也没有我行我素单独行动,而是和他们三人说了一声,而让他意外的,谢茵陈居然马上提出来,要和他一起去。 苏野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不置可否的说道:“自己能自保吗?” “当然可以,不需要野哥操心哦。”谢茵陈笑的像一只狐狸,抽出一根短棍似的物件插在腰间,短棍打开却是一把大砍刀。 谢茵陈其实早就想要出去了,但是奈何之前陆氏兄弟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意思,而苏野又空有一腔热血,其实胆子很小。 就算这次苏野不提,等两天她自己也会出去,并且别墅的物资并没有多少了。 “陆北熙,你和他们一起去。”陆南晏对着陆北熙说道,他正在慢条斯理的带手套,他家里有一个自己的实验室,他正在研究一些东西。 “哥,你一个人在这,遇到危险了怎么办?”陆北熙有些不愿意,他哥没有异能,他走了,根本没人保护他了。 “听话。”陆南晏却只是低声说道,眼神安抚。 “好吧。”陆北熙无法招架他哥的眼神,无奈点头。 三人出了门,丧尸们闻着气味赶来,苏野抬手,控制着雷系异能,劈到丧尸身上,然后第一下没劈死,而是只是将丧尸的头劈掉了一半。 他漆黑的爪子向他抓来,一股难闻的恶臭从他张大的、撕裂开来的嘴里传来,苏野皱眉成了川字。 这一次用力一击,这次直接劈到了丧尸头顶,头劈成了灰烬,露出一颗透明的菱形水晶一般的东西,苏野捡了起来。 与此同时,谢茵陈和陆北熙也拿着武器,砍掉丧尸的头,他们两个异能都不是属于攻击性的,好在前期的丧尸还是比较脆的,能拿普通的武器砍死,就是有些费力。 苏野先是控制熟悉雷系异能,但是并不打算暴露他有双系异能的事情,等到感觉到异能有些乏力。 才拿起了一把斧头,他的力量很大,砍起丧尸来还是比较轻松的,不知道是不是觉醒异能,身体也进行了改造的原因。 他们住的这个小区,是高档小区,都是独栋别墅,花草树木丛生,也有很多野猫野狗的存在,这些末世之前的可爱小动物,现在都变成了凶猛的丧尸兽。 他们的动静很大,杀丧尸的速度也很快。 陆北熙看着站在他前面的背影,他以为这一次也像之前一般,杀几只练练手,就会回去,没想到都快到保安室了,苏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不由出声叫了他一声:“苏野——” 苏野手起刀落,砍掉了站在他面前,一个十几岁小孩异变来的丧尸,有些血溅到了他身上,眼角也沾染上了一些褐红色的血液。 他眼底带着肃杀的凶意,偏了偏转头看他一眼,陆北熙就觉得心脏微微一颤,有一种被野兽锁定的感觉,手指动了动,张嘴小声说道:“我们还不回去吗?” “哦,累了你们先回去,我今天想先清理一下园区的丧尸。”苏野转过头去,并没有觉得多累,相反他觉得十分刺激,就像是被压抑的情绪有了宣泄的地方。 心脏不再麻木,有了那么一丝跳动,他发现他喜欢危险也喜欢挑战,这会让他觉得他其实还是有感觉的,可以因此而感到兴奋。 也许小区内还有活着的人吧,但是却完全不敢出声,也不敢求救,被苏野干净利落的动作震惊,又被他凶神恶煞的表情吓住,下意识就觉得,向这种人求救,就是引狼入室。 陆北熙犹豫了一下,看见旁边还在和丧尸猫周旋的谢茵陈不由留了下来,握紧手中的武器,主动去为谢茵陈分担丧尸兽。 苏野这边围着两只丧尸人,还有三只丧尸狗,丧尸狗相对于丧尸人更加敏捷。与普通狗相比,虽然体型并没有变得很大。 但是也有些明显变化,那牙齿看起来锋利无比,长了不少,那吐出来的舌头,已经不是红色的了,而是泛着黑青色。 而谢茵陈这边则是围着四只丧尸猫,她身姿轻盈矫健,尽量不碰到丧尸猫,丧尸猫有些爬在树上,试图从高空发起攻击,都被她巧妙的躲过。 远处还不断有丧尸闻声赶来,整个小区少说也有几十户人家,外面的小区大门已经关了,保安也变成了丧尸,外面的丧尸暂时进不来,倒是没有造成很大的危机。 但是眼下的危机也并不是小了,他们被丧尸包围了。 三人围成一个小圈,陆北熙两个人如临大敌,而苏野则是扬了扬眉,半点不见害怕,拿起一开始捡起的晶核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含进了嘴里。 没有味道的冰冷,也不好吃,异能在飞快恢复,陆北熙眼看着丧尸靠近,水冲向来丧尸,将他们暂时冲倒。 苏野趁机运用雷系异能,随着水和电的交织,大片丧尸被电成了焦炭,丧尸再靠近时,那被电焦的脑袋轻轻一锤就碎了。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故技重施,苏野和陆北熙负责电,谢茵陈负责敲脑袋,直到两人的异能接近枯竭,丧尸也被杀得七七八八了,只要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而留在别墅的陆南晏,正在实验室中,实验室各种研究实验工具,还算齐全,但是到底有些机密仪器是买不到的,只能勉强找其他东西代替。 他手中拿着的是一块洗干净的丧尸晶核,实验台上摆着一具丧尸尸体,尸体已经被洗干净了,身体许多地方都被整齐的隔开,露出里面的腐肉。 陆南晏带着口罩,皱着眉头认真观察着培养皿中变化,旁边的尸体因为特殊处理过,并不会散发臭味,腐烂速度也非常缓慢,但是很快,身体的不适让他无法忽略。 他早就察觉到他身体有了一些变化,但是在昨晚之前,那些感觉都可以忽略,只是隐秘、偷偷的发生着变化,想要被别人触碰的感觉一日比一日的强烈。 脾气因为迟迟得不到安抚,而越发焦躁,他也越发阴郁沉默。 如果说之前只是小溪流水一般都润物无声,那么经过昨晚的灌溉,身体就如被洪流冲倒了堤坝,一泻千里。 脑海里都是昨天的画面,每一帧每一帧都在脑中无比清晰,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就以苏野当时的粗暴,他应该会当场裂开,而不是简单的摸了摸,就适应良好的完全接纳。 甚至因为他的动作粗暴,更加爽了。 陆南晏觉得他就像到了发.情期的动物,想到这,手都要握不住刀了,金属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双手撑在实验台上,骨节用力地泛白,全身都在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苍白的下巴,浅色的唇轻轻抿着。 他皮肤透着不正常的白色,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双颊透着粉色,额间因为忍耐溢出了细汗,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往外走去。 “嘭。”的一声,关上了实验室的门。 径直走到了苏野的房间,扑倒在他床上,熟悉的味道钻进他鼻尖,浑身的毛孔和细胞像是受到了抚慰,他舒服得轻吟出声。 他抱着他的被子,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浴室的门没关,可以从镜子中,看见他蜷曲在苏野的床上,茶色的眸子像是泡在温水中,满眼的春色。 陆南晏攥紧了苏野的被子,将被子捏出了无法抚平的褶皱,他嗓音似濒死的雏鸟,喘息声是一阵阵难以疏解的痛苦。 “苏野……苏野……阿野啊,啊。”随即声音又戛然而止。 他胸腔微微起伏着,然后弓着身子,抱住自己腿,蜷缩成了一团,嘴唇被自己咬的发白,一双眸子无神的看着一处。 “阿野,好想好想完全占有你呢,越来越想了啊。”他一直都知道,他对苏野的喜欢是认真的,而不是像苏野认为的,只是身体上的疏解。 他对他上瘾了啊,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呀,在黑暗中闪着光的他,见他被欺负,就算萍水相逢也会出手阻止呢。 但是他应该不知道,他是故意引诱那人上钩对他动手动脚的吧,第一次有迫切想要认识一个人的冲动,只能用这种他最瞧不上的恶劣手段,最快的认识他,得到他。 可是他一眼就看出来,苏野好像并不想谈恋爱呢,也不想投入太多感情在别人身上,那他只能率先提出和他‘约法三章’,只做.爱,不谈情。 成功和他有了交集。 可是,这个身体似乎比他自己更要离不开苏野了啊。 但是同样,陆南晏也有自己的骄傲,他不愿意动用手段逼着苏野做什么决定,或者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尽管他可以。 让他去乞求他的爱,求他的爱怜,这是陆南晏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所以这么多年,在苏野没有对他展露一丝爱意的情况下,他也没有让苏野发现他对他的一分感情。 陆南晏整个人都透着娇羞的绯红,汗水浸湿了他的刘海,湿哒哒的贴在他额间,眼角溢出了生理的眼泪,双眸被情潮折磨得有些无神了。 苏野三人处理好丧尸的晶核,谢茵陈将手中拿到的一半的晶核递给苏野。 要说之前她觉得苏野只是个虚张声势的草包,那么这场战斗之后,她是真的开始欣赏苏野了,她不介意先示好的。 苏野数着手中的晶核数,抽空瞥了她一眼,不客气的拿了她手中一半中的一半,也就七八颗晶核,说道:“这些就够了。” “好嘞。”谢茵陈有些开心,她单杀的丧尸也就十来个,其他的都是靠苏野电废了,她只要敲就好,自然要表示一下敬意的。 陆北熙则是捏紧了手中的晶核,没有要给他的意思,率先朝着别墅的方向走了回去。 苏野无所谓的数着晶核,差不多可以兑换一个初级空间了,自己还可以剩下五六颗,随即兑换了一个空间。 从口袋中摸出来一个镶嵌着绿宝石的戒指,看起来有些秀气,苏野有些嫌弃的又塞进口袋里,试着将剩下的晶核放了进去,倒是挺方便的。 回去的路上,有人探出头来打量他们,但没人开口说什么,毕竟现在之前还无线广播,说派出军队救援了,他们还有一些存粮,还可以再等等看。 但是苏野知道剧情里,由于丧尸病毒传播得太快,稍微受伤一点,就很容易被感染。 政府军人也是普通人不可能救到每一个人,先需要建立安全区,又要转移人群,随即政府开始积极呼吁人们自己走出家门,一起抵御丧尸。 [嘶,不得不说,野哥打架真的很帅呢,每斧都砍到肉了啊,动作也不拖泥带水。] [这不比有些所谓的动作片好看吗?] [虽然他浑身带着污血,但是好想和他贴贴啊。] [真的安全感爆棚啊,操。] [这丧尸跟假的一样,这么弱嘛。] 弹幕此刻刷正开心,苏野也看不到了,他兑换空间的时候嫌弃弹幕烦,直接给屏蔽了。 几人回家的时候,一身狼藉,衣服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上血迹,或者其他的脏东西。 陆北熙也有样学样的吃了一颗晶核,恢复了异能,然后打算给大家放水清洗。 谢茵陈房间还有水,陆北熙体谅她是女孩子,每天晚上都会给她桶子里或者其他储水工具里,蓄满水。 只有苏野,自从和他分手谈崩以后,陆北熙如果不是苏野主动要求他,他不会给他蓄水。 但今天,他跟着他一起去了他的房间。 苏野没有理会后面跟着的小尾巴,回了房间就把弄脏的外套脱了下来,扔到了浴室,穿着一黑色背心,露出两条肌理细腻,肉骨匀称的手臂。 那之前藏在衣领子下的脖子纹身展露无疑,苏野大喇喇坐床上,百无聊赖的掀起眼皮看着陆北熙,问道:“有事?” 陆北熙沉默了半晌,才抬头看着苏野,那是一张孩子气的脸庞,似还没张开一般,带着一股少年感,此刻少年眼神冷漠,甚至有些厌恶:“昨天你和我哥,发生什么事了?” 苏野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有些凶,凌厉的眉眼似带着讽刺的看着他,漫不经心的反问:“怎么的呢?” 陆北熙被他的轻蔑的语气弄得有些不上不下,不由的瞪着他,说道:“你别动我哥,我拿到的晶核都给你,还给你放水。我哥他不适合你,他虽然长得好,但是脾气不好,你忍不了他的。” 你才配不上他,他哥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人,绝不是苏野这种人可以碰的,虽然他现在好像比之前要厉害了,但是也改变不了,他是一个骗子的事实。 这是一个兄控少年的心声。 苏野有些啼笑皆非想到,这场景有些像那些霸总小说情节里的被迫卖身的男主: 你放过我哥,冲我来。 如果他现在来一句,你陪我睡,我就不放过你哥。 他应该会满脸屈辱的答应吧。 不过苏野却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他没有接陆北熙捧着给他的晶核,他今天出力挺多的,并且还要回来供水、做饭,他多拿些晶核是完全没有问题。 “晶核收回去,给我放点洗澡水,我答应你,不主动招他。”他这样回答。 “你最好做到。”陆北熙麻溜的收回手,低声说道。 苏野点了一根烟,眼神落在某处,吞云吐雾间,陆北熙已经去浴室给他放水了。 别墅有发电机,倒是并没有停电,只是停水了。 陆北熙走了以后,苏野才抬脚走到他衣柜前,靠在衣柜旁,抬手敲了敲柜门,说道:“出来了,还要躲多久?” 停了一下,门倏地打开,里面一个人往前栽了下去,苏野抬起左手揽了一把,将人扶稳了,扬了扬眉梢:“陆南晏,你碰瓷呢?” 这人正是没来得及走人的陆南晏,他被苏野一只手扶住,皮肤接触的地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下意识要缠上去。 但是他却强忍着欲望,冷着脸推开了苏野,一句话也不说,往外走去。 “啧,现在已经这么没礼貌了吗?”苏野眉头一皱,抓住了他的肩膀,一只手就将人拉了回来,按在衣柜前,肩膀被撞疼了。 苏野力气很大,抓着他的手臂就像是一个铁钳似的,陆南晏只有一米八,而苏野将近两米的身高,他需要抬头才能看见他。 他一抬眼,就看见他的脖子上的黑色纹身,有些性感的喉结随着他吐烟的动作,上下滚动,那些面红耳赤的画面,一股脑上头。 陆南晏本就软的腿,几乎快要站不住了,一张脸红的似三月桃花,眼圈也红红的,一副刚刚爽过得表情。 “你……”苏野视线移到他脸上,要说的话,一下咽了下去,之前他低着头,只想往外冲,没看清他的脸。 现在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语调一变,语气有些恶劣:“呦,这是干嘛呢,在我屋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虽然小野爱抽烟,但是小可爱们可不能学啊。 还有就是,最近因为我需要写论文开题报告,以及正好考试周来了。 答应大家的六更可能要对不起了,我尽力抽时间来写,写多少就发多少,不断更。 小可爱们见谅呀,orz。 感谢在2021-12-08 01:22:11~2021-12-09 03:1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乔澈 5瓶;咸鱼吉利丁 4瓶;Yan.、嗯、彩色猪、生命不息,看文不止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4 # 第四十四章晋江文学城 1更,2更 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没有靠的很近, 但是陆南晏却觉得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他索性直接靠在衣柜上,一双润色的眸子望着他。 他轻轻的勾唇, 噙着泪光的眼睛, 似茶树被飘雨灌溉, 带着雨后的清新,又让人想要亲手采撷,苍白的脸上有代表欲望的颜色。 “我在打扫房间,你信吗?” 苏野表情一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没有被这幅勾人模样诱惑, 就像一个大直男般说道:“别给我搞这些,你这幅欲求不满的样子, 不会是嗑药了吧?” 陆南晏又笑了一下,那带着破碎感的笑容, 像一幅美丽的水墨画被人撕碎了, 语气低低的宛若低吟:“是啊,嗑药了, 所以你别挡着我的路了,我要去爽了。” “你这幅要哭不哭的样子, 倒是让我很想欺负你呢。”苏野勾起一抹轻笑,慢慢靠近他,看着他的眼睛, 察觉他呼吸越来越重了, 甚至开始屏住呼吸了。 陆南晏被他说的浑身酥麻,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苏野的薄唇, 喉间干涩, 舔了舔了唇角,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但是下一秒苏野却拉开了他的距离,坏坏的笑道:“可是我今天太累了。” 陆南晏一瞬间脸涨红了,察觉到被耍了以后,咬了咬牙,毫无威慑力的瞪了他一眼,骂道:“苏野你真的是个混蛋啊。” “怎么?不给睡就是混蛋了?”苏野怼到,眉梢微挑。 陆南晏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似乎差点要把他给气哭了,但是他咬着牙倔强的忍了下去,最后只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苏野看着他脚步虚浮,有些跌跌撞撞的意思,不由嘀咕道:“不会真嗑药了吧?” 心中一闪而过的内疚了,毕竟陆南晏虽然经常在太激动,太爽的时候喜欢骂人,脾气大了一点,但是一般他提任何要求,他都会骂骂咧咧的满足。 但是内疚也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在他心上留下太大的痕迹,然后舒舒服服的泡澡了,他今天晚上还打算出去呢,没空陪他玩。 夜里,末世的月亮出奇的亮,几乎不用路灯就完全可以看清四周的情况,他自己一个人偷溜了出去,想试试自己的机械异能,手随着想法变化。 变成了两把手/枪,他翻出了小区,往超市的方向走去,枪上装着□□,虽然夜里丧尸行动似乎变了,但是苏野的子/弹速度更快。 子/弹的消耗就是异能消耗,消耗的异能少,杀伤力大。 苏野之前也是玩过射击的之类的运动,所以枪法还算可以,他熟悉了一下机械异能以后就没有再杀丧尸了。 他这次的行动,并不是主要去杀丧尸的,而是想要储存一点物资,他还从系统中兑换了一个一次性的隐蔽符咒。 前期的丧尸是通过气味来分人类的,后期进化以后的丧尸就和人一样,会有视觉,听觉,和嗅觉。 大超市里面,远远看去,丧尸并不是很多,超市里架子都是东倒西歪的,显然已经被洗劫过一次了。 苏野悄悄靠近,闭气凝神,小心翼翼的解决了超市中的丧尸,然后开始搜刮还能使用或者食用的物资。 大超市里面,能食用的东西不多了,他又找了两个小商店,等他打算收手的时候,月亮已经开始下沉了,他又翻墙回了小区。 苏野心满意足的洗漱了一下,被子一盖,进入了梦乡,一觉睡到了下午才醒来。 他下楼的时候,正看见谢茵陈正在跑步锻炼体能,而陆北熙则是在厨房不知道干什么,这两天苏野算是见识到了,陆北熙饭做的不怎么样,但是还喜欢各种捣鼓。 一个铁盆里,是已经放凉了的白粥,谢茵陈跑完步,皮肤白皙细腻,满脸朝气,未施粉黛的脸上带着清纯可爱的味道。 “野哥,早啊。”谢茵陈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 苏野喝着碗里的粥,沉默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没看见陆南晏,也不在意,吃完饭就收拾收拾又打算出去了。那两人依旧跟着他,这次他们三人出了小区,晚上,苏野顺带还搞了两辆车回来,停在车库里。 吃晚饭的时候,陆北熙和陆南晏说着今天发什么了什么事,他杀了多少丧尸,然后又有些发愁的说道:“哥,我们粮食只能撑几天了,也不知道是谁,将附近的食物都搜刮干净了,一点也没剩。” 苏野闻言稳如泰山,扒着白米饭,头都没抬一下。 陆南晏放下筷子,思索了一下,才淡淡说道:“躲在别墅也不是长久之计,末世已经过去十来天了,想必该建立的安全区应该建立好了,我们可以出去看看。虽然丧尸现在看起来还是比较好杀的,但是丧尸和人类一样是会不断进化,他们大脑更趋向于动物。” “如果等丧尸中有进化成丧尸强者的,他甚至可以直接影响命令低阶丧尸,那么到时候,就不是我们几个人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陆北熙对于他哥,是无条件相信的,随即便点了点头:“哥哥说的有道理。” “这是陆哥,这几天研究丧尸病毒得出的结论吗?”谢茵陈咬着筷子,好奇问道。 “算是吧。”陆南晏回答,见苏野没有想要理他意思,心底不由浮现出一丝委屈,咬了咬唇,然后装模作样的问道:“苏野你怎么看。” 苏野随意擦了一下嘴,他怎么看? 他下午都把车搞回来了,还能怎么看。 不过他没有拆他的台,而是顺着他给的台阶走了下去,然后撑着手看着他,提议道:“再过两天,我们就走吧。” 陆南晏压下心底的欢愉,眉梢微动,默默的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随即正经的回答:“好,那我准备一下。” 苏野见他全身散发着一股乖巧的气息,但是偏偏在一本正经的冷漠,看起来有趣的很,不由勾了勾唇。 谢茵陈眼神在两人之间打转,这气氛有些微妙啊,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人绝对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只有陆北熙并没有察觉到,正在一门心思干饭,反正他都听他哥的,他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野吃完饭,又去检查了一下两辆车,确定没有问题,才回了房间洗澡洗漱,现在没有网络,晚上除了睡觉也没什么好玩的。 他逛了逛系统的兑换区,又打开弹幕聊了两句,知道他们是未来星球的观众,而且对他打赏也不少,并且因为上一个宿主太讨喜的原因,直播间有了固定的流量。 虽然苏野对他们很冷漠,但是有人就是吃这一款的,也自然不会吝啬打赏。 “上一个宿主,什么样的人呢。”苏野百无聊赖的问道。 [一个小乖乖儿砸,经常和我们聊天,从来不会屏蔽、嫌弃我们……] [超级可爱的一个男孩子。] [他和大师兄很甜的呢,不像你和陆陆这样,虽然看起来很刺激,但是一见面就感觉要干仗一样,吓都吓死了。] 看见弹幕一系列的好评,苏野略微感叹的说道:“跟着我,倒是委屈你们了啊。” [不委屈!我就喜欢老公这样的!] [想磕CP的我,每天都在看宿主打怪兽,谁委屈,我不说。] [我怎么觉得陆南晏有点阴沉啊,感觉配不上野哥。] [楼上不要危险发言,你怕是没看剧情,不知道陆哥有多牛吧,小心他隔着屏幕暗杀你。] 苏野看着他们刷弹幕,看着看着就困了,随即屏蔽了弹幕,裹着被子渐渐睡着了。 他睡觉浅,有人站在他床前,黑影晃动的时候,他就有意识了,只是意识还有些模糊,没有睁开眼,便感觉有人上了他的床。 他陡然惊醒,差点没反手扭断他的脖子,见被他掐着脖子的是熟悉的人,松了手,躺回床上,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是找死吗?” 有些奇怪的是,陆南晏没有反驳他,只是掀开他的被子,往里钻,然后扒在他身上,手臂抱着他的腰,脸靠在他肩膀。 苏野一怔,觉得可能自己还没睡醒,嗓音有些沙哑,也没有推开他,只是问道:“想做了?” 但是抱着他的陆南晏却没有动静,就只是抱着他,脸埋进了他肩膀。 “我没洗澡。”苏野见他不理他,随即使出杀手锏,果然陆南晏的手一缩,松开了,然后他坐了起来,木着脸要将他拉起来。 陆南晏没拉动,不由低着头看着他,他的脸色苍白似鬼,浑身冰冷,紧紧抓着他的手,还是不说话。 “啧,洗了洗了,你到底要干嘛?给句准话。”苏野有些烦的说道,被人打扰了好眠,他有点不爽,他又看不起他的表情,只能大致看清他的轮廓,并不清楚他的情况。 陆南晏没有再用力拉他的手,低头坐在他床上,偏长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 他抿着唇,沉默半晌,在耗尽苏野的耐心之前,声音小小的,似要断气的小奶猫一般:“想要抱。” 苏野那已经到了头顶的烦躁,被他这一句话给弄得熄火了,两人从来都是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的,这突如其来的脆弱,让他措不及防。 “你说什么?”他语调有些高,带着难以置信。 陆南晏觉得有些难堪,但是既然已经说出那句话,也没有什么好不承认的,抬起一双疲惫的眼,想要坚定强势说出自己要求。 但是一说出口的声音,变成了沙哑可怜的感觉。 “想要和你睡,想要你抱。” “操。”苏野抹了一把脸,怀疑这人被鬼上身了,原本想要借机讽刺他的话,却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陆南晏给按在怀里了,手摸了一把他的脸,冰冷一片,用手给他捂了捂,嘴上嫌弃得不行:“就这点屁事,吓老子一跳。” “这死了几天的脸都没你这么冷,谁知道你再搞些什么玩意。” 陆南晏感觉全身的彻骨的冷,苏野身上却是热的,贴在他身上就像是贴着一个暖炉似的,整个人都被温暖包围住。 手下意识的从他背心往下面伸了进去,紧紧贴着他的皮肤,汲取着他身上的热量,舒服得忍不住喟叹。 苏野被他冻的一哆嗦,按住他的肩膀,不由皱眉,语气有些凶:“你手放哪呢,别贴着我的痒痒肉。” 陆南晏的手乖乖放在他腰侧,手攥成了拳,最小范围的接触他,脸跟猫科动物似的,往上拱了拱,鼻尖蹭到了他的脖子。 他低声问他,这次学乖了,声音哑哑的似刚哭过一般,故意放软语气,:“那你哪里不痒,我可不可以放你肚子上,我好冷啊。” 苏野:……以前没发现,他现在知道了,他好像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见他一直不回答,陆南晏眨了眨眼,原本有些僵硬的脸都变得生动起来,手沿着他的腰线往上,又试探的张开,纤细冰冷的手指摸到了他胸肌,伸手捏了捏。 又继续问他:“这儿会痒吗?” “嘶,陆南晏你到底想干嘛,想要勾引谁呢,欠操吗?”苏野直接将他提起来,放在自己腰上坐着,又把他冻死人的手抽出来。 陆南晏坐在他腰上,这样的姿势,可以让两人正好对视上,表情无处遁形,陆南晏有些慌乱了,撑着他的腹肌,低着头垂着眼不看他。 “我不欠操的。”他眼皮跳了跳,忍着想要跟他对骂的冲动,小声回答他,他有些开心,因为他好想发现苏野的弱点了。 苏野又是觉得一阵窒息,他这些话,都是跟着旁边人耳濡目染学会的,毕竟他是开酒吧的。 他不会和别人说这些话,但是有时候会和陆南晏说说,算是一些小小的情趣。 但是陆南晏这么弱弱的回他,整得好像他多欺负人似的。 只听见他又说道:“你一直都不告诉我,哪里不痒,我只能自己试咯。” 苏野听了一阵牙疼,低声警告他:“你再不好好说话,我马上提着给你扔出去。” 陆南晏一噎,抬眼瞪着他,面无表情,嗓音带着怒气,低吼着:“我真尼玛真服了,你这人是不是贱啊,对你好点都不行?” “嘿。”苏野开心了,“对嘛,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啊,这样式多好,多得劲。” 陆南晏翻了个白眼,此刻还被他扶着坐在他腰上,不由的耳朵有些变红了,不想和他继续对视,不想看见那双戏谑的眸子,倏地俯下身去,手绕着他的脖子搂住他。 苏野立马笑不出来了,他是真不习惯除做/爱以外的亲密接触,特别是他现在一整个压在他身上,脸贴着他的。 他感觉自己被封印住了。 “啧,你这是要干什么,要做不做的,我真的不理解。”苏野不知道问了几遍这个话了,这一次却有些心乱了。 “你下来,我们俩好好谈谈,干啥都行你别……”他好声商量。 陆南晏却不喜欢他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对他有一种近乎变态的依赖和渴望,他将这些归结于身体原因,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这是他自己纵容的结果。 “苏野……”陆南晏轻呼一口气,贴着他的耳朵说话,在不需要与苏野对视的情况下,他极尽诱惑,可以让苏野当做是他故意的恶作剧。 他知道耳朵是他非常敏感的地方,只要轻轻一呼气,它就会变红,然后苏野就会全身僵硬。这次他张嘴含住了他的耳垂,轻轻的吸着。 “我操啊……”苏野差点将人甩出去,死死的掐住他的腰,力气极大,耳边传来极其清晰的吸吮声,让他几乎抓狂,但是又爽的头皮发麻。 陆南晏是因为腰实在疼的受不了了,才停下来,察觉到苏野的手松了,他眯了眯眼,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他已经滴血的耳垂。 腰间的手又骤然收紧,陆南晏轻笑一声,带着愉悦,低声问他:“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呀?我就亲亲耳朵而已。” 感觉到苏野的失控,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原本冰冷僵硬的身体,在染上他的气息以后,变得又暖又软了。 苏野长长呼出一口气,漆黑的眸子似墨潭一般幽深,陆南晏的手还缠在他脖子上,他低声道:“你这样搂着我,我喘不过气来。” 陆南晏闻言松了手,撑起来一点,刚好和他脸对脸的距离,唇近在咫尺,下巴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 月光照在他脸上,苏野看着他因为用力抱他而有些粉的脸颊,和刚到他房间死气沉沉的模样大相径庭,一双眸子也是灵动起来。 比之前顺眼多了,那因下意识的眨眼而震动的睫毛似蝶翅,这个样子有些可爱。 他在问他:“现在好一点了吗?” 苏野在他脸上感觉到了一丝害羞和紧张,他居然无端地跟着也紧张起来了,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发酵,以他无法阻止的势头。 “我明天还要出去,你今天就这么惹我?”他听见自己声音这么问他。 陆南晏的眼底似乎一闪而过的失望,又积攒起了一些勇气,他借着月色壮胆,提出了一个要求:“我们亲一个好不好?” 苏野心跳变得微快,陆南晏也没有给他拒绝的时间,已经贴了上来,没有性/爱刺激的接吻,有一种温水煮青蛙的危险。 所有的感觉都聚集在那两片柔软的唇上,他静静的贴着他,见他没有抗拒,才垂下眼有些生疏的伸出舌头,似含糖果般含着他的下唇,用牙齿轻轻的咬了一下。 苏野有些失神的看着他认真的脸,紧张得不停颤抖的睫毛,还有捧着他的脸而有些发抖的手。 他不由分说的按住他的脖子,翻了个身,将陆南晏压在身下,他向来是不喜欢太过于温和的东西,他喜欢的都是强烈的刺激。 陆南晏抱着他的脖子,苏野的动作有些粗暴,他有些疼又有些喜欢,那种快让他窒息的感觉,让他上瘾。 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苏野才停下来,他抬手捂着陆南晏的眼睛,不让他看见他有些失控的表情。 陆南晏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低低的喘着气,睫毛轻颤,抿唇间可以尝到甜腥的味道。 “闭眼。”苏野低声说道,随即他便感觉到,原本不停眨着的睫毛,停了下来。 他松开手,陆南晏紧闭着眼睛,手还抓着他的手臂,已经掐出了红印。 看了他半晌,他抬手将他拉进了怀里,右手搂住他的肩膀,让他的头抵着他的下巴处,左手抓起他的双手,放在他的肚子上。 “这儿不痒,贴着就好,别乱摸了。” 他还记得,他来之前说的,要抱着睡觉。 “好……”陆南晏的声音难言的低软,闭着眼睛,像个任他摆布的布娃娃,他摆好之后,就一动不动了。 “嗯,睡吧。”苏野心有些乱了,他自诩定力很强,但是刚刚却根本不想停下来,他了解的陆南晏从不会这样,凶悍、冷漠、不近人情,这才是他。 但是突然一下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果不是感觉太熟悉,他真的要怀疑他是不是也被人穿了。 被他抱着的陆南晏乖的像个小兔子,头发柔软得不可思议,他想摸一摸。 手比脑子还快,已经碰到了他的头发,陆南晏似有感觉,动了一下,轻哼一声,带着迷糊的语调:“怎么啦?” 他闹得他毫无睡意,自己倒是睡得甜的狠。 苏野趁机揉了揉他的头发,软软细细的头发,像在摸什么猫科动物的软毛,手感倒是挺好的,难怪他喜欢揪他头发呢。 “没事。”他回答。 陆南晏往他怀里缩了缩,睡得在打小呼噜了。 苏野这下郁闷了,他是真的睡不着,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耳边一片静寂无声,他又打开了弹幕。 [呜哇,呜哇,这这这……(语无伦次)] [谁被甜死了,我不说。] [虽说黑灯瞎火的我们看不清,但是我们能听见啊,这就是午夜场吗?我好爱!] [一开始我野哥那一通直男操作,我差点骂人,还好我陆哥是个麻辣小甜椒,会自己整活。] [陆哥真的,又辣又甜怎么办,啊啊。] [我感觉这两个人的聊天内容也是吓死我了。] 苏野看了以后更糟心了,又给屏蔽了,闭着眼睛,拧着眉放空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不知道过去多久,才慢慢睡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 感谢在2021-12-09 03:13:02~2021-12-09 19:38: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哄哄 100瓶;所以因为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5 # 第四十五章 你是真的有病 陆南晏醒来的时候, 与苏野贴的很近,一睁眼便可以看见他近在咫尺的下巴,他无意识的动了动手指。 当逐渐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的陆南晏, 差点一把将他推出去, 反应了一瞬迅速爬了起来, 又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苏野在他醒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一直在装睡而已,幸好陆南晏非常识相的出去了,没有一直赖在他这。 他下楼的时候,陆北熙也刚好从楼上出来, 谢茵廊袱陈拿着手上的煎饼,咬之前问了一句:“陆哥呢?” “哥说他不舒服, 等等再吃。”陆北熙一脸担忧,然后给他哥留出饭来, 还嘟囔着:“等我们出去之前, 我给他热一下,送他房间去好了。” “陆哥需要我去看看吗?最近异能有了很大提升呢。”谢茵陈提议道。 “哥他说不用了, 是小毛病。”陆北熙摇了摇头。 苏野坐在餐桌上,心中一阵好笑, 现在倒是害羞知道没脸见人了,昨晚上可是撩他撩的紧呢。 但是也没有想太多,便和两人说道:“我们今天可能需要去找找汽油了。” “嗯, 在外面这不远处有个加油站, 不过不知道有没有人已经去过了。”谢茵陈说道这, 有些担忧了。 “没事, 去看看先。”苏野回答。 又是一阵沉默, 陆北熙还是那副样子,除了苏野主动和他说话,不然他绝不会插嘴,但是苏野又怎么会主动cue他呢。 今天依然是三人行,苏野一直知道陆南晏是很聪明的,想着剧情后面,他是第一个研发出控制丧尸的药物的人,没有黑化的陆南晏,也许可能会成为人类最后之光呢? 所以他也一直没有叫过他一起,而且他没有异能,一起出去作用并不大。 苏野三人分头行动,谢茵陈和陆北熙一组去了就近的加油站,而苏野则是在路边上找了一辆摩托车,往更远的地方去了。 他找到了汽油,又搜刮了一下其他东西,在回家的途中有人在楼上喊他救命,回了小区,也有人探出头来试图和他商量,说:“能不能保护我们去基地,我们可以给你们粮食和水……” 苏野一概没理,直接回家,然后又听见那些人迅速变脸后不堪入耳的谩骂,不由觉得有些无趣。 回家之后,便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门口堆积着三具尸体,死装凄惨,花园里都是冲洗的血水,谢茵陈和陆北熙比他先回来,正表情难看地打扫着客厅里的血迹。 “这是怎么了?”他不由出声问道。 两人纷纷转头看向角落里的男人,只见洁白的衬衣都被血染红了,衣袖甚至被撕烂了,露出纤细的手臂,正在不停颤抖着,但是依然跪在地上用力擦地板的陆南晏。 他手上的抹布被血染红了,他越发频繁的擦着同一块地方,地上的血迹越多,他重复着手上动作,似无意识的一般。 “我们一回来就看见这个样子。”谢茵陈叹了一口气,正在拖地,然后进行推测:“应该是趁着我们三个没在,有人进来了,然后……又被陆哥杀了,陆哥嫌弃这里脏,所以打扫吧。” 苏野剑眉紧缩,一脸凝重不赞同,陆南晏的状态一看就不正常,“你们就看着他跪在那擦?” “我们……”谢茵陈想要解释。 被陆北熙打断了,他含着两包眼泪,要哭不哭的样子,语气委屈喃喃:“我拦了,但是他打我还要杀我。” 像是个被欺负的孩子,找人告状。 苏野见状一阵头疼,抬脚走过去,蹲下去看着陆南晏,只见他毫无反应,但是靠得近了,他却可以看清楚他脸上的伤。 原本如玉的脸上带着青青紫紫的伤痕,脸颊有着明晃晃的巴掌印,不止一个,似乎叠加在一起,嘴角被打肿了,左边眼眶也似被人锤了一拳,手上的绑痕醒目。 苏野一下便怒火攻心了,这凄惨的模样,不言而喻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手指微微攥紧,又松开,外面的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可还是难以言喻的怒火。 平静了一下心情,苏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陆南晏,我回来了。” 男人动作一顿,随即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苏野突然发现,这血似乎越擦越多,越来越红了…… 他脸色一变,攥紧他的手腕,往外一翻,只见他左手抓着一把刀的……刀刃,那血在不停往外流,手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而陆南晏因为他的动作用力挣扎起来,原本茶色的眸子掺杂着毫无理智的冷漠和疯狂,握着刀就要向苏野刺去,力气大的惊人。 但是还是被苏野牢牢抓在手中,挣扎不开,他直接将他锋利的手术刀打落在地上,环住他的腰,将人一整个抱了起来。 “滚啊,不要,脏死了……”陆南晏挣扎的更加剧烈了,苏野一只手抓着他的两条手腕,又单手抱着他的腰,却还是被他的肩膀打到了。 “没事了,他们打扫完就不脏了。”他声音醇厚有磁性,在他耳边安抚道。 “你们俩还傻站那干嘛呢,陆北熙打扫好客厅,谢茵陈拿着医药箱上来……啊操……”苏野的脸被他用手肘狠狠地打了一下,嘴磕到了牙齿,破了皮尝到了甜腥的味道。 此刻两人见状都傻了,弹幕也傻了,都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 “好好。”俩人立马动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慌得不行。 [剧情有这一段吗?] [没有……] [嘶,这怎么办啊,陆陆看起来也太惨了,好心疼啊。] [心疼加一] 而苏野将人带到自己房间前,却感觉到陆南晏反抗更加剧烈了,几乎快要控制不住他了,没有办法,只能让他缠着他的腰,然后托着他的臀,抱小孩一般姿势,随他的手怎么锤他,紧紧抱着人。 往陆南晏的房间走去,里面十分干净整洁,苏野将人按在床上,想要拿东西将他绑起来,但是看见他手腕的勒痕又放起来。 他一口咬在苏野肩膀上,力气大到苏野忍不住皱眉,但还是安抚拍了拍他的头。 渐渐的,动静小了下来,陆南晏也松了嘴,眼睛一阵干涩,手像是不会疼一样,紧紧攥在一起,声音喃喃带着一丝破碎:“你……别管我了。” 苏野提着的心悄悄落地了,松开他,抓上他的手臂,看着他冷漠的眸子,无平常无异的说道:“那不行,咱这么多年交情,你归我管的。” 而身后谢茵陈已经来了有几分钟了,也不靠近,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神色模辩。 “好了,麻烦你了,谢小姐。”他退开一些距离。 “没问题,我就是干这行的。”谢茵陈拿着医药箱,职业笑容。 “我想洗澡。”陆南晏看着他眼睛,低声说道,脸上的伤让他看起来很可怜,谢茵陈动作一顿,害怕陆南晏又发狂,慢吞吞的拿工具。 “先看治伤,等会我给你洗,给你洗的干干净净的。”苏野想也不想说道,抓着他受伤最重的左手,看了谢茵陈一眼。 陆南晏不说话,低着头,视线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击败的人,只是一下有些无法平静,他反感除了苏野以外所有人的接触,那种近乎厌恶的心理。 所以才会在那三人试图动他的时候,他原本可以用其他方法弄死他们的,但是却用了最激烈的反抗,简直难以忍受。 “那我先用异能给陆哥你止血了,我异能可能暂时无法让你痊愈,等会还需要包扎。”谢茵陈轻声说道,语气出奇的温柔,出于医生的职业素养,对患者无比耐心。 陆南晏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睫毛都不眨了,面无表情的看着被子,似在表达他的不满和冷漠。 “好,就这么整,不流血了就行。”苏野就待在他旁边,看着他这幅无欲无求的模样就来气,不打扰谢茵陈的治疗,从另一半靠了过去。 他不是什么会温柔安慰人的个性,也不在乎有没有人看着,掐着他的下巴,让他对着自己,动作说不上轻。 陆南晏脸上的伤口扯得疼,不由回过神来,就看见迅速放大的脸,苏野亲在他唇上,吸吮着他受伤的舌头,温热的气息撒在他脸上。 他瞪大了眼睛,眼泪刷一下落了下来,控制不住的,苏野没有闭眼,漆黑的眸子在盯着他,眉眼间有着不耐烦,但是又带着一丝不易差距的温柔,两人亲的有些猛,勾着他的舌头不准他逃。 谢茵陈眼皮一跳,异能差点提前枯竭,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先是被吓了一跳。 然后默默偷瞄着陆南晏的眼泪从眼角滑落,颗颗分明,又连成雨帘,似神仙落泪,被欺负哭了一般,谢茵陈自愧不如。 又暗自庆幸陆北熙还在一楼勤勤恳恳的打扫房间,如果让他看见这幅场景,可能要自不量力的拿菜刀和苏野干起来了。 毕竟这画面,谁见了都会误会,陆南晏一定是被强迫的,不乐意的,但是她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喜欢得全身都在战栗呢。 谢茵陈收起异能的时候,就听见,“啵”的一声,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手给陆南晏擦干净血迹,耳边是苏野的直男发言:“你哭什么?我欺负你了?你昨个晚上不是还要求着我来着吗?” 谢茵陈觉得自己听见了什么了不得东西,继续一丝不苟地包扎,已经不流血了,想要完全愈合,还要一点时间。 陆南晏因为缺氧,脸有些红,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正当聋子的谢茵陈,才抬眼看着他,语气冰冷:“你是真的有病。” “噗。”谢茵陈没忍住,笑出了声。 46 # 第四十六章 你要检查吗? 浴缸里面的水都是冷水, 陆南晏被苏野放进去的时候,冻得一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野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是不是水太凉了。” “嘶, 没事。”陆南晏双唇抖了一下, 双腿微微曲起露出膝盖, 等了几秒钟战栗过去,便好了起来,尽管已经十月了,末日的气温还是很高的。 “哦。”苏野抓着他的左手腕不碰到水,赤裸着上半身蹲在浴缸前,然后将毛巾打湿, 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他身上有被撞击,殴打的痕迹, 因为皮肤白皙所以显得有些惨烈,陆南晏靠在浴缸施施然盯着他看, 欣赏着他所有的样子。 “要不你自己来?”苏野有些不知道怎么伺候人, 抬眉问道。 “好啊。”陆南晏冷笑一声,然后就要抽回被他攥着的手, 故意往水下伸,“我自己来, 苏大爷你倒是松手啊。” 之前苏野不想洗澡的时候,可是找了各种法子折腾他的,又是让他抱着, 他明明做的双腿发软, 还要抱着不肯动的他, 伺候他洗澡。 苏野就当自己是来还债的, 双目一瞪, 眼神凶狠,低声吼道:“别动!老实点,我来!” 陆南晏闻言真的不倔了,也不会像那些小情侣一般说:‘你为什么凶?’、‘不愿意就算了’这种话。 因为他知道,他一但说了,苏野真的会头也不回的走掉。 苏野苦大仇深的皱着眉,拿毛巾拧干之后,先给他的脸好好擦了一下,看着原本细心绘制的美瓷一般的脸,被打成这样,也是一阵恼火,也不知道对谁的。 他手按在他嘴角的时候,他轻轻躲了一下,眉梢微皱。 苏野立马恶声恶气地说道,“躲什么?” “你手太重了。”陆南晏看着他眉眼间的烦躁,低声说道,掀起眼皮,盯着他的眼睛看,不错过他任何情绪。 原本溢满悲伤的心,在感觉到苏野手似乎在变轻,便似迎着春风而来的迎春花,迎来了自己风,再疼他也忍了。 苏野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有一瞬间心麻,随后又筑起了坚实的壁垒,一本正经的给他洗澡。 “要涂沐浴乳吗?”苏野给他清洗好脸蛋,然后抬眼问他。 陆南晏呆呆看着他的眸子,在白炽灯照耀下,亮的惊人,有些让人难以与之对视,只见他想也没想说道:“要洗,不然不干净。” “好。”苏野轻轻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将人攥着手腕提溜起来,让他站在浴缸里。 “手抬高,不要挨到水。”他弯下腰去挤沐浴乳,入目就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身上带着的水珠,沿着曲线慢慢的往下流,宛如雪原上的白雪,慢慢融化了,变成了小溪。 也慢慢融化了苏野的定力。 苏野抿唇,一脸黑沉,沉默的挤了几下,然后看都不看他的脸,站起来就将泡沫东西抹在他身上,他的手上脉络青筋明显,在他身上不客气的错揉着,像在涮猪一般。 “我能不能把手放在扶手上。”陆南晏冷不丁的说话,打断了苏野的动作,他抬头向他看去。 却见他眼圈有些红,下意识的咬着唇,根本没有雾气,但是苏野偏偏在他脸上,看见似被氤氲的脸,带着出水芙蓉般的好看。 “可以吗?”他的表情像是个害怕主人惩罚的奴隶,小心翼翼的,如小鹿惊慌般的眸子,试探又虔诚的看着他。 茶色的眸子似被凌.虐过的小可怜,苏野就算再如何定力好,也好歹是个正常的男人,哪里能忍这个? 苏野将手中的洗澡球一扔,抓住他的手腕,勾起一抹邪气又淡漠的笑,眼是沉沉的黑,眼底是积攒的风暴:“你他妈的怕不是想放在扶手上吧?” “来,告诉我,你到底想放在哪里?”他有些生气了,他一直在坚持自己的冷静和克制,不想要打破自己的舒适区,但是陆南晏一直撩拨试探他的底线,试图挤进他的心里的安全区。 看见这个样子的苏野,陆南晏突然就笑了,他不是那种爱玩心机的男人,相反他要什么,会直接说,光明正大的阳谋。 “想放这里。”陆南晏眸子恢复了清冷,但是其中又杂糅着疯狂和爱慕,明晃晃的呈现给他喜欢的人,势必要拉着他一起沉沦。 他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往他身上挂,身上的泡沫还未洗净,蹭得苏野身上也粘上了一些。 苏野站的像个木桩,笔挺挺又纹丝不动。 “我就想这样,你抱着我洗。”陆南晏扶在他肩头,声音又轻又缓,但是却和重锤一般。 “你这是勾引我,对吗?”苏野喜怒难辨的声音响起,身上挂着的身体冰冰凉,又滑又腻。 “对啊,你才发现吗?盯了你好久,都没有反应啊。”陆南晏坦然回答,眼睛眨呀眨,以为他开窍了。 “哦,但是现在对着你的脸,我没有胃口呢,可不可以晚上关灯……”苏野微垂着眸子,撒下一片阴影,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句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话。 陆南晏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气的发抖,一把推开那个王八蛋,坐回了浴缸里,嗓音再也没有刚刚的诱惑温软了,看着他的眼神极其冷漠:“松开我,然后滚出去。” 苏野眼疾手快的拉着他的左手,才防止了‘惨案’的发生,陆南晏挣扎的力度比之前小打小闹完全不一样,真的被惹毛了。 “还不洗,沐浴乳都要干了……”苏野又说了一句,在陆南晏雷点蹦迪的话。 一下陆南晏就觉得有些忍不了了,死死地瞪着苏野,一副有深仇大恨的模样。 “我来洗,你别动,不然我们两这样,谁也讨不了好。”苏野提议道,然后陆南晏低下头默许了他的动作。 这个澡才有惊无险的洗完,后面两人一句话也不说,陆南晏也并不是生气……好吧,是因为他知道,就算他生气,苏野也不会哄他,完全就是生闷气,不值得。 苏野将他完全拿浴巾包裹住,然后抱着他回到床上,又给他全身擦好药,才给他套上衣服,做完这些,他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等等,你是在这吃饭,还是下去吃饭。”苏野扔掉手上的棉签,随意问道。 陆南晏神情一晃,才小声说道:“不想下去。” “成,我等会让陆北熙给你送过来,还有我们打算明天就走,你也可以收拾一下。”说完,他就套上外套,打算出去了。 “你等下……”他叫住他。 “嗯?还有事?”苏野没有回头,低着头把玩着一个翡翠戒指。 “今晚……你来这睡吧。”陆南晏有些忐忑的说道。 “……”苏野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走。 “我害怕。”陆南晏咬了咬唇,表情有些难为情。 “好。”苏野这样回答。 苏野出了他的房间,径直朝着自己房间走去,门一打开,就看见被子在床下,白色的被单上沾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被单下的床垫露出来大半,柜子也被撞到了。 他不过是看了一眼,便可以猜测出,最先案发地点应该在他的房间,陆南晏出事的时候,正在他的房间。 苏野面色平静的吓人,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事也没做,然后从衣柜里收拾出了自己的衣服,还有一些必需品,一些放在空间里,另外的一点物资,放在背包里掩人耳目。 下楼吃饭的时候,今天的伙食明显比之前要费心了,两人在餐桌前等他,谁也没先吃。 “等什么呢,吃吧,陆北熙你等等给你哥送一份上去。”苏野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吃着冒着香气的蛋炒饭,又加了一句:“你们今天收拾收拾,我们明天去W市。” “啊?不是说再等两天吗?”陆北熙下意识接到,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因,又喃喃道:“哦,好,知道了。” 去W市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本书的男主角,建立的基地就在那里,虽然原书攻喜欢强制爱,但是说实话,相对于其他民营基地,只有他的规则是对于异能者来说最轻松的。 有些基地虽然待遇好,包吃包住,还帮安置家庭,但是相对的,需要承担的责任也大,需要将食物大部分都缴纳上去,还有强制性的任务,轻易不能离开基地。 而是柳迟城建立的基地则没这么多要求,只需要上缴不多的物资,但是进基地以后,你所有的消费都要自己买单,这种苏野觉得自己更喜欢。 晚上苏野洗漱完,才磨磨蹭蹭的去了陆南晏的房间,陆南晏的房间比他的更整洁,且地上都是铺上了地毯的。 他进去的时候,房间顶上的圆灯已经关了,只留下床头的一盏台灯还亮着,陆南晏正看着台灯发呆,见他进来以后,便把台灯也关了。 苏野脚步一顿,适应了一下黑夜才接着走,不由问到:“关灯干嘛?” 陆南晏有些飘忽的声音:“眼睛晃得疼。” 苏野走近了一点又停了下来,这房间太黑了,窗帘也被他拉的死死的透不进来一丝光,他有些看不见,没有安全感,不由停住:“你把灯开打,我看不见了。” 话刚刚说完,便感觉有一只柔软温热的手牵着他的手,他的声音放缓:“在这。” 苏野顺势上床,陆南晏也是趁机蹭进他怀里,因为夜不能视,感觉便越发明显,他四肢都贴着他的,两人像个连体婴。 “你……”苏野有些不适的躲了躲,想说话,然后却被他的动作震惊到了。 手下是柔软而细腻的肌肤,陆南晏抓着他的手腕,头埋在他颈间,似轻轻呢喃:“你要检查一下吗?我没有事。”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2-10 20:03:19~2021-12-12 11:40: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未央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秋天日记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7 # 第四十七章 承认喜欢我很难吗? 漆黑的房间里, 只剩下两个呼吸轻浅的人,苏野没动,陆南晏也没有了动作。 半晌, 苏野才低声说道:“其实……我不在意。” “不在意什么?不在意我, 是吗?”陆南晏靠在他怀里, 声音听不出喜怒,甚至显得有几分不在意。 又是一阵安静,苏野搂紧了一下怀里的人,长叹一声道:“睡吧,很晚了。” [我要窒息了。] [如果我是陆哥,我可能要打人了。] [唉, 这是干嘛啊,可能主播真的不喜欢他吧。] [不喜欢陆南晏?那他为什么将那几个人的尸体扔进丧尸堆?真死无全尸了。] [明明就很喜欢啊, 看见受伤的陆南晏紧张到不行诶。] [唉,只能说陆哥加油吧!] “你……”苏野感觉抱着的人肩膀在发抖, 呼吸有些急促, 尽管他在尽力控制,但是有些反应是无法完全被抑制的。 “又哭了?”他问出声。 “没有啊。”他平静的语气, 似毫无波动。 苏野没管他的话,抬手一摸, 又是一片湿润的触感,有些无奈的将人揽着,拍了拍肩膀:“你这是怎么了?来了这么久都没有时间和你怎么聊。” “只是比你早来了三年而已。”陆南晏顿了顿云淡风轻的说, 停住了哭意, 只是下意识还在往他怀里挤。 “怎么会?”苏野震了一下, 明明死之前都收到他的消息, 说要去他家。 陆南晏继续说道, 似乎想借此稳定情绪:“我正在实验室加班,就突然眼前一黑晕倒,然后到这了,成了陆北熙的哥哥,而苏野是陆北熙的男朋友。” 苏野不置可否的轻嗤一声,“那不是我。” “我知道,可是你来的好晚啊。”他似在感叹。 他揉了揉他的头发,嗓音有些低沉:“没关系,有办法回去,我们就回去,没有在这也不是不能活。” “那你会走吗?”陆南晏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衣服,指尖一遍一遍划过。 “什么?”苏野问。 “会离开我,自己走掉吗?”他问的更明白了一些,这毫无安全感的问题,卷着他有些发颤的声音传入苏野的耳中。 有什么东西正在以雪崩般的速度裂开一条缝隙,再难填满,只能任由外来者的侵入。 苏野声音更沉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道:“不会。” 陆南晏在黑暗中勾了勾唇,仰头亲在他下巴上,软软的唇碰到有些硬的下颌线,落下一个凉凉的吻,声音似揉了蜜糖:“谢谢你。” 苏野有些不理解这有什么好谢的,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又听见他有些自弃的话语:“我脸上的伤,会很快好的。” “……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我之前是在开玩笑的吧?”苏野有些讪讪的说道。 他感觉陆南晏的头偏了偏,似在歪着头看他。 “你真的是在开玩笑,如果之前我没这张脸,你能跟我上床?我不信的。”陆南晏语气有些玩味,带着一点点质疑。 苏野动了动嘴想要反驳,但是发现反驳不了,只能反问道:“你难道不是吗?” “确实,你说得对,所以我们两个半斤八两啊。”陆南晏右手不规矩扣着他的腰上的肉肉,淡淡的说。 苏野按住他的手,语气有些凶:“别乱动。” “嗯,好的,我的小野狗。”陆南晏从善如流的松手,这称呼他之前叫过几次,不常叫,都是在某些特定的情景。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什么暧昧的场景,苏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哆嗦捂住他的嘴,警告他:“你别狗叫,不要逼我弄你啊。” “唔……呜呜”你来啊。 他是一点也不怕,甚至还期待呢。 “啧,真是个小疯子。”苏野语气听不出嫌弃还是喜欢,但是松开了捂住他的手,威胁警告没有用,他又不能真的打他。 将他的头按住,沉着嗓音,带着一股逃避的感觉,“睡觉了,再多说一句,就把你的嘴用胶带封起来。” 陆南晏可不会怕他这种话,虽然他说道做到,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从来都不怕他对他坏,怕的是无视他,当做看不见他。 近在咫尺的胸肌,鼓鼓硬硬的但是又有点软,他只穿了一件背心,陆南晏低头咬了上去。 随即被人捏着嘴,脸都被掐变形了,苏野的声音有些隐忍又低哑:“我念着你受伤,心疼你,不想跟你闹,你就真的半点不识抬举是吗?” 这话一出,陆南晏老实了,忍着痛认错非常快,因为被掐着嘴,吐词一些不清晰:“我错了,野哥。” “别叫我哥,我还比你小几岁呢。”话虽然还是不客气,倒是松手了。 陆南晏乖乖又贴上他,得到一句心疼就满意了,像是不经意间提到:“听说你把那三个人鞭尸了,是吗?” 感觉到苏野全身一疆,他默默低声笑了一下,又安抚的揉了揉他的耳垂,手指又轻轻的撩着:“陆北熙和我说的,他应该没骗我吧?” “他可真是个碎嘴子啊,我好心让你们关系缓和,他就搞这些背刺我。”苏野没好气的说道,自觉有些丢脸。 “喜欢我这么难承认吗?苏野弟弟。”陆南晏捏了捏他的耳垂,是缓和又轻柔的语气。 苏野逼而不答,只是小声说:”你不懂,我们不聊这些。” “之后丧尸会越来越多,我们几人能力还是太弱了,可能会找一个基地暂时安身。虽说基地也并不是完全安全,但你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再发生了,到时候你要是想去做实验,还是可以继续去做的。” 陆南晏此刻语气一些恹恹的:“再说吧,睡了。” 听见他说睡了,苏野松了一口气,如果问他喜不喜欢陆南晏,那答案肯定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在之前一直保持着联系。 见他哭或者发脾气也会有或大或小的情绪波动,要知道苏野不管是感情还是情绪算是比较缺失的人。 若是不相干的人,就算在他面前被杀掉,他都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没什么怜悯心。 但是偏偏会心疼陆南晏,为数不多的情绪都被他牵着,怎么会不喜欢他呢,只是他不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情况,这会让他很焦灼。 所以他在想办法剥离出来,唉,但是效果甚微啊。 陆南晏逼他逼得太紧了,迫切的想要他承认他对他的感情,宛如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婴儿。 想到着,苏野便有些奇怪了,陆南晏最近散发着一股香味,很淡但是很诱人,最少他很喜欢,也很想亲近,他猜想可能是他体质发生了什么变化,毕竟他是知道陆南晏的,他从来不会喷香水 他脑海里胡思乱想着,人慢慢睡着了,一转眼便到了白天。 几人很快打包好东西,将行李都放在后车厢。 “哥,你和我一辆车吧。”陆北熙的声音响起,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陆南晏。 这三人中谢茵陈、陆北熙、苏野都会开车,考虑到谢茵陈是女生,后决定是陆北熙和苏野承担司机的位置。 陆南晏忽略他的眼神,直直看着在那边搬东西,装傻的男人,直到空气凝固,陆北熙笑脸都僵硬了,苏野才装不下去了。 “陆南晏你要和一辆车吗?”他抬眼问道,表情不冷不热。 “好啊。”这一次陆南晏很快回道,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阴郁的脸上似绽放了太阳花。 陆北熙一脸失望难过,又听见他哥安慰他:“北熙,谢小姐是女士,要照顾好她,同时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随即陆北熙脸上就浮现出笑容,脆生生的答应:“好的,我保证照顾好谢学姐!” 谢茵陈在旁边捂着嘴笑个不停,肩膀抖成了筛子。 上车之后,陆北熙灿烂笑容消失,表情都耷拉下去了,像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眼神恨恨的看着前面的车。 “哎呦,这小表情可真够可怜的。”谢茵陈指甲涂着大红的指甲油,红艳艳的十分靓丽,这也是在末世,所以没人管他,若是末世之前在医院敢做指甲,非得被骂死不可。 “迟早有一天我会将哥哥从苏野车里抢回来的。”他低声道,眼底都是坚定。 “咳咳。”谢茵陈看着这傻孩子,被呛了一下,拿出镜子来补妆:“你这是选择性眼瞎啊,你看不见你哥就差将眼珠子瞪出来了,只想上苏野的车吗?” “看见了,但是……还是很爽。”陆北熙泄气道。 “你这孩子还没习惯呢,以后多看多听,就明白了。”谢茵陈勾唇说道,一脸意味深长。 陆南晏一上车,整个人像是蔫了的鲜花,记上安全带,头靠着窗户,一脸无欲无求。 他晕车,这个毛病一直挺严重的,闻到车上的味道就开始反胃。 苏野见状从裤袋里掏出一个橙子味的棒棒糖,剥了糖纸,在陆南晏惊喜的眼神下,塞进他嘴里。 然后才发动了汽车,之前在搜刮物资的时候,看着橘子味的棒棒糖,鬼使神差的就都放进了空间里,陆南晏的晕车用橘子味的棒棒糖可以拯救一半。 陆南晏咬着棒棒糖,眉眼弯了下来,眼角噙着一抹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腮帮子鼓着一个球状物体,显得有些可爱了。 苏野又掏出一把,放在旁边,说道:“吃完了以后,想吃的话自己拿。” 陆南晏笑意压不住,拿起一个棒棒糖剥开之后,举着给他说:“张嘴,给你吃。” 苏野眼睛还看着前面,脸往旁边凑,微微张嘴,却滑进了一条柔软的舌头,舔过他的上颚,缠了一下他的舌头很快就放开了。 来不及反应,下一秒一个橘子味的棒棒糖塞进了他嘴里。 陆南晏手上拿着自己的,清清冷冷的眉眼,如冰川融化,雪原崩裂,像一只高冷的猫,突然拿尾巴主动挠着他的手心,有些可爱讨好。 那已经到嘴边的骂人的话,被他咽了下去,收回目光,低声说教:“刚刚太危险了……” “我知道错啦,别骂我了。”陆南晏咬着棍子歪头看着他,语气软和。 苏野一噎,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2-12 11:40:05~2021-12-13 13:49: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69的王铁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杨是我的姓。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8 # 第四十八章 怀孕了 要说这晕车, 坐多了还真会习惯,虽然还是不舒服,但是已经没有之前那种闻着气味就想吐的感觉了。 从他们的住处出发到W市, 开了有十来天, 这期间遇到过丧尸拦路, 还有过半路打劫的,为了获得物资的各种手短层出不穷。再加上公路被毁,建筑物大多变成了拦路的废墟,浪费了好些个时间。 四人中又加入了两位新人,一对母子,是在路过时候一起合作过的, 两人以弱势示人,但是却并不是软弱无能的人。 母亲向优精神系偏安抚向的异能, 四岁的儿子向安有读心异能,虽还不强大, 对于一些异能者的心思无法读取, 但是一些平常人的心声逃不过他的耳朵。 苏野开进W市区,却没有着急的向已经建立的北城基地驶去, 而是先找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落脚点。 北城基地四周丧尸偏少,都被杀得差不多了, 但是苏野他们找的这个地方,还有一些聚集的丧尸,不多所以不足为惧。 他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盖着毯子睡觉的陆南晏, 他眉梢微蹙还有些不适应的晕车, 清冷如墨画的眉眼有些憔悴, 十来天的车程说不上短。 路途中又有各种危险, 难免精神不济, 视线略过眼下浓密睫毛处的阴影,高挺的鼻梁,以及轻抿着的薄唇。 他不急不慌的停车,随着车停下,陆南晏也醒了,收起毛毯,随着他们一起下车处理丧尸,眼下的丧尸已经今非昔比了。 动作不再迟钝,而是与正常人一般,也从之前鲜血淋漓的模样变得干枯起来,皮肤像被风干的腊肉,泛着青色。 虽然丑陋,但最少不再是那种看了就像让人作呕的恐怖模样。 让陆南晏去杀丧尸确实有些为难他了,他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力气没有进化,速度也没有加快,扔进丧尸群中,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 苏野一般会让他跟在后面,他手中拿着一把改造了的大刀,锋利无比,虽有些吃力,但还在并没拖后腿。 丧尸并不多,只是简单的清理被丧尸侵占的居民楼楼道,然后将下面的铁门拉下,又将房间里未被放出来的丧尸处理掉。 丧尸越久没有吃人,脸皮就会越发干瘪,趋近于骷髅。 苏野踹开一扇门,里面的三只丧尸闻着人味,一涌而上,嗓音中发着难听的嘶吼声,张牙舞爪的想将人撕碎,他将陆南晏像小猫一般,往后扒拉了一下。 先是抬脚将最近的丧尸踢倒在地,随即便抬手变成手枪,给爆头了,动作很快,划破了空气,很快将三只丧尸解决了。 但是这房间的情况却让他皱了皱眉,血迹几乎将整个屋子里染红了,无处下脚,还有些不知名的小虫乱飞,别说陆南晏这个有洁癖的,就光苏野也忍受不。 换了一个屋子,有许多和这个房间相仿的屋子,但是也有相对较干净的,几人挑选着最合适的房间。 陆北熙路上越发沉默了,现在连问都不问他哥要不要和他住了,就算和他住了,第二天一早也会发现他从苏野那个野男人房里出来。 根本拦不住,他已经认清了现实,问都不想问了,顶着一张麻木的脸,选了四室两厅的房间。 陆北熙一间,谢茵陈一间,向家母子一间,还有苏野和陆南晏一间。 尽量住的近一点还是比较好的,可以方便很多事情。 就比如说,用水问题。 陆南晏像个水龙头似的,站在那用异能放水。 路过的谢茵陈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鼓励的眼神,低声说道:“辛苦了。” 陆·工具人·北熙:麻了麻了。 谢茵陈笑颜如花,她是一个十分会审时度势的人,之前苏野虽然异能强,但是表现浮夸又胆小,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还想对她动手动脚,她半推半就了,想要试探试探或者说是利用一下他,但是没想到被陆南晏阻止了。 但是陆南晏的眼神让他觉得,苏野必死无疑的时候,第二天,苏野活了下来,还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强大、沉稳、又不失风度。 这让她迅速改变了态度,积极融入小团体,就目前来看,她的决定没有错,这个小团体看起来还不错呢。 陆南晏虽然觉得有些头晕眼花,舌根泛苦,但还是麻溜的在收拾东西,他强迫症和洁癖被末世消磨了很多,但是在自己的房间,他必须要保持整洁干净。 苏野开了一天车,整个人躺在陆南晏刚刚换好的床单上有些疲懒,陆南晏眼皮跳了跳,站在他面前,唇色发白,面无表情:“我刚刚换好的床单,你先去洗澡。” 苏野躺着懒懒的抬眼看他,语气醇厚沙哑:“不想动,好累。” “不行,会弄脏的。”陆南晏肃着一张脸,正伸手去拉他了。 苏野顺势站起来,语气有些烦,冷硬的眉眼刀子似的飘向他:“啧,你怎么这么难搞啊。” 陆南晏心中一沉,但是好在面无表情,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有多僵硬,牵着他的手指松开,然后去收拾其他的东西了。 苏野默默看了他的背影一眼,随即垂下眼帘,神情淡漠,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浴室已经被陆南晏打扫干净了,不知道拿什么东西熏过,还挺好闻的。 他洗完出来,陆南晏正弯着腰拖地,房间里许多东西都被他扔了出去,显得有些空旷,之前凌乱的桌椅板凳都被他摆放整齐。 他的衣服也都整理好,放在了开着门的衣柜里,他的头发被他剃成了寸头,很方便也不需要吹,擦两下就干了。 他穿着最方便简单的背心,一条灰色休闲裤,坐在床上看着他有些清瘦的背影,脊背微曲,骨架单薄,白色衬衣勾勒出窄腰,汗打湿了他的额间。 苏野想忽略他的存在,但是忽略不了,想要狠心看着他做家务,又狠不下心,骂了自己一声没用,就朝着陆南晏走去,接过他手上的拖把。 “你去洗澡,我来拖地。”他语气有些冲。 陆南晏因为运动出汗,所以脸上有些红,不再惨白有了几分气色,眼神有几分怔愣,随即要去拿回拖把:“没事,让我做完……” 苏野不说话也不松手,瞪着他,最后陆南晏妥协,指了指几块地方,语气平静:“行,我去,那边衣柜左边,镜子前面那一块都没拖。” 陆南晏最近越发平静了,不知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怎么,他最近很少骂人了,整个人就似无风的湖面,波澜不惊,平静无波,像是什么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苏野只觉得,他越发的捉摸不透,阴晴不定了,之前还觉得他有几分可爱,随即便又变了,也不爱跟他亲近了。 睡觉也不挨着了,就像现在,两人背对着背睡,但是苏野如果提出分房,陆南晏就会冷着脸拒绝。一开始苏野不喜欢抱着睡觉,后来好不容易习惯了,这两天又不抱了。 陆南晏不往他怀里滚了,他又不好意思去求抱他,然后就维持了这有些奇怪的气氛。 夜空中的皎月照的星星失去光芒,苏野对窗户那边,正好可以看见夜空,这月色看起来很像那种漫画里,吸血鬼男主会突然倒挂在窗前的模样。 苏野正在出神发呆,而身后有一只冰冷的手伸进他衣服里,按了按他的腰,示意他转过来。 “干嘛。”苏野压下心中的一丝雀跃,语气沉沉带着生硬。 “你转过来。”身后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似不急不缓的泉水。 苏野转身,便看见一双似月下湖泊一般的眸子,被微垂的睫毛半遮着,清澈透彻的瞳仁看着他,吐出话却如一句惊雷。 在他耳边炸响,带着震耳欲聋的声响。 “我怀孕了。”他静静的看着他,薄薄的唇似说了一句‘吃了吗’这种话一般平静。 “啊?”苏野就算再冷静,也不由呆了一下,脸上的锋利眉眼显得有些呆滞,下意识蹦出几句:“怀孕?谁怀孕?怀的谁的?” 陆南晏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清隽的眉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嘴上并不客气:“我怀的,怀的……一个混蛋的。” 这下苏野听清了,听明白了,陆南晏怀孕了,他妈的好像还是他的,但是谁能告诉他一下,为什么男的可以怀孕了。操! 他一时间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眼神已经在他身上打转了一圈,像在看什么稀奇事物一般。 陆南晏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心中烧了起来,眼泪都被他逼出来了,一双眼睛迅速泛红。 “啪。”他一巴掌打在苏野脸上,并不重,但是还是将他人打傻了,含着委屈低声吼道:“你看什么看?看我是个什么怪物吗?要不要掀开衣服来给你看个仔细了?” 苏野捂着脸,丹凤眼瞪得溜圆,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打脸,但偏偏他还生不起气来,眨了眨眼有些手足无措:“等等,你先别哭,让我冷静一下。” 陆南晏眨了下眼,一颗泪珠就从眼头滚落,顺着鼻翼划下,他抬手擦了擦,一下坐了起来。苏野也立刻跟着他一股脑坐了起来,手想碰他又不敢碰。 “我已经看明白,想清楚了,之前对你的百般试探,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但是你一再拒绝,我也觉得没意思了。”陆南晏低着头,嗓音隐忍沙哑:“这个孩子我考虑了很久,我不会因为他来绑架你,你是你,孩子是孩子,你不要有心里负担,只是在我怀孕期间,你如果可以的话,多陪陪我,我需要你身上的气息,可以安抚到我。如果不行,你就当我没说。” 苏野头皮发麻,心中狂跳,有些供氧不足一般,呼吸急促,心中一个念头:我都还没搞清楚孩子在哪,你就已经决定孩子和你姓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最近有些忙感谢在2021-12-13 13:49:51~2021-12-14 15:27: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乔澈 5瓶;秋天日记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9 # 第四十九章 反正南哥爱你 此刻这间公寓里是没有电的, 苏野就算想开灯也没灯开,只有一个手电筒,他坐了起来, 将人扳正对着自己。 “你先别哭, 你一哭我头都大了, 我们好好冷静一下,分析一下……”苏野摸了摸头,想要撩一撩头发冷静一下,发现头发早被剃了,不由更郁闷了。 “嗯,分析什么你说。”陆南晏没有掉眼泪了, 眉骨氤氲着朦胧的冷淡,唇崩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让他真的分析什么,他又不会了, 只撂下一句话, 然后翻身下床了:“我先去找谢茵陈来看看,你等等我。” 苏野迅速跑出了房间, 站在门外停住,没有很快去找谢茵陈, 他知道陆南晏不是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 他在未成年之前,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曾经想过自己如果以后有了小孩, 一定不会像他的父母一样, 不管不问, 一定要给他世界上最好东西哄着他, 一定不会让他像自己一样在彷徨、迷茫和自卑中长大, 身边充斥着不安感。 后来,他长大了,发现了自己的性取向并不是女性以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感觉越发游离于世界之外,游戏人生,欲无所求。 可是又这么猝不及防的来了,与他有着至亲血脉的小孩。 他主动打开了直播间弹幕,有些喃喃的问道:“我该怎么办?” [……] 直播间一开始一阵沉默,然后又以喷发式的形式,蹦出了很多弹幕。 [好啊,生子好啊,我爱看啊!] [你怎么办?看主播你自己想不想要孩子咯。] [但是看我们南哥应该是要生的,所以直播想那么多干嘛呢,又不是你生。] [你要是想好好过日子,就好好对陆陆呗,如果不想的话,就等生完了,走远点,不挨他们的眼。] [啧,怎么说呢,如果现在野哥你改变想法,我可能觉得对南哥有点不公平,他之前这么努力想要你的喜欢,但是你拒绝了,现在又只因为一个孩子就……] [楼上说的确实对,这会让南哥很伤心,但是难道真的让主播继续不管不问,当不知道吗?也不合适吧,唉,所以还是要好好照顾老婆的。] [难搞啊,野哥自己把握分寸吧,孕期的女生很没安全感,还容易生气阴晴不定的,想必男生应该也一样吧,你还先去找茵茵吧,别让他等太久了。] [还是之前野哥太固执了啦,明明喜欢南哥,硬是不承认,现在为难了吧。] [反正南哥爱你,你对他好就行了,两个人日子还是要过的。] …… 苏野第一次觉得弹幕比他自己要清醒,来不及想别的,先去了谢茵陈的房间敲门,声音不是很大,里面传来问话。 “是我,苏野。”他站在门口,摩挲着手指,心中沉沉浮浮的,不知道具体再想什么。 门很快开了,谢茵陈换好了便服,面带凝重地问道:“怎么了,野哥,是有什么夜间行动吗?” “不是。”苏野表情有些吞吞吐吐,最终还是舒了一口气,说道:“陆南晏怀孕了。” “哦,怀孕了,啊?谁怀孕了?”谢茵陈也是一惊,但倒是没有表现过于反常,只是跟着他来了两人的房间。 陆南晏一个人坐在床上,靠着床头,长发被他扎了揪揪,但是有些太短的又发,还是几缕垂在双颊,在月光下,皮肤泛着冷白。 他一个静静的坐在那,面色平静又高冷,带着比皎月还清冷的神情,鼻梁高挺,山根往上是淬然的美丽,抬眼看向谢茵陈的时候,她的心慢了半拍。 他半张脸在阴影中,一半明一半暗,眼底闪过纠结,但是最终都归于平淡,他只是轻轻的说道:“麻烦你了。” 谢茵陈身为一个颜控,对这样的清冷美人长相毫无抵抗力,摆了摆手,温柔道:“没事的,其实我学的是西医,野哥让我给你看,我也不会诊脉,但是我可以跟你说一下,我末世之前遇见过一个这种例子,但是仅供参考。” 苏野没上床,站在谢茵陈旁边,静静地听她说,声音偏温和,他也跟着平静下来。 “丧尸病毒什么时候出现的,其实具体时间我们并不知道,只知道在二十几天前,丧尸病毒彻底爆发,我们才真正意识到末世来了。但是在爆发半月之前,就有人在网上爆出来过一段丧尸袭击人类的视频,但是很快被压了下去。” “在丧尸爆发的前两天,我还在医院值班,轮岗到了妇产科,当时有一个男生,因为身体不舒服,吐的厉害,吃不下东西,便以为肠胃出了毛病,去了消化内科,检查结果出乎意料。他是怀孕了,孕吐。” “随后我带着他进行了一系列检查,当时整个医院都震惊了,连院长都亲临,这是史无前例的病例啊,男子怀孕。但是第三天丧尸病毒就爆发了。我逃离了医院,那男子也消失了。” “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但是当初他是极力要求人流的,可是检查完以后,男生结构本就和女生不同,没有子宫,孩子是在一个新出现的结构内生长的,并不能完全保证男子安全,所以当时没有给他安排手术。”她想到什么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又继续说道: “当初我陪他检查的时候,各项数据表明,孕激素、泌乳素、孕酮素、促甲状腺激素等等都是女生怀孕的两倍,以及各项检查都说明了,男生怀孕和女生怀孕都是不同,当时有专家猜测也许男生怀胎不需要十月,五月就可以生了……当然了这些推测并没有得到证实。”谢茵陈将这些说完以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南晏脸色更加苍白了,手指不自觉的蜷曲,骨节嶙峋,心中是无法避免的害怕,这和心理强不强大没关系,只是对于无知事物的恐惧。 “……谢谢啊。”苏野见他状态不是很好,接过话头,低声道:“那有什么要注意的事情吗?” “具体注意什么,也没什么吧,不要接触猫猫狗狗,注意饮食、睡眠、心情,还有就是孕妇……”谢茵陈想了想回答道,将那些定期产检什么做不到的省略了。 “谢小姐,很晚了,早点休息吧。”陆南晏打断了她的话,瞳孔划过一抹脆弱,但是表情还是淡淡的。 “好,那你早点休息,别想太多,有任何事可以找我。”谢茵陈难得软下语气,脸上的笑容像是拔了刺的玫瑰不扎手了。 随着关门响起,房间陷入了安静,陆南晏没有多说什么,背对着他躺在,将被子拉过了肩膀。 苏野狠狠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床上拱起的背影,没有回到他原来的那边床,而是从床边掀开被子挤了进去,用手将他往里推了推,将他往床中间推去。 然后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往自己怀里带,手脚都是熟悉的冰冷,两人贴的很近,他的语气有些感叹:“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事情的?” “你来了以后的第三天。”陆南晏停了一下,还是出声了,嗓音低又轻。 “怎么发现的。”他的头发扎着小揪揪对着他的脸,有些扎人,他抬手将黑色皮筋取了下来,放在床头,试图想要和他好好聊聊。 “别墅有仪器,并不是很难检查出来,并且这个身体很早就出毛病了。”陆南晏躺在床上,头发散落遮住了大半张脸,一动不动让他抱着,也不生气了,感觉呼吸都快没了,更别说情绪了。 苏野觉得自己像是抱了一块冰坨,皱眉问道:“出了问题是什么意思?就是这样身体冰冷?” “何止啊。”陆南晏带着一股自嘲,冷淡嗓音像是一剂麻药,让他无法动弹:“总是忍不住想哭,像个软弱可欺的娘炮,还离不开男人了呢,就想亲近……呵,像个变态一样。” 苏野跟着他呼吸停了一下,有些用力的将他扳过来,对着自己,又撩了撩他的头发,露出一张白皙的脸,眉头轻轻蹙着,抬眼看他的瞳孔带着疏离和脆弱。 他捧着他的脸,眉头紧锁,嗓音醇厚沉静:“你知道的,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经常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但是我会对你好的,只要有我活着一天,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会有危险。就算我死了,我也会保护好你们。” “都是因为孩子是吗?”陆南晏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喜,他知道苏野喜欢小孩,他一直没说,就是不想让他为难。 “是也不是。”苏野最愁的事情来了,之前因为自己原因,一直在逃,现在想哄要更加难了:“我的性格从来不是适合有伴侣的,不够细心,是个糙汉,脾气也不好。但是我喜欢小孩子,如果这个人不是你,我也会留下孩子,会对小孩子的母亲做好补偿,可以一起养育孩子,但是不会产生感情。” 陆南晏听了他的话,睫毛似密林,密林下冷清的湖泊却没什么波动,感觉像是走进了死胡同,苏野怎么做,他都感觉不满意。 他知道这可能是身体原因,但也可能是自己真心想法。 “唉,我知道我说的这些就像是渣男画饼,没有什么依据,都是假设,空口说白话而已。有可能的话,我想和你一起组成一个……家。你可以对我进行否认,就在你怀孕这几个月,我们都给彼此一个机会,试试看好吗?” “如果觉得不合适,无法磨合相处得很好,我们就分开当朋友,一起照顾小孩,可以吗?”他说完以后,轻轻地印在他的薄唇上,偏头避开他的鼻子,气息交缠,难得温柔。 陆南晏闻言眼神一动,双眼慢慢闭上,眼睫轻颤,主动环住他的脖子,跟他更近了,主动伸出舌头,缠住他的,划过温热的唇瓣,想要更亲近他。 苏野抱着他的头,指尖头发柔顺细软。 * 作者有话要说: 嘤,私设很多,全在鬼扯哈哈哈 50 # 第五十章 吵架 苏野抱着人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听见他清浅的呼吸声散在他颈侧,先是去空间扫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任何小孩子可以用的东西。 又去系统兑换区看了, 也是毫无收获, 他有些发愁了, 看来要将收集物资,和进入基地提上日程了。 总不能让陆南晏一直在陪着他们颠簸吧,抱起来已经一点肉都没有,还一天天的陪着他们啃馒头,想一想苏野就觉得陆南晏真的受委屈了。 天很快亮了,苏野一夜未眠, 趁着他睡觉,手一开始是放在陆南晏衣服外面的, 但是摸了摸肚子,又伸了进去, 放在他平坦的小腹。 有些微凉的感觉, 他的手心很热,搭在肚子上当暖贴, 一动不动也不打扰他睡觉。 察觉到抱着的人醒了,苏野僵住身体, 脸对着天花板,眼里毫无睡意。 陆南晏醒了,但是脑子还因为睡太久有些犯晕, 睁了一下眼睛, 摸到熟悉的温度又阖上了, 头往他下巴蹭了蹭, 发出含糊不清的鼻音。 似软毛动物在撒娇, 苏野心脏似被羽毛拂过,有些痒,抬起有些麻木的手臂,摸了摸他的头发。 又睡了十几分钟,陆南晏才彻底醒过来,嗓音有些刚刚睡醒的沙哑,但是语气却不怎么好:“你手在干嘛?拿开……” “你枕我手臂一晚上,我摸一会肚子咋了?”苏野没听他说的,反而抱得更紧了,揉的动作越来越明显了,小腹平滑,皮肤细腻摸起来手感舒服。 “嗯……”陆南晏一抖,声音有些变味了,苏野动作一顿,抬起头一看,只见他双颊泛红,润润的眸子难为情地看着另一边,不和他对视。 他穿的是宽松的睡裤,倒是方便了苏野,随即便摸了短裤一角。 “别……”陆南晏声音像是掺着娇气,轻轻地抓住他的手臂,并没有用力,只是头往被子里面埋到更深了,只让苏野看一个后脑勺和他雪白的后颈。 苏野却顺势不动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还可以说有一些霸道,当初他不想追求感情的时候,可以一次次往后退,逃到自己安全地带。 但是他想要和你好好谈感情的时候,就不会允许他逃的。 他轻咬了一口他的后颈,将快要逃走的人,一把搂了回来,在他耳边低语:“陆南晏想不想要?” 陆南晏咬唇不说话,清瘦的肩膀无意识的抖动,那烫人的话语,让他整个人都忍不住战栗,全身都泛起一股淡淡的香。 “南哥,转过来,看着我好不好?”苏野眼神一暗,放软了语气,但其实也并没有很温柔,他的声线本就是偏硬且冷的。 陆南晏犹豫了一下,还是转了过来,对着他,眼睫眨了眨,似一些未成年昆虫的薄翅,小心翼翼的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下,语气有些涩:“你松开我。” “我会帮你的,看着我,听话。”苏野的声音坚定,肃然,像说在什么正经事情,眸子黑沉,像漆黑不见底的深井。 陆南晏抬眼看他,两人很少有这种对视的时候,难以抑制的害羞涌上心头,只听见他又说,冷厉的眉眼带着一抹笑意:“想要什么,告诉我,我都会满足。不要藏在心里,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陆南晏张了张嘴吐出一个字,被人握着,那又靠的这么近,他的睫毛都数的清楚,点漆似的眸子极其深沉,看不清喜怒,但是却异常让他有安全感:“我想要你动一动……啊。” 苏野依言动了动手,随即便是一声突然拔高的喘息,他低声问道:“是要这个吗?” 陆南晏的头埋进了他怀里,异常敏感的身子带一股快感,抓着他的手臂像是触电般松开,他咬着牙声音隐忍又清哑:“嗯,是……” “好,你看,你说了,我就会帮你的……”苏野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但是他有些听不清了,他无法忍耐时,会忍不住咬他的脖子。 苏野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暗哑,忍痛说道:“你咬死我,可就没人帮你了。” 陆南晏眼睫微湿,脑袋反应了几秒,才分析出他话里的意思,松了嘴,还讨好地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纹身旁的牙印。 苏野用水洗完手,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陆南晏已经坐了起来,神情有些恍惚迷离,头发乱糟糟的,眼角眉梢带着春意,似被滋润的鲜花,面色红润,看了他一眼,问道:“要我帮你吗?” 苏野自然是知道自己发了什么变化的,毕竟陆南晏的声音有些太让人动情了,清冷又隐忍,不是那种放荡的感觉,可是越发让人无法忍耐的很。 “不用了。”苏野摇了摇头,拒绝了。 闻言,陆南晏下意识地低头:“哦。” 见他一副低落的样子,出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你今天穿什么?我给你拿。” “我自己可以。”陆南晏说完,掀开被子下床,鞋也没穿,然后被拦腰抱起来,又给扔床上了。 “鞋呢?”他沉声问道。 陆南晏被扔的一懵,头还砸了一下柔软的床垫,弹了一下,看着强势苏野,他抿了抿唇说道:“……不知道。” 苏野叹了一口气,蹲下一看,果然在床底下,只能半跪着将他的拖鞋捞了出来,嘴上还在嫌弃着:“本来脚就冰凉,还光着脚,下次别贴着我……” 说完,又觉得不对,随即改口道:“下次继续贴着我,我给你暖。” 陆南晏:“……” 他看着他将近两米的身高半跪在床边被他捡鞋,简直像是做梦一样,脚趾有些害羞的蜷曲。 苏野将他的拖鞋摆好,然后看着他,板着脸发号施令:“过来。” 陆南晏像个提线木头一般,听到指令下意识的靠了过去,然后又忍不住脸红了,苏野的手掌很大,与他瓷白的脚有些色差,他的皮肤颜色更深。 苏野一摸,果然冰冰凉了,不由皱眉了,原本就长得凶,狭长凤眼每每看人都感觉一股杀气,剃了一个平头以后,像是刚从劳改所放出来的,带着凶神恶煞的气息。 陆南晏的脚被他攥在手心搓了搓,也不嫌弃他的是脚,握着捂了捂,有些痒,他缩了缩,然后被苏野一瞪,又被凶了:“躲什么?” 刚刚在床上哄他的温柔不见了,陆南晏眨了眨眼,不躲了,看他想做什么。 只见他凭空变出了一双白色长棉袜,真的很长,陆南晏穿着,都到了他的小腿了,里面都是绒毛,暖和是暖和但是太可爱了一些。 “穿好,不准脱了。”苏野一眼就看出了他嫌弃的眼神,换了一只脚搓:“也不看看冷的更什么似的,现在天气降温很快了,要注意保暖了,我有空间这事,虽然没正式和你说过,但我也没瞒着过你,你应该知道。” “跟我这人谈恋爱没啥好的,该凶还是凶你,我以前没跟你好,你该生气生气,我没啥意见,但是一定要注意身体,有什么委屈就说,别憋着。”接着又将他另外一只脚的袜子穿好,他看了一眼,居然是小兔子图案的袜子。 “嘿,还挺可爱的。”苏野咧嘴一笑,看着满意。 陆南晏面无表情,双脚还踩在他膝盖上,不冷不热的说道:“你对你儿子可真够好的啊。” “你别放屁了,你是我儿子吗?”果然苏野的温柔都是假象,他轻嗤一声:“我之前对你难道差?除了不回应你感情以外,哪还对不住你了?” 苏野心大的狠,这话一说开以后,就自觉什么好遮掩的,说话没什么注意,想到什么说什么。 陆南晏动了动唇,放下脚,穿着拖鞋站起来,随便抛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对我怎么样,你自己清楚,别让我一件件给你列出来,大家都不好看。” 苏野不爽了,又给人按床上了,欺身压了上去,捏着他的脸,有些用力,脸都被他掐红了,表情勾起一抹淡笑:“那你列出来,不然你今天别出去了。”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钳制住,陆南晏也是怒上心头,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神经病啊,大早上发什么疯,松开我,快点!” 其实苏野还真没什么对不住陆南晏的地方,除了在床上爱欺负他一点,其他时候能让就让,不能让也会避一避。 大早上原本的好气氛,自此被两人消耗殆尽了,其实苏野之前回避陆南晏的感情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你瞧瞧两人谁都不输的碰在一起,两人都瞪成斗鸡眼了。 “又骂我,你……”苏野的话被敲门声给打断了,也倏地冷静下来了,说了要让着他的,又较真了,不由觉得堵的慌。 翻身下床,去开门了,陆南晏也是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两人的脸都拉的老长了。 敲门的谢茵陈:…… 她是来叫两人吃饭的,谁想到来的这么不是时候。 “向姐饭做好了,可以吃饭了,呵呵。”她干笑一声。 苏野打开门以后就靠在门边,黑着一张脸,默不作声,谁都不想理的模样。 陆南晏倒是客气的扯了扯嘴角,神情看不清有多生气,只是低声回答道:“好的,我洗漱完就来,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了。” 有些那种小两口吵架,老婆不愿意让人看笑话,强起精神应付客人的样子。 “好……好,你们快点弄。”谢茵陈飞快说完,麻溜转身就走。 人走了以后,苏野又嘭的一声把门关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2-15 11:18:56~2021-12-16 12:07: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蛹沙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0-60 51 # 第五十一章 不生气了吧? 气氛有些压抑沉默, 苏野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走去洗漱台,并没有再想和他交谈的意思,等了两分钟忍不了了, 也挤了进去。 洗漱台并不大, 一面镜子装下两个人有些吃力, 陆南晏被他挤走了,他也不说话,只是往后退了一步继续刷牙,然后拿着漱口杯去了马桶那。 苏野见他还是不理他,只见他刷完牙,洗完脸走了以后, 飞快擦了一把脸,出去看见陆南晏拉好窗帘, 开始换衣服。 没有理会身后苏野目光,就当他不存在, 一件件衣服脱掉之后, 陡然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打了冷颤, 末世降温快,之前还是犹如八月的夏风, 现在已经可以穿毛衣的季节了。 他露出一节清瘦的腰,曲线毕露,如平滑的山脉, 很快好看的曲线被米色的毛衣盖住, 下面套了一条牛仔裤, 简约又清爽。 等他换好衣服, 苏野都没找到跟他和好的理由。 他不自觉地抠了抠手, 然后脚步一动,整个人拦住他的路。 陆南晏抬眼,一脸凶样,冷冷地问他:“还想吵架?” 苏野比他更冷,淡淡回了一句:“不想吵。” “戒指给你,这是我的储物空间,我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他说着,想要将从系统兑换的戒指给他。 “我不要。”陆南晏声音清然,他有些难受,胸似闷在密闭空间的小白鼠一般,喘不过气来。 这一切的改变都像是他肚子的孩子带来的,他很不喜欢这样。 苏野见他眉眼倦倦,似又做错了什么,有猜到他因为什么不舒服,但是他无法辩解,心中再一次告诉自己,慢慢来,别着急。 “好,不要可以,过来亲一口,就让你出去。”他望着他逐渐震惊,又带着一丝害羞的眸子,暗自猜测可能自己这样也许是好的求和方法? “你有事吗?”陆南晏微微眯眼,淡淡出声,又戳他心窝子。 “我没事,快点!亲一口,就让你出去。”他不耐烦的催促,低头看着他,脸上闪过一丝羞赧。 “你……”陆南晏一噎,见他耳根都红了,也想到可能这是他想到的台阶,不再说什么,顺着台阶下了。 踮起脚来,手按在他肩上,在他注视下垂着眼亲了上去,还没亲到,就被拦人着腰,抱了起来,随后转了一个圈,又将他放下。 苏野低头亲了亲他的脸,观察着他的神色,凑近低声问道:“不生气了吧?” 陆南晏动了动唇,神色似丝毫不在意地说道:“本来就没生气,又不是什么大事。”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苏野松开手,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给他打开门,说道:“走吧,去吃饭,等等饭都凉了。” 两个人到的时候,其他四人已经吃上了,见两人来了,也十分自然的招呼两人吃东西,并没有其他什么不对劲的反应。 苏野也没有做出反常的举动,除了死死地盯着陆南晏吃饭,见他吃完一碗饭,才放下心来,吃自己的。 陆南晏心思细腻,自然是发现这些小动作的,其实要说讨厌,也不,虽然经常止不住的想苏野对他没感情也许都是因为责任,但是转念想,他只是对他不喜欢,他凭什么气呢。 本来就是他先喜欢的他啊,他又没有义务说一定要喜欢他,现在这种结果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 慢慢靠近,彼此了解,一直一起。 想通之后的陆南晏虽然还是会有些难过,但是已经没那么多别扭和意难平了,相反也是想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好好走下去的那种,正在想该怎么让两个人都开心一点。 毕竟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了的。 几人决定先去打探一下消息,苏野也想趁机搜寻一些小孩用的东西,坐在车里,陆南晏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倏地感觉手被人牵住了,他半眯着眼看过去,温暖而干燥的大手,带着浓浓的安全感。 苏野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点了点头:“不错,手不冷。” 后座上是向优和向安母子,一个头发干练的扎起,眼睛是一种笑眼,看起来便觉得十分温婉的女人,年纪才28岁,旁边坐的小孩,黑色卫衣,灰色裤子,脸上表情严肃,黝黑的眼睛十分警惕的看着外面。 “给我摸摸脚。”苏野顺其自然的说道。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人,只记得小时候外婆照顾他的时候,冬天都会摸摸他的手,然后摸摸他的脚,确定他不会着凉。 向优妈妈:……这是要干嘛? 向安弟弟:……小孩子不理解。 当事人陆南晏:…… 可是苏野还伸着手,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陆南晏叹了一口气,本来穿着粉白小兔袜子就有些难为情,只是无奈的说道:“没事,我不冷。” “那好吧。”苏野见他拒绝,也不坚持只作罢。 然后发动了汽车,倒是发现这北城基地四周都被清扫干净了,不管是丧尸还是物资,甚至还遇到了自称北城基地护卫队的人。 他们开着装甲车来的,手上有各种武器,倒是没有对他们表现出太大的敌意,但是武器不离手,也不失警惕。 “嘿?前面的兄弟,你们才来W市吗?”他们率先停下来,跟他们打招呼,看着还是相对比较轻松的姿态,并没有苏野想象中末世该有的模样,让他对北城基地更心动了。 苏野打开窗户,露出大半张脸,粗粝的短发,凌厉的眉峰,犀利的神情打量着这些人,有几分气势凌人。 带头的队长是一个穿着统一军装,虎背熊腰,脸上还带着一道长长的刀疤穿过了眼睛的人,看起来不像军人,更像恶霸。 “你们是北城基地的人?”苏野提高声音问道。 “北城基地护城三队,你们需要进基地吗?”他不等他门回答。 自顾自地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基地的条件,这也是他们任务之一:“北城基地不管是否是异能者,只要你肯吃苦有能力,就能活下去,当然如果你有异能,更可以在基地活得潇洒,我们供住宿供电供水,还有各种商品可以买卖。我们基地也不会强行留人,您随时来,随时走都没有关系。” 苏野微微扬眉,露出一抹感兴趣的神色,对他微微点头:“好的,我会好好考虑的。” 苏野又问了一下现在货币是什么,不出所料,还是晶核。 “那我们还需要巡逻,就不打扰各位了。”说完便开车离开。 看来现在北城基地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规章制度了,倒是可以去看看呢。 并且这四周的东西都被搜刮得差不多了,他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后来又碰见了一次这个车队,发现他们车里多了几个提着大包小包的人,应该是他们救到的人,看起来真的已经像模像样的救援基地了。 当然苏野做决定之前都会问过小伙伴他们的意见,最终都觉得可以去基地看看。 说走就走,几人第二天就收拾好东西去了北城基地那边,基地看起来还是十分大的,在二十几天就筑起了高墙,将这一片团团围住,建立起了一个不小的安全区,不得不说,这个男主还是有点东西的呢。 而北城基地看起来还挺有名的,他们下车的时候便看见排着长队的人想要进入基地,什么人都有,第一次进入的需要登记入册,发放基地卡。 而旁边还有一扇大门,有门卫,但是大多是刷卡进入的,他们的车也不用上缴,每个人只需要检查有没有受伤,然后交十个晶核便可以进入基地,十分的便捷。 等进了基地以后,苏野便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简单了,首先进入基地就必须遵守基地的规则,不能随意伤害他人(有原因除外),不得强买强卖,不得抬高或压低物价(被举报者会没收售卖物品)。 就说这车吧,有专门的停车场,但是需要缴纳停车费,五个晶核每天,还有基地的物价高的吓人,房子都需要租的,随便好一点的就是上百上千晶核一个月。 基地对于没有异能普通人也进行了分类,第一类你有特殊技术,比如医生可以去医院上班,比如建筑师可以建造房屋等等,你有相应技能就能找到相应的工作。 当然了,你如果什么都不会,也有解决方法,你总能干苦力吧,就需要去往‘前线’,建造房屋或者干别的生产工程。这一部分人,都可以包吃包住,保障基本的生存,但是过得好,肯定是不可能的。 也肯定有好吃懒做的,偷奸耍滑不想工作,只想缩在基地混吃等死的人,这些人大多是没有能力支付房租的,最终都会流落街头,但是北城基地是有巡逻队的,但凡被巡逻队登记三次,就会被赶出基地,永远不能再进入基地。 所以绝大多数人,都能意识到如今是什么情况,能活下来已经是感恩戴德了,不会做这种自寻死路的事情。 “这基地倒是不错啊,像模像样的。”旁边谢茵陈有些感叹的说道,看着干净的房屋,四周略显繁荣的街道,有些像回到了末世之前呢。 陆南晏看着眼前的基地,也是心情愉悦,有一种无需再漂泊,不需要再忍受脏乱,能够安定下来的感觉。 “那我们先去租房子地方看看吧。”陆北熙提议道,然后一个晶核兑换了一张地图,找到了租房所。 这处门庭若市,聚集了不少租房的人,上面贴着公告。 租房的形式有两种,一种你自己租房,房间规模任你选择,只要能出的起房租。 另一种,为基地工作,提供免费住房,但是需要服从分配,能力越强,住宿环境越好。 苏野当然选择自己租房,且不说他现在手里晶核挺多的,单说让他现在和陆南晏分开住,他也是非常不放心的。 几人选择房子的时候,便看见一个声势浩大的人物出现了,就像一般小说情节男主出现的架势一样。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一处——那个众星捧月的男人身上。 *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感谢在2021-12-16 12:07:01~2021-12-17 00:00: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入书微凉 2瓶;威斯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2 # 第五十二章 孕吐 人潮拥挤, 却自发让出一条道理来,而站在那认真看公告的陆南晏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差点被人撞到。 苏野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肩膀, 下意识的就瞪了过去, 那人连连道歉, 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而陆北熙也围了过来,关心他哥:“没事吧?” 陆南晏摇了摇头,挣开苏野的钳制,因为发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突然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不由一愣。 只见那个男人,抛下了身后的人, 独自走到了陆北熙面前,神情有些激动, 硬朗的面容柔和下来,深情的叫他:“小北。” 陆北熙则是一脸懵逼, 根本没认出眼前的人是谁:“你是?” 眼看着那人英俊的脸上表情像是裂开了, 苏野不忍住笑出声,然后又觉得不好, 又收住。 但是来不及了,柳迟城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苏野身上, 也认出他来了,一时间气场全开,一双笑里藏刀的眼带着丝丝缕缕的邪肆, 打量的目光说不上很好。 “野哥, 你咋了?”陆北熙回头问道, 称呼很早之前和谢茵陈他们一起改了, 都在叫他哥。 但是这一叫, 他就知道坏了,柳迟城看他的眼神越发幽深危险了,苏野有些无辜的摸了摸鼻子:“没事,没事,我们先租房吧,好吧。” “好的,不过这位……”陆北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眼前陌生的男人,表露出一些尴尬,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柳迟城。”他扯了扯嘴角,对自己贸然来打扰的行为有些懊恼,他和陆北熙七八年没见了,他不认识他很正常,柳迟城安慰自己。 但是下一秒,陆北熙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表情激动起来,像是一只见了猫粮的小猫,眉眼软和漂亮:“你是小胖哥啊。” 柳迟城因着这句话脸色好看不少,有些僵硬地笑了笑,他是不常笑的,但是笑起来又两个小梨涡,自然说道:“小北,好久不见啊,你们要租房是吗?” “小胖哥,你变化太大了,我一开始都没人出来呢。”陆北熙腼腆的笑了笑,柳迟城以前和他们家是邻居,一起上课读书的。 “我等等来找你,你们先忙。”柳迟城还想说什么,但是的朋友来找他了,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柳迟城皱了皱眉,冷下脸来的柳迟城还挺吓人的。 眉眼间带着一股阴鸷冷漠,唇角都是锋利的幅度,倒是一点也没有之前看起来的柔和。 陆北熙见人走远了,还在和他哥感叹:“小胖哥,哥你还记得啵,小时候你经常揍他的,因为他带我去抓泥巴,然后就会弄脏衣服。” 陆南晏:……我不想记得。 “你倒是可以跟他打好关系,听说这个基地的高层之一也叫柳迟城呢。”苏野意味深长的说道。 陆南晏看了他一眼,随即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又低头看向手中的房子模板。 “啊?小胖哥这么厉害了嘛?”陆北熙挠了挠头,有些不相信。 “你还是别叫人家小胖哥了,现在可一点也不胖了呢。”谢茵陈一双身经百战的眼睛,能看不出那点猫腻? 她玩弄着自己的头发,红唇微勾,他虽然不知道苏野为什么知道柳迟城是基地高层,但是他一般不会无的放矢。 “也对哦,确实不礼貌。”陆北熙点了点,又聊了两句,几人便交完房租了,租房的人太多,只能看着图片进行选择,然后直接交付房租。 租了一个四室一厅的房子,向式母子没有和他住在一起,但是也就在对面,靠的很近。 找到租的房子,是那种普通的居民楼,还有电梯,他们子住在十一楼,这种被他们称为富人区,因为这栋楼住的都是一些自己出房租的异能者。 不管是环境还是交通都是非常好,绿化都考虑了,像园区花园一般。 房子也是打扫干净的,完全可以直接拎包入住,只是房租确实贵,一个月一千晶核,其他的都没毛病。 苏野和陆南晏两人一个一间房,苏野考虑的是害怕到时候两人吵架,他不至于去睡沙发。 陆南晏一开始以为苏野要和他分房睡,不曾想,他直接领着行李来了他的房间,强硬的占了他一半的衣柜。 虽说衣服都不多,但是两人的穿衣风格却差别很大。苏野都是深色系的衣服,陆南晏则是喜欢穿白色,米色这些浅色系的衣服。 所以造成了很大的视觉冲击感,有一种强势入住他的生活的感觉。 值得一说的是,基地供电供水供暖都有,很齐全,当然了,水电费也高的离谱,可以说是纯纯薅羊毛了。 “呼,这地方确实还可以呢,只是不能买,不然就更好了。”苏野说着,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然后就看见陆南晏凉凉地扫了他一眼。 苏野脊背一僵,也知道二手烟对身体不好,忍了忍又把烟插了回去,手指动了动,口中一阵发涩,似有小虫子慢慢撕咬他的心肺一般,有些痒。 听见塑料纸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听见冷淡的声线响起:“张嘴。” 他微微抬头,便看见陆南晏站在他身前,手里拿着一个他给他的棒棒糖,苏野笑了一下,听话的张嘴。 陆南晏将一个粉红色的棒棒糖塞他嘴里以后,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神情放软的,轻声道:“抽烟出去抽就好了,等烟味散了再进来,不必要戒烟的,挺难受的。” 苏野含着糖,抓住他捏耳垂的手,握住,并不怎么在意地说道:“戒了也好,对身体好,不难受。” 尽管苏野看来房间已经十分干净了,陆南晏还是会自己打扫一遍,擦完以后,又将东西都整理好,然后外间的门铃响了。 是向姐来给他送饭了,自从向优来了以后,陆北熙就不再抢占厨师的位置了,而是让贤了。 向优的饭做的很家常,但是却做的很好吃,味道十分地道,因着人都被喂胖了几斤,而只有陆南晏除外,饭量一直不是很好。 几人饭桌上并没有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谢茵陈在一旁跟他说道:“这基地内也有很多赚晶核的方法,虽说工资不高,但是好在安全,我可以继续去医院工作,向姐也可以跟我一起。” “至于其他的还有几个路子,可以自己组建小队一起出去搜救幸存者或者猎杀丧尸,这些收获都是自己,其中收获只要交给基地一成。似乎这基地挺缺人的,因为一直在往外扩建,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救人的话也会奖励晶核。” “这样啊,我明天去看看有什么合适我做的吧。”陆北熙夹了一个茄子放在碗里,并不打算出基地,他的异能攻击性还是太弱了。 “好,那我明天和茵茵去医院那边瞧瞧还缺不缺人吧。”向优对着谢茵陈笑了笑,眼角眉梢带着温温柔柔的感觉。 “茵茵姐姐,现在还有不招童工的规定吗?”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向安黑葡萄般的眼睛带着认真,人小鬼大的正经模样。 “噗,没有不招童工的规定,但是呢,听说北城基地也有在建学校哦。可能不久以后,你就要去读书了哦。”谢茵陈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是那种哄小孩的软糯。 向安眉毛皱成了小毛虫,满脸为难,童声可爱:“可是安安不想上学,安安想要赚晶核。” “安安可以长大以后再赚晶核啊。”陆北熙笑着说道。 向安小朋友撅了噘嘴,很不情愿的说道:“那好吧。” 苏野自然是要出去的,不会窝在基地里,至于是自己去,还是组队去,那且再看了。 “你想出去工作吗?”苏野偏头问陆南晏,虽然他是不想他出去工作的,但是他尊重他,毕竟到时候他一个人在家,又胡思乱想还不如给他找点事情做。 陆南晏原本在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规规矩矩、一本正经地挑蔬菜,他有些挑食,闻言说道:“去找找看吧。” “不能挑食。”苏野这才发现他的动作,连忙制止他的动作,又给他夹了一点胡萝卜,定定地望着他。 “可以出去工作,但是不能挑食。”他像个老干部一样下结论般。 “可是我不喜欢吃蔬菜。”陆南晏抬眼望过去,眼神似有些不耐。 “别人向安小朋友都知道不吃蔬菜对身体不好,这些难道还要我告诉你吗?”苏野说。 陆南晏看了一眼向安,见他肯定的点了点小脑袋,然后小大人似的说道:“南晏哥哥,苏野哥哥说的是对的,要吃蔬菜哦。” 陆南晏突然觉得脸一热,有些不好意思了,将胡萝卜放嘴里嚼了嚼,极为勉强的说:“好,我吃。” 苏野这才咧嘴笑了,又给他夹了个茄子。 陆北熙长叹一口气,不由挫败,哥哥可真听苏野的话,他之前让他多吃蔬菜,他都让他管好自己就好。 真的太双标了。 谢茵陈又揉了揉向安的头,语气可爱:“安安宝贝真棒呢。” 许是那红烧茄子太过于油腻了,味道有些冲,陆南晏觉得有些反胃,甚至喉头一动,便有些想吐了,但是咬牙他忍了忍。 可是越忍就越想吐,脸色都青了,捂着嘴往厕所走去了。 苏野也是知道孕吐这回事的,不曾想来的这么快。 “吃茄子也会孕吐吗,不是一般都是鱼那些腥的东西吗?啧。”苏野放下手中的碗,一边说着,一边就追着陆南晏去了。 “孕吐?”陆北熙一整个蒙了,“哗”的站起来,又被谢茵陈按着肩膀按了下去。 “别激动,吃个茄子冷静一下。” 陆北熙却冷静不了,秀美的小脸上是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感谢在2021-12-17 00:00:08~2021-12-18 12:14: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豁 40瓶;二铃子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3 # 第五十三章 冷笑话 然陆北熙还想问什么, 就听见外头门铃响了,却是之前遇见的柳迟城,主动找上门来了, 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他。 一颗心早就飞到他哥身上的, 但是这反应在柳迟城眼里, 就变成了:连敷衍他都不想敷衍,满心满眼的别的男人。 之前柳迟城和他是邻居,后来出国了以后,陆北熙因为换了号码,就断了联系。 后来他从朋友耳中打听到,陆北熙和苏野在一起了, 他之前手机里都有他们的合照呢,这也刺激了他回国的决心, 本想转去他们学校的,没曾想刚刚回国末世便来了。 但是还好缘分让他们相遇。 而陆南晏也是没想到, 这种事情真的降临在自己身上了, 那种难受的感觉,不是晕车那种想吐, 而是另外的那种,想要将心肝脾肺全都吐出来的架势。 就算已经将晚餐吐完了, 还是一阵阵反胃。 苏野跟着他蹲在身后,原本他是想去扶他的,但是被他推开了, 他嫌弃自己吐的太脏了, 不想让他靠的太近。 “你好了吗?”苏野蹲的腿都麻了, 却见陆南晏抱着马桶还没有要起来的样子。 “我……呕。”根本说不了话, 来势汹汹, 突如其来。 “唉,你等等我,我去问问她们有没有什么法子。”苏野叹了一口气,一向沉稳内敛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愁苦,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却见正巧两人都没离开,正在收拾饭桌,还在想要不要给苏野留点饭,他刚刚也没吃两口。 “不用留了,我也吃不下,这……孕吐有没有什么法子治啊?”苏野希冀的看着她们。 “没事没事,这过了头三个月,一般就会好了。”向优说道,似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是的,如果陆哥想吃什么,就给他做,不要强迫他吃,不然不但会给他造成心理压力,还会越吃越想吐。”谢茵陈说,收拾着碗筷。 “茵茵说的对,如果陆哥晚上想吃什么了,可以叫我起来做,这都是小事,别太担心了。”向优安慰道,“第一次没经验,以后就好了。” 苏野讪讪又问了一些问题以后,就跟两人道谢,无功而返的回到房间,陆南晏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正拿着牙刷刷牙呢,他连忙凑了过去。 “好了吗?想吃什么了吗?”感觉有些呆呆的。 陆南晏漱了一下口,脸上湿漉漉的,刘海也被弄湿了几缕,整张脸嫩嫩的,神情却有些疲倦,恹恹的看着他,发自内心的说道:“不想吃,好累啊。”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孕吐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情。 褪下了一身冰冷盔甲,张开双手往他身上倒去。 苏野连忙接住人,也是心疼,抱着人感觉骨头都硌的疼,直接将人抱起来,托着他的臀,陆南晏两条腿无力的耷拉在他腰两边。 “辛苦了,累的话我抱你走,我们去沙发那休息一下好不好?”苏野圈住他的腰,往洗漱间外面走去,他们房间有一个两三人坐的沙发。 陆南晏靠在他肩上,主动的拿脸贴了贴他的,真真全身乏力了,轻吐了一个字:“嗯。” [哇,我最不想看到了情况来了。] [南哥很辛苦的呢,怀孕本来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天底下的妈妈都很了不起的。] [野哥转移一下南晏注意力吧。] [说个笑话什么的,逗逗人家开心。] …… 自从那天晚上,苏野觉得弹幕比自己清醒以后,关弹幕的时候就少了,有时候看看,倒是能有新的思路。 他靠在沙发上,陆南晏软趴趴的趴在他身上,清浅的呼吸撒在他耳朵上,不由一阵耳热,他提了一个意见:“你坐起来,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闻言,陆南晏提起来了一些精神,从他身上坐了起来,顺带坐上了沙发,撑起来手臂看着他,掀起眼皮看他:“好,你说。” 苏野对上他的微微一些泛红的眸子,突然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慢吞吞低声道:“如果我的左手上有六苹果,右手上有七个苹果,那么你可以从中看出来什么?” 陆南晏疑惑的眯了眯眼,然后试探性的回答:“左手六个,右手七个,你一共有十三个苹果。” “不对。”苏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可以看出,我有一双大手,哈哈哈。” “……?”陆南晏见他笑的开怀,不由扶额无语,又不自觉地扯起嘴角,觉得他这样很可爱:“你这是冷笑话啊?” “哈哈哈,对啊。”苏野见他笑了,兴致起来了,又从弹幕中看了一个评论,接着说道:“再来一个?” “你来。”陆南晏苦涩又无语的笑了,对着他挑了挑眉,清冷的眉眼有一丝裂痕。 “好,纸怕什么?布怕什么?”苏野又问他,眼底 兴致盎然。 “不会是不(布)怕万一,只(纸)怕一万吧?”陆南晏慢悠悠的说道。 苏野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答案还真是这个?你……哈。”陆南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回答他,好笑的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播像个呆头鹅。] [生活不易,南哥冷笑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冷笑话这种东西,说的人比听的人更开心,我不理解哈哈哈。] 虽说笑话是冷了一点,但是也确实让陆南晏笑了,苏野自觉效果不错,然后捏着他的手说道:“明天陪你去了解一下这边实验室、研究所的一些情况,如果想进去,就让柳迟城给你弄进去。” 丝毫不将柳迟城当外人呢,这是。 “柳迟城到底是谁?”陆南晏盘腿坐着,问他。 “哦,我还没和你说呢,我穿过来告诉我,说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一个小说世界,柳迟城是男主角。”苏野解释道。 “谁告诉你?”他突然一下问道。 苏野想说直播系统,然后被系统警告了,不能告诉别人系统的存在,只能摊手,无奈说道:“它不让说。“ 陆南晏聪明,一下便猜个八九不离十了,浅浅笑了一下,随即皮了一下:“帮我带问一声好。” “好的,它应该会很开心的。”两人打趣起系统来了。 “那柳迟城是男主角,那女主角是谁?那我们俩又是谁?”陆南晏对于这个信息还挺有些兴趣的。 “没有女主角,是一篇耽美文,另一个男主是陆北熙,我们俩?我被你弄死在我来的那天晚上,而你啊,是一个超级大反派,被载入史册的那种。”苏野望着他。 其实很难想象现在这个皮肤苍白,眉眼憔悴,看起来十分无害,还可怜的在孕吐的男人居然会是恶毒反派呢,苏野只看见了他的柔弱,心生怜惜。 “我这么厉害吗?”陆南晏问道,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是啊。”苏野肯定的点头,见他一抹头发翘起来了,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神情是不加掩饰的认真。 陆南晏茶色的眼瞳一点点动容,在他收回手的瞬间,靠了过去,差一点鼻尖就可以触碰到的距离。 他停住之后,视线落在他脸上,语气有些诱,微微笑了一下:“既然我这么厉害,你要不要先讨好我一下呢。” 苏野喉结微微一滚,僵直在原地,刚想说话回答,就被两片冰冷的唇吻住,带着清新的薄荷味,辗转在他唇齿间,又轻轻离开。 “我不需要你回答我,只需要你讨好我就好了。”陆南晏说着话的时候,气息有些喘,清澈的眼印着苏野的动情。 苏野轻抿着唇,攥着他的手臂往身上带,手臂被他放在肩上,人又被他抱了回来,加深了之前那个吻。 苏野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憋坏的,这样一天天的柳下惠他快要做不下去了。 他洗完澡出来,全身散着冷气,头发也是湿的,陆南晏原本睡在床上,裤子也没穿,就穿了一件白村衫,见他出来了,往他身上靠。 苏野一把拦住他,用被子包起来,一只手还擦着头发:“我身上冷……” 看着那露在外面的半截白嫩的腿,不由皱眉:“裤子也不穿,想干嘛啊?” 陆南晏脸上泛着桃红色,一双眸子餍足又清爽,再也没了之前的垂头丧气,此刻已经是月上树梢了,他倏地说道:“我好像饿了。” 苏野擦头发的手一顿,“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 然后手被抓住了,陆南晏有些为难的说道:“不想吃饭,想吃甜点。” “……”苏野头疼,解释道:“就算有甜点店也应该关门了吧,再说了末世哪里还有甜点吃……” “你会做,我知道。”陆南晏静静地看着他,一句话给他堵的死死的。 “成,我看看有没有材料……” “想吃焦糖布丁,拔丝香蕉和提拉米苏。”路南继续说道,对上他震惊的眼神还笑着和他对视,一旦一些话说出口,指使起苏野来,越来越顺口了。 “你直接弄死我吧。”苏野虽然这样和他说,但是还是拿出一件卫衣套上,打算给他去做了。 “我舍不得呢。”陆南晏语气还是淡淡的,苏野还没高兴一下,下一秒又说道:“没人给我做甜点了。” “你是真没良心啊,陆南晏。”苏野感叹道。 [咱就是说,主播工具人实锤了啊。] [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南哥好甜哦,笑起来虽然淡淡的,但是真的好甜,心都被融化了。] [别说了,现在只心疼我野哥。] [他们两个也要开始发糖了吗,我爱了,就喜欢磕CP呢!] 54 # 第五十四章 [已修,可重新看] 房间里有钟, 时针已经指向十点整了,厨房还亮着微光,苏野系着围裙站在厨房, 正在进行一些搅拌工作。 他找食材就找了很久, 还有些是在系统兑换来的, 拧着眉,处理手中的食材,随即身后贴上来一个软软的身体,下巴放在他肩膀上。 苏野不用回头,就知道应该是那大半夜折腾他的祖宗,手里搅拌着奶油, 压低声音说道:“提拉米苏需要冷藏,明天才可以吃。” “嗯, 没关系。”陆南晏看着他手上的动作,轻声应道, 许是很久没做了, 他的动作并不是那么娴熟。 “你别在厨房待着,出去等等。”苏野嫌弃他抱着他碍事, 赶人出去。 陆南晏环着他的腰不动,眨了眨眼, 还拿下巴压了压他的肩膀。 苏野偏头有些敷衍的吻在他额角上,亲的很大声哄道:“mua,乖, 出去等我。” 故意压低的声音越发沙哑。 陆南晏抿了抿唇, 不是很情愿的说道:“那好吧, 你快点。” 他出去以后, 苏野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他会做饭,还特意去学过,就因为当时是因为突然感兴趣就放下工作去学了,但是并没有学很久,因为热情来的快去的也快。 差不多在十一点多的时候,陆南晏才吃到他想吃的甜点,吃了倒是不想吐,将布丁都吃完了,才小声嫌弃:“味道有些不正宗。” “行了啊,条件有限,这样式的已经不错了,别得寸进尺啊。”苏野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看着坐椅子上端着盘子吃的陆南晏。 陆南晏拿笑眼看他,嗓音有些软“是是是,辛苦了。” “……”苏野看着他吃,给自己看饿了,本来今天晚上他也没吃多少,随即从空间里拿出一包压缩饼干,就着水吃了起来。 陆南晏看着他默默一个人吃的很快,看起来很有食欲的样子,放下手中的甜点,望着他:“我也想吃一口饼干。” 苏野见他像一只讨食的宠物狗,直勾勾地看着他手中的饼干带着渴望,不由扯了扯嘴角,好笑的看着他:“你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不给你吃怎么的?” 他问道:“给你拿一块?“ “不用,我吃一口就好了。”陆南晏拒绝。 “行,咬这一块,我没咬的。”苏野将饼干递过去,陆南晏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 有些咸,还有点硬,陆南晏又端起了盘子,夹着着上面的拔丝香蕉吃。 “好吃吗?”苏野扬眉问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喉结滚动,见他又看着他手中的水,又将自己的水递刀他嘴边。 “一般般,我不喜欢。”陆南晏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想了一下,认真回答。 陆南晏的眼睛生的好看,静静看着他的时候,以前苏野觉得像是平静的湖面,无波无澜,显得有些枯燥无味。 现在却觉得,那湖泊下面是有诱人深入的吸引力,仿佛里面住着一只猛兽,只要他踏入禁地,就会迷足深陷。 再一看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陆南晏清冷的眉眼,垂眼认真吃东西的时候带着乖觉的神情,让人有些心软。 苏野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你这样好像我老婆哦。” 说完,陆南晏便蹙着眉看过来了,不咸不淡的说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苏野讪讪闭嘴,一方面觉得自己没错,如今两人这样相处本来就像是情侣,一方面又觉得陆南晏是男生叫老婆不对。 但是他已经学会忍耐了,不会和老婆……呸,陆南晏顶嘴了。 看着盘子里未吃完的东西,苏野皱眉,抬了抬下巴,下意识命令道:“吃完,不能浪费。” “再吃要吐了。”陆南晏眼眸一转,低声说道,然后将筷子摆好。 “啧,那算了。”苏野一下就认输了,摆了摆手,示意陆南晏先走。 “我来洗吧,你都给我做饭了,我来洗碗。”陆南晏端着盘子,往厨房走去。 苏野本想拒绝的,但是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好的,你越是将他特殊对待,也许陆南晏更不舒服,随即跟在后面说道:“记得带手套洗,别直接碰冷水。” “好。”陆南晏头也不回的回应说。 苏野就站在门口看他,围裙将腰掐的更细,似能一手握住,刘海散落在额间,低头时发梢又尽数垂在锁骨,正有条不紊的刷碗,他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有小时候躲在门口偷看外婆刷碗的,有自己第一次洗完时手忙脚乱的样子,最终都和眼前的人重合,冒出一个陆南晏很贤惠的奇葩想法。 陆南晏他一回头,就能看见苏野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有一种仿佛只要他回头,他就一直在的安全感。 将厨房打扫干净,碗都刷完,陆南晏才脱下洗碗的手套,对着苏野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苏野走到他面前,站定。 “你转过去。”他又说。 苏野又听话的转过去,然后下一秒便感觉有人蹦上他的背,赶忙拿手接住,表情一凶,语气有些严厉:“你干嘛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蹦上来,我要是没接住你怎么办?很危险的。” 陆南晏听着他老干部一般的发言,不由露出一抹笑,环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朵呼气,脸上面不改色,但是嘴上却说着:“错了。” “你怎么……越来越像小孩子了。”苏野背着人,火气一下就熄火了,小声嘀咕。 “你怎么让你背了一下,你这么多话讲啊,还能不能背了?”陆南晏被他说得害羞了,色厉内荏地怼道。 被凶的苏野老实了,还是原来那个陆南晏,看着清清冷冷,实则比谁都暴躁,骂他骂的比谁都狠。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来还债的。”苏野一手托着他,一手关灯。 两人回去的时候,正巧碰见陆北熙听见动静出来,看见两人怪异的行为,下意识的以为陆南晏出什么事了:“怎么了这是,我哥脚受伤了?” 苏野扯起一抹不冷不淡的笑,在别人面前还是很横的,语气低磁懒散:“能受什么伤,没事儿,你哥想骑马了。” “……?”陆北熙愣了一下,一脸不理解。 苏野背着人走了过去,擦肩而过的时候,陆南晏还红着耳朵,眼神飘忽地低声交代了他一句:“早点休息。” 他这才一激灵回过神来,望着两人背影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 到了房间,陆南晏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下来:“你放我下来。” “就下来啊?骑够了?”苏野站着没动,还颠了颠他的臀,语气懒懒的问道。 陆南晏被他磁性的嗓音弄得耳朵更热了,像小孩子一样可爱的晃了晃腿,想要下来,但是苏野力气太大,他完全挣脱不了。 “哈,还晃腿。”苏野轻笑一声,锋利的眉眼软化,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你松手!”陆南晏有些恼羞成怒怒道。 “我不。”苏野斩钉截铁说。 “你想怎样?”陆南晏问。 “你求我,我就放你下来。”苏野那漫不经心的语气,一手抱着他,还能一只手整理被扯的太后的衣领。 “……”陆南晏沉默了一瞬,然后上身撑在他肩膀上,借力凑合他耳边,手捂着他的耳朵,做出说悄悄话的模样。 “求求你了。”声音小又低,靠的近,呼吸带着热热酥酥的感觉,苏野耳朵红了,将人放下来的时候,陆南晏转身就走,往床上一躺,掀开被子就捂住了头。 本还害羞的苏野一下就笑了,站在床前提醒他:“你还没刷牙哦。” “我知道,你先去,我等等再去。”陆南晏的声音有些闷。 “那好。”他也不敢再过多撩拨他,两个人像是刚刚谈恋爱的小青葱,从丝丝缕缕的暧昧中,尝到了甜头。 第二天两人起了大早,吃完早餐,全员打算出去了,由于目的地不一样,分成了几波人,值得一说的是。 柳迟城又来了,陆北熙是一个自来熟的性子,柳迟城提出和他一起逛基地,他欣然答应了。 苏野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陆北熙有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里,不过对于他们俩的事情是乐见其成的,只要不来打扰他和陆南晏就好了。 “走吧。”苏野自然地抬手撩了撩陆南晏的刘海,他的发梢到了锁骨,刘海也是垂在眼角,有几缕经常遮住眼睛。 他一撩,陆南晏便会眯起眼睛,像只猫儿一般,露出光洁的额头,清隽的眉眼,浅色的瞳孔半遮。 “今天去剪剪头发吧,太长了都遮住眼睛了。”他皱眉拨弄着他的刘海说道。 陆南晏站着没躲,抬眼淡淡地看着他:“你之前不是喜欢头发长的男生吗,现在不喜欢了?” 苏野一噎,确实,这倒是真的,算是他小小的癖好,他其实是喜欢摸偏长头发的,他也喜欢陆南晏长头发,摸起来柔顺又丝滑。 “我喜欢是喜欢……那我们去剪剪刘海吧。”苏野提出一个折中的说法,勾起唇角说道。 陆南晏退后一步,躲开他的手,自己撩起刘海别在耳侧,眉眼微动,突然说了一句:“我要去剃个光头。” 说完,就往外走去,苏野站在原地脑海里闪过陆南晏剃光头的模样……想象不出,但是他觉得肯定这个样子的陆南晏更顺眼。 “你要不要再想想?”苏野追上去,欲言又止的问道,不想左右陆南晏的想法,但是又忍不住提出意见。 “不想了,我喜欢光头。”陆南晏语气悠然。 “啧,真的再想想吧。”苏野不放弃。 “光头方便。” “……那随你吧。”他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要说人类的生命力以及创造力真的是有无限潜力的,在突如其来的天灾面前,能飞快建造起这么大的安全基地,最快想出解决对策,最大程度减少了人类的伤亡。 基地内大致建设已经健全了,两人了解一些情况,陆南晏也在生物实验室研究所登记的自己名字以及联系方式,还将自己在公寓研究丧尸的成果交给了他们。 虽说还只是一个雏形,但是只要是真正有眼力的人,会看见陆南晏的能力,他不需要着急。 而苏野则是在招募大厅凑齐了一支队伍,都是散装人员,不需要对谁负责,任何所得都是自己的,这种形式有好有坏。 好的方面是,高付出高回报,坏的是这种没有利益纠葛的关系,很容易就会崩盘,要防止其他人杀人夺宝,但是苏野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时间定在后天上午八点集合。 当然了陆南晏的光头也没剪,只是修了修刘海。 在吃饭期间,陆北熙提出说,柳迟城邀请他们一起参加基地的聚会,持有邀请函的人都能参加,其实就高层邀请异能者,‘巩固’感情,展示财力的活动。 谢茵陈听见这个消息,腰都坐直了,整个人神采奕奕,似看见唐僧肉的白骨精一般。 “哥哥,你也一起去看看吧,放……放松一下心情。”陆北熙眼神复杂,今天柳迟城和他逛的时候,他似无意间提起这个话题。 随即柳迟城便和他普及这些,基地里有男人怀孕不多,但是却有研究这种体质,他也了解了一些。 “也不耽误时间,还有很多东西吃,大家都去看看吧。”陆北熙又转而和他们说道。 “我就不去了吧,安安还小,我带他在家就好。”向优笑道。 “什么时候?倒是很久没有见过新鲜帅哥了呢。”谢茵陈笑吟吟的问,本就是一个玩世不恭的性子,之前的时候男人如衣服,她从来不穿一件衣服三次,因此其实名声并不好。 但是人家不在乎,爱怎么玩怎么玩,当其他人的指指点点都在放屁,还美名曰:没见过世面,姐姐快乐她们不懂。 “明天晚上七点开始,到第二天结束。”陆北熙回答。 “那姐姐去玩玩吧。”谢茵陈如是说道。 “哥哥?”陆北熙望着陆南晏。 陆南晏眼都没抬,细嚼慢咽着食物,慢吞吞的说道:“随便。” 他眼神又看见苏野,他拧了拧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说了一句:“看你哥的。” 陆北熙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古怪,其实从小哥哥就和他不亲,但是他喜欢跟在陆南晏屁股后面,追着他跑。 哥哥则是对他不冷不热的,其实他心里是有些害怕他的。 “哥,一起出去走走吗?”陆北熙叫住要回房的陆南晏,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自己紧张的捏手。 陆南晏看了他一眼,然后答应了:“好啊。” 苏野只是在他出门前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就没管了。 陆北熙则是表情复杂,两人肩并肩走在路上,沉默正在蔓延,夕阳扔在,渐渐向西去,路上行人来往,皆是形色匆匆。 “哥哥,你的身体还好吗?”陆北熙张了张嘴,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嗯,挺好的。”陆南晏对着其他人的时候,话都不多,只是目视前方的走路,然后回答,有些像机器人,在他脸上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那哥哥喜欢苏野吗?”陆北熙沉默半分钟,又开口,看着哥哥的神情有了变化,说不酸是骗人的,他快酸成一个柠檬了。 “你觉得呢?”陆南晏蹙眉扫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 “……”陆北熙嫉妒的情绪冲昏了脑袋,理智已经拦不住他的冲动了:“可是哥哥,他和我在一起过。” “嗯,你不说,我都要忘记这件事了。”陆南晏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眉眼间的情绪越发淡了。 陆北熙张了张嘴并没有发出声,最终还是将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默默的跟在他旁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苏野是我的爱人,你是我的弟弟。”陆南晏停下来,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弯了弯唇,对于陆北熙还是有些感情,起初确实有讨厌、厌烦过他,但是慢慢又被他的关心打动了。 “哥……我知道了。”陆北熙眨了眨眼,随即不再多说,得到这一句承认就足够了,哥哥将他当成了弟弟,不是外人。 他不在乎哥哥和谁在一起,只在乎哥哥是不是在意他,是不是真的幸福。 第二天宴会前,苏野穿的极其随意,穿着一件黑色卫衣前面印着几个字母,裤子是一条灰色的休闲裤。 陆南晏则是平常穿的白衬衣黑西裤,衬得长腿笔直,但是就这一身是苏野极其反对的,实在西装裤太过于勾勒曲线。 不知道别人吃不吃这一套,反正他是被拿捏的,但是他的反对无效,他该穿还是穿了,所以此刻苏野脸非常臭,似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而谢茵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红裙,雪白的后腰暴露在空气中,红裙勾勒出较好的身材,头发也仔细打理了,棕色的波浪,唇红齿白,美艳无双。 “茵茵今天好美呢。”向优看着这个样子的谢茵陈由衷地赞美。 “谢谢优优姐,哈哈哈。”谢茵陈娇笑一声,故作腼腆的笑了笑,神采飞扬的眉眼。 四个人开车去的,到了目的地,是一个很大的庄园,有花园,有停车场,有水池,里面的人们光鲜亮丽,和城外的废墟形成对比。 陆北熙挽着谢茵陈的手进去的,随后谢茵陈便被其他男人邀请走了,陆北熙原本有些拘谨,但是随后有人搭话,这才放松下来,那是一个很朝气健谈的女生。 苏野则是跟在陆南晏身后,像个小尾巴似的,这宴会比之末世前的奢靡,有过之而无不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这师傅的手艺好,到时候给你打包一点甜点回去,也不用我做了。”苏野凑近他说,耳边的音乐悠然,并不聒噪,反而显得悠闲放松。 “……”陆南晏不置可否,倒是看见服务员手中五色斑斓的酒,随即招手。 苏野皱眉看着他手中的酒,语气微沉,带着危险的意味:“你还想喝酒?大着个肚子……“ 陆南晏手一顿,原本只是有些馋了,然后听见他的话,莫名的有些恼了,捏着酒杯,不冷不淡的扫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耐了:“我哪里大肚子了,你真的很烦诶,每天都提醒我一万遍是吗……” “……”苏野安静如鸡,站在一旁听着训,但是抬手将他的酒杯抢了过来,说归说,酒还是不给他喝。 骂了一会,苏野低着头也不回嘴了,陆南晏也就觉得没意思了,讪讪的闭嘴,自觉自己最近确实有些易怒了。 苏野倒是不觉得生气,觉得他尴尬的模样还有些可爱,接着给他递梯子:“对对对,你说的对,都是我口无遮拦了,明明知道你情绪不好,还要说这些让你生气的话,都是我的错,下次我注意好不好。” 这以退为进让陆南晏更不好意思了,他轻咳一声,然后眼睛看着自助区,手拽着他的衣袖,眼神不自然:“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 “可以。”苏野抿唇一笑,顺手牵着他的手。 陆北熙被穿着公主裙的圆眼小姑娘哄着喝了好几杯酒了,他酒量不是很好,等觉得自己醉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双颊红似晚霞,杏眼微眯带着醉态,撑着自己脑袋,将自己的杯口盖住,声音有些含糊了,嘟嘟囔囔的:“我不行了,不能再喝了,要醉了。” 而与他面对面坐着的女孩,脸上原本纯良天真的笑容消失了,一双黑眸玩味看着眼前的男人,白里透红的肌肤,带着一丝迷糊,迷瞪瞪的眼睛似湖泊。 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然后仰头将最后一点酒喝完,嗓音御气十足:“真是一个可爱的小朋友呢,啧,怎么就被条恶狗看上了呢,太可惜了呢。” 随后她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做了一个手势,就来了两个穿着西装的大汉将人扶走了,她也施施然站起来,往楼上走去。 陆北熙有些迷糊,但是还是有一点意识的,感觉到自己被人搀扶着,想要抵抗,但是手脚发软,力气软绵绵的。 后来感觉他被扔到了一个地方,四处都是冰冷的,还充斥着一股檀香,他站不住的倒在地上,一开始挣扎的想要出去,然后又被西服男人扔了回来,摔在地上,摔疼了以后,就不动了。 抱着脚缩在角落,头晕晕的,紧锁着眉头,有些不舒服。 随后感觉到有熟悉男人在说话,还来不及分辨他口中的语言,就落入了一个陌生但是炙热的怀抱,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噙着了他的唇。 他想要逃,但是腿软的逃不掉,眼睛是睁开的,却看不清,只低声说道:“我……害怕。” 男人的动作因为他的声音停了一瞬,随后又凑近和他说:“别怕。” “你是谁……”陆北熙睫毛被泪意弄湿,有些害怕的问他。 随后被捂住了眼睛,让他乖。叫声跟受了伤的奶猫,断断续续的,又绵长悠远。 站在洗手台的苏野,已经站在那挺久了,他是进厕所来放水的,门口站着两个大汉,他以为可能会拦他,结果根本没人在意他。 他一进来后,便听见厕所隔间这暧昧的声音,自然听出了这是陆北熙的声音,甚至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下。 很显然这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他突然很想知道,他如果站在这不动,柳迟城会不会真的做到最后呢。 但是门外很快传来陆南晏的声音,因为苏野去厕所太久,他来找人了。 他再也没了要听下去的欲望,连忙抬脚走了出去,这可不能让他听见了,对小孩子的胎教不好,随后揽着陆南晏的肩膀,往外走:“我来了,走吧回家吧。” 厕所隔间的柳迟城狠狠松了一口气,看着臂弯里软哒哒的陆北熙,衣服被他脱了半截了,裤子已经掉在脚边,但他还是一身西装,只是衣服皱了皱一点。 他一碰就软,叫声又甜,苏野再不出去,他可不保证真的能忍得住,最后还是不忍心在这种情况下和陆北熙好,只能替他穿好衣服,将人抱了出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星期要挤时间完结掉! 55 # 第五十五章 [已修,可重新看] 第二天, 苏野一大早便穿戴整齐出门,随即就看见从陆北熙房间里出来一个熟悉的影子,左脸上还肿起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 看起有些狼狈。 苏野扬了扬眉, 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柳迟城一下便调整自己状态了,面容严肃,气场全开。 如果忽略他脸上的红印,可能真的很能虎住人。 但是苏野一句让他破功了,“你不用对我敌视,我是他哥哥的男人, 不喜欢陆北熙。” 柳迟城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俊秀的眉毛拧着, 嗓音有些哑:“你说的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和他陆北熙他哥哥在一起, 陆北熙和我没关系, 你不用把我当情敌,相反, 可能的话,我们还可以合作。”苏野咧嘴一笑, 原本应该是一个灿烂的笑容,但是在他脸上,就感觉格外的凶, 不灿烂了, 甚至感觉想要吃人。 见他还是一副怀疑的样子, 苏野也不管他想什么, 脚步加快, 扔下一句走了:“你可以自己问陆北熙——如果你有这个机会的话。” 柳迟城闻言只觉得脸更疼了,表情黑了起来,如果不是以为陆北熙有恋人,以为他是因为苏野拒绝他,也许他可以慢一点不那么着急,不会将事情弄得这么糟糕…… 想再多也是没有意义的,陆北熙没有恋人更好,就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了,慢慢哄总能哄好的,柳迟城想着。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便来了北城基地两个月了,众人都适应良好。 苏野维持着休息一天出去一天的频率,陆南晏则是毫无疑问地进入了研究所,起初别人还因为他年纪小所以轻视他,后来他研究出了异能者被感染率下降的试剂。 虽还在试用阶段,但是并不妨碍其他人对他的敬佩,他像是回到了他主场,他没了那些自卑多思的情绪。一心想着研究出试剂,降低苏野出门受伤后可能被感染的几率。 谢茵陈正是进入了医院,成为了院花,经常隔三差五就有人去医院找她,然后被她给揍出去,揍得人多了,也就知道了她的规矩,上班时间不乱搞,下班时间猛如虎。 而向优更是成了高级医护人才,因着摄取晶核越多,其中的精神杂质越来越多,异能者的精神压力逐渐崩溃,只有在精神异能者的安抚下,才能得到疏解。 陆北熙还没原谅柳迟城,但是不会抗拒和他来往了,虽然每次都会绷着一个脸,小脸如冰霜,可能这辈子的冷脸都给柳迟城一个人了。 苏野和柳迟城则是真的熟悉起来了,抛开其他的来讲,柳迟城能力还是不错的。柳迟城邀请他加入基地异能者联盟,他也同意了。 现在的陆南晏已经有些显怀了,相当于女人怀孕的五露个月了,肚子圆圆的,再也不能穿他的白村衫了,苏野最近连出去都不放心,在家待的时间越来越多。 窗外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飘落,稀稀散散的,像飞絮,雪天沉静,除了驻守在城门外的守卫,和在城外巡逻的夜巡军,都已经休息了。 屋内暖气充足,一点也不冷。 “嗯……不舒服。”陆南晏哼哼唧唧的往苏野怀里蹭,脸色有些白,语气隐忍闷哼。 “嗯?这是怎么了,腿又抽筋了?”苏野有些迷糊的睁开眼,一手将人抱进怀里,然后打开灯,亲了亲他,又温柔的蹭了蹭他的脸,低声哄道。 陆南晏坐在他两腿之间,后背靠在他怀里,脸贴在他颈间不肯起来,鼻息微重,咬了咬唇,神情带着一丝羞赧:“胸涨……” 苏野闻言没有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反倒是硬朗的眉眼软成了水,亲昵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哄他:“乖,别拿手用力揉,我去拿热毛巾给你敷一下好不好?” 陆南晏没有回答,但是默默点了点头,难耐的咬着唇,这种发胀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难为情,清冷的眉眼都是隐忍的难受。 见他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苏野问了一句:“我抱你一起过去?” “嗯。”陆南晏从哼出一个字符。 随后苏野就单手抱小孩子一般将他抱起来,178而苏野将近2米,抱他并不费劲,而陆南晏也喜欢让他抱。 陆南晏抱着他脖子,两人亲密地抱在一起,若是在以前,这是陆南晏想都不敢想的,就苏野他那种‘公私分明’的性子,是不会准他这样缠着他的。 但是现在苏野也习惯了,逐渐喜欢将他搂在怀里,有事没事就会亲亲他的脸,摸摸他的肚子,简直温柔得像在做梦。 苏野要先用热水壶烧水,这么晚了,热水已经停了,将电插好,苏野看着镜子里的人,正盯着他的脸出神,瓷白的肌肤,高挺的鼻梁,脸上被养出了一点肉,也不枉费他变着法子给他做饭,然后送饭。 “过来,亲一下。”苏野侧头看他,出声说道。 闻言,陆南晏熟练的攀着脖子,将自己送到他嘴边,唇软软的贴着他,苏野转而将人按在墙上,亲着那片柔软,双手拖着他的腿。 陆南晏因为苏野的动作太大有些吃不消,他只是轻轻的拧着眉,也不喊停,纵容他的动作,被动又婉转的承受着他的热情。 苏野半眯着的眸看着这样的蹙眉承受的陆南晏却有些意动,他喜欢看着他因为他所出现的情绪,冷淡如霜的陆南晏肯包容他的一切,只要想一想,他便觉得内心火热。 直到实在缺氧,无法喘息的时候,陆南晏才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肩膀,做出抵抗的姿势,苏野随即克制的从他口中收回舌头,唇角带着一丝晶莹的亮色,显得有几分色气。 他的眸色晦涩难懂,陆南晏攀着他的肩膀,呼吸不均。 苏野说出话带着一丝不耐,第一次对他怀孕表示出了一丝不满:“这小崽子倒是什么时候能出来,你老爸我要憋死了。” 陆南晏勾了勾唇,红艳的唇带着一抹红梅绽放的犹然美丽,低声和他说小情侣之间的调笑:“你又不是没来过。” “啧,明明是你自己想了,我根本就不敢动好吗?”说道这个苏野就更郁闷了,脸黑如墨,明明他已经忍得很辛苦了,但是还要满足他的各种‘需求’。 “好好好,别生气了,我亲亲你,讨好一下你好不好。”陆南晏放缓了声音,便攀着他的肩膀借力,凑近近他的脖子,亲他的脖子,安抚他。 “你这样,我只会更受不了。”嘴上抱怨着,但是还是配合的微抬着下巴,让他可以更方便动作一点。 镜子中印出两人的身影,陆南晏歪着头,微微蹙着眉,脸上的表情并不享受,但是还小心翼翼的亲着他的喉结。 苏野脖子上的一串字母纹身,使得脖子像被黑色的锁链锁着,禁锢又神秘,每一处纹身都被他仔仔细细的亲过,仿佛是神明在安抚着囚笼中的罪犯,怜爱又悲悯。 随着热水壶跳闸的声音,苏野揉了揉他的脑袋,示意停下来,陆南晏随即环着他的脖子,面埋在他肩膀上,脸颊发烫。 苏野先将他放在洗漱台上,自己给他弄好热毛巾,随后又抱着人上床了,嗓音低沉暗哑:“衣服掀起来。” 陆南晏用手捂住眼睛,露在手下的皮肤通红,似熟透的番茄,他变扭的说:“你把灯关了再擦。” 苏野玩味的轻哼一声,漫不经心的说着:“关了灯和没关灯对我来说又没什么差别,再说了我也不是没见过。“ 陆南晏抿着唇不说话了,直到苏野把灯关了他才轻声说道:“我会不好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我知道你害羞,故意逗你呢。”他将他的手拉下来,亲了亲他的眼睛,然后让他自己撩起衣服来。 肚子有了幅度,看起来不大,苏野又低头亲了亲他的肚子,眼底的喜欢真诚又热烈:“宝宝。” 随后苏野确定毛巾不烫了才给他按摩起来,别说陆南晏害羞了,他这个按摩的人也害羞,只是因为按摩了几次以后没那么不好意思了,每每这个时候陆南晏便会很难为情,可怜又可爱。 又换了两次毛巾,陆南晏才喊停,说困了想睡觉了。 而后,苏野抱着他,手放在他圆圆的肚子上,将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陆南晏侧着睡的,突然问道:“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苏野也许以前会说喜欢女孩,但是现在成熟了以后的他,已经学乖了,会端水了:“我都喜欢。” “必须选一个。”但是陆南晏不吃他那套。 “那女孩吧,感觉会软软甜甜的,很可爱。”苏野鼻尖蹭了蹭的后颈,语气带着憧憬。 “嗯。” “那你呢?”苏野反问,手摸着他的肚子,轻轻的打转,像在把玩着一颗珍珠。 “我都喜欢。”陆南晏憋笑说了一句。 下一秒,苏野就咬在他后颈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有感觉到痛意,但是又不会很疼。 “耍我呢?”苏野磨牙,板着他肩膀,将他转过来。 陆南晏笑弯了眼,转过来就捂住他试图为非作歹的唇,问他:“生个女儿像你,别人看着我们女儿可能就像个黑.社会大姐大。” 苏野拿下他的手,咬了一口的脸,才回答:“那像你就好了。” “像我也不好,像个古板的老学究了。”陆南晏又蹙眉说道。 “你怎么那么多顾虑呢,实在不行咱带她去整容好吧,相信不要多久,整容院也会被他们捣鼓出来的。”苏野满不在乎的说道。 “……”陆南晏。爁风 [哈哈哈,苏野叫女儿整容第一人。] [两位别争了,像野哥就是妥妥酷girl,像南哥就是清冷大美人,哪个都很香好不好,放心生!] [最近要被他们俩甜掉牙了,我也想谈恋爱了,弹幕里抽一个小宝贝和我谈恋爱,嘻嘻。] [……谢邀] …… 到了怀孕后期,他因为精神力不集中打碎了一支试管后,陆南晏就没有去研究所了,身体十分疲懒,每天都像是睡不够一般。 苏野抱着软乎乎的人,拿着没有剃的胡渣去扎他,蹭他的脸,直到把人蹭醒了才罢手。 陆南晏眼睛都睁不开,手已经勾着他的脖子了,除了一开始轻哼一句以后,就埋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苏野不满自己就要出去受冻,他还舒舒服服的躺着,将人从怀里挖出来,密密麻麻的亲着他的脸,陆南晏被扰了好觉,有些生气的皱眉:“你干嘛啊。” 声音却是软的。 “我要出门了,外面好冷。”苏野勾唇笑了笑,看着面色睡的通红的陆南晏,半眯着眼睛看着他。 “多穿一点……早点回来。”陆南晏看了一眼,就挡不住困意又闭上了。 “嗯,晚上就回来了,你睡吧。”苏野不再吵他。 陆南晏闭着眼睛抱着他的头想亲在他脸上的,但是因为看不见,所以亲在了他的下巴上,被扎了一下,随后嫌弃的打了他一巴掌。 苏野站起身来,穿上黑色羽绒服,将衣领拉到了最上面,随后又被黑色的毛绒帽遮住了,肃着一张脸往外走去。 被越来越大的寒风吹的脸都变形了,这次行动是柳迟城组织的,说是在基地巡逻区外有高阶丧尸出没,苏野没告诉陆南晏,只说了是普通救援任务。 末世的天气越发恶劣了,寒冬酷暑,四季不再分明,夏天如同在蒸笼,冬天置身于冻窟,走到集合地点。 却是看见了柳迟城着薄薄的外套,不由一阵羡慕那他们这些火系异能者,不由遗憾的想着,系统要是可以买异能就好了。 “来了。”柳迟城看着远处走来的苏野,点了点头,熟练的打了一声招呼。 他和柳迟城如今是混熟了,如果基地遇到什么大事,柳迟城需要他的帮助,他就会出手,不为别的,陆南晏还在基地里养着呢。 苏野缩着脖子,扬了扬眉,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次有些危险嘞。”柳迟城皱着眉头,手上拿着一个检测部门给他分析的资料,然后想递给他。 苏野没敢伸出手来,直接便问他:“怎么个情况?” “这次丧尸可能不止一只,有三只,皆是高阶异能丧尸,暂且不知道有多高,遇见过的人都有去无回了。”他紧紧拧着眉,随着张嘴说话,哈出白色的雾气。 “这次我们去多少人呢?”苏野问道。 “除了正在进行外派任务的老三小五,其他七人都来了,再加几十来号手上的散兵,带上了充足的粮食。”柳迟城回答。 他说的其他七人,就是按照异能能力大小排序的,苏野和柳迟城没有排名,因为他们两个从来没比过,都看不出深浅的。 苏野脸色沉了下来,只关心一个问题:“意思是,我们今天晚上回不来咯?” “这……需要看情况吧,若是实在棘手,可能需要时间长一点。”柳迟城思考了一下,才低声回答。 “那我需要回家一趟,我还和他说今天能回来的。”说完,苏野打算转身就走,然后被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抓住了肩膀。 “野哥这是干嘛去,没说便没说嘛,通讯器上说一声就好了,我们马上就要出发,来不及了。”抓他的人是小八,一脸憨样,但是却是力量型异能者,力气奇大无比。 苏野只能作罢,上车以后都一直不开心,窝在一角不想说话。 “嘿,哥啊,你这是属于妻管严呐?”一个长得有些贼眉鼠眼的小瘦子,凑近了他,贱兮兮的笑道。 苏野抬眼斜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看他又转过头去看雪。 若是之前这人还会怕他一下,但是知道苏野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从来轻易不发脾气,又开始管不住自己嘴说了起来:“野哥,这是承认了?” “这事要问你大哥去,柳迟城对这事最熟悉。”苏野毫不犹疑的将旁边看好戏的柳迟城给卖了。 “啊咧,真的假的!”瘦子这人就爱八卦,马上转了风向。 要知道柳迟城他大哥,从来都是雷厉风行,比苏野还在乎面子的人,看起来可是强势又霸道的性子,怎么可能是妻管严? 柳迟城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绷得住,还一本正经的说道:“妻管严这词我不喜欢,对老婆好,不代表就是怕老婆,这事……瘦子你不懂,你还小。” 二十五岁的瘦子:……有多小? “聊这么多闲话,还不如多关注一下这次行动吧。”其中有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老三说道,他是精神系异能,能够探查敌情。 “我的精神力被屏蔽了,丧尸的异能比我高。”他已经算是上层拔尖的,比他还高……事情变得严峻起来了。 大家正襟危坐,表情凝重,看着一片白茫茫的雪地,看不见丧尸,也看不见其他生物,但是越是这般寂静,越是让人感觉到胆寒。 “快跳!” “糟了!” 苏野和老三同时说道,下一秒车从内里被人撕开,所有人跳下车去,随即军用车被雪掀翻了,他们听见声音马上做出了反应,而其他车辆并没有这么快的反应能力。 直接被掀倒,人倒在地上,随即有一只只手从雪地里伸出来,锁住了他们,惨叫声传来,像是身处坟墓间,大群丧尸从雪地里爬起来。 苏野踩得的那片雪地,也伸出一只手来,攥着他的脚裸,低头看,却发现自己正踩着一只丧尸的脑袋,它张着嘴想要咬它。 苏野嫌弃的一脚踩碎了他的脑袋,随后成百上千只丧尸站了起来,情形十分壮观,他们就像植物大战僵尸里,从墓碑里爬起来的丧尸。 而他们身后不远千米的的地方,就是基地。 这事一场有预谋的攻城,埋在雪地里,混淆视听,又传出高阶丧尸的消息诱他们出城,一网打尽。 最后再攻陷基地。 “先救人。”柳迟城率先下达命令,他的火系异能,在雪地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将脚下周围的丧尸清理干净。 “这么多丧尸,必须找到控制丧尸的头,否则基地……”有人的话没说完。 这种规模的尸潮,若是被人控制着有计划的攻击基地,北城基地可能真的要完蛋了。 最怕的是,这些不过是他们困住他们的方法,其实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要…… “等一下,他们不见了!高阶丧尸不见了!”一开始的精神力异能者老三,惊呼一声。他刚刚精神力一直处于被压制的状态,但是他还是可以强行锁定丧尸的。 但是就在刚刚,他的锁定目标消失了。 他惊恐的望向基地那边,只见原本的雪地像是一块翻开的地皮,从地下往外拱起,雪地开裂,一群丧尸直接绕过了他们,企图直接攻打基地! 苏野表情凝重,基地的守卫军,虽有异能,但是不是很强,大多数都是之前没有异能的军人,那种异能较强的,大多都派出去绞杀丧尸了。 谁也没想到,如今丧尸已经这般聪明了,还会声东击西。 几人的动作越发狠厉起来了,杀这些低阶丧尸宛若在切萝卜。 “闪开。”苏野下手越来越凶,也不藏着掖着了,双手变成了机关枪,对着丧尸进行无差别扫射。 其他人赶忙躲开,这项异能苏野从来没有在人前使用过,他之前加入异能者联盟,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想要接近他们的热武器。 但是因为身体原因或者其他原因的限制,他不能变成什么大炮,其中最好用的还是机关枪,在强大火力压制下,丧尸们后退了。 “你们回去,我和柳迟城拖住他们,务必守住!”苏野大声吼道。 几乎是下意识的服从命令,几人往回赶。 “苏野,我们将丧尸引去外面,将尸潮引开,然后再一次消灭干净,没有那么严重的丧尸潮,相信他们可以撑久一点。”柳迟城将火球塞进丧尸嘴里,然后找准机会往外撤。 这些丧尸脑海里命令就是拖住他们的,自然是跟着他们俩走的。 而基地内,早已经拉起来了警报,几乎所有人都从美梦中惊醒,大街小巷的人都停业了,站在基地内,看着筑起的高墙。 警报声还在不停的响,呼吁基地异能者一起参加战斗。几乎是所有的有能力,或者有守护基地想法的人,都可以参加这次保卫活动。 他们清楚的知道,若高墙破,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事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人类的最后一道防线。 在面对这种不可抗的天灾面前,他们从来都是不怕的,也不会退缩,也许有些人在和平的年代常常会说,我怕死,我什么都不敢。 但是真正到了危机关头,大家又都突然不怕了,一个个愿意挺身而出,出城对敌,不为别的什么,仅仅是因为身后有想要保护的人,有想要守护的国家。 陆南晏战在阳台前,面色淡然,但是眼底是藏不住的担忧,他大概明白,苏野去干嘛了,也知道有多危险,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他突如起来的眼泪,随着雪越下越大,心脏痛的无法呼吸,大脑也快要缺氧了,许久,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般,泪如雨下:“爸爸会没事的,对吗?” 他擦干了眼泪,穿好外套,顶着风雪往实验室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前面那章因为改错字然后不小心复制了两遍,已经改了,给大家造成的不方便,不好意思啦。 56 # 第五十六章 丧尸潮 基地的警报声未停, 谢茵陈已经快要累趴下了,小脸惨白,尽管异能枯竭但还在努力救人, 再也没了之前娇艳的模样。 他们不能进基地, 只能原地进行治疗, 虽然已经研究了大大降低感染率的药剂,但并不能保证完全不感染。 受伤的人躺在新建的隔离区或者救治区,可是尽管倾尽全力,丧尸潮并没有减少的样子,正一步步的试图打击人类的心理防线。 站在最前线是异能者,后面是普通人志愿军, 再后面是医护人员,然后是北城基地的大门。 陆南晏穿着苏野的黑色大衣, 抱着肚子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远处。 他表情凝重似无法磨平的忧愁, 源源不断的丧尸在往这边涌来, 其中三只高阶丧尸,明显有了人类的样子, 但是站在如洪水的丧尸群中并不明显。 雪在不停的下,严寒的天气让人更难以坚持了。 “陆先生,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药剂溶于清水,很快就会安排人工降雨。”穿着整齐军装的男人微微低头报告。 “尽量撒在丧尸那边,药剂虽然对丧尸能力的削弱很强, 可是对异能者也有一定的影响, 尽快请求周边基地的支援。”陆南晏语气依旧很淡, 可是握紧的双手表现出了他的紧张。 其他人对他是比较尊敬的, 他是苏野承认的爱人, 也是基地老大柳迟城的敬重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是基地研究所的现任所长,降低感染疫苗的主要研发人。 在群龙无首的基地,他站出来扛大梁,可以说是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已经给他发了讯息,旁边双程基地和青龙基地,回答说已经在路上了。”旁边的男人回道。 陆南晏点了点头,视线却一直看着战场。 他没有看见想看见人的身影。 苏野不在这。 “哥,要不你先休息吧,这么冷的天,你身体怎么吃的消啊。”陆北熙给他拿了一个毛披风裹在他肩上。 “没事。”陆南晏只是简短的回答。 看见土系异能者筑起的土墙一次次被碾碎,火系异能者的火苗被熄灭,精神系异能者精神枯竭倒地不起,以及成千上万的普通人为了这次危机冲在前面,就算死也是牢牢的抱住丧尸的腿,拖住前进的步伐。 陆南晏难得的觉得心中动容,只觉得手脚冰冷,霜花落在他发梢,如此恶劣的天气,让人心中不由哀戚,害怕情绪犹然而生,已经有人在收拾东西,试图逃走了。 “你是第几批异能者。”陆南晏抬眼问他,眉眼间带着疑问,说出口的声音带着艰涩的感觉。 “第七批……马上就要走啦,哥哥要保重。”陆北熙露出了一个笑容,嗓音爽朗,杏眼里像是藏了星星:“哥哥答应我,不要担心我。” 每次陆北熙对他笑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这个人的眼睛为什么可以这么干净。 最强的异能者是第一批,越到后面可以说是炮灰了,是为其他异能者拖延恢复异能、疗伤的时间。 “你若是不想去,我可以给你改……你回家等我们。”陆南晏最终还是说道,他有些舍不得他的弟弟去送死。 陆北熙闻言一双眸子微亮,弯成了月牙,眼泪却落了下来,洗的眼睛更清澈了:“哥哥这么说,我真的太开心了。可是不行呢,我不能当逃兵的,野哥在外面生死未卜,茵茵姐和优姐也在城下竭尽所能,哥哥还站在这里……柳迟城还没有回来。我也要为保护你们而努力呀。” 他用着最轻松的语气说了这话,还抬手摸了摸他哥哥的头,开玩笑的说道:“哥哥是不是急糊涂啦,怎么可以滥用私权呢。” 陆南晏眼神逐渐复杂,鼻尖发酸,久久不能回话,第一次感觉陆北熙这个人其实早就成熟了,只是他还一直将他当成小孩子糊弄。 直到时间快要到了,陆北熙才走,临走前还抱了抱他哥哥,还在逗他开心:“哥哥,以后小外甥出生了,可不准只疼他,不疼我了。” “注意安全。”陆南晏的眼睛到底是红了。 随着人工雨的降落,丧尸像是被下了药一般,行动居然变得逐渐迟缓起来,但是这种情况对于等级越高的丧尸,作用并没有那么明显。 但是这也大大减少了普通群众的伤亡。 陆南晏看得眼睛酸涩,才看见苏野的身影,他和柳迟城一人开着一辆大货车撞进了丧尸群,直直的往中间三只高级丧尸靠近。 三只丧尸中是两男一女,女生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皮肤是雪白的,眼白眼黑都是漆黑的颜色,抬起瘦弱的手便掀起了一阵巨大雪浪,将货车掀翻倒地。 压死了一片丧尸。 苏野和柳迟城弃车而出,一往无前的往前冲,一左一右杀出了一条血路,两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的凶狠,眼里都是冰冷的杀意。 三只丧尸分别是精神系、雪系、以及力量系的丧尸。 其中力量系的丧尸,几乎有四米高,全身靠着松松垮垮的几块布包裹着,大片青紫的肌肤露在空气中,壮如牛。 三只丧尸配合的极其完美,精神系的小男孩可以压制两人的异能,慢慢侵蚀他们的精神力,而雪系女丧尸则是翻手为雪覆手为冰。巨人丧尸挡在他们前面,两人的力气跟他完全拼不过,被打得节节败退。 其他人就算想要支援,但是被其他丧尸缠住了,根本腾不出手来。 巨人丧尸脸上出现了极其人性化的玩味,像是玩弄着两只小白鼠般,任由他们两个人挣扎。 苏野感觉那砸在他胸口的拳头,快要将他的五脏六腑捣碎了,子弹打到它身上,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这个巨人丧尸的皮肉极其坚固。而他的雷系异能,在精神系丧尸的压制下根本使不出来,只能被压着打。 柳迟城的状况没有比他好多少,身体撞到他身上,他伸手接住他,两人齐齐后退了半米。 “咳咳,这样不行,要先杀后面两只。”柳迟城脸色惨白,紧紧地捂着嘴,鲜红的血滴落在雪地上,极其醒目。 “是……”苏野的话还没说完,巨人丧尸的铁锤就已经袭击了过来,两人迅速退开。 两人原来站的地方,被砸出了一个坑,连埋在厚雪下的水泥地都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三只丧尸似乎看出了他们两个的企图,根本不给两人机会,男孩和女孩周围围了一圈丧尸,对他们进行保护。 苏野面色难看起来,他被这只巨人丧尸缠住,根本脱不开身,再这样下去,他和柳迟城都得死在这不可。 异能者在觉醒的异能的时候,身体会自然进化,力气和身体素质都会不同程度的增强,再加上他们十分注意对自己身体的锻炼,这才可以和它周旋这么久。 巨人丧尸想抓住他们俩,将他们俩撕碎,但是虽然力气大,但是动作并没有那么敏捷,所以才被他们躲过了很多次致命攻击。 两人的体力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同时巨人丧尸也逐渐狂躁起来,耐心逐渐消失。 苏野看了柳迟城一眼,两人眼神交换,心照不宣。 等再一次苏野撞到柳迟城身上时,他双臂有力,青筋暴起,直接将他往尸群中扔了过去,然后迅速拦着了想要去阻拦的巨人丧尸。 手中拿着两把刀,想从背后偷袭,然后被巨人丧尸一手按倒在地,血从牙缝中露出来,柳迟城露出了一个嗜血又得逞的笑意。 两把弯刀被他接在一起,奋力削向他的手臂,试图让他断手,可是这丧尸的皮肉实在太坚硬了,将刀插进肌肤已经是尽力了,自己的手都被刀刃割破了。 但是他成功的拖住了巨人丧尸。 苏野借力撞破了雪墙,往精神系丧尸方向飞去,精神系丧尸穿的像个大学生,皮肤是正常人的黄色,表情流露出一丝恐慌。 越靠近脑袋像是受到重击,脑海里嗡嗡作响,像是被重锤杂碎了脑袋般的痛苦,他咬牙杀掉旁边的丧尸,用力抓住了想要跑的精神系丧尸的手臂。 抬手想要将刀插进他的脑袋,搅出他的晶核,可是他的手臂在颤抖,因为肩膀被冰箭刺穿了,而随后,被他牵制住的丧尸,抓着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来。 因着丧尸咬人的动作,他的精神力压制暂时降低,苏野很快的将手变成了枪,从它口中将手臂的主动权夺了回来,它嘴里还嚼着他手臂上的血肉,苏野毫不犹疑地抵住它的脑袋开了一枪。 丧尸脑袋开花的瞬间,苏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精神力压迫消失了,他似乎听见了他老婆陆南晏的声音,不知道真的假的…… 回头望过去的时候,他瞳孔动了动,这才缓缓的反应过来,是真的再叫他名字。 他宝贝老婆还在城墙上看着他哭呢,哭的很可怜了。 容不得他再该想怎么哄老婆开心了,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提醒他,他身体正在被人贯穿,冰箭正在意图杀死他。 他表情似毫无痛觉般冷漠,抓住冰箭,狠狠一折,冰箭被他硬生生折断了,然后抽出体内的锋利冰箭,血一瞬间从体内喷涌而出。 苏野想,就算是死,也要将这些个威胁陆南晏和他孩子的丧尸们给弄死才行啊,不然他死不瞑目啊。 然后他在雪系丧尸再一次凝结出冰剑的时候,将手中沾满他鲜血的冰箭回敬了回去,笔直插入他的脑袋,失去巨人丧尸保护的两只丧尸,就像脆皮一般,被苏野很快就解决了。 他缓缓跪倒在地上,已经强弩之弓。 他被咬了。 这么深的咬痕也不知道陆南晏的药有没有用啊,但是他当时说的是,咬伤好像效果要差一点啊,普通的抓伤效果更好呢。 要不,还是被撕碎好了,就不要变成丧尸去伤害他和他们的孩子了吧。 那一瞬间苏野想了很多,然后被那尖锐又凄厉的叫声唤醒了,仿佛冲破了云霄,虽然隔得远,却像是在耳边炸响。 他又抬头看见陆南晏了,他双眼通红,流着泪但是眼底的狠厉和疯狂似要吃了他。 他想到了他之前看到的结局,苏野又突然不想死了。 他终于不再自暴自弃了,躺在地上举起手,慢慢聚拢了自身的雷电异能,当手中的小紫球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雷电世界时,大手微微一握,靠近他的丧尸们都被电成了黑炭,一圈丧尸倒下。 陆南晏要不是手紧紧抠着围栏,他就要吓得腿软的站不住了,带着的灰色围巾像是藤蔓一样盘着他的脖子,让他窒息。 他看见苏野被咬了,也看出了他想要寻死的心,当时他发出的尖叫声,他都不敢相信是自己发出来的,简直像是厉鬼一般,凄惨又狠厉。 他相信如果苏野就这么死了,他一定、一定、一定会陪着他去死,让他死了也后悔一辈子。 就算是变成丧尸又怎么样,他愿意用自己的血肉来圈养他,谁都别想带走他。 他刚刚差点疯了,指甲因为刚刚太用力,指甲里面成了青紫色,十指连心,疼痛难忍,但是却比不过那一刻的绝望和麻木。 他是真的怕了,他害怕了,他一点也不像脸上表现的那般冷静淡然,他喜欢苏野喜欢到心都要碎了。 如果刚才苏野被丧尸撕碎了,他不管多危险都会去打掉孩子,然后帮他报仇,杀死所有的丧尸,然后跟他去死。 孩子? 他当然爱他的孩子,但是他更爱他爸爸。 还好,还好,苏野并没有这么绝情。 “陆先生!援军已经来了!我们守住了!”旁边的守卫军喜形于色。 “您没事吧。”他又小声问道,他刚刚听见了他的嘶吼声,哦,应该是差不多大家都听见了。 他一直以为陆先生是那种冷漠又清高的学者,但是今天却是让他大跌眼镜,那股疯狂的模样吓得他都不敢说话,双眼通红似鬼魅般。 让他迟迟不敢出声,若不是援军来了,太过于高兴,他也许会一直当哑巴。 陆南晏似没有听见他说话,泪腺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他死死盯着那个被担架抬起来,还被绑住的身影。 心中恨他恨得心颤,又忍不住心疼他,心疼得眼泪停不下来。 他喉结滚动,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手脚开始回暖,肚子动了一下,孩子似能感觉到父亲的情绪波动,刚刚一直乖乖待着不动,现在也只是安抚似的闹出一些动静,并不会让父亲难受的那种。 “陆先生,野哥他可能凶多吉少,你……” 陆南晏转眼看他,那哭红的双眼带着狠厉的眸光,眼角淬着寒冰,让守卫军队长说了一半的话卡在喉咙里,不敢再说下去。 “苏……苏野。”陆南晏的声音有些嘶哑了,并不好听了,说了一下,停顿一下,又连续说道:“苏野若是变为丧尸,他将成为我的丧尸实验体,我会用他……研发出对付丧尸的最终试剂。所以,” “苏野你们谁都不能动,只能将他完整的交给我,明白了吗?” 他的话并不是说给队长听的,而是说给那些刚刚上来的基地高层听的,眼神恢复了冷静,似没有感情的冰块,但是带着摄人的气势。 陆南晏将医院配置的安胎药咬碎了直接吞进去,苦到舌根发麻,喉咙发出抗议,想要将药吐出来,然后被他硬生生忍了下去。 苦涩让他清醒,他路过那些站这的人,往城里走去。 而刚刚上来的三人中就有老三和小八,他们伤的各不相同,老三一直是远程攻击型选手,除了脸色苍白以外看不出其他的外伤。 而小八则是近战型选手,身上沾了不知道多少血污,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煞气凛然,但是却在憨笑,像个小八婆一般看着陆南晏远去的背影,小声议论:“野哥老婆这么凶啊,难怪野哥怕他,要是我,我也看了直发憷。” 另外一人嫌弃的看了小八一眼,怼道:“你别做梦了,你知道陆先生有多厉害吗?连首都那边的基地都在想办法挖他过去呢。如果不是野哥,你觉得我们留得住他吗?你想要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有本事的老婆……做梦来的快一点。” “小阿九,你一天不怼我,你不开心是吗?”小八瞪着那穿着像个正经人的男人说道。 “嘿,气死你,就是气死你。” “你……” “行了,闭嘴吧。现在你们野哥马上就要变成丧尸了,还在那野什么野,有吵架的功夫快点去清理丧尸。”老三从来就看不惯他们的打闹,是个真正严肃正经的男人,虽然带着的眼睛已经碎了一边了,但是并不妨碍他的气势。 两只高阶丧尸被苏野杀死,而巨人丧尸也被赶来援军一起消灭了,剩下的丧尸没了高阶丧尸的命令就是无头苍蝇,完全可以靠着研发的诱捕剂吸引他们的注意,将丧尸带离基地安全区内。 陆北熙也受伤了,但是是一些小伤,谢茵陈将他包扎一下就完事了。 “苏野是不是真的出事了?”陆北熙动了动手臂,表情严肃的跟谢茵陈打听消息。 谢茵陈手上忙的要死,还在回答他的问题:“你也听见你哥的喊声了?我觉得估计凶多吉少了,唉,别动别动,我给你固定一下。” 她手下的病人是个男生,寸头,带着糙汉的气息,一张沧桑的脸,带着一股纯正的本地口音:“你们认识那位大哥?” “啧,看个病怎么那么多话呢。”谢茵陈一天手上没停过,语气并不客气。 男人也不生气,脾气和长相有点不符,乐呵呵的笑:“八卦八卦嘛,那大哥是真勇啊,就这么嘎嘎两下,就乱杀了,简直了。” 谢茵陈闻言没忍住笑了,给他伤口绷带打好结,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起来,好让下一位排队的伤员躺上去。 她这里并不是重病区,做得工作倒是不难。 “诶?你这小姑娘,怎么还笑了呢,他不是你朋友吗,丧尸咬那一口,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那是扎扎实实一大口啊,这变成丧尸的概率很高啊。我们之前打的降低感染的疫苗,我打听过了,主要预防抓伤的,咬伤还是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概率感染呢。” 男人这话一问完,站在旁边的陆北熙也好奇了,他原本是揪心的,但是看着谢茵陈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也不是很理解。 谢茵陈检查那位伤患的伤口,对伤口进行消毒处理,慢悠悠的回答:“小熙,你还是不懂你哥,就算苏野变成鬼了,他也有办法将他绑在身边,然后想办法让他还魂,你放心吧,苏野他成不了丧尸。” “嘿,小姑娘说大话倒是挺牛。”没想到,这话是那位刚躺上的大哥说的,眼瞧着也是一个八卦的。 “爱信不信,上好药的快出去,别堵在这。”谢茵陈没好气的说道,将人往外赶。 陆北熙出了帐篷,旁边的男人还在八卦:“你哥尊姓大名啊?” “大哥别八卦了,你看旁边的姐姐是你的老婆吗,她好像很生气呢。”陆北熙露出一抹笑意,然后不好意思的指了指旁边。 只见帐篷旁边站着一个女人,手里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孩,双眼通红的瞪着他们,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伤心。 糙汉大哥一见到女人,就软了下来,赶忙走过去搂住他,眼睛也是泪意闪烁,喊着一声声老婆。 女人见状,气得拿脚踢他,眼泪刷刷的往外流,恨恨的骂他:“你干什么啊,你孩子才两个月,你就这么不怕死了?” “你只是教书的,又没有异能,你去逞什么能啊,你打的过谁啊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两个怎么办啊。”女人是压低了声音说的,怕吵到怀里的小孩睡觉。 大哥也不辩解,就是低声说:“错了,我错了,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他们爱谁谁去,反正我不去了好不好,在家陪你。” “……那也不行,你要是不去了,指望我去吗?还是指望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去?这种时候要是谁都跟你一样,那怎么办啊,等着丧尸闯进来吗?所以心疼归心疼,但是该去还得去的。”女人沉默了一会,用教育的口吻说道。 闻言,陆北熙和大哥同时笑了。 “臭娘们……” 两人的声音逐渐走远,陆北熙只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的和谐又甜蜜,不由想起了柳迟城,那个一开始霸道又不讲理的男人,后来又温柔讨好。 他……今天好像受伤也有点重。 走着走着就到了家,陆北熙还在纠结考虑要不要找柳迟城呢,就在门口看见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 柳迟城自然是最先治伤的那一批,但是因为伤员太多,他也不想浪费太多的资源,就治好内伤之后就出院了,想到经历了这次事情以后,小熙应该会知道珍惜他了吧,就来找他了。 但是忽略了他那张被揍狠了的脸。 他靠着墙,摆着一个很帅的姿势以后,便看见陆北熙止不住的发笑,若他不摆那种装酷的姿势还好,摆了以后就格外出戏。 柳迟城尴尬的扯起嘴角,有些不满的说道:“你笑什么啊。” 陆北熙直摇头,笑的说不出话来。 “那我走了。”柳总耍脸子了。 “别别,别走。”陆北熙终于不笑了,主动抱住柳迟城的腰。 又痛得柳迟城一咧嘴,但是他含泪忍了,臭着一张脸被他牵着手带进家里。 实则心中激动不已,这是第一次陆北熙主动邀请他去家里,而不是他死皮赖皮要进来的! 北城基地研究所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站成一排,看着玻璃罩内隔离着的被绑成粽子的人,他正昏迷着,但是他的各项数据在仪器中不断变化。 最后仪器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警报声如雷贯耳,陆南晏只是站在玻璃罩外静静地看着那冰冷的数据,手插在兜里,神情冷峻,听着旁边人的分析。 “他的尸化概率已经高达百分之六十以上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芜湖,谢谢支持~感谢在2021-12-21 00:38:32~2021-12-21 23:4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漓子 27瓶;洁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7 # 第五十七章 恨死你了 [完了, 完了,宿主真的要变成丧尸了吗?] [系统啊系统,你快出来想想办法啊。] [系统, 如果宿主变成丧尸, 属于死亡吗?直播还会不会继续。] 弹幕的里面的观众, 一直处于十分揪心的阶段,花钱在陆南晏和苏野两边跑,也不敢打扰宿主的战斗,直到他被咬了以后,才开始疯狂呼叫系统。 系统的大红字飘过屏幕:变成丧尸,不属于死亡。 系统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种阶段了, 但是他不能介入和改变剧情,但是如果主脑判定宿主真正死亡, 将会主动解绑直播系统。 就目前来看,就算变成丧尸也不一定会脑死亡。 苏野感觉自己身体就要炸开了, 全身的皮肤像是裂开一般, 以及心灵深处的欲望如爆炸的岩浆,一股饥饿的情绪即将吞噬他的思想, 渴望刺激着他的脑子,让他逐渐变得混沌模糊。 直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刺进了他的血管, 皮肤灼烧炸裂般的感觉,如同退潮一般慢慢消失。 “已经注入新型丧尸安抚试剂,但是该丧尸各项数据仍在飙升, 已经远超其他丧尸的数据, 若任期发展将会不可估计, 我申请立即执行毁灭该丧尸。”此刻只有两人留在实验室中, 其中一位带着眼镜的男人, 侧头看着陆南晏,认真的说道。 陆南晏看着隔离间的苏野,皮肤已经变得青紫,腿上的血管已经爆裂,显得血肉模糊,而其他各处的血管像是黑色的毒蛇,若隐若现。 指甲变成了黑色,产生了变异显得锋利无比,他此刻紧闭着眼睛,手被交叉绑了起来,因为注射了试剂此刻正在熟睡。 “我说了,他是我的实验体。”陆南晏眼睛肿成了核桃,整张脸都有些浮肿,他一夜没睡,都在研究所观察苏野的实时情况。 “可是……陆先生您不能因为个人情感原因,就滥用私权留下自己爱人当做实验体,而不顾其他的潜在危险。苏野先生的去世我们都很悲伤,可是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他是研究所的二把手,也是天才型研究员,年纪并不大三十出头,他此刻正在用着极其冷漠的语气说道。 “我们实验室有非常多的实验体,不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留着他,如果稍有差池,不光实验室的人完蛋,整个基地都会玩完,再也没有第二苏野可以拦住丧尸群了。” 陆南晏他肚子已经非常大了,身体的不适让他显得憔悴,但是他冰冷的瞳孔里都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我并不是滥用私权,你所说的那些实验体,你研究过,我也研究过,大家都有过研究,但是结果呢。实验毫无进展进入了一个瓶颈,也许苏野就是我们突破口,毕竟他的强悍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不是吗。难道你不想研究出让丧尸变回人类的试剂吗?还有一件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实验体88号那个小女孩,似乎和钱工你一个姓,对吗?”陆南晏声线清冷,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你……”钱清风不由噎住,又被人拆穿的窘迫,但又面色铁青,拳头都捏紧了。 “钱工不必生气,我相信我们一起努力可以研究出唤醒丧尸爱意方法的,对吗?”陆南晏瞳孔变得幽深起来,声音有些轻,但是听在钱清风耳中却如雷霆一般。 是的,陆南晏说的是唤起丧尸的爱意,他只想要苏野的爱,不管他变成什么东西,都不能不爱他。 “你真的是个疯子。”钱清风怒骂了一句,但是没有再说销毁苏野的事情了。 陆南晏唇角勾起小小的幅度,随后礼貌地说道:“麻烦钱工将首都基地那边传来的新资料给我再打印一份好吗?还有请给他们发去简讯,就说北城基地研究所诚邀他们一起来探讨研究丧尸病毒。” “他们不会来的,首都基地离我们这这么远,再叫上我们刚刚经历的丧尸潮,谁知道丧尸有没有真的离开,那些人都是一些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来了可能是会送命的。”钱清风泼他的凉水,语气凉凉。 “那就将我们研究进程以及结果给他们发一份过去,还有之前他们一直想要的我们丧尸病毒再利用研究都给他没们发一份过去。”陆南晏不紧不慢地说。 “……你,很好。”钱清风咬牙,他这是陆南晏最新的研究成果,虽说现在是紧急关头,但是每个研究所也是有私心的,并没有第一时间分析资料。 “客气了。”陆南晏很有礼貌,甚至说脸上都带着浅笑,但是这笑容有些恐怖,森冷入骨。 陆南晏泡在实验室中,陆北熙来找他一直都不见,谁来都不见。直到第三天以后陆北熙只能去找柳迟城帮忙才进了实验室。 就见着他哥站在实验台上带着手套忙碌地实验,全身穿着隔离服,那一片区域也被隔离出来了,陆北熙见他这么认真,不敢打扰,站在旁边静静的看。 因着实验室很大,苏野被困在玻璃罩中,已经醒了,那张脸上帅气不再了,可怖的青紫皮肤还垂掉着几块皮,对着他大张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但是他只能无能狂怒,因为他全身都被绑住了。 很快他哥便拿着一个托盘,再他来不及阻止的时候打开了困住玻璃罩的门。 “哥。”陆北熙喊了一声,不管不顾的要往里冲,被柳迟城拉住。 “嘘,别说话,看。”柳迟城对他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陆北熙这才忍着害怕,咬牙看下去,却越看越惊讶,只见原本对他龇牙咧嘴咆哮的丧尸,看见陆南晏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陆南晏穿着防护服,连头到脚都包裹住了,见状满意的笑了笑,不枉他这三天对他进行的一些训练,他见到他终于不敢再乱吼着要咬他了。 之前每次他进来的时候,苏野便会发出嘶吼,情绪激动,毫无理智地想要咬人,这个时候陆南晏就会给他注射各种各样的试剂,其中就有用于身体软麻和让他疼痛加倍的试剂,然后就会亲手拔掉他的獠牙。 丧尸并不是没有痛感,只是痛感相对于人类来说,几乎微乎其微。 几针下去疼得他从喉间发出绝望般的吼叫,然后后来的苏野就学乖了,见他进来再也不会吼了。 还会吓得下意识地闭着嘴,这种时候,陆南晏就会给他注射让他身体内丧尸病毒平静的药物。 最终让他得到享受,安抚他渴望。 “苏野已经完全没有理智了,陆南晏就用这种方法在驯化他,像在驯服一只野兽一般,唉,真的可惜了……”柳迟城声音叹息,表情动容遗憾,英俊面孔有对苏野的怀念。 陆南晏见他安安静静的缩着脖子,一双全黑的眼睛似被打翻的墨水,他给他打的试剂,其中也有加快他进化的,所以他皮肤进化蜕皮很快,紫黑皮肤下是青白的肌肤,干净得完全不像是一只刚刚感染的丧尸。 “今天很听话呢。”陆南晏略带愉悦的声音从白色的防护服中传出,他拿镊子给他清理掉脱落的皮肤,然后捏着他的嘴,给他清理牙齿。 “就算做丧尸也要做一只干净的丧尸,知道不知道啊?”陆南晏的声音很柔和,带着白胶手套,动作不轻的捏着他的嘴,将他的牙齿露出来。 苏野从喉间发出恐吓一般的嘶吼,眼睛直勾勾看着眼前的人,乌黑的眼睛看不出任何人类的情绪,但是他挣扎的动作不大,甚至有些配合。 清理完他的牙齿之后,陆南晏摘下手套,摸了摸他有些异变变形的脸庞,苏野鼻翼似动物一般地动了动,转头避开他的手,然后又被他用力给掐回来,根本不容他反抗。 简直比丧尸还不讲理,还要粗暴。 偏偏他脸上似乎还带着温柔的笑,语气柔和:“苏野啊,这两天我可能要离开一会了,要去给你生孩子了。你要乖哦,千万不要惹我生气,乖乖等我回来,知道吗?还有不要让自己弄脏了,我不喜欢。” 随后陆南晏又将最近研究的药剂注入他的肩膀,真的在将他当做一个小白鼠,实验体,冰冷的药剂注入他的身体,苏野张着嘴,一副呆呆的模样。 “你要记住了,一定要乖。”陆南晏语气危险,收起注射器,最后又留恋地摸了摸他的脸。 外面的人听不见里面说话的声音,但是陆南晏的动作神情都让陆北熙害怕,这样的陆南晏,像是一个隐忍不发的火山,随时都有喷发的危险,怕是等到火山爆发的那一天大家都得遭殃。 [卧槽,我要被吓死了,这三天的南哥太恐怖了,啧,手段好狠啊。] [啧,主播还不清醒来,怕是真的要玩完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陆南晏的耐心正在逐渐减少,整个人也在变态边缘徘徊。] [要是我,我也要疯掉,他这两天已经是预产期了,但是自己老公未来一片黑暗,连还能不能做人都不一定。] [但是野哥之前也是没有办法啊,唉,只能说都不容易,开始虐了吗,唉。] [我们镜头跟着南哥吧,他一个人生孩子,真的还蛮可怜的。] [陆北熙:那我走?] 而玻璃罩中的丧尸,眼珠不明显的转动一下,从喉间发出意味不明的叫声,听不出来说的是人话,但是嘴型却是:要乖。 脱完防护服的陆南晏,三天的时间,他越发消瘦了,眼下是遮挡不住的疲惫,神情憔悴得像一颗没了生机的枯树。 “哥哥,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陆北熙几乎惊呼出声,抓着他的手满眼心疼。 “还好吧。”陆南晏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而后转头交代助手说:“这两天将他转移到七号病房去,不要注射其他东西,也不要靠近他。” 小助手是个小姑娘,娃娃脸青涩的脸庞故作沉稳的回答:“好的,陆老师。” “走吧,去医院。”陆南晏松开陆北熙的手,都收拾好了以后才往医院走去。 这几天肚子里的小东西不是没闹过,倒是不严重,只是今天感觉到了一阵阵剧痛越来越严重,这才让他放下手中工作去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车里的气氛已经很差了,陆北熙第一次和他哥吵架。 也不能说是吵架,是他一直在说让他注意身体,多多吃饭,但是陆南晏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然后并不在意的回答他,好的。 可把他气的够呛,然后对着窗户一句话也不说了。 医院门口,谢茵陈穿着白大褂站在那等他,先领着他去坐了一系列检查。 陆南晏躺在床上,穿着病号服,表情淡淡的,神情有些出神,脸因为疼痛有些发白。 “陆南晏先生,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的,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建议您剖腹产。就之前男生生子的情况来看,顺产的危险要比剖腹产大的多。”谢茵陈将手中的记录本轻砸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不了解这些,剖腹产是不是要躺很久才能下床吗?”陆南晏转头看着他,茶色眸子带着死气沉沉的模样。 “是的,剖腹产我们建议是卧床一个月的。”谢茵陈点头,声音严肃。 “那顺产吧,我需要快一点,最迟在后天出院。”陆南晏一锤定音。 “我刚刚分析这么多,你半点没有听进去?顺产很危险的……”谢茵陈有些头疼,要是其他的患者,她一句话也不会多说,爱怎么样怎么样,但是陆南晏到底她还是有些感情的。 “听到了,首都那边的研究员已经在路上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我不能让苏野真的变成样品实验体。”陆南晏说,随即摸了摸他有些波动的肚子,表情有些黯然。 闻言,陆北熙表情隐忍难看,谢茵陈只能长叹一口气:“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苏野该怎么办。” 陆南晏随即一笑,如同灰败的鲜花,这样的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那就是他倒霉,没人救他了。” 谢茵陈从来没想到他们两人的感情这么深,她将一个翡翠戒指放到他手上,神情有些难受的说道:“这是苏野被抬进救援站以后,保留着最后一丝意识塞到我手里的,之前一直找不到你,想来这戒指应该是要给你的。” 她这个人爱玩惯了,在末世,这活一天算一天的日子,更是及时行乐。 自然下意识的以为他们两个人也只是玩玩而已的,但是没想到苏野那么一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将陆南晏放在了心上。 每次走之前都会来找她,给她很多物资,低声拜托她多帮忙照看一下他老婆。 而陆南晏一个看起来冷心冷清的男人,却在失去苏野后,仿佛灵魂都跟着他走了,倒是会温柔笑了,但是看着让人心碎得不行。 这才恍然觉得原来两人不是谈着玩的,谈的比谁都认真啊。 谢茵陈这个没心没肺的人,见陆南晏攥着戒指痛哭起来,成了泪人,她都忍不住红了眼,更何况陆北熙这个兄控,已经跟着他哥哭的稀里哗啦啊。 柳迟城还算清醒,正抱着陆北熙擦眼泪呢。 弹幕也是跟着哭倒一片,实在是陆南晏真的哭的太惨了,他这些天的压抑和绝望只有他自己知道,将所有的坏情绪都藏起来,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 苏野这个空间戒指,之前就想给他的,他没要。他现在拿着,空间里面的东西他可以一览无余。 都是一些物资,整整齐齐的摆好,给孩子拿了几个大盒子装好,还写了纸条说明是给男孩还是女孩的。 除了这些,其他都是给陆南晏准备的,知道他因为怀孕这些天,嫌弃那些衣服都是像女生穿的,太可爱了,一点也不喜欢。 他就偷偷给他搜罗了很多他平常喜欢的衣服,用一个衣柜装起来了,就等他生完孩子送给他的。还有他喜欢吃的,喜欢玩的,好多好多,快将整个空间填满了。 陆南晏看到空间的时候瞬间就破防了,再也忍不住了,他真的好想苏野啊,哭得太猛了,肚子随即也开始疼了。 [呜呜,我的眼泪不值钱,系统快剧透告诉这是he的结局!] [他们两个人要是be,我肯定要去举报你们直播间。] [哭死我了,真的无语,不应该啊,为什么会这样,一开始以为小甜饼呢。] [大家清醒一点啦,主角团都在这呢,我们要坚定不移的相信主角光环好吗?] “别激动陆南晏,你情绪稳定一下,深呼吸,别哭了。”谢茵陈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 陆南晏一边哭一边听她的话深呼吸,手紧紧攥着那枚戒指,眼泪模糊间,哭得大脑缺氧,将那些话胡乱的说出口了:“你他妈的这么喜欢小孩,你怎么可以不陪着他出生,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恨死你了。” “我再也不要跟你好了,明明说好晚上就回来的……骗人,呜呜。”他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哭声充斥着病房。 而此刻的苏野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脑子里没有意识也没有人类的情感,像是陷入了沉睡中,四周漆黑一片。 这个晚上,陆北熙红着眼站在病房门口一整夜。谢茵陈几乎是吓得心脏骤停了,柳迟城连夜回了研究所因为苏野暴走了,差点打碎了玻璃罩。向优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将陆南晏的身体补回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第二个世界快完结了。 58 # 第五十八章 最后一次机会 三年后的北城基地。 一个别墅的地下室内, 有细小的脚步响起,躺在床上的男人听见声音,倏地站起来, 走近了玻璃罩前, 看着透着光的从上往下来的楼底口。 死死的盯着, 望眼欲穿。 他长着一张白皙泛青的脸,一双全黑的眼睛,穿着休闲套装,脚腕上还带着脚铐,锁链很长,并没有限制他的活动, 只是不让他上楼而已。 只见一个穿着粉红色公主裙,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女孩, 小心的扶着楼梯,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小揪揪还因为她的动作摇晃着, 后面的光线照在背后,像个可爱的小精灵。 她有一双水润透亮的大眼, 跟黑葡萄似的,手中拿着一个橘子味的大棒棒糖, 手太小了,拿着晃呀晃的,下楼的时候格外小心, 努力看着脚下楼梯。 到了地下室之后, 她就欢快的跑了起来, 还跑的不是很稳, 但是非常快, 嘭一下,拍在玻璃罩上试图引起注意,咧嘴甜甜的笑开,然后又用手用力拍着玻璃。 玻璃被她拍得啪啪作响。 苏小小奶声奶气的喊玻璃罩里面的人:“爸爸,爸爸……” 还试图将棒棒糖给他吃,一点也不害怕他异于常人的模样,脸上是欣喜乖巧的笑。 “宝宝……”苏野声音嘶哑难听,蹲下来用他的大手附在她的小手上,与她隔着玻璃触碰,依然是看不清神情墨黑眸子。 他现在的状态时好时坏,有时候会意识清醒,有时候又浑浑噩噩,被嗜血的渴望充斥脑袋,他是被他自己被困在这里了。 他明明有能力轻而易举的出去,但是不管是清醒的苏野,还是被陆南晏驯化后的丧尸苏野,都不愿意再打破这在他眼里薄如蝉翼的玻璃罩。 “爸爸,父亲走了,优姨姨在家……”苏小小虽然才三岁,但是说话已经流畅了,大部分时候都能很好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声音带着清脆的童声:“爸爸陪我玩,好吗?” 她可爱的小脸做出拜托拜托的神情,根本让人无法拒绝。 苏野知道她在陆南晏在家的时候是不来的,因为有一次,她偶然闯进来,被陆南晏发现了,就狠狠地打了她的手心,她哭的可惨了。 随后陆南晏将她带上去之后,又走了下来,神情冷淡又残忍告诉他原因,一字一句都让苏野钝痛。 他说:“她叫苏小小,是我给你生的女儿,她很可爱吧?一点也不像我们两个,我每天都会给她看你的照片,我会让她记得你。但是我不允许你见她,你太危险了,也太让我失望了。” “你会失控,你会变成丧尸疯子,你会伤害我们的孩子,所以我不让你见面,尽管你们隔得这么近,一层之隔。”陆南晏神情似冰霜,这三年对苏野变得越来越冷漠了,眼底的失望在叠加。 “是不是很恨我,很生气啊?来,敲碎这个玻璃,来到我身边啊。”陆南晏的话像是引诱他偷吃禁果的恶魔,眼神露出一丝期待。 只要他敢出来,他就会不顾危险地拥抱他。 可是苏野只是又躲回了床上,将自己用被子裹起来,选择了沉默。 他无法完全控制住自己,所以他不敢出去,他怕伤害陆南晏。 陆南晏没有再为难他,只是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来看过他,只有他女儿,在陆南晏不在家的时候,会扎着两个小辫子下楼来陪他。 他也问过系统,有没有可以彻底消除丧尸病毒的药物,但是系统说没有,有也不会卖给这个无法控制自己的宿主。 陆南晏的克服丧尸病毒的药剂已经研究成功了,只是还在实验阶段暂时没有运用在实际上,而苏野当了他的实验品两年多,因为具有了抗药性和特殊性不再适用于下面的研究,随后他被陆南晏带回了家。 [哎呦,女鹅好软哦,看着真可爱呢。] [真的,很难想象,这两人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好想rua啊。] [唉,宿主啥时候出去啊,我真的看的我好心疼啊,两个人都是我的宝贝,不要这么虐球球啦。] [快了吧,之前听说陆南晏说,马上就可以用于丧尸体内了。] 苏野和苏小小玩的游戏也很幼稚,就是互相拍玻璃,他拍一下,她拍一下,发出闷闷的声音,苏小小就很开心了。 小孩子的世界其实很简单的,你陪她玩就好了,就算一个很简单甚至幼稚的游戏,她都可以笑的牙不见眼的。 这些年外面的变化很大,丧尸进化得很快,但是异能者也不是吃素的,两方几乎是旗鼓相当。 最近三年陆南晏的名字几乎在所有基地如雷贯耳,首先是研究出了百分百预防丧尸感染的疫苗,大大降低了普通人类的感染率。 再然后爆出,正在研究丧尸重新转化为人的药剂,此话一出,几乎引起了所有人的震惊,有兄弟姐妹父母亲族变成丧尸的,也大大的影响了基地高层的策略。 从一开始的绞杀行动,到最后的半保护,半驱逐的命令。 陆南晏在研究的时候曾经敏锐的发现,丧尸等级越高,他们会有人的思考,且会越来越聪明,但没有人类的情感,他有想过丧尸能不能和人类共同相处呢。 但是最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没有丧尸能真正抵住人类的诱惑,他们想要吃人喝血几乎是本能地驱使。 而他的转化剂会让丧尸丧失他作为丧尸时候的记忆,而且和基地联盟签了合同在丧尸期间造成的伤亡,不受联盟的法律制裁,不得以任何形式寻仇,有必要的话,基地会对他们的身份进行保密。 但是这样陆南晏就需要承担巨大的责任和社会压力,因为谁也不知道,丧尸变成人之后,还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又或者有没有可能再一次变成丧尸。 这些都要长期的观察,但是陆南晏等不下去了,基地的其他人也等不下去了,现在情况十分严峻,因为他们十分信任陆南晏,所以他们都选择了尽量不伤害丧尸。 但是这样就导致了,丧尸们越来越猖狂,屡屡攻击人类,被打怕了会离开,然后会很快会忘记害怕,再一次发起进攻,导致基地这边现在十分的被动了。 “那就在三天后,正式发给各个基地吧,这些被注射了丧尸转化剂的人类会在另外的隔离基地生活。并不会将现在的基地打乱。就目前我们实验室里的实验品中,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这并不能说明转化药剂就完全安全。”陆南晏坐在主位上,一个大长桌的人都穿着白大褂,是各个基地的骨干研究员们。 “大家也别气,说什么人家看不起或者说不相信我们的药剂,这只是为了更安全而已。”陆南晏声线偏冷,说完之后,有些人似松了一口气一般,有些则是愁眉不展。 而其中愁眉不展的钱清风很快找上了他,带着一些质问的语气:“你家那位也是丧尸,你怎么能够答应基地那些人的这种要求呢?” 陆南晏眼都没抬一下,翻着手中的资料,不甚在意地说道:“只说了,丧尸转化型人不能进入原来的人类基地,但是没有说,我们不可以去新的隔离基地。” “可是……”这话一说,钱清风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到底还是怕的,因为实验时间和检测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谁都无法保证什么。 “您看,您这个研发者都无法相信的东西,又怎么可以要求其他群众去相信呢。”陆南晏轻轻地扫了他一眼,然后收拾好东西,就打算回家,将苏野送过去之前,所有东西都要给他准备好才行。 “我会过去的,那你呢?”钱清风这三年被他压在下面,心中自然有些不平衡,听他这么一说,几乎下意识的就反驳道,语气十分生硬和不服输。 “我去不去跟你有什么关系?”陆南晏却不接他的话,平静的回答,他从来没有将钱清风当过竞争对手,自然也无法注意到他的一些心思。 钱清风看着他远去的高挑清瘦身影,不由神情暗淡了下来,随后想起了还被关在研究所的女儿,又打起精神来,他还要接女儿回家,不能再想太多了。 陆南晏拿着最新版的转化剂回到家中,向优正在厨房做饭,他们两个还是住在对门,他忙的时候就会来帮他带孩子。 而谢茵陈和陆北熙已经搬出去住了,他近三年在家的时间非常有限,他们这些叔叔阿姨有事没事就会来带他女儿玩。 苏小小则真的很乖,看不见陆南晏不吵也不闹,谁带她玩都可以。 他一进门还在换鞋,便感觉一个小炮.弹似的人弹射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小腿,小小的一个吊在他腿上。 甜甜的喊他父亲。 苏小小原本是在和安安哥哥玩积木的,但是听见开门声,知道是父亲回来了,连忙冲了过去迎接他。 其实之前很多人都说,闺女是冬天的暖心小棉袄是有依据的,陆南晏看见女儿,那些外面的烦心事都像是被抹平了。 他将女儿抱起来,亲昵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脸上露出一抹温柔浅笑。 “宝贝,今天有没有很乖?”低声问她。 苏小小软乎乎的小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主动在父亲脸上亲了亲,然后奶声奶气有些口齿不清的回答:“小小有很乖哦。” “是吗?那有没有好好吃饭呢?”陆南晏抱着她往屋里走。 苏小小重重的点了点头,小腿在他臂弯里开心的摇晃,回答他:“有的。” 女儿很亲近他,只要他没事,就喜欢黏在他身上,但是如果他说要工作了,让她自己玩,她就会在房间里自己找事做,乖得让人心疼。 “那小小,今天有去看爸爸吗?”陆南晏抱着他坐在沙发上,苏小小坐在他腿上,他摸了摸他有些细软的头发。 这下苏小小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一下陆南晏的眼神,见他没生气,不由人小鬼大叹了一口气,将手心伸了出来:“父亲说不能骗人,小小去看了父亲。” 陆南晏抓着他的手,包裹着她的手心,勾起唇角说道:“不打你,之前是父亲错了,不应该打小小的手心的,小小去看爸爸没有错。” “那父亲不会生气吗?”她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抬眼问他,小脸充满好奇。 “不生气。”陆南晏摇头,将女儿抱起来,看着她灵动的眼睛问她:“小小想不想和爸爸一起生活?” 他没有忽略她一闪而过惊喜,她欢快的说道:“想啊。” 随即又问道:“父亲会一起吗?” “当然会啊。”陆南晏今天心情很好,捏了捏她的脸,然后说道:“但是要和父亲一起住,就见不到优优姨姨、安安哥哥、北熙叔叔还有茵茵姨姨了哦。” “啊。”小女孩惊讶了一声,然后皱着眉纠结起来,陆南晏含笑地看着她纠结。 最后她软软地抱住他的手臂,心一横说道:“我跟着父亲,父亲说……” 陆南晏眉眼间的笑意舒展,低头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将她软乎乎的一团抱进怀里。 “这是决定搬去新基地了吗?“向优的温柔的声音响起,招呼几人吃饭。 “是啊,这些年小小麻烦优姐了。”陆南晏说道。 向优看着他眉眼间的郁气淡了很多,不由欣慰,如果不是苏小小的出生,占据了他心中的一片柔软,怕是这三年他早就撑不过去了。 最近见他神情越来越放松,她也跟着开心。 “说这些干嘛,我才是要感谢的那一位呢。”向优笑着摇了摇说到,随后喊向安:“安安,洗手吃饭了。” 向安长成了一个俊美的小大人,他谁都没理径直去厕所洗手,平时虽然不爱说话,倒是不会这么冷漠,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 “这孩子。”向优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陆南晏露出理解的表情,近期他听说向优似乎正在谈恋爱,小孩子不理解其实也正常。 “好好聊聊就好了,向安也是一个乖孩子。”陆南晏这样说道。 向优却恹恹的,不想再多说,他也不好再多问,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不好评价。 苏小小已经可以自己坐在小板凳上吃饭了,根本不需要别人追着来喂她,生疏地拿着勺子自己喂自己,虽然有时候小饭粒会掉出来。 九点,将苏小小哄睡觉,随后陆南晏拿着带来的转化药剂下了楼,下面实验室是有灯了,幽幽的蓝光。 他不客气将白炽灯全部打开,骤然开灯,让玻璃罩里的男人一跃而起,然后看见了熟悉的男人,站起来直勾勾的看着他。 脸上有被打扰的烦躁以及那紧握的拳头,看起来很想揍他呢。 他脸上还戴着一个黑色的止咬器,头发还是寸头没有长过了,眼神凶狠如狼,裸.露的上身,身上的纹身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青白的肌肤。 陆南晏丝毫不在乎他有多凶悍,太瘦按了一个按钮,然后玻璃罩陡然消失,苏野警惕起来,也是好笑,原本身为被困住的人,牢笼消失的时候更多的应该是庆幸和快乐。 但是苏野却紧张到汗毛竖起,似一头被掐住软肋的狼,看着陆南晏走来的方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玻璃罩本就是他自己给自己画的牢笼,现在它消失了,他像是没了家的野狼,焦躁不安起来。 “给我站着,不准动。”陆南晏语气冰冷,似带着森冷的煞气,戴着橡胶手套,还戴着一白色口罩,很像那种变态医生。 “这是最后一剂药剂,我实验过了,对所有普通丧尸实验品效果很好,能成功转变为人类,但是你……我不确定。”他抓起他的手,将装满浅蓝色液体的注射器放在他手上。 陆南晏的眉眼清隽,平淡如波澜不惊的湖面,轻轻的又十分认真地说道:“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不管你的情况怎么样,转化剂对你有没有用。你如果继续害怕龟缩停滞不前,我不会再管你了,我会将你送出去……” 陆南晏话让苏野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随着玻璃罩升起,他才恍若清醒过来,手中捏紧了注射器,闭了闭眼,然后再一次睁开的时候,却毫不犹疑将针扎进了左肩。 随之而来的是撕裂般的痛苦,苏野咬破了嘴唇,不肯发出尖叫声,锁链在叮叮作响,手指脚趾都忍不住疼到蜷曲抓地,脸上青筋暴起,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 凌晨四点,还似深夜一般,圆月高挂,月光照进屋里,散在地板上,落上一层银辉。 房间里,陆南晏正躺在床上睡觉,睡姿安详,呼吸浅浅,脸上似带着柔和的光,旁边的小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她睡得香,张着嘴还在流口水,小胳膊小腿四仰八叉地睡着。 苏野推门进来就是看见这样的场景,站在原地半晌都没动,他脸上还戴着止咬器,眼睛已经变成了人类的瞳孔,眼白眼黑清晰分明,头发带着刚刚清洗过的水汽,黑色卫衣配着标准的灰色休闲裤。 就像是三年前的苏野回来了,只是皮肤更加白了,体温也不再炙热,似冷血动物一般冰冷,如魔鬼的体温。 他先是走向熟睡的女儿,蹲着静静地看了一会,也没有伸手去触碰她,只是眼底温柔藏不知。 终于他抬眼看向床上的陆南晏,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一双狭长的眸子带着一点点温柔的爱意,无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以陌生而熟悉的姿势拥住了他。 “来都来了,为什么还带着止咬器。”陆南晏冷不丁地睁开眼睛,一双清明的眼瞳,手紧紧攥着他放在他腰上的手。 “就知道你没睡。”苏野叹了一声,声音嘶哑难听,太久没有这么流畅的说话,像人类一般的交流了。 苏野的身体不再炙热,但是却让陆南晏一如既往的安心。 他眼底闪烁的泪光,仿佛月光下的盈盈湖泊,睫毛浓密似森林,他让他将止咬器摘掉。 苏野喉结滚动,说:“你知道的,这三年我早产生了抗药性,你的药剂对我来说,有用,但是并不能完全转化丧尸病毒。所以,这样安全一点。” “你都只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当然要抓住,但是我真的很怕控制不住自己。”苏野将人一整个抱在怀里,低声说道。 两人都压低了声音说话,害怕吵醒宝贝女儿。 可是陆南晏一点也不想知道原因,他伸手直接将他黑色止咬器拿掉,随即仰头,暴露了无暇的脖颈,茶色的眸子直直的看进他心里。 “那你咬我吧,我不会被感染,你放心咬。”他弯了弯眸子,声音带着一丝温柔。 陆南晏清楚的看见苏野眼睛一瞬间变成了黑色,表情严肃,随即苏野像猛兽按住手下的猎物,表情狰狞,来势汹汹似乎要将他撕碎。 就在他觉得,苏野要控制不住要咬碎他的时候,只感觉到柔软湿润的舌头滑过他的血管,细细的描绘着他颈间的肌肤,轻柔的亲吻。 陆南晏抓紧他的衣服,睁得圆圆的眼睛,眼尾开始泛红,耳边传来苏野克制的声音:“傻,我哪里舍得咬你啊。” “对,你就只舍得丢下我一个人。”陆南晏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语句中带着控诉和委屈。 “别哭了,我错了。”苏野将人抱了起来,往外走去,害怕两人的动静太大吵到苏小小,也怕苏小小在,他不好发挥。 陆南晏被他凌空抱起,攀着他的肩膀,内心的委屈一瞬间决堤了,咬在他肩膀上,牙都咬酸了才松口。 苏野抱着他进了另外一个小房间,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任由他到处咬。 “你他妈的……都决定回来了,还要戴着那个什么狗屁止咬器,你是想气死谁?啊?你又是瞧不起谁啊?”陆南晏其实这三年脾气好多了,再也没怎么骂过人了,但是一遇到苏野就忍不住暴露本性。 陆南晏从他怀里爬起来,坐直了腰瞪着他,表情很凶。 “好好好,不戴了。别生气了,好不好。”苏野根本不敢反驳,也不想反驳,甚至觉得心情十分愉悦。 “戴着那玩意,我想亲你都亲不到,我要你有什么用?”陆南晏气不顺,像一只炸毛的猫。 “好好好,亲亲亲,过来。”苏野满口答应,手按住他的腰,将人送到自己嘴边,然后衔住了两片柔软是纯,带着咸涩的眼泪味道。 陆南晏抱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腰上,感受着截然不同但是又有些熟悉的吻,两人都渴求着对方的呼吸,一圈圈的在他温暖的口腔里徘徊,缠绵…… 停下来的时候,苏野反应很大,陆南晏皮肤泛着红晕,他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问道:“你刚刚刷牙了?柠檬味的。” 苏野看着他鼻尖的薄汗,以及眉眼间生动妩媚的气息,喉结滚动,眼睛弥漫上黑雾似又有异变的倾向,声音暗哑:“刷了。” 两人的眼神似天雷地火,苏野最终忍不住了,一口咬住他的下巴,陆南晏仰头痛呼一声。 苏野松嘴,只觉得犬牙处有些痒,似要长出尖牙来,他又含住他的耳朵,然后又松开,在他耳边难以克制的低语:“如果要继续坐我身上,就坐稳一点,不做就下去。” 陆南晏红着脸,板着他的脸,也回咬了一口他的唇,他的眼睛看起来很恐怖,眼白眼黑都变成了黑色,脸上也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像末世里随处可见的没有感情的丧尸。 但是陆南晏一点也不害怕,弯了弯唇,小声又主动的说:“我想……坐深一点。” 最后被苏野按着背,抵在床头,一夜无休。 直到太阳照进了房间,苏野并不知道几点钟了,陆南晏和他才刚刚躺下,便听见有人推门进来,苏野的警惕性很强,一下便挣开了眼睛。 回头一看,便看见一头蓬松头发,刚刚睡醒的苏小小,抱着个小兔子,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看着苏野看着他,小声又激动地喊了他一声:“爸爸!” 苏野第一次庆幸,还好陆南晏昏睡过去前,提醒他穿裤子了。 转而看见苏小小一个白嫩嫩的小脚丫露在外面,眉头一皱,真的跟他父亲一个德行,都不喜欢好好穿鞋,不由掀开被子下床,飞快套了一件卫衣,将苏小小抱起来往外走去。 “嘘,宝宝不要吵父亲睡觉,我们出去说好不好?”苏野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 苏小小随即捂住自己嘴巴,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然后还不相信的确认。 唔,是真的爸爸诶。 苏小小的头发软又细,穿着粉红色的小熊睡衣,笑起来像个小天使,苏野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抱着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其实他很紧张,也不会抱人,下意识放轻了动作,怕力道太大,苏小小难受。 “宝宝……”他动了动嘴,清晰又温柔的声音,然后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爸爸!”苏小小一抬手,小兔子也不要了,两只手攀着苏野的手,两只软乎乎的手,抓着他的大拇指。 苏野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和女儿想处的时间太少了,他最终还是没有陪她出生,错过了她很多的成长。 “宝宝醒来看不见父亲也不害怕,真乖。”他生疏地夸奖,之前见过那种一早上起来就哇哇大哭的小孩子,自然觉得自家孩子什么都好。 “小小很乖的。”苏小小先对自己进行肯定,然后又软软糯糯的说道:“昨天父亲就和我说了,如果早上见不到他,就去旁边的小房间找他,小小很聪明的,一下子就找到了。” 苏野表情一顿,表情变得有一丝微妙,随后又明白了什么,笑了笑,哄道:“宝宝饿不饿啊,爸爸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饿了,想吃饭。”苏小小摸了摸肚子,赞同点头。 苏野突然发现苏小小脖子上挂着一个红绳,他语气尽量温柔了:“宝宝脖子上是什么,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好的,这是父亲给小小的戒指。”苏小小扒拉一下脖子,将苏野熟悉的戒指拿出来,稚嫩的声音像模像样模仿。 “小小问过父亲,父亲说,这戒指是爸爸给我的,所以父亲不要,父亲还说,爸爸欠他一个属于他的戒指。爸爸什么时候给父亲也一个吧?” 苏野内心微动,随即喟叹出声,神情动容又温暖:“你父亲真的是每天都在给我挖坑啊,给的,爸爸等等就给他戒指。” “嘿嘿,好的。”苏小小开心的笑了,光脚踩在沙发上,主动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撒娇:“那爸爸你快去做饭吧,mua~” “好嘞。”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最后一章。 还有下个世界,考虑到很多原因,我想把古代篇提前了,先写风情万种花魁攻和纯情直男将军受哈,喜欢的可以继续支持么么哒! 谢谢未央、檀檀檀檀小渊、31176776,宝贝们的地雷。 谢谢31176776,二野姑娘不是菇凉、黄芋圆,洁,秋天日记,宝贝们的营养液! 59 # 第五十九章 完结章。 下午的阳光正好, 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苏野坐在客厅地上,背靠着沙发, 客厅铺着毛毯, 女儿坐在他腿边搭积木, 一个人玩的也十分起劲。 安安静静的,会在玩到一半的时候抬头看他,像是要确定他还在不在,在得到苏野的笑脸时也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又会低下头去玩积木。 “宝宝,爸爸去叫父亲起床吃饭了, 你自己待一会好不好?”苏野弯唇,抬手勾了勾她的小手指, 故意打搅她的动作。 “去吧,去吧。”苏小小坐在地上, 皱眉扒拉他的手, 然后小嘴嘟囔着:“别吵我……” 苏野笑了笑,站起来往房间走去。 陆南晏还在熟睡, 下巴尖尖的露在被子外面,昨天抱在怀里的身体, 比之之前要瘦很多,身上没有几两肉了感觉,抱着硌手, 苏野自然是心疼的。 苏野温柔将他抱起来, 眷恋地亲了亲他的眼睛, 在他耳边喊他:“陆南晏, 起床啦。” 陆南晏先是眉头一皱, 然后幽幽睁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脸,眨了眨眼,然后伸手抱住他的头,随后咬他的耳朵。 陆南晏对痛的感知并不如人类之前强烈了,陆南晏的这些动作在他看来,就是在挠痒痒。 “不想起。”陆南晏在他耳朵上留下一个牙印以后就往后倒,卷着被子赖床,声音沙哑。 “已经下午四点了,饭菜都要凉了,乖,起来。”苏野哄女儿一般的语气,甚至觉得女儿都比他懂事多了。 陆南晏伸出两只雪白的臂膀,对他张开,神情懒散,半眯着眸子,仿佛一只懒猫,声音清哑带着撒娇:“不想动。” 苏野懂了,这是要抱抱,不想自己动。 他勾起一抹弧度,硬朗的眉眼间柔和下来,带着一点坏坏的语气:“是我昨晚上没伺候好你还是怎么的,还没消气啊?” 陆南晏直接从被子里伸出一条洁白的大长腿踹在他屁股上,直接将人踹下床了。 故作生气骂道:“真不要脸。” “呵,不准骂自己。”苏野轻笑一声,又开始和他互怼起来。 苏野站稳以后凑过去,抓着他的肩膀,将人扶起来,陆南晏就像是没有骨头一般,靠在他身上,真的什么都不做。 他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件好穿的卫衣,往陆南晏身上套,往下扯着衣服,他真的不会做这些,动作有些重,陆南晏被布料摩擦得痛苦的闭眼。 苏野见他只有脸从卫衣里面钻出来,长发还在衣服里面,鼻尖泛着红,眼睛半睁着一只,做出痛苦的表情,他逮着人亲了一口红鼻尖。 苏野眉眼笑弯,还带着一些嫌弃语气说道:“这是被磨到哪里了?鼻子都红了,几年不碰你,你咋这么娇气了呢。” 陆南晏斜看了他一眼,这人和之前一点也没变,说他直男简直都不配,就喜欢看他生气。 “这几年,被别的男人养的太好了,一时间不适应……哎,你咬我干什么?疼啊。”陆南晏一句话就让他破防了,一口咬在他脸上,眼睛都黑了。 苏野不再说话了,将他长发撩出来,抓着他的手臂穿好衣服。 “屁股抬一下。”苏野垂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 陆南晏没动,语气平静带着一丝冷漠:“苏野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 这话一出,气氛一下安静下来,原本可能有一些气闷的苏野一下就熄火了,虽说他生气并不是对着陆南晏的,而是对自己的,到底他刚刚自己先臭脸了。 “我错了。”苏野认错很快的。 “错哪了?”陆南晏眯眼,声音没有温度的问到。 “我脾气臭,说不过还甩脸子,我以后改。”苏野有些气馁,抱着他的腰,闷闷的说。 “我原谅你了,我们两个各论各的,我刚刚也不该那么说让你生气了,你也原谅我好不好?”陆南晏叹了一口气,还在给他台阶,可以说,这辈子的耐心和迁就都给了苏野了。 “嗯,我错了。”苏野还是有些心疼,他们两个之前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没有给足陆南晏安全感,现在故态萌发又凶他。 导致他现在真的很没有安全感,明明这么多年都是陆南晏在用力爱他、救他,从来没有放弃他。 可能这在别人眼里是一件小事,在让苏野从重逢的欣喜中冷静下来。 “我爱你。”他在他耳边低语。 苏野觉得他需要告诉他,其他他也很爱的,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所以听到一点关于别的男人的话,就下意识先生气,虽然知道这样不对,陆南晏也根本不可能那样。 “我很爱你。”他又说了一遍,埋在他耳边说的:“离不开你了已经,所以你不要怕,想怪我就怪我吧,想发脾气就发脾气。你这样事事让着我,我太心疼了陆南晏。” 陆南晏现在整个右耳都是麻的,心跳声振聋发聩,他有些不相信自己身体的器官了,眼眶发酸,他又要哭了,明明眼睛还肿着。 苏野感觉他情绪不对,抬头看,见他瞳孔充满了难以置信,但是控制不住眼泪。 他等这句话,真的等了很久了。 “别哭,我一直很爱你,只是从来没告诉你,我不知道你其实很需要一句肯定,对不起啊,迟了这么久才说。”苏野抱着他,吻掉他掉落的眼泪,声音醇厚坚定,动作温柔。 “呜呜,你……我也好喜欢你,一眼看见就喜欢你,呜呜。”陆南晏埋进他怀里,泣不成声,只觉得心脏都快被眼泪填满了,酸酸的。 互诉衷肠的人儿,只是脆弱敏感又娱乐开心的。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说多了你又要哭了,不哭了,小小还在下面等我们两个人呢。”苏野摸了摸他快到腰的长发,乌黑柔软,轻声哄道。 “你抱我去洗漱,不想动,就想让你抱着。”也没有过去很久,陆南晏不哭了,脸埋在他怀里,声音带着一些鼻音。 “好,我抱。”苏野将人从床上捞下来,就是之前抱苏小小的姿势,随即将他放在洗漱台上坐着,给他挤好牙膏。 陆南晏红着眼尾,眼睛肿成了核桃,一边刷牙还一边看着他,脚勾着他的腿,像个没断奶的娃娃。 苏野靠在门上,眉眼微挑“你这样黏人,让我感觉我又多养了一个女儿。” 陆南晏刷着牙,没有嘴可以回他,只是翻了个白眼表示抗议。 他洗完以后,倏地用手拉下他脖子亲了上去,唇舌交缠,分开以后,眉眼清冷之色破碎透出一□□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的眼睛:“你养的是什么?” “操。”苏野没忍住低骂了一声,他的眼睛又聚集起了黑雾,抓起他的手指,用力咬了在他指腹:“老婆,养的是我老婆,别搞我了,我投降了。” 苏野大丈夫能屈能伸,拍了拍自己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抬眼问他:“还要抱吗?” “你说呢。”陆南晏往后撑着,神情慵懒。 “抱抱抱,来。”苏野将人抱起来,陆南晏笑着勾着他脖子。 苏野开门的时候,差点撞到小小小宝贝的头,她就站在门外,因为父亲和爸爸太久没下楼,自己跑上来找他们了。 还好苏野开门动作温柔,感觉不对马上停了下来。 “父亲醒啦。”苏小小灵动的双眼看着两人,有些好奇,自己抱着苏野的腿,要往上攀,童声童气然后委屈憋嘴:“小小也要抱。” “好嘞,宝宝。”苏野爽快应声,下蹲将人抱起来,一手一个。 苏小小和陆南晏面面相觑,陆南晏难为情起来,捏了捏他的脖子,红着脖子说道:“放我下去。” “父亲,你的怎么眼睛红红的,是哭了吗?”苏野还没来得及回答,倒是一直看着他的苏小小开口问道。 “不是,父亲没哭。”陆南晏跟女儿一起被苏野抱着,属实害羞了,眼神闪躲。 “你父亲骗人,他就是哭了。”苏野拆台。 抱着两人,还算挺轻松的,他本来力气就大,变为丧尸的苏野,力气就更可观了。 “你瞎说什么呢,谁哭了。”陆南晏瞪着他,恼羞成怒。 “你自己告诉小小不能骗人说谎,那你自己也要坐的,不说谎才是。”苏野说,下楼的时候也是格外小心。 苏小小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打转,然后问道:“对的,不能说谎。” “……”被老公和女儿教训的陆南晏。 苏野小心的将两人放在沙发上,然后给一人亲了一下额头,看着陆南晏神情温柔,笑着说道:“你跟宝宝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说谎吧。” 说完,他去了厨房盛菜热饭。 陆南晏随后呼吸一窒,只觉得苏野变了很多,这些像是把他和女儿捧在手心里的感觉……他真的太喜欢了。 “父亲。”苏小小不满他的走神,走过去抱住他,让他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才行。 “嗯?是这样的,小孩子不能撒谎,但是大人可以……”陆南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在厨房听见的苏野,有些啼笑皆非,但是也不阻止两人的谈话,看看陆南晏打算怎么糊弄小孩子。 “那多大才算是大人呢?”苏小小歪头,做出思考状。 “嗯……多大算大人,这个是父亲说了算,所以小小还不能说谎。”他依然说的跟真的一样。 “好吧。”苏小小非常无奈的摊手。 小小:有人双标,是谁,我不说。 “陆南晏,宝宝,过来吃饭了。”苏野将饭菜都摆好在桌上,然后叫人过来。 陆南晏听见这话,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抱着苏小小走过去,将她放在儿童专用椅上,路过苏野身边的时候,突然说道: “叫我全名,叫苏小小宝宝?” 这突如其来的醋意。 他说完,就自顾自坐下了。 苏野后知后觉发现他吃醋了,还是吃的自己女儿的,不由笑出声,拳抵住唇,想忍住笑意。 “爸爸笑什么呀,吃饭啦。”苏小小敲着碗催促。 “好的,好的。”苏野坐在两人中间,先给女儿夹了一筷子西蓝花。 说:“宝宝要吃蔬菜哦,才能长高哦。” 然后又给旁边盯着的陆南晏夹了一筷子。 说:“宝贝,多吃蔬菜,补充维生素和体力。” 两人脸上如出一辙的嫌弃,但是陆南晏为了这句宝贝忍了,苦大仇深地吃了起来。 但是苏小小不愿意了,嘟起嘴,拿着小勺子戳了戳:“小小要吃肉肉。” “宝宝听话吃完的话,爸爸带你一起玩游戏好不好。”苏野哄他,眉眼间十分耐心,带着被岁月磨平的棱角。 苏小小极其勉强的答应,哄完大的哄小的。 苏野这才开始自己吃饭,也就他能压得住陆南晏,让他多吃一点。 因着这些年,他经常饮食不规律,吃饭又吃的少,所以胃都被养小了,一个大男人,每次吃个半碗饭就饱了,比苏小小都吃的少。 苏野也不好强求他,只能慢慢养了,晚上又给两人煲了汤,看着他们喝完了,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先是体验了一把哄小孩睡觉的感受,其实也不用哄,就在旁边给她念书就好了,她就会自己抱着小兔子睡着。 苏野给他盖好被子,陆南晏适时出现了,手挂在他脖子上,脚尖踮起,唇凑过去。 苏野低头,抱着他亲了一口,将人直接拖起来,让长腿盘在他腰上,含笑说了一句:“刚刚哄完小的,现在开始哄大的了。” 抱着人去了熟悉的小房间,苏野将他脱了衣服,两人泡在一个巨大的浴缸里面,肩靠着肩,浴室一片雾蒙蒙的。 苏野低头咬着他的肩膀,感觉像是野兽磨牙,并不疼,相反还有些痒。 “我们明天晚上就要搬到隔离基地去了,小熙他们打电话来说,想要明天来跟我们好好告个别。”陆南晏舒服地半眯着眼睛,全身放松靠着他。 原本两人三年没亲近,不应该这么快就恢复到热烈情侣模式的,但是谁让一个一直在单方面热恋,一个在疯狂想要补回之前的时间。 几乎一拍即合,心照不宣确定了相处模式。 “嗯,想来就来呗,只要不怕我就行。”苏野吻了吻被他咬红了肩膀,然后转移阵地,换了另一边。 “轻点。”陆南晏微微蹙眉,刚刚咬痛了他,然后接着说道:“你这三年等于关在小黑屋关了三年,也不知道外面发展成什么样子了,明天要不要趁机去看看?” “啾。”苏野唇离开白皙肩膀时,发出一声脆响。 “不想了解,我们只要想了解你们俩。”苏野拒绝。 “哼。”陆南晏冷哼一声,声音氤氲着声音,带着一丝湿润,有些黏:“别给我说这些好听的,不就是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吗?我发现啊,我比你自己都要相信你。” “其实你的情况,如果我不囚着你,你早在外面丧尸世界干出一翻大事业了,甚至可能当那什么丧尸王之类的,所以你脑子本来就比一般丧尸聪明。” “不是说因为私人情感,就说在你第一年的时候理智无存,但是可曾咬过别人?一个也没有吧,好,就说你因为爱我……所以舍不得咬我,但是之前跟在我身边小助理,你咬她的机会不少吧。但是也没有伤害过她,尽管眼睛里能滴出墨来。” “就算以后我们去新基地,里面的人也都是人类啊,我们不可能一直龟缩在一个地方吧,就算我愿意,但是小小这样,很影响她的成长的。所以,别怕好吗,你还有我呢,我不会让你失控的。” 苏野眼神中倒是没有多少抵抗,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我知道了,我的宝贝。” 陆南晏刚刚的正经不再,耳尖发红,有些恼怒的喃喃:“跟你说正事呢,就弄这些有的没的来打断我的思路。” “有的没的?”苏野疑问上扬,说道:“这些有的没的,你不喜欢吗?” 见他皱眉,苏野连忙说道:“好好好,我知道,我不怕,有你在,我一点都不怕,好了吗,我的陆大所长。” 陆南晏表情还是有些欲言又止,但是又觉得说教太多,会让人厌烦。 苏野看出了他的纠结,板着他的脸过来,亲了亲他的软唇,软声道:“想说什么就说,顾及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吗?”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可能在研究所说教惯了,不自觉也将习惯带到家里来了。”陆南晏转了过来,跪坐在他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眼睫似沾了露珠,湿漉漉的眸子,原本白皙的肌肤被泡的成了粉红色,脸上也是一副白里透红的模样,黑发披散在腰间,黑白分明,衬得皮肤更加白了。 “那你还想说吗?”苏野动了动喉结,轻轻地咽了咽口水,眼底黑雾渐起。 陆南晏舔了舔唇角:“没了。” “那我来说……”苏野将人提起来,抱进怀里。 随后,浴室传来此起彼伏的谈话声,一个声音醇厚有力,一个声音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醇厚的那位逼着哭泣的那位说话,那位一开始还不服骂人,凶的很,到了后面,就只剩下啜泣声了,流水声掩盖了一些其他声音。 …… 苏野打横抱着陆南晏回了房间,陆南晏太累了,倒在床上就卷着被子睡觉了。 他则是蹲在来看了一会女儿,苏小小眼睛像陆南晏,是杏眼,准确的来说是像陆北熙,经常眼里藏笑的软萌,很可爱。 这种日子,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却唾手可得。 盯了一会女儿,又转为看向陆南晏,开始盯老婆,他现在觉少,睡不睡觉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他撑着头,手指卷着陆南晏的黑长发,神情眷恋。 岁月静好,时间流逝,依然美丽。 第二天,陆南晏接到电话,一股脑爬起来,说是陆北熙在来的路上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急需家属签字。 苏小小还在睡觉,陆南晏表情凝重,一边系着围巾一边转头和跟苏野说:“你在家看着小小,我去医院看看是什么情况。” “好,注意安全,早去早回。”苏野点头,然后伸手抱了抱他,安慰他说道:“不会有事的,放心。” “嗯,你在家等我。”陆南晏亲了亲他的脸,然后开门出去,门外天空中飘着雪花,白茫茫一片,干净漂亮。 陆南晏出门以后,苏小小从门里探出一个头来,问道:“父亲走了吗?” 苏野连忙走过去,将她抱起来了,带着得逞的笑声:“走啦,我们要开始给父亲准备惊喜了哦。” 随即门铃按响了,开门一看,是那原本应该出车祸的陆北熙,还有谢茵陈这些人,都来了,刚刚一直都在向优家里躲着呢。 苏野昨天晚上就和他们串通好了,他想要给陆南晏准备一个求婚,一个惊喜,一个属于他的承诺。 所以他昨天晚上害怕和人接触是演的,他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除了怕陆南晏哭,怎么会社恐呢,不可能的。 几人来不及寒暄,手忙脚乱的开始布置房间,吹气球的吹气球,给苏野化妆的化妆,准备蛋糕的准备蛋糕等等,他们都想要给陆南晏一个完美惊喜。 而别墅外,一脸黑色的低调小车停在不远处,正好避开别墅内的视线,在一个转弯的死角。 驾驶坐上的陆南晏含着一颗橘子味的棒棒糖,手机里播放着别墅内的监控视频,陆南晏眉眼含笑。 心照不宣的默契。 在这个雪天里,苏野终于将属于陆南晏的戒指戴到了他手上,半跪着求婚,向他许相爱一辈子的诺言。 往后的三年,末世恐慌逐渐淡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类的进化可以说是往前迈进了一大步,各种异能似百花齐放。 成立了一个个异能者学校,而苏野也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陆南晏还是那个样子,不冷不淡地做着自己喜欢的研究,两人虽然在一起的日子难免不了吵架,可是都会给对方递台阶,哄人。 有时候谁说一些小脾气不是一种情趣呢,激烈时候的互呛,道歉时候的软语,和好之后的缠绵,就是爱情的样子了吧。 [叮,系统和主播解除绑定,将会在三分钟后离开这个世界。]系统的声音很久没有响起了,此刻苏野还觉得有些陌生呢。 他正在看电视,老婆和孩子都在他怀里靠着,消息来的很突然。 他亲了亲旁边看的有些困倦的陆南晏:“宝贝,来说两句吉祥话。” “我等等和你解释。” 陆南晏有些疑惑,拿着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但还是听他的话,想了想说道:“愿安居乐业,前程似锦。” 他刚想问什么事,便看见他转过去,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哄着她说。 苏小小已经六岁了,还是一个肉乎乎的小可爱,她打掉爸爸揉她的头,皱眉说道:“摸头会长不高的。” 然后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父亲,拿出她过年每年都要说的吉祥话:“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苏野:…… 弹幕里面笑倒一片,也纷纷刷起了一些的祝福语。 [愿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与你们环环相扣。] [宝贝也要新年快乐!] [世人平庸,唯愿你们一直温柔如初。] [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 岁岁常欢愉,万事皆胜意。] [不会讲什么好听的话,爱你们!] [一定要好好在一起啊!] …… 苏野眼眸微抬,看着弹幕,勾了勾唇说道:“希望你们早点找到自己的老婆,不要再眼馋别人的老婆了好吗?” 弹幕:……蚌住了。 [系统解绑倒计时:十、九……二、一,主播再见。] “再见。”苏野看着虚空笑道。 “爸爸,你在和谁说话啊。”苏小小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一些……爸爸从来没见过面的朋友们。”苏野回答。 “哦,我从来没见过面的叔叔阿姨们吗?”苏小小问。 “是呀,他们都可喜欢你了。”苏野捏了捏她的小圆脸。 “爸爸真讨厌。”苏小小因为捏她的脸生气了,气鼓鼓的拿着书,背对着苏野。 “宝贝~”苏野转过头来看着自己老婆,漆黑的眼底带着一丝委屈。 陆南晏面无表情又习以为常地亲了亲他的脸,轻声哄道:“别闹,看电视,柳迟城就要出来了。” “嘿嘿,好。” 他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装出来的委屈不见了,将陆南晏亲昵地拥进怀里,陆南晏微微一笑。 苏野的怀抱不再温暖,但是陆南晏依旧迷恋。 似水年华,唯余温柔。 [第二世界完] * 作者有话要说: 高亮!提醒! 下面一个世界,攻的职业是真的,就是头牌,所以……懂得都懂。(攻还有女装情节吧?可能) 但是喜欢上受以后,就会只有受一个人了。 依然是受先喜欢的攻,受重生! 祝大家圣诞快乐,么么哒。 感谢在2021-12-24 00:07:33~2021-12-24 18:33: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所有的我都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迟鸶 9瓶;所有的我都爱 5瓶;大舅你骗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将军他重生了 § 60 # 第六十章 出了大问题 [各位观众抱歉, 由于某些不明因素,系统与宿主暂时失联了。]系统发出了警报声,屏幕变成了一片黑暗。 [这是什么鬼?主播暂时离开?] [……这是怎么了, 刚刚不是已经找到主播了吗?] [那主播现在怎么样了呢, 急死我了。] [还兴这样式的?我刚刚想一边吃饭一边看直播来着。] [观众朋友们稍安勿躁, 因为本系统和隔壁系统发生了一些冲突,导致出现了直播失误,正在进行系统维修,马上回来。]系统解释道。 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系统恢复了正常,屏幕模糊了几下, 又变得正常起来,但是画面却很快出现了马赛克。 红烛罗帐, 锦屏鸳鸯,翻云覆雨, 皎月半遮。 弹幕:……一来就这么刺激? 在直播的屏幕上, 被红纱床幔模糊了所有,只有烛光下, 红帐内两道影子交叠,重影。 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 一只雪□□致的手探了出来,撩起床幔,独自赤着雪足下床, 没有看床上的男人一眼。 他下面穿着白色亵裤, 上半身裸着, 由水曲柳做成的衣架, 上面整齐摆放着红的狐裘大氅, 镶嵌着金丝花纹,被男人随意拿下。 随便捡起了一件中衣穿上,也不算在将散落的所有衣服都穿上了,半露出雪白的胸膛,他正在低头慢条斯理地系着绑绳,手指葱白如玉,似精雕玉琢一般,与红色缠绕在一起,莫名缠绵起来。 “酒滟啊……”窗幔中传来有些有气无力的男声,声音听不出好赖了,因为用嗓过度,过于沙哑。 “大人。”男人的声音醇厚浓郁,像酿成的百年美酒,话音落,还唇齿留香般,让人耳尖酥麻发红,就一声大人,便感觉人都苏了。 尽管此刻男人脸上表情没有一丝愉悦的神情,但是语调中的曲折迂回,自然而然就让人感觉是在撒娇,在轻喘。 “酒滟年岁大了,早已不再接客,这次见大人与奴自幼相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了。”他还在低头整理着衣服,嗓音依然动听,但是带着一股萧条落寞之感,让人心生怜意。 这不是酒滟故意为之,而是从小到大的□□,让他习惯了声中含蛊,眉中含情。 [这声音!我操了都,主播,主播,我馋了。] [光听声音,我已经梆硬了。完犊子了。] [斯哈斯哈,主播抬抬头,求你了,让孩子看看是什么绝世大美人。] [这场景,是不是不太对啊。] …… “酒滟谦虚了。”他讪讪说道,始终没有下床,不知是有心无力,还是心有愧疚。 酒滟终于抬头了,并没有让观众们失望。 肤如白雪凝脂,盈盈如玉;眉若远山黛色,秀美俊雅;眼是水光潋滟,妩媚妖娆;唇比桃李胭脂,嘴若含丹。 观众看着这古色古香、宛若新房里的大美人,不由咽了咽口水,看的更在仔细了。 他的眼睛是一双桃花眼,眼长,眼尾略勾,恰到好处的幅度,微微抬眸时,化作了实质的弯钩,属实很难移不开眼,眼下泪痣,淬然美丽。 他的眼尾是红的,似是氤氲的胭脂,眼睛黑白并不分明,眼神似醉非醉,朦朦胧胧的感觉,唇形会有自然的上翘的幅度,不管什么时候看他都感觉是笑的。 身姿如拂柳,如娉婷,曼妙无比。但是很快都被严严实实被大氅给遮住了。 “大人,好好休息,奴先告退了。”他低声说完这话,便推门而出,门口站着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丫鬟,看见他出来连忙凑近。 “主子。”脸带忧色,又有古板正经之色,眼眉微蹙,却不敢直视酒滟的眼睛。 酒滟半眯着眼看过去,今日喝了一壶清酒,如今酒劲上来了,倒是有些晕乎乎的,但是很舒服呢。 他抬手捏了捏它的丫髻,手感q弹,嗓音沙哑低沉地交代了一声:“叫琴欢过来看着,别叫那人出事了。” “主子,你不记得啦?琴公子今日有恩客。”小丫鬟叫小草,是酒滟取得,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的。 “哦?是吗?”酒滟醉眼朦胧,站定看着她,抑扬顿挫的声音让小草露出无奈表情,便知这人今日许是又喝多了,下手没个轻重了。 “主子需要准备汤水沐浴吗?”小草穿的绫罗绸缎不比其他那些世家小姐穿的差,这都是酒滟给她置办的,她身为南风馆唯一的丫头,从来都是七窍玲珑心的。 酒滟勾唇含笑,眼睛完成了一个小月牙的形状,雌雄莫辩的妩媚眉眼中带着一丝干净:“净手即可。” 小草心中了然,这是用其他物件了,又说叫琴公子来收拾残局,那便是弄狠了。 不过也是那人活该,她家主子已经许久不曾对外接客了,偏偏有不长眼的挑事,还打着与他相熟的名号与他为难。 寻常这些时候,酒滟是不理会的,许是今日因着心情不好,便接了,那位大人受些苦才能长记性。 “主子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小草就好了。”小草长得并不好看,皮肤天生黝黑,站在酒滟旁边更被衬得乌黑。 她长得浓眉大眼的,从小就和好看挂不上勾,家里人见她太丑,便将她五岁时候扔掉了,然后被酒滟捡回来了。 成了这南风小倌馆唯一的小丫头,经常板着个脸,做事稳妥,酒滟很喜欢用她。 “好。”酒滟又笑了笑,然后施施然走回自己的院子里。 此刻已经快要天明了,夜里热闹非凡的南风馆安静下来了,只剩下一些打扫的小厮,以及护卫们尽心尽力的守着。 身为帝都最大的小倌馆,它的生意甚至要比对面福春楼更要好,多的是达官贵族,富商巨贾一夜掷千金。 盖因南风馆的头牌风头太盛,在帝都风光了十年,传说他是长公主的入幕之宾,而皇帝也是他的裙下之臣。 而在这长公主和皇帝龙凤斗的关键时刻,朝中无人敢得罪他,甚至隐隐佩服他,能够在长公主和皇帝之前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 南风馆,花柳巷,这条长巷几乎住的都是这类的人,寻常人寻欢作乐便可以在南风楼里歇息或者是被接走,一般不会让恩客去自己的住处,这也算是不成文的规矩了。 而酒滟的住处从南风馆后门出来,七拐八拐才到自己住处,幸好此刻正是妓子小倌休息的时候,没人见到他。 而酒滟的住处是一个不大不小宅子,坐北朝南,采光很好,平常时候除了小草和他一起住,还有一个哑巴厨娘,做菜好吃,做事麻利,两人一起住在旁边的厢房。 当然有人骚扰过他,曾经有人打听到他的住处,半夜翻进了他的院子,意图不轨,妄图白嫖。 第二日,便被长公主在赌场逮住,砍了三根手指,扬言再有不长眼的胆敢去酒滟自家院子作死,她见一个砍一个。 从此以后,酒滟的住处再无人敢打听,也算给他留了一个清静的地方。 听到他的开门动静,一直没睡的厨娘走了出来,给他行了一礼,随后便给他去准备热水洗漱。 酒滟将手放在铜洗中,五指张开,泡了一会,然后慢吞吞的将一根根手指擦干净,认真又专注,一举一动都无声的吸引人。 随后他招呼厨娘出去,自己随手将墨发上插着的一根木兰花玉簪取下,抬手轻飘飘地扔在圆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墨发垂落。 他的房间分为里间和外间,被一个巨大的双面蜀绣牡丹花屏风隔开,房间还熏着似有若无的檀香,房间的色调偏明亮颜色的装扮。 他将那染满胭脂气的衣服脱掉,换上了一件白色的寝衣。 这个过程屏幕上没有一条弹幕,这畘媍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他举手投足间都是满满的妖娆,一颦一笑带着漫不经心的、又无法移开她们的目光,都像是乖乖宝宝一般,驻足欣赏着这古代美人,腾不出手来打字了。 而此刻系统已经炸了,一瞬间觉得可能要完蛋了,它要被开除了。 它畏畏缩缩的说着普通的开场白:“宿宿宿主……你好,我是系统山芋,请问宿主是否绑定系统,选择是,获取异世还魂的机会,选择否,获得回炉重造的机会。请开始您的选择。” 美人靠在床榻上,手肘枕着软枕,微微扬起修长脖颈,盖在身上的景被,是楼兰上贡的丝绸,就算是宫里面的公主皇子,都只堪堪分了几匹,都是精细着计算,如何做成一件漂亮衣裳,可以外人面前涨面儿。 而在酒滟手中,被制成了被子床单,一点也不见其珍惜,因为这些东西他多的是。 酒滟不是没有看见弹幕的屏幕,在它绑定他的时候,他就有感觉了,这个遥远而陌生的词语——系统。 他曾经是现代的一名高中老师,在没收学生上课看的小说时,翻开看过,其中就有什么美颜系统。 所以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哦,不,也挺陌生的,毕竟离他当老师的岁月已经过去很久了。 只见他眉眼恹恹,淡淡提不起精神,可是就是这幅模样,眉眼如画,似泣非泣,微微蹙眉,宛如洛神垂泪。让人想将他捧起来,哄着他开心。 他薄唇轻启,不假思索,声音如环佩玉石的撞击声般清晰又好听:“选择……回炉重造。” 系统:!! 弹幕:!! 系统:“宿主,可能您需要搞清楚一点,回炉重造……就是选择死亡,您将会马上死去。” [美人,你……认真考虑一下?] [呜呜呜,别这样,看他这样,我觉得好悲伤,怎么回事?] [啊这,啊这,不知道你们刚刚有没有补完小说剧情,剧情原本是没有酒滟这个人物的啊?!] [芭比Q了,这是胎穿?] “晓得的。”酒滟手掌撑着脸,又轻轻笑了,扯动玉凿一般的唇角,扬起玩味的弧度:“是呢,我选择死亡。” 他看着第一次显出原型的系统——一个拍打着绿色翅膀的女生,穿着绿色的裙子,长着兽耳,像西方世界的小精灵。 像精灵的系统:……宿主想死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酒滟带着一些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小东西,抬起手指触摸了一下她的翅膀,系统有些害怕,但是没躲。 摸到真实触感的酒滟,略带醉意的眼尾笑意更深了,捏了捏手指,一双棕色的眸子讳莫如深,问道:“请问……可以立即执行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28号有一门考试,最近需要复习,写论文,所以只能一更了,等我放寒假回家,多更一点! 谢谢支持!感谢在2021-12-24 18:33:16~2021-12-26 01:39: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所有的我都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4454910 10瓶;所有的我都爱 5瓶;大舅你骗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0-70 61 # 第六十一章 忠诚的信徒 许久没听见系统回话, 小精灵也悬在半空中,翅膀机械缓慢的扇着,她表情呆滞, 像是出神了。 “怎的?为何不说话了?”酒滟脸颊带着微醺的红色, 眼角微抬。 随即, 系统回归,小精灵又快频地震动翅膀,绿色的眸子出现为难的神色:“宿主抱歉,因为您来这个世界已经二十六年了,已经认为自动绑定,不能再……” “这样啊, 那我选绑定好了。”他弯了弯双眸,似毫不在意生死一般, 表情漫不经心地调笑,但是又露出一抹内敛的神情, 让人无法怪他的戏弄。 似刚刚只是开了一个无关痛痒的玩笑而已。 系统还没来得及高兴, 他眨了眨眼,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 又像是好奇一般问道:“绑定你,有什么好处呢?” “我可以给宿主看……剧情……啊。”系统尖叫一声, 花容失色了,拿出一本小书,整个手都是抖个不停。 “这是出问题了?”酒滟撑着脸, 手指撑着下巴, 玉指纤纤, 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原书主角死了……”系统声音惊悚, 然后将书展开。 前半段的书已经完全暗淡下来, 不再是流光溢彩的文字,系统指着暗色的文字说道:“这原本是这个世界的剧情发展,但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已经死了,在三年之前,后面那些文字是改变以后发生的事,因着正在经历,所以后面还写着未完待续……” [……这不会像其他小说一样,主角死了以后,世界崩塌吗?] 酒滟恰好看见了这个弹幕,也是好奇:“对啊,小说世界不会崩塌吗?” “不会,一个世界没那么容易就崩盘,这个主角死了,会有下一个补上。”系统表情忧愁,叹气可惜:“只是,剧情已经改变,那么原剧情对宿主来说,并不再具有现实意义了。” 系统有些自责,原本就是因为它们公司的失误,导致宿主提前来到这个世界二十六年,并且原本要附身的人,尸体都凉了。 再看宿主感觉过得并不好,还是这种身份,在古代这种皇权至上的社会制度下,想弄死宿主,感觉比踩死一蝼蚁还简单,想必这些年宿主过得很不容易吧。 沮丧充斥着她,这下她感觉,她自己好像真的彻底没有用了…… “诶?我还有用!宿主可以去兑换商城看看,有没有想要东西!系统打八折,不,打五折给您!”系统倏地又开心起来,献宝似的将兑换商场打开。 酒滟原本想要看一下原书剧情的,系统说剧情已经没用了,其实并不尽然,有些秘密是不会改变的。 但是见它这么兴奋,也给面儿地抬眼看去,一个光幕铺开,琳琅满目的商品,有现代的电视机,手机,电脑还有一些可能比现代更高文明世界的东西。 但是很快他就将目光放在其他东西上面,原因无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东西都是天价,根本买不起,商场也不让买。 至于其他大多数的东西,他有钱自己想买也是能买到的,所以他兴致缺缺的移开了目光,看向手中那本“剧情”。 系统知道他看不上她的东西以后,只好讪讪的收起光屏,默默的回到自己的空间,留下酒滟一人坐在床上看书。 他起初还表情凝重,秀眉微微蹙起,后来便舒展了,甚至笑出了声,可是呢,又不像真正的开心,眼底没有笑,最后只是意味不明的摇了摇头。 这篇小说讲的是一个乱世能臣,辅佐明君上位的故事,其中男主角叫韩成齐,是韩家庶子,书中说他自幼不受宠,甚至饱受嫡子嫡母摧残,所以体弱多病,是一个病秧子,人人言他活不过十八岁。 韩家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或者世家贵族,只是父辈从军,三个嫡子都从军,因着韩成齐体弱,才摆脱这一命运。 父亲马革裹尸,三个嫡子两个战死沙场,虽说没有位居高位但是也被称为满门英烈受百姓尊敬。 在父亲兄长以及母亲相继死后,韩家嫡幼子韩成玉却在战场上大放异彩,表现了卓越的军事才能。 而韩成齐却忍不了韩成玉这般出众耀眼,他为了取得皇帝的信任,明白皇帝一直忧心世家做大,便想了法子在韩成玉凯旋之时,陷害自己的嫡兄,随即牵连他身后的姚家。 后来世家反抗,国内动荡不安,周边国家卷土重来,随后出现了一个前朝皇子,打着反东复霆的名号,这人是韩成齐真正的主子也是爱人。 他搅动风云就是为了给那位前朝皇子铺路,最后成功拉下了圣文帝,原书攻复国成功了以后,封韩成齐为皇后一起治理国家。 而在原来故事里,并没有什么名动帝都的酒滟,也没有南风馆四公子的名号。 韩成齐这个名字,酒滟听说过,早在三年前便已经死了,暴毙在郊外,据说是出门礼佛时,遇到了山贼,直接被劫财害命了。 最后还闹得帝都人心惶惶,还是圣文帝派了剿匪军队,将匪徒窝点捣毁,才安定了人心。 这韩成齐的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当时他的尸体可不止一人看见,所以到底是谁杀了他呢? 山匪?酒滟是不信的,有多少年没出过山匪了,偏偏被他遇上了?谁会这么没眼色劫财一个庶子? 他神情微动,眼底有暗光闪过,随后勾了勾性感的薄唇,不置可否的说道:“这对我来说,很有用呢。” “嘿嘿,有用就好。”系统有些开心的声音。 此刻的情况是,韩成玉已经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了,不日便可抵达帝都,不知道皇帝这次打算怎么对付他呢。 也许根本没有时间对付他,毕竟没韩成齐这个军师,安定长公主都还没死呢。 但这些都和酒滟没关系,他酒量这么多年没有长进,但是又嗜酒如命,撑这些时候已经是尽力了。 他的捂唇打了一个哈切,随即眼底泛起了雾气,双眸微眯,眼尾带着一点湿意,欲气十足。 他摆了摆手,声音困倦带着哑意:“休息了,睡醒再说。” “好好好。”系统现在处在恨不得将他供起来的姿态,自然没有什么不答的。 “那什么直播也关掉,唔,我不习惯睡觉被人盯着……”说着说着,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是含糊磁性的声响。 系统和弹幕中的人面面相觑,这种关直播的情况过去是没有过的,因为之前除非是少儿不宜的画面,就会自动被屏蔽掉,不然一般都不会允许关直播的。 [喂喂,系统你不会真的关掉吧?] [不要啊,我还没看够呢,美人还没我说话啊。] [系统你要知道谁才是你的衣食父母啊,不能见色忘利啊。] 系统叹了一口气:“对不起了各位衣食父母,现在宿主是我的祖宗,我要尽我所能的补偿他,不然他投诉我,那我就要滚蛋了。别说睡觉的时候关直播,就算一直不开直播,我都不敢不照做。” 观众:……要不你还是把我删了吧。 * 韩成玉自五年前重生,韩成齐之死就是他一手操纵的,在查到他私底下并不老实,屡次对他外祖家出手以后,便没有犹豫,直接将他弄死了。 他从十五岁,上场的第一场对抗战中万军从中直取主帅首级,武艺超群,他便声名鹊起,很快便受到了朝廷的重视。 在位的圣文帝,是东国第三代皇帝,此间战争不断,三方受敌,其中就属韩成玉所在西北戍边最为严重,北国大多人高马大,好战且凶残,最是不好惹。 趁着国内动荡不安的时候,屡屡进犯,西北军只能勉强守城。 后将军战死,韩成玉就当上了西北大将军,烧粮草、拆马厩、用枪兵克制骑兵,以自身弱势,引诱敌军深入,随后打的敌军落荒而逃。 北国被打得节节败退,随后被韩成玉打怕了,递交了降书,表示原因割地赔款以求休战,还会年年向东国上贡以表示尊敬。 要说这圣文帝是卸磨杀驴的好一手呢,北国这才投降,便打着让韩成玉回朝复命,接受褒奖的幌子夺了他的兵权。 而彼时,男主韩成齐已经是皇帝的心腹之臣,他知皇帝想要对付世家、害怕那些拥兵自重的将军,便拿着自家兄弟韩成玉开刀,又拿韩成玉的外祖家姚家为自己铺路,一步步获得圣文帝的信任。 不过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不说也罢。 韩成玉此刻正在回京的路上,但是他却一点都不着急,现如今已经和上辈子不同了,皇帝和长公主相互牵制,他坐的皇位都不稳,正是要拉拢他的时候。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皇帝真的要对付他,他也不是没有留后手自保。 他骑着一匹雪白的大马,面色冷峻,高鼻阔额,身姿挺拔,英姿飒爽,他身上有战场上浸润出的煞气和狠厉也有从小生长在书香门第养出来的温雅气质。 收放自如,张弛有度,恰如其分的在他身上体现。 身后是一众将士们,精神抖擞,气势如虹,他的肌肤不是那种娇养在皇城的公子哥的娇嫩模样可以比的,而是在边塞沙漠中打磨出的粗糙汉子,并不难看别有味道,倒是显得眉眼间坚毅无比。 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战神成玉。 而此刻的韩成玉骑在骏马上,却是满腹心事,他好像心悦了一个人两辈子,一个他从未有过交集的男人。 当初在他被五马分尸的时候,却是他不顾他谋反的流言蜚语,留下一句。 “英雄不该被辜负至此。” 便不顾其他人的异样眼光,一块块将他捡回去厚葬。 当时他看着他偏单薄的背影,只觉得心神动荡,恍若有什么东西已然破土,随后便因为情绪波动太大,魂魄承受不住,回来到了十七岁的时候。 第一次见他,是在祭祀花神的祭典上,原本每一届花神圣女选得都是世家中最美丽的贵女,但是那一次却是皇帝钦点的酒滟。 他头戴着鲜花编织精致花环,一身锦绣红衣慵懒地靠坐在撵上,拿着一壶酒,漫不经心为自己斟酒,眉心画着一朵粉红的花钿,娇艳无比,但是人比花更艳。 就算世人都看不起他,但是没有人能否定他的美丽。 眼下的泪痣似泫然欲泣的脆弱,可是他眉眼间的桀骜张扬像是藐视众人的神祗,不像其他祭典花神的神女,端庄拘谨,面带温柔的笑。 底下的人对他指指点点,甚至是高声谩骂,觉得他一个下贱的男倌不配当花神圣女,可是他偏偏坐在花撵上,受到他们仰望以及跪拜。 花瓣在空中飘荡,一片洋洋洒洒的落在韩成玉眼睛上,他拿掉花瓣的时候,正巧抬眼对上一双戏谑漂亮如星辉的眸子,对视一瞬即过。 对于酒滟来说,只是一个不经意间的回眸。 对于韩成玉来说,却看进了他心底,在他心中,酒滟就是最美丽圣神的花神。 说来他自己都不信,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他忠诚的信徒。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爱你们~ 感谢在2021-12-26 01:39:31~2021-12-26 21:01: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淮南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晚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淮南 45瓶;爱好修仙 42瓶;爱農酱 10瓶;夜间池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2 # 第六十二章 请皇上赐婚 直到下午, 日落西山,雪停雨歇,房间里的暖炉内的碳饼成了灰烬, 雪压弯了院子里的红梅, 镀上了一层雪衣。 酒滟悠悠转醒, 睡得太久,头脑有些眩晕发胀的感觉,坐在床上泛了一会晕。 脑海里出现了一道清脆女声,带着试探的意思:“宿主我们可以开直播了吗,我们今天的KPI还没完成……” “随你,想开就开吧。”他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神情有些飘忽,迷迷糊糊显然还没清醒。 听见屋内的声响, 屋外很快传来一声清脆洪亮的声音:“主子,醒了吗?” 是小草的声音, 每次她都会守在她门口, 等他吩咐,劝了都少次都是照等不误。 “进来吧。”酒滟轻叹一声, 懒懒散散的。 “好嘞。”她手上端着一个铜盆,里面是温度刚刚好的热水。 他一气呵成的洗脸净手洗漱, 然后拿起她递来杯子进行漱口,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这是被伺候惯了的主。 随后小草出去了一趟,他便撑着手在屋里发了一会呆, 小草又进来给他找出穿戴的衣服, 伺候他穿戴好。 酒滟抬着手, 仰头问道, 偏沙哑的声音:“昨儿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无事发生, 都处理好了。”小草的声音平静如水,给他整理好衣服以后就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了。 今日酒滟不需要去南风馆,便找了一件玄色锦袍给他穿着,原本雌雄莫辨的脸,此刻少了一分瑰丽之色,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倒是有一事,明日就是西北大将军韩成玉回城的日子了。”酒滟原本拿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又缓慢地抿了一口,浅尝辄止,润了润唇色。 “想必皇帝又要找您进宫作陪了。”小草提起皇上时,表情没有多少尊敬的神色,到是浮现出一丝对他担忧之色。 “陪就陪,你怎的露出这幅神情,你主子原就是干这行的。”他唇角勾起散漫的浅笑,神情中倒是没有多少笑意。 “明日叫舞乐不要接客,随我去皇宫。”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小草默默听着,然后又去帮厨娘端菜,简单伺候好他吃食之后,才安心和厨娘出去。 酒滟则是在美人塌上倚着,手中拿着书,有些昏昏欲睡了,他其实很能睡,倘若没事的话,睡到天昏地暗都能水,甚至不会觉得饿。 倏地门声响起,他这才动了一下。 “进。”话音刚落,一个一身夜行衣的男人,脸上还带着面巾,只露出一双丹凤眼,酒滟不知道吐槽了他多少次,每次没天黑就要来,这夜行衣不知道多显眼。 但是他说这样更掩人耳目。酒滟看这是掩耳盗铃还差不多。 两人之间的谈话维持一个时辰左右,在天完全黑了之后,他的夜行衣起了作用,完全融于黑夜之中。 很快房间里的灯又熄灭了,一轮新的黑夜来临,赶路的人也已经接近了皇城。 直播间的观众已经佛了,这是他们看直播最短的一次,甚至还没尝出味来,直播已经关闭了。 第二日清早,皇上派的人已经到了酒滟门口,但是却不敢打搅他睡觉,只是老老实实和小草站在门外候着。 “草姑姑,您说这酒大人什么时候能醒呀,奴才这还等着复命呢。”这人掐着细嗓,面白无须,脸带讨好的神情。 之前吵到酒滟睡觉的人是他认的干爹,已经被皇帝发配到辛者库了,所以他才顶上来了的,如今谁不知道酒滟受宠呢,他们都习惯了看碟下菜。 “快了。”小草自是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也不想和他多说。 小太监一闪而过的怒色,随后便又低眉顺眼起来,默默的站在廊下,不再多言。 半个时辰过去了。 小太监明显焦躁了起来,不停的抬头看向酒滟的房间。 一个时辰过去了。 小太监站不住了,开始不自觉的开始跺脚打转。 两个时辰过去了。 小太监已经吓得面色煞白,头冒冷汗了。 而反观,小草还是不是不动如山,小太监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木头精转世了,她都不要动的吗? 就在他要冒死敲门的时候,小草说话了,却还不是对着他。 “主子,醒了吗?”她的声音很明显的和颜悦色了许多,不像刚才硬邦邦的话语。 小太监让自己不要生气,不被待见不要紧,里面的祖宗起来了就行。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扯着嗓子,尽量温柔的喊道:“酒大人,皇上让奴才来接您进宫来了。” 房间里没有回声,但是小太监知道他已经知晓了,反正他没人理会,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他习惯了。 等酒滟出来,他身上披着红狐裘大氅,脚踩黑靴,面容恹恹,未施半点粉黛,小太监欲言又止,但是碰到他那有些不耐的眼神,就吓得将话全咽下去了。 接他的马车,极其奢华,外面吊着玉牌,像是打造的一个奢靡的金笼子,而酒滟就是帝都人人知道的金丝雀,他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宫。 身后还跟着南风馆的众人,因为当今圣上爱好男色、宠幸男倌人人皆知,这类人也在那些人眼中‘水涨船高’了,家中聘请男倌跳舞寻乐的人越来越多。 酒滟拒绝得了别人,但是暂时还拒绝不了皇帝。 他是踩着点去的皇宫,直接便去了皇帝的寝宫,此刻皇帝已经打扮好了,准备前往宴会,此刻他脸色如墨,原本说的上一声清秀的脸上,此刻都是阴鸷之色,显得阴暗扭曲。 但是随着酒滟踏进宫殿,皇帝宇文觉脸上马上阴雨转晴了,变脸之快,叹为观止,还不等他走近,宇文觉已经自己过来牵他的手了。 酒滟随意的拱手行了一个礼,微微勾起唇,露出一个算得上温柔的笑:“皇上。” 宇文觉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握住他的手:“宝贝儿,朕可想你了。” 说着就想来亲他,被酒滟偏头躲了过去,随即抬手捏了捏他的手,好奇干净的眼睛看着他:“皇上叫奴来所为何事?仅仅因为想了?” 这话一出,宇文觉来不及生气,神色都变得晦暗起来,想到今天叫他来的目的,脸上的不舍之色已经溢出来了。 他面露出一丝尴尬的讨好之色,语气放软极其温柔,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用力握着生怕他离开一般。 “宝贝儿,朕对你如何,你是能感觉到的,什么都依着你,说是掏心掏肺也不为过了,如今……” 酒滟忍着恶心点头,表情依然完美无瑕,双眼微垂,似有些惴惴不安,“皇上有什么直说便是,奴都知晓的。” “朕或许今日会将你赏赐给韩成玉。”宇文觉一咬牙说出这句话,心里是极为难受,可还是忍痛说了这句话:“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不管如何,你都是朕的人,朕一定会保你周全的。” 酒滟心里一闪而过的惊讶,心中更是啼笑皆非,又和皇帝假意又深情的虚为委蛇一翻以后,有人提醒皇帝该走了,他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他的手。 人走了以后,酒滟的脸冷了下来,那是肉眼可见的冰冷,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擦着被他牵出汗的手,一脸嫌弃。 旁边的丫鬟太监看见了,都低着头,当做没看见。 一个皇帝的“深情”,如果是那些恋爱脑的姑娘或者男子,怕早就被他迷的神魂颠倒了。阴晴不定的帝皇只对你展露他的温柔,甚至愿意主动雌伏在他身下。 给他的‘椒房专宠’,就是任何一任宫妃都无法比拟的。 如果不是长公主对他早就表明了心意,皇帝不敢乱来,怕早就已经将他纳入后宫了。 但是这小皇帝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拿他来牵制长公主。 也不知道该说宇文家痴情种太多,还是说宇文家的眼光一样独特,都看上了一个男人。 而长公主对酒滟的痴情程度,更甚于其弟弟宇文觉,因为他休了自己驸马,因为酒滟不愿与她好,她便护着他的南风馆,不许任何人打搅他,连她自己也不行,急着和他表明她的“真心”。 就造成了这种诡异的平衡,只不过今天,怕是要打破这个平衡了。 但是对于酒滟来说,两人一样的虚伪恶心。 皇帝想用韩玉成来吸引宇文玉的目光,也是想用宇文玉来牵制韩成玉的做大。 [卧槽,我小酒大人,脸色好冷啊,好恐怖啊。] [这皇帝应该不是小酒大人的CP吧,我看着很不舒服啊,眼睛也好阴暗啊,我不喜欢。] [不是吧,皇帝应该是一个炮灰,我觉得主播之前的遭遇应该挺不好的,眼底的厌恶都要漫出来了。] [卧槽,细思极恐,不要啊,我要心疼死的。] 收拾好心情的酒滟看着他们的关心,嘴角微微翘起,眼神弯了弯,将手中的丝帕收起来,心底还在跟他们开玩笑:“瞧见了吧,这就是某些男生惯用的一些达到目的的手段,通过表达多么爱你,对你多么好,让你心软,从而答应他的要求。现实生活中,离这种男生有多远躲躲多远。知道了吗?” [宝贝,你笑起来真好看。] 观众最先注意还是宿主的心情似乎变好了,因为她们一点点关心,这个认知让她们一瞬间难受又开心。 [知道啦,看了宝的直播,一定不被有心人利用的。] [小酒真好看,么么哒。] [小酒勇敢飞,酒粉永相随。] 酒滟没时间跟她们继续唠了,他要跟着他的一众兄弟出去了,此刻宴会的重要人物已经到齐了,舞女登场,丝竹之声响起。 酒肉糜烂,歌舞升平。 酒滟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的有男有女,他们都是助兴的玩意儿,兼职斟酒之责。 他忽视宇文玉强烈暗示的目光,坐到了韩成玉旁边,他认识韩成玉,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满脸少年气,也未出征。 记得当时也是他名声最大的时候,那些‘清高’的读书人,以写诗骂他为乐,甚至有比看谁骂的更狠便为‘上品’。 那日他路过酒肆,便听见里面有人争吵,争论的主角还是他,当时他带着围帽,穿着简单,走进了酒肆,便看见一位玄衣少年,正与一众人据理力争,舌战群儒。 却见少年丝毫不惧,目光如炬,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俊雅的脸上从容淡定,反观其他几人都是脸红脖子粗,显然没有骂过他一人。 “哼,不过是一届男娼,哪里来的本事用得韩成玉公子如此维护,莫不是韩公子便是小生说的那好色之人?怕早已经入了那下贱之人的□□了吧?所以才这般激动心疼的紧。”那自诩高雅的读书人,说不过了,便言辞异常难听以掩饰自己的弱势。 韩成玉终于脸色变了变,变得肃然起来,双手捏拳,嗓音高扬,飞快地说完:“爷瞧你们才是那最为龌龊之人,根本枉为读书人。还打着读书人的名号写一些淫诗艳词妄图哗众取宠,小丑行径而已。我与……他干干净净,明明白白,却被你们空口诬陷,实在可恶。你们这般不知廉耻之人,我实在没有什么好与你们多说的了。我韩成玉不是什么忍让之人,看拳吧。” 韩成玉原本还想着跟他们讲道理,毕竟他们是弱不禁风之人,他不想乘人之危的,但是他如今忍不了了。 他是不会趁人之危,但是可以趁畜生之危。 他直揍得几人连连道歉哀求,才肯停手,随后还警告他们将那些诗词都销毁,几人也是连连答应。 酒滟看着这一幕,心中毫无波澜,像他们说的人根本不是自己,只是在看韩成玉离去的背影时多停留了一秒。 心叹: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这些人最是好面子,怎么会轻易屈服呢,只会让他们觉得,他们这是自证清白、匡扶正义途中遇到的一点磨难。 第二日,关于韩家独子和男倌头牌的三两风流韵事就在帝都疯传起来。 可是在第三日便没人敢再说了,盖因那写诗的几人,全部被割了舌头,再也无法说话了。 再到后来,他成了西北战神,怕是早就要忘了那桩荒唐事了吧。 酒滟从回忆中回神,已经跪坐到了韩成玉身边的软垫上,脸上带着一丝的浅笑,低声和他打了一声招呼:“韩将军安。” 韩成玉僵直着身体,根本不敢看旁边的男人,目不斜视的看着对面恨不得将他抽筋拔骨的长公主宇文玉,一下清醒了,正襟危坐,干巴巴的回了一句:“你好。” 大殿内有地暖,酒滟是大氅已经被宫女收走了,他身上松松垮垮的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只是披着,内里却穿着一件单薄的纱衣,半透明的,在里面是一件女子肚兜样式的衣服,其他人都是同样的打扮。 韩成玉更加不敢偏头了,只是和长公主大眼瞪小眼,眼神能冒出火花,这场宴会除了宇文玉是一位女子以外,都是男人,自然没有那么讲究。 “韩爱卿,来,这杯朕敬你。”坐在高位上的皇帝发话了,对他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韩成玉微微转头,不再与对面之人干瞪眼了,而是站起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不卑不亢地说道:“多谢陛下。” “酒滟,给将军斟酒。”皇帝发话了,虽然笑成了眯眯眼,但是眼底是一片算计。 酒滟正在走神,听见声音,直起身子来凑过去给他倒酒,正巧这时,他的披着黑色外套掉落,他的身姿暴露无遗,四下安静了下来。 韩成玉捏着酒杯的手都在抖,下颌线崩的紧紧的,看着他伸过来的雪白纤长手臂,眼神跟着他提着酒壶的手指晃动,根本移不开目光。 但是皇帝轻咳一声,让酒滟动作一顿,他抬眼看去,只见皇帝眼神暗示。 这是怕韩成玉不要他,让他勾引他呢,他从善如流地收回了手中的酒壶。 在韩成玉正疑惑他为什么不给他斟酒的时候,只听见水声响起,一转头,随即便面红耳赤什么都管不了了。 只见酒滟,衣裳半开,锁骨盛酒,清酒衬得他的肌肤越发雪白,看的韩成玉喉结微动,便口干舌燥起来。 酒滟微微垂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清神色,但是那微微抿着唇,显示着并不是那么开心。 他倏地抬头,已经变成了一双笑眼,含笑的眸子看着他,唇角微勾,表情妖娆起来,眼尾带钩地看着他,语调低沉没有故意的引诱,但是说不出是磁性:“请。” 他的下巴甚至仰着高傲的幅度,但是眼神却在邀请他,韩成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肩膀因为窗户外冷气袭来,冷的他微微一缩,但是酒没有滴落半滴。 皇帝正看着他,他不得不喝这酒。 酒滟的姿势让酒不撒出来其实很难的,所以他只想尽快结束,又低着嗓子喊了一句:“韩将军。” 随即眼帘一垂,眼睫轻颤,露出无辜的姿态,他料定当年那个少年,不会让他为难。 但是在看见他红透的耳朵、慌乱的眼神时,他又有难掩讶异,这人怎么感觉纯情的可爱,还没开始已经红透了半张脸,跟烧得慌似的。 “爱卿?”皇帝虽然脸色如墨,但是他看见他皇姐已经气的双目赤红,忍不住要拿剑去砍韩成玉,只是被人死死拉住的时候,便没那么生气了,甚至催促道。 韩成玉动了,他先是凑近了,后沉声说了一声:“得罪了。” 然后狠狠皱起眉头,低头凑了过去,温热的唇印在他锁骨上,这酒喝的艰难,乃是韩成玉平生之最。 他双手撑在他两侧,紧紧捏住,克制自己心慌,将酒滟整个人照在他身下,挡住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唇都是抖的。 酒滟被他烫了一下,酒已经撒了一大半,与韩成玉的紧张慌乱成对比的是酒滟的漫不经心,他甚至有时间观察韩成玉刚刚睫毛眨了眨几下,唇吻了几下。 很快他便起身了,起身之前,给他将黑色外套穿好,挡住了其他探究的目光,甚至飞快地打了一个结,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声喊哑:“辛苦了。” 他听见了韩成玉吞咽的声音。 “得罪了。”“辛苦了。” 这两句话,让酒滟愣了几秒,随后哑然失笑,这种喝酒方法适当调情可以,但是做多了,也就索然无味了。 酒滟还未回过神来,便听见那人已经跪在了大殿中央,面上红霞褪去,一脸正经严肃,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向酒滟求亲了。 “臣心悦南风馆酒滟公子已久。” 酒滟人傻了,手掀翻了酒桌上的酒壶,只觉得自己今日没喝酒,怎么便开始出现幻觉了? “臣愿娶酒滟公子为正妻,恳请皇上赐婚,求皇帝成全。”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提前更新啦~ 感谢在2021-12-26 21:01:56~2021-12-27 19:54: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千湫·北顾、所以因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丹青生 20瓶;秋天日记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3 # 第六十三章 只做郎君的 酒停声消,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朝臣们都觉得韩成玉疯了,这一个个字他们都听地得懂是什么意思, 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他们怎么都糊涂了呢。 酒滟是谁? 全帝都最贵的金丝雀, 也是深陷泥泞最清艳的莲花。 韩成玉又是谁? 所有人眼里的最好的联姻对象,更是年少成名的将军,干净不染的白鹤。 但是如今这白鹤要不顾危险地想要摘下那朵被所有人都觊觎的莲花。原本应该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两种人。 酒滟失神不过一刹那的事情,随即便神态自若起来,转动着酒杯,撑着手, 眼波流转间便看着宇文玉拔剑而起,要刺向韩成玉。 是的, 皇帝还未说话,那一身骑装的长公主丝毫不顾皇帝的威严, 便在大殿之内行凶。 却见皇帝脸黑如碳, 带兵刃进宫已经是对他的挑衅,现如今又当场拔剑, 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使了一个眼色,护卫一拥而上拦住了宇文玉, 他们不敢伤她,只是堪堪拦住她,还有好几人被她割伤。 宇文玉她长得只能算清秀, 但是从小位居高位的气势, 让她显得气势凌人, 加上自幼习武, 自有一股英气在, 倒是并不会觉得难看。 她是真的冲动,也是真的没有将皇帝放在眼里。 被拦住以后,便直直将剑插进地里,丝毫不在意围在他身边的侍卫,目光如炬盯着韩成玉的侧颜,凤眼噙着狠厉,声音淬着毒:“韩成玉,你现在给本宫滚回你的位置上,本宫饶你不死。” 韩成玉头都没转,面无表情,只是半跪在地上,脊背笔直如松,不卑不亢地重复了一遍:“恳请皇上成全。” 宇文觉气的快要捏碎身下的龙椅了,他死死地盯着宇文玉,然后语气不悦,冷笑一声,一字一句咬咬牙切齿:“皇姐,你喝醉了,退下吧。” 宇文玉将目光移到宇文觉脸上,两人如出一辙的凤眼,视线对上,两人骨子里是相似的血脉。 宇文觉手里有兵,她也父皇留给她的兵,她从来不觉得她比宇文觉这个病秧子差了,为何,他坐得皇位,而她坐不得? 若不是父皇去的太突然…… 气氛降到冰点,两人互不相让,剑拔弩张的气氛被韩成玉打断了,他只是语气平缓地说道:“之前皇上问臣想要什么赏赐。” “臣早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不求什么其他封赏,但请皇上给臣做主赐婚吧。” 这话让宇文玉一下火气又上来了,她守了这么久的东西,跟皇帝抢也了这么久也就罢了,如今又来个什么将军想要偷偷叼走她的果实。 她长这么大,就没有什么想要,但是没有得到的东西! “觉弟,你不能……” 她话没说完,被皇帝一声暴喝打断了:“朕为何不能?” 宇文觉的脸因为生气所以泛起了红,双眼怒目圆睁,胸口起伏不定,最近宇文玉私下的动静越来越明显,步步紧逼,他觉得他快难以喘息了。 这下,又在这么人面前反驳他,逼迫他,他都想要直接原地处决她了才好,省的留着闹心。 “你……”宇文玉剑眉一竖,那神情像是快要发飙了,但是被身后的人拉了一下,一回头便见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 “公主殿下,您醉了。”他声音嘶哑,带着阴森的感觉,脸上布满了皱纹,皱巴巴的皮肤,但是一双眼睛却十分精明。 她表情一顿,瞬间便熄了火,抿唇不悦但是不再动作,随后不理会众人,拿起剑就要走,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酒滟。 却见他正在旁若无人地喝酒,喝的眼尾微醺,这边闹得天翻地覆,他在那一人饮酒醉,谁也不看,谁也不在乎。 她脸色一沉,险些又要忍不住动手了,想要直接将人捆走了。 老太监见她又要犯病,连忙出声,顺势挡住了她的视线,给了她一个平静的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皇上,公主来时知晓西北安定,甚欢喜,多喝了几杯,殿前失态,实乃无心之失,还请皇上切勿怪罪。”老太监姿态很低,脸带一丝虚假讨好。 他是先皇跟前的红人,先皇死了之后,便跟着宇文玉,一肚子花花肠子心思也狠毒,可以说是长公主宇文玉的左膀右臂了。 宇文觉故作放缓脸色,松开紧捏龙椅的手,但是那股咬牙切齿的劲还是没有下去,甚至脑子一热直接答应了韩成玉的请求:“不着急走,皇姐不留下来听一听……朕的赐婚吗?” 宇文玉从小受宠,是先皇后的女儿,中宫嫡女,深得帝后喜欢,从小将她带着身边,而他只是一个母妃身份低贱,不起眼的病秧子。 宇文玉打小便嚣张跋扈惯了,他被她从小欺负着长大,后来就算当了皇帝都不敢与她争锋,这是多年来养出的习惯,他打心底害怕宇文玉这个疯婆子。 但是随着皇位越坐越久,他是天下的主子,所有人的皇帝,他便不再满意宇文玉继续压着他了,他不想再害怕宇文玉,他要将她踩到脚底下。 但现实并没有那么容易。 宇文玉随着酒气消散,脑海里并不多的智商回笼了,知道宇文觉这是在挑衅她。 她微微抿唇,唇角下弯,那是一个不悦的幅度,她冷静了,酒滟和谁成婚又怎么样,还不是她想要见便能见,谁敢拦她? 宇文玉如是想着,只觉得心中通畅不少,再看皇帝便觉得是跳梁小丑一般,若她是皇帝,绝不会像他这么窝囊,任人骑在头上。 她冷哼一声,便甩袖离开,随即老太监也离场了,其他朝臣们眼观鼻鼻观心,却又同时轻轻呼了一口气。 他们中有人是站皇帝的,当人也有人是长公主的那边的,但是没人想看他们因为一个男人闹翻,更何况里面还牵扯了一个韩将军。 而此刻的宇文觉便是后悔了,也没地方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金口玉言,他不能朝令夕改,只能下令赐婚。 这时,酒滟才懒懒散散的站起来,跟着韩成玉一起领旨谢恩,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人问他的意愿。 期间皇帝一直试图给他递眼神来着,都被他垂眼躲过了,这说出话泼出的水,相对于应付这两人,酒滟个人觉得,韩成玉这人似乎更有趣一点。 [啊这……主播嫁了?] [不应该啊,这个直播间的崽,就没有下面的……] [啧,我真的觉得膈应人,这两姐弟,感觉没一个好东西。] [好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啊,这奇奇怪怪的三角恋,哦不,应该是‘我的万人迷宿主’。] …… 韩成玉回到他旁边,不要说,直播间各位没有反应过来,在场的所有宾客都是呆滞了半晌。 倒是跟着酒滟来的人,更清醒一些,这些按在旁人身上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放在酒滟身上,便觉得也正常。 韩成玉跪在地上的时候,是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他想的是他想要补偿酒滟。 便想当然的觉得从小花柳巷长大的男人,应该最想要一个家吧。 他就想要娶了以后对他好,好好养着他,让他以后都衣食无忧就好了,不要因为那些钱财去跟别人掰扯,生活从此不再漂泊无依。 他应该就会开心了吧? 韩成玉是这样想的,可是一坐回来,便发现气氛不对劲了。 酒滟这人脸上虽然还带着微笑,但是对他疏离又冷淡,之前还会好奇用余光打量他,现在是直接连眼尾都不给他一个了。 “你……生气了?”酒滟正小口小口喝着酒,被突然小声的低语打断了思路。 他微微抬眼望去,只见刚刚那个上敢对皇帝横眉冷对,下敢杠公主面不改色的小将军正红着耳朵问他话。 连眼睛都不敢正眼瞧他,说完那句话以后,就端着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手扶着桌子,眼睛直直的盯着桌面上的水果。 这模样就像是跟他酒滟说一句话,已经用掉了所有的勇气一般,还需要喝酒壮胆。 “你说什么?”酒滟放下酒杯,转眸看着他,眼底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故意装作没听清。 韩成玉听见这平静低沉的声音,不由整个耳廓都红了,他偏了偏头,眼睛依旧盯着桌子一角,吞吞吐吐的说:“我说……” “韩将军,说话的时候,都不拿正眼瞧人的?还是奴不配呢?”酒滟轻飘飘的插话,盯着他脸,他倒想看看他这反应是装的还是真的这么……清纯? “我我……没有。”他说完,便咬着牙转头看向酒滟,四目相对时。 韩成玉不晓得为何人的心脏会跳得这么快,但是此刻他只觉得脸颊烧红,再继续看着那双朝思暮想的眼瞳,他可能下一秒就要燃起来了。 酒滟则是一瞬间便相信了,韩成玉不是装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他是真的害羞,就像那些第一次去青楼寻欢的雏儿一般。 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不管害羞的还是脸皮厚的,对他来说其实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应该明白我是皇帝的人,你现在求娶了我,是想给皇帝戴绿帽呢还是想给自己带?”他说话声一股独特的韵味,让人不自觉的跟着他的语调走,他眉眼一弯,像是说了一件什么好笑的事情。 韩成玉听觉挺好的,理解能力也不差,自然听出了酒滟话中的玩笑以及嘲讽。 “皇帝已经赐婚了,现在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与皇帝无关,也与长公主无关了。”让韩成玉直视他的眼睛,他还是不敢的,但是话还是要说明白的。 酒滟猜想着他话里的意思,是不是藏着什么玄机,或者他这么做的理由,是因为想要一个肥差还是向皇帝示好?亦或者想要借此重新回到西北? 但是都不对,不管再怎么样都无需他亲自求娶一个没权没势的男倌,甚至还可能是皇帝的眼线。 “韩将军啊,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啊?”酒滟想着想着便问出了声,刚刚喝的酒,似乎有些上当头了。 “只是为了娶你。”韩将军是这样说的。 “那我是不愿做娘子的,酒滟从来只做郎君。”这有些微醺的男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将军犹豫了一下,红着脸,吞吞吐吐又小声说道:“我……我都行的,你尽兴即可。” “噗哈哈。”他一下轻笑出声,露出绚丽的笑容,唇红齿白。 晃得小将军眼睛都疼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感谢在2021-12-27 19:54:05~2021-12-29 02:22: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所以因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胡不夷 20瓶;迟鸶 3瓶;53780260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4 # 第六十四章 味道好闻吗 “听说……将军是家里的独苗?”酒滟微微扬起眉头, 与韩成玉的谈话和试探还在继续。 韩成玉不假思索的点头:“确实,我父亲和兄长都去世了,韩家已经只剩下我了。” 他正襟危坐, 还整理了一下衣着, 一副相亲等着对方询问的架势。 嗯, 成婚之前了解一下家境情况,这是应该的。 “嗯。”酒滟深以为然的点头,随后把玩着酒杯轻声问道:“那你娶我,韩家血脉该如何延续?要知道你可是生不了孩子的。” 韩成玉又脸红了,他……他当然生不了孩子啊。 “还是说……你打算纳妾?”他一句接着一句,不给他思考的时间, 故意刁难他的感觉,眼神玩味, 语气微钓。 “不不不……韩某绝对不会做这样的。”韩成玉连忙摆手,“你且不要担心这个, 韩家血脉不会断的, 我大哥有孩子的,只是一直没有被外人知晓。” “哦, 这样啊。”酒滟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跟他说不纳妾的人, 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哪一个不是被他拒绝以后,坐拥贤妻美妾, 坐享齐人之福。 同样是男人, 他深知, 男人嘴里的话, 信个三分就已经是顶了天了。 “嗯,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韩成玉偏头看他,与他对视一眼又移开。 像是在跟他说,我跟你说话的时候,是看着你的,没有不尊重你哦。 酒滟撑着脸,双颊红若桃李,桃花眼带着醉意,微微抬起,看着韩成玉的时候,整个眼瞳都是他的脸,似容不下别人,十分深情动人。 “还未想到,将军想问什么吗?” 两人简直就像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情,但是其实酒滟还什么都没说,韩成玉的神情,将整个气氛变得暧昧起来了,那不自在的表情,就像酒滟在故意调戏他。 “你刚刚是不是心情不好?”韩成玉继续问了刚刚他一直没明确回答的问题。 “我不可以心情不好吗?”酒滟反问他,一句话没有落在实处。 “……”他的一句话,韩成玉思维开始发散了。 他为什么不开心? 是因为求婚太突然?还是并不喜欢他,亦或者他已经有心仪的人了? 一瞬间韩成玉像是蔫了的小白菜,垂头丧气的模样不要太明显,他低声跟他分析解释:“皇帝已经动了将你赐给我的心思,想必你自己也明白,就算今日我不求婚,你也会进我将军府……” 说到一半韩成玉走神了,他刚刚微微靠近压低了声音说的时候,突然闻见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在这四处飘散着浓郁香味的地方,强势的让他忽略了其他一切味道,只能注意到它。 就像这个人一样,独特得让人移不开眼。 “嗯?”酒滟正在听他‘狡辩’呢,见他突然停了,掀起眼皮望了过去,便知道这是怎么了。 如果他是一只老狐狸,而韩成玉就是一只涉世未深的小兔子,一看就能看穿他的想法。 “好闻吗?”他弯着眸子,语气带着酒后的沙哑之意,语调停停顿顿的。 韩成玉微微抿唇,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害羞,刚想说什么,又听见那声音说。 “我身上的檀香,好闻吗?”酒滟带着笑,又问了一遍,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语气。 韩成玉心里疑惑,这檀香应该是让人平心静气的香味才对,怎么就他觉得全身都被香味调动起来了,根本停不下来的心跳,根本冷不下来的热度。 他说不出话来,但是酒滟还拿着疑惑的眼睛看着他,他只能飞快的点了点头,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带着莫名诚实的感觉。 “你继续说。”酒滟似没事人一般,漫不经心的催他继续说。 “嗯……就是,嗯,所以便将计就计了,但是你若不愿嫁给韩某,我找机会再去跟皇上说……总不能委屈了你去的。”韩成玉脑子的话都被打乱了,捡了几句重点说。 “你知不知道他是让我来盯着你的?”酒滟做了一个动作,左手变成剪刀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他,动作暗示。 “明白。”韩成玉点头。 “那你还去找他说,会有作用吗?”酒滟笑眯眯问他,似在跟朋友惬意的聊天。 两人也是毫不顾忌,四周耳目众多,还旁若无人的讨论着龙椅上的人。 “无外乎就是拉拢我或者是除掉我,这些都是有法子不将你牵扯进来的。”韩成玉看了一眼上面假笑的皇帝,又看了一眼近在眼前似乎醉醺醺的酒滟,颇为无奈的说道。 “这样便好,身在其中怎么会不被牵扯?”酒滟心中一动,还好这人虽然行为上像个莽夫,但是粗中有细,倒不是一块烂泥,是可以合作的。 以上考虑,都抵不过酒滟觉得他瞧着挺可爱的,逗起来挺好玩的。 “……好,那便这样好了。”韩成玉有些激动的搓了搓手指,自以为瞒的很好的欣喜,被旁人一眼看穿了。 [啧啧啧,这是黑面书生碰见千年狐狸精了,吃枣药丸。] [只希望区区一个韩成玉,能让小酒玩的开心,嘿嘿嘿。] [我之前看着,还以为韩将军是一条汉子呢,这样看起来,莫名得呆萌啊。] [我只能说,我们小酒大人就调情节奏方面拿捏得死死的,那句檀香好闻吗?我只想说,香水有毒,将军快跑!] [哈哈哈,神他妈香水有毒哈哈哈。] …… 接风宴对酒滟来说有些无聊,他时不时喝一口小酒,刷着弹幕,百无聊赖的模样,而韩成玉则是被灌了一杯又一杯,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坐在他旁边,不动如山,屁股都没抬一下,他原本还在默默数着他喝了多少杯,但是等他看的眼睛都酸了,他还是一副脸不红心不跳、不苟言笑的模样,便放弃了。 得出一个结论,这人酒量是他百倍,千万不能和此人斗酒。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子时才结束,两人一齐起身,酒滟接过小草递过来的狐绒大氅,顺带还接过了一个手炉。 见韩成玉还站在那看他,酒滟打了一个哈欠,眼神困倦,随即低声叫他:“该走了吧,将军?” “哦,好,我送你回去吧?”韩成玉眨了眨眼,黝黑的眸子都是期待。 酒滟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太监,虽然点头哈腰的姿态很低,但是存在感极强,他跺了跺脚缓解一下刚刚坐麻了的腿:“奴家今晚可能需要去将军家借住一下了,不晓得方不方便呢?” “……”韩成玉脑子蒙了一下,随即又红了脸说道:“好……好啊。” 酒滟看着明亮的毫无杂质的眼睛似乎泛起了醉意,表情都飘了,像只喝醉了吐着舌头的傻狗,他想到这个比喻,随即自己无声的笑了一下。 他身后的小草面无表情,心中那个着急啊,这人怎么尽会做这些表情,是不是晓得他家主子就吃这套?是不是故意的? 坐上韩成玉的马车,坐惯了软垫,枕惯了金丝软枕的酒滟,只觉得这马车不光简陋,还快要将他颠的散架了。 他心中万分后悔,不该坐他马车的。 韩成玉则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刚刚也看见酒滟马车来着,简直就是凤凰与乌鸦的对比,原本还不觉得,现在只觉得他这临时找的马车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第一次生出一点自卑感来。 “你要不要坐过来一点,这边颠的没那么厉害……”韩成玉有些心虚的看着他,让出一点身旁的位置。 酒滟面无表情摇头,睡意都被颠没了,刚想说没事。 马车倏地一下猛颠了,随即他便撞到头了,磕在那车壁上,瞬间便出现了一个红印子,还磕破了皮。 “你这车夫在拿脚赶车吗?”酒滟左边太阳穴起了一个红色的包,只是看起来严重,其实疼痛倒是还好,但是这并不妨碍酒滟生气。 韩成玉吓得飞快掀开帘子,一脚将被他抓来充当车夫的手下踹了下去,然后坐在外面,身子崩的笔直,头都不敢回:“我来赶,我来……” 留下酒滟一个人坐在车里,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气也消了,甚至觉得他刚刚麻溜的动作,简直太熟练了,有些好笑。 随后车倒是不再颠了,感觉路都平了,心情也舒适了,一路无事的行驶到了韩家。 韩成玉的赏赐的府邸还没修缮好,住的是原来的老房子,小园林、假山回廊,一直有老奴打扫,倒不会显得脏乱。 然后又被韩成玉的操作震惊到了,他洗完澡出来,便看见他桌上摆着他家的地契房契,以及一些铺子的账本,一副交代家当的感觉。 “?”酒滟拿起这些东西随意翻了翻,然后放在一边问道:“将军这是作甚?” “找管家拿的,你可以看看。”酒滟坐着,韩成玉像是在罚站一般,紧张又拘谨地看着他。 “哈,不是我说啊,韩将军就你这些东西,若是砸进南风馆里,连我的面儿都见不着,你想拿这些东西绑住我,可能行不通啊。”酒滟异常谨慎,只觉得这是韩成玉想与他绑在一起的手段,某些男生很像呢。 韩成玉的心情平静下来,他说着:“这些不是绑住你的手段……我只是见我爹在时,这些都是我娘管的,便想着我们若是在一起,这些庶务虽说繁琐,但是我们一起看看也是一桩趣事,没想那么多。” 酒滟抿了抿唇,脸上神色莫名,只是淡淡的说道:“才认识第一天,将军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才认识第一天,但是我喜欢你很久了。”韩成玉不假思索的说道。 “哦,这话我听的太多了,喜欢我的人,无外乎因为我的美貌,这种喜欢将军不觉得略微流于表面吗?”酒滟不冷不淡,神色疏离,带着一身坚硬外壳,密不透风。 “……是我太着急了,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韩成玉被堵了,但是无法反驳,只能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像是自己安慰自己一般。 酒滟不记得他上辈子给了他最后的体面,也不不知道他其实早就对他动了心,隐忍了一辈子没有说出口,重来一世,他迫切想要对他好,交付一切,却忘记了,对于酒滟来说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是他太着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就不规定啥时候更了哈,反正写完了就更~ 65 # 第六十五章 铜镜在哪呢 酒滟坐在床上擦头发, 他倒是显得十分随遇而安,慢悠悠的绞着头发,也不觉得刚刚伤害了一个清纯少男的心是一个多么罪恶的事情。 但是很快, 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随之传来的是韩成玉有些低沉的声音。 “我给你送药来了, 开一下门。” 酒滟这才想起来,他额角那一块还肿着,脱了一点皮而已,没什么大事,没想到他还记得,在他摊牌之后, 那些颇为难听的话也说了。 他身上的白色中衣都是小草准备的,这里原来是韩成玉的房间, 衣服也都是他的,他说不上嫌弃, 但是并不想穿。 打开门之后, 见他还是之前那身黑色锦袍,黑发套在一个白玉冠之中, 整个人显得英姿挺拔,一身俊雅正气, 他似乎并不在意之间酒滟说的话,只是带着简单的关心。 而酒滟此刻披散着湿发,简单的中衣, 白净漂亮的小脸, 他半倚着门, 眉眼微抬略带一丝笑意:“屋里没有铜镜, 你帮我?” 韩成玉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 做的心理建设全崩了,又不自觉的脸红了,他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我……我屋里好像有镜子的……” “是吗?我没找到,你进来看看?”酒滟微微侧开身子,让韩成玉进来。 韩成玉一走进来,便看见桌台上的铜镜,明晃晃地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他还未说话,铜镜被一只白净又纤长的手按倒了。 酒滟无辜摊手,疑惑问道:“镜子在哪?” 韩成玉呼吸一窒,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可能真的被他无辜样子骗到,但是他还没有那么煞风景,提醒他刚刚他弄倒的东西就是镜子。 “可能是被收起来了吧。”韩成玉红着耳朵说瞎话。 酒滟勾了勾唇,寻着一个位置坐下,韩成玉也找了一个凳子坐在他旁边,面对着面,膝盖差一点距离就要碰到了。 韩成玉拿出药瓶,抬手给他擦药,便感觉到他的眼神在一直盯着他看,他无措的咽了咽口水,不由开口想要转移他的视线:“你好像突然又不生气了。” 酒滟脸没动,感觉到略带一丝凉爽的药擦在伤口上,感觉整个太阳穴都被刺激了,整个人精神起来了。 “我一直没生气啊,刚刚只是将军似乎有些不清醒,提醒你一下而已。”酒滟眨了眨浓密的黑睫,语气散漫轻轻,韩成玉的呼吸炙热,这样的距离好像有点近了。 “……”韩成玉面色不改,依旧专注着手上的事:“那你之前并没有让我解除婚约,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并不排斥我的示好,只是我刚刚太急了,所以才会被拒绝?” 酒滟脸上波动了一丝涟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是,你可以这么认为。” “谁能拒绝这么英俊的小将军呢?”他又慢悠悠的加了一句,明显感觉小将军手抖了一下。 “好了,小将军,这伤你还不来送药,它都要自己好了,不用涂这么久。”他语气调笑。 韩成玉收回手,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酒滟玩味的眼神中说了出来:“你别叫我将军吧,太生疏了,叫我名字就好。” “这样不好吧?”酒滟露出不合适的表情,现在他被这药凉爽得毫无睡意,不介意跟韩成玉促进一点感情呢。 “可以的。”韩成玉肯定点头,察觉到两人膝盖不小心撞到了,连忙移开,唯恐酒滟误会他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成玉……像这样吗?”酒滟扬眉,语调沙哑,两人距离是正常的社交距离。 “……嗯。”这宛如蚊蝇一般的声音,从韩成玉鼻尖哼出来。 “那你叫我什么?酒滟也太生疏了。”他说。 “……”这可难倒他了,他只知道酒滟这一个名字,他又不会那些其他花里胡哨的东西,但是对上酒滟期待的眼睛,他又不想让他失望。 “要不……叫夫君?”他试探的说道,他想的是之前酒滟跟他说是不当娘子的,那他来当好了,娘子叫自家郎君,可不就是夫君吗? “啊?哈哈哈,你要叫我夫君啊?”酒滟着实没想到是这样,他还以为会是什么酒儿,宝贝这样不算正经的亲昵称呼,没想到他要叫他夫君。 韩成玉的眼神无辜,似再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这称呼没问题,但是我俩还未成亲,这称呼得留着,成亲那晚,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叫,才更好。”酒滟勾了勾唇,继续说道:“再想个别的。” 韩成玉为难地皱眉,他不是什么舌灿莲花会哄人开心的,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称呼,根本想不到,那些军队里的荤段子都不适合他。 “不知道了,不如你说一个你喜欢的。”他认输一般说道。 酒滟见他这般就屈服了,有些无趣的摇了摇头:“那便还是名字吧,你什么时候想到了,再换吧。时候不早了,将军早点休息。” 他也没改称呼,韩成玉微微拧了拧眉,随后问道:“明日……我可以跟着你吗?” “跟着我做什么?我要去南风馆,你要去花钱吗?”酒滟挑眉问道。 “这几日皇上特许我先调整休息,我就想跟着你。你可以当我不存在,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不会限制你。”韩成玉说。 “奴家接客,也没有无事吗?”酒滟笑着反问,眼底都是戏谑的神情。 “……”韩成玉一下静默了,最后有些喏喏的问道:“如果一定要接客的话,我可不可以出钱让你来接待我?” 酒滟突然觉得这人可能有些傻,关注点不应该是觉得他生性放荡,已经订婚了还想着接客。怎么变成了可不可以接他的客了? 这小卑微语气,他似乎还觉得有些可爱呢,果然跟傻子待一起久了,他也变得不正常了。 “你想跟便跟吧。” 酒滟最后也没给他答复,韩成玉觉得他这晚上都可能要睡不着了。 [我说小酒在钓韩将军,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河南拔智齿。] [简直可以说是赤.裸裸的调戏了。] 酒滟躺在陌生的床榻上,望着弹幕,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可别冤枉我啊,我可是连他的手都没碰呢,怎么就调戏了,格局要打开,不要大惊小怪。” 弹幕刷屏了,“格局打开”、“大惊小怪”、“还没拉手”…… [滋溜、滋溜,那主播之后带着我们长长见识呗。] [啊对对对,我们大惊小怪(狗头)] [咱就是说,一整个期待住了好吧。] “行了行了,早点睡觉吧你们。”酒滟被子一盖,双眼一闭,就不再跟她们多少什么了,直播又被关了。 日上三竿,酒滟还未醒,韩成玉穿戴整齐来到自己院子里,便看见那小脸黝黑的小姑娘站在门口,似门神一般。 韩成玉主动凑过去,问道:“酒滟他平常也这个时辰都未醒吗?” “是的,主子睡觉不喜旁人叨扰,要不将军等等再来吧。”小草敛了敛神情,不卑不亢的说道。 “哦,无事……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韩成玉又低声问道,试图多了解一点酒滟。 小草凝眉看了他一眼,随后拒绝回答:“这些还是请将军自己去问主子吧,奴婢不便多说。” 小草和他主子的思想异常同步,也觉得韩成玉这人是因为外表才对他一见钟情,和那些来南风馆寻欢作乐的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韩成玉见她似乎不待见他,也就闭嘴了,跟着站了一会,便听见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闹哄哄的,正在不断靠近。 韩成玉脸色一变,原本想要去拦人的,但是他们跑着进来的,跟一阵疾风一般,卷起风雪,根本来不及阻拦。 “将军,听说你要成婚了?” “将军,听说你要和一个男人成婚了?” “将军,听说你要和帝都最好看的男人成婚了?” “将军,您艳福不浅啊,之后咱这些哥们去南风馆是不是可以不给钱了啊!哈哈哈。” 一声声清脆嘹亮的男声响起,从院外涌进来好几个身穿便服的男人,身材魁梧,脸上都布满了调侃的笑容。 人未进,声先响了,韩成玉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想要冲出去,将这些人小王八蛋子都轰出去,可是后面的门也打开了,只见酒滟披散着长发,他拢了拢大氅,笑容微淡看着他们。 那些个来看热闹的男人,是和韩成玉战场一起厮杀的兄弟,自然没有那么多讲究,直接闯了进来,没曾想居然还有别人在这,还是他们刚刚调侃的人。 不知道谁起头喊了一句:“嫂子好!” 随即其他人跟着喊了起来:“嫂子真好看。” “嫂子来也不说一声。” 他们很自来熟,他们只知道酒滟是韩成玉自己求来的赐婚,是他求来媳妇,他们便不会在意其他的。 脸上的热情笑容让酒滟心中淡淡的不悦消失了,他扯起一抹笑容,温柔的语气说出最冷漠的话:“叫嫂子也没用,去了南风馆不但不能不给钱,还要加钱。” 随即他们夸张的惨叫一声,表情各异,韩成玉怕他们继续作妖,推了推他们,将他们全部赶出来院子。 他们也是识相的,半推半就的走了,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个……他们就是来嗯……来看望一下我们,没有别的意思。”韩成玉捏了捏手指,神情不自然地解释道。 “嗯,挺有趣的。”酒滟揉了揉眼睛,不在意的说道。 “在这用膳吗?”韩成玉问。 “不了,我回去吃。”酒滟的早膳很挑,不能太淡了,他不喜欢吃,但是也不能口味太重了,不然他会不舒服一整天。 韩成玉随即也饿着肚子,跟在酒滟后面,俨然一副跟定他的模样。 而这时,两人赐婚的消息,也在整个帝都不胫而走。 *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写论文了,呜呜呜X﹏X 66 # 第六十六章 可以牵手吗 敲门声响起, 那心急如焚的声音,让正在吃饭的两人顿住了动作,酒滟掀起眼帘, 似乎习以为常, 随即擦了嘴站起来。 小草从外面小跑过来, 说话声平稳:“是歌心公子。” “嗯,将人带到偏房去。”酒滟起身,韩成玉也跟着站起来。 此刻房间里趴着一个血淋淋的男人,他穿着白衣,面色苍白,一双温柔的眼, 在见到酒滟时还扯出了一抹极为勉强地微笑:“又要麻烦您了。” 酒滟摆了摆手,并不在意, 拿起药箱,指使站在旁边的小厮将他衣服脱了。 歌心是南风馆最会唱歌的男倌, 素有“曲难断, 人不悔。”,说的便是他一首曲子值千金, 而不觉得后悔。 人也温柔,从不与人红眼, 可是这样一个人,却几个月便受一遭罪。 他其实是护国将军慕容锐家的庶子,其嫡姐是皇后, 嫡母出身高贵, 从慕容锐还是泥腿子的时候便嫁给了他, 伉俪情深, 而歌心则是慕容锐醉酒后的产物。 将军夫人不是个善茬, 从来没想过要养这个孩子,甚至将他视为他们感情的污点,送进了南风馆,这样就算慕容锐以后想起他,也只会觉得丢脸,不会动要补偿的心思。 而这伤,则是他的嫡兄安排的人,每每慕容博不痛快的时候,便会让人来折腾他这个庶子。 身在男倌馆的歌心根本没有办法,他的母亲还活着,如果他不被折腾,被当做泄愤的人将会是他母亲。 整个上药过程都毫无声响,皮开肉绽的鞭伤,看的酒滟直皱眉,甚至还有一些地方已经见骨了。 韩成玉则也是一脸凝重,倒是被这人忍疼的能力惊讶到了。 “唉,公子这般模样,又不知要养多久了,我都不知该如何跟郡主交代了。”小厮苦着一张脸,小声嘀咕。 “放宽心,主子的药都是极好。”小草和这人认识,倒是低声安慰了他几句。 “这一身好皮肉被打成这个样子,我非得去找那慕容傅赔钱不可。”酒滟淡淡的说道,下手很轻,但是语气带着一丝不悦。 歌心疼的冷汗直流,但还在咬牙笑道:“您别生气,这事……您也别管,到时候您被疯狗咬了,不值当。放心,之后歌心会尽力唱曲接客的。” 闻言,酒滟眉眼间是冷意更甚了,手中动作加重,歌心浑身发抖,酒滟这才停手,语气听不出喜怒:“疼了就记住,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你不欠他们的,再说了,我遇见的疯狗还少吗?” 他长叹一口气,手指微微蜷曲,嗓音隐忍可怜:“我也是不乐意捧着他们的,可是如今慕容锐深受皇上器重……”说到这,他就不说话了。 酒滟意味不明的轻哼一声。 “好啦,以后会多警醒一点,不耽误您时间,认真挣银子。”歌心一把好嗓子,软声说话的时候,像是春风拂面,让人生不起气来。 “你得了吧。”酒滟收手,站起身来,语调微扬:“好好养着就行了,每年淳年郡主送的礼也不少,我也不至于这么不讲情面。” 听到这个名字,屋里的韩成玉愣了一下,随后便见歌心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神情,语气也变淡了:“她……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回来,您说她作甚,且是我赚的少了?” “提她,是让你注意点你这小破烂身体,你觉着我掉钱眼里了不成,两句话不离开银子。”酒滟斜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剩下的让小厮给你包扎一下便好,左右他也做惯了。” 酒滟说完,也不等他回答,转身往外走去。 韩成玉一开始还在沉思,见酒滟表情喜怒难辨的走了出去,不由皱眉,结果跟到了他的书房,门就关了。 显然是不想让他进去,韩成玉站了一会,也没有马上去敲门,而是转身走了。 酒滟此刻确实有些生气,看到这种情况他感同身受,心中莫名的郁气难消,便想着自己静一静,也没有理会韩成玉在干嘛。 直到,差不多过去一两个时辰,天都蒙蒙黑了,他才刚刚放下手中的书,便听见韩成玉低沉还稍有些喘的声音。 “酒滟……” “进。”他坐在椅子上,头都没抬一下,似乎这才想起来,还有韩成玉的存在。 只见他天寒地冻的天气出了一身薄汗,面色红润,鼻翼微微收缩,他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略带一丝哄人的语气:“别心情不好了,我揍了慕容傅啦。” 酒滟有些讶异的抬头,“你说什么?” “刚刚我跑去城北,揍了一顿慕容博。”他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仿佛刚刚套麻袋下黑手的人不是他。 “你做什么揍他?”酒滟放下手中的书,直起了腰,挑眉看着他。 韩成玉抿唇不语,但是眼神在明晃晃的告诉酒滟,是的你想的没错,就是帮你出气。 “嗯?说话。”酒滟却不吃这一套,又往后一靠,整个人懒懒散散的。 “我与他父亲不合。”韩成玉垂下眼睑淡淡的说道,稳定了一下紊乱的呼吸,他是赶回来的,一路上跑的很快。 口是心非的模样很可爱,酒滟想。 “与父亲不合?就去揍儿子,这是什么逻辑,你们大将军做事都跟你一样的吗?不讲道理。”他站起来,向他走近,故意说着过分的话。 韩玉成冷下脸来,他原本就不是一个脾气软和的,只是愿意在酒滟面前收起爪子而已,但是此刻本来是想要求夸奖的,现在被倒打一耙很是不爽了。 “为什么冷着脸,我说的不对吗?”酒滟在离他不远的距离,伸手就能勾到他。 “不对。”韩成玉硬邦邦的说道,硬朗的眉眼噙着冰霜,垂下眼的时候又显得无辜。 “哪里不对。”他继续问,似乎不在乎他的黑脸。 “……”韩成玉胸腔浮动,笔直站在原地,像一块冰雕,随后语调依然冷硬:“是,我与慕容锐不合,确实不该牵连慕容傅,但是……慕容傅并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替天行道罢了。” “嗯,这样啊。”酒滟语调含笑,带着一些疑惑提起他刚刚说的话:“原来不是帮我撑腰啊?” 韩成玉猛的抬头,便看见一双戏谑的眸子,里面是故意的捉弄,瞬间便觉得委屈起来了,往后退了一步,双眼微睁:“你戏弄我?!” 酒滟又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对他出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人按在门上,韩成玉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条件反手扣住他的手,往外拧。 酒滟飞快做出反应,脚扫下他的下盘,他下盘很稳,他废了老大劲才成功,而上面他已经一手攥住他半路没敢用劲的手,小臂卡住了他的脖子。 门被两人的动作撞得震动,韩成玉惊讶于酒滟是身手之好,力量之大,再加上他原本就没想伤他,很快就被钳制住了。 酒滟和韩成玉的身高差不多,他平视着便能看见他眸底的惊讶,轻轻一笑:“你小瞧我了吧,如果我想动手,根本用不着你,不过还是要替歌心跟你道一声谢。” 韩成玉看着他危险眯起的眸子,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望着他目不转睛,变得紧张起来,心跳越来越快。 “这么紧张啊?”酒滟见他直愣愣的样子,又凑近了几分。 淡淡檀香袭来,韩成玉越发觉得紧张得喉头发紧,盯着他淡色唇瓣,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但是酒滟却顿住了,不动了,转而说道:“下次不要拐弯抹角的说话,我不喜欢。” 韩成玉眨了眨眼,抬手抓住他的胳膊,酒滟看起来纤瘦,但是小臂上的肌肉线条在他手下格外清晰,流畅有力。 酒滟松开钳制他的手,任由他抓着他的小臂,两人默默对视一会,韩成玉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心中着急。 他无意识的捏紧他的手臂,滚烫的体温被酒滟感受到了。 他看了一眼他的手,见他眉宇间带着一丝急躁,眉眼淡淡地问他:“你想做什么?” 韩成玉木木的说道:“我也不知道。” 一双眼睛直直看着他,毫不避讳的火热。 酒滟静默了一瞬,盯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瞳黑如墨,像是在打量什么商品,他在评估韩成玉的价值,也在估量他自己心中对他兴趣有多少。 值不值得他将他调.教成他喜欢的样子,值不值得将计就计让他更喜欢他一点…… “酒滟……”韩成玉被他盯得有些害怕了,他的声音从来称不上柔和,却像是什么大型凶猛类动物在缩起爪子,小心地拿爪子下的肉垫踩他。 一瞬间,酒滟觉得心中的天平在向韩成玉倾斜,他惯会利用别人,知道怎么样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毋庸置疑的是,韩成玉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他想,绝对可以骗得他死心塌地的,但是他刚刚却犹豫了。 实在是这人眼睛里从来没对他表示出任何的恶意,一直都真诚和善意,他那剩余不多的良心不太想骗他。 “又不知道了?”他说。 不过是几息之间酒滟便拿定了主意,他决随其自然好好试一试韩成玉和他到底适不适合,毕竟他给他的感觉,他还挺喜欢的。 “那今晚上过后,你应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酒滟轻笑一下,眉眼柔和看着他:“我们现在启程去南风馆了,你要这样牵着我的袖子去吗?” 韩成玉神情犹豫一下,才问道:“我可以吗?” “不可以牵袖子。”酒滟淡笑拒绝。 “哦,好。”韩成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 然后被拉住了手,他说:“但是可以牵手。” * 作者有话要说: 来迟了~感谢在2021-12-30 11:23:12~2022-01-01 13:59: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光 3瓶;Abei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7 # 第六十七章 漂亮温柔懂事 今夜是南风馆新头牌第一次正是接客的日子, 有许多人都闻讯而来,连带着整个花柳巷的生意都好起来了。 且不说,酒滟素有帝都第一美人的称号, 现如今已经不接客了, 还有其他三公子亦是各有千秋。 琴欢擅古琴——“琴声起, 掷千金。” 舞乐擅舞——“身姿妙,福难消。” 歌心擅唱曲——“曲难断,人不悔。” 自从酒滟当了南风馆背后的主子后,人都是自愿留下的,或是因为做惯了这事谋一个生路的,或是有什么隐情不能离开的。 其他想要离开的酒滟早就放人了, 而这招的新人也是自愿进来的,他虽是背后主子, 但是事和人都是琴欢在管。 当酒滟和韩成玉两人从后面进来的时候,南风馆已经人声鼎沸了, 烛光又暗, 根本没人注意到两人,都看着舞台中间的盖着黑布的铁笼, 神秘感拉满了。 酒滟有自己的专属房间在三楼,打开窗视线正好看见下方的台子。 这一路上酒滟还挺满意的, 他之前不是没有跟人牵过手,但是每次不是一手汗就是步调不在一个频道。 韩成玉的手干燥温暖,不会觉得汗蹭蹭的, 再加上他注意力几乎全在酒滟身上, 注意他的频率, 想要跟上他不是什么难事。 进了房间之后, 便有一人站在里面等他。 屋子收拾得赶紧整洁, 带着淡淡的熏香,不似外边那般各种气味混合,刺鼻的味道。房间的人有一头雪白的发,听见动静之后,转头便看见牵手的两人。 表情很明显吃惊了一下,眼神虚虚得扫过两人牵着的手,一闪而过的伤心被韩成玉捕捉到了,他像是警戒全开的大狗,全身都下意识防备起来。 酒滟坐下,他没有叫他松手,他就站着在旁边好奇的把玩着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的手指被细心的照顾好。 酒滟看了一眼他,就没管他了,而是看向琴欢。 琴欢的一头白发是被药物养出来的,代价就是这辈子不能再有孩子,身体彻底虚了。他长相看着便疏离清冷挂的,一身白衣很像是世家的贵公子,气度非凡,清冷孤傲。 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神情冷淡:“公子和韩将军真的要成亲?” 他直言不讳,似乎不在乎韩成玉那略带警告的眼神。 酒滟微微抬眼,对于他的反应并不在意,顺势捏了一把韩成玉的手心,就让盯着琴欢的男人收回了目光,然后轻笑回答:“或许吧。” “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酒滟严肃了表情。 琴欢那在嘴边的话只能咽下去,面容越发冰冷:“这几日不断有人闹事,被护卫拦回去了,是一些生面孔,不过都是隔壁闹出来的罢了,都是小事。就是舞乐,一直没放弃找赵丞相家的麻烦,我瞧着他那张扬性子迟早要出事,到时候怕是会牵连到南风馆……” 话还未说完,从外面破门而入一位男子,异域风情打扮,肚脐上还有一颗小钻,黑发卷翘,长发披散,皮肤是性感偏黑的颜色,便是刚刚口中张扬的舞乐。 他此刻恍若双眼能喷火,瞪着琴欢:“我便知道你这人口中吐不出好话,什么叫迟早要出事,你背地里和公子告状是何居心?” “舞乐,向琴欢道歉。”酒滟笑意盈盈的说道,眼底却泛冷:“是我让琴欢事无巨细的跟我禀告,你在闹什么?” 舞乐敢和琴欢横,但是却不敢不听酒滟的话,只是对着琴欢翻了白眼,然后硬邦邦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但是我不会牵连南风馆的。”但是他还是嘴硬。 “牵不牵连不是你说了算。”酒滟怼了他一句,调整了一下坐姿,原本打算收回手的,但是韩成玉像是牵上瘾了,一下没挣脱。 冰冷的眼锋扫过去,却见他对着他憨笑,另一只还学着得寸进尺摸上了他雪白的手腕,酒滟没时间说他,很快移开目光接着说道:“我虽不在意南风馆的死活,但是有人在乎,有人靠着他生活。我之前让你等等,但看来你是等不及了……那你便去做吧,左右也翻不出什么浪。” 舞乐冲动带劲、性子火爆,是很多人喜欢他的原因,但是这性子得罪人也有一手,经常找麻烦有一半的人,都是骂他的。 “……太瞧不起人了。”舞乐这下瞪向了酒滟,眼底都是不服输。 酒滟听见下面人声越来越躁动,也不再和他多说什么,只是低声说道:“你出去吧。” 琴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跑出去,然后接着说道:“还有最后一件小事,桐浅被拍之后说想要见你,他将你当成目标了,贱兮兮的只想当男倌。” “……”酒滟挑眉:“就是笼子里那玩意儿?” “是,长相并不你逊色与你,学习能力也是脱颖而出……”琴欢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这种上赶着做这一行的,他确实很少见。 “行,到时候我见一见,说归说,舞乐还是需要照看一点,他性子太冲动了。”酒滟淡淡的说道。 “晓得,那我先下去了。”琴欢说完,又加了一句让韩成玉炸毛的话:“公子对于婚事还是需要三思而后行。” “他是不是喜欢你?”韩成玉等人出去了才开口问道。 酒滟说话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分辨眼里的情绪,但是韩成玉直挺挺地站着,他需要仰头才行,随即说得:“你去旁边坐着。” 韩成玉打量了一下,座位在酒滟右手边,但是他现在牵的左手,之前他便甩开他来着,如果现在提出让他换个手拉,他肯定不会同意。 随即,他脑回路清奇的半蹲在酒滟脚边,让他低头就能看见,然后心中还十分满意的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这样就不用松手了,嘿嘿。 “我不坐,这样就好。”这个样子真的变成了一只大狗狗了,还一脸很有成就感的傻笑,看的酒滟额角跳动。 他抬起右手,遵从本心的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又摸了摸他的喉结,对上他越发明亮的眼睛:“去椅子上坐,继续给你牵手。” 韩成玉很想拒绝,因为他发现他更喜欢酒滟这么亲近的摸他的下巴,但是见他眼底的强势,只能恋恋不忘又看了一眼那刚刚摸了他的手。 酒滟忍俊不禁起来,手牵起他的手,以强势包裹的手法握住,看着他:“知道想要什么了吗?” “不知道。”不假思索的回答让酒滟有些不满意。 出尔反尔的松手,不让他牵了,若无其事地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你……”韩成玉傻眼了,像被抛弃了一般,却见酒滟饶有兴趣的看着下边,也不看他控诉的眼神,装的跟没事人一样。 他飞快回想刚刚发了什么,明明之前酒滟摸摸了他的下巴,没有不理他的。 哦,是那个问题,到底想要什么。 嘶,他不敢说想让他摸摸他,他怕说了酒滟说他贪图他的美色,但是他没有……好吧,也有,但绝对不是全部。 也不敢说因为喜欢他,怕酒滟觉得他轻浮,将喜欢挂在嘴边。 酒滟虽然看着下面的表演,铁笼子的男子穿着暴露,皮肤雪白,更多的长相什么的却看不清了,舞姿倒倒是可以打八分,看得出来是下过苦功夫的。 一舞毕,男人又进了笼子,黑布拦住了他曼妙的身姿,而酒滟还没等到韩成玉的回答,便抬眼看了过去。 便见韩成玉一脸的凝重,纠结的神情,嘴巴默默的动了两下,又抿成了一条直线。 酒滟其实更喜欢纯粹的交易,不含感情的交易,就算今日韩成玉说想要他,他也会破例答应他,不过这样他们的关系就变成了简单的交易关系了。 但是韩将军似乎对危险十分警觉呢,览豶他引诱了很多次都没有踩坑。 “我……”韩成玉见他看着他,张了张嘴,说了一个我字,又没了。 “算了,不知道便不知道吧,你乖乖听话就好。”酒滟牵起他的手,抚摸着他粗糙的手心,他本来就是个粗汉子,手心都是茧和小伤疤。 韩成玉闻言狠狠松了一口气,肩膀都放松了下来,却透过窗户看见琴欢在楼下,这才发现酒滟还没回答他的问题。 “酒滟。”韩成玉每次喊他的名字都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随认真地问道:“一开始那个白发男人是不是喜欢你啊?” 酒滟正在低头研究他的手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都看出来了?” 韩成玉手指动了动,不由抿了抿唇,沉默了下来,黝黑的眼瞳带着一丝深沉。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是昨日才说过喜欢我吗?”酒滟轻笑一声,没有将他的情绪放在眼里,跟他试着十指相扣,韩成玉的手指比他粗,但是酒滟的更加修长。 十指相握的时候,两人皮肤颜色泾渭分明,但是又十分融洽的握在一起,韩成玉唇角不自觉的勾起,突然拉过酒滟的手,低头咬住了他的食指。 “咦?”酒滟没有准备,身子往前倾了倾,有些惊讶他的动作,随即没动,想知道他下面会做什么。 谁知他只是简单的咬了一口指尖,轻轻地,眼神还在小心翼翼的观察酒滟表情,含了一口之后,抓起他的手蹭了蹭他的手背,乖得不成样子, 酒滟不由一怔,想起很久之前有人问过他喜欢什么样的人,当时他说的是:“漂亮、温柔、懂我……” 漂亮首先就和韩成玉不挂钩,他英气的长相绝对不能说漂亮。温柔也不是,带领几十万大军的人脾气绝对不小。懂他,也肯定不是,简直就像个呆瓜。 可是看着韩成玉,他真的很难不心动啊。 “你有点意思啊韩成玉。”酒滟勾唇一下,舔了舔唇瓣。 昏暗的光照在他脸上,韩成玉眼底朦胧的爱意被渲染得更为深情,他掐住他的下巴,凑过去亲在他唇上。 一瞬间,酒滟抓着他的手腕的手力气极大,似要捏碎他一般。 韩成玉的唇有些干燥,还有些抖,酒滟轻笑一声,离开他的唇,静静的看着他的瞳孔地震的眼睛:“韩将军你要捏断我的手吗?” 闻言,韩成玉猛的松手,随后想要解释,但是酒滟的唇又亲了上来,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勾着他生疏的舌头,楼下传来热情的喊叫声,但是楼上的韩成玉被酒滟按住了脖子,动弹不得,也不会动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哒~ 68 # 第六十八章 想不出标题 椅子被掀翻了, 酒滟几乎是拎着韩成玉走的,随后被按在了墙边角落,他像是喝醉了, 整个人都轻飘飘晕乎乎的, 耳边是楼下逐渐平静的声音。 酒滟略带炙热的呼吸撒在他鼻尖, 将他的脸都烧红了,韩成玉的眼睛被他捂住了,下巴被另一只牢牢掐住,他只能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腰。 韩成玉不会换气,每每喘不过气来,酒滟就会松开堵住他的唇, 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但是舌头还在轻轻的舔舐着他的唇瓣, 勾着他的舌尖打转…… 酒滟松开捂着他眼睛的手,转而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脖子, 喉结, 耳后,揉捏着, 眼见着人越发柔软起来。 他摸到了他块状的胸肌,结实有力, 腰也不是软的,腰间的肌肉宛如钢筋一般。 酒滟接触这类人比较少,兴趣还是比较浓的, 大多来南风馆这些地方的又有几个会正经练武的? 但是倏地敲门声响起, 韩成玉一下清醒过来, 他刚刚根本都没有察觉到人来了, 他有些模糊的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半眯着一只眼睛看他,眉眼间略带着一丝妩媚的神情,桃花眼底却是毋庸置疑的强势。 韩成玉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腰,被酒滟惩罚的咬了一口,手按了一下他腰上某一点,随即他腰间一麻。 “唔。”胡乱哼了一声,呼吸一下乱了,转而抓紧了他的衣摆。 “公子?”门外的人迟迟未有回应,叫了两声以后,怕他出什么意外便想推门而入了,门刚刚被推了一条缝隙。 便嘭的一声门被暴力的按住,发出一声巨响,随即有两个交叠纠缠的影子透过烛光印在门上。 门外的琴欢瞬间黑了脸,站在旁边的漂亮少年见状眼底浮现出玩味,露出一双可爱的虎牙加上妖娆妩媚的狐狸眼,妖中带纯,是客人最喜欢的模样。 “唔,公子好像在忙啊~”桐浅语气遗憾,琉璃般的眸子眨了眨:“我们需要回避一下吗?” “不用。”琴欢语气冰冷,面色越发清冷起来,一眨不眨盯着那影子,似乎要盯出一个窟窿来。 并没有让他们等很久,门很快从里面打开了,酒滟面色如常,除了唇红了一点,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他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襟。 但是韩成玉并没有跟他站在一起。 硕大的鸳鸯屏风挡住大床上的人影,桐浅起初还好奇的往床边望去,在收到酒滟似笑非笑的笑容时,不由寒毛竖起,不再乱看了。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的?”酒滟没有坐,背靠着窗户站着,手上端着一杯凉透了的清茶。 “桐浅,三年前来的这儿。”他一双眼睛看着酒滟,眼底都是欢喜,有那种粉丝见偶像的激动。 “你要见我?做什么?”茶冷以后便有些苦了,酒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对对,我求琴欢公子和您说的。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喜欢您,觉得您很厉害,身为男倌做到您这个份上,已经很了不起了。”桐浅还是一个话痨,披着黑色披风,小脸衬得雪白如玉。 “……”酒滟一时间,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夸他。 “我来南风馆也是为了您,觉着人活成您这个样子,应该可以载入史册了,帝都那些风流才子各个为您写诗,皇权……” “好了。”见他越说越离谱,酒滟打断了他的话,淡笑问他:“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事儿吗?” 桐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完全一副狂热粉的模样:“也没事,就想见见您。” 酒滟只觉得,这几天遇见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奇奇怪怪的事,他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别让客人久等了,第一次可能不适应,事后可以找琴欢多要些银子好好养养。” “嘿嘿嘿,没事儿,我早就准备好了。”桐浅却毫不在意这些,然后脸慢慢红起来:“就是……小酒大人,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得到您的青睐。” 三年前桐浅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小乞丐,被人故意推向疾驰的马车,被撞到在地,马车差点从他身上碾过去。 就在他觉得要被马车上的贵人‘处理’掉的时候,他并没有死,反而给了他一笔钱,当时他听见别人叫他小酒大人,虽然最后那笔钱被那个推他叫花子抢走了。 那人掂量着荷包,语气恶劣:“还是南风馆来钱快啊,出手就是阔绰。” 后来他知道马车是酒滟的专用,也知道那乞丐是故意那样撞他的,他洗干了脸,去了销金窟,南风馆。 这话一落音,屏风里传来瓷瓶破碎的声音,而琴欢也是面如土色,他若是知道桐浅要和酒滟说这些,他是死也不会带他来的。 这里面最镇静的还是酒滟,他表情未动,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我已经不接客了,所以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没关系的。”桐浅倒是一点不失望,随即活泼地说道:“我去帮您挣银子去啦,下次见。” 桐浅走了,琴欢还站着呢,酒滟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对琴欢他是多一丝耐心的:“下面都吵翻天了,你还不下去?” “哼。”琴欢冷哼一声,也知道自己管不住他,一甩袖子离开了。 酒滟见他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放下手中的茶杯,往里间走去,却见韩成玉无措蹲在地上,看着那砸碎的花瓶。 “我……我不是故意的。”韩成玉此刻脸上温度还没下来,耳根血红,唇角带着涔出一丝血丝,被酒滟咬破的。 “嗯,没关系,赔钱就好了。”酒滟环抱着胸,丝毫没有刚刚还强势地按着人亲的热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翻脸不认人了。 “哦……多少银子?”韩成玉讷讷的问道。 “一百两黄金。”酒滟低声说道,挑眉看着他,伸手捏着他的胳膊帮他拉起来。 “嗯,一百两……黄金?!”韩成玉没想到这么贵,随即盘算了自己家当,又松了一口气,能赔得起。 “对啊,能赔得起吗?”酒滟轻声问他,捏了一下他红透的耳朵,又接着说道,“赔不起的话,可以考虑一下留下你抵债呢。” 其实这花瓶根本就不值钱,酒滟骗他的。 韩成玉到了嘴边的赔得起咽了下去,他虽然纯情但是不蠢,当然能够听出这话里的意思,黑眸带着水亮亮的颜色,微微勾起唇说道:“我来抵债吧。” “哈哈哈,为什么你来抵债这么开心?”酒滟双眼弯成了月牙,声音醇厚好听,手摸上他的脖子,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捏了捏他的后颈。 “是知道我会亲你吗?”他压低了声音问道,眼底似有无限温柔,将他包裹住,随后亲了亲他柔软的唇。 韩成玉双颊又红了,眼睛无措的眨呀眨,最后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但是……我很喜欢这样,可是我感觉又受不住,感觉整个人要死掉了。” 这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被那双笑眯眯的眼看着,他便全身紧张起来,又期待着。 “这样啊,那你意思到底要不要呢?”酒滟波澜不惊地问道,手还揉着他的脖子,他的指甲不长,修剪圆润,倒是不会不舒服。 韩成玉抿了抿唇,抬眼望过去的时候,主动捧着酒滟的脸,他的手很热,有些小心地拿唇碰了碰他的,声音有些颤,人有些乖:“我想的。” 酒滟笑意慢慢退去,认真地看着他,深棕色眼睛印着他的脸,轻叹了一口气,就着他的手亲了亲他的脸。 “好了,我知道的。”酒滟垂了垂眼,将他的手拿下来。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酒滟并不大算久留,却见韩成玉面露犹豫之色。 “怎么?还想继续待在这儿?需不需要给你找几个哥儿来?”酒滟挑眉,语气淡淡,旁人说他阴晴不定还真没说错,上一秒还在晴天下一秒已经电闪雷鸣了。 “不是,这个……”韩成玉看了一眼他打碎的花瓶。 “没事,有人来收拾。”酒滟说。 韩成玉随即拉起他的手,说道:“那我们走吧。” 酒滟抿了抿唇角,任由他牵着走,而韩成玉没想到的是,外面房间的隔音效果这么不好,各种孟浪的声音让他脸红,特别是旁边还带着喜欢的人。 好不容易似逃命一般跑了出来,站在后门,四下无人,雪已经停了,但是地上铺着一层薄雪,踩在雪上无声无息。 “我送你回去?”韩成玉问。 “送我?你不是已经抵给我了?还打算回家啊?”酒滟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我,我,好,去还债。”韩成玉当然是只想和他待在一起的,但是担心两人是不是发展太快了…… “没有其他房间给你住了,你只能躺在外间的美人塌上,你瞧着能行不?”酒滟问他。 “好,可以,我都愿意。”韩成玉忙不迭的点头。 两人脚步轻盈的走在雪地里,但是酒滟还是湿了鞋袜,厨娘给他烧了水泡脚,顺带给韩成玉也准备了。 两人坐在塌上,沉默不语,韩成玉显然低估了他的身高,他需要蜷曲成一坨才行躺下,他若是这么睡,第二天指不定会出个什么毛病。 酒滟打量着那美人塌,确实太小了,睡人太勉强了。 “算了,等等跟我睡床去吧。”酒滟窝在塌上,懒洋洋的说道,雪白的脚泡出了粉红色,有些可爱。 韩成玉目光又看了眼自己不甚白皙的脚,皱眉缩了缩,突然听见他这么说,脑子转动得有些慢。 * 作者有话要说: 对啦,我之前没有考虑到我视角是主攻,所以打算把第四个世界删掉了(可能另外写一本),可能完结这个世界就没有啦,或者如果有新的想法再加一个~ 69 # 第六十九章 又是想不出来的一天 酒滟的床大, 两人躺着绰绰有余,酒滟习惯了正面躺着睡,睡在了里面, 厨娘给韩成玉也准备了一床被子和枕头, 他枕着手看着他的侧颜。 “你难道不怕我是皇帝派来监视你的?”酒滟闭着眼睛, 唇瓣张张合合,他还是有一点不适应什么都不做和另一个人安静地躺着。 “你会吗?”韩成玉只是这么问道。 听见酒滟意味不明的哼笑,他又地加了一句:“就算是监视我的,也没有关系,我从未做过出格的事。” 酒滟没有回答他,渐渐睡着了。 韩成玉却辗转难眠起来, 但是他尽量放缓了呼吸,一动不动的不打扰到酒滟, 他有些难以置信两人可以如此亲近,尽管这是他想了很久的事情。 至于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也没有意识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 是房间的碳火已经熄灭了,而酒滟略带一丝凉意的脚慢慢的靠着他的脚背。 他睡觉睡得浅, 很快醒来,便看见酒滟寻着热源靠近了他, 他犹豫了一会,将披散着黑发的男人揽进了怀里,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 酒滟模糊间察觉到了这个动作, 见他只是简单的抱着他, 没有下一步动作, 又睡晕了过去, 甚至还会下意识的往他身上拱了拱。 韩成玉这下彻底睡不着了, 两人亲密无间,他卷着酒滟的发尾打转,心里什么也没有想。 等酒滟醒来的时候,感觉被暖乎乎的体温包围着,倒是适应良好的主动圈住了他的腰,靠在他胸前。 他睡醒了有半刻钟都是迷糊的,韩成玉身上的味道干净,还染上了一点檀香,感觉到他有些生疏的摸了摸他的头,另一只手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并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醒来了。 韩成玉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暖的气息,让他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里,让他也感受一下这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温度。 “亲一下我。”酒滟的嗓音沙哑低沉,皱着眉紧闭着眼睛。 “什么?”韩成玉不确定问了问。 酒滟却沉默不语了,想着没听清就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很需要这种东西。 但是随即便感觉到一个柔软的唇落在额心,呼吸撒在他额头,只是轻轻的一个吻,转瞬即逝。韩成玉摸了摸他的头,用力抱了一下他:“乖啊,小酒大人。” 不可否认,酒滟觉得那一瞬间自己有被安抚到了。 赖在他怀里难得和他说起了正事:“如今九门提督是全原,但是他身体已经不行了,一直在强撑着,因为皇帝并没有合适的人选。” 韩成玉虽然觉得现下不适合聊正事,但是还是认真听着,附和问道:“你想让我坐上那个位置?” “你不想要吗?”酒滟懒洋洋的说道。 “长公主手中有乾通大营还对九门提督的位置虎视眈眈,皇帝肯定慎之又慎找自己心腹之臣,我,皇帝对我并不信任。”韩成玉说道。 “嗯,全原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宇文觉一直压着消息,就是怕长公主趁虚而入,他手下齐密年纪轻,手段狠,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是资质太浅,若是当选,怕是很难服众。方道全资历倒是合适,可惜资质平平,难成大器。崔立身……”酒滟缓缓说道。 韩成玉一片震惊,见他如数家珍般将皇帝手下信任之人点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宇文觉手下无可用之人。” 随即想到什么,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轻笑一声:“或许你离我远一点,提督之位手到擒来。” 韩成玉却只是抱住他,低沉着嗓音说道:“不知道小酒大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啧,还叫小酒大人叫上瘾了是吧?皇帝给了我一个闲职,别人叫着玩的,你倒是听进去了。”酒滟睁开半阖着的眼,勾了勾唇坐起来问道:“什么话呢?”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现下抓在手里的,才是最真实的。”韩成玉跟着他坐起来,见他头发有些乱,自觉的给他拿手屡了屡。 酒滟裹着被子坐起来,伸出一只手来捧着他的脸偏头亲了亲他的唇,弯了弯眼睛,赞美道:“说的真棒,一晚上不见,你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真可爱。” “不过呢,选了我,总归不会让将军吃亏的。”他眨了眨眼,低沉的笑了一声。 韩成玉被他看的害羞了,抬起长臂将他整个被子一坨抱住,脸埋在他颈间,像两只交颈的天鹅,互相取暖,亲密无间。 这种程度的举动在酒滟眼中适应良好,但是韩成玉也无师自通,倒是让他觉得惊讶也觉得很舒服。 [咱就是说,系统我们能不被屏蔽了吗?我根本看不懂事情走向了啊。] [对啊,我就感觉主播不是简单的男倌,但是不简单在哪里,我又猜不到了。] [感觉每次重要谈话,都被系统屏蔽了,这谁猜的出来……] [嘘嘘嘘,认真看直播,别吵架,乖啦。] 直到小草在外敲门,两人才分开,小草之前没想到酒滟会留下韩成玉,便没给他准备衣物,如此只能将就一下酒滟衣服了。 “你自己去挑。”酒滟坐在梳妆台前,看了他一眼,对他点了点下巴说道。 “嗯。”韩成玉跟着小草到了几个大箱子前。 “衣柜的衣服都是主子常穿的,箱子里面都是新置办的冬衣,您可以挑一挑。”小草规矩站在一旁,不声不响,话里暗示的意思是让他挑箱子里的新衣。 但是韩成玉:“不用麻烦了,我随便拿一件就好……” 但是酒滟的衣服都是偏鲜艳的颜色,跟他一个每天只穿黑衣的男人来说,实在违和,最后挑的是一件酒滟就穿过两次的宝石蓝对羊锦长袍,一条瓷器蓝祥云纹腰带系在腰间。 人都显得年轻了不少,多了几分少年英气,自己穿好衣服洗漱好,便见小草正在给他梳头,他凑了过去,欲言又止。 酒滟从铜镜中看出这人的意思,手捻了捻胭脂,轻声说道:“韩将军来给本大人梳个头可好?” 小草动作一顿,垂了垂眼,将象牙梳递给了韩成玉,心中有那么一丝失落,从来都是她给主子梳头的…… 酒滟一头乌黑长发保养得极好的,他小心翼翼的给他梳头,酒滟则是一边涂着口脂,一边问他:“会吗?” “简单的会一点。”他认真的拿起头发,动作有些慢,但到底还有模有样的。 不过几息之间便将头发尽数用玉冠竖起,插了一根玉簪,酒滟更多的时候是半束发的,这也是很多文人墨客抨击他们的点,认为他们没有规矩。 但是此刻他每一根头发都梳起来了,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光洁的额头,半妩媚半凌厉的眉眼,整个脸都完完整整的露了出来,显得越发精致了。 “呼,好了。”韩成玉做完以后,狠狠松了一口气。 “过来,给你一点奖励。”酒滟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扯着他袖子,勾着他的脖子,故意将口脂蹭在他唇上。 韩成玉只觉得,尝到一点点甜味在唇齿间弥漫,还有浓郁的花香在鼻尖,以及酒滟柔软的唇,更是令人酥麻。 等酒滟放开他的时候,韩成玉的唇已经红了,甚至落到了唇外,他仔细给他擦了擦,然后赞美道:“真漂亮啊。” “真的吗?”韩成玉晕乎乎的问了一句。 小草在心里回了一句:假的。韩成玉肤色不白,红唇显得十分违和,不伦不类的感觉。 可是她家主子却含笑说:“我很喜欢呢。” 然后韩将军那傻小子还真信了,紧张说道:“那……那就好。” 小草:你们开心就好。 酒滟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坐在自己位置上,低声问道:“需要让小草给你挽发吗?” “我自己来就好了。”韩成玉婉拒。 “好,快点打扮好,出来吃饭。”酒滟心情很好地逗他,眼底笑意盎然。 小草自然是跟在酒滟后面的,见她表情奇怪,酒滟擦了擦嘴上的口脂,含笑问她:“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 小草木着表情:“主子觉得可爱就行。” “你瞧瞧,你就没有他讨喜了,我若是这么问他,他就算觉得不可爱,他也会皱着眉头赞同我的话,你信不信?哈哈。”酒滟好笑的摇了摇头。 小草扯出一抹假笑,小声说道:“又不是没人跟他一般……主子怎么就对他另眼相看了呢?” 确实,多的是人哄着他,怎么就觉得韩成玉特别了呢。 “或许只是暂时的?”酒滟坐在桌前,笑意淡了淡,摸了摸没有垂发的鬓角,有些不适应收回手。 “也是,主子一向这样,之前的什么李公子,黄公子,一开始不也是喜欢的紧,后来还不是半个月就不喜欢了,倒是我多虑了,主子不是动了真心就好。”小草煞有其事的说道,随即不再多说,她异常清醒,不认为欢场会有真心人。 酒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走神的低声说道:“我哪里还有什么真心啊?连心都没有了。” 两人的谈话被飞快扎好头发赶来的韩成玉听了个正着,他没有马上进去,倏地觉得有些难过了。 抬手抹了一把唇上的颜色,手背上也染上了刺目的红色,让他觉得双眼酸胀。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涂这个颜色并不好看,只是想让酒滟多喜欢他一点罢了,可是结果也是半点也不喜欢吗? 韩成玉心情复杂,半晌站着原地动不了步子,直到听见酒滟的声音:“他还没好吗?” 他连忙深吸了两口气,扬起唇角,走了进去,表情看不出任何难过,笑着跟他说刚刚不小蹭掉了一些口脂。 *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我来了。 我差不多1月8号回家,回家以后恢复日六哈,么么哒。 70 # 第七十章 韩大人最棒 韩成玉三天后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成了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 这三天他都待在酒滟这里,他家中早就没有了亲人,唯一一个亲侄儿还跟着娘亲一起生活, 完完全全的孤家寡人一个。 韩成玉接到圣旨的时候, 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酒滟, 酒滟对他笑了笑似一点都不意外。 “韩将军陛下命你明日上任,快速掌管巡捕营。”来宣旨的是一个长相白净的太监,他笑的并不谄媚,倒显得真诚。 年纪虽然不大,却已是大太监了,是皇帝手下最信任的人之一, 从小陪着皇帝长大的交情。 在他走之前,还和酒滟颇为熟稔的打了一声招呼:“小酒大人, 奴才先告辞了。” 酒滟对他笑了一下,点头示意了一下。 韩成玉捏紧了一下黄色的圣旨, 他虽然也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但是没想到旨意下的这么快, 低声问道:“是你做的吗?” 酒滟跟他这几天的相处,便知他心中有些纠结难受了, 他的一些个小动作他也都知道,便撒了谎:“并没有, 是他们博弈的结果,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韩成玉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滋味酸涩。 “来, 告诉我怎么露出一副并不开心的表情呢, 韩大人?”酒滟眼底的笑意渐淡, 对于他一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的模样浮现出淡淡的怒意了。 外面还下着雪, 酒滟刚刚也陪着他站在雪地里,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就像酒滟惯会察言观色,几天相处下来对他甚是了解一般。 他从小寄人篱下,心思也是十分细腻的,只是很多少时候都是不愿意表现出来而已,如今感觉到他不开心,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走到他旁边,将圣旨递给旁边的小草,牵起他有些泛凉的手,裹住他的手,低声说了一句:“去屋里说,外边冷。” 酒滟心中泛起的恼意被他一句话平息了不少,回握了一下韩成玉的手,拉着他进了屋里。 小草和厨娘站在门外,厨娘指了指圣旨,意思是:这东西该怎么办? “……”小草心不在焉的说道:“您先拿去放着,等韩大人有空了就交给他。” 厨娘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又做了几个手势,大致意思是:别担心,主子心中有数的。 “您不懂,主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啊,你可曾见他带回来过?还住了三日……分明就是不一样的。”小草皱眉反驳。 厨娘舒展了眉头还有些愉悦:有个真心喜欢主子,知冷知热的人不好吗? “唉,好啊,可是您有没有想过人心隔肚皮啊,以那些男子心思的深沉,您确定他们不是想要别的?”小草问他。 随即厨娘也不再说话了,抱着圣旨沉默不语,听见里面并没有争吵声传出来,便摇着头离开了。 却说屋子里面的人,酒滟进房间便松开了韩成玉的手,自顾自的踹掉了鞋袜,上了美人塌,沉默的整理之前两人一起玩的围棋。 韩成玉站在他旁边,见状无奈一笑,又眼底带着笑意说道:“你这是生哪门子气么?” “你瞧瞧你刚刚那一点也不想沾上干系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我酒滟是有多不干净呢,韩大人就这么不想沾上?”酒滟面色冷峻,说着不着调的话。 “一生气便胡言乱语,别人生气都是骂别人,就只有你,反而贬低自己,你不难受……我心里还堵得慌呢。”韩成玉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不紧不慢的哄着。 酒滟面色稍缓,他不是一生气就会说这些妄自菲薄的话的,相反他从来都是不喜欢说这些的,当然虚情假意的演戏除外。 “我知道你为何生气,我只是不想麻烦你罢了,想必在我回来之前,其实你对提督的位置也早有某算吧?若是我成了提督,势必会打乱你的计划,这是我不想的。但是对于我个人来说,我起初的目标也是它,不为了别的,只为了保命而已。”韩成玉的说话声极其平缓,语气并不重,但是酒滟全都听进去了。 “当然,如今下旨是我了,这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不知道你这边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我想和你在一起从未想过利用你任何,也不是想要沾你的光,虽然我晓得你一直不信,可我是认真的。”韩成玉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心里演说了千万遍,终于说出口了。 他的语气也是越说越低落,他曾经觉得自己是重生的,占尽了先机,护着酒滟应当是绰绰有余的,但是后来发现,并不是,相反,需要酒滟来处处帮他。 他根本对他没用,他受他的好处……问心有愧。 酒滟原本气已经消了五分,现在他掏心窝子说了这些话,怎么还气的起来,甚至有些奇怪的感觉,心底麻麻的,尽然感觉有点难受呢。 “坐过来。”酒滟语调没有什么感情。 韩成玉心中紧张,果然因为嘴太笨了,还是解释不清楚吗? 他略带了一些忐忑的坐下,却被重重捏了一把脸,让他从胡思乱想中回神,然后被酒滟吻住了。 这吻……和之前的有些不同,不止流连在唇齿间,带着侵略性质的爬到了耳廓,手也徘徊在他腰间,轻飘飘的将他的腰带解开了。 “韩成玉,现在结果对我也是最好的。”韩成玉逐渐迷失的意识被低沉的嗓音唤醒,他激灵了一下,一把抓住探入衣角的手,喉间像是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酒滟亲了亲他红透的耳垂,嗓音带着深入灵魂的安抚:“我的小将军不必妄自菲薄,身为最年轻的西北大将军,西北百姓心中的战神,无需在一个年老色衰的男倌面前自卑。相反该提心吊胆的是我才对,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厉害……” 酒滟喜欢一个人,除了自己可以欺负以外,任何人不能看轻他,连他自己也不行。 “不老……”韩成玉眼底泛起了不知名的水汽,他被压倒在塌上,低声不赞同的反驳。 “嗯,松手。”酒滟手按在他腹部的肌肉上,因为紧张在他手下微微颤抖着。 “我……有点害怕。”韩成玉松了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袖子,酒滟的眼神此刻带着一点幽深,像一个漩涡一般要将人卷进去。 酒滟一下一下的浅浅地亲他的唇,抱起他来,圈着他遗憾的说道:“可是想让你成为我的人,怎么办呢?” 韩成玉抿唇,他知道男子之间互相该怎么疏解,毕竟军中只有男子,有时候这种现象还挺多的,但是正的断袖该怎么办,他还没见识过,但是能够想到……应该会很痛,毕竟只是想想就已经感觉会很痛了。 但是成为酒滟的人,这让人无法拒绝的请求。 韩成玉勾了一下唇,将自己被解开的上衣尽数脱掉了,然后转身抱住了酒滟,闭着眼睛,咬牙说出来一句:“你来吧。” 酒滟不由好笑,抬手解开他的头发,低声问道:“为何一件快活事从你嘴里说出来变成了上断头台的感觉?” 韩成玉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是学着他之前亲他的样子,密密麻麻地胡乱地亲着他的下颌。 “等会……你只要放轻松就好,记住了一定要享受,放松,不然疼的就是我们两个人了。”酒滟仰了仰头,抬起他的下巴,对上他的眼睛,双眼微弯:“韩将军这么厉害,这点小事一定可以做到的,对吗?”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醉人的酒一般,让他醉的晕头转向只会点头了。 偏深色的手背按在软垫上,随即附上来一只雪白的手附在他的上面,以绝对强势的姿势将手包裹住。 酒滟额间出了一点薄汗,嗓音越发低沉的在他耳畔说话:“做的真棒,宝贝不光会打仗,什么都很棒呢。” 听到这句话,韩成玉手指微动,双臂一下就软了,半张脸咬牙埋在软垫上,汗如雨下,装作什么都听不见。 第一次想要将自己挖个坑埋起来,最好埋深一点,再也听不见酒滟的声音才好。 酒滟见状,轻笑了一声,语气漫不经心:“刚刚夸完,怎么就坚持不住了呢,不过也没有关系……转过来宝贝,让我看看你的脸。” 韩成玉是拒绝的,可是……为什么,酒滟力气这么大?几乎是抱着他的腰,将他悬空翻了一面,避无可避看见那张美丽的脸庞。 第一次,韩成玉觉得不敢直视他,将头转到一边,继续咬着牙不松口吐出半个字回应。 “这样是不是就轻松很多呢?韩大人?”酒滟捏了捏他的腿,低声问他。 结果又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酒滟也不生气,游刃有余间还在仔仔细细的观察韩成玉的表情,什么手段都不敢使,就怕将韩将军吓怕了,下次不肯了。 …… 晚膳期间,两人头发都有些湿,刚刚叫了水,洗完才出来的,韩成玉倒是没出现什么腿软的症状,相反从小练武也不是练着玩的,恢复能力极强。 连酒滟都眼神赞赏的看着他,直看得他脊背发麻。 “韩将军……” 韩将军将手里的碗打碎了,现在听见这个名字手就下意识抖了。 酒滟挑眉:“反应这么大?” “手滑……”韩成玉讷讷说道。 “手滑无事,明日不腿软就成。”酒滟勾唇,拿起自己的碗给他盛了一碗汤,轻声说道:“以后……什么事都可以跟我商量,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你的出现只会让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 “你对于我来说是特别的……” 韩成玉觉得自己被蜜饯包裹住了,摸了摸有些麻的腰,止不住的想:这就是枕边风的厉害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1-02 12:43:10~2022-01-04 11:55: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杨是我的姓。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Tue 1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0-80 71 # 第七十一章 一个亲亲都能解决 韩成玉上任之后便忙的脚不沾地了, 其中不乏有故意滋事者,都被他用雷霆手段镇压了下来,不过两天的时间, 全原病逝的消息便传出来了。 该知道的, 不该知道的, 都知道了。 宇文觉异常重视,这直接关系到他的皇位还做不做得稳,就算对韩成玉不信任,但是最少他不可能和长公主宇文玉是一伙的。 且能力强,不过几天的功夫便完全控制了巡捕营,虽说还有其他非议的声音, 但是都可以忽略不计。 已经有两三日没回酒滟住处了,一回去便只见着了厨娘以及一个太监, 便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丁公公,见着他的时候。 丁公公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 脸颊两边浮现出一个小小的梨涡, 显得有些年轻腼腆,若不是韩成玉曾亲眼见他眼睛也不眨的将别人的脖子绞断也许真的会被迷惑了。 韩成玉面色冷峻, 心中微微一动,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不会皇帝又找酒滟了吧? “丁公公。”酒滟叫住了正要离开的丁泽庭。 “你来作甚?”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哈。”丁泽庭穿着寻常人家的衣服,面色白净,身材挺拔, 站的笔直,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年轻的少年郎, 丝毫看不出深宫的痕迹。 “自然是来寻小酒大人, 韩大人何必多此一问呢?”丁泽庭微微弯起的眼睛, 带着假模假式的微笑,但是眼底带着一丝警觉的狠厉,是经常浸润在危险中所以带上的习惯。 韩成玉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不由心中一麻,他不知道该拿什么抵抗皇权,毕竟现在只是一个提督,并不能左右皇帝的行动……且他最无法确定的是酒滟的心思。 “韩大人若是无事,小人先告退了。”丁泽庭虽嘴上说的谦卑恭敬,但是腰杆都没有弯下一寸,见他一直不说话,便自己走了。 厨娘见人走了,出来告诉韩成玉:主子不在这儿,您去南风馆找他吧。 韩成玉犹豫了一瞬,便转身走了,他已经有三日没有见着酒滟,他实在想他了,只想快点见到他,不管他正在做什么决定。 却远远地见着丁泽庭也从南风馆后门走了进去。 完了完了,看来他是在小院里找不到,找到南风馆来了。 韩成玉心中凉了半截,已经想过千万种酒滟推开他,投向别人的怀抱的可能了。 他不是不相信酒滟,只是不相信他自己可以留住他的目光,也不信自己能有多特别,皇帝坐拥天下,而他……连手上抓着的那一点东西,都是皇帝赏赐给他的。 他心中思绪翻滚,但是脚步不慢的往南风馆走去,守卫见是熟人,便也不拦着,一进去,丁泽庭便见不着人了,耳畔都是男人的娇笑呻.吟声。 韩成玉来不及害羞,推开挡路的人,直奔酒滟的房间。 他的记忆力不差,很快便找到了那间屋子,大门紧闭,那媚声入骨的声音……他如果耳朵没出问题的话,就是从酒滟屋里传出来的! 一瞬间只觉得耳朵一阵轰鸣,脑子像是被重锤击打了,眼眶睁大了,心中就算再怎么可以为酒滟开脱,可还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他好难受,想想就受不了了。 他那些说服自己的狗屁理由,都沉入湖底,他一点也接受不了酒滟将对他的温柔对别人,皇帝不行,其他人更不行! 门从外面被破开,还好四周乐器声音掩饰,没人理会这边的动静,但是让房间内的三人一愣,随后动作更大了起来。 一进门,韩成玉便看见之前那个劝酒滟悔婚的琴欢,还有一个直接当着他的面求欢酒滟的桐浅,三人都是衣衫不整的模样。 琴欢躺在床上看不到脸,但是那手却拉着酒滟的衣襟,酒滟大片胸膛正暴露在空气中,桐浅则是跪在酒滟脚边,香肩半露哭哭啼啼的。 看到这幅画面的韩成玉,只觉得气血上头,目眦欲裂,想要拿剑砍人了,气息都不顺畅了。 但是酒滟抬眼看过来的时候,双眼带着寒冰刺骨的眼神,将韩成玉的火山爆发般的情绪压的死死的。 “关门。”酒滟命令他,面容黑沉,坐在床上,声音冷然,甚至没有任何的解释。 韩成玉猛吸了几口气,居然真的转身去将门关了,垂着头但是捏紧拳头的样子,又心疼又好笑。 走回来的几步里,随即越想越委屈,他想他了,所以昨天熬了一夜,将事情处理完,不能现在处理好的都压了下来,马不停蹄的来找他。 却看到这样的场景,他还是凶他……还让他给他们关门,他简直快要气哭了…… 眼眶都红了一圈了,唇死死的抿成了一根线。 [哎呦,我的乖乖啊,韩将军别哭,小酒啥也没干,没绿你,别哭啊。] [哈哈哈,好可怜啊,还要关门,哈哈哈哈,但是怂怂的样子好可爱。] [说个题外话,我觉得南风馆的男人,是真的好看,这叫声,我已经不行了呜呜呜] 弹幕刷的飞起,但是韩成玉一个也看不见,弹幕只能自娱自乐。 韩成玉还做了一个说有骨气又没骨气的举动,他站在屏风外不进去了,眼不见为净。 但是随即便发现了不对劲,那叫声,似乎带着一丝凄惨,而且刚刚见酒滟的模样,似乎也并没有他见惯了的动情。 而是“桐浅,用力按住他的脚!”,“啧,你哭什么?安静一点!”,“琴欢忍一忍,清醒过来。” 其中伴随着啜泣声,以及越发嘶哑的吼叫声。 韩成玉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失误,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要将眼泪憋回去,但是其实他并没有眼泪,只是要哭不哭眼圈泛红。 渐渐声音平息下来,便听见酒滟依旧冷静的声音想起:“你守在这儿,他醒来就给他吃药。” “那您去哪……”略带了一些尾音的可怜巴巴的男声。 “管好自己,别忘了琴欢今天这罪是替谁受的,长点记性,懂吗?”酒滟的低沉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 韩成玉眼巴巴的看着屏风上的影子,但是又略有些纠结的抿唇。 酒滟很快出来了,他发丝凌乱,好几簇都被扒拉下来了,衣服也没穿好,雪白胸膛上的指甲印显得格外明显,红艳艳的抓人眼球。 “你受伤了。”韩成玉见状还哪里顾得了生气,冲便上去,扯着他的衣服往里看,皱着眉一脸严肃。 酒滟见目的达到了,便将他的手扫开,自顾自的拉好衣服,将衣服穿戴好,拉着韩成玉走了。 “你做什么将衣服穿好,你受伤了,得上药啊。”韩成玉不满的叫到。 酒滟停住脚步,回头看他,深棕的眼眸深邃又冷漠,问他:“我在这脱?” 韩成玉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走廊,却见有几个人正在偷瞄他们两人,不由一把按住那想要脱衣服的手,声音压低:“走走走,回去……再看,不在这里……” 酒滟顺势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进自己,之前一直冷漠的眸子有了暖化的趋势,声音也不似那般骇人强势了:“嗯,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韩成玉撞进他怀里,像是撞进了棉花里,整个人软绵绵又轻飘飘的,将心中不爽委屈一下撞没了,也没了之前的嗓门了,动了动嘴,嗫嚅道:“想你了……” “嗯?想我了?真的假的?”酒滟闻言,语调一挑,脸上的神色彻底有了回春的架势,若之前还是寒冬腊月,现在就是阳春三月了。 “真的。”韩成玉眼睛飘着别的地方,小声回答。 酒滟心中微动,狠狠的亲了一下他的脸,他手下来的消息表明,韩成玉要处理的正事都快堆积成山了,他以为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见着人了。 没想到,他一来便半软不硬的撒娇,这酒滟可顶不住啊。 “回家疼你。” 韩成玉脸更红了,伸手紧紧回抱他的腰,也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现在别说质问吵架了,连为什么生气,他都不记得了。 对于韩成玉来说,没有什么事是酒滟一个亲亲哄不好的。 回到小院里,韩成玉被酒滟勒令去洗澡,看弹幕才知道,今天韩成玉快被他‘凶哭了’。 酒滟挑眉惊讶,随即了解了一下情况。对傻大个简直没话说了,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他活了怎么多年,第一次见到。 便看见傻大个穿着中衣,干净清爽地坐在了他床榻上,眼底疲惫遮不住,眼下是很多天没休息好的乌青,看的酒滟都心疼了。 酒滟连忙将人拉进怀里,捧着他的脸,温柔的亲了亲他的眼睛,问道:“你刚刚哭了?” “我没有!我可没哭……”韩成玉炸毛似的,竭力反驳,都感觉要跳起来了。 “是吗?我都看见了。”酒滟故意说道,又抬手摸了摸他的眼尾,“这边都红了,就跟你每一次哭一样,只红眼尾没有眼泪。” “……”韩成玉略微有些黯淡地垂了垂眼,他虽然不对酒滟生气,但是不代表他都可以欣然接受。 “想问什么便问,只有这一次机会,下一次再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我,我可是要罚你的。”酒滟眼角的泪痣随着眼睛弯了弯,眼角眉梢带着一丝好心情。 “你刚刚在做什么?”韩成玉撑着两只手,脸被他捧着,似要将他的身体罩住了。 “有人想要暗算桐浅,琴欢救了他,可是不小心饮用了含着□□的酒,将他的身体里的药蛊引了出来,刚刚只是在给他喂药而已。”酒滟解释道,说到药蛊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淡淡的。 “什么药蛊?”韩成玉下意识反问。 “我也不知道呢,只知道他那一头白发便是那小东西害得。”酒滟顿了顿才轻声回答。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回家,可能更新会晚一点哦 感谢在2022-01-04 11:55:32~2022-01-06 11:0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bei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2 # 第七十二章 说了什么不能听的? 门外四下静谧, 屋里碳火燃着,散发着淡淡的暖气,床榻上躺着两个人, 酒滟从后面抱住了韩成玉, 珍视又强势的姿势。 “那……”韩成玉其实是想回头的, 可是却被酒滟扣住了腰,动弹不了。 “嗯?”酒滟漫不经心摸着他的腰,腿夹着他的。 “今日我还在小院里瞧见了丁公公……可是皇上又有什么动作了?”韩成玉望着桌上的烛火,身后是某人温热的胸膛,摸他腰的手被他攥着。 “有些痒。”韩成玉解释拉住他的手的原因。 “他啊,应该是为了舞乐来的。”酒滟拉长了语调, “你可知道泉州丁氏?” “略有耳闻。” “丁泽庭便是丁家的庶子,小时候便是惊才绝艳的人物, 偏偏碰上一个糊涂的老子,因着旁人的教唆, 让丁泽庭成了太监, 而如今丁家的掌权人是他的草包大哥。”酒滟语气有些淡淡的感慨,“而丁泽庭确实心机了得, 在皇帝如此忌惮世家的情况下,还能当上御前大太监的位置……” “他并不能完全算皇帝的人, 当然,也不是我的人,只是舞乐有幸入了他三分眼罢了, 无事便会来南风馆小憩。”酒滟手没动, 任由他握着, 慢慢在他耳边说着。 而此时, 南风馆, 舞乐的屋子里,深深的呼吸声,带着一点点哭泣声,男人雌雄莫辨的声音响起,略带危险的意味:“错了吗?” 舞乐跪在床上,半边脸埋在锦被中,眼神有些呆滞,双颊是不明显的红色,一双白皙的手掐着他腰,和他黝黑的皮肤现成鲜明的对比。 他听见这话,眼珠动了动,张了张嘴,不怕死的说道:“不知错……我没错。” 丁泽庭一身衣服穿戴整整齐齐,手却没闲着,袖扣被他解开,露出纤细但是有力的手腕,动作重了一下,舞乐发出一声类似惨叫的呻.吟。 “我说过,你母亲的仇……我会帮你的,你为什么要自己去找死?嗯?倘若这次不是我护着你,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低贱的男倌,还能活到现在?!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啊?”他脸上的清隽不在,表情甚至说的上狰狞,眼神锋利如刀。 “你放开老子,我是低贱男倌,你不也是一个死太监?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帮我报仇……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何要信你?你又凭什么管着我?”舞乐死鸭子嘴硬,哑着嗓音,忍着疼吼道,颈间青筋暴起。 这话吼出来之后,舞乐便开始心虚后悔了,感觉到身后的人不动了,声音也没了,只剩下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翡翠玉器被狠狠砸在地上,碎成了几块,碎片四散,舞乐的心一紧,便知不妙,丁泽庭骤然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丁泽庭!”舞乐趴在床上,双目赤红,泪流满面了已经,大声喊他。 丁泽庭闻言脚步一顿,挺拔的身姿微微颤抖起来,没有回头语调嘲讽:“是,我管不了你了,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 舞乐霎时间眼泪哗哗的直流,他后悔说刚刚的话了,丁泽庭活的谨小慎微,也很少有时间来看他,这次他被人骗了,入了狱,是他打通了关系将他放出来,他还口不择言惹他生气。 “你走了,便再也不准来找我……”舞乐捏紧了锦被咬牙道,倔强如蛮牛。 丁泽庭意味不明的冷哼一声,抬脚走了出去。 舞乐脸埋进被子里,痛哭起来,哭声越来越大,似受了什么大委屈似的。 “那琴欢呢?”这边韩成玉问道,手紧紧抓着他的放在心口,声音低沉。 “琴欢……我把他当弟弟,他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我曾经护过他一次,便一直记着,错将感恩当做了感情。”酒滟说话声有些感慨,愿意将这些事情都说给他听。 “琴欢曾经在人贩子手中救过平南将军赵青峰的一双儿女,也是能说的上话的交情……” “赵青峰?!”韩成玉这下真的惊讶了,东朝曾经三大战神,前西北将军牧信(已战亡),平南将军赵青峰,以及护国将军慕容锐。 相较于慕容锐是皇帝的老丈人,沾亲带故的‘皇亲国戚’,赵青峰则是一步步自己打上来的,乃一代将才,刚正不阿,能过舍身为国的人物。 他妻子难产而亡,又不想再耽误别家姑娘,一直不娶,孩子由奶娘带大的,某年奶娘疏忽,差点出了大事,孩子被琴欢救了,年末赵青峰回府,特意拜访了琴欢,跟他道谢。 “这些……是偶然吗?”韩成玉一不小心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随即抿唇不语。 “是也不是。”酒滟轻笑一声,抬手寻到他的下巴,轻轻挠了挠,像逗猫一般,跟他说着:“机会是我给的,但是感情这种东西,却是我无法控制的啊。” 韩成玉也不是真的害怕,但汗毛却下意识竖起,脊背崩的笔直,对于今晚听到的细思极恐,对于酒滟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情感。 这是他认知不一样,他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男倌的…… “咦,这么害怕吗?在怕什么,怕我算计你吗?”酒滟声音虽说还是笑的,但是背后的表情却沉了下来,手一寸一寸扶平他的脊背的僵硬。 韩成玉默默转身,正巧看见了酒滟眼底来不及收起的狠厉和冷然,他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刚刚便觉得他的声音和语气十分违和。 他面对面看着他,酒滟被发现了,索性也不装了,微微眯起双眸,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面色不善,威胁道:“你害怕也没用了,我告诉你这些,就不怕你说出去,你若是敢背叛我……” “是,我知道,小酒大人神通广大,手眼通天,韩某自是不敢有任何异心的。”韩成玉打断他色厉内荏的威胁话语,抬手将他抱进怀里,闭着眼,蹭了蹭他的脖子:“我刚刚确实有几瞬震惊,小酒大人……你实在是太让我惊讶了。” 酒滟阴晴不定的心情被他哄好了,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低声道:“你不知道的还很多呢,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时机成熟,你自然会知道的。” “嗯,我不着急知道。”韩成玉声音有些闷,心中像是破开了一个口子,两人在浅蓝色锦被下紧紧拥抱,谁也不让谁,十分用力。 也许旁人猛然听见这些,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觉得抱上了大腿,从此不用再愁,可是韩成玉更多的的是难受,为他心疼死了要。 可是他不会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酒滟性子敏感甚至自私,当他向他迈出一步之后,便不会允许他退缩。在得不到想要的回应的时候,就会像一只霸道的雄狮,伸出利齿含着他的脖子威胁他。 酒滟不知道这脖子,是他心甘情愿伸在他口中的,将自己弱点软肋交到手下,只为了安抚他的不安。 “小酒大人……”分开一点,韩成玉低声说道。 “叫夫君。”酒滟挑眉打断他的话,捏着他的后颈,眼睛看进他心底。 “我……”韩成玉看着他深邃的眸子,无法胡思乱想了,被他吸引住了,眼角泪痣带着钩子,勾走了他的三魂七魄。 “您之前不是说,要成亲以后才能喊吗?”他喏喏的说道,都用上了敬称,黑眸干净如水晶宝石一般,带着奕奕神采。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人都是会变得。”酒滟笑眯眯看着他,眼神带着催促。 “你会叫我娘子吗?”韩成玉润润的眸子羞涩的不敢与他对视,看着他的肩膀一角。 “不会。”酒滟说。 “我会叫你郎君,我们俩人又非女子,为何要唤娘子,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韩郎。”他亲了亲他的唇,手很喜欢摸他的后颈。 若是之前,韩成玉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弱点任由别人拿捏。 但是他是酒滟啊。 “夫君……”韩成玉红着脸喊,扭扭捏捏的,一双杏眼眨的飞快,声音小的不行。 “啊。”酒滟应了一声,看着英气男人露出小娘子的羞赧,只觉得心动不已,故意伸出半截舌头缓慢的舔了舔唇,粉红的舌头吸引了他的视线。 还不用酒滟动手,韩成玉自己便先扑了过去,勾住他的脖子吸吮着他的舌头,酒滟没有闭眼,含笑看着他,任由他吸着,发出了暧昧的声响。 “小点声,小草也许还在门外呢。”酒滟百忙之中提醒他,故意吓他。 果然见他动作慢了下来,慢慢吞吞地舔着他的唇,努力不发出声音,亲了一会,酒滟按住他的骚动的手,浅浅吻了一下。 “今天不许做别的了,你需要休息。”酒滟笑着拒绝他的求欢,神情自若与他眼底的失控对比鲜明。 “我不需要休息。”韩成玉有些急,手放在他腰带上,斩钉截铁的说道,脸憋的通红。 酒滟与他对视,眼底笑吟吟的:“你需要,乖,明天早点回来。” 韩成玉动了一下,见他按着他的手没有半分要松手的意思,不由气馁,瞪着他,肯定道:“你故意的。“ “是啊,所以明日早点回来找我。”酒滟镇定自若的承认,吻了吻他的额头。 “明日不回来了。”韩成玉赌气说道,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颇为不甘心。 “可以。”酒滟丝毫没有任何的不悦,然后默默了加一句:“那我去寻别人就是,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 “啊。”韩成玉不爽地低着嗓音叫了一声,咬了一口他的脖子,闷闷的又霸道的说道:“不许啊,听到没有,只准找我。” “哈哈哈,只准找你干吗?”酒滟白皙的手指穿插在他的发丝间,问他。 “只准找我让你舒服……”韩成玉忍着羞耻心说了一句。 酒滟笑了一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随即他脸爆红起来,连脖子根都红了,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不许他再说话了:“你……” 你了半天,眼圈都红了,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酒滟笑着扒拉下他的手,亲了一口,哄道:“好了,好了,先睡觉。明日我们再说别的,哈哈,屋里熏了安神香,你睡个好觉。” 韩成玉面色还是不好,抿着唇,躺进他怀里,被他抱住,瞪了一会眼睛,脸上的热量才下去,渐渐的困意袭来,架不住疲惫,睡了过去。 酒滟满意的看着他,带着一点点温柔,圈住他阖上眸子,随即弹幕被屏蔽了。 [……淦,说了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 [我无了,我想知道说了啥啊,我们冲了vip,我们能听!] [嗐,酒滟好牛哦,感觉像在看电视剧一样,嘿嘿。] [要我说,那个公公也好惨哇,长得像大学生一样,少年感十足,可惜是……] [唉,睡觉了,姐妹们,明天见。] *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感谢在2022-01-06 11:08:37~2022-01-08 14:20: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所有的我都爱 4瓶;彬勾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3 # 第七十三章 为什么不好好喝酒? 皇帝和长公主倒是找过酒滟几回, 被他找借口糊弄过去了,又因韩成玉的出现,两人现在斗的焦头烂额的, 没空训他麻烦。 韩成玉倒是越来越忙了, 说是有前朝余孽试图反东复霆, 闹得人心惶惶的,只有酒滟每日窝在小院里,赏赏梅花,喝喝小酒无比惬意。 这天酒滟已经入睡了,才模糊间听见一些轻声的脚步声是韩成玉回来了。 韩成玉上床,因着刚刚回来全身都冷, 想要睡热乎了再去抱酒滟的,没曾想酒滟自己先醒来了, 然后韩成玉被抱住了。 温暖的被窝,喜欢的夫君。 “今天这么晚, 我都等睡着了。”酒滟闭着眼睛, 困倦不已,倒是没有怪他吵醒他了。 韩成玉低声说:“现如今, 情况有些特殊,过两日就好了。” 酒滟不甚至在意的“嗯。”了一声, 迷迷糊糊的样子,被韩成玉亲了一口,还挺响的, 不由笑着睁眼, 便见他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后回来太晚了, 我便睡外间塌上好了。” “不用, 我给你暖被窝。”酒滟浅浅一笑, 锦被下的脚伸进他腿间,让他给暖着。 韩成玉顺势夹住,犹豫一下说:“皇帝今日命令我严守皇城,严查前朝余孽,唉,有一股风雨欲来之势。” “嗯,很快也许你会回来更晚了。”酒滟意味不明的说道。 “……”韩成玉更加用力抱紧了他。 这种暗暗藏着撒娇的行为,让酒滟心软了半截,哄道:“没事儿,往后我去看你便是,带着厨娘做的膳食。” “夫君对我真好。”韩成玉叫的越发缠绵和熟悉了。 屋内温馨美好,所有的风雨都被挡在了外面。 没过几天,长公主被前朝余孽烧死在公主府的消息不胫而走,皇帝悲痛万分下令封锁皇城,势必要抓住那些个凶手为长姐报仇。 而此刻,酒滟的梅弄小院里。 那人被‘烧死’的长公主正完好的站在他面前呢,拉着他的手,试图带着他一起走。 “酒滟,宇文觉想要杀死本宫,嫁祸给什么前朝余孽,哼,待本宫出了这皇城,去了江东封地……你跟我一起走吧。”宇文玉打扮成了灰扑扑的农妇,凌厉的眉眼看向他时,眼底是藏不住的深情。 “公主逃跑也不忘带着酒滟,酒滟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了。”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直接动手扯下了她的手,而小草和厨娘被他一个手势阻止了她们想要出来的意图。 “你……别逼我对你动手啊,今日不想走,也得跟着我走,莫不是和那韩成玉厮混了几日便不知谁是你真正的主子了?”宇文玉冷笑一声,就要与酒滟动手,她冒着极大危险来找酒滟,却不想得到了拒绝。 她的时间不多了,不由怒火中烧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直接袭击了他的面门,原本自信的脸,因为酒滟的出手,所以显得越发惊讶和难看起来。 而她带来的暗卫莨鳺,此刻正被人杀干净了。 宇文玉根本不是酒滟的对手,随着两人干净利落的交手,宇文玉很快呈现出劣势,但是酒滟的脸却越来越白。 下一秒,酒滟凝眉折断了她的手,她从袖扣伸出一把匕首,想要刺向酒滟,被他截住,反手推进了她自己身体里。 “你……之前都在骗我?”宇文玉疼的小脸雪白,唇毫无血色,捂着胸口,还试图想要逃。 “若不是那老太监之前对我下药,你早死了,公主。”酒滟脸色也异常不好,捏紧了手心,装作无事:“我还想着该去哪里寻你才好,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恨我?为什么?”她尽然从他眼底看见了恨意,她不懂,她觉得她明明对他这么好。 “您不会觉得,有些事情真的弥补了以后就能当做无事发生吧?这几年来,我一直都想杀死你,从未变过。”酒滟面无表情,喉间尝出了腥甜的味道。 “我……不是故意的。”她似想到了什么,嗫嚅道。 感受到越来越冷的身体,她后悔没听他们的话,酒滟明明就属会吃人的老虎,她还一直将他当成小白兔,他清楚的意识到,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你……”酒滟还想说什么,却见着一身官服的韩成玉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似没想到这般情况,连忙将门关上。 快步走到了酒滟身边,却见他脸色不好,连忙护住他,问道:“你怎么样了?” “无事。”酒滟此刻神情略有些冷漠,眨了眨眼,脑子似乎有些不清醒,低声说。 韩成玉不放心的看了一眼他,转而看向地上的宇文玉,神情是和酒滟如出一辙的冷峻:“公主殿下,微臣找了你这么久,却不曾想既然在我家院子里找到了,跟微臣回去吧,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架起宇文玉,她已经没了还手能力,轻松被制服,韩成玉原本是办案到了这里,便想回家看看,倒是有了意外收获。 他看出了酒滟状态不好,什么也不问他,只是嘱咐他:“回屋里去,外面冷,我先去办差,等等回来看你,乖乖的。” 酒滟脸色稍缓,认真的看着他眉眼,默默点了点头。 宇文玉却只觉得这一幕无比刺眼,她冒死想得到的东西,却被他人夺了去,她不顾嘴角流出的鲜血,扬声道,带着一股谁都别想好过的气势:“酒滟只是一个妓子,男娼,烂人,这样的人不知道有多么病呢,韩成玉你不害……” 她的话没说完,被韩成玉一拳打晕了,恨不得再捅她一刀,他连忙抬眼看向酒滟,只见他脸上带着一股嘲讽的笑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他妈的,疯婆子,老子就是爱你,回去等我。”韩成玉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见不得酒滟眼底的自嘲,差点没掐死这人。 酒滟扯起一抹笑,转身的时候,嘴角却溢出了一抹鲜血,他的身体并不像看着那般轻松。 韩成玉则像是拖死狗的方式,将宇文玉拖走了,他受皇帝命令,逮捕长公主宇文玉,给他的口谕是长公主通敌叛国,其罪当诛。 而百姓们知道的真相则是,长公主被前朝余孽残忍杀害,尸骨无存。此计一箭双雕。 宇文玉必死。 酒滟躺在床上捂着胸口,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脸白如纸,他从小被喂了毒,是之前南风馆背后主子阕公子干的。 他怕他背叛他,一直用毒控制他,让他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为他所用,但是他不知道,酒滟就是宁愿死,也绝对不是成为一个傀儡。 他杀了阕公子,再也没有解药了,身体被毒药蚕食了七八年,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不动内力还好,只是慢性死亡,也许还能活好几年,一旦动用了内力,便会像加速凋零的鲜花。 花期已经不多了。 观众们像是坐过山车一般,先是见他精彩打斗喝彩连连,随后见他转身就吐血,直接愣住了。 [我的……妈,小酒咋了这是。] [我emo了,系统那会不会有解药卖啊。] [这个死公主,我真的忍不了要骂她了,临死前还要膈应人。] 系统在紧急检查酒滟的身体,最后无奈回答: [抱歉,宿主体内毒素太杂,没有合适的解药,系统也没有完全对症下药的解药。] [QQB了啊,韩将军怎么办?] 酒滟看着他们的弹幕,勾起唇角,安慰道:“做什么这么悲伤,我应该还有几年呢,刚刚没怎么用力的。” 他从系统兑换了一壶烈酒,酒在一定程度上能缓解他的疼痛,他很喜欢。 “唔。”烈酒入喉,有些烧,却让他觉得很舒服,说:“等等韩郎回来,可不能让他瞧出异样来,否则又该一副心疼得要哭的样子了,我虽喜欢看他哭,可是却也舍不得……” 酒一口一口被灌入胃里,他开始絮絮叨叨说着,将观众当成了春心萌动时吐槽的对象,双颊泛起红色,眼睛有些发亮:“刚刚我还挺怕的,但是韩郎说他爱我诶,他爱我,嘿嘿,突然就不怕了,什么都不怕了。” 酒滟喝了几杯便上头了,唇也有了色泽,喝了酒以后的他看不出之前的虚弱之状,倒是显得活色生香起来。 他等啊等,终于等到韩成玉回来了,身上穿着红衣,像一个花蝴蝶似地跌跌撞撞他怀里,手里提着的酒壶酒撒了出来,溅了韩成玉一胳膊。 酒滟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半眯着眼睛抱着他的脖子,韩成玉将挂在身上的人抱起来,他见他面色红润,心情也不像出了任何问题,不由放心下来。 将人抱起来,往里屋走去。 “韩郎,你回来了?”酒滟手捏着他的脸,弄出鬼脸,醉醺醺的样子,有些可爱。 “嗯,这是喝了几杯?便醉成这样了?”韩成玉将人放在塌上,让站在一旁红着眼的小草打水过来。 他刚刚没穿鞋就跑过来了,想必脚是弄脏了的,若是放任他这般上床,清醒了必然是要生气的。 酒滟歪倒在床榻上,拿着酒壶的手垂在床边,手也是歪的,酒正往外漏。 韩成玉担心酒滟的情况,将宇文玉交给副手就回来了,衣服都来不及换,伸手想将他的酒壶拿下来。 酒滟却一手护着,露出一抹孩子气的笑,桃花眼带着丝丝缕缕的狡黠灵动,说话有些大舌头:“你干嘛抢我的酒……你要喝的话,我喂你好不好?” 韩成玉半蹲在地上,让他有些脏的脚踩在自己膝盖上,随后无奈哄道:“好,你喂我。” 酒滟开心的坐起,眼睛感觉有点花,对着韩成玉的鼻孔就想灌酒,还好韩成玉反应快,用嘴叼住了壶嘴。 酒滟笑的齿列都清晰可见,他倒酒没有个轻重,倒得太猛了,韩成玉来不及咽下,酒从唇角滑下。 酒喝完,酒壶被酒滟给砸了,揪着他的衣襟,往上提起,低头吃他的嘴,舔着他漏出来酒。 “韩郎啊……”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叫得韩成玉脊背发麻,眼底带着半分醉意,但是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漆黑,舔了舔他的唇角问他:“为什么酒也不好好喝,还要我帮你舔干净呐?” “夫君。”韩成玉差点被他眼神吓死,一把按住他的手,低声说道:“我错了,都怪我不会喝酒,你好好躺着,别闹好不好。” 韩成玉是见识过毫无节制的酒滟是什么样子的,刚刚那眼神比之前的还吓人,他是真的招架不住啊。 酒滟闻言松手,抹了抹嘴角的水渍,又躺了回去,漫不经心的拿脚踩了踩他的膝盖,将他的裤子弄脏了,轻声问:“想听我为什么想要杀掉长公主吗?” 韩成玉刚刚放下的心,又骤然提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he,he,he。别怕~感谢在2022-01-08 14:20:48~2022-01-09 16:29: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所有的我都爱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農酱 2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4 # 第七十四章 长公主死了 韩成玉让端来热水的小草出去, 自己试了一下水温,才将他的脚放下,微热的水, 让他脚渐渐热了起来, 像是在冰原中行走的人, 寻到了火堆。 忍不住舒服得喟叹一声,他看着韩成玉半蹲在他脚边,手温柔的摩挲着他的脚,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似要将酒滟溺死了。 他指尖粗粝,酒滟皮肤白皙娇嫩, 摸上脚背有些痒,被他一整个握在手上, 下意识地用脚趾蹭了蹭他的食指。 “你想说便说,我听着。”韩成玉头都没抬, 细细的将他每一寸肌肤洗干净, 手指划过的地方,都是酥酥麻麻的触感。 酒滟歪在床上, 勾翘的双眼看起来有些朦胧,却认真的在看着韩成玉, 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他。 眼睛里,心里只有韩成玉。 “当初, 我和宇文觉传的关系沸沸扬扬, 什么男后祸国, 什么独宠男倌……当时天下人狠的不得在纸上用最恶毒的话辱骂我, 想要将皇帝骂醒, 宇文玉便在这种时候将我绑了去……”酒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灵,显得有些空洞。 “其实呢,皇帝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喜欢我,男人嘛,谁会真的死心塌地的喜欢一个老男倌?”酒滟一边说着,在这种时候也不忘记试探韩成玉的真心:“你会吗?” 韩成玉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撒上一片阴影,他不紧不慢的将他的脚擦干,轻轻地吻在他脚背上,细细地吻着。 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将他当做珍宝,捧在手心,用行动说明。 酒滟心中微动,脚被他握在手中,是有些痒的,但是更多的战栗,他的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他了。 “我只是皇帝的玩物,他会所谓的宠我,但是为了我和当时势盛的长公主对上,这不用想,就是不可能的。宇文玉将我绑了之后的每一天都会灌我春.药,我被关在笼子里,像狗一样发情,供人观赏,甚至……把玩。”酒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将这些说来的时候,像是将自己身上的疤一层层扒开,里面已经烂到发臭的腐肉,被展示在了人前。 韩成玉还是没说话,只是眼睫颤了颤,此刻亲到了他脚心,这个姿势,很像酒滟踩在他脸上,他只露出了半只眼睛,正巧和酒滟的眼神对上。 那是什么眼神呢?酒滟饶有兴趣的分析。 怒意似汹涌的波涛,被掩盖在了平静的湖面上,他清澈的黑眸中带着心疼还有……后悔。 他微微垂眼,掩下眼底的情绪,硬朗的面容此刻溃不成军了,他心好疼,比之前自己被分尸的时候还疼,他应该早一点认识他,然后带他走的。 花神一样漂亮的他,不应该受这些,他应该天生被人捧着,站在高处,不沾一点风雪的。 可是这一切都被那些人毁掉了。 真该死啊。 “宇文玉这是给宇文觉的下马威也是警告,但牺牲品却是我,那段日子,日日如此,看着那些人一边用世间最恶毒的语言攻击我,一边又起了一些恶心的反应,啧,真的很恶心呢。后来,很可笑,宇文玉真的爱上我了,她理所当然的对我好,认为我一定会接受。”酒滟感受韩成玉已经吻上了脚裸,还在一点点往上亲,带着安抚的亲昵。 他微微眯起眼睛,不再看他,有些失神的看着床幔,“可是永远不可能的,我恨她,她加之在我身上的屈辱,像一个枷锁一般,让我在原地寸步难行。他们这些人,站在上面太久了……” 韩成玉从后面抱住他,亲了亲他的后颈,用被子将他罩起来,低声说:“对不起。” 满是心疼和愧疚。 “我真的来的太晚了。” 他在向他道歉,因为自己出现太晚。 “你……”酒滟突然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被人紧紧拥抱着,像强壮的大树支撑着岌岌可危的枯树。 “宇文玉说的一点错没有,我已经烂透了,韩成玉,我……”酒滟剩下话被韩成玉吻住了,他掐着他的下巴让他和他接吻。 一圈一圈缠绕着他的。 韩成玉放开他,瞳孔漆黑如墨,在他耳畔低语:“不管你什么样,就算是碎了,我都会重新将你拼凑起来。你说过,我是你的小狗。主人什么样子,小狗都爱。主人……” 他脸上严肃认真,不像开玩笑。 这话是酒滟开玩笑的时候说的,此刻被他如此认真的重复,只觉得好笑,但是眼眶却红了,他侧过身上,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问他:“就这么爱我吗?” “韩成玉这辈子,只会有一个主人。”他这样回答的。 “所以,行行好,别让小狗心疼了好吗?”韩成玉真的不会说话,连安慰人都这么新奇,见他心情有所好转又再接再厉。 酒滟勾着他的脖子,眼底醉意朦胧,他不是一个会轻易将自己经历告诉别人,他一向认为这些自己记得便好,没必要让旁人瞧了笑话。 “我是不是很会算计,说的让你这么心疼,我的目的达到了呢。”酒滟摸索着他的脸,勾起浅笑,如果不是眼神那么疲惫,也许韩成玉真的会信。 韩成玉无奈叹息,顺势说道:“说的好,下次不许再说了。” “一次就够了,不是吗?”酒滟抬眼,眨了眨眼,眼下泪痣显得无辜可怜,然后又被亲了。 “嗯,足够了。”韩成玉抱着他,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睡着了,我还得出去一趟。” “去做什么?”酒滟问他,喝了酒以后,确实困得快,养成了习惯了。 “办差,放下事情来找你,总是要回去做完的。”韩成玉摸了摸他的头。 “哦,那我醒来会见到你吗?”酒滟含着他的喉结含糊问道。 韩成玉咽了咽口水,按住他的头,感觉到他故意吸着他的喉结,任由他动作完才开口,“当然可以。” 酒滟看着喉结下,那被吸出来的印子,告诉他:“主人给的标记,没了,记得来找我补起来。” “好。”韩成玉抿唇一笑,安抚的拍着他的背睡觉。 弹幕上骂声一片,有些话还被屏蔽了。 [我就知道宇文玉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他们#@……] [捅她一刀真的太便宜了,我淦。] [我都想打死她了。] [心疼我的宝贝小酒,唉,希望他真的走出去,希望小韩和他好好的,好好爱他,别伤害他了。] [再出什么事,我感觉小酒真的会崩溃的,刚刚的眼神好可怜哦。] …… 酒滟在他怀里睡着了,韩成玉轻声下床,不发出一丝声响的出门了,便看见小草还站在门外,默默抹眼泪。 看见韩成玉出来,擦干眼泪,不再敌视他了,对他恭敬行礼,问道:“主子怎么样了,韩大人。” “睡着了,我出去一趟,你替我守着他,有任何情况,便让厨娘来寻我。”他面容如冰霜,黝黑的眼瞳带着杀意,声音低入冰点。 “谢谢您……”小草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是从小跟着酒滟的,他的事情,她都知道,自然对长公主的事情也是清楚的,他很怕酒滟再次想起那段伤心事。 她今天也看出来了,酒滟真的喜欢上了韩成玉,那她便会接受韩成玉,将他也当成主子。 “嗯,好好照顾他。”韩成玉扔下一句话走了。 房间里,酒滟睁眼,下一秒房间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体,跪在地上:“主子。” “去看看人死了没有。”酒滟的声音从床幔中传出来,毫无感情。 “是。”黑衣人消失了。 酒滟虽然眼皮很重,但是意识却十分活跃,根本睡不着,他摸了摸旁边还有余温的被窝,轻轻叹气。 他自知时日不多了,却让韩成玉越陷越深,他知道这样不好,但是他舍不得好不容易抓住的人。 过了不知道多久,黑衣人又回来了,雌雄莫辨的声音,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双眼睛:“韩大人浪费一根人参吊着她一口气。” 酒滟慢悠悠的睁开眼,等着他下面的话。 “然后狠狠折磨了一翻之后,人又被韩大人杀了。” 酒滟轻笑一声,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做什么浪费人参。” 不难听出话中的愉悦。 “下去吧。”酒滟翻了个身,放心开始睡觉了,心中在期待,睡醒以后见到的人。 地牢 韩成玉身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鲜血,面如煞神,手上的刑具发着寒光,与他的人一般煞气十足,旁边站着的人纷纷面若寒蝉。 “大人!”只见一个穿着太医服饰的人,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硬生生被吓哭了,血腥味弥漫在地牢中:“大人,真的救不活了,没气了……” “啧。”韩成玉眼角带着寒芒,将手中沾满血的刑具扔掉,嫌弃身上的血腥味,不置可否的说道:“去禀告皇上,长公主宁死不肯画押。” 旁边的人抖得更厉害了,只希望这事快点过去,这位韩大人一来就将人割了舌头,打断了手脚,这还如何画押? 韩成玉却并不在意这些人,换下衣服,简单清洗干净,便回了梅弄小院,脚步飞快。 *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以后越来越懒(滑跪~)感谢在2022-01-09 16:29:22~2022-01-11 13:29: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所有的我都爱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5 # 第七十五章 桌上是用膳的地方 翌日申时 等韩成玉忙完回来, 酒滟还睡着,趴在床上,打着小呼。 韩成玉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怕他了, 现在将人从被窝里面捞出来, 摸了摸他的头, 亲了亲他的脸,怕他这么长时间睡觉不吃东西,伤胃。 见他皱眉睁眼,随即很快亮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寻着他的唇亲了一口:“你醒啦?” 酒滟摆着冷脸,斜睨了他一眼, 便抬手圈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颈间, 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韩成玉连同被子一起抱住他,蹭着他的肩膀, 偏头亲他的脖子和侧脸, 闹得他根本睡不着。 “该吃饭了,么, 乖,么么, 起来好不好?”一边温柔地亲着一边在他耳边低语,哄他起床。 知道他起床气大,耐心十足, 一点点哄他。 “不想……”酒滟被亲痒了, 才吊着他脖子, 懒懒散散的回了一句。 “为什么啊, 么么, 不是答应我要按时吃饭的吗?”两人靠的很近,身上的温度传给对方,韩成玉呼出的热气撒在酒滟颈侧,缠绵暧昧。 酒滟轻哼一声,声音还有些迷糊沙哑,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我何时答应过你,你记错了吧?” “唔,你喝醉的时候说的,你忘记了?”韩成玉亲着香香软软的肌肤,睁着眼睛说瞎话,酒滟从来没答应过他。 “是吗?那好吧。”酒滟说道。 韩成玉动作一顿,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松开他,又亲了亲他半眯着的双眸,问道:“我去给你拿衣裳过来?” “烦死了。”酒滟嘀咕道,抬手推开他。 “我又烦了?”韩成玉好笑的看着他,捏了捏他的脸。 “对,你最烦了。”酒滟从他身上起来,踹了他一脚让他下床给他拿衣服,自己坐在床上揉了揉眼睛,打哈欠,等他过来。 小草站在门口彻底失业了,不过也不伤心,她看见酒滟能好好的,就很满足了。 之前每次他遇到烦心事,她们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每每都是他醉酒之后大睡一觉,就当没事了,吃饭也不规律,想吃就吃,不想吃便饿着。 现在有韩大人,倒是哄着他愿意好好养着身体了。 后面几日,韩成玉忙的脚不沾地,但是每天都会抽出时间跑回家,将酒滟从床上拎起来,让他好好吃饭,又急急忙忙赶回去。 皇帝借着为长姐报仇,抓捕前朝余孽的名号,实则铲除异己。 “主子,我们有许多联络点,都被韩将军给端掉了……” 此刻天香酒楼里,站着好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而他则是一副睡也睡不醒,慵懒疲倦的样子,不甚在意看了一眼说话的中年女人,正一脸为难的模样。 桃花眼微微一弯,因为她提起的名字有些开心:“任由他去,若是什么都查不到,皇帝该找他的麻烦了。” “……”女人一脸黑线,心中腹诽,是啊,他是没麻烦了,我们麻烦大了。 “小朱这是干嘛?韩将军是自己人,自然是得敬着的,再说了,那几个地方对于我们来说,可有可无,何不让皇帝高兴一翻,放松了警惕,我们才能更方便行事。”一个笑眯眯的小老头,当着和事佬。 “可是,那前朝余孽到底是谁?闹得沸沸扬扬的,也没见到半个人,皇帝编造的?”这人年纪比较轻,拿着一把折扇,穿的风度翩翩,下巴上一颗硕大的黑痣有些出戏。 “可能说的是我?”酒滟勾了勾唇,这些人是他亲手培养的,自然是信得过得,倒是也不隐瞒什么。 其中一位瞧着仙风道骨的老人,唰的睁开眼睛,看着高深莫测,实则絮絮叨叨的说道:“老夫掐指一算,便知这前朝……不是,这余孽大有前途啊,紫薇星降世啊……” “曲老头拍马屁永远走在最前面。”女人冷哼一声,有些惊讶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天机不可泄露。”酒滟笑道,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若果真如主子所说,我们不如借了这阵东风……”他眼冒精光,野心勃勃地说道。 [什么?什么?我没搞错的话,那什么前朝余孽啥的不是原书攻吗?] [啧,啊这,小酒指定背着我们骗人了。] [所以,小酒想当皇帝?] [当当当,我早看那小皇帝不顺眼了,一副肾虚的样子。] 一个时辰过去了,几人陆陆续续离开了,最后走的女人问他:“公子不走吗?” “韩郎来接我。”酒滟对她摆了摆手,表情颇为幸福的说道,眼睛亮亮的,示意她先走。 后因着无聊,又和弹幕聊了起来,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确实不是什么皇族后代,但是那原来书里面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裘成元,也不是皇子,只是故意改了身世,在这乱世之间称雄了而已。真的前朝后代,因为体弱,早就在七岁的时候便病死了。” “只要有利益关系,谁是,谁不是有什么关系呢。皇帝多疑,朝中那些被皇帝打压的前朝旧臣,早就苦不堪言了,哪里还管你是不是真的,只要能让他们升官发财就行,百姓就更别说了,谁让他们过得好,就是好皇帝,管你姓什么?” [那酒酒以后要做皇帝吗?] 弹幕对他盲目自信,认为他只要想,便可以。 “这个……之前是想的,但是现在有些犹豫了……”酒滟撑着脑袋,手指有节奏的敲在脸上,“原本我想着,我时间不多了,想嚯嚯什么就嚯嚯什么,将宇文觉弄死以后,当一次皇帝也不是不行。但是现在想到这是韩成玉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守下的江山,突然就不想嚯嚯了。” [啧啧,果然男人只会影响出剑的速度。] [完啦,你坠入爱河啦。] “是吧,我也觉得我坠入爱河了,哈哈哈。”酒滟春光满面的,提起韩成玉心情就好。 “其实皇帝也没什么好当的,每天批奏折,处理公务,我这身板怕是吃不消啊,不如让给那什么裘成元吧,不是书里面也写了,他皇帝当的好吗。” [酒酒,想清楚哦,在古代当皇帝那可不要太爽哦,可以有许多个韩成玉哒。] 酒滟失笑道:“我活了二十六年,才遇到一个韩成玉,你跟我说这些。” 其实酒滟并没有说大话,他之前对这个世界充满厌倦的时候,只想拉着大家一起死,在知道剧情的第一个反应就属抹除了自己小时候的所有消息,暗地里放出了他可能是前朝皇子的消息。 私底下有许多人找了他,他暂时一个也没理。要说前朝也过去三四十年了,还有什么真正真心的人呢。大多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发罢了。 如今他的想法变了,只想趁着还有时间好好和韩成玉过日子。 原来爱真的可以治愈一切,酒滟之前是不信的,但是现在却觉得如果那个人是韩成玉,便没有什么不可能。 “小酒?”敲门响起,低沉的声音他很熟悉。 明明他比他大了好几岁,韩成玉在没人的地方爱叫他夫君,在有人的地方又开始叫他小酒,弄的小酒经常老脸一红,还会觉得不好意思。 “进。”酒滟看着门口。 便见韩成玉走了进来,他穿着暗水绿八梭绫袍子,一条暗粉红荔枝纹金缕带系在腰间,鬓发如云的长发,有双明眸善睐的虎目,像个风流才子。 这一身是酒滟给他置办的,显得年轻又倜傥,但是韩成玉一说话就是毁了,他的声音是很有男人味的那一种。 他见只有酒滟,便扯了一把领子,露出脖颈,凑过去,半蹲下来,看着他,薄唇一张一合吐出一句带着撒娇的语句,但是语气却是严肃的。 “夫君……标记不见了……”韩成玉手放在他腿上,双颊泛起薄红,不明显,但是确实又脸红了。 酒滟扯起唇角,手掐着他的下巴,饶有兴趣的像是打量商品一般,看着喉结处还是有红印子的,抬手摸了摸。 这人又在生疏的撒娇。 酒滟点了点他的喉结,低声道:“坐到桌上去。” “啊?”韩成玉一愣,眼睛下意识看向桌上的茶壶。 酒滟茶壶端了起来,放在旁边椅子上,眼尾微挑,声音故意带上一丝冷然,显得无法拒绝:“坐上去。” 韩成玉僵了一下,半天没动,那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酒滟,这……这怎么能坐在桌子上呢? 酒滟不催他,欣赏着他的害羞,手揉着他耳朵,这样的韩成玉很迷人的。 他眼底带着玩味又说道:“没人会进来,小草在外面守着呢,你怕什么?” “咳,桌上是用膳的地方……我怎么能坐?”韩成玉手放在他腿上,捏着他的衣服,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哈哈哈。”酒滟眼睛笑弯了,执起他手,慵懒又强势的眼神看着他:“你可以坐啊,因为我会吃掉你啊……” 韩成玉哑然,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了,表情难为情地看着这桌子,实在迈不开腿,最后被人从后面抱起来放在桌上。 “磨磨唧唧的,还是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酒滟将人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笑意危险迷人。 韩成玉腿长,踮着脚尖还是能碰到地板的,但是很快,他的腿被人提了起来,让他只能撑着眼前人。 酒滟轻轻吸着他的喉结,给他种下一颗种子。 韩成玉抱着他的脑袋,睫毛疯狂颤抖,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夫……君,明晚我们回……嗯,韩府用膳好不好?”他抱着他的脖子问他。 酒滟抬头,“怎么?” “答应了……兄弟同僚一起喝酒……”韩成玉眨了下眼睛,有些乱,他的睫毛并不是很长的那种,却很密。 “就这?”酒滟漫不经心的扬眉,游刃有余的抚摸着他的腰间。 “嗯。”酒滟垂下眼应道。 “难道不是因为腊月十五……是你的生辰?”酒滟故作疑惑的声音响起。 韩成玉抱着他的脖子的手紧了紧。 原来他都知道啊。 “是因为这个。”韩成玉垂着眼,小声承认,压着他的脖子,将自己唇送了上去。 酒滟含笑叼住,抱紧了他紧实有力的腰。 …… 酒滟到底没有在酒楼行事,毕竟外面人来人往的,被人知道了,到底是不好的。 只是衣服也是解开了一大半,虽然又被罪魁祸首服侍着穿好,再出去的时候,韩成玉耳根都红了,仔细看,耳廓似乎还有一个浅浅的牙印。 而反观酒滟,脸不红,心不跳的,甚至还有心情和小草打趣。 谁是风流浪子一目了然 * 作者有话要说: 嘶,最后一个世界,打算写一个现代小短文,那种话很少的攻和阳光开朗受,就是那种纯甜现代文,不知道喜不喜欢嘞~感谢在2022-01-11 13:29:08~2022-01-12 16:49: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可乐是啤酒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6 # 第七十六章 生辰快乐 晚上酒滟去了南风馆, 他虽去的少,但一个月抽几日会回去瞧瞧情况,正巧也有事找琴欢。 南风馆每日都有演出, 大多是当晚还未接到客的人上去表演, 明文规定不能表演太露骨了, 所以还能算含蓄,跳跳舞,弹弹琴,唱唱歌什么的。 从楼下看起来,还挺有情调雅致的。 酒滟穿戴整齐,半躺在塌上, 旁边是他的小跟班韩成玉,现如今也不再害羞了, 许是见惯了大世面了吧。 “赵将军想见您和……韩大人。”琴欢说起赵青峰的时候,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 “见我?”酒滟微微讶异, 穿着白袜的脚踩在韩成玉腿上, 被他按住。 “是,人已经在我房里。”琴欢白发飘逸, 面无表情,双眸清澈, 但是他眼神却下意识的不看酒滟,似透着一股心虚。 “唔,见吧, 你将人带过来吧。”酒滟露出一抹玩味的表情, 踢了踢韩成玉问他:“你和赵青峰有什么交情吗?” “点头之交。”韩成玉低声回答, 抓着他的脚, 拿起地上的黑靴, 给他穿好。 “我也不熟……”酒滟心中想了一下,便了然于胸了,赵青峰虽然刚正不阿,却不是傻子,他底下的小动作,有心之人很容易查到。 很快传说中的赵将军便来了,十分高大威猛,面容肃然,浑身透着一股阳刚之气,半点不像是会出现在男倌馆的人物。 酒滟站起来,微微一笑:“赵将军前日才回帝都,酒滟早想拜访,倒是害怕将军太忙,一直未敢拜访。” “……”赵青峰剑眉星目,爽朗一笑,余光放在转身出去的琴欢身上,随即才回答:“不忙不忙,赵某只是一届武夫,比不上小酒大人风头无二。” “说笑了。”酒滟浅浅一笑,邀请他坐下,随即琴欢从外面进来,摆上了一壶新烧的茶水。 赵青峰原本游刃有余的爽朗消失了,眼睛不自觉盯着琴欢看,透着浓浓的占有欲,见他给他倒茶,迅速接过来喝了一口,烫的舌尖发疼也不在乎。 琴欢无法,又给他倒了一杯。 这些被两人看在眼里,韩成玉面露惊异,酒滟高深莫测,琴欢倒茶的手有些抖,害怕酒滟发现什么。 琴欢倒完酒很快出去,赵青峰脸上的温柔又隐去,聪明人打交道其实很快的。 “赵将军这是?”酒滟转着一些烫的茶杯,施施然抬眼,桃花眼带着一丝明显的疑惑。 “先是恭喜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赵青峰下巴有浅浅的胡渣,一双眼睛犀利若雄鹰,声音粗粝雄厚。 “谢谢。”韩成玉这会说话了,低声说了一句。 “再有……希望小酒大人下绊子的时候,别再利用小孩子了。”说这话的时候,赵青峰的表情是冷的,带着杀伐之气。 酒滟似熟视无睹,不紧不慢的说道:“赵将军不妨直说,这事已经过去两三年了,赵将军之前一直装死,闭口不谈,今日突然来兴师问罪,酒滟惶恐啊。再者说,之前也并不是我设计让别人绑走贵府小公子小姐的,我做的仅仅只是让将军的救命恩人换了一个人而已。” “将军难道不满意吗?”酒滟挑眉问他。 赵青峰眼皮跳了跳,收起了之前的怒气,确实他并不是来找茬的,相反是来合作的。 “哼,他将你当成最亲的人,你却利用他。”赵青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非也,我何时利用他了,赵将军这不是还没有得手吗?若是不给银子,也进不了琴欢的屋子,我们南风馆一向只做你情我愿的买卖。”酒滟手指被烫红了,透着粉嫩的颜色。 韩成玉眼神落在他食指,移不开目光了,手指微动,但是忍住了。 说着这个,赵青峰眼神又暗了下去。 “不说这些,你的谋略我略知一二,此次却有一事相求。”赵青峰叹了一口气,面色愁苦又不悦。 “且说来听听。”酒滟搓了搓手指,做出愿闻其详的姿态。 “长公主已死,长公主一派大势已去,皇帝春风得意,下一步就想收拢兵权,打压世家……”说到这,赵青峰看了一眼韩成玉,见他似什么也不在意,只盯着酒滟的模样,心中不由恨铁不成钢。 “皇帝是天下之主,自然是掌管天下的……”酒滟回道。 要说这宇文觉被拉下皇位,确实有原因的,这位置都没坐稳,便开始膨胀了,赵青峰做了十几年大将军,戍守南方,一直未曾出现过差池。 这次皇帝却想将自己亲信取代赵青峰的位置,甚至这一次试图将他彻底留在帝都,美名曰养老。 可是赵青峰正直壮年,如何肯退? “那丁老狗,也不知道如何说动了皇帝,让自己大哥去南边当将军,如今南边战事未平,他一个娇养在帝都的草包如何能当得了将军?”赵青峰嗤笑一声,权利这种东西是会上瘾的,若是十几年前,他是一颗忠心守疆土。 但如今,倒是留恋起来了,并且若是他能力不足,力不从心所以被换下来,他绝无二话,但是若是单单为了巩固宇文觉的统治而牺牲他。 让他将他的兄弟们交到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金丝雀手上,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事将军如何得知的?皇上还未下旨意啊?”酒滟故作疑惑,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袖。 “别给我装了,你在御前没人?我可不信,等圣旨下下来可就晚了,你到底要不要帮我?”赵青峰面露急躁,表情都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将军莫急,这事很好办,您只知道圣旨已经拟好了,却不知道丁泽荣此刻已经快到南边了。”酒滟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什么?!”赵青峰一下站了起来。 “放心,他到不了南边的,当不上将军,赵将军的位置也动摇不了。”酒滟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你……你们耍我呢?”赵青峰心中过了一下事情缘由,这下不是装的,是真的脸色难看起来。 酒滟见他反应过来,给他倒了一杯水,对他眨了眨眼睛:“将军之前不是也装的很像吗?” 赵青峰脸色急躁褪去,表情变得冷峻起来,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却对着韩成玉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韩成玉,你找了一个好媳妇啊。” “行,这个‘人情’,我赵某人认下了。”赵青峰一口喝下了热茶,茶还未凉,有些烫,但是他咕噜一口喝了下去。 酒滟也浅喝一口,对于他的示好很受用,许下约定:“下一次咱一起喝酒,茶到底淡了一些,少了一些滋味。” “自然,改日再聚,老子时间不多,甩开那些烦人的东西还挺费劲的,先告辞了。”说着,便出了门,正巧瞧见站在不远处的琴欢。 赵青峰大步走了过去,略有些粗鲁的抓紧他的手腕,拖着琴欢走。 琴欢一向清冷的脸色微变,想要挣脱,但是无用,手腕都红了,但是拉着他的男人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 “你想作甚!?”琴欢冷声呵斥,然后被人抓着手腕,甩进屋里。 “哐”一下被门关了,琴欢因为惯性差点撞到屏风上。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便被人抵住了,直接按在了墙上,人甚至被他直接提了起来,琴欢脸色憋的通红。 “老子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老子是一个粗人,不会说话,只会干,但是也干了你几年了。应该问你,你他娘的想干什么?”赵青峰是平民出生的将军,平日在军队里也是荤素不忌的,刚刚与酒滟那一番试探的礼貌,都是装出来的而已。 早就装的不耐烦了。 赵青峰站在他面前像一座山似的,压迫感十足,每次回来都让他不好受,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和他断过。 “啊,说话啊?当老子是傻蛋,吊着我?”赵青峰虽然凶得不行,但却没有下重手,搂着他的腰。 “跟我回去当媳妇呗?反正那两个小崽子也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去当孩子娘怎么样?”赵青峰眯眼问道,白森森的牙齿显得有些恐怖,大掌掐着他的下巴,完全被掌握住。 琴欢一下愣住了,这话他第一次说,之前都是说的跟着我吧,也没说怎么跟着他,是继续做男妾还是外室。 “你放开我……”琴欢如玉一般的脸上红的不行,拍着他的肩膀试探将他推开。 “别给老子整这些,反正你是男人,老子也没必要什么怜香惜玉,你再敢给我推三阻四的,信不信老子今天操.死你?”赵青峰虎目一瞪,掐着他的腰十分用力。 “你滚啊,我不喜欢你啊,松开我。”琴欢皮肤白的几乎透明,又粉的似三月桃花,一双清冷的眸子带着泪意,看的人根本把持不住。 “操,不喜欢老子,难不成喜欢酒滟那看起来弱不禁风小子?嘁,听话一点,不然受苦还是你,这次回来我可下定决心了,老子也已经和酒滟说好了,让他将你送给我。等等我去南边的打仗的时候,嘿嘿,我也带着你去。”赵青峰亲他的时候,胡子扎得他有些疼,脖子都红了。 但是这话琴欢听了却一阵心悸,赵青峰的力量曾经大到他觉得安心,甚至眷恋,所以一直没有真正拒绝过他。可是现在他却有些害怕了。 琴欢仰着头,声音带着挑衅说道:“军营里可全是男人啊,将军带着我,琴欢可太高兴了。” 赵青峰一秒炸毛,双眼赤红的抬眼,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剐了,抬起他的腿,这下是真的不给他好果子吃了。 琴欢疼得感觉自己身体都木了,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他的一双眼睛还是琥珀色的,和他的白发相得益彰,显得越发清冷清透,也越发让人松不开手。 “谁敢?!老子便先杀了他,再打断你的腿。”赵青峰青筋暴起,见他疼得直抽抽,不由心疼了,退了出来,抱着他,慢慢摸着他的背,有些略带手足无措起来,生气却更凶了:“老子一年的钱,一大半花在你身上了,哭什么,给老子笑一个。” 琴欢脸色煞白,缓过劲来,抬手便是一巴掌,很清脆的声音。 琴欢的手劲并不弱的。 “操。”赵青峰被打蒙了,琴欢也是蒙了。 他眉头紧皱,浅色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眼底的眼波像是盛着最干净的湖水,声音清冷:“为什么不躲?” “他妈的,看着像个小娘们似的手劲还挺大啊。”赵青峰顶了顶腮,吐槽完才开始回答他的话:“刚刚弄哭你了,确实是禽兽了,让媳妇儿打一巴掌消消气。” 琴欢眼尾微红,上衣倒是整齐挂着,裤子却没有了,还被人捧着臀,一双手完全能罩住,狠狠闭了闭眼,一双白皙的臂膀勾着他脖子。 声音毫无起伏,公事公办,可是手臂还有些抖:“来吧,你出银子了,你是我今晚的客人……” 赵青峰露出一口大白牙,笑了一下,眼底漆黑一片,亲了亲他的白发,在他耳边说道:“随我怎么来?” 琴欢闻言脸上的肌肉下意识抽动了一下,随后声音不大不小的“嗯”了一声。 最后,琴欢彻底晕了过去,然后便光溜溜的被赵青峰拿大氅裹着,掳回了将军府,他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要娶琴欢当媳妇。 却说这边的酒滟被韩成玉拉着手,检查了一遍,见没有被烫伤,才松了一口气。 “这么烫的茶水,做什么握着那般紧,怕我抢了喝吗?”韩成玉皱眉有些不悦的说道。 “不烫。”酒滟含笑说道,随即问他:“你想继续回去当将军吗?” “我……还好,相比较于打仗,我更想守着你。但是若西北再生战事,我义不容辞,不为别的,便是为了你,我也要守住太平。”韩成玉这般说着,脸色认真不似再说假话。 酒滟很心动,他很喜欢这样的韩成玉,一本正经说着最动听的情话。 “想要什么生辰礼物?”酒滟话题转的很快,这回又说到礼物了。 “我对这些并不在意,不用麻烦了。”韩成玉自从家人去世之后,便再很少再过生辰了,所以并不很在乎这些。 “那我们现在回去,夫君给你做长寿面吃,怎么样?你饿吗?”酒滟也牵着他的手,对他眨了眨眼。 “饿,必须饿。”韩成玉弯了弯唇角,跟着他一起回家。 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 小草还在南风馆,只剩下厨娘在,见他们回来了,听闻主子要做长寿面,主动给他烧好火什么的。 再多的,酒滟便不让她做的了,想要自己来。 “我很久没下厨了,将就着吃。”酒滟还没做,先给韩成玉打了一个预防针。 韩成玉见他准备佐料,满脸认真,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吃到他做的饭,毕竟他真的和这个厨房很不搭,凑过去亲了一口脸蛋,还给他整理了一下头发,语调不自觉温柔:“我都会吃完的。” “其实这个应该明天再煮给你吃的,想着我应该起不来,下午又要回韩府吃,便今天煮给你吃吧。”酒滟转头,抬了抬下巴,韩成玉很上道的亲了一口。 两人旁若无人,厨娘羞得脸都红了,只是疯快加柴,试图将自己藏起来。 最后煮了一碗简单的面,面上带着肉馅和青菜,看起来一般…… 酒滟自己吃了一口,嗯,吃起来也一般,但是他撑着脸看着韩成玉大口大口将他做的面都吃完了,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似的。 “祝韩大人,平安顺遂,喜乐无忧。”酒滟说道,从腰上取下自己带着玉佩。 给他系上,一边说着:“这是城外灵隐寺大师给我的玉佩,说是可以保平安的,我虽然不信,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平安。” 在原故事中,韩成玉是英年早逝的,并没有机会过二十三岁生辰,酒滟只希望他好好活着,其他什么都不想。 “不行。”韩成玉就要推辞,但是被酒滟拦住,不让他拒绝。 “这是给你保平安的,你给我以后,自己怎么办啊。”韩成玉快要哭了,略带委屈的声音。 “这种事情便是求个心安,你带着,让我安心好不好。”酒滟桃花眼深情又温柔,根本拒绝不了。 他没有告诉他,如果他去世了,他手下的所有东西,所有人都是凭借这块玉佩使用。 四下静谧,月悬半空,本应该是一个孤寂安静的夜晚,但是小院里却弥漫着久违的温馨气息。 韩成玉感觉上辈子被分尸的疼痛变得遥远又模糊,他只想抱着眼前的人,一直拥抱着温暖。 第二天,韩成玉的生辰,但是酒滟失约了,原因是他被请到了皇宫里。 皇帝身边的太监带着近卫军来请他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1-12 16:49:40~2022-01-13 16:53: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bei吖 7瓶;秋天日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7 # 第七十七章 皇帝的情节 [怎么办, 我有点紧张,皇帝这是想干嘛?] [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刚刚小韩眼神, 我老心疼了, 啧。] [不会是事情暴露了吧?] 酒滟面无表情的坐在行驶去皇宫的马车上, 他今天特意将自己和韩成玉打扮了一翻,两人都穿的同色系的黑衣,冷峻又漂移。 这是酒滟将就了韩成玉的穿衣习惯,想着给韩成玉兄弟们一个好一点的印象,现在全被毁了。 他懒懒的靠着,试图想要推测出什么, 倒是不害怕,也不着急, 他做事从来都是细心的,没有纰漏。 这是一次, 一进宫, 只见原来那小太监脸上藏不住的得意,对他也没有那般恭敬了, 却也不敢得罪。 带着他不是往皇帝寝宫走,而是去了他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小巷内杂草丛生, 入门的地方还有一口铺满青苔的井,在这以华贵著称的皇宫里,很难想象有这么冷清又简陋的地方。 但是门口便驻守着带剑的侍卫, 这里比他想象得大多了, 一连串的房门都是紧闭的, 里面倒映着一些他熟悉的影子。 只有最里面的门是开着的, 因为里面并不透光, 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 酒滟心中默默警惕起来,他从未在皇帝面前表现过他的武艺,但是这藏在各处的暗卫或者侍卫,都不在少数,显而易见在提防着谁。 一步一步走的极慢,也没人催他,他走近房间的时候,屋子里熏着熟悉的龙涎香,酒滟条件反射便是想吐。 但是他习惯性忍了下来,扯起一抹嘴角,没有看跪在下面的两人。 只是对苍白着脸,面露阴冷凶狠的小皇帝,抬手行了一个礼,并不标准的礼仪,声音缓而温柔:“请皇上安。” 随即,宇文觉见到他,似见到了什么大仇人,将茶盏砸向他,酒滟没躲,茶盏很硬,砸的他的肩膀生疼,茶盏碎成了碎片,一些落到缓缓流动的血液里。 血液将地上的灰尘洗尽了,缓慢流动着。 酒滟像是没看见一般,只是抬头看着坐在主座上的宇文觉。 “你还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家妓子都招了,还有这个吃里爬外贱狗也招了,说你指使他们对朕下毒!”宇文觉只觉得心口疼,他的身体一向不好,这下只觉得更疼了。 “若不是朕对丁泽庭早有怀疑,恐怕真的要着了你们的道了,以下犯上的东西。”他手指不控制的颤抖一起来,胸口起伏很大。 小太监去给他顺气,被他一巴掌打倒在地,不敢再动弹了。 是的,地上跪着的人便是丁泽庭和舞乐,舞乐情况看起来还好,只是被人打肿的脸,哦,指甲也被拔了,血肉模糊的,但看着还好,还能哭。 可是丁泽庭就有些惨了,一只眼像是一个血窟窿一般,空荡荡的,眼睛紧闭着,看不清另外一只的情况。 地上的血便是从他身下流出来的,手指也断了两根,他面色苍白,唇因为疼痛无知觉的抿起,却不敢不跪着。 这样子有些惨呢,酒滟目光扫过之后,淡淡的下结论,内心没有半分波动。 “我们?奴与丁公公速来没有交情,何来的以下犯上?”酒滟皱眉回答,皇帝断然不可能有证据,他和丁泽庭从未一起谋算过什么。 宇文觉危险的眯起双眼,他并不是什么真的傻子,相反他十分疑心,并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别人。 “丁泽荣死了。”他盯着酒滟的脸,恶狠狠道。 “哦?是吗,之前陛下派他过去的时候,奴才便是不同意的。”酒滟抬眼,“丁公公是陛下身边的人,想来身世是什么,肯定比我清楚,他毕生之敌便是丁家。如何可能许他大哥前程?陛下比我更清楚吧。” “再者说,有赵青峰将军在,丁泽荣怎么可能平安到达南边?”酒滟有条不紊的说着,一双桃花眼平静如湖水。 “你说这事是赵青峰干的?”宇文觉双目微瞪,狐疑问出声。 酒滟说:“奴才可没有说这个,想必陛下中毒之事应该子虚乌有的吧,陛下见丁公公与赵将军有往来,便以为我也和赵将军有交集是吗?” 丁泽庭之所以被皇帝如此惩治,确实是因为他在宫中,是宇文觉的人,却吃里扒外的将消息泄露给别人,有了二心。 且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查到杀死丁泽荣的到底是谁,虽心里倾向于赵青峰,可是时间对不上,不会这么快。 他们这两件事,有交集地点都在南风馆,他怀疑上酒滟无可厚非,但是其实他心里,是不愿意这么想酒滟的。 “朕确实中毒了。”皇帝收起脸上的震怒,长叹一口气,消瘦的下巴,眼神冰冷:“但不是丁泽庭下的,不然朕也不会只是简单的处罚了一下他。” 酒滟心中想到简单处罚一下,便要了别人半条命和一辈子,不愧是宇文家的人呐。 “陛下?”酒滟露出担忧之色,之前的冷然褪去,凑了过去,主动执起他的手把脉。 宇文觉没动,任由他给他看病,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带着一丝意动,紧紧看着眼前美丽无比的男人,越看越上瘾。 “这……”酒滟露出惊异之色,他是懂医术的,这是宇文觉是知道的。 “陛下,你的脉象虚弱,甚至……感觉不到,这是怎么回事?”酒滟紧皱的眉头可以夹死苍蝇了,演技很自然,先前冷漠淡然是他性格,现在知晓真相却是‘真情流露’。 “先不说这些,你家这个小妓子,挑唆丁泽庭对付庄爱卿,实在可恶,但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怎么动他,明日你将他们俩都领走吧。”皇帝心中其实是偏向酒滟什么都不知道的,所以他刚刚试探他,却见他不见慌乱,虽然慢慢放下心来。 可还是忍不住要继续试探。 酒滟抬眼,长睫轻颤,有些不悦的皱眉:“丁公公?也要去南风馆?陛下,你可知道我们南风馆是什么地方?这般模样……啧,我可是要亏银子的,我不要。” 酒滟的拒绝取悦了宇文觉,他拉起他的手,站起来,眼神深情款款的说道:“朕补给你银子,现在好了吧。” “这样还差不多。” 两人对话让舞乐无声哭泣,滚烫的眼泪从眼眶流出来,他十根手指疼的麻木了,但是不如心那般疼,他第一次心疼一个人胜过自己。 现在他眼睁睁看着他受刑,一只眼睛,两根手指,一条腿……就是因为他太过于急切想要报仇,所以他去做了,暴露了自己,都是怪他。 “将他们带下去吧。”皇帝一声令下,两人被拖死狗一般被拖走,酒滟一直看着宇文觉,眼底十分薄凉,看都不看两人一眼。 “现在可以告诉奴才,您的病怎么样了吗?”酒滟手被他拉着,语气不是很好。 “酒儿着急啦?”宇文觉亲了一口他的脸,眉眼间的阴霾散去了一些,四下无人甚至表露了一些活泼的神情。 酒滟强势捏住他的脸,不让他乱动,眼底带着关心的问道:“快讲。” 宇文觉对于私底下酒滟的强势,心知肚明,苍白的脸上带着笑,薄唇一张一合便吐出几个字:“快死了,还有一两年可以活。” 他在面对丁泽庭背叛时怒不可遏,可是在说到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却丝毫不在意。 “别说笑了。”酒滟脸上带着勉强的笑,下意识松开他的手,皇帝便不管不顾的抱住了他的脖子,凑近,想要亲他唇,被他挡住。 皇帝脸色一下便变得难看起来,威胁似的掐着他的脖子,声音依然温柔但是表情却十分凶狠:“酒儿,你不是真的以为,韩成玉可以娶你吧?朕不会允许的,你只能是朕的人,懂吗?” “不懂。”酒滟不客气的回答,按住他的双手,不冷不淡的说道:“是陛下下的旨,现如今又在怪我?当初是谁因为长公主逼迫,将我推出去的?” 宇文觉凶不起来了,酒滟一向是这种脾气,吃软不吃硬的。 “朕那是权宜之计,现在好了,没事了,你便可以回来了。”宇文觉笑着送开手,他比酒滟矮,刚好能靠着他的肩膀,讨好的蹭了蹭他受伤的肩膀。 “谁说没事了,你不是快要死了吗?我便可以去找别的人了。”酒滟面无表情,嘴上说着。 宇文觉抱着他的手微微收紧,喃喃低语:“朕不许……朕要是可以生孩子就好了,朕便将江山给了我们的孩子,你便永远忘不了我了。” “孩子……不如我们养一个孩子吧,朕会封他为太子。”宇文觉语气颤抖,双眼希冀看着他,一副想要给他生孩子模样 ,似想到了什么办法将酒滟绑住。 酒滟想也没想拒绝,甚至觉得他的想法有些好笑:“怎可如此?皇族血脉不可混淆。陛下别说傻话了,孩子会有的……” “不会有了,我不会再有了。”他笃定的看着他,眼下尽然带着一丝可怜。 “?”酒滟疑惑。 “朕身子弱,早年便有太医诊断,朕很难有孩子,现如今中毒了,更是绝了子嗣可能。”宇文觉一双眼睛红红的,他对别人阴狠歹毒,可是对着酒滟却百般试探和暗自撒娇。 看着他一脸求安慰的表情,酒滟神情温柔,从善如流的摸了摸他的脸,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安慰道“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 宇文觉抱住他,抱的很紧,他说:“朕早知道我是该死之人,所以朕不怕,可是酒儿别背叛朕好不好,我将什么都可以给你……真的。” 他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脸埋在酒滟肩膀,像一个溺水的旅人,死死攥着手中的救命稻草,甚至祈求可以得到拯救。 可是,酒滟面无表情,心中无波无澜,他不是那个拯救他的人。相反,他是来拉着他下地狱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1-13 16:53:34~2022-01-15 19:10: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所以因为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8 # 第七十八章 我回来了 翌日午时, 酒滟才被准许从皇宫里出来,带着两个失了半条命的人。 丁泽庭被简单处理了一下,不再像之前那般骇人, 感觉下一秒就会失血过多而死了, 舞乐的手被包扎好了, 这些都是因为宇文觉知道酒滟喜欢干净,不想让他难受。 马车上,舞乐膝盖着地,拉耸着脑袋,双目无神像是被谁抽走了灵魂一般。 丁泽庭则是面色惨白的靠在马车上,就算是另一只完好的眼睛, 也不愿意睁开,不知道是不愿意面对人还是现在的处境。 “主子, 舞乐错了,不该不听您的话……”舞乐声音可怜哀求, 双目积攒着泪水, “求您,放了他, 好不好。” 他抱着酒滟的腿,讨好的蹭了蹭, 眼神希冀。 酒滟浅浅的笑,看不出多余的情绪,他没有躲开他的讨好, 他昨日应付了皇帝一晚上, 显然今天并不怎么开心。 “现在不是我放不放他, 是皇帝放不放过他啊, 可怜的小舞乐。”酒滟抬起他的下巴, 似在细细端详,像在大量一个精致的玩物。 舞乐的脸是长得好看的,不是常见的白,而是黑皮肤,在跳舞时别样性感魅惑,一张脸从来都是高高仰着的,今天这般痛哭求人还是第一次。 丁泽庭则像是死人一般,面无表情,眼睛虽然被纱布包裹,却溢出淡淡血渍了。若不是还在起伏的胸部,也许有人会猜他是不是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来,我来,我帮他,他不行的,他不会……他呜呜,他真的不行的,不可以这样……”舞乐泣不成声,眼泪刷刷流下,就算哭起来,也好看,可怜的表情,欲感十足。 “你来帮他接客?”酒滟低声反问,有些玩味又认真的语气。 “是是是,让我来……”舞乐连忙说道,眼睛又似充满了希望一般。 “你知道皇帝想让他接什么客吗?你便这般着急着答应?”酒滟眼神讳莫如深,瞟了一眼那边一动不动的丁泽庭。 “什……什么?”舞乐的声音有些抖,眼底积攒了一些害怕,难道是…… “想的没错,那些有病的,有施虐癖好的,陛下让我安排给丁公公,说这是他无根之人最后的‘福气’,‘福气’你也抢吗?”酒滟掐着他的下巴,眼神有些冷漠。 “我我我……我来,别让他……”舞乐哆哆嗦嗦的就要答应,他身体的恐惧让他拒绝,但是他心中如何也拒绝不了。 “小酒大人。”丁泽庭原本好听的少年朗声,变成了嘶哑的沉声,说出的话,像是经过了重重困难说出来的。 他的话让舞乐一激灵,抖得越发厉害了,看都不敢看他,他亲眼看着他被挖了一只眼睛,断了腿,砍了手指,他不敢再面对他了。 酒滟按住他的肩膀,安抚的眼神看着他。 丁泽庭终究是心软了,舞乐最是怕疼了,就算再怎么样,他也舍不得,这事不能他,是他失策了,引起了皇帝疑心。 “终于肯开口了?我还以为丁二公子会一直忍着呢。”酒滟拍了拍舞乐的肩膀,漫不经心的说道,他的声音随着马车行驶的声音交错。 “你别吓他了……皇上中毒之事,是您做的吧。”丁泽庭睁开眼睛,左眼的疼痛让他脑袋像是炸开了一般,他缓缓睁开右眼,漆黑的眸子,冷静到结冰的情绪。 酒滟看着他,似笑非笑,并不承认。 “若您不想让他发现,还是早些将人处理掉吧。”丁泽庭哑着声音说道。 “因为你的暴露,皇帝疑心更重了,原本他的毒再有几次,便可深入心肺,半月功夫便可无声无息的死亡。但是因为你,他可能拖到了一年甚至两年……丁泽庭你可真是一个废物啊。”酒滟眼角冷锋刺向他,他锁骨、喉结处明显的痕迹,是皇帝故意弄出来的。 虽说他以皇帝身体原因推脱了他的求欢,但是皇帝却痴缠着他,硬要留下这印子,想要示威,这让他很不爽,他已经等不了毒死他了……那样时间太久了。 丁泽庭抿了抿唇,抑制不住的闷咳了几声。 “主子……主子,都怪我,您别说他了。”舞乐连忙抓住酒滟的手,让他息怒,有对着他卖可怜。 “你也是废物,让你忍忍,忍忍,你听了吗?你以为一个深受皇恩的宰相是这么好对付的?是他的一个御前太监和你的那些纨绔子弟可以对付的?”酒滟冷道,一把扫开他的手。 “对不起,打乱了您的计划,我会想办法弥补的,我保证。其他的事情……您安排我便是。”丁泽庭轻轻吸气,他只感觉身上没有那一处不疼的,他像是认命了。 他本是庶子,应该认命的,天生就应该被当做踏脚石,而不是处心积虑的反抗命运,落到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舞乐的头在旁边,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酒滟心中恨铁不成钢,拳头都握紧了:“你打住吧,皇帝暂时不会放松对你的监管,但凡你有半点异心,只要死路一条。并且,你对于我的利用价值,已经够了。” “至于其他的事,你伤养好再说,南风馆并不是皇宫那种没有人性的地方。”酒滟接着说道,舞乐闻言哭的更厉害了,一身衣服皱巴巴的。 “那你要怎么做,皇帝对你的疑心,对比我,只重不轻。”丁泽庭沉声道。 “我怕他作甚?这次出宫之后,我不会再踏进皇宫半步了。”说着,他又狠狠擦了一下脖子上的红痕,没有擦掉,越擦越红了。 “你们……”丁泽庭愕然。 “嘘。”酒滟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下面的话咽下去了。 随后,两人陷入了安静,酒滟刚想闭目养神,舞乐这小崽子又开始扒拉着他的手小声啜泣。 “主子,呜呜,他还接客吗?”舞乐一心只关心,丁泽庭要不要接客,担心他受不住。 酒滟:…… 丁泽庭眼神复杂,垂下眼睫,就像舞乐不敢看他一般,他也不敢看舞乐,原本两人在一起,他便觉得自己身体不完整,配不上任何人,强行和舞乐在一起,也从来不拘着他,只要他不作死。 现在变成这般残疾模样,还能配得上谁? 酒滟没忍住,抬手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打的他眼冒金星的。 “你能不能出息一点,哭!哭!就知道哭。”酒滟横眉冷对,对着他数落:“想接客便接,不想接就不接,你何时见我强买强卖过?” 舞乐红这眼,捂着被打痛的头,一下噤声了,都不敢哭出声来了,只敢咬着唇,将哭声咽下去,跪在他面前,看着他。 “坐好。”酒滟摆了摆手,神情有些淡然。 舞乐像个小媳妇似的,和他保持了一些距离。 酒滟默默捂着颈上的红痕,愁眉不展,想着该怎么和家里那个解释。 马车并没有因为酒滟的担心而慢下来,很快便到了弄梅小院,酒滟率先出了马车,没有看车内的两人,只是略含暗示的说道:“丁泽庭……照顾好舞乐。” 舞乐原本无措的手顿住了,转头看着那个已经下车的人,又看了一眼旁边睁着一只眼静静看着的丁泽庭,默默咽了咽口水。 “我没有……我不用……”舞乐慌忙摆手,再也不敢在这人面前放肆了。 “……”丁泽庭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吐了一口气,无奈又带着一丝妥协,嗓音沙哑:“扶我下去吧。” 舞乐拒绝的话戛然而止,眼眶又红了,这事出事之后,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声音颤抖:“好……” 两人依偎的背影像是两只断翅的天鹅,一瘸一拐的,背影孤寂又透着相互扶持的意味消失在了小巷的拐角…… 酒滟进门便见着了提着水桶的厨娘,问道:“韩郎回来了吗?” 厨娘一阵比划,说着:韩将军昨夜没有出去过,一直在屋里。 此刻弹幕也只焦心无比,昨夜毫无意外的,他们被屏蔽了。 [酒滟不会真的和皇帝做了什么吧?] [脖子上的痕迹……我看着像干了。] [啧,别这样,韩将军会崩溃的。] [丁泽庭真的,真的好惨哦,我一直很磕他的颜,那种少年感虽然用在他身上不合适,可是真的很喜欢他诶。] [以后大家都会好的吧?是吧,是吧。] 厨娘的手语让酒滟脚步一顿,随即微微抿唇,神色沉了下来。 酒滟推门而入的时候,是扑面而来的酒气,不知道喝了多少才能让刚刚进门酒滟闻到。 便看见桌上是摆放整齐的,十几个酒坛,脚下还有,他要找的人,仰天躺在美人塌上,膝盖微曲,手放在腹部,双颊微红,呼吸平缓似在熟睡。 “韩成玉。”酒滟却突兀的出声。 塌上的人没动,像是真的在睡觉。 “我回来了,韩郎。”酒滟却站在他身前,执着的说道。 韩成玉睫毛颤了颤,手指微动,他确实没睡着,他根本睡不着,他无数次想要出去闯入皇宫,想要做些什么,都被压下去了。 他不敢。甚至不敢出门。 他不知道皇帝和酒滟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皇帝对酒滟很好,酒滟似乎也很喜欢他,前世记忆里,两人之间没有他,相处的很好。 就像现在,他甚至都不敢睁开眼看他。 “韩郎,你把我的酒都偷喝光了,打算怎么赔我?”酒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是莫名的情绪,有些激动又有些好奇。 他突然之间很想知道,韩成玉见他到他身上的印记会怎么样。 韩成玉最终还是睁眼看见了酒滟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印着另外一个人刺眼的印记,那种酒滟曾经无数次标记他身上的,一边亲还会一边哄他。 “你是我的宝贝,韩成玉,你是我的……” 酒滟怔愣地看着他,双眼通红,带着朦胧的迷离醉意,泪珠一瞬间从眼角滑落,一颗颗,他从来不曾见过的,韩成玉的眼泪。 很快他眼眶便湿了。 “我终究还是守不住你吗?夫君……”尽管伤心到极致,韩成玉还是叫他夫君。 79 # 第七十九章 希望你同样爱我 他从来没见他哭过, 一次便心疼了。 什么都不想试了,原本就打算为了他改变了之前的计划,现在更不想再让他伤心, 也不想再骗他了。 他伸手将他抱住, 韩成玉的衣服皱巴巴的, 是昨日他为他准备的那一件,他还穿着,没有换,酒滟却已经换了。 想到着,韩成玉就像是被酒精刺激了泪腺,滚烫的眼泪从眼角一颗颗掉落, 酒滟心乱如麻了。 酒滟将他拉起来,拥入怀中, 在他耳畔轻语,摸了摸他的背:“韩郎快别哭了, 哭得夫君心都要碎了, 我只是你一个人的……” 韩成玉知道自己醉了,但是又能够清楚的看清酒滟的脸, 清晰的听见他说了每一个字,他紧紧的抱着他, 甚至有些颤抖。 “你……回来了?不走了吗?”韩成玉有些难以置信的声音。 “你昨天走的那么快,都不曾看我一眼……”韩成玉越发委屈起来,脸埋在他肩膀上, 闷闷的声音带着一些哭腔。 “为夫的错。”酒滟将他拉出怀抱, 捧着他的脸, 吻着他的唇, 感受他唇间的颤抖和苦涩。 韩成玉乖乖勾着他的脖子, 微眯的眼睛盛满了泪水,晶莹剔透,像是梦幻的水晶,双颊带着醉后的绯红,又像是高/潮之后的红晕。 见到这幅模样的酒滟突然不动了,甚至不再给他擦眼泪了,只是盯着他看,使得韩成玉又睁大了一些眼睛。 问他:“怎么了,夫君。南砆” 声音带着一丝暗哑,却带着懵懂的感觉。 韩成玉漆黑透亮的瞳孔印着酒滟笑盈盈的模样,听着他狡猾又坏心的说道:“哭都哭了,多哭一会吧,左右平日里也见着你这般妩媚妖娆模样。” 这话一出,韩成玉下意识分析他话里的意思,因为喝了酒脑子昏沉,反应了好几秒,眼睛眨了一下,盛满泪光的湖泊,被人打破了。 “你……”韩成玉哭不出来了,他用他转的比往日更慢的脑子分析出来了,酒滟选择了他,便再也哭不出来了。 “什么?”酒滟吻了吻他的眼角,唇瓣上粘上了一点湿润又苦涩的泪水,看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他喜欢看着韩成玉哭,心疼归心疼,但还是很爱。 直接将他整个人抱起来了,韩成玉那并不轻的体重,被他完全抱起,让他只能盘着他一个人。 “……”韩成玉不肯说话了,抱着他的脖子,尽管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他很不适应,但他好哄的不行,只要知道他选择了他以后,便什么都不在乎了。 怎么样都随他了。 一直以来强撑着的理智,在得到了自己满意安心的答案时,终于被击倒了,他喝了这么多烈酒,想不醉都难…… “帮你洗澡?”酒滟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却直接抱着人去了泡澡的地方。 厨娘已经等在那里了,一个巨大的木桶,放好了热水,冒着热气。 酒滟使了一个眼色,厨娘懂事的出去了,顺带关上了门,门关上的时候,屋子里微微暗了下来,不像刚刚一样亮敞了。 “自己下来更衣,还是我来帮你?”酒滟颠了颠他的臀,让身上含着他的耳垂当‘下酒菜’的韩成玉清醒了一瞬。 “我……自己来。”他挣扎着要下来,酒滟放他下来,刚一松手,他便往旁边倒了下去,推到了衣架上的干净衣服,人也倒在上面了。 酒滟看着空了的手心,蹲在地上看着他,问道:“还要自己来吗?” 韩成玉只觉得晕头转向的,他觉得自己很清醒,但其实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看着酒滟的脸想要伸手抓住他,但是抓呀抓,就是碰不到。 酒滟:…… 酒滟看着他的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就是不抓他,不由无奈牵起了他的手。 韩成玉抓住他的手之后,一用力,想要将他扯下来,和他一起倒在地上,但是酒滟纹丝不动。 酒滟看出了他的意图,直接用力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提着他的腰,将他提了起来。 韩成玉:……事情一点不对劲。 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酒滟亲自给这个醉鬼宽衣解带,好在人还算乖,除了在他下巴地方反反复复蹭了不停以外,倒是并不麻烦。 很快将他弄进了木桶中,想要动手将他洗澡,却被他拉住了手腕,直勾勾的眼睛试图看清他,但是瞳孔有聚不起焦的感觉。 “你也……要洗。”他说道。 “乖。”酒滟露出一抹笑容,“我昨日已经洗了……” “脏……要洗干净。”他瞪着眼睛,看着他的脖子,扫视他的身上,最后停在他的手腕,突然他一口咬在了他手腕上。 韩成玉有些用力,还是有点儿疼的。 酒滟只是笑着看着他,眼瞳带着很多辩不明的情绪,若不是韩成玉喝醉了,他绝对说不出这话,他舍不得让他有一点不舒服的。 但就是因为这样,酒滟觉得心脏某处微涨,逐渐泛起了酸意,忍着疼,让他咬,但是韩成玉没有咬多久,他像是知道,他伤害了酒滟。 松开他的手,仰头看着他,滚烫的脸颊蹭着他的手,跟他小声的道歉。 “对不起……疼吗?” “不疼。”酒滟摸了摸他的脸,勾起唇角,慢条斯理的解开自己衣服,眼神盯着他的看,轻声说道:“你说的对,我也应该洗一洗,脏了。” 韩成玉听着话,愣了几秒,才往旁边一躲,仿佛在给他让出位置来。 酒滟踏进木桶的一瞬间,水蔓延上来,有些热的水盖住了他的胸,木桶因为两个成年高大男人的进入,变得拥挤起来。 韩成玉见他来了,身上的痕迹越发明显,他眼睛死死盯着他,心中想着:还好,只有锁骨和脖颈处有…… 随即他又推翻了自己结论,还好个屁啊,他从来都没有在他身上留过痕迹,被别人鸠占鹊巢了! 他酒精和火气一起上头了,恢复了一些当将军时候的强势和狠厉,他按住了酒滟的肩膀,靠了过去,偏头捏紧了他的肩膀。 捧起水缓慢而坚持的洗着他的锁骨,然后咬住了那些地方,是用了一些力气的。 最少酒滟身体起初的反应是要躲开,但是被人按住了,力量很大。 随后酒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见他跪在他身前,木桶又硬,开始搂过他的腰说道:“别跪着,你膝盖本就不好,坐我腿上来。” 韩成玉已经听不见酒滟说的话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掩盖他身上另一个的痕迹,他不会什么种草莓印,只能蛮横的用牙印盖过。 韩成玉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能凭借自己一腔醋意行事。 酒滟似乎不在乎这些,只是抱起他,不让他跪在木桶中。 直到韩成玉自己下巴酸了,咬不动了,才停下来,靠在他肩膀上,神情有些恍惚。 酒滟动了一下,便感觉自己腿都被坐麻了,以及颈下一片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被水泡过之后更难受了。 确实还是有些疼的。 水变成了温温的,泡起来还挺舒服的。 酒滟倒是不在意,甚至可以说,觉得还有些开心,这是韩成玉第一次这般失控强势,他不喜欢软绵绵性子男人,这是他为什么第一眼看见韩成玉不讨厌的原因。 他一身英气,男人味十足,剑眉星目,瞧着古板板正,完全不像是那种会男倌厮混的男人。 酒滟对这样的男人有好感,却不常遇到,他又不屑于去做这种将直男扳弯对事,但是好在韩成玉喜欢他。 韩成玉被热气熏了一会,只感觉自己脑袋越来越昏沉了,他恍惚间记起了刚刚自己干了什么,低头看着那些他制造的牙痕,有些溢出了血迹,他抬手摸了摸。 又开始道歉了,“对不起……我。” 他倏地哽咽起来,眼眶又要红了,喝醉了以后真的很容易便情绪化。 “做什么道歉?”酒滟打断他的话,给他洗澡的手不慢,每一处都给他洗干净了,这才掐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 低头吻了吻他发软的唇,语气温柔,眼神宠溺:“再也不必跟我道歉,你所有的行为都是被我允许的。” “我是爱你的,韩郎。”酒滟这样说着。 韩成玉睁着水艳艳的眸子,有些吃惊的微瞪着眼,他嘴角带着微湿的痕迹,被酒滟低头亲掉了,睫毛飞快抖动了几下,倏地垂眼。 他看着他眼尾带笑的眼,语气却颇为低沉:“与宇文觉比呢?你爱他吗?” 若是平时,韩成玉听见这话只会高兴得找不着北,但是此刻,他心中依旧患得患失,他想要和宇文觉比个高下,尽管他知道,这样他可能会伤心。 酒滟笑出了声,手指按了按他的眼尾,“你为什么要执着的和他比,我从未将他放在心上过,只爱过你——韩成玉。” “希望你……同样爱我。”酒滟看着他迷离的眸子,低声接了一句。 “我……我爱的。”韩成玉不假思索,带着哭腔的话,双眸似清澈琥珀。 酒滟含笑亲了亲他,安抚着他想要证明的手脚,将人抱起来,说着:“我知道。” 韩成玉乖了起来,手脚恢复了一些力气,穿上小草后来准备的衣服,喝了为他准备的醒酒茶,埋在酒滟怀里睡着了。 酒滟撑着头望着他的脸,把玩着他的头发,陷入了沉思,他讨厌这个封建制度下的统治,他比较喜欢现代,自由,民主,不用卑躬屈膝。 可是韩成玉在这里,所以他也喜欢上了这里。 * 作者有话要说: 球球了审核,没do真没do,- 自己申请的榜,哭着也要写完,呜呜~感谢在2022-01-17 20:43:58~2022-01-18 11:57: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所有的我都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豁 40瓶;听你扯淡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0 # 第八十章 老混蛋了 在想通了所以始末之后, 想好了所有人的结局,唯独不知道该怎么和韩成玉去说,他时日不多了, 可能要比皇帝死的还早。 他的身体真的已经油尽灯枯了。 “系统, 有没有什么金手指是我可以重生或者继续留下来的吗?”酒滟在心中问道, 尽管知道可能应该不大。 “嘀——嘀——对不起,没有办法做到,山芋只是一个系统,宿主的绑定是和穿越是由主脑进行控制的,且……这些都是故事线自己的发展,所以系统真的没办法干涉。”系统的声音在经过了一系列乱码之后, 遗憾回答。 “那好吧。”酒滟心中虽然有些难受,但是他接受良好, 眷恋地看着韩成玉的眉眼,虽有遗憾, 但是没有办法。 两人心中对话, 弹幕是一清二楚的,闻言, 只觉得是晴天霹雳一般。 [怎么没有办法了吗?系统你再努力想想。] [系统你忘记了,是你们的失误, 才造成了酒滟今天的结果,明明应该是被救赎的一方才对,为什么这么惨?] [宿主还有多久可以活?] 酒滟看见他们的提问, 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心脏, 微笑着回答:“三月之内吧。” 他会医术, 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十分了解, 若不是那次和长公主动用内力, 也许他还有三年时光,但是随着那次动手,犹如决堤的堤坝,洪水再也无法控制了。 [!!!卧槽!韩将军还不知道这个,我真的心疼了。] [宿主打算什么时候和小韩说,呜呜呜,不会吧,真的会死吗?] 弹幕中其实对死亡表示很遥远,他们看惯了电视剧,或者直播之中节目效果的死亡,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结果。 系统在装死,一直都没有回应。 [我真的会谢,我新来的,第一个直播世界就暴击,感觉再也不会好了。] [我草(一种植物),be了我就去投诉你们这个直播间!] “我打算等他醒了就告诉他。”酒滟回答道,原本他一直在找机会说。 但是其实心里是不想告诉他的,也挺舍不得见他伤心的,让他和他快快乐乐的过下面余下的日子挺好的。 可是今天他觉得,不应该瞒着他,要陪着他一起适应,以后没有他的日子,他怕之后韩成玉承受不来。 [救命,sos,眼泪掉下来了。] [小酒别哭!!!!] 酒滟看见弹幕才发现,他眼眶湿了,他抬手抹了抹眼角,忍不住失笑,躺了下去,抱着怀里熟睡的男人,跟着他一起闭上了眼睛,他昨天也没怎么睡着。 [午安,朋友们。] 说完,这一句,酒滟便像是睡着了,还屏蔽掉了直播间,他看不得弹幕里面一些伤心的话,他也会被影响。 他突然有些理解,有些时候网红明星会为自己粉丝感动到的感情了,原来并不是全是作秀,他们也是在真心喜欢他,对他好,所以他还真的挺感动的呢。 他睡着的时候都是弯着唇的,心情还不错。 直到太阳下山,夜幕降临,韩成玉才醒来,动了一下之后,酒滟便醒了,抱着他的头狠狠的揉了揉,直到将他的头揉得蓬松如鸡窝才停手,沙哑的说道:“醒了啊?” 韩成玉脑袋还有轻微的不适,但是很快便缓过来了,熟悉的浅淡檀香,很安心、很喜欢的味道。 “嗯。”韩成玉面埋在他胸前,回忆这之前两人发生的事,想到酒滟去皇宫,他拒绝前来看望的朋友,他喝醉了,他哭了,他咬人了…… 想到这,他一下清醒了过来,扒拉开他松松垮垮的衣领—— 果然,什么红痕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宛如野兽啃咬过的痕迹,泛着严重的青紫,有些地方都肿了,渗着血迹。 酒滟看着他那双也肿得不行的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轻声逗弄:“瞧瞧,瞧瞧你做的好事,都肿了。疼死我了。” “啊……”韩成玉想要坐起来,给他上药来着,刚刚坐起来,便被他按了下去。 “我醉了,不是故意的。”韩成玉望着他眼睛,眉头紧锁,原本有些凌厉的眼神配着一双肿成核桃的眼,说不上来的别扭。 “那怎么办?喝醉了,就可以肆意妄为吗?”酒滟这个人很坏,明明是他纵容的结果,现如今却想要收取好处。 韩成玉抿唇,确实喝醉也不该如此‘伤人’,憋了半天也没有憋出一句骚话或者是承认错误的话。 “这样好不好。”酒滟不得不给出解决方案,“罚你以后再也不许哭了,模样太丑了,我不喜欢。” 韩成玉眼见着眉目更沉了,心中为自己随意流泪而不满,又暗暗发誓,下次再也不这般意气用事了。 “可以。”韩成玉没有什么压力的答应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弱娇男儿。 随后将他衣服拉好,两人对视良久,一个笑吟吟的,一个抿着唇静静看着他,似怎么也看不够。 “那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吧?都……作数的吧。”韩成玉忍不住问道,披散的长发被他把玩在手上,他的声音很轻。 “哪句话?说清楚,我不记得了。”酒滟带着睡醒后的慵懒,眼眸半睁,拿着发梢轻轻扫过他的眉骨。 韩成玉觉得有些痒,便抓住了他作乱的手,看着他说道:“爱慕我,那一句。” 韩成玉便是这般直白,毫无羞涩的说了出来,眼睛直勾勾看着他,试图捕捉他的眼底的每一片情绪。 可是很遗憾,酒滟真实的情绪,很少有人能看见,他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他想让韩成玉看见的。 “是啊。”酒滟漫不经心的回答,他对很多人表达过喜欢,爱慕,只有这一次他是紧张且认真的,虽然表情看起来并不那么明显。 “我不信。”韩成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说出了自己心声,他确实是怀疑的。 “那要我如何证明,你才信呢?”酒滟挑眉反问。 韩成玉凝眉沉思,随后主动抱住他,声音低低的:“不需要证明。” 只要知道我喜欢你就好了。 后面半句话,韩成玉没有说出口。 但是酒滟却懂了,他的手上还带着他上午咬的印子,一圈还是红的。 酒滟笑着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在他难以忍受将他扒拉开之前离开他的脸颊,慢慢的调侃他,两人像是闲聊一般:“你看看,手腕上也是你上午的‘罪证’。这是平日里多大仇多大怨呐,才会借醉酒发泄出来?” 韩成玉板着一个脸,一点也没有之前双颊微红时的可爱了,他轻轻揉了揉他的手腕,受伤的地方,声音沙哑,表情无奈:“别取笑我了。” 酒滟笑弯了眸子,完全就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你今日是不是有求于我?”韩成玉不由狐疑问道。 不然怎么会这么温柔? “没呀,但是有事和韩郎说呢。”酒滟两人是侧躺着面对面的姿势,他抬手抚摸着他的脸,纤长白皙的手点了点他的眼睛,鼻子,然后停在下巴,轻轻地捏着。 “你说,我听着。”韩成玉在他温柔的表情里,没有意识到任何的危险,反而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我也许快要死了,韩郎。”酒滟唇角弯弯,似玩笑一般,可是韩成玉却笑不出来,他脸上是惊愕的表情。 他知道,酒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其实我这人很坏的,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就不应该祸害旁人才对,所以近两年,我都没有再接触过其他人了,除了一些个逼不得已。” “但是在你一腔孤勇想要求娶我的时候,我却舍不得推开你了,让你爱上我,又在这种时候抛下你,你会不会因爱生恨啊,韩郎。”酒滟看着他渐渐泛红的眼睛,因为在咬牙克制,所以腮帮子显得有些鼓鼓的,他正在努力睁大眼睛瞪他。 “可不许哭,之前答应我了。”酒滟表情没有害怕也没有悲伤,他似完全接受了这个结果,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韩成玉像是被什么人下了定身咒,他倒是没有流眼泪,只是手却捏紧了拳头,完全无法接受,心脏深处像是被撕裂般的疼,被人生生剜了出来。 他想,如果酒滟死了,他这个本应该早死的人,是不是可以随着他去了。 “在我死后,你不可以故意寻死,否则我在阴曹地府,阎罗殿都不会再见你。”酒滟残忍的堵住了他唯一的出路,见他身体止不住发抖,目眦欲裂一般,他看着有些心疼了。 原本无波无澜的心也有些难受了。 “如果你肯好好听话,好好活着,好好继续爱我,我在轮回路等你好不好?”酒滟笑的脸有些僵了,亲了亲他的鼻尖,唇瓣也有一些抖:“我就说吧,我是个坏人,我死了还要让你永远记得我,霸占你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简直自私又自利,完全不会体谅你。” 韩成玉脸被憋红了,因着刚刚忘记了呼吸,浅浅呼吸的同时,只觉得进入肺部的空气都是苦的,他刚刚得到的爱意,还未捂热,便告诉他很快就要要失去了…… “这样好不好,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择要不要娶我?”酒滟不许他偏头不看他,吻了吻他浸湿的眼角。 “选择不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寻得‘忘情水’,忘记我们之前的感情,你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韩大人,可以娶妻生子,正妻美妾,应该不会这么难受了。”酒滟抱着他,心中并不平静,那种想要哭泣的感觉,被他强压下去。 他不是来陪他哭的。 “你……简直混蛋!”韩成玉咬牙说出这句话,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的抖动,看着他的眼睛像在看仇人。 “这种时候还在逼我做选择,我……”韩成玉再也忍不住,翻身压住他,一拳砸在他耳边的……床榻上。看他的表情,感觉下一秒拳头就要砸在他身上。 酒滟却轻笑着不害怕,直接坐了起来,姿势一个大反转,酒滟将他抵在了床头,韩成玉见状便要动手,却下听见他的话时,戛然而止。 “想让我死更快,便和我动手。” 这话像是掐住了韩成玉的命门,一下熄了火。 “你他娘的就会欺负我,酒滟!你真的是混蛋,操!老子瞎了眼看上你!”韩成玉平日里很少说脏话,除非真的忍不住了。 “好了,我错了,我不该逼你的。”酒滟认错态度良好。 “现在是说这个时候吗?我们去寻医吧,我们去北国,听闻那边有很多大巫,他们治病的方法很不一样的,也许还有办法呢。”韩成玉稳定了情绪之后,便只想要留住他。 “我都试过了,不要浪费这些时间在这个上面了好不好,我接下来的日子,只想和你好好相处,为你铺好路。”酒滟抱着他的腰,坐直,按着他的脖子,一下一下亲他。 韩成玉第一次避开他的吻,执拗不肯看他,为他消极治疗很是不满,语气不好:“谁需要你铺路?你管好自己的身体就好了。” 酒滟看着他眼底伤心,拍了拍他的腰,无奈笑了,退了一步:“好,你去寻名医,我接受诊治,可是我不能离开帝都。” 韩成玉这才妥协松了一些拒绝他的手,任由他跟他亲近,耳鬓厮磨间,酒滟在静静说着他自己的事情,一些他听说过,一些他听着便觉得自己可能要犯心疾了。 酒滟一边与他亲近,一边说,一方面是想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不想让他像昨日一般烂醉伤心,另一方面不想让他太在意内疚,所以一边与他亲近分些他的注意,一边说着这些酒滟以为再也不会提及的往事。 韩成玉被酒滟放到在被褥上,解开了上衣,酒滟的声音平静又淡然:“出生的家中是一个商户,我娘是妾,长相美貌不必说,但是为人软弱可欺。爹是扶不起的烂泥,爱好女色不说还沉迷赌博,最后将家底都输光了。” 韩成玉脸又止不住红了起来,手指攥紧了被褥,指节蜷曲,集中注意力到酒滟话上,努力忽视他的手。 酒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指轻轻拨弄着,语气漫不经心,表情淡淡:“因着我从小长得好看,卖的最贵。进了男倌馆重点培养,阕公子是个细作,是北国人,从小培养我们武艺,医术,乐器……以及怎么讨男人或者女人的欢心。我便是着其中学的最好的,也是他手中最出色的棋子。” “他控制人的手段很卑劣,鞭打,下毒,辱骂……你看见的,我的身体白瓷无暇,都是用毒药泡过之后,所以才会这般漂亮细腻的酮体。不然我身上的疤,也许比韩郎身上还要多呢。”酒滟手指拂过他的身上疤痕,眼神居然带着一丝遗憾。 “后来啊,我杀了他,接管了他手上的南风馆,从此之后刺杀不断,直到我彻底解决到他手下的人,换上了我的人,他给我下的毒没有解药,只能靠着每个月的药物进行缓解。我独爱喝酒,是因为药谷灵仙子给了我一味药,可以暂时压制住我的体内的毒,不至于马上暴毙。这药与酒乃是相辅相成,通常我觉得身体撑不住的时候,便会饮酒。可是多年来,很遗憾,酒量也不见长进啊。” 酒滟对于很多事,他只是一笔带过,可是多年来,他都是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其中困难,韩成玉不必知道。 韩成玉在他停顿的瞬间,抓住他的手腕,将他连带人拉了下来,抬起下巴亲了亲他的唇,随即让他趴在他身上,扣紧他的腰:“你认真讲,我仔细听,不许乱摸,觉着紧张便捂住我的眼睛,我不看你。” 酒滟惊讶于他的敏感,他从善如流的寻了一个地方趴着,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声音越来越平缓,眼中寒气越来越盛:“要说宇文觉……虽并没有对我下过药,但是却用南风馆众人威胁我,逼着我对他臣服。有一段时间甚至限制我的行动,想让我成为他的专属禁脔,当时我恨不得直接一刀弄死他,但是不行,皇宫内高手众多,我不一定能得手,也不想拉着无辜的人跟我陪葬。后来,他查到我与许多大臣甚至是皇亲国戚都有往来,便起了别的心思,利用我,利用的十分顺手。” 酒滟腰间的手越来越紧,似乎想要勒断他的腰,将他镶进身体里,他享受这种被人紧张的感觉,声音中带着笑意:“你还记得那什么花神祭奠吗?便是他故意抬高我的身价,给我特权的一种表示,有大臣因为对我心怀不轨,随即被弹劾,被皇帝罢免……这些小套路,祸国的脏水都是我替他背了,那些大臣们可不是省油的灯,若不是我手下人得力,我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回了。唉,不过这些都过去了,往事不可追溯。” “所以韩郎不必吃他的醋,既然他对我有了怀疑,那以后也就没了踏入皇宫的必要了。我这辈子都可以称得上一句遇人不淑。但是……可能上天将我的补偿留在了最后,你说对吗?”酒滟用鼻尖蹭了蹭他的,抬眼问他。 韩成玉说不出话来,原来他以为的美好初遇,却是他身不由己的沼泽,他并不觉得自己为他做过任何轰轰烈烈的事,不足以让他这般偏爱。 “我知道我的韩郎不善言辞,那我只问你一句话。”酒滟适时缓解他的无措,知道他不会说话,呼吸交织中轻声问他。 “如果有方法治我的命,却需要你的心脏作为药引,你会答应吗?”他含笑假设。 韩成玉则是一震,什么都没有这来的刺激,带上了一点希冀的目光,连忙问道:“我可以吗?” 酒滟笑了笑,捏了捏他的耳垂,略拉开了与他距离,笑着说道:“想什么呢,就算有,我也不会让我的韩郎去做的,这只是一个如果。” 韩成玉眼神黯淡下去,感觉再也提不起精神了。 “干嘛拉长了脸,之前不告诉你便是害怕你这般模样,好啦,其实接受死亡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陪你一起适应……”酒滟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不想要看见韩成玉这种黯淡无光的眼神,他喜欢的韩成玉眼神是坚毅的,百折不挠的。 韩成玉心中很难受,同时觉得他很可笑也很残忍,就这般告诉他令人窒息的消息,却不许他难过。 他更难受的是,他居然真的不敢难过了。 酒滟摸到了韩成玉滚烫的泪水,这一次在清醒状况下,他害他为他哭了。 酒滟没有睁眼,只是讨好的安抚他,吻得更深了,密不透风,包裹着着他,不让他有其他的想法,直到眼泪干涸。 他才半眯着眼看了过去,吻在他眼睛上,随着他的睫毛颤抖,酒滟低哑好听的声音骂他:“真是个傻瓜。” 韩成玉别过脸去,接受不了这样软弱的自己,眼角红红地回了一句:“你就是个混蛋!” 酒滟撬开他的唇,含糊的说道:“是,老混蛋了。” 站在门外的小草,听见声响是想要敲门的,随即又感觉到了这声音的有些不对劲,一下退后一步,离门更远了一些,然后跑去厨房跟厨娘说等等做饭,现下应该又吃不了了。 * 作者有话要说: He!别怕!感谢在2022-01-18 11:57:09~2022-01-19 14:14: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迟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迟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0-84 81 # 第八十一章 丧偶 那天之后, 韩成玉彻底称病告假了,他愿意让出位置,皇帝当然喜闻乐见, 直接赏赐了大量补品, 美名曰好好养病。 他每天都好像很忙, 忙着给酒滟熬药,忙着给他请名医…… 酒滟比韩成玉还要忙,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了,若不是和韩成玉约定好,必须要在戌时之前回来,也许韩成玉几天都会见不着人。 酒滟一口气喝掉了手中那碗乌黑的药, 舌根都发苦了,一口咬住递到嘴边的蜜饯, 没事人似的舔了舔韩成玉的手指。 “明日午时,我寻了一个江南名医, 能腾出一点时间来?”韩成玉站在他旁边, 低声说道。 酒滟只是凝眉看着他,突然舒展了一个笑容, “韩郎,其实不必麻烦的。” “这并不麻烦。”韩成玉定定地说道。 酒滟表情有些淡, 松开他的手,问道:“你父兄拿命换来的人情,便这般浪费了, 你觉得值吗?” 韩成玉眼都没抬一下, 便说道:“死人的人情用在活人身上, 如何能不值呢?” 酒滟不说话了, 眼底是止不住的疲惫, 他早在绑定系统的时候,便私底下寻找过裘成元的下落,羽翼未丰的他很好找,并且顺利达成了联盟。 之前酒滟想要亲手了结宇文觉,可是现在不那么想了,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恨意,似乎已经逐渐远去,变得不清晰了。 他不想再背上谋反的骂名了,他的韩郎风光霁月,不曾沾半点污泥,身为他的夫君—— 酒滟想,自己能够更好一点,更干净一点。 “好。”酒滟不再劝了,这是韩成玉对他的在乎和不舍,他不应该阻拦的,尽管每日喝药,都像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每天给他看病的人都不同。 韩成玉也知道,现如今风云变幻,正是图穷匕首见的时刻,他想过要不要帮酒滟,但是他选了为他料理身体,就算希望渺茫,可他不会放弃的。 且不说他对酒滟十分有信心,甚至有时候想着,就算酒滟此次失败了,那他就有借口陪着他一起去死了,也不是不行。 韩成玉从重生以来,一直都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也只有他才能让他产生这种想法,并且狠狠的期待着死亡。 时间进入了春季,草长莺飞的季节,复苏的除了万物还有曾经没落的王朝。 裘成元野心极大,且十分聪明又极为隐忍,只需要酒滟抛出一点点橄榄枝,便会顺杆爬,对于他的提出的意见,都是慎之又慎的考虑。 很快,在一场春季围猎里,早已经按捺不住的众人,群起而攻之。宇文觉并没有子嗣,且其他皇族血脉,都因为宇文觉和宇文玉的暴戾多疑,纷纷死于‘意外’。 而原来朝中之人,在酒滟或暗示或明示中,表露了皇帝不行,子嗣艰难,国将无后。 除了那些坚定的保皇党,如庄春来,当朝宰相。宇文觉的亲妹宇文熏的夫君,但是奈何他一届书生,若是在朝堂上辩驳或者攻心机,也许他难有对手。 可是这次却是一场强势的血腥政变,来势汹汹又隐藏的极好,就算有人猜到了,也并没有想到会这般快。 只因为其中一个主事人,快要撑不住了。 还有慕容锐,护国大将军,远在边陲,鞭长莫及,当然还有皇帝的侍卫营誓死护主,想要突出重围,被赵青峰带领着步军巡捕团团围住,来了个瓮中捉鳖。 那天直到第二天正午,山上的动静才小了下来,随即是一车一车的尸体被运了下来,到了血流漂杵地步,当然并没有这般景象可以看到,血迹被一场大雨冲刷了干净。 皇帝称病的消息在帝都传播开来,每日街上都有巡捕营的人巡逻,曾有闹事者,纷纷被抓,尽管每次被抓之前都会大喊各种危言耸听的言论,奈何其他百姓人人自危。 东国建国尚浅,而皇帝不作为,自然无人敢出头。 酒滟坐在美人塌上,垂看雨落花残,身后是韩成玉小心的拥着他,为他递上温酒,投喂干果,恍若外间的一切与他们无关。 “宇文觉被裘成元囚禁在宫中,打算以何理由处置他呢?”韩成玉抱着他的腰,手指撩起他额间的碎发,落在他有些苍白的唇上,擦了擦嘴角的酒渍。 “许是病重又或者是逼宫?谁知道呢。”酒滟的声音很轻,面色有些差,就算是天生丽质的人,也难以抵抗疾病的摧残,沧桑了许多,眼下皱纹频生,皮肤逐渐干燥。 瞧着已经生出了缕缕白发。 韩成玉闻言静了一瞬,语气沉沉地说道:“那你如今可愿意……随我去北国了。” 雨滴随着屋檐幅度,连成串落下,砸在地上四溅开来,天色阴沉沉的。 酒滟闻言,微微转身看了过去,只见他比往日更加沉默寡言,薄唇紧抿,俊朗的眉眼没了疏离的冷漠,剩下一片阴霾。 他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用尽自己力气,去吻他,不过一会便觉得力竭了,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有再次拥抱他的力量了。 韩成玉用力抱着他,两人抵着额头,酒滟的笑容依然是那般玩世不恭又风情万种,容貌的衰老并没有完全带走他的美丽。 “亲不动了,我老了……韩郎。”他的手摸上他的皮肤时,肉眼可见的对比。 他的眼神留恋在他脸上,带着万分眷恋神情。 韩成玉听见这话,只是捏着他腰强势的按下他的头,用自己年轻的力量、炙热的温度回吻他,像是搁浅的鱼,寻求着最后一点救命的水源。 舌尖之间用力的触碰,唇瓣的柔软,带着道不尽的情意。 酒滟所说的陪他适应,不过是躲着他的,提前适应他的离开而已,除了按时吃药治疗的时间,酒滟甚至会在外面留宿。 让韩成玉一个人守着院子。 直到有一次,酒滟第二次夜不归宿,然后在酒楼里找到喝的差点中毒的韩成玉,就再也不敢扔下他一个人了。 药无法医治酒滟,就像是韩成玉永远无法适应离开他一般。 “可以啊。”酒滟没有告诉他,他早就去过北国了,也寻到了大巫。 “但是。”他话锋一转,那双依旧清亮的眸子看着他:“我想与韩郎成亲后再去,可以吗?” 韩成玉说:“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韩成玉想要拒绝,只是在他含笑温柔的眼神下,声音越来越轻了。 “好。”韩成玉只觉得喉间干涩,艰难的答应。 酒滟弯了弯唇,奖励的捏了捏他的手指。 [淦!我投诉了,这种我不忍不了!] [系统别装死,出个声。] [唉,什么人间惨剧,我最忍不了的就是明明是有情人却无法相守。] [原来生活已经够苦了,我不想看这个辣!] …… 酒滟这个当事人,只是淡笑安慰她们,语气温柔和之前第一次见他妩媚凌厉的模样大不一样,他因喜欢上一个温柔的人所以变得柔软了:“做什么这般?过几日便是我的好日子,不应该祝福吗?” 弹幕简直哭成了傻子,只能含泪祝福。 酒滟突然觉得日子过得好慢啊,几天的时间像是过了好几年,日日醉在酒中,浑浑噩噩。 他已经逐渐适应了弹幕的存在,有时候觉着以后看不到应该会觉得很难过吧。 又想着他死了,南风馆该怎么办,那些人都是命苦之人…… 韩成玉和酒滟的成亲在外间风云莫测,朝代更替中进行着,他们都默契的没有主动告诉任何人,可是当那日来的时候。 赵青峰带着南风馆所有人带着的礼品,后面的‘嫁妆’堆满了整个小巷,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韩成玉穿着新郎服,红衣飒爽,整个人都显得很精神,他对着赵青峰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赵青峰拱手,身上还是穿着官服,显得很匆忙:“后面这些都是琴欢拜托我带来的‘嫁妆’,他们说……就不来了,怕给你们带来麻烦。” 赵青峰说的比较含蓄,其实便是怕给酒滟带来其他的流言蜚语罢了。 毕竟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便是男倌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就应该是被踩在泥里的。会影响新人的福气。 可是这帮人,这次却几乎将自己全部家当拿出来了祝福他们。 韩成玉心情复杂,可以说是魂不守舍,昨夜酒滟似病的更重了。 勉强一笑,才同样拱手:“里面请,地方不大,见谅啊。” 又招呼小草让她安排,将礼品都收好。 并不是很正规的婚礼,原本两个男人成婚就不需要那些虚礼,穿过回廊,便见同样穿着新郎服的酒滟,正一手撑着桌子,仰头喝酒。 双颊多出了一丝绯红。 韩成玉脚步加快走去,扶住他的腰,只有七八桌人,都是他的好友或者将士们,都面带笑容,真诚祝福,虽然也许对酒滟的状态有所疑惑。 但是大喜的日子,谁都不会去触霉头,推杯换盏间,酒滟便有些醉了,他拉着韩成玉的手,问道:“我们何时拜堂呢?” 这花柳巷难得在白日这般热闹,有一些小乞丐或者其他探头探脑的,都被厨娘发了喜糖,讨巧地说着吉祥话。 “我寻了我大嫂秦氏来,不知你……”韩成玉搂着他的腰,酒滟大半的力气全部靠在他身上。 两个都是浮萍一般的人,在这样的日子里,居然很难找出一个证婚人来。 “好,都听你的。” 张灯结彩,喜迎新人。 韩成玉的大嫂是他大哥的妻子,有一子,她虽回了娘家,但是从未想过再嫁,给她的休书,也是他大哥执意要给她的。 此刻她端坐在高堂之上,笑容温柔可亲,旁边还站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目不转睛看着这对奇怪的新人。 两个男人,也没有红盖头,真奇怪。 韩成玉板着的脸在看见酒滟温柔的眸光后,不自觉的跟着他的勾起唇角,只听见那高昂的声音响起:“一拜天地——” 两人牵着红绸,对着天地跪了下去,接受着天地之间的认证。 “二拜高堂——” 两人相视而笑,虽然酒滟拿着红绸的手都在抖,但是他笑的格外灿烂,带着长娚蘴辈的祝福。 “夫妻对拜——” 两人终于要结成真正的夫妻了。 酒滟在起来的时候被拌了一下,身形感觉要倒了,韩成玉连忙扔掉了红绸,攥紧了他的手,将他扶了起来。 此刻全场寂静了,谁都看出了酒滟的状态似乎真的不对劲,身体之虚弱,已经掩盖不了了。 “韩郎……”酒滟情意绵绵又虚弱的叫他名字,他想要完成最后的一步。 韩成玉眼睛都红了,鼻尖酸酸的,心中酸涩不已,手臂扶着他跪下,两人搀扶着对拜。 酒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手无力的抓着他的,眼里带着泪光。 在快要离开的时候,酒滟终于不需要压抑自己的情感了,可以随意的在他怀抱里流泪了,很快他便被韩成玉打横抱起。 “送入洞房——” 在一片寂静中,韩成玉咬着牙忍着心中的悲伤,大步抱着酒滟往新房走去。 留下宾客面面相觑,但是在秦氏游刃有余地招呼下,纷纷不再议论,像个没事人一样去喝酒了。 韩成玉只觉得耳边吹过风太大,让他都产生了耳鸣,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将酒滟放在床上,便半跪在地上,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药丸:“酒滟——” “嗯……我还在。”酒滟耳朵尽然流出了鲜血,但是他好像还不知道,只是费力的将递到嘴边的药丸含住,对他绽开笑容。 韩成玉却已经不行了,隐忍的眼泪在见到他眼口鼻都流出鲜血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他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幼兽哀鸣着:“酒滟……酒滟……你别这样……” “韩郎……还有最后……的合欢酒。”酒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抬手一看,指尖全是深褐色的血,愣了一下之后,便抓着他的手,想要喝酒。 韩成玉瘫倒在原地,回头看着镶金砌玉的酒壶,不动弹,他像是困兽一般,表情哀伤,带着一丝对酒滟的怨恨,说的话都是在两人心上插刀子。 “原来的酒已经被我倒掉了……怎么?事到如今就想要我忘掉你了?你既然都忍心扔下我一个人,现在又害怕什么呢?”韩成玉只觉得胸腔钝痛,甚至觉得窒息,喘不过气来。 “你……都知道啦……”酒滟还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呢,他还是心软了,原本他想要韩成玉余生都记得自己,不许再爱上别人,但是他后悔了。 若韩成玉不幸福,他心难安。 “我忘不了,这辈子都不会,希望你能看见我有多痛苦……然后对我心存愧疚,也将我放在心上好吗?我们今日成了婚,就是一直是夫妻,就算去了阴曹地府也是夫妻……”韩成玉说道最后,泣不成声了,抓着他的手用力的发白,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酒滟嘴中血腥味和药味杂在一起,起初觉得异常难吃,后来舌尖便尝不到味道了。 “韩郎……”酒滟视线逐渐模糊,他想要说——就算不这样,他也会记得他的,可是最终还是压不住来势汹汹的疼痛。 他强行将寿命延长了几天,都是靠着系统给的特效药,现在真的扛不住了,全身疼到痉挛,最后在巨大的痛苦中阖上了眼睛。 怀里的人没了气息,韩成玉彻底崩溃了,他抱着酒滟的尸体就像是他还在一般,一遍一遍和他确定和哀求:“是夫妻吗?是吗?是吧。所以下一次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啊!夫君……” 他刚刚成亲,便已丧偶。 *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后面开始甜了,应该还有两三章正文,几章番外~ 这本书就完结了哈~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感谢在2022-01-19 14:14:20~2022-01-21 00:45: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迟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迟鸶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2 # 第八十二章 “你们这边的习俗” “贺青舟、贺青舟……”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在酒滟的耳边响起, 声音有些嘈杂,有好几个人在吵。 贺青舟是他在现代时候的名字。 他是一名高中数学教师,父母也都是教师, 他之前死亡都是因为有人持刀进入教室, 对他的学生进行攻击, 他拦住了歹徒。 然后被挟持了。 该歹徒似乎已经神经不正常了,他一点都不想活,直接将贺青舟捅死了。 贺青舟也就是酒滟,头有些疼,不自觉的轻哼出声,听见声响随即便有人围了过来。 “老师, 您醒啦?” “您在上课的时候晕倒了,可吓了我们一大跳。” “老师, 您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 闹哄哄的, 像上百只麻雀在他耳边吵, 让他的头更晕了。 这些模糊的脸庞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有些吃惊, 甚至不知道该如反应。 “好了,好了, 快上课了,你们别围在这里了,贺老师只是有些中暑而已, 你们散开一些, 给他一点新鲜空气吧。”说这话的人是校医, 他双手插着兜, 给他解围。 “好吧, 老师你好好休息,我们下课再来看你。” 四周总算安静下来了,校医穿着白大褂,是个中年妇女的模样,他记忆中似乎跟他说过很多次要将女儿介绍给他来着…… “贺老师啊,这大夏天的很容易中暑的,千万注意身体啊,不要太拼了。” 头顶是慢慢旋转的风扇,真的转的很慢,感觉不到一丝风,甚至落了一层灰了,四周墙壁雪白,到了此刻,贺青舟浆糊一般的脑袋才逐渐清醒。 “麻烦您了……”贺青舟的声音有气无力,想要下床的,但是被校医大姐阻止了。 “别动,已经给你请好假了,你可以在这好好休息一下,外面现在太阳正毒辣,你现在出去,保不齐又要送进来。”校医说着背对了过去,核对着电脑上的药单。 闻言,贺青舟这才躺了回去,在这校医院还挺凉快的,学校安装的风扇虽然不给力了,但是校医自己买的小空调还是挺凉快的。 他需要冷静一下,整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贺青舟在心中呼唤了一声。 “我在的。”系统的声音乖巧。 让他安心了下来。 然后便看见虚空中,只有他能看见的屏幕上,弹幕又刷的飞快。 [呜呜呜,活了,又活了!] [这是小酒吗?感觉变化有点大啊……] [小韩怎么办……他还在傻傻等着,我磕的CP怎么这么难啊。] …… “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贺青舟看见韩成玉的名字,才松了一口气,确定之前自己并不是一场梦,韩成玉真的存在,他也深深爱着他。 “这是主脑给出的解决方案,再给了您一次机会,让您重新活了一次,算是之前系统失误的补偿。(主要是因为投诉太多)”系统的不急不缓的说道,他的声音又变成了机械电子音。 “那韩成玉怎么样了?”他急切的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手指紧张到不自觉的蜷曲起来。 系统沉默了一瞬,才颇为无奈的说道:“宿主放心,韩成玉也算是之前小说世界里的异类,早应该死亡的,所以是小世界的一个bug,已经不完全归小世界天道掌管。所以再一次死亡之后,灵魂可以被系统捕捉,然后找合适的时机,让你们两人重逢。” “你是说……韩郎是重生的?”贺青舟惊讶了,他曾经也怀疑过,韩成玉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可是偏偏对他,从一眼开始便藏不住的喜欢在眼底。 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因为他是重生的。 “是的,所以宿主可以敬请期待下一次重逢哦。”系统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着屏幕前的观众们说。 但是贺青舟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韩成玉死后……才能过来。 韩成玉答应他的事,不会忘记,所以他不会寻死,也许他要等上十几年甚至可能几十年…… 几十年过去,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他不确定他还是不是钟情他,也不知道,韩成玉在时间的蹉跎下,会不会逐渐……忘记他。 毕竟,这么长的时间,谁知呢。 “宿主放心,小世界的时间流逝比和您这个世界不一样的。所以很快就能重逢了呢,宿主开心一点。”系统还在那不知死活的说着。 想到这,贺青舟更难受了,眉头紧锁,想着韩成玉苦熬了几十年,爱意在时间长河中变得缥缈,而他才过去几个月,他对他依旧在热恋。 想一想便觉得是修罗场,带着对韩成玉的心疼。 [系统你不觉得这样更残忍吗!?] [别这样,系统你没有心啊。] [可以继续投诉吗,说好甜甜的直播间,保证he的,欺骗消费者!] 系统见到这些弹幕,紧急叫停:“别,别,投诉了,我再想想办法。” 贺青舟闻言一顿,只觉得心中有戏,也不做声,只是低着头,表情说不出来的失落与伤感。 贺青舟的脸相对比酒滟的清媚,更加棱角分明,眉目间带着斯文儒雅的感觉,在加上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配着白衬衫,那种无辜感和禁欲感更加盛了。 系统被弹幕轰炸了,要知道有些磕CP的观众,真的很上头的,甚至有些觉得看别人谈恋爱,比看自己谈恋爱都要快乐。 所以说举报和投诉,就是玩真的,而不是吓系统的。 当系统后台反应他投诉过多,需要马上进行整改的时候,他终于害怕了,连忙大红字打在公屏上。 [别投诉了,我用自己的……资金,打通关系好吧,我可以托梦给韩成玉一个选择,告诉他死了之后便可以见到宿主,让他自己选择好吗?] [不好。] [要是小韩不信怎么办,还托梦,谁会因为一个梦去死啊。] 系统又说道,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但是已经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要是你们不同意,我就不浪费钱做这个了,你们想投诉就投诉吧。” 贺青舟见状,见好就收,如果系统真的甩担子不干了,他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没关系,就这么办,若是他不信,我便等着他。”贺青舟声音有气无力的,只觉得身心都异常疲惫,不知道是中暑的后遗症,还是因为对韩成玉的愧疚。 “好的,嘀——正在尝试连接小世界,连接失败,再次尝试——……” 也不知道连接了多少次,贺青舟最终没有抵抗住疲惫,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校医大姐吃着食堂打来的职工饭,闻起来很香。 感觉到体力逐渐恢复,贺青舟惊醒的一瞬间,便问了系统,“办好了吗?” “已经办好了,等韩成玉‘死’后,便会安排好他的身份,就像将宿主的死亡安排的十分合理。”系统回答。 贺青舟坐起来,校医大姐夹了一口青菜嚼了嚼,随即挑眉八卦问道:“你睡觉的时候涵琅,涵琅的叫,这是贺老师处的对象吗?” 贺青舟一愣,随即露出一抹笑,点头,舒朗的眉眼带着清雅脱俗的味道:“是的,我爱人。” “哦。”校医的表情明显变得微妙起来,瞧着有些阴阳怪气了:“难怪啊,之前我给你介绍这么对象,你也瞧不上呢,原来是有对象了,祝福祝福啊。” 贺青舟不由干笑了一下,想起来了,之前热心校医给他介绍对象,当时他家里催的紧,他又没有喜欢的人,也就去了。 但是后来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没有成,也难怪她生气。 “药钱是多少来着。”他拿出手机,摸起来还有些陌生呢。 “53。”她倒是没有揪着不放,而是尽职尽业的说道:“贺老师啊,虽然还年轻,但是不能不注意身体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呐。” “好的,好的,我以后会注意的。” 回到家里的贺青舟点了一个外卖,住的是父母的老房子,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虽然经常嫌弃他,但是对他这个唯一的儿子还是挺好的。 他吃完外卖并没有太多时间想别的,他这么多年没有碰数学了,明天就要上课,还是需要准备准备的。 但是好在他带的是高一,又年近暑假,主要进行复习和讲解习题,应该大概也许……一个晚上能搞定吧? 贺青舟揉了揉太阳穴,他不想请假,他需要在最短时间内适应回到现代的生活,忘掉那些之前事情,好好生活。 希望再次相见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他要在他的世界迎接他。 贺青舟熬到了凌晨三点,才将第二天的习题讲解重点归纳出来,然后倒头就睡着了。 一开始刚刚站上将台的时候,贺老师简直紧张到手都在抖,见过大风大浪的小酒大人,在下课之后,接到母上大人电话的时候,差点落泪。 “小舟,周末晚上回家的时候,你表姑家的女儿来玩,你见见吗?”贺母声音极其温柔,但是透着一丝威胁。 贺青舟眼眶发红,母亲的声音让他动容,像是找到巢穴的幼鸟,没有经历过那种分离的人,是很难明白,他此刻有多么心酸和开心的。 而身为二十七岁的贺老师,终身大事一直是贺母最大的心病,她真的很夸张,从贺老师成年的那一年,就开始担心他的终身大事。 生怕她的儿子没人要。 “妈……”贺青舟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让电话那一头一顿。 “贺青舟。”贺母的声音严肃起来了。 贺青舟的情绪一噎,“啊?” “你哭了?又是做了什么缺德事,想要让我解决?”贺母寒毛都竖起来了,贺青舟从小就不爱哭,一旦哭了就是闯祸了。 贺青舟:=.=。 “你说话啊,你不会把别的女孩子肚子……啊?不会吧。”贺母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又有暗藏着期待。 贺青舟:=.=。 对着他的老妈简直想哭都哭不出来,他抬手推了推眼镜,声音恢复了平静:“不是这个……是我找到对象了,您不用给给我介绍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贺青舟便鬼使神差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便将心都提了起来。 他不是很确定他们的态度会是怎么样的。 对面又静了一瞬,然后咳嗽了起来,应该是陈女士(母亲叫陈晴)喝着她最喜欢的菊花茶,然后震惊到被呛到了吧。 “是谁啊,你怎么都不告诉我……”陈女士咳嗽都没有止住,就迫不及待的问了。 “是个很可爱的男生。”贺青舟说的有些慢。 “啪。”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应该是陈女士喝菊花茶的古董陶瓷茶杯被砸碎了。 “啊,我的杯子……”陈女士崩溃的声音传来。 “嘟——”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不知道是她太过于震惊,难以接受还是因为心爱的杯子被打碎,悲伤得无法自拔所以挂了电话。 贺青舟浅淡的笑了一下之后,便回了办公室开始补回以前的知识。 后来陈女士不催他找对象了,甚至连电话都打得少了起来。 时间有条不紊的过去,三个月一晃而过,贺青舟没有问系统,事情到底怎么样了,什么样的结果对于贺青舟来说,都没有再也见不到韩成玉严重。 贺青舟像是忘记了之前那段往事,积极投身在教育事业中,差点连他母亲大人的生日都要忘记了。 还是父亲打电话提醒才反应过来,还告诉他,母亲大人的学生也在家里给他庆生,让他穿着得体一点再回来。 陈女士一向爱护自己学生,与学生相处十分融洽,经常会做饭给他们吃。 这天贺青舟特意请了一天假,拿他几个月工资买了一套完好的茶杯。 他家是独栋别墅,花园泳池,底下车库都有,陈女士的父亲是他们市有名的富商,这套别墅就是陈女士的嫁妆之一。 他打开大门的门禁,入目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穿着白色卫衣,浅色牛仔裤,现代感十足的韩成玉。 他正蹲在地上看花,见有人来,便抬头看了过去,在看见贺青舟的一瞬间,也愣住了。 太像了,和他记忆中的人太像了。 贺青舟想象过很多韩成玉到他的时代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此刻都和眼前这个人重合了。 短短寸头,棱角分明的额角,下颌线明显,眉眼间是被岁月磨平的凌厉,比之之前的韩将军,此刻的韩成玉透着一种颓废又阳光的味道。 一双丹凤眼熟悉的深情又诚挚。 贺青舟险些将新买的茶杯给砸了。 心中下意识的问道。 “是他吗?” 系统肯定的回答:“是的。” 他心底有万般滋味,在向着他走进了一步之后便停住了脚步,随后男生身后传来陈女士的说话声。 陈女士笑容满面,显然心情很好,在看见贺青舟的时候,不由笑意更深了,穿着拖鞋小跑过来,一手拉着男生一手拉着他,叽叽喳喳的说着:“小韩来,你可以叫他学长,也是老师的学生。” 那名叫小韩的学生,站起来居然比他还高了一点,他笑起来有一种大男孩的感觉,很像那种高中时候校队队长的感觉。 “学长好。”他微微点头,露出一点陌生的生疏。 “儿子,这是母亲带的学生叫韩成玉……”后面说什么话,贺青舟都没听清了。 屋里还有三个学生,两女一男,坐在他家地毯上打扑克,见他来了,纷纷和他打招呼,叫他学长。 “哎呀,我厨房的菜要烧糊了,儿子你领着小韩参观参观,他第一次来,又不会打扑克……”陈女士说着说着,便突然的叫了一声,还没交代完,就冲去了厨房。 贺青舟将带来的生日礼物放在桌子上,还在心乱如麻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了韩成玉磁性的声音,是那种带着电音的感觉。 也是当代小女生很喜欢的那种声音。 “学长,要带我去参观吗?”韩成玉礼貌的问句响起。 “好啊。”贺青舟推了推眼镜,藏在冰冷镜片下的汹涌波涛,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在隐藏情绪方面,他一直很厉害。 “先去下面一楼吧,那边有一个花房,都是陈女士的宝贝。”他在前面走着,一边介绍着,拿出了教书时候的严谨和认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花?” “喜欢的。”韩大学生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脚步不慢,紧紧跟在他身后。 韩成玉的眼神放在了他腰上,白色衬衫被藏进了黑色西裤下边,勾勒出完美的腰线,随着贺青舟走动感觉在左右摆动。 “最喜欢什么花?”贺青舟问。 韩成玉回答:“牡丹吧。” 因为他听陈老师说的最多的便是牡丹。 “那你有眼福了,这里就是牡丹多,什么魏紫、什样锦、锦账芙蓉等等……”贺青舟依旧头也不回。 “是吗?那学长喜欢什么花呢?”韩成玉又问道。 随即只感觉前面的人停下来,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花房,透明破玻璃,里面绽放着颜色各异的鲜花。 贺青舟转了过来,看着他,眼神在他眼神流转,勾起了嘴角,“我是个俗人,比较喜欢菊花。” 韩成玉抿了抿唇,干笑了一声:“学长真是口味独特。” 两人对视的眸光带着试探和毫不让步的强势,最终还是贺青舟动手了,一手拽过他的手腕,将人按在花房玻璃墙上。 “韩郎……”贺青舟一只手捧着他的脸,一只手抱住他的腰,低声唤他的名字,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进了。 韩成玉偏头,躲开他的手,眼睛不看他了,望着别处,喃喃道:“你认错人了吧,学长……” “是吗?”贺青舟见他熟悉的反应,执拗中带着一丝可爱,手动了动滑进了他的卫衣里,不由分说的吻了吻他的耳廓。 “韩郎喜欢叫我学长,叫着便是,谁让我宠你呢。”贺青舟似又回到了那个风情万种的花魁,摩挲着他的肌肤,声音带蛊。 韩成玉脸无法控制的红了,随即瞪向他,一边眼眶湿润,一边抬手抱住他的腰,贺青舟的话像是踩到了他的死穴。 他转头看了过来,用那种带吼的声音和他说着:“你他妈就是一个混蛋,你宠着谁了?没有一句话是真的,贺青舟是哪位,我可不认识……” 贺青舟的吻如同细雨一般,温温柔柔滋润着这片干涸的土地,韩成玉还是一如既往的纯情又好哄,只要安抚的亲了亲便会软了脾气。 过了这么久,还是这样。 他直接圈住了他的劲腰,顺着他的话说:“是是是,我会是个骗子,贺青舟不认识,酒滟可还记得是哪位吗?” 韩成玉咬着牙不说话了,头又偏了过去,一声不吭。 贺青舟掐着他的下巴,让他对上他的眼睛,此刻他的眼睛也有些泛红了,难以抑制的情绪从眼底宣泄了出来。 他又问他:“还认识吗?” 韩成玉还是说话,下巴被掐住,他就闭上眼睛,反正就是不看他,也不承认。 贺青舟无奈一笑,“那重新认识一下?” 他松开他的下巴,手撑在玻璃墙上,又带着一点卑微哀求的语气说道:“你别不看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的,韩成玉。” 韩成玉闻言缓缓睁开眼睛,身后是冰冷的墙,他却被锁在炙热的怀抱里,无法挣脱。 他薄唇亲启,带着调侃的意味:“你们这边的习俗,一见面就会亲,一见面就会将手伸进别人的衣服里面,摸别人的腰吗?” 说完,他按住了在他腰上乱摸的手。 “这样……我可以告你性.骚扰的吧,贺学长。”韩成玉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冷芒。 完了,现在的韩成玉比之前的难哄了。 见他似乎不愿意,贺青舟自然不会再拿他不愿意的方式对他了,微微直起压在他的身上的身子,积极认错:“我错了,我不……” 下一句话没说完,他就闭嘴了,因为韩成玉按着他的手,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望了过去,只见他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那种舍不得他走,又不想让他好过的眼神,看起来真的是纠结又可爱呢。 贺青舟翘起唇角,又试探地靠了过去,便见他又转头了,拿侧脸对着他。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呢,韩学弟。”他故意动了动手指,摸了摸他紧致的腰。 韩成玉抿起薄唇不说话,一副再也哄不好了的表情。 *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大家的祝福我收到了(滑跪) 嘶,我又纠结了,要不要再一个故事,呜呜呜 感谢在2022-01-21 00:45:21~2022-01-22 14:15: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迟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叫我小纯洁 10瓶;迟鸶 4瓶;欧皇降霖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3 # 第八十三章 “跟学长回家好吗” “你来这多久了?”贺青舟按下他的手, 然后牵住,十指紧扣。 他问的是,来这个世界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韩成玉任由他牵着, 当他不再靠的那般近的时候, 他便没有那么紧张。 “看样子适应的很好嘛?”他把玩着他的手指, 之前他熟悉的部位的老茧变得光滑了。 他突然便觉得开心起来了,他的韩郎再也不需要面对生死一线的战争了,他可以享受大学时光,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不用时时担心自己会不会死,会不会得罪人。 “这里……很好。”韩成玉感觉到他的手指摸索着他的虎口, 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轻声道。 “这是我长大的地方, 很抱歉之前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些,并不是我想故意隐瞒你, 而是……我也不知道我居然还能回来, 还是带着你一起回来。这真的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的。”贺青舟牵着他的手,打开了花房的门。 花香浓郁, 在姹紫嫣红间,韩成玉突然用力抱了抱他, 像是失而复得了一件心爱的宝贝,身上的热度是贺青舟熟悉的,也是眷恋的。 还好, 他没变。 “为什么来了这么久都不找我。”贺青舟捏了捏他的后颈, 低声问道。 “不是我不想找你, 而是我连你的名字都只知道‘酒滟’, 你又不是明星, 照片印在大厦上的那种,我怎么找你?”韩成玉抵着他的肩膀咬了一口,像是在惩罚他。 “那你第一眼当不认识是怎么回事呢?不想和我好了是吗?”贺青舟又动手揉起了他的耳朵,低磁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想跟你好,但是我又有些生气。”韩成玉还是这般,有什么便会说,不舒服就是不舒服,也不会藏着掖着。 “嗯,我知道,所以没关系,想生多久气都没关系,学长都哄着你好吗?”贺青舟拉开两人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睛,笑吟吟的看着他。 韩成玉被他那种能够灼伤人的眼神看着,也不回避了,而是同样热烈的回望过去,“刚刚已经哄过了,下次……别扔下我,我都可以当做没事。” 一时间,两人便感觉气温升温了,连带着花香都更加浓郁了,贺青舟推了推眼镜,微微眯眼,漆黑的瞳孔越发深沉,问他:“那学长现在可以吻你了吗?” 韩学弟在他侵略感十足的眼神里,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这件卫衣明明没有加绒的,却感觉他整个人的皮肤都烧了起来。 “可以……唔”话刚落音,便被人按住了脖子,唇好像被磕破了,尝到了一点甜腥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逐渐淡去。 脑子又呈现了转不过来的迟钝,嘴被人里里外外吃了一遍,还呆呆的挂在他身上。 贺青舟微微睁眼,便见他脸颊泛红,那双狭长眸子紧闭着,睫毛在轻微的抖动,眉头时不时的皱起,又舒展。 在他的引导下舌尖被他小口口的、无意识的吸吮着,时不时还用自己舌尖碰一碰他的,他会尽量不弄出声音,内敛的讨好他。 他抬手摸着他短短的寸头,还有些扎手呢,触感很不一样。 他皱眉,在余光好像看见了一个身影,他微微推开他。 韩成玉正在认真的亲吻,有些懵懂的抬眼看他,唇带着水艳艳的颜色,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感觉,和他之前阳光大男孩的样子很不一样:“怎……怎么啦?” 贺青舟只是笑了一下,捏了捏后颈安慰说道:“没事……” 话还没说完,便被陈女士压低的暴怒声音说道:“贺青舟!你这个禽兽!还不给我松手!” 陈晴做饭做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他儿子前不久刚刚跟她出柜,又想到韩成玉从小孤儿院长大,缺爱…… 连围裙都没解开,就冲了出来,问了一嘴两人去拿,他们说在花房,陈女士便擦了擦手,杀了过去。 差点气出脑溢血了,那乖孩子正被他家兔崽子按在怀里吻呢。 那小兔崽子瞟了她一眼,还又用力亲了几秒才肯停下来,气死她了。 “妈……”贺青舟推了推眼镜,挡在韩成玉前面,直面她妈的怒火。 “别叫我妈?谁是你妈?你没有妈。”陈女士原本秀美的面容被他气得有些扭曲了,有了对象了,还勾搭她学生,还是……她最近最喜欢的学生。 简直丧心病狂了。 贺青舟:=.=。 “小韩快过来。”陈晴招呼着韩成玉,这孩子单纯得不行,可不能被骗当了小三…… 陈晴补脑了很多。 韩成玉则是整张脸爆红,脸都埋在贺青舟背后不肯起来了,他从小虽说有些叛逆,但是接受的思想教育都是尊师重道,老师是第二个父亲这种。 现在却直接被撞破了这种事情,他是真的抬不起头来,紧紧的捏抓着贺青舟的衣服,耳根都烧了起来。 陈晴看不见韩成玉的表情,只以为他被贺青舟欺负了,又因为是她儿子所以不敢和她说。 “妈,我就是和小韩打个啵,你没必要……”贺青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无奈的说道。 他和自家老婆接吻还需要解释这么多吗? “嘶,你给我跪下。”陈晴女士见他还在‘不知悔改’的狡辩,又想起自己之前连夜上网查到的一些事情。 说什么同性恋私生活都很乱的,喜欢乱搞寻求刺激,或者是什么多人运动也是常事,看的当天晚上血压就上升了,还是贺父开导说,自家的孩子还是信得过的,不会乱来。 现在呢。 信得过一个屁,才认识一天,就敢将人带到家里来、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的学生。 贺青舟条件反射就跪了下去,他小时候皮的狠,一犯错,就会被罚跪墙壁,面壁思过,现在等反应过来已经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贺青舟一跪下去,身后韩成玉就完全暴露出来了,唇角还带着小口子,是韩成玉第一次亲的时候,因为太激动了没轻没重的给咬破了。 现在正在往外渗血呢,更像是被欺负狠了。 韩成玉的脸皮肤算白的,此刻简直红透了,看向陈晴女士的眼睛还带着惊慌失措,还有之前因为动情所以带着一丝湿润,整个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妥妥一个纯情男大学生。 “老……老师。”韩成玉结结巴巴说道,见贺青舟跪了下去,连忙膝盖一软,也陪他跪在有些湿润的泥土里。 “诶,小韩你别这样啊。”陈晴见状,想要将他扶起来的。 韩成玉跪的直直的,摆手后退,有些口不择言的说道:“没关系的陈老师,我喜欢跪着,求您让我跪着他吧。” 贺青舟、陈晴:…… 陈晴被他这一顿操作,倒是将原本的怒火压了下去一点,瞪着贺青舟,骂道:“你这小子,你说你……喜欢男生就算了……小韩才二十岁,你到底在搞什么?你之前不是说……” 说到这的时候,陈晴还压低了声音,瞟了一眼韩成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不会是有对象的吗,还在这干嘛啊这是?我告诉你啊,贺青舟,我们老贺家可容不下乱搞的人!” 贺青舟云淡风轻的模样,抓起韩成玉那扣紧在泥里的手,牵着他,声音带着一丝沉稳内敛:“妈,我对象就是小韩,您别吓他,人家好不容易来一次。” 陈晴被他责怪的语气弄懵了,“我当然知道人家好不容易来一次……等等你的意思还怪我咯?” “妈,您想想多了,没怪您,只是我之前在和小韩闹别扭,所以装作不认识,刚刚是在哄他,您别担心我乱搞,我就喜欢小韩一个。”贺青舟默默将韩成玉手上的泥弄掉,不紧不慢的说道。 他对于陈女士时不时炸毛的行为,见怪不怪,一点也没有韩成玉的紧张。 看着他妈脸上满脸不信,扯了扯沉默的韩成玉,说道:“不信,你问小韩,我们是不是在处对象?” 韩成玉毕竟也是带兵打过仗的男人,只是容易害羞而已,怕还是不怕的,他下意识抿唇点头,对上陈老师的眼睛,肯定又忍着害羞说道:“老师……我们是在处,是真的在处的……” 陈晴女士熄火了:你们小情侣真会玩。 而之前闻讯赶来的贺父,站在旁边看了半天的戏,见妻子下不来台阶了,连忙走过来拥着她,语气温和:“起来吧都,别跪着了,你妈也是担心你做坏事,都是为你好。好了好了,别气了,老婆,厨房的汤要烧糊了,你还不出去瞧瞧吗?” 贺父带着一个眼镜,外人看起来十分严肃,人称铁血教授,但是对着老婆的时候,温柔得像是另外一个人。 他对于贺青舟的出柜行为,接受良好,他之前是山村里出来的,什么苦都吃过,打拼到现在,一边在岳父公司里面当总裁,一边在学校陪着老婆当教授。 根本没有时间管儿子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当初要不是陈晴坚持,他会在结婚之前就直接做节扎,他才不想老婆受那种生孩子的苦。 在贺青舟眼里,他父亲认宠爱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就是,人家小韩刚刚成年,才二十出头,你看看贺青舟,都快三十了……”陈晴有人护着了以后,没有委屈都被说委屈了,整个人娇柔了起来。 贺青舟牵着韩成玉起来,对于来自亲父母的伤害已经习以为常了,眉毛都没抬一下。 “对对对,都是贺青舟的错……”贺父长得很高,陈晴女士站在他旁边显得十分小鸟依人,身材也保养的很好,面容看着儒雅随和。 “算了,不管他们了,我去做菜了。” 陈晴女士见好就收,拉着贺父一起出去了。 “走吧,去洗洗手。”贺青舟扫了一眼,他指甲的泥。 韩成玉握拳,不给他看了。 “老师……她们没事吧。”韩成玉求证的看向他。 “没事的,我之前和他们打过招呼的,下次别这么害羞。我们两个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干嘛一副做错事的样子。”贺青舟牵着他的手,放到温水下冲洗。 还好不是很深,水冲一冲就洗干净了。 “接吻……别人看见了也不好吧。”韩成玉耳朵的红色还没有褪下,清澈瞳孔看着他,真诚发问。 贺青舟又拿起纸,慢条斯理的给他的手擦干,然后抓起他的手指咬了一口,藏在眼镜下的眸子媚态横生。 韩成玉下意识缩了缩手指,可是被人轻咬住,又拿着舌尖包裹着他的指尖,他控制着他的手,让他被动的搅了搅他的软舌和口腔。 韩成玉见状,身体感觉一下焦灼起来了,心砰砰直跳,控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撑在洗手台上,漆黑的眼睛也像是黏在他身上了。 半晌,他吐出他的手指,又拿洗手液细细的洗过之后,擦干净。 贺青舟擦了擦嘴角,说了一句:“今天如果不是你陈老师生日,你现在应该被我按在床上了,所以晚上跟学长回家好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事~多更一丢丢~ 感谢在2022-01-22 14:15:56~2022-01-22 21:53: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所有的我都爱 3瓶;可乐是啤酒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4 # 第八十四章 蓝精灵 闻言, 韩成玉抬眼看了他一眼,虽然害羞但是主动的抱住他,偏头在他脸上印了一吻, 轻声说道:“可以的, 学长。” 贺青舟看着抱着自己的男生, 不由失笑,宠溺的语气:“真乖啊。” “你想继续赏花还是上去玩?”贺青舟轻轻回抱他。 韩成玉靠在他肩上,蹭了蹭他的脖子,说道:“都可以,你去哪我去哪。” 贺青舟抬手捏了捏他肩膀的肌肉,感受着他的强壮, 韩成玉从来不是瘦的类型,只是此时似乎比之前更为……健硕了。 “那上去吧, 我怕再待下去,陈晴女士又得来找我们。”贺青舟说。 “嗯, 好。”韩成玉没有任何异议, 乖巧点头。 两人便一前一后回了客厅,贺青舟给那些个学生准备一些水果, 韩成玉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他在那边洗水果, 他在旁边看着。 切水果的时候在厨房,厨房挺大的,装下四个人倒是不觉得拥挤。 贺父和贺母在那头炒菜切菜, 贺青舟切着草莓, 将草莓头都切掉, 然后从中间切一半, 韩成玉在他旁边静静看着他的动作, 也不吵。 虽然陈晴女士一直在暗中打量两人,但是被打量的两人倒是毫不在意。 贺青舟拿起一个最大的草莓,递到韩成玉嘴边。 草莓有些大,韩成玉咬了一口才吃了一半,剩下一半贺青舟动作熟练的塞进自己嘴里,将草莓叶子咬掉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韩成玉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嘴里嚼的草莓都觉得格外的甜了,望着他的眼神都带着笑意。 贺青舟抬眸,他已经很久没见韩成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他的笑容不是那种很甜的感觉,而是那种阳光般灿烂的感觉,能扫除心中阴霾,朝气蓬勃的。 “跟我一起吃个草莓这么开心?”贺青舟低声问道,手上切完草莓,便开始洗车厘子。 “因为草莓很甜,学长也很甜。”韩成玉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很轻,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大小。 贺青舟含笑睨了他的一眼,故意嫌弃的说道:“没见过世面。” “又嫌弃我……”韩成玉抿唇,表现出一丝难过。 “瞧瞧这委屈的小表情,来张嘴。”他给他喂了一个洗好的车厘子。 韩成玉乖乖张嘴,那乖巧的模样像个小猫在进食,让贺青舟很有投喂的欲望。 “你见得世面少了,都是学长的错,所以快别委屈。”贺青舟拿着有些凉的手捏了捏他的脸,心情很好的和他打趣。 “好吧。”韩成玉含糊的说了一句,也并没有真的失落,不过是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罢了。 韊豮 在陈晴女士满含暗示的咳嗽声中,贺青舟才加快速度将水果洗好,端了出去,随后两人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讨论剧情什么的。 还问了现在韩成玉在哪住,得知他现在住在宿舍,问他愿不愿搬来和他住,韩成玉想也没想答应了, 吃饭期间,几个学生还给老师准备了生日蛋糕,韩成玉就算神经大条,也能感觉到贺母对他时不时投来的眼神,一个饭吃得是如坐针毡。 还贺青舟一直在转移话题,吸引陈情女士的注意,否则韩成玉非得在她的眼神里烧起来不可。 到了结束的时候,贺母是想留贺青舟住一晚再回去的。 可是归心似箭的贺青舟,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他母亲:“妈,我晚上还要加班备课,就不留了。” 自然又是被他母亲数落了几句,然后让他开车注意安全。 那几个学生是一起来的,其中一个开了车,此刻正在等韩成玉上车。 贺青舟跟他们说道:“你们先走吧,我和小韩住得近,我送他就就好了。” “那行吧,陈老师,贺老师我们先走啦,拜拜~”那些个年轻的少年们打着招呼,然后小车向前驶去,掀起一片灰尘。 “走吧。”贺青舟叫他上车。 “嗯,老师再见,我们先走了。”韩成玉不忘记和陈老师道别,然后逃跑一般坐进了副驾驶。 陈晴看着逐渐远去的车,有些疑惑的问丈夫:“我记得小韩和贺青舟不在一个方向……” 贺父笑眯眯地半搂着她进屋,含笑说道:“他们年轻人的事情,你别管了……” 门口是两双鞋,一双白色运动鞋一双是黑色皮鞋,格格不入又分外和谐。 从门口开始,都是掉落的衣服,显示了两人的急不可耐,主卧里韩成玉的卫衣已经脱了,露出有些健硕胸肌和流畅的人鱼线,肌肉分明。 贺青舟看着这比之前更要有吸引力的身体,吹了一声口哨,眼瞳深邃不见底:“宝贝儿,这身材……啧,赞啊。” 韩成玉被按在门后,抓住他的手腕,受不了他这般调侃的底下了头。 他的声音闷闷的:“你快别打趣我了……” 贺青舟的眼神流转在他身上,最后停在他因为有些紧张所以抿起的唇,附身亲了上他的唇角,将人猛地抱起来,又缓慢的放在上床。 “乖,帮我的眼镜拿掉。” 在异常害羞中,韩成玉听见了这句话,半睁开眼,便见着贺青舟撑在他的身上,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 贺青舟身上的衣服还整整齐齐的,甚至连褶皱都没有,头发丝都没有乱,面容如常,冷静自持。 而反观韩成玉,则是脸颊绯红,唇上还带着牙印,也裤子不见踪影,他倏地觉得不自在的曲起一条腿,肌肉紧绷的线条一目了然。 在贺青舟越发幽深的眼神中,抬手哆嗦着将他的眼镜摘了下来,攥在手里,抬起一双慌乱的眼睛看着他。 他的桃花眼微微上调,带着漫不经心的温柔,眼底像是绽放着绚烂的花朵儿。 贺青舟低头亲在他有些粉红的眼尾上,然后轻声温柔地告诉他:“去,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韩成玉眨了眨眼睛,点漆似的眼睛比星星还亮,他转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面摆放着几本书,还有一个棕色的眼镜盒。 韩成玉转身伸手想将眼镜放在上面,随后被身后贺青舟按住了背,整个人猝不及防的被完全翻转了一面,手上的眼镜也掉到地上了。 “眼镜……掉了……”韩成玉手撑在床上,转过头有些无辜的看着他,又看了看掉在毛绒地毯上的眼镜。 贺青舟丝毫不在意的揽住他的腰,将他抱起来,更加贴近一点,右臂用力抱着他,向前靠了一点,左手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韩成玉还来不及感叹他的裤子质量好,摩擦过他的皮肤时并没有任何不适感,就见他拿出一个蓝色盒子。 随即韩成玉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贺青舟夹起一片,然后又将其他的都扔进了抽屉里,亲了亲他的耳廓,告诉他:“这是避/孕/套,也叫‘蓝精灵’,我们这边的习俗都要带这个……” …… 后来韩成玉深刻体会到了这东西的用处。 整整一个周末两人都没有出门,饿了贺青舟就会给他煮东西吃,困了就睡觉,什么也不想也没人打扰。 两人黏在一起看电影,贺青舟虽说经历的事情多,但还是害怕看恐怖片,那天差点没整个人缩在韩成玉怀里。 然后就是贺青舟会在韩成玉休息的时候备课批改作业,两人在一起出奇的和谐。 后来韩成玉去上课的时候,觉得腰都是麻木了。贺青舟倒是适应良好。 现在韩成玉是非常后悔搬过来和贺青舟住了,简直就属羊入虎口了。 贺青舟精神抖擞的去了学校,在回家路上见着了花店,还买了一束花回去,想要送给韩成玉。 昨天他已经将钥匙给了韩成玉,打算下周去帮他搬家,这几天先这么住着。 他回来的时候,韩成玉因为下午一只有节大课,所以去超市买了一点菜回来,打算给贺青舟做一顿饭。 韩成玉之前从来没自己下过厨,到了这个世界来做过几次,还有些生疏,现在正在跟着手机里面的视频做饭。 贺青舟回来便见着他带着黑色的围裙炒菜,都没有发现他回来了。 他捧着一束店员给他装好的花,一手抱住他的腰,亲了亲他的脸蛋,韩成玉见是他,不由靠着他,亲昵地蹭了蹭他。 “你回来了?”他说道。 这种情况让贺青舟有一种,媳妇在家等他下班的错觉。 贺青舟顺手接过他的锅铲,里面是色香味都十足的排骨,已经逐渐成型了,将花递给他。 顺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道:“你去将花放好,其他的我来做就好了。” “哦,好的。”韩成玉接过花,离开了厨房,虽然他不知道这边送花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但是见是他给的,小心的将它们弄好,插进花盆里。 然后学着贺青舟的模样,从后面靠着他,两人像是连体婴一般,腻乎在一起。 “真成小媳妇了?还会做饭等丈夫回来?”贺青舟打趣道,将排骨装盘。 韩成玉拿脸蹭了蹭他的耳朵,有点类似于小动物的举动,不以为然的说道:“那现在你是我的小媳妇了?你也在做饭。” 贺青舟却并不在意:“是啊,贺青舟就是韩成玉的小媳妇。” 韩成玉闻言,只是抬手圈住他的腰,默默将脸都埋在他的身后,带着一点眷恋的感觉。 韩成玉对于两人的重逢一直都觉得有些不真实,所以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黏着贺青舟。 贺青舟知道他的心思,也在慢慢的安抚他,潜移默化的告诉他,别怕,他会永远在。 * 作者有话要说: 改的崩溃了,就这样吧。 感谢在2022-01-22 21:53:12~2022-01-23 14:55: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叫我小纯洁、迟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书 12瓶;潋殃、夜撩刀 10瓶;迟鸶 6瓶;所有的我都爱 3瓶;soft爹粉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全文完】 85 # 第八十五章 全文完 后来两人又租了一个房子, 原因是原来的房子离韩成玉学校太远了,两人选了一个折中的位置。 雷打不动的周末二人世界,贺青舟有时候会带着韩成玉到处去玩, 也会在家休息, 将韩成玉当成小孩子宠, 眼瞧着韩成玉越来越开朗了。 才下雪不久,贺青舟也快放假了,最近因为在补课还有些忙,回去都挺晚的。 一出学校,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许多已经回家, 只剩下一些不着急的同学,还在不紧不慢的走。 贺青舟还在想着晚上该给韩成玉做什么吃好。 便见着韩成玉在他学校对面的马路上拿着一束巨大的花等着他, 不知道还以为他要和哪个女生求婚呢。 那大红的玫瑰花实在吸引眼球,引得不少人驻足, 两人之间隔着马路相望, 中间川流不息的车流有一丝恍惚感,韩成玉被别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烦了。 一双眼睛此刻耷拉着, 恹恹的,没有精神, 抬眼看见对面笑的温柔轻松的贺青舟,眼神才亮了亮,就想要过去。 贺青舟连忙指了指红绿灯, 韩成玉这才停住脚步, 轻轻抿了抿唇, 不再说话, 而是扣了扣捧花的包装, 略透露出一丝紧张。 贺青舟越走越近,他的心跳越快,他脸上带着温柔的浅笑,似一捧冷月成了暖阳,眉眼缱绻,望着他的眼神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宠溺。 “玉玉。”贺青舟轻声唤他。 每每他这么喊他的时候,一声‘玉玉’便像是想要叫进他心里,四肢百骸都忍不住随着他的声音软化,酥麻。 “给我的?”贺青舟挑眉问他。 韩成玉眨了眨眼睛,在其他围观群众有些议论声中将花递给他,耳根泛红,默默“嗯”了一声。 贺青舟笑弯了眸子,眼眸灿烂,“谢谢玉玉。” 韩成玉是开着他车来的,两人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人当谈资了。 只是进入小车中,贺青舟便撕开了那一层温柔的面具,按住韩成玉的脖子,将人拉了过来,擒住了他的唇。 韩成玉系安全带的手僵在了原地,随即放松了身体任由他的舌尖舔过他的上颚,进进出出他的唇齿之间,越发熟练,他面红心跳。 良久,贺青舟才放开他的唇,抬手擦了擦被亲红的唇,声音暗哑若沉酒,漆黑的眸子带着一丝深意,深不见底的眸光:“今天怎么这么乖,来接老公下班?” 韩成玉闻言,盯着他的薄唇,凑过去主动蹭了蹭,像邀宠的小动物一般,已经学会这样的情况该如何让贺青舟更加动情。 他的声音含糊又亲昵,睫毛微颤,一点点啄着他的唇:“想你了。” 贺青舟半眯着眼睛,享受这种感觉,被喜欢的人讨好,这感觉真的不坏,甚至可以说很好。 他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眼神危险又戏谑:“再这么蹭下去,咱不如先不回家吃饭,先吃你好不好?” 他的眼镜反射出浓浓的兴趣和调笑,他之前便像和韩成玉试试车上玩的,可是他似乎不同意,便只能作罢。 韩成玉呼吸一紧,他唇都抖了一下,谁能想到外表看起来禁欲又冷淡的贺老师,在私底下每每都让他‘哭爹喊娘’的。 他考虑了几秒,最终顺从的垂了垂眼,居然同意了:“好……” 但是他显然是害怕的,他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音。 贺青舟惊讶于他的顺从,抬手从他的脸摸了下去,停在了他的喉结,反复抚摸着,让他性感的喉结在他手中滑动,他认真把玩。 “我的车窗子可并不会防窥视的,若有人靠近便可以将车内情节看的一清二楚,甚至你声音稍微大一点,就可以传出去,然后……”他轻笑出声。 无视他涨红的脸,声音像是打在他的心上,他经常吓他,喜欢看他露出在别人面前不会暴露的情绪。 “然后所有人都能看见你高/潮的样子。” 韩成玉一把按住他在他喉间流转的手,眼底的神色似在纠结,有两方情绪在不断拉扯,脸色都为难丰起来了。 而许久不见的弹幕,又开始刷了起来。 [我觉得我们贺老师真的不当人了。] [斯哈斯哈,但是这种隐忍的受受,我真的好喜欢哦。] [我们应该快要结束这个世界了吧?一个直播间除了教书就是黑屏,有什么意思呢(bushi)。] [我也觉得应该快了,唉,想想还挺舍不得的。] …… 最终韩成玉松开了手,视死如归的眼神,艰难的说:“好……那你轻一点……” “哈哈哈。”见状贺青舟笑出了声,贴了贴他柔软的唇,“怎么这么可爱又好骗呢,我怎么会让你被别人看了去呢,你是我的,我可不给别人看。” 韩成玉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他真的当真的,虽然贺青舟经常逗他,但是每次他的都会下意识的当真。 “好啦,系好安全带,我们回家了。”贺青舟摸了摸他依旧短粗的头发。 回到家贺青舟才发现,家里面被气球装扮的花里胡哨,客厅还有几个硕大的happy birthday,有两个字母气球还掉了。 餐桌上摆放着蛋糕。 他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贺青舟被韩成玉抱住了腰,他的鼻子嗅了嗅他的脖子,低声问他:“喜欢吗?” 贺青舟愣了一下之后,将人拉到了跟前,抱了抱他,问他:“是学得哪部电视剧?” 韩成玉身体一僵,抱紧他的腰默不作声。 “嗯?”他含笑低哼一声。 “《豪门恩怨》。”韩成玉老实的说道,声音有些闷闷的,显得有些不开心。 贺青舟忍笑夸奖,“不错不错。” 很有那味了。 “我不认识你的朋友所以没有叫别人……倒是叫了陈老师和贺老师,但是贺老师说他们没空。”韩成玉的声音就有些无奈。 “没关系,我喜欢安静一点的,两个人正好,不多不少,我很喜欢。”贺青舟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其实要说是贺青舟在照顾韩成玉,不如说他们两个在互相治愈。 在离开了这么久的地方,贺青舟也在渐渐熟悉,只是有了韩成玉以后,他越发觉得有力量了,两人在不断适应这个世界,包容彼此。 感觉到韩成玉一直在暗示他切蛋糕,他狐疑又合理地猜测:“不会在蛋糕里面藏了东西吧?” 这一下,韩成玉脸都黑了。 “真的啊?藏的什么?戒指?”贺青舟脱口而出的话让韩成玉差点甩手离开。 “你怎么又知道?”韩成玉站在蛋糕面前,挡住他的视线,抿唇不满问道。 “这么老套的手法……”见他越来越不满的脸,贺青舟非常识相地说道:“我太喜欢了,喜欢得不得了。” 韩成玉信以为真,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他将切蛋糕的工具刀给他,小声说道:“我问了老师你的生日,看电视里面都是这么过生日的,我就用我兼职赚的钱买了一个戒指,钻石不大……以后我赚钱多了给你买大的。” 贺青舟虽然觉得这突然又无聊,可是被他这么一说,他觉得还不错呢,笨拙的表白不一直是韩成玉的作风吗? 贺老师丝毫不觉得吃软饭是什么大事,说道:“好,等你给我买大钻戒。” 然后他从蛋糕中找了半天才找到那个戒指,洗干净之后就让韩成玉给他带上了。 看着手上最普通款式的戒指,越看越觉得好笑,抓着韩成玉的脸又狠狠亲了两口。 韩成玉正在吃蛋糕,被他的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被噎到,脸红到不行。 “你真的可爱呢,玉玉。”贺青舟给他递了一杯水,让他缓一缓,随即见他没事了,便直接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蛋糕——还没吃完。”韩成玉抱住他的脖子,眼睛还放在那个才吃了一半的蛋糕上,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贺青舟狠狠拍一下他的屁股,恶狠狠的说道:“到底是你生日还是我生日?” 韩成玉动了动嘴,不说话了,然后整个便被抱进了卧室,随着一声关门声,直播间黑屏了。 系统的话飘在空中。 [嘀!因为系统受到攻击产生了故障,导致可能无法再陪伴大家了,等系修复之后再带大家一起磕CP~] 弹幕沉默一会,便开始刷屏叫不要了。 直播间也已经有两年了,很多人都习惯了没事磕磕CP、看看直播什么的,现在突然离开真的还有点舍不得。 而这些都没有办法,系统因为这个世界的错误,差点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必须受到惩罚,重新进行培训。 而当直播再次开启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了,房间衣服乱飞,许多装饰品都倒在地上,像是被打劫过一般。 而床上贺青舟怀里趴着一个睡着的男人,他自己倒是精神不错,两人的被子都是盖到了腰部,身上的痕迹明显,是‘激战’过一翻的,房间有空调倒是不觉得冷。 贺青舟听见系统提示音说要走了,倒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直播不能开,因为此刻两人的模样不适合未成年观看,直播间的观众能听见声音,但是见不着人。 “首先谢谢各位这么久的陪伴,日后没有你们的‘监督’也不会对玉玉不好的,你们放心。”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谢谢你们,还有新年快乐,各位一定要平安顺遂~”正巧,在贺青舟的时间段,已经是他们快新年的时候了。 这是第一次,告别的时候连主播脸都睡不着,但是听见那性感的男声,他也知道,这人应该没少嚯嚯小韩。 在他们叫嚷着要见最后一面的弹幕里,系统解除了绑定。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是一块光屏的消失,还是让贺青舟有些愣神,毕竟这个系统还是帮助了他很多的。 他睡不着,便将那个刚刚累的睡着的人亲醒了。 韩成玉眼皮很重,根本抬不起来,只是顺从得轻哼一声,然后乖巧的勾住他的脖子,随便他怎么做。 只是觉得爽了就会轻哼一声回应,其他时候都闭着眼昏昏欲睡。 刚刚还说不会欺负玉玉的男人,已经抛之脑后了。 ——全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这本书打算完结啦,最近有些忙没时间更新辣,就不让大家等等更新啦~可能还有几章配角番外(?)等有时间就写。 下次写应该还是快穿,大家可以继续关注呀,谢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