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妖除魔从随机掠夺神通开始》 第1章 活命 薛宝玉脑袋昏昏沉沉,耳边的聒噪声让他心烦意乱,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钻心的疼。 “你这老太太,怎么不讲理啊,张发财好心的将你家长孙救上岸,给送了回来,怎么还不领情呢!” “谁让他救了?咋那么欠呢?我家孙子是死是活,关他何事?” “草,什么人啊这是,这么大活人都救了,就算不给钱意思意思,也得摆一桌酒席答谢吧?” “说白了,不就是想要钱嘛!弯弯绕绕说这么多作甚?明告诉你们,要钱,一文没有!” “你家日子过的也不是那么拮据,隔三差五的还能吃顿肉,我就不信几两银子拿不出来?” “有钱也不给你!那都是给我二孙子留的。实在气不过,就把这瘪犊子领走,拿命抵了吧!” …… “所以原身是溺水身亡吗?”薛宝玉幽幽转醒,看了眼周遭,还处于一脸茫然。 记忆倒灌,脑袋针扎般的痛楚,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 “哥,哥!你终于醒了……”一个小姑娘摇晃着薛宝玉的胳膊。明眸纯净,好似初生婴儿一般,噙着未干的泪水。 她是谁?薛宝玉思索了一下,一个名字顿时浮现心头:她叫薛元湘,是我的妹妹。 “别……别摇了,再摇就过去了。”薛宝玉有气无力的低声。 短暂的怀疑人生后,他不得不接受了一个现实。 他穿越了。 原身是大宁王朝泉州临江府安陶县治下的一个普通渔民,家住魏市西寨。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连绵六百里的溧水河,是魏市万千渔民真正的衣食父母。 魏市,是一个集市,人口不过数千。 却地处溧水河中心要地,占据着最丰盈的河水宝地。 这里灵植茂盛,宝鱼众多,河床深处的矿藏也数不胜数。 栖息在魏市周边的,共有东西南北四個村寨。 每个村寨约莫二三百户,基本上都是从水里讨食的渔民。 封建王朝不当人子,视众生为草芥,把百姓当牛马。 苛刻繁重的渔税,令大多数渔民瘦骨嶙峋,各个面黄肌瘦,一脸菜色。 纵然出身小地主家庭的原身,也是每顿饭只能吃个半饱,到后半夜肚子饿的,就像打雷似的发出隆隆闷响。 从原身的记忆中,薛宝玉渐渐明白了对方的死因。 今早原身乘坐舢板,如往常一样出河捕鱼。 选定了地点后,正在撒网。 突然舢板剧烈的抖动,原身一个趔趄,差点栽入水中。 幸好原身从小就是在船上长大的,基础功扎实,底盘功夫了得。 水里的狗东西见一计不成,也不藏着掖着了,突然伸出一对爪子,扣住原身的脚腕,直接拖进了水里。 那是一只水獭,却大的惊人。 长度足足有一米三,上肢有力且灵活,跟人的手臂似的,牢牢抱住原身的脚腕,往深水里拖。 毫无疑问,这只水獭他妈的成精了。 不吃鱼,想要换换口味,吃个人尝尝鲜! 原身惊慌之余,并没有坐以待毙,毕竟从小生长在水边,听说过很多关于河妖的故事。 河妖实力有高有低。 高的,有统治六百里溧水河的河君,如神灵一般,接受魏市上万百姓的血食供奉。 低的,似眼前的这只水獭,刚刚开启灵智,只是个头大点,也不是没有搏命的机会! 抽出腰间的匕首,疯狂的捅刺。 但在水下,是河妖的主场,又因水压的缘故,导致动作变得迟缓许多。 不仅没有捅刺到那只水獭,反而因为剧烈的运动,消耗了本就不多的氧气。 渐渐地因缺氧,肺好似快要炸了一样。 原身发狠之下,弯腰抓住水獭的上肢,一个滚动贴了上去,死死地抱住它,继而朝它的背部疯狂刺下…… 至于之后的记忆,倒是不记得了。 “呼……活着真好。”薛宝玉虚弱的爬了起来,脑袋一阵眩晕,眼前倏地出现了幻觉。 【杀死开智水獭,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潜行】 【潜行:你可以在水下获得二十分钟的潜行状态,潜行过程中无需换气。浮上水面换气以后,便可以继续下潜二十分钟】 【你每杀死一头妖怪,就可以随机在它身上,抽取一种神通】 【妖怪品阶越高,获得高等级神通的概率越高,反之亦然】 “……” 看清楚上面的文字,薛宝玉大受震撼——自己的金手指到了?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老子要发! 要知道,相比较陆地上,六百里溧水河中的好东西,非但不少,反而更多。 毕竟,人类再怎么会水,相比较河中生灵,那都是旱鸭子。 十成的战力放在水中,估计连四层都发挥不出来。 陆地上的好东西,好地盘,经过这么多年,这么多次的厮杀抢夺,要么绝迹,要么已经成了有主之物。 以薛宝玉弱鸡一样的实力,搁在陆地上,那就是一介草芥,别人吃肉,他连口汤都不配喝。 可在水里就不一样了。 管你是凡胎期武者,还是灵胎期武者,放在水里,都是旱鸭子,运动状态下憋一段时间的气,就要浮出水面换上一口气。 最多只能在浅水探索,幸运爆棚情况下,才能够有所收获。 而一片江河水系,真正的好东西,往往都藏在深水中。 二十分钟……足够薛宝玉从河滩到深水一个来回,再有几分钟的空余时间了! “这个世界武道称雄,强大的武者不仅可以摘星揽月,左右一个王朝的兴衰,甚至还能做到长生不老,成就陆地神仙之境……”薛宝玉双眸亮起一抹异样的光芒。 他虽说出身寒微,一无靠山,二无家世。 放在以前,修行,想都不敢想! 光是每天那繁重的渔税,就能压得原身喘不上来气。 多余的钱财也被刻薄的家里人收走,几乎身无分文。 真正的兜比脸干净。 可现如今,神器在手。 一想到那广袤的溧水河内,潜藏着的数不清的灵植、矿物、宝藏……顿时激动地梆硬。 第2章 角木龟 事实上,不仅仅薛宝玉激动地梆硬,就连年过半百的薛老太,也一脸激动地掐着腰,挥斥方遒。 像个泼妇……不,就是个泼妇! 嘴巴叭叭个没完,把一群大老爷们训的跟孙子似的。 张发财脸色涨得通红,他好心救人,也不图什么回报,结果这家人,非但连句谢谢都没有,反而对他破口大骂。 “你们也太过分了!”四周的百姓怒火中烧,大声地指责。 “呸,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碍着你们什么了?一个个贱的,上赶着找骂!”薛老太战斗力爆表,一人舌战群雄。 “奶!哥哥他醒了!”薛元湘小小的一只,搀扶着薛宝玉从屋里走了出来。 顶着烈日,燥热的空气令嘴唇发干,薛宝玉环顾了一下四周,了解战况。 薛家的话事人,是原身的奶奶薛老太。 老爷子病死多年,共有三個儿子。 取名:家和万事兴安。 大房薛家和,妻子张氏,有一女薛小娘。 原是被拐卖来的。 因为大伯之前的几个孩子,接连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到成年。 所以便从人牙子手上,买来了年仅几个月大的薛小娘。 后来安陶县的一个大户人家,经过多年查询,寻着线索找来,几年前又认回了薛小娘。 现在已经改回原来的名字潘元英,去了安陶县成为了潘员外府上的千金大小姐。 二房薛万兴,妻子毛氏,是原身的父母。 生有长子薛宝玉,次女薛元湘。 三房薛安,妻子孔氏。 长子薛文龙,次女薛三娘。 孔氏一胎是个双胞胎,生下来以后,老二体弱多病,仅三个月就死掉了。 所以薛老太对薛文龙格外的疼爱,家里有什么好的,都可着次孙。 从小就当世家公子养,一点苦一点累,都不愿让他受。 显得薛宝玉这个长孙,反倒成了多余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就连自己那个便宜亲爹,也无底线的偏爱薛文龙。 想到原身一天两顿,顿顿杂粮饼配稀饭。 而薛文龙一日三餐,却能顿顿保持一颗鸡蛋,两天吃一顿肉。 血压顿时升高,倒吸了口凉气。 这他妈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见过偏心的,还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偏心眼的长辈。 关键是,老太太的这份刻薄似乎只针对二房。 大房和三房都有女儿,即使重男轻女的老太太不太喜欢,但也没有虐待。 特别是大伯家的女儿,还是拐卖来的。 但对薛宝玉和薛元湘这对亲孙儿,已经不能用不喜欢来形容,简直可以用虐待来形容。 就像是……他们才是真正被拐卖来的孩子。 “奶,你这是干什么,张二叔可是救我命的恩人。”薛宝玉微簇着眉头,转眼看着张发财,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您就是我的亲二叔。” “孩子都比大人明事理!” “就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小的成熟懂事,而老的?呸!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 薛老太脸色愠怒,上去就是一套九阴白骨爪:“老娘挠死你!” “干什么你!”那人情急之下,一把将薛老太推倒在地。 “哎呦,杀人了!疼死我了……老二老三快过来!你娘被鳖孙打了……”薛老太撒泼打滚,以一个嫦娥奔月的姿势半趴在地上,一只手还不停地拍打地面,另一只手则牢牢地抱着那人的大腿不放。 “奶,你别闹了行不行!”薛宝玉拖住薛老太的胳肢窝,一把将他拉开。 “叔,今天实在对不住,要不你们先走?” “哎……”众人指指点点,只能无奈的散去。 这一家子,也忒不讲道理了。 待众人走后,一直缩在屋里当鹌鹑的薛万兴和薛安,这才施施然的走来。 薛父一上来,就对薛宝玉劈头盖脸的痛骂:“你就不能省点心?就因为你,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要是把你奶奶气的好歹,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爹,哥哥一天都没吃饭了,能不能先让他吃口饭……”一旁的薛元湘,畏惧的缩在哥哥的身后,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父亲。 “吃个屁吃!今天饿着!伱也甭吃饭了!”薛万兴怒骂道。 薛元湘小嘴一瘪,委屈的低下头,明眸噙着水雾,泪珠滴答滴答的坠落。 薛宝玉冷眼旁观,紧了紧小姑娘的手,低声道:“跟哥哥走,我带你吃好东西。” …… 出了西寨,大孩子牵着小孩子的手,来到埠头。 薛宝玉强撑着身体,摇动着船桨,开着舢板驶离了埠头。 约莫六里开外,远离了浅滩。 安顿好元湘,薛宝玉握着渔网,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 水波荡漾,激起一团水泡。 很快嶙峋的波浪,就将那团水泡抚平。 酷夏时节,河里并不冷,暖流涌动,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游了七八分钟,仍旧游刃有余。 仿佛薛宝玉天生就生活在水中,气力未衰。 这门神通果然厉害! 薛宝玉压抑住内心的喜悦,收敛心思,看着从身旁游过的鱼虾,个头实在太小,卖不上几文钱,也属实不顶饱。 越往下潜,周边的水域就越发的幽暗。 冷意渐渐袭来,温度直线下降。 “嗯?什么游过去了!”薛宝玉打了个激灵,不会这么倒霉吧,一天碰到两次吃人的河妖? 定睛一看,那是两个巴掌大小的河龟。 它通体玄色,头顶一对小犄角。 绿豆大的眼睛透着弱智的光芒,不了解什么时候溧水河出现新物种了? 毕竟这深度,很少有人类能下潜到。 思绪翻转,薛宝玉从原身记忆里,找到了关于这只龟的记载。 角木龟,生活在幽暗的江河深处,性情凶悍,肉质软烂,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运气不错,遇到了一头灵龟。”薛宝玉悄悄地靠近,打枪的不要。 胳膊一挥,杆子上的渔网顷刻间将角木龟罩住 “拿来吧你!” 被“怪鱼”无耻的偷袭,角木龟勃然大怒,嘴巴一开一合,用粗布和麻制成的渔网,顿时咔嚓一声断裂开来。 顾不上心疼,薛宝玉抡起杆子抽去,将冲过来的角木龟敲得七荤八素。 旋即狗刨式上前,一只手掐住命运的咽喉。 角木龟抻长脖子,想要反咬一口。 奈何,怎么咬就是咬不到。 薛宝玉暗自松了口气,这王八实在凶悍,刚才都游到他跟前了,竟一点感知都没有。 这要是被它咬上一口,不得掉一大块肉? 擒着手里的渔获,薛宝玉游出水面,老远就看到元湘小脸焦急的握紧拳头。 再看到哥哥的身影,小姑娘明显的松了口气。 “元湘,快,起锅烧水!今儿咱们晚上炖活王八!”薛宝玉嗷嗷叫唤,他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将近一天都没吃饭了。 看到手中的角木龟有苏醒的迹象,直接倒扣着,让它的脑袋与船身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咚”的一声,眼皮一翻,又晕了过去。 第3章 拿来吧你! 金黄色的芦苇荡内,元湘那么小的一只,麻利的舀了一锅清水,置炉子上煮沸。 薛宝玉看着手里的龟壳,一阵寻摸。 中途角木龟醒了一次,这回学乖了,不敢直接硬钢,当起了缩头乌龟。 角木龟的壳硬的出奇,薛宝玉拿匕首一顿劈砍,愣是连个痕迹都没有留下。 “哥,要不直接放锅里炖了吧。”薛元湘咽了咽口水,小脸希冀着。 “你不懂,这东西吃之前得放血,不然不好吃。”薛宝玉也是一知半解。 按炖甲鱼的路数解释。 毕竟之前他还从未吃过灵妖。 研究了半天,薛宝玉找到了一处破绽。 攥紧小刀,对准角木龟的菊花,直接扎了进去。 “嗷——”凄厉的叫唤吓得薛宝玉手一抖。 角木龟剧烈的颤动了几次,随即就慢慢停止了挣扎。 血液如涓涓细流淌落,很快就在土坑中形成了一小片血泊。 【杀死开智角木龟,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龟息】 【龟息:你将获得一定的隐匿能力,短时间内,心脏跳动频率大幅度降低,气息内敛,伪装成假死状态,持续时间八分钟】 …… “这门神通倒是阴人保命的利器,强大的武者五感敏锐,可以从风中,辨别出一个人的呼吸、心跳声。 纵使隐藏的再好,若遇到五感圆满的武者,也难逃一死!”薛宝玉喜笑颜开。 对于他这样一个小人物来说,能活着,才是最大的成功。 强有力的神通,他当然眼馋,但能获得一门保命神通,倒也知足。 趁着龟羹还没有好,薛宝玉再次入水,实验起新掌握的这门龟息神通。 咚……咚……咚 手掌抚摸着胸口,已经感知不到心脏的跳动。 而且,脉搏也消失了。 估计除非用上听诊器,不然换做任何人,光从表面判断。 薛宝玉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如果我同时用上潜行和龟息,效果如何?”薛宝玉脑洞大开。 潜行,可以让他在运动状态下,憋气二十分钟,不用呼吸。 如果再配合龟息神通的效果,纵然是五感圆满的武者,估计也料定薛宝玉是死人一个,毫无威胁了! 凡胎期、灵胎期、筑元期,此乃武道前三境。 灵胎期,练得便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这五個感官。 气血冲破五感大窍,修至五感圆满境,便是灵胎期巅峰。 这种境界,放眼方圆百里范围,都是了不得的高手。 像魏市之中,有一江湖宗派,曰碎岳门。 碎岳门的宗主,不仅是魏市的主人,还是一位灵胎期巅峰强者。 而魏市,便是用碎岳门宗主的姓氏冠名。 以一家之姓,执掌一座集市,再用一宗宗主之位,号令各方豪杰和少年天才。 从而奠定了魏家数十年的基业。 想想魏市那日进斗金的能力,附近县乡想要吃鱼,都需要从魏市进货。 溧水河内,各类灵植、矿藏,大多都要在魏市过一遍手。 好的东西自然被碎岳门留下,可想而知那魏家的财富,到底有多么惊人。 “嗨,我现在连凡胎期都不是,就窥伺灵胎之境。为时尚早,为时尚早……”薛宝玉压下杂乱的念头。 在两门神通加持下,他悄悄地来到一条鳣鱼面前。 鳣鱼悠哉悠哉的游动,鱼眼不轻易的斜瞥,看到辣么大的脑袋,死死盯着自己。 妈耶,好大的怪物! 鳣鱼受了惊,一甩尾巴,快速的溜走。 “拿来吧你!”一刀剁了下去,快准狠! 锋利的匕首直接插进鱼身,鳣鱼剧烈的抖动。 不得不说,鱼这东西,生命力就是顽强。 有的时候,脑袋都没了,还搁那活蹦乱跳呢。 “加餐加餐!”薛宝玉上了岸,一股脑的把鳣鱼丢进锅里,一通乱炖。 鳣鱼可是个好东西,具有益气养血之功效,绝对的大补之物。 武者修行,前期最重气血。 气血就像是蓝条和经验值。 气血充沛,才可以无往而不利。 冲关的时候,保持充沛的气血,是前提,若气血不足,冲关必然失败。 所以,任何能增进气血的天材地宝,都能卖的上价。 锅里的那三斤重的鳣鱼,若拿到埠头去卖,少说也是二钱银子起步! 一两白银等于十钱。 一钱等于一百文,二钱银子就是二百文。 一个捕鱼好手,平均一个月,也就六七两银子净收入。 二钱银子,足足顶一个捕鱼好手一天的收入了! “这日子啊,一定会越过越红火。”薛宝玉美美地喝了一碗羹汤。 不愧是灵龟啊,没有添加任何调料,只撒了一点盐巴,味道非但一点都不腥,反而异常的鲜美。 “嗝~~好饱啊。” 元湘吃的满嘴溜光,笑盈盈的眯着眼睛,回味无穷。 灵龟的肉质紧实,蕴含灵气,能够滋润全身,只需要几口就有饱腹感。 本着不浪费原则,薛宝玉将残羹剩饭打扫干净。 摸着溜圆的肚皮,撑得一步都不想动。 “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能出什么事?不回来拉倒,死外边也算清静!”薛老太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 想起白天的事,那鳖孙竟然帮着外人,欺负自己这个奶奶。 薛老太想想就来气,摔摔打打,吓得众人再也不敢吱声。 薛父看了眼门口,犹豫了片刻,选择继续当鹌鹑。 家里有一个强势的娘,从小到大的管着,也造就了老二老三鹌鹑的性格,只敢窝里横。 “倒是老大也是好久没回来。”薛老太念叨着。 三兄弟当中,她无疑最器重老大。 一来,老大的性子不似老二老三。 他会算计,为人奸猾,是天生的市侩料子。 二来,谁让人家有一个好女儿呢。 潘元英虽说已经认祖归宗,但薛家毕竟养育了她十几年。 之前的薛家确实不富裕,日子过得紧凑。 但自从大伯家的养女潘元英认祖归宗后,安陶县潘家出资帮助大伯薛家和,在魏市开了一间鱼档。 夫妻俩个,将生意经营的红红火火。 每月都能拿出五两银子,给薛老太养老。 再加上薛家种的几亩水稻,养的鸡鸭,三头肥猪。 标准的小地主阶级。 可以说,靠着一个养女,直接鲤鱼跃龙门,完成了阶级上的跨越。 所以,三兄弟中,薛老太最器重老大,最疼爱老三家的孙子。 而老二薛万兴,不上不下,地位颇为尴尬。 “奶奶,顿顿吃鸡蛋我都吃腻了,我想吃灵鱼换换口味!”薛文龙叫嚷着。 他只比薛宝玉小一岁,也是个大孩子了。 这年纪的孩子,许多都已立事,甚至在筹备着自己的婚礼。 可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活脱脱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娇生惯养,养尊处优,被全家人无限溺爱,像极了一头巨婴。 三婶孔氏轻拍了薛文龙一下,“吃什么灵鱼,那东西是咱们能吃的吗?” 薛老太不满的瞪了孔氏一眼,“你打我乖孙干嘛?不就是一只灵鱼嘛,明天让老大送过来一条。” 薛万兴皱眉道,“娘,一条灵鱼最便宜的,也要二三两。你这不是难为大哥嘛。” 薛老太却浑不在意,“我是他老娘,就说我馋了想吃,让他孝顺孝顺,他敢不送? 哼,别看他现在住在市里,自以为翅膀硬了,老娘要想收拾他,随时随地都行!” “哦,奶奶最好了,明天吃灵鱼喽!”薛文龙拍手叫好。 三婶低下头,眼中浮现一抹算计。 显然刚才的话是故意为之,激老太太。 薛老太眉开眼笑,家里啥好东西都给乖孙吃。 挣得这么大的家业,将来不都得传给文龙嘛! 至于那俩小王八羔子,饿死拉倒,省的心烦! 第4章 赤血鲳 等到兄妹俩回到家,薛老太等人已经吃完晚饭,桌子都撤了。 “真是一点饭都没留啊。”薛宝玉感到一阵心寒,想到原身记忆里,这一家人对他们的刻薄与虐待,似乎也理所当然。 “这么晚才回来,干什么去了?”薛父冷声问道。 “家里不给饭吃,难道让我和元湘饿死?自然是捕鱼去了。”薛宝玉也是没有好脸色。 “鱼呢?”薛老太颠颠过来,左右看了看。 “吃了。” 看着兄妹俩吃的肚子溜圆,满嘴油光,哪像是饿着的模样? 薛老太冷下脸,立马不高兴了。 “不知道拿回家来,先给奶奶吃?两个小王八羔子,还学会吃独食了。” “奶,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要是小王八羔子,那爹是什么羔子生的? 你又是什么羔子? 再怎么生气,也不能骂自己啊。”薛宝玉直接怼了回去。 “混账,怎么跟奶奶说话呢!”薛万兴大怒。 “你个小畜生……”薛老太瞪圆双眼,抬手就要打。 薛宝玉拉着妹妹躲到一边,阴阳怪气道,“奶,别这么说自己,我害怕……” “害怕?你害怕什么?” 薛文龙大声道,“奶,他骂你是老畜生!” “这可不是我说的。”薛宝玉表示这锅可不背,连忙带着妹妹溜回柴房,关上了门。 “呀——”薛老太后知后觉,发出一声尖叫。 “你看看你养的儿子,都反了天了!你个没出息的,连儿子都管教不好……”薛老太对薛父一顿乱捶。 薛父耷拉着脑袋,跟个木头桩似的,瓮声瓮气道,“娘,我错了,赶明儿就收拾他……” 薛文龙心直口快,说完这话就后悔了,眼珠子转了转,小声道,“奶,我帮你出气去。” 说完,就赶紧溜了。 哐哐哐! “开门开门!” 薛宝玉一直观察着外面的战况,听到敲门声,透过门缝看了看。 是一只小胖墩,笑起来只剩下眼缝的那种白胖。 “干嘛?”薛宝玉没好气问道。 薛文龙嘚瑟的掐着腰,“薛宝玉,刚才奶奶说了,明天要给我买一条灵鱼吃。 你现在求求我,明天晚上给你留一口汤喝。” “求你个粑粑,吃死伱個鳖孙!” 薛文龙脸色一变,“你凭啥骂我?” “你就是嫉妒我,嫉妒奶奶对我好,什么好东西都可着我来,没有你的份!” “啊对对对,我嫉妒你衣不能洗,饭不会做,吃饭靠人喂。养的一身肥膘,跟头猪似的,一斤肉能炸出半斤油来。 出门东南西北找不清,只会下雨往家里跑,你个垃圾,丢人现眼,活得跟个废物一样,谁瞧得起你?” “你……你……”薛文龙气的脸色难看。 “你什么你?骂又骂不过,打又不敢打,纯纯一个废物!也就家里人惯着你,宠着你。 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活像个带把的小丫头!” “住口!住口!薛宝玉,我跟你拼了!”薛文龙无能狂怒,对着门又踢又锤。 “怎么了儿子?大晚上闹得什么动静。”孔氏走过来。 薛文龙嘴巴一瘪,气的想哭。但一想到薛宝玉刚才说的那些话,又活生生的忍了下去。 抬起头,故作坚强的不让眼眶中的水雾化液淌落,“娘,没事,我刚才练拳呢。” “练什么拳,赶紧回屋睡觉。” 薛文龙攥紧拳头,愤恨地隔着一道门瞪了一眼,撂下一句不痛不痒的狠话:“你给我等着!” 旋即,便回到屋里,瞪圆绿豆大的眼睛,计划着报复。 “我先这样,然后这样,完了再那样……” 夜色笼罩,薛文龙兴奋地计划了半分钟的时间,旋即,鼾声如雷,已然入睡。 …… …… 第二天一早,薛宝玉早早地起来,摇醒元湘让她帮自己放哨。 “喔喔喔~~”一阵鸡飞狗跳。 薛宝玉跟条狗似的,垫着脚,怀里揣着四个鸡蛋,鸟悄的逃离案发现场。 溜了溜了。 ……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古人诚不欺我!” 芦苇荡内,薛宝玉美美地吃了两个鸡蛋,身上有了一些力气。 舢板驶离浅滩,朝着远水划去。 离埠头约十里处,船停了下来。 薛宝玉也不敢离浅滩太远,毕竟越往溧水河深处,河妖就越多。 薛宝玉腰间插着一把匕首,带着鱼叉,深吸一口气,直接一跃而下。 “哥哥小心,早点回来!” 黑影快速闪动,几个呼吸,就已经没了踪迹。 深水混沌,越往下越发幽暗。 在潜行和龟息两门神通加持下,薛宝玉如一个隐藏在阴影里的狩猎者,悄悄地观察过往的鱼群。 今天运气不太好,一上午的时间,愣是一条灵鱼没找到。 中午捕了一些螃蟹和小虾,用清水炖了一锅海鲜汤,就着杂粮饼简单对付了一口。 二三点钟,眼瞅着晚霞快要出了,薛宝玉不禁吁叹,似乎今天时运不济,没什么收成了。 “嗯?”一片水草附近,一对半米长的鱼儿悠哉悠哉的游过。 薛宝玉定睛思索了片刻,双眼顿时发光,提着鱼叉就冲了过去。 赤血鲳。溧水河比较常见的灵鱼,但因栖息范围处在深水,很少有渔夫能捕到。 所以,其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肉质不仅鲜美,最重要的是,可以增补人体气血。 是所有气血武夫梦寐以求的佳肴。 一条个头稍大的公赤血鲳,后知后觉的看见,一头“史前巨兽”恶狠狠地朝它扑来。 跟见了鬼似的,吓得一个激灵。 但一想到身后刚刚泡到手的女神,便呲着牙,直接迎着鱼叉撞了过去。 噗嗤! 肥硕的身躯,直接被洞穿。 唬的薛宝玉一愣,好好好,还带这样碰瓷的?! 拿来吧你! 母赤血鲳原本信心满满,因为这是它从众多舔狗里,精挑细选的夫君,各方面能力堪称一流。 但……等一下,我老公呢?我那么大的老公呢?! 算了,换个老公吧。 母赤血鲳尾巴一甩,正要开溜。 薛宝玉直接一叉子,送她和自己的老公作伴。 “秀恩爱,死得快。” 薛宝玉吐槽一句,带着渔获,浮出水面上了船。 第5章 轰动 【杀死两条开智赤血鲳,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气血精益】 【气血精益:每日气血精益+2%】 …… 看着上面的文字,薛宝玉心中震撼。 这门神通,对于气血武夫来说,已经不能用逆天来形容。 武者修行,前期最重气血。 气血从何处来? 一来,每天练功,打熬身体,刺激体内的气血生成。 二来,服用补物,从补物中吸收增益气血的能量。 譬如一条赤血鲳,直接服用就顶得过一个月的苦修。 如果天天能吃上一条,三天就可以冲破大窍,成为一名武者! 但,灵鱼珍贵,价格高昂,最便宜的都要一两银子起步。 许多碎岳门的武师,纵然有钱,也很难买到这类补物。 以致于修炼十几、二十几年,仍停留在凡胎期,无法迈入灵胎之境。 “每日2%的气血增益!这效果,应该能抵得过吃一条灵鱼所获得的能量吧?”薛宝玉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而且,神通似乎还能成长?我杀了两条赤血鲳,爆出了2%的气血增益…… 如果我再杀九十八条赤血鲳,是否能把此门神通,成长到100%?” 每日100%的气血增益!光想想,就激动地浑身颤栗。 “同样的,龟息和潜行,应该也能刷起来。 水獭……似乎不太好找。 倒是角木龟可以刷刷看。 当然,现阶段,主要以赤血鲳为主,毕竟,对于一个武夫来说,气血增益才是最重要的……”薛宝玉想了很多。 脑海中,渐渐有了一个清晰的计划。 “呼……”体内有些燥热,不知是否是气血精益神通在起作用。 薛宝玉划船至一片芦苇荡,起锅烧水,把那条公的赤血鲳煮了。 另外一条,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去埠头卖了。 毕竟,天天吃鱼也太腻了,吃点猪肉、羊肉换换口味。 而且他现在身无分文,总得有几两碎银子压兜,才有底气。 “更重要的是,先攒点钱买条乌篷船,和妹妹搬出去住,过渡一下。 等有了钱,再盖一座只属于自己和妹妹的青砖大院。”薛宝玉畅想着。 薛家,虽说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但却不是他的容身之所。 今后薛宝玉会赚更多的钱,日子会越过越好。 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被薛老太剥削拿捏。 经营的红红火火的好日子,被薛家人插足。 “得找个机会,把家分了。自己带妹妹出去单过,省的闹心。” …… “吸溜~~”鲜美的鱼肉下肚,令薛宝玉惬意的眯起眼睛,浑身暖洋洋。 特别是胃部,仿佛有一团火球,躁动的血液渐渐沸腾。 “哥,我身上好烫!”元湘蹦蹦跳跳,像条小狗儿,吐着舌头散热。 “这东西太补了,你少吃点。” 元湘小小的一只,不像大孩子承受能力强。 纵然是滋补增益气血的灵物,也得缓慢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一锅的鱼羹,大半都进入了薛宝玉肚子里。 将最后一碗鱼汤喝完,他呼出一口哈气。 就连哈气都是滚烫的。 轰! 体内气血滚滚如雷,血液好似沸腾的江河躁动起来。 咔嚓! 好似体内某种东西碎裂了一样,福至心灵,让薛宝玉明白了,自己正式踏入了武道之途。 “我这算是炼皮小成了吧?”薛宝玉呵呵傻笑。 之前灵鱼能量的沉淀,加上今天2%气血精益,和一锅的赤血鲳羹汤,种种因素加持下,貌似这么快突破炼皮小成,也不是什么太过惊讶的事。 炼皮、炼肉、炼筋、炼骨、炼脏,此乃凡胎期五大境界。 每个境界,又分小成、大成、圆满。 薛宝玉看了看自己的皮肤,黝黑色下隐约泛着古铜光芒,皮肤更加紧实,抗击打能力增强。 “这般实力,放在魏市不算什么,但在西寨内欺负欺负黔首,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武者与普通人,就是存在天地一般的差距。 当然,如果一個普通人,手持利器,对付一个赤手空拳的炼皮武夫。 鹿死谁手,也犹未可知。 武者再厉害,毕竟也是人。 功夫再好,也怕菜刀。 “但越高阶级的武者,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就如同神灵。 就算站着不动任你砍,也破不了防。”薛宝玉回忆着这类武者的强大之处。 碎岳门的内门弟子,似乎就属于这类人。 至于实力更可怕的长老、宗主一级。 一般的地方衙门都奈何不得,必须要出动军队,才能镇压。 “在没有发育起来之前,还需要保持低调。” “有老头就欺负老头,没老头就欺负小孩。” “节操?那玩应值几个钱?” “只要我没良心,就不怕道德的审判。” …… …… 东西南北四个村寨,都设有埠头。 渔民出河捕鱼获得的渔获,都需在埠头交易,缴纳渔税。 除此之外,渔民最大的开销,就是每月一钱二十文的渔船停泊费用。 而渔税则采用十一税赋,也就是十抽一的税赋比例。 钱货两讫后,再送到魏市各大鱼档、酒楼内。 附近县乡想要购买渔获,必须在魏市交易。 渔民和个人不得私下买卖。 违者重罚! “草鱼四斤三两,价三十九文,抽税四文!” 过秤处,一位税吏高声喊道。 “不对!我之前秤过,足足四斤六两,你少算了三两!”一个脸色稚嫩的少年,涨红着脖子,反驳道。 税吏冷哼一声,“所有渔获,皆以我手上的秤为准!” “算了算了,别再说了。”有渔民好心拉了一把少年。 克扣斤数,这已经是公开的潜规则,碰到好心点的税吏,就扣你二三两。 碰到心黑,没良心的,至少半斤起。 “年轻人不懂事,您多担待点。” 一些上了岁数,足以当税吏父亲的老渔民,讨好的笑道。 税吏倨傲的背着手,冷眼看着沉默不语的少年,最终少年还是屈服了。 这让税吏有种飘飘然的快感。 这就是权力。 你可以不用,但是你不能没有。 “麻烦帮我称一下,谢谢。” 税吏看着眼前眉清目秀,皮肤略黑的少年,想要俯视他。 却发现对方的个头,明显比自己高半头。 这让他有些火气。 “哼。”税吏木着一张脸,淡淡问道,“称的是什么?” “一条赤血鲳,大概六斤四两。” “……”嗯!?税吏没有再端着架子,往鱼篓一瞧。 嘶……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那少年,眼神中透着不知是嫉妒,还是惊讶之色。 “玛雅,赤血鲳!那么大的一条!”在场的渔民顿时轰动。 “这得多少银子啊?” “我要是能捕到一条,县里的花魁娘子,岂不是想睡谁就睡谁?” 众渔民惊叫围观。 西寨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灵鱼问世了。 更别说是,增补气血有奇效的赤血鲳了! 一条赤血鲳代表着什么?泼天的财富! 全家老小一整年的吃食,都不必担心。 过年的时候,更是能再过个肥年! 众渔民眼中满是羡慕,透着浓浓的渴望。 薛宝玉憨厚的笑着,“也是我运气好,瞎猫碰到死耗子。” “小哥,这条赤血鲳,你是在哪捕获的?”一个豁牙渔民,乐呵的问道。 薛宝玉委婉道:“别问,问我也不会告诉你。” 灵鱼这种东西,本就可遇不可求。 一看运气。二看水域。 别的水域没有,偏偏那座水域就有,又恰好被你赶上了。 这个情报,别说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就算自己的亲爹亲娘,也得防一手。 “你这孩子。”豁牙渔民满脸不开心,酸溜溜的嘟囔道: “不就是走了一次狗屎运嘛,我又不是没捕到过……” 第6章 吸血 “赤血鲳,六斤……二两,价五两六钱,抽税五百六十文。” 虽说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但一听到那五百六十文的渔税,薛宝玉还是不免一阵肉疼。 他妈的封建王朝不当人子! 都是一群畜生! 10%的渔税,还让不让人活了! 还有那狗税吏,在斤数上,也足足克扣了二两重! “你个狗东西,来日千万不要犯在我手上……”薛宝玉一肚子怨气。 钱!那都是我的钱! “嚯……五两六钱!这真是……”渔民们心脏狠狠地一跳,感觉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 不少人已经红了眼睛,死死盯着秤上的鱼篓。 对于大多数渔民来说,一个月累死累活的干,也挣不到一两银子。 “我记得去年,老于就捕到一条蛇尾鲈,也就卖了二两银子。” 老于是西寨的资深渔夫,一个月平均下来,能赚四两左右的银子,这份收入,在魏市渔民行业里,算是较高的收入了。 “嗨,我这哪能比得了,蛇尾鲈再怎么卖,也卖不到五两银子。”老于笑容苦涩。 他自从去年,运气爆棚捕获到一条灵鱼,和家人过了个肥年外。 迄今就再也没有收获了。 “近水的灵鱼越来越少了,想要捕获灵鱼,就只能去远水碰碰运气了。”老于感叹。 埠头,薛家和心事重重,正琢磨怎么跟老太太插科打诨,把灵鱼的事糊弄过去。 买是不可能买。 一条灵鱼多贵啊?他都不舍得吃。 三房是舔着多大的脸,还想从他手里要好处? 说是老太太想吃,但这种小伎俩,又怎能瞒得过薛家和,一定是三弟他媳妇撺掇的。 老薛家就属她最坏,心眼最多!薛家和打了个鼻音。 偏心眼老太太,在小恩小惠上宠爱三房,倒也能忍。 但涉及到底线,坚决不能惯着。 否则有一就有二,今后岂不把我当冤大头一样狠宰了? 那边有喧嚷声,还围了不少人。薛家和看天色还早,便背着手,凑过去看下热闹。 结果这热闹,竟然吃到自己家了! 赤血鲳、五两六钱…… 嘶……薛家和满脸震惊。 这这这……二房家的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能获得如此泼天富贵? 纵然薛家和从早忙到晚,经营那家鱼档。 一月下来的净收益,也就十五六两。 这些钱,还得上下打点,照顾好各路牛鬼蛇神。 每月还得给薛老太五两银子养老费。 这么算下来,他也攒不下多少。 薛家和眼珠子转了转,心底有了算计,转身快速朝薛家走去。 钱货两讫。 薛宝玉木着一张脸,接过一大兜的铜钱,留手里真怕丢啊,得想办法先花出去。 这年头,交易用的钱币,基本都是铜钱。 很少用到白银。 一来,白银是官锭,官府定期会在民间收缴白银,铸成官银存起来。 二来,铜钱兑换成白银,虽说是1000:1 但真正兑换时,里头猫腻太多了。 官府会以损耗为由,以一千二三百文兑换一两白银计算。 多出的二三百文,就会直接贪墨进口袋里。 “走,跟哥去市里下馆子。” 终于有钱了,薛宝玉可不会再委屈了自己的五脏庙。 按一百文钱,先急头白脸的吃上一顿! …… “什么叫赤血鲳?”薛家,薛老太一脸的好奇。 薛家和简单的普及了一下。 薛老太听得稀里糊涂的,直奔一個核心问题:“那玩应值多少钱?” “五两六钱啊娘!光是渔税,就交了足足五百六十文!” “呀——”薛老太蹭地一下站起,双眼圆凸,脸色都变得不太正常。 “娘,别激动!”薛家和吓了一跳,连忙搀扶着老娘,别因为这事再过去。 薛老太喝了口水,压压惊,老脸上的皱纹顿时堆在了一起,眼眸贪婪,笑嘻了,“好好好!那小兔崽子,总算干了回人事!” 薛父也很震惊,想不到平时木讷平凡的长子,竟还有这本事,“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他人呢?怎么还不回来?你也是,明知道他揣这么多钱,怎么不跟着他点?” “娘,宝玉都多大了,也不是小孩子了。”薛家和道。 薛老太冷哼道,“我是怕他乱花钱!” “这回好了,文龙吃灵鱼的钱,不就有了嘛。五两银子……吃两条都够了。”孔氏笑道。 “还两条?吃一条尝个鲜就得了!日子不过了?”薛老太瞪了孔氏一眼。 这败家娘们,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这是磋磨少了,赶明儿非得好好收拾她一顿。 孔氏低下头,眼眸闪过算计。 她有文龙在手,迟早会把这五两银子变着法的要过来。 谁让老太太最疼这个孙子呢,几乎是无底线的溺爱。 “对了,今个怎没看到文龙?”薛家和问道。 “也不知文龙今个怎么了,是饭也不吃,屋也不出。 中午用他平时最喜欢的猪腊肉,炒了个菜,竟也不吃! 这一天,就吃了半块干粮,愁人啊。”薛安唉声叹气。 “实在不行,等要来那五两银子,带文龙去市里看看,千万别耽误了乖孙。”薛老太道。 薛万兴在一旁听着,皱着眉头,也不言语。 心里有些不得劲。 毕竟这钱,是自己儿子挣的。 就算再疼爱三房,总得问问自己意见吧? 最起码……最起码留一半给自己啊。 薛家和嘴角微翘,矛盾这不转移了嘛! 若非二侄子这波神助攻,今天晚上,还真不一定能糊弄过去! 现在,已经没人再向他要灵鱼了。 全都惦记上,薛宝玉手里的那五两多的银子了。 “娘,这回宝玉立了功,这压兜钱,是不是多给点?”薛万兴道。 “他一个小孩子,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最多……给他十文吧。”薛老太勉为其难道。 薛万兴合计了一下,十文钱,自己要去八文,留给薛宝玉两文,也够自己一天的酒钱了。 薛万兴和薛家和相视一眼,笑了。 孔氏和丈夫目光交汇,也笑了。 薛老太美滋滋地坐在椅子上发呆,似乎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咧开干裂起皮的嘴巴, 都笑了。 第7章 武学 魏市,常住人口数千人。 城墙是用青砖垒成的两丈高大墙,道路也不是坑坑洼洼的泥土路,通体采用石板铺就而成,当真豪奢。 魏市没有入城税,也不实行宵禁。 哪怕到了黑夜,城内依旧灯火通明。 以致于这里的商业极其发达,往来客商络绎不绝。 每日流动人口,少则数万,多则十几万。 繁华程度,纵然是周边的几个大县,也望尘莫及。 而在魏市核心地带,有一座花岗石堆砌而成的堡垒。 这座堡垒,便是碎岳门总部。 那堡垒坚硬程度,纵然是数百斤的火炮,也轰开不得。 可谓是固若金汤。 “简直犹如一个地方小军阀。”薛宝玉直观地感受到了,碎岳门的厉害之处。 这还仅仅是灵胎势力。 凡胎、灵胎、筑元…… 传闻中的筑元势力:三玄堡,又该如何强大? …… “靠,一只鸡就要五十文钱,也太黑了!”胡吃海喝后的薛宝玉,有些郁闷的在小二满脸堆笑中,走出饭馆。 菜市口的一只活鸡顶天四十文,猪肉每斤二十文左右。 羊肉更是他妈贵到离谱,一斤达到了上百文之多。 这年头,达官贵人最喜欢的肉食,当属羊肉。 再加上魏市靠江,本地活羊稀缺,羊肉必须从周边县乡调运。 以致于物以稀为贵。 但听说周边县城,一斤羊肉价格,也在八九十文左右,也贵得离谱。 “原以为五两银子挺多了,但在贵人眼里,也就值一顿饭钱。”薛宝玉摇了摇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元湘,吃饱没?” 薛元湘仰起小脑袋,追忆着那两个香喷喷的馒头,油光锃亮的烧鸡,摸了摸溜圆的小肚几,杏眼含笑道:“嗯,饱了。” 薛宝玉咧嘴一笑,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 前世他孑然一身,二十几岁的单身贵族。 今世开局不利,幸好有一个漂亮懂事的妹妹,让他有了寄托。 不然,每天夜里,他会如一个空巢老人,辗转反侧。 感到迷茫与孤独,不知道自己存在这個世上的目的是什么? 除了武道,似乎再无其他追求。 可自己修的又不是无情道! 这委实有些可怕。 “传武堂……”薛宝玉站在一个店铺前,摸了摸下巴。 魏市没有武馆,只有一个武道势力:碎岳门。 想要学武,只有加入碎岳门才行。 属于把这行业垄断了。 事实证明,无论什么行业,只要能做到垄断,那一定是暴利。 碎岳门分记名、外门与内门弟子。 记名弟子,需每月交三两纹银的学费。 外门弟子免学费,每月还有八两纹银的开支。 但却要签卖身协议,属于碎岳门家奴一类的角色。 毕竟,碎岳门的魏宗主,不仅仅是魏市的主人。 魏家也掌握着宗门绝对的话语权。 那些内门弟子,要么和魏家沾亲带故,要么就是魏家从小养育的家生子,赘婿之类。 “太过锋芒毕露,怕是会被魏家惦记上,过刚则易折啊。”薛宝玉可没有入赘的打算。 纵然对方长得再貌美如天仙,但这是原则底线的问题。 传武堂,便是唯一一座,对外兜卖武学的地方。 当然,里面的武学,都是一些大路货色。 以基础武学居多,高级武学很罕见。 武学分基础、高级两种。 又有入门、大成、圆满境界之别。 这些很基础的讯息,原身倒是了解的极多。 这个世界武道昌隆,武者似天骄如龙如虎。 前世大老爷们凑在一起,不是批判国外,就是讨论国家大事。 而这个世界,男人们酒后坐在一起,不是讨论江湖轶事趣闻,就是为武侠传记里的人物,谁武功最高,谁最受欢迎而争得面红耳赤。 …… 甫一进入传武堂,薛宝玉四处打量。 一名身材高挑,扎着丸子头的清秀女子,笑盈盈的凑了过来,“在下碎岳门外门弟子林渺渺,不知公子相中了哪款武学?” 薛宝玉受宠若惊,这女子着实太过客气。 不是图财,就是图色! “不敢当。没想到仙子贵为碎岳门弟子,竟这般平易近人。” “不知这里的基础武学,怎么卖?” “最便宜的也要三两银子起。无论是拳法、腿法;亦或是剑、枪、刀等十八般兵器武学,应有尽有。” 靠!这么贵! 薛宝玉嘴角抽搐,不知是不是垄断的原因,这价格也太离谱了。 但不买也不行。 整个魏市,独此一家。 而且,近几年来,浅水的灵鱼越发的稀少。 想要捕获灵鱼,唯有往深水去。 但越往深水走,河妖就越多。 河妖的实力,也越强。 没有几门武学傍身,委实没有底气。 打boss光有血量,没有装备技能怎么能行。 “我想要一门刀法,便宜点的。” 林渺渺想了想,从柜子里取出一本秘籍,递给了薛宝玉。 “三绝刀,基础武学刀法,售价四两三钱。” 薛宝玉翻开看了一眼,三绝刀共分三式。 第一式:笑里藏刀 第二式:白鹤亮翅 第三式:亢龙有悔 刀法偏阴狠,属于出其不意给你一刀,打完就跑的那种。 薛宝玉双眸放光:“这我喜欢啊!” 薛宝玉抬起头,面露迟疑,“太贵了,再便宜点。” 接下来就是双方互飙演技、口水的时候。 最终,林渺渺优惠了20文钱成交。 “这家伙,也太斤斤计较了,几文钱都跟我费了半天的口水……”林渺渺吐槽。 “黑店啊!才优惠这点钱?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垄断,别的地方买不到吗!”薛宝玉暗骂。 钱货两讫,林渺渺看向薛宝玉的目光,不由多了一抹柔情,“除了黑一点,模样倒是挺俊俏的。” “公子……”林渺渺神色柔情地贴了上来。 一对饱满的玉兔,时不时地在薛宝玉身上触碰。 “不对劲。”薛宝玉下意识警惕,居高临下的瞥了两眼。 第一眼是出于男人的本能,第二眼是出于尊敬。 今天要不是有小灯泡在,高低还得再看几眼。 “我还有一门家传武学,名曰锁骨擒拿术,不知客官可有兴趣?” “在下囊中羞涩,怕是……” “不要钱。” “那没兴趣!”薛宝玉直接扭头就走。 林渺渺:“……” “等……等一下!”林渺渺气恼的跺了一下脚,“你先别急着走,先听我说完。” “在下的家传武学,也属基础武学,按正常价格,需纹银三两四钱。 但公子只需要每节课支付六十四文,就可以免费学习,由我一对一亲身教导。” 我说呢,原来是卖鲍……卖课的。薛宝玉恍然。 然后是各种剧情在脑海一一闪过…… 咳。 “女侠,不至于吧,我听说外门弟子光一个月的开支,就有八两银子呢。”薛宝玉带着怀疑,堂堂碎岳门弟子都穷到要出卖色相的地步了吗? 林渺渺苦涩道,“自古穷文富武,武道成就有多大,取决于你花了多少钱。 武学、补品、兵器……哪一样不花钱? 不然就没有那么多女武师,为了修炼所需,卖身卖艺了。” 第8章 撕破脸 薛宝玉在美女武师一脸幽怨的神情中,拍拍屁股离开了传武堂。 “五十三文,倒也还行。”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薛宝玉无视美人的媚眼柔情,直接从一节课六十四文,砍到了五十三文。 想到那林渺渺还想套路自己,薛宝玉不由飒然一笑。 他虽说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但上辈子那么多漂亮主播,一口一个小哥哥、老公的叫他,也没有让他花一分钱,净都白嫖了。 这份定力,早就练出来了。 “哎,这钱真是不经花,来一趟市里,钱就剩六百多文了。”薛宝玉叹了口气,果真是穷文富武,这钱啊在手里还没捂热乎呢,就已经花销七七八八了。 薛宝玉原打算再买一把上好的宝刀,但手里就剩下六百来文。 而一口好刀,品质从数两到数十两不等。 手里的钱,压根就不够用。 “任重道远,任重道远……” 西寨,薛家。 薛老太脸色铁青,看着吃的肚子溜圆,一脸悠哉的薛宝玉。 瞪圆的双眸扫过薛元湘的脸庞,吓得小姑娘缩在哥哥身后,紧紧拽着裤腿。 “你再说一遍,五两银子都花了?” “昂!花了。” “你……”薛老太气血上头,差点背过气去。 “混账东西!你个败家玩应,怎么敢、怎么敢……”薛父气的嘴唇直哆嗦,什么家庭啊这是,五两银子说花就花了? 薛家和一脸怀疑,“宝玉,你是不是把银子藏起来了,故意骗大家?” 薛老太眼前一亮,对啊!说不定这小兔崽子为了昧下那笔钱,故意说谎。 薛宝玉冷笑的取出三绝刀秘籍,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钱我都花在这本武学秘籍上了,又跟元湘下了趟馆子,花了大概一百文吧。 啧,还别说,那饭馆烤的鸡,就是比自家做的好吃。” 最后的希望破灭,薛老太发出一声尖叫,满脸狰狞的冲了过来,鞋底毫不留情的打在薛宝玉身上。 “小兔崽子,你怎么敢,怎么敢!! 那是我的钱,我的银子! 我打死你个没人教养的畜生!” 薛宝玉冷眼看着陷入癫狂的薛老太,鞋底抽在身上,只留下一道道污痕,丝毫感知不到疼痛。 “这大晚上怎么还打孩子?” “小媳妇,刚嫁过来的吧?这可是老薛家每晚必备的节目。哎,那俩孩子命也苦,三天两头就挨打。” “还不是淘气。” “呦,不懂就别乱说。宝玉那孩子我知道,从小看到大,五岁就开始帮家里干活。 年纪稍大点,就独自一人坐着舢板,出湖捕鱼了。每月赚的那些钱,几乎分文不剩,全都上交。” “那这孩子不错啊,但为何要三天两头的打?换做是我,喜欢都来不及呢。” “嗨,谁知道呢,这老太太太过偏心眼,就只针对二房家的,把三房的那个孙子,养的跟头猪似的。” “这也太不像话了!哪有这么偏心刻薄的长辈……” 打骂声将邻里邻居吸引过来,凑在一起看热闹。 见到人越聚越多,薛宝玉看时候差不多了,一把推开薛老太,大声道,“那是我辛辛苦苦,用命挣的钱,什么时候就成了你的钱了?” “我是你奶奶,一家之主!别说是你,你大伯、你爹、你三叔挣的钱,都得归我管!” “伱还知道是我奶奶?从小到大我每一顿饭,不是杂粮,就是菜粥。 而薛文龙却顿顿鸡蛋细粮,两天吃一顿肉。 喂鸡喂猪、赶鸭、锄草、扫地做饭……但凡是家里的活,哪一样不是我干? 等我大了些,出去捕鱼了,这些活就都让元湘去干。 同样是孙子,你为何就这么偏心?” 哗!周围吃瓜群众顿时炸锅了。 他们大概知道薛老太偏心三房这個孙子,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但薛宝玉毕竟也是老太太的孙子,可能因为他是长孙的缘故,要多照顾弟弟,所以肩上的担子理所当然的重一些。 没想到薛老太竟搞区别对待,把二房的孙子孙女当牛马一样使唤,这还是亲孙子吗? 再怎么偏心,也不能偏成这样吧? “你胡说八道……”薛老太目光微闪,底气不足的怒斥一声。 同时心中更加的恼怒,在这么多人面前揭我的短,是在批判我吗? 你个不孝顺的畜生! 眼瞧着薛老太恼羞成怒,薛宝玉脸上的嘲讽更浓了,“谁要是说谎,就天打五雷轰,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嚯,你这不是把自己装进去了吗。”有人笑着说。 无论谁说谎,这道谎言都会应验在薛宝玉身上,毕竟薛老太可是他的亲奶奶。 薛宝玉平静道,“没关系,因为我严重怀疑,我不是亲生的,而是被拐卖来的。” 薛家众人脸色微变,薛万兴低下头,神情莫名。 “……放屁!你就是我薛家的种,薛万兴亲生的儿子!你个兔崽子长本事了啊,连自己的老子也不认了? 哎呦喂,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竟养出你这个畜生都不如的白眼狼来!”薛老太使出传统技能,撒泼打滚加号丧。 “孩儿啊,话可千万不能这么说,有再大的矛盾,那也是至亲,你这么说太伤你奶奶的心了。”一个老太太说教。 薛宝玉冷笑,“所谓至亲,就是天天打你,骂你,虐待你, 饭也不给吃,饿到后半夜肚子响雷,第二天虚弱的爬不起床, 生了病就硬挺,挺过去继续当牛马,挺不过就拉倒?” 老太太不耐道,“说一千道一万,那也是你亲奶奶,你就必须要孝顺她!” “行,明天我就上你家,打你的孙子,吃你家的蛋,没事就甩几个大嘴巴子。” “凭什么!我孙子长这么大,我都没舍得打过他几次。”老太太不乐意了。 “你他妈也知道!你个倚老卖老,满嘴喷粪的狗东西!”薛宝玉素质不祥,但遇贱则强! “你……”马老太气急败坏。 她平日里和薛老太走近,天天舔后者的臭脚,希望薛家能帮衬一二。 但薛老太是什么人啊,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像个海后一样,就搁那钓着,想从她手上要好处,门都没有。 “当初就不该生你,直接溺死在尿桶里多好。”薛万兴满脸恶毒道。 “是不是你生的还不一定呢。”薛宝玉回怼。 “怎么就不是我生的!”薛万兴似被踩到了尾巴,声音尖锐, “老子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到大,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么祸害老薛家? 还污蔑我们虐待你,不给你饭吃。 大家细想想,这可能吗? 他也是我的亲生儿子,就算老太太偏心,我也不会不管吧?” “我娘去哪了?” “……什么?” 薛宝玉幽幽问道:“我问你,我娘到底去哪了?” 薛万兴恼怒道,“不是跟你说吗,她跑了,丢下你和元湘跑了,不要你们了!” 薛宝玉看着自己名义上的父亲,眼含冷意,“可我怎么听说…… 我娘是被你卖了?!” 第9章 作妖(求追读) 薛宝玉和薛元湘的母亲,名叫毛氏。 是有一年发大水,从外地逃难过来的。 亲族死的死,散的散。 也正因如此,没有母族撑腰,毛氏平日里没少受薛老太磋磨。 纵然原身受了委屈,也没地方诉苦。 在原身很小的时候,毛氏就失踪了。 薛家人说,是毛氏自个跑了,找不回来了。 但外面却风言风语,说是薛万兴把毛氏卖进山里了。 薛宝玉秉持怀疑的态度,半信半疑。 如果真是这样,薛万兴图什么? 这么多年来,他又没有续弦,仍旧孤家寡人一个。 可不管传闻是不是真的,这个脏水是泼定了,薛宝玉目的就是把水搅浑。 他要分家! 要断亲! 而且,必须要由薛家主动提出来。 大宁以孝治天下,在家里长辈还在世的时候,就提出分家,会被千夫所指,痛骂不孝。 无论长辈有再大的过错,毕竟是你的长辈,你就要无条件的服从、无条件的孝顺。 这便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纲常,是统治阶级奴役万民,维护社会秩序的重要工具。 薛父听着薛宝玉的指责,气的眼前发黑。 以前的儿子多孝顺老实啊,挣的钱全部上交,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比牛马还好使唤。 可自从死过一次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不会被水鬼附身了吧? 想到这里,薛父脊背一阵发寒。 这年头的人,本就迷信,而且水鬼这种东西,也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望着薛宝玉那“张牙舞爪”的样子,俊秀的脸庞仿佛笼罩一抹择人而食的阴森。 薛父咽了口吐沫,立马装起了鸵鸟,不吱声了。 薛家和叹了口气,平日里一个個呜呜渣渣,比谁都能耐。 结果呢,就会窝里横。 这个家没我,迟早得散! “宝玉,平日里可能让你受了点委屈,产生了误会。 但我们毕竟是你的家人,手心手背都是肉,纵然有些偏袒,也上升不到虐待程度啊。 这样吧,以后文龙吃什么,用什么,家里都一视同仁,绝不偏不向,如何?” 明知道薛家和在转移话题,开空头支票。 但继续闹下去,也闹不出什么结果。 想让薛老太主动提断亲,就必须要不停地作妖。 作到薛老太受不了,认为在自己这头牛马身上,产生的收益,远远小于支出时,才会下定决心。 薛家和连忙冲薛老太使了个眼色。 再继续闹下去,薛家这老底就真的全揭开了。 以后老薛家还怎么在西寨混?名声都臭了。 “哼。就按老大说的那样。”薛老太不情不愿。 “除此之外,薛文龙往家里交多少钱,我就交多少钱。 他干多少活,我就干多少活。 奶啊,别说我不孝顺你,薛文龙也是你的孙子,也不能让我一个人孝顺不是?”薛宝玉说道。 “你……”薛老太气的又要开骂。 但在薛家和连拉带扯下,憋了一肚子的气,郁闷的回屋了。 “好了好了,天色都不早了,大家赶紧回去吧……”薛家和满脸带笑地送别乡亲们。 屋内,薛宝玉辗转反侧。 往后要想挣大钱,还得去远水碰碰运气。 近水的灵鱼实在是太少了。 也就偶尔有孕在身的灵鱼,会到近水产卵。 毕竟开了智的妖物,大多都懂得趋吉避凶的道理。 虽说远水危机四伏,但因广袤无边,存活概率还是比较大的。 而且水中神草,宝植一类,也大多产自远水。 这类天材地宝,不仅仅对武者大有裨益。 对于河妖灵鱼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远水危机四伏,暗藏凶险,已经不是普通人所能涉足的,继续带着元湘不太妥当。”薛宝玉思绪万千,渐渐地规划出以后的计划。 把元湘留在薛家更不可能了,没有薛宝玉盯着,不知道老太太怎么磋磨虐待她呢。 “小丫头也不小了,不行送到私塾里读书吧。” …… 翌日。 薛宝玉睡了个饱觉。 前几天,天不亮,他就醒了。 实在是原身的生物钟,每天都在这个点准时起床,给全家人准备早餐,顺带把鸡、猪喂了。 吃完饭,就连忙出湖捕鱼,一直到傍晚才回来。 所以这几天,薛宝玉一直都在调整自己的生物钟。 掐准了早饭时间,立马起床去吃饭。 “哼,起来就吃,比猪都懒。”薛老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薛宝玉没搭理她,纯当放屁。 看着碗里的两枚鸡蛋,直接上手剥开,一个递到了元湘手里,一个直接塞进嘴里。 薛文龙脸色一变,“奶——” “干什么你!这是给文龙补身体的,你怎么都吃了?”薛老太尖叫。 “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了吗,以后要一视同仁。 奶,你堂堂一个长辈,得起到表率作用。 不会说话像放屁一样吧?” “你……那也是一人一个啊!” “怎么,元湘不是你亲孙女啊?” “谁家女娃的待遇,能跟男娃一样?” “我不管,元湘是我妹妹,以后我吃什么,她就必须跟着吃什么。” 一旁三房女儿薛三娘叫屈道,“奶,我也要吃鸡蛋。” “伱吃什么吃?一个个都反天,日子不过了?!”薛老太发飙。 薛三娘是三叔的女儿,薛文龙的妹妹。 虽说薛老太偏心三房,但也独宠薛文龙一个。 平日里,也没有吃鸡蛋的待遇。 薛元湘看了看哥哥,又瞅了瞅奶奶。 在薛文龙杀人般的目光下,吧唧一口吃掉了半拉。 小嘴塞得满满的,ruarua的吃。 真香…… 我的,那都是我的!你们俩个强盗!薛文龙咬着牙。 他本来下定决心减肥,不想再胖下去,被人嗤笑说他像头猪。 但……太饿了!饿到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节食减肥不可取,得再想其他办法。 薛文龙暂时放弃了减肥计划。 正打算今天,多吃一个鸡蛋补补身体,把之前的亏损弥补回来。 结果这俩个小畜生、白眼狼、赔钱货!把自己的鸡蛋全都吃了。 “奶,他俩吃我东西,帮我凑他!” 薛宝玉目露凶光,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在薛文龙不可置信的神色中,半边猪脸迅速肿了起来。 “没大没小的狗东西!我是你哥,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第10章 三绝刀(求追读) “你敢打我?!”薛文龙一脸怨毒。 之前薛宝玉在家里什么地位?是个人就能欺负他。 所以,薛文龙一点都不把他当做一回事。 但现实是,薛宝玉是他的堂哥,算是他的长辈。 污言秽语顶撞长辈,的确该打,薛宝玉完全占理。 “我是你哥,怎么不敢打你?”薛宝玉可不会惯着他。 要不是发飙的老太太拦着,他还想抽这个没教养的几个大嘴巴子。 孔氏一脸心疼的捧着好大儿的脸蛋,泪珠子滴滴落下,“都是亲兄弟,你怎么能下得去手啊?娘、他二伯,你们看看给文龙打的,脸都肿了。” “薛宝玉,他可是你的弟弟,怎么说打人就打人?赶紧道歉!”薛父怒斥。 “可别,你自己问问,这兔崽子眼里,有我这个哥哥吗?唆使长辈欺负自己的堂兄,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我今天要不动手教训他,让他明白什么是尊卑,什么叫口无遮拦。 赶明儿到了外面,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可就不是一个巴掌的事了,保不齐横死街头,尸骨无存。” “呸呸呸,有你这样咒自己的弟弟吗?”薛安指责。 “古人云,子不教父子过,三叔你也该反思反思,是不是小时候欠教养,才把文龙养的这么歪。” “你……”薛安和薛老太同时变色。 “你個兔崽子,是拐着弯的骂我……”薛老太气的直喘粗气。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这头小畜生嘴皮子竟这么利索! “你们以后管好他的嘴,再敢对我和元湘不客气,我就抽他大嘴巴!” “伱敢!你个小畜生反了天都!”薛安怒目而视。 “不信?那你们可以试试!”薛宝玉没有再理会薛家众人,吃饱喝足以后,便带着元湘出了门。 …… 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冲散了一连数日的暑热气息。 但南方的空气,本就湿热,下过雨之后,更添几分让人喘不过气的闷热感。 村里有一座私塾,规模不大。 教书先生也没甚学历,顶多是个童生文化。 他早前是个渔民,因走南闯北见了一些场面,期间便学了一些字。 等老了干不动的时候,就受聘为西寨的教书先生。 给村寨里的孩童启蒙。 一月学费是一百二十文,笔墨自费。 虽说不算太贵,但对于穷苦出身的渔民来说,依旧是一笔天文数字。 除了少数条件比较好的,大多数渔民都是一代传一代的文盲,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而且,私塾里基本上都是男孩子。 算上元湘,也只有几个女娃。 “乖,好好跟先生学,等晚上回来,我再接你回家。”薛宝玉办理完入学手续,生怕小姑娘一开始不适应,便偷摸在不远处观察。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上学时,哇哇的抱着妈妈的大腿哭。 但元湘却没有哭鼻子,反而很快的融入了学堂氛围。 和班里的几个女娃打成了一片。 也是,一个懂事乖巧,又模样漂亮,长得白白嫩嫩的女童,谁见了不喜欢? 就只有黑了心的薛家,当牛马一样使唤。 薛宝玉露出老父亲般的微笑。 再无拖累的他,转身奔着埠头而去。 …… 一片金黄色的芦苇荡内。 薛宝玉握着削好的木刀,翻看着手中《三绝刀》秘籍。 第一式,笑里藏刀,核心就在于一个快。 迅速拔刀、收刀。 直至形成肌肉记忆。 对敌时,就看谁能先一步拔出刀,抢占先机。 练了一会儿,胳膊略有些酸痛。 薛宝玉索性闭上眼睛,一边调理气息,一边开始复盘。 或许是融合了原身的记忆,使得薛宝玉的精神记忆力要比常人强大许多。 之前练习的画面,在脑海中栩栩如生般浮现而出,查漏补缺。 这无疑会加快他修行的进度。 “如果能刷出增强记忆力,或是悟性的神通就好了,这样修行速度,真的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薛宝玉思忖。 凝视着波纹荡漾的溧水河,想起传闻中鱼只有七秒的记忆,纵使鱼蜕变成灵鱼,估计智商也不会太高…… 嘴角扯了扯,薛宝玉压下念头。 以后倒是可以多打听打听,那种妖物,以记忆力或是悟性闻名于世。 “这第二式倒是挺有意思,白鹤亮翅……顾名思义,就是用刀光闪瞎对方的眼睛,而后一记第三式:亢龙有悔,一刀斩出…… 招式有点下流,但不得不说,确实挺阴狠的。” 薛宝玉估摸了一下,如果三绝刀每三式能无缝衔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或许真的能一刀带走对方。 “我有三绝刀,对方说不定也有类似阴狠下流的武学…… 这武者过招,很容易一招分出生死,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还是能不出手就不出手……”薛宝玉觉得惜命并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 这又不是游戏,死了可以重开。 命就只有一条,能不出手就不出手,非要出手不必讲究什么江湖道义。 下毒、偷袭、使诈,只要能弄死对方就行。 道德?它值几个钱!? …… 日出而落,日落而息。 迎着晚霞,薛宝玉架着舢板回到西埠头。 练了一天的刀, 三绝刀也算是摸到了窍门。 估计再熟悉一二天,就可以达到入门级。 这般速度,不可谓不快。 “就是今日的收成不算好,没有捕到灵鱼。” 对于许多渔民来说,大鱼都不能天天捕到,甚至好几个网空军,没有收成。更何况是灵鱼? “近水附近的鱼群,的确少了许多,灵鱼更是得撞大运,才能碰到一两条。可我记得去年还不是这样的……” “等吧。三绝刀入门,入手一把好刀, 锁骨擒拿术也修至入门, 气血再突破,从炼皮小成提升到大成……就能去深水看看了。” 毕竟远水危机四伏,修炼有成的河妖数不胜数,不像之前碰到的那些,才刚刚开了灵智,别说武者,连普通渔民准备充足,都能猎杀。 “还好我有每日2%的气血增益,算是一门保底神通吧。 纵然效果比不上吃一条赤血鲳,但怎么也顶一条灵鱼了。” 想到林渺渺堂堂碎岳门外门弟子,都要靠出卖色相,维持修行所需。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让薛宝玉的心里有了一些安慰。 还是那个秤,还是那个税吏。 在薛宝玉暗骂声中,他捕获的一条十二斤鲶鱼,作价一百四十三文,一条八斤重的鲤鱼,作价七十六文。 还有渔网打捞的一些鱼虾,个头有大有小,从几文到二十几文不等。 斤两上,自然克扣了一些,但只要不太过分,对这种潜规则,薛宝玉也只能随波逐流的睁只眼闭只眼。 “不愧是钟灵毓秀之地,十几斤的鱼,换做前世,足以称得上鱼王了,但在这个世界,不过尔尔。”薛宝玉在一众渔民羡慕的目光下,接过银钱。 今日收入:四钱六十八文! 第11章 打脸(求追读) “嚯!这年头还能有如此高的渔获,可着实罕见。” “这不老薛家的大小子吗,我记得上回他就捕到过一条赤血鲳,卖了足足五两纹银!” “啧……这老薛家有福气啊,摊上这么能干的孙子。” “四钱多的渔获,一月算下来……岂不就十多两银子的收入?嘶……妈的,老薛家这是要起飞啊!” “怎么可能,也就是今天运气好,老于也能偶尔有这种收入,但他一个月,也就五六两银子。” 人群中的资深捕鱼人老于,一阵喟叹。 六两银子?那是去年的事了。 随着捕鱼过度,近水的鱼群已经越发的稀少,他现在一个月收入直接锐减一半。 虽说相较普通渔民,依旧是一份高收入。 但他家开销也大,三个孩子都要上学读书,大儿子每月在碎岳门修行,就固定三两银子的花销。 这还不算补物、武学方面的开支。 他早已入不敷出,一直靠着存款勉强维持。 “必须得去远水碰碰运气了。”老于原本还在犹豫,虽说远水渔获多,灵鱼也不少。 但吃人的河妖也不少啊。 可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又逼迫他不得不去做。 “大儿子练武的开支不能停,只有成为武者才能摆脱底层的命运。”老于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满是纠结,本就佝偻的背,弯的更低了。 薛宝玉从人群包围中挣脱而出,这些大叔大爷也太热情了。 他仿佛就像个宝贝似的,人人都想沾沾喜气,摸头就算了,摸身子算怎么回事? 要不是薛宝玉对自己的弟弟严防死守,怕真的是要:人前で犯す 西寨村学。 “先生再见。”小豆丁恭敬地弯腰行礼。 缺了几颗牙的陆先生,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随即,小豆丁转头向薛宝玉奔来,“大哥!” 一下子扑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 “先生,我家元湘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元湘相较其他小孩,特别上进,教过一遍就能记住,是个读书的好料子。说不定日后还能考取功名,当個举人老爷哩。”陆先生道。 在大宁,每年都会举行一次秋闱考试,考中以后便是举人,有了做官的权利。 这一点,倒是与前世不一样,前世古代是每三年举行一次秋闱。时间线拉的较长。 至于为何每年都考,大抵是在与江湖宗门抢人才吧。 毕竟,在前世,学成文武艺,只能货与帝王家,想要上进,没其他的出路。 但在这个世界,宗门势力较为强大,世族把控朝堂,虽是中央集权,但颇有与宗门世族共天下的趋势。 如果想更进一步,可以参加次年举行的春闱考试,同年的殿试考核。 若能考取进士,便是天子门生,前途无量。 无论是文举,还是武举,在大宁都是空前瞩目的节日。 大宁风气开放,女子穿衣风格颇性感前卫。 很多贵妇人,甚至皇家贵女圈养面首的秘闻,也不是个例。 女人当官,虽说稀少,但也不是不行。 “那可得好好学,争取考个进士回来,给大哥长长脸。说不定将来大哥还要靠你养老呢。”薛宝玉打趣道。 “大哥你放心,将来我一定亲自把你送走。”小豆丁抬着下巴,明眸璀璨,很是认真。 “……” 踩着饭点,薛宝玉带着妹妹回到了家里。 在薛家众人目光注视下,先是把鸡蛋抓到自己的碗里。 左手一张饼,右手一份细糠菜粥,咕噜噜的开炫。 “就知道吃!一点规矩都没有。”薛老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还不是您教得好。”薛宝玉暗戳戳的怼了一句。 噎的薛老太一口气憋在胸膛里。 “小兔崽子,别以为你捕到过一条灵鱼,就觉得自己很牛,翅膀硬了。 跟你大伯比,你算得了什么? 你大伯每月光是孝敬老娘,就能拿出五两银子。”薛父打击道。 薛老太立马抖了起来,下巴高抬,像是一只胜利的公鸡。 薛宝玉吃了口鸡蛋,大声道,“什么,你们也知道我今天渔获收成了四钱多?” 元湘看了眼薛宝玉,立马捧哏:“哇哇哇,大哥好腻害!” 薛家众人短暂的延迟,三叔不敢置信,“多……多少?” “四钱六十八文,光是税就交了四十七文哩。” 薛老太缓慢的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酸酸道,“牛气什么,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是啊,大哥这些天运气太好了,昨天刚捕到一条赤血鲳,收成五两多,今天又收成四钱多,我在学堂很多同窗都羡慕我有一个好兄长。”元湘道。 “什么学堂?”薛父问道。 “哦,我今天给元湘报名,送到私塾读书了。” “砰!”是摔碗筷的声音。 “败家子,你让元湘读什么书?她一个赔钱货,迟早要嫁人……”薛父急了。 “我花我自己的钱,干你何事?人家先生都说了,元湘是个读书的好料子,未来我还想培养她中个进士当当呢。”薛宝玉不客气道。 “还进士?你就吹吧。二哥,伱家这对儿女真是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儿不孝,女不顺,等你老了可咋整?”薛安暗戳戳的使坏。 “放心,等我爹老了,我会好好养他。他平日里是怎么待我和元湘的,我也会加倍的对待他。”薛宝玉阴恻恻道。 薛父打了个哆嗦,现在这对儿女,对自己可不亲,跟个仇人似的。 自己要是老了,在他俩手中能有好? 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老年生活,三天饿九顿不说,动不动就藤条、鞋底的乱抽……薛父鼻头一酸,想哭。 这顿晚饭,依旧是不欢而散。 “两个白眼狼,兔崽子,赔钱货。你看看饭桌上那副嘴脸,谁家的孙子敢这么对奶奶和长辈说话?”薛老太憋了一肚子的气。 以前的长孙多好啊,木讷老实,好磋磨。 这才几天啊,怎么变化这么多? “这是翅膀硬了,觉得自己能赚大钱,不把家里人放在眼里了。”薛父冷声道,“等着吧,过几天渔获减少,一无所成的时候,他就不嘚瑟了。” 自己养的儿子是什么货色,薛父太清楚了。 以前的薛宝玉,每天也就赚几十文,一月下来几钱的银子,和普通渔民没什么两样。 他才不信人死过一次,就立马开窍,脱胎换骨了。 结果第二天,渔获三钱四十七文。 第三天,五钱二十三文。 第四天,五钱九文。 …… 打脸来的如此之快,啪啪作响。原本想要看笑话的薛家众人立马坐不住了。 半夜,便有人敲开了薛老太的房门…… 第12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求追读) “娘,还没睡呢。”薛老太房间内,三叔薛安陪笑道。 薛老太取出一支烟杆,将旱烟点上,叭叭抽了几口,“这么晚了不睡觉,有事啊?” 薛安搓了搓手,道,“娘,你不觉得自从宝玉死过一次后,仿佛开窍了,长了不少的本事。这每天赚的钱,都是几钱银子几钱银子往兜里揣。 一月下来,少说也有十几两纹银。 就算大哥开的那间鱼档,一个月算下来,也就值这个数吧?” 薛老太冷笑道,“眼热啊?要不你也去死一次,说不定你这颗猪脑子,也会开窍,挣大钱。” 薛安被噎了一下,陪笑道,“娘,你真会开玩笑。” “放你娘的屁!薛老三,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是想让我去跟小辈认错,低个头,用你老娘的面子和自尊,去笼络那个白眼狼?啊呸,想都不要想!”薛老太破口大骂,训的薛安跟个那什么似的。 “娘,要不是你之前偏心,对宝玉和元湘太过虐待,这俩孩子又怎么会和家里反目成仇?” “我偏心……我偏心是为谁啊?好处还不是被你们家得去了? 哦,这好处你们拿了,恶名要我来背…… 你这個黑了心的不孝子,当初就不该生伱,把你直接溺死在尿桶里才好!”薛老太脱下鞋子,就往薛安身上抽。 薛安被抽的疼了,龇牙咧嘴的认怂道,“娘,我错了,你当我之前说的话是放屁,成吗?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薛老太也不舍得抽狠了,当即冷声道, “这主意是你媳妇出的?” “啊……没有没有!” “呵呵,就你这颗猪脑子,要不是你家媳妇在背后撺掇,你能想到这主意?”薛老太呵呵冷笑,就老二老三这俩兄弟,一撅屁股她就知道是要放什么屁。 薛安连忙陪笑,“娘,我这又不全是为了自己,你想啊,这一月十几两的纹银收入,若还像从前,掌握在您老手中,到时候你想买啥就买啥,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别说西寨,四个村寨的老头老太太知道了,那还不得这个啊(竖起一根大拇指)! 到时候咱买两个丫鬟,您老一天啥也不用干,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着你,你就擎等着享福吧!” “哎呦,那不成了宫里的皇上了?”薛老太意动。 薛老三这个大饼,画到老太太心坎里了。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之前咱们家,太过亏待那俩孩子了,以后啊咱们不仅要一碗水端平,还要更倾向于那俩孩子。 让俩孩子感受到家庭的温暖,长辈们的关心。 就是再冷的心,也必然会融化。 毕竟啊,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就你会?”薛老太白了他一眼,又抽了几口烟,想到日后要对那白眼狼虚情假意,曲意逢迎,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算了,为了银子,就先忍他一回。” …… 翌日。 薛宝玉看着老太太一脸慈祥的笑容,竟主动给他夹菜,差点抽自己一巴掌,是不是没睡醒?还在梦里。 “宝玉、元湘,吃啊,都多吃点。” 元湘仰起小脑袋,瞅了大锅一眼。 就连小豆丁都看出来了,老太太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奶,整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就算想给我吃断头饭,总得给个理由啊。”薛宝玉阴阳怪气。 薛安嗔怪道,“看你这孩子说的,你奶不是心里愧疚,怪自己之前有些亏待你俩,想要补偿补偿嘛。 这之前的事,咱们就不提了,往后咱们一大家子人,都好好过日子。 谁都不偏心谁,一碗水端平…… 娘,你先表个态。” “老三说的是,之前呢……是奶奶的不对。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咱过好以后的日子,比啥都强。” 看着一大家子的假笑,薛宝玉也跟着笑了。 你们说过去的事不提,就不提了? 问过我没有? 可别啊,我还等着你们主动提分家、断亲呢! 不作死你们,我就是乌龟王八蛋养的! “奶,是不是看我挣着钱了,你们才伏低做小,想要与我和解?”薛宝玉直接戳破众人的心思。 薛老太笑容一僵。 薛安也顿时麻爪,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媳妇。 “宝玉,看你说的,把你奶奶想成什么人了?我们都商量好了,你自己赚的钱,自己留在手里。 不用往家里交任何的钱。 全当这么些年,对你们兄妹俩亏欠的补偿。 这以后啊,衣食住行,都和文龙一样的标准。 你说是吧,娘?!”孔氏连忙冲自己的婆婆,使了个眼色。 薛老太很是不情愿,这根本就不是之前的计划。 不仅“钱”的事没有落实,今后反而还要往里搭钱,去养这俩白眼狼。 “啊……是。”薛老太垂下头,闷声答道。 薛宝玉暗自冷笑,装!想要装就继续装! 看我不玩死你们! …… 将元湘送到私塾。 约莫未时初,薛宝玉便架着舢板,早早地回来。 清理完渔获,净赚了四钱多银子。 这几天,虽说没有捕到灵鱼,但渔获颇丰。 净赚了一两多纹银。 武学方面,三绝刀已经入门。 气血得到了大幅度增长,隐约触摸到了炼皮大成的门槛。 “如果能再捕获一条灵鱼,不仅可以获得新的神通,估计修为也能提升到炼皮大成,算是完成了一半的修行目标。” 之前,薛宝玉做了一个短期的修行计划: 三绝刀入门。【已达成】 入手一口宝刀。【未达成】 修为从炼皮小成提升到大成【未达成】 锁骨擒拿术入门。【未达成】 …… 买一口宝刀,倒是最容易实现。 再捕几天的鱼,凑够数两银子就可以。 炼皮小成到大成,纵然没有灵鱼辅助,靠着【气血增益】神通,估计也在这几天了。 至于最后一条,锁骨擒拿术入门。 半旬,也就是五天,如果没能入门,就暂且搁置。 等到突破炼皮大成,就可以去远水探险。 “原本计划攒点钱,买条乌篷船。以免分家的时候没地方住。 但看薛家的态度,摆明是把我当成原身那种任人拿捏的傻子,竟还想套路我…… 这倒也好,能拖一天是一天,最好攒够钱,直接一步到位,买个青砖大院。”思忖间,薛宝玉迈着步子朝魏市走去。 今天是和林渺渺约定学武的日子, 这小妞是真的难约,有宗门任务在身,不可能抽出时间办私人的事情。 这就是薛宝玉不愿意加入碎岳门的理由之一:不自由。 说是弟子,实为家奴。 光是要签卖身契那一项,就注定碎岳门和自己无缘。 第13章 引君入瓮(求追读) 魏市。 一座青砖瓦房内。 薛宝玉四处打量,毕竟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出入女人的闺房。 “没想到仙子竟在魏市,还有这样一个住处。” 魏市寸土寸金,一座宅子的价格可不便宜,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也是家道中落,一夜返贫,不然妾身也不会做那抛头露面的勾当……”林渺渺神色哀怨,眉目含情,惹人垂怜。 薛宝玉不为所动,“林姑娘,在下时间有限,不妨现在就开始吧。” 林渺渺幽怨的看了这个不解风情的呆子一眼,当即也变的正经:“锁骨擒拿术,是我林家先祖所创的基础武学,糅合了拳法、掌法、步法、柔术等等,以及一些常见的套路和招式。 而此武学的核心,在于一个缠。 圆满的锁骨擒拿术,面对同阶武者,足以做到片叶不沾身,一个打三四个,不成任何问题。” 薛宝玉有所兴趣,在学习武功的过程中,打好基础功夫是非常重要的。基础功夫包括基本功、套路和招式等等,是一切武学的根基。 若基本功打得不好,就如同无根之萍,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自然无法理解高级武学的精妙,很难向上攀登。 如果真把此门武学,臻至圆满,当真是进可攻退可守。 有了一身拳脚功夫傍身,也算是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武者了。 不然,以现在的薛宝玉和人对打,只能抡起王八拳,凭一腔气血压倒对方。 突出一個傻大莽。 “薛郎请尽全力对我输出。”林渺渺耳根泛红,摆开了架势。 “林姑娘小心!”薛宝玉客气地回了一句,模仿着上辈子拳击的招数,张牙舞爪的就扑了过去。 林渺渺探出一只手,直接扣住薛宝玉的一只手腕,而后一百八十度旋转,绕到背后,令他脸色微微一变。 如果林渺渺全力出手,他这只胳膊必然会报废,甚至落下终身残疾。 “而且,她的步法也很有意思,快速躲闪,迅速进攻,根本无法预判和捕捉……”薛宝玉喟叹,他和真正的武者,果然差距甚大。 在陆地上,遇到同级别的武者,他必输无疑。 别人一身拳脚功夫傍身,又经过系统的训练,哪是他一个半吊子出身的武者能比的? 似乎察觉到薛宝玉心中所想,林渺渺安慰道,“我观薛郎的基本功很扎实,纵然和碎岳门弟子有所差距,但经过后天的努力,也不是不能弥补。” 的确,渔民的下盘一向很稳,要想驾驭一条渔船,没有强大的平衡力和稳定性是不行。 熟能生巧下,从小就在河里长大的渔民们,论基本功,绝对不虚任何人。 这就好比草原上的蛮人,明明人口远远少于中原诸国,但高手依旧层出不穷的根本原因。 双方你来我往。 刚开始,薛宝玉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但渐渐地,凭借记忆力,薛宝玉逐步的摸清了林渺渺的步法路线。 瞬间一个反制,在林渺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一拳轰向她平坦的小腹。 林渺渺如一个滑溜的泥鳅,瞬息躲避,旋即两条白蟒般的大腿,箍住薛宝玉的腰,整个人挂在他的后背上,令他下半身动弹不得。 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足以肋断他的肋骨。 好一记亲妈……玉腿缠绕! 电光火石间,薛宝玉用力向后仰去。 砰的一声沉闷响音,林渺渺发出一道轻哼,两团柔软瞬间将他的脑袋包裹。 整个头从沟壑间凹了下去。 耳畔听着美人的喘息声。 薛宝玉咽了口吐沫,仿佛看到了人生中最美丽的风景。 耳边传来一道嘤咛,薛宝玉干咳一声,爬了起来。 望着面色羞红,衣衫略显凌乱,露出白皙锁骨的美人,薛宝玉不动声色地说道,“此门武学果然不同凡响,修炼的很有意义,咱们再来。” …… …… 一个时辰后。 薛宝玉大汗淋漓的提了提裤子。 纯粹裤子质量不行,总掉。 “薛郎真讨厌,练功就练功,干嘛总对妾身动手动脚的。”林渺渺耳根泛红,红晕一直延伸到脖颈处,美极了。 “练功嘛,有肢体接触不是很正常的事?我辈江湖儿女,没那么多讲究。”薛宝玉大言不惭。 他总觉得这娘们不太像个好人。 正经人家的姑娘,谁会若有若无的色诱自己。 别到时候,他成了引君入瓮里的那只活王八。 一点一点被人放血,都蒙在鼓里。 林渺渺听了薛宝玉的话,顿时噎了一下。 他什么意思?摸也摸了,看也看了,就差实操,把理论变为现实。 可现在却不想承认了!莫非他还想白嫖不成? 林渺渺贝齿轻咬红唇,美眸带着七分幽怨,三分迷离。 薛宝玉系好裤子,不为美色所诱:“之后四天,我大概在未时末(下午三点)有时间过来,不知这段时间,林姑娘可方便?” 林渺渺没好气道,“这几天,宗门也没有新的任务,我的时间倒是比较空闲。” 约定好时间,薛宝玉取出嫖……学费。 五十三枚大钱拍在桌子上,一一排开。 黄铜锈迹,香气迷人,那是钱的味道。 拍拍屁股离开宅院,薛宝玉逛了一圈菜市场。 魏市靠河,兜卖的渔获颇丰。 反倒是猪羊鸡鸭等家禽,相对较少,而且售价也颇高。 在肉摊割了一挂猪肉,买了一罐茶叶和一包糕点。 猪油又秤了一罐,黑了心的小贩竟敢缺斤少两,怒的薛宝玉差点一对王八拳糊他一脸。 让他知道什么叫武者不可辱! 好在,那小贩算是识趣,讹了他一斤猪油,这才作罢。 …… 傍晚,薛宝玉来西寨村学接孩子。 他发现自家妹子情绪有些低落,不由低声询问,“有人在学堂欺负你?” “没有,就是招娣说,从明天起她就不来上学了。当时她哭的可伤心呢,放学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薛元湘抿着嘴。 于招娣是薛元湘在私塾里,结交的好姐妹。 父亲是西寨资深捕鱼好手于本初,有一个哥哥和弟弟。 大哥据说在碎岳门修行,属于记名弟子,一月要交三两纹银的学费。 老于那略显驼背的身影,默默地牵着于招娣和弟弟的手。 夕阳拉的这对父女背影很长。 招娣眼眶泛红,一步一回头,脸上充满不舍与绝望。 因为她知道,打从今天起,她再也不能读书识字了。 等再大些,和寨子里其他女孩一样,嫁给不认识的男人,生一大堆娃,彻底锁死在这一亩三分地,失去翻身的机会,直至寿命的终结。 “走吧。”薛宝玉拍了拍元湘的后背,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别说这只是刚认识几天的小同窗,纵然是自己的亲戚,帮得了一时,难道还能帮得了一辈子? 第14章 春娘(求追读) “姐夫,你怎么就不听劝呢!那李有田在北寨算得上大户,又担任保长一职,是有钱有地位, 你知不知道北寨有多少的黄花大闺女想要嫁给他?要是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既然条件这么好,那我们家可高攀不起。谁想嫁,就去嫁去吧。”张发财声音沉闷,一边应付着小舅子两口,一边准备着今夜的饭食。 “姐夫,人家李有田说了,你要是同意,就给你八两银子作为彩礼。这银子可不少了!就算是娶县里的姑娘,都足够了。”弟媳说道。 “说白了,你俩不就是想劝我卖女儿吗?那李有田给了你们俩什么好处,这么不遗余力的劝我?” “看你这话说的,我也是春娘的亲舅舅,能把她往火坑里推? 就春娘这种情况,好人家谁要啊,娶个傻子回家,饭也不会做,家务活也干不了,跟城里的大家闺秀似的。 再有,春娘能不能生孩子也不一定,人家都不嫌弃春娘的条件,反而彩礼还给的高高的,这便宜你算是打着灯笼,也再也找不到第二家了!”小舅子冷哼道。 张发财脸色涨红,“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就当大家闺秀养!” 弟媳道,“姐夫,你都多大岁数了,说句难听点的,不现在给她找个好夫家,等你死了,春娘后半辈子能靠谁?” 张发财这位老实巴交的汉子,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倏地变得沉默。 他又何尝不想给女儿,寻个好夫家? 但春娘这种情况,口不能言,智商又低下,挨了欺负只能默默地忍受。 一想到这种画面,张发财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他宁愿养女儿一辈子,也不愿让她受半点委屈。 “姐夫,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春娘年纪还小,如果你真为她以后考虑,这桩婚姻绝对是一個良缘。”小舅子淡淡地说道。 旋即两口子就转身离去。 …… 薛宝玉看着两人的背影。 刚才张家的谈话,他全程目睹。 倒不是故意偷听,而是张家就这么大:一座漏风的茅草屋,二十平左右的院子,空荡荡的,连只鸡鸭都没钱养。 “二叔在家吗?” 张发财从思绪中醒来,定睛一看,不由惊讶道,“伱是薛家的……” 薛宝玉笑着接过话茬,“薛宝玉。前几天,二叔在溧水河救下的那名少年就是我。” 张发财家里排行老二,父母早亡。 大哥前些年外出服徭役累死了。 家里就剩他一根独苗苗。 说着,便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看着桌子上的猪油、肉、茶等礼品,张发财锁紧眉头,往外退,“这太贵重了。” “二叔,千万别跟我撕巴,我一条人命,难道还不值这些东西?”薛宝玉唬着脸。 憨厚汉子迟疑一会儿,“那……那我收一半行不行?” “收一半?那您这是看不起我!如果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留下我们兄妹俩,吃顿便饭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张发财觉得自己在推脱,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怕是会真的跟自己急。 “那你们先找个地方歇歇,饭马上就好。”张发财接过猪油和肉食,转头就窜进厨房里忙活了。 …… …… 薛元湘望着坐在床头,像是瓷娃娃一样的小姐姐,捏着一块糕点,递到她嘴边,“姐姐给你吃,这糕点可香了。” 春娘木讷着表情,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明眸纯净,晶莹闪亮。 两个小姐妹久久相视,元湘大大的眼睛浮现疑惑,瘪着嘴,带着小委屈,扭头道,“哥,小姐姐不搭理我。” “不是春娘不搭理你,而是她跟人说不了话。”听到动静的张发财,凑到元湘跟前,将她手里的糕点,递到春娘嘴边,解释道。 春娘抬头看了一眼,见是自己的父亲,便张开嘴,机械般的咀嚼起来。 薛宝玉看出了门道,神色不由凝重,这应该不是一般的痴呆症。 在前世,这种病全称叫做:歌舞伎面谱综合征。 此病特征:下眼睑外翻,睫毛浓密卷翘,精神发育迟滞,骨骼异常。 但从外表来看,与常人无异。 一般长得很漂亮,像是尘世中的仙子。 “过于貌美也是一种病。”薛宝玉喟叹。 这种病,纵然在医疗发达的前世,也是一种绝症,根本就无法治愈。 至于这个世界……既然武者能摘星揽月,通天彻地。 说不定就有什么灵丹妙药,能治好这种绝症。 “为了治好她的病,这么些年,我走遍方圆数十里,看了不少名医,可都……”张发财无限伤感,但却一点也哭不出来,这是麻木了。 “她娘受不了打击,没多久就死了,她死时,家里太穷了,连个棺材都买不起。 只能裹着一张草席……”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张家的情况,西寨的父老大都了解。 大忙帮不上,但平日里一些小忙倒是很乐于帮助。 当然,这也与张发财性格好有关。 性格好,人缘足。 若非带着一个累赘,以张发财的条件,何至于单身到现在? “二叔,你要不嫌弃,以后我和元湘的晚饭就在你家吃如何?”薛宝玉问道。 张发财也不是傻子,大家都在水里讨食吃,这几天薛宝玉渔获有多充沛,整个西寨都传开了。 甚至连其他三个村寨的渔夫,都有所耳闻。 西寨出了一个了不得的捕鱼大师,天天几钱银子的渔获,最重要的是年纪还很轻。 妥妥的金龟婿啊! 张发财倒不是觉得,薛宝玉是看上自己闺女了。 毕竟,以他的能耐,娶一个年轻漂亮的县里姑娘,都不是什么难事。 自家闺女除了漂亮,其他方面就太差了。 这是在报恩啊……张发财心头一暖,“后生,你有这份心,二叔就已经很满足了,但人也要自食其力,你今后能常来看看就好。哪有放着自家日子不过,去帮一个外人的?” “二叔,你可不是外人。再有,你怕是不知道,我现在和老薛家已经是水火不容。如果哪一天我被赶出来了,还得靠你二叔收留啊。”薛宝玉打趣道。 “这怎么可能?”张发财一脸惊诧。 这么有能力的后生,模样又俊秀端正,整个西寨年轻一辈,打着灯笼都找不出第二个。 薛家人除非脑子缺根弦,才会把这样优秀的后生往外赶! 第15章 否极泰来,飞速成长(求追读) “二叔,李有田不是良人。” 薛宝玉给妹妹夹了一块肉,这年头不似前世,各种调料齐全。 炖出来的猪肉虽说口感上还行,但味道相比前世还是差得远。 “你了解他?”张发财抬头问了一句。 薛宝玉点了点头,说道,“了解的不算多。李有田身体有残,是个独眼,媳妇几年前病死后,一直没有续弦。年纪四十好几,也没有个孩子。 早年参军,屡立战功。后来听说受了伤,导致筋脉受损,这才无奈退伍还乡,在北寨担任保长一职。” 说到这,薛宝玉不由想起薛万兴,同样的老鳏夫,同样的没了媳妇,一直没有续弦。 是条件不够?还是压根身体出了毛病——儿女情长,英雄器短? 一听那李有田不仅是个独眼,而且年纪都能当他哥了,张发财立马否决了这桩婚事。 说句难听点的,那老鳏夫还能活几年啊,等过几年他抻腿死了,难道还让自家闺女守活寡? “不是良配。”张发财嘟囔了一句。 显然刚才小舅子两口的话,触动了张发财某个心弦。 是啊,该为自家闺女寻一个良配,好让她后半辈子有所依靠。 “宝玉,你见多识广,平日里帮二叔留点心,看谁家的小子尚未婚配。也不求他模样和出身,只求老实巴交,人品过得去,会疼人的就行。”张发财道。 “行,二叔,这個忙我帮了。”薛宝玉笑道。 他也不是见多识广,之所以知道李有田,是因为后者也是一位武夫。 至少曾经是! 这阵子,他到处收集情报。 其中就对四个村寨的武者讯息,进行了汇总。 不得不说,培养一个武者的艰难,远胜过培养一位儒生。 四个村寨,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虽说也稀罕,只有寥寥数位。 但童生的数量,却超过了十指之数。 这也与魏市富足繁华息息相关。 底层黔首相对有钱,自然有多余的钱,去培养下一代。 可武者的数量,就明面上来说,绝对不超过十指之数。 而且这些武者,基本上都是刚刚入关,停留在炼皮阶段。 那李有田曾经在军中效力,因屡立战功,得了一些赏赐,才得以踏入武道行列。 但却在某次任务中,受了重伤,导致筋脉断裂,伤了根基。 一身本事还能胜几成? 形同一个半废之人,至多凭借敢杀,一身凶悍之气,威慑得住普通人。 但面对真正的武者,怕是不够看。 如若不然,也不会窝在小小的北寨,担任一个保长了。 吃过晚饭,薛宝玉带着妹妹回到家中。 这回桌子上的饭菜倒是没有撤掉,留了两人的晚饭。 可吃了一肚子肉,就这些汤汤水水,看到了都反胃。 有了钱,薛宝玉必然不会亏待自己的五脏庙。 与其买肉回来,分给这帮混蛋吃,不如和二叔一家吃。 “以后晚饭我和元湘就不在家里吃了。”薛宝玉通知道。 “不在家吃,那在哪吃?”薛万兴蹙眉道。 “下馆子。” “下……”薛万兴被噎了一下。 什么家庭啊,还能天天下馆子? 是,你牛,现在挣的钱老多了,自己每天出门都被街坊邻里夸耀生了个好儿子。 可村里人越是这样说,薛万兴心里就越苦涩。 丝毫没有与有荣焉的感觉。 如果当时能对兄妹俩好点……是的,薛万兴后悔了。 可这个世上,就没有后悔药。 薛老太欲言又止,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她也托人打听了,天天都盯着薛宝玉到底赚了多少钱。 虽说她不信薛宝玉能这么豪奢,真的天天下馆子。 但以他目前的收入来看,天天下馆子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取决于舍不舍得。 看到薛老太想要开口,一旁的孔氏连忙拉住婆婆。 现在正是薛宝玉对他们改变印象的关键期,不能因为几句气话,半途而废。 “行,宝玉,以后看想吃啥,就自己买点,不用心疼钱。”孔氏说了个敞亮话。 薛宝玉下意识地怼了回去,“本来就是我赚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孔氏面色一僵,被怼到沉默不语。 …… 翌日。 薛宝玉鸟悄的在鸡舍里,抓了两只会下蛋的老母鸡,趁着晨光熹微,给二叔家送去。 昨天他看春娘的身体太瘦小了。 都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个头就只有一米五出头。 纵然是得了病,但也与平日里营养不良有关。 每天吃两个蛋补补身体,调养一下,说不定个头还能再窜一窜。 等到全村的鸡,开始打鸣。睡眠稍浅的薛老太,立马翻身坐起。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 鸡鸣声似乎比往常微弱了些。 薛老太立即奔向鸡舍。 下一刻,老太太骂街声响彻半个西寨: “哪个天杀的偷我鸡了?你个生儿子没屁眼,死了爹妈的王八羔子,我哔哔哔——” 做事不留痕,深藏功与名的薛宝玉,此刻已经乘船来到了溧水河。 “今天说什么都得捕到一条灵鱼!”一连数天都没有灵鱼收获,薛宝玉心情着实有点郁闷。 “希望今天来点好运吧。” …… 老话说得好,努力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平静的水面,忽然出现一团黑影,随即一名面容俊秀的少年郎,突然窜出,咧嘴大笑地将一条大鱼拖上了船。 【杀死一阶赤血鲳,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气血精益】 【气血精益:每日气血精益+12%】 【气血精益,已加至14%】 “到底是一阶水妖啊,哪怕只是初入一阶。气血精益直接刷出了12%……而一条开智赤血鲳,只有1% 妖怪品阶越高,获得高等级神通的概率越高,反之亦然。”薛宝玉回忆着刚刚水下的艰辛。 听闻此类鱼怪一尾的力度,就足以砸断人体骨骼。 纵然是炼肉武者挨上了,估计都要躺好几天。 幸亏这条鱼怪只是初入一阶,在龟息和潜行两门神通加持下,直接一击毙命。 根本就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思绪间,体内气血躁动,像是置于温泉中,一汩汩热流冲刷而过。 福至心灵,薛宝玉察觉到,在14%气血精益加持下,自己直接突破到了炼皮大成。 “不知道吃了这条一阶赤血鲳,能否炼皮圆满?”薛宝玉看着眼前硕大的鱼身,不禁眼热地舔了舔嘴唇。 第16章 磋磨(求追读) 赤血鲳、角木龟、黑头鲢、蛇尾鲈、剑齿鲟,是溧水河最常见的五大灵鱼种类。 其中,剑齿鲟价值最高,成年的剑齿鲟体长可达三米多,是一阶巅峰水妖。 据说,尝一口剑齿鲟的肉,体内就会立即生出气感。 其次便是赤血鲳。大多都处于刚刚开智阶段,只有极少数的鲳鱼,才会进化到一阶。 妖怪品阶,从一阶初始,等同于人类凡胎期。 二阶,相当于灵胎期。 随着捕捞过度,近水的渔获已经越发稀少。 因为缺少食物,就连灵鱼的数量都降低了不少。 能在近水水域,捕获一条一阶赤血鲳,今天薛宝玉的运气的确爆棚。 中午煮了一锅的鲳鱼汤。 薛宝玉只吃了半个身子,就已经开始流鼻血,浑身滚烫,气血上涌,肚子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这也太补了,再吃下去,估计人就要炸开。”薛宝玉吐着舌头,一个猛子扎入水里,浸泡在清凉的河水中。 “估计晚饭都不用吃,光吃这一条鱼就够了。” 灵鱼受天地孕育,引日月精气滋养,不仅对气血增长大有裨益,本身的精华能量也能让人得到饱腹感。 “留块鱼腹,拿回家给元湘吃。” 薛宝玉把剩下的鱼肉放在罐子里,灵鱼肉纵使在炎热天搁置一天一夜,也不会腐坏。 当然,搁置太长时间等肉里的灵气消散,也会变质,腐烂。 午饭过后,薛宝玉又练了一个时辰的刀。 远水茫茫,渺无人烟,今后要去那片水域捕鱼,不单单要对付潜藏在水中的各类鱼怪。 还有那些意图趁火打劫,心术不正之徒。 没有高深武艺傍身,总觉得差点什么,没有安全感——哪怕薛宝玉水下功夫了得。 …… 傍晚。 薛宝玉提着两个鱼篓,在埠头过秤。 今日收入:四钱四十三文。 “嚯,咱们的捕鱼大师回来了,今天收成又有不少啊!”有渔民大叔调侃。 薛宝玉的名气,在整个西寨,可谓是响当当的存在。 每天几钱银子几钱银子的往兜里揣,能不让人记忆深刻嘛! “宝玉啊,叔看你老大不小了,要媳妇不要啊?” “嘿,癞子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把你这份心思收一收,就你家那大胖姑娘,还敢介绍给薛家大小子?” “那怎么滴!大胖姑娘好生养,就我家闺女的屁股,一瞅就是生儿子的料!” “啊呸,害臊不害臊?哪個当爹的公开点评自己闺女的屁股?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 “我操你哔哔哔——” …… 作为当事人的薛宝玉,尴尬一笑。 趁着众人吵起来,赶忙溜之大吉。 媳妇肯定是要找的,但不是现在。 光屁股大又有何用?脸蛋好才是真的好。 腰臀酥胸,那只是加分项。 两世为人,薛宝玉始终如一,是一个妥妥的颜值党。 当然,光有颜值还不够,像林渺渺那种心思深沉,玩弄男人于股掌之中的坏女人,大家只图钱倒还行,谈感情还是别了吧。 …… 薛宝玉再次大汗淋漓的离开了美女武师的私宅。 林渺渺贝齿轻咬红唇,一脸幽怨。 刚才切磋的时候,薛宝玉的手脚就没干净过。 虽说林渺渺也是刻意为之,但内心的羞耻却告诉她,当时的自己似乎很享受…… “这死男人,摸都摸了,看也看了,怎么就不上钩呢?”林渺渺气恼不已。 总不至于要把身子献出去吧? 她要的是舔狗,而不是干哥哥。 毕竟,林渺渺还打算留着自己的完璧之身,再找个老实人嫁了。 而那薛宝玉,林渺渺也打听过了,确实有几分能耐。 当然,这几分能耐,指的是捕鱼技巧。 可一个月十几两银子算得了什么?还不够她买几副大补汤药。 “也非良人。”林渺渺摇头道。 …… …… 孔氏倒吸一口凉气,缓慢的直起身,用力的捶了捶自己的腰。 自从薛宝玉撂挑子以后,家里的活儿,全都落在了她身上。 什么洗衣做饭、喂鸡喂猪、扫地打水什么的,几乎她一个人包圆了。 以前,有薛宝玉和薛元湘在前面顶着,她倒不觉得累,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把边角料的小活儿干一干。 可现在,从早到晚,干了一天的活,才堪堪干完。 一天两天倒还行,咬一咬牙坚持过来了。 但一想到这样的生活,要贯穿以后的日子,孔氏心底不免生出一股绝望。 瞥了眼坐在板凳,悠哉嗑着瓜子,跟个大爷似的薛安,孔氏的火气不由蹭地一下上来,劈头盖脸的训道: “没看见我刚刚扫完地,就往地上扔?一天天跟个大爷似的,就不知道帮我干一下?” “你发啥火,脾气咋嫩冲?等会儿再扫一遍呗。”薛安不满道。 “你说的倒是轻巧,等会你扫呗,你要是扫,那你随便霍霍,我一点声都不会吱!” “干嘛呢干嘛呢,就嫌你嗓门大是不是?谁家媳妇不是这样过的,让伱干点活就吵吵把火,你还不乐意了,不知贤惠的东西!”薛老太嗑着瓜子,呸呸几口将瓜子皮吐在地上。 孔氏一脸委屈,“娘,不是不乐意,家里的活全都让我干,再这样下去,我怕会累死。我还想留着身子,再给您老添几个孙子呢。” “之前宝玉和元湘怎么就能干,你一个大人偏偏不行?”薛老太指责,“我看你就是懒!又懒又馋!” “我……”孔氏气急,我懒?我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天天擎等着别人伺候,颠倒黑白,是非不分,难怪二房家的会撂挑子! 怎么个回事?站在墙根吃大瓜的薛宝玉一脸兴奋。 这才几天啊,这么快就闹内讧了? 也是,享了那么多年的福,骤然从太太沦落成丫鬟,搁谁身上都难受。 “我说一句公道话!三婶毕竟是长辈,晚辈都已经成年,家里的活哪能都让三婶一个人干?”薛宝玉不嫌事大的说道。 “宝玉……”孔氏如看到英雄一般,目光柔情。 “还是你心疼婶婶……” 薛宝玉瞥了三婶一眼,“打从今天起,薛文龙和三娘,一同帮衬,替你们的娘多分担一些劳务。” “我不要!”薛三娘立马摇头。 家务活是什么?她可从来没干过。 薛文龙脸色难看,一脸愤恨的瞪着薛宝玉。 我他妈都夹起尾巴做人了,不想再招惹你。 可你这个王八犊子,还不想放过我! “分担什么,家务活本就是女人做的,再说了,就这点活,她一个人慢慢干,也能干完。”薛老太立马否决。 薛文龙偷偷笑了笑,看吧,还是奶奶最心疼我。 孔氏原本生出的几分希冀的目光,立马黯淡了下来。 看着一对子女,神色有些恼火。 两个白眼狼,白养你们这么大了!一点都不心疼娘!! 薛宝玉冷笑道,“都十几岁的人了,一点都不懂事。我要是把今夜的事传出去,薛文龙你就不怕父老乡亲戳你的脊梁骨,让你名声扫地,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你……凭啥这么对我!”薛文龙气急败坏,这他妈就是明着在威胁。 “因为我看你不爽,就想欺负你这头欺软怕硬的蠢猪!” 第17章 看走眼(求追读) “啊——薛宝玉,我跟你拼了!”薛文龙怒吼的扑来。 薛宝玉侧身躲过,伸腿一绊,小胖子立马来了个狗吃屎,前扑在了地上。 “废物!”薛宝玉活脱脱一个大反派,在薛文龙胖脸上,留下了一枚深深的脚印。 “奶——” 薛文龙使出大召唤术,泪眼婆娑地扭头看向薛老太,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薛宝玉!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嘛,非要动手动脚?你看给文龙打的!”薛老太一脸心疼,将薛文龙从地上扶起,嘘寒问暖。 这是原身不曾有过的待遇。 “我当哥的,看小辈不顺眼,打他几下又怎么了?我这可是向你们学的。”薛宝玉平静道。 原身从小动不动就挨打,整个薛家的人谁都能欺负他几下,挨骂更是家常便饭,稍微不顺心,或是哪里做的不对,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薛宝玉翻旧账,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薛家人自知理亏,只能被噎的口不能言。 “宝玉说的没错,文龙也是个大小伙子了,不能整天无所事事。以后就帮你娘干点活吧。”薛万兴说道。 薛老太没有办法,不敢再让薛宝玉心生芥蒂,只能尽可能的顺着他来。 “奶——”薛文龙脸色微变,他赖惯了,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在思想上,他认为自己是少爷,是公子,又岂能做下人干的活计? “听你二伯的话。”薛老太不容置疑。 薛文龙低下头,脸色浮现一抹不解与怨毒。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薛宝玉,都赖你!我跟你没完! 薛文龙默默地在心中无能狂怒。 “三娘也别闲着,今后也一块干活。”薛老太斜了眼躲在犄角旮旯里,当鹌鹑的薛三娘。 “奶,可我还小……”薛三娘委屈巴巴。 “小什么小,元湘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喂猪了,今后煮猪食,清理猪圈就由你接手。”薛老太拍板。 薛三娘脸色剧变,她每次路过猪圈,都被猪圈的那股味道,刺激的反胃想吐。 一想到那满地,臭气熏天的猪屎……薛三娘一阵犯恶心,差点把晚饭吐出来。 凭什么!以前清理猪圈的活,都是薛元湘在做。而她十指不沾阳春水,把皮肤养的好好的,希望以后嫁到大户人家,当阔太太。 可现在让她做这种事,和乡下的那群大脚村姑又有什么不一样? 一想到那些村姑满是粗糙的手,以及身上若有若无的怪味……薛三娘不由心生怨念。 不光恨上了薛宝玉,就连二伯薛万兴,奶奶薛老太也一块恨上了。 …… …… 接连数天,薛宝玉的渔获收入,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定,在三到五钱银子区间。 每天都能捕到二三十条,大小不一的河鱼。 至于灵鱼,就只捕到过两条。 一条是角木龟,开出了龟息神通。 从原本的八分钟,增长到了十七分钟。 还有一条是比较罕见的黑纹鲑,通体雪白,没有鱼鳞,覆有黑色的斑纹。黑白相间的角质层很厚,一般器具轻易戳烂不得,修为也竟达到了一阶。 遇到它时,正藏在深水里舔舐伤口,腹部被一道齿痕几乎贯穿,不知是遇到了哪类天敌。 趁你病要你命!薛宝玉自然是却之不恭的笑纳了。 【杀死一阶黑纹鲑,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角质层硬化1倍,可叠加。】 “……不愧是一阶河妖,抽到的神通就是不一样。”薛宝玉大喜,这是他第一次从一阶河妖身上,抽到一门崭新的神通。 此门神通是永久硬化,而且硬化程度还可以叠加。 薛宝玉如今炼皮大成,按照常理,就算是炼皮圆满,也做不到空手接白刃。 别人用力朝你砍来,你真要空手去接,虽说不至于像凡人一样断骨,但肯定会受伤。 只有炼肉境武者,才可以勉强做到徒手接白刃。 接白刃而不伤,怕是只有炼肉圆满武者才能做到。 这一境界的武夫,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对凡人形成武力值的碾压。 但角质层硬化一倍,让薛宝玉瞬间获得了媲美炼肉境武者的防御力。 别人耗费数年,甚至十数年,苦修横练功夫,才能做到这一步,而薛宝玉宰了一条黑纹鲑,就轻轻松松地做到了。 人比人,真当是气死人。 “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真乃至理名言……” 那条黑纹鲑,薛宝玉自个吃了。 留了一块鱼腹肉,带回去给妹妹尝尝鲜。 经过几条灵鱼的滋补,薛元湘也眼瞅着要踏入凡胎期,人不仅长高了一些,就连粗糙的手掌,也褪去了一层死皮,长出了青葱般的皮肤。 至于那只角木龟,则在埠头上卖了。 卖了三两二钱一十九文。 价格比不上赤血鲳,但也比蛇尾鲈要高一些。 “买刀的银子,也算凑得差不多了。” 思绪间,薛宝玉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魏市。 这阵子,林渺渺对他的态度越发冷淡起来。 不似之前那般火热。 便宜也不让他轻易地白占了。 显得有些若即若离。 薛宝玉倒是无所谓,怕是对方觉得自己这個凯子,总也不上钩,打算放弃了呗。 “锁骨擒拿术我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从明天开始,就不打扰姑娘修行了。”结束今天的课程,薛宝玉擦去脸上的汗水,对林渺渺说道。 林渺渺一愣,“伱说什么,锁骨擒拿术你学会了?” “嗯,算是入门了。”薛宝玉点了点头。 林渺渺不敢置信的反复打量对方,“这才多少天?旁人学习我的家传武学,至少都需半月之久,才堪堪找到窍门,你竟然在短短四五天就入门了?” 薛宝玉想了想,认真道,“或许我是那种万里挑一的天才吧。” “……”林渺渺不由得重新衡量起薛宝玉的潜力。 “是我看走眼了吗?”林渺渺心绪如麻。 “有可能他是在骗我……可骗我的好处是什么?”林渺渺不认为,对方是在故意装逼,好提升在自己心中的印象。 通过这几日暧昧地相处,互相也都知根知底。 对方就是个有点色心,能白嫖就白嫖,但绝不吃亏的主。 否则,林渺渺也不会及时止损。 “渺渺,他是谁!”院门口,一个面庞有着痘斑的青年,脸色难看的质问。 林渺渺见到来人,黛眉微簇道:“他是我的学生。另外张怀安,请注意你的用词,不要这么亲昵的称呼我,要叫我师傅或是老师。” 张怀安涨红着脸,充满敌意的看着薛宝玉。 薛宝玉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个头不高,长得人模狗样,手里用线串着两只大王八,看品种,倒是滋补气血的好膳食。 同时也是林渺渺的学生,舔狗一枚,鱼塘里养的鱼……之一。 ‘就不知是榜几的大哥?’薛宝玉神色怜悯。 第18章 婊婊与蟑螂(求追读) “离开她!” “什么?”薛宝玉挑了挑眉。 张怀安冷声道:“我说,让你离开她!” 薛宝玉正要骂他个狗血淋头,却见对方直接甩出一锭银子,扔给他。 掂了掂重量,货真价实的五两重纹银! “……”薛宝玉沉默了一下,难怪长得这么别致,真他妈是个大怨……霸总啊! 不坑你一次让你长长记性,会让我的良心过不去啊!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想用钱收买我对林姑娘的感情?”薛宝玉怒斥。 “人要明事物。 你可以继续我行我素,不过,你的日子不会再很舒心。 我说是本地人,我可以有一百种方式,让你待不下去。而你,却无可奈何。 若是,相反,怀安最喜欢对那些自认为能力出众的人出手。 你若是感觉你有实力和我玩,怀安,不介意奉陪到底。”张怀安微仰着下巴,恣意妄行。 听得薛宝玉一阵发愣,“你老登是谁?” “我爹便是张记鱼档的东家,同心社副会长张景!” 靠,我还以为踢到铁板了,伱一个臭卖鱼出身的二世祖,装什么大蒜! 那什么同心社副会长,名头听上去挺唬人的,说白了,就是一群卖鱼佬合伙组了一个商会,在魏市中算是有些号召力。 可薛宝玉又没有什么利益跟他们往来,一個破渔会算个逑? “我对林姑娘情比金坚,爱如磐石,用这点钱就想收买我,你是在痴心妄想!” “十两银子!” “哼,你不要白日做梦了……” “十五两!” “住口!你再敢侮辱我,信不信我跟你急!” “二十两!别逼我动用在魏市的势力,我本不想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算你狠!”薛宝玉愤愤不平的接过二十两白银,心里美滋滋地揣进兜里,一夜暴富。 张怀安松了口气,他以前不是没遇到过其他男学员,但他都没太放在心上。 一来,他要容貌没容貌,要身材没身材,除了家缠万贯,别的就一无所有了。 二来,本市的公子哥们,大多都知道,他在追求林渺渺,看在他亲爹的面子,都不会和他争。 而乡下的那群泥腿子,更不必说了,张怀安天然的有一种俯视般的优越感。 可甫一看到薛宝玉,张怀安内心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那样貌……的确比自己好看个一二分。 那身材……也的确壮硕有力,肌肉棱角分明,充满美感。 ……张怀安嫉妒了,有一种迫切想要打死对方的冲动。 这是刻写在雄性基因里的本能,特别是在一个漂亮的雌性面前,更会加深这种冲动和敌意。 “老师,今日我爹进了几只甲鱼,我挑了两只最好的,送给你补补身体。”张怀安不见刚才的狂妄,如一个邻家大男孩,面容羞涩的递上礼物。 “……”林渺渺目光幽幽地看着这傻子。 之前她一直冷眼旁观,是想看看面对竞争者,薛宝玉是何反应。 结果……却是意料之中,震惊之外。 那个死男人还是这样无情无义,对自己只有白嫖的快感,而无任何儿女之情。 更让林渺渺感到震惊的是,死男人竟然用自己作饵,硬生生的从那个傻子手上,诈来了二十五两纹银! “谢谢你的礼物,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就先休息了。”林渺渺接过那两只甲鱼,毫不留情的将张怀安关在门外。 下一刻,林渺渺有点小后悔,回忆着张怀安对自己的好,似乎对他有点太残忍了。 好歹也是同心社副会长之子,家世算是不错,之前是林渺渺考虑的夫家人选。 但莫名其妙的,林渺渺脑海中总是浮现薛宝玉的身影,再把他和张怀安进行对比…… 林渺渺迟疑片刻,果断的摇了摇头,直接将张怀安淘汰掉。 ‘这蠢货还不如薛宝玉呢。’ “什么,老师你生病了?病的重不重啊,用不用我去找大夫给你看看?” “……老师,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啊,明天我再来看你!” 张怀安趴在门缝,千叮万嘱。 听得林渺渺一阵心烦。 干脆紧闭房门,往两只耳朵里塞入了棉花。 “她以为我回家了,实际上我没有。今天晚上我就睡在这,守着她。给她一个反差上的惊喜! 等明天渺渺出门,一看见我,一定会被我的行为打动!” 张怀安激动的梆硬,仿佛看见林渺渺那张俏脸含羞带喜的,一口一个张郎的叫他…… …… …… “本来想花几两银子,买一口凡铁铸造的刀先对付一阵,没想到今日却有意外收获!”薛宝玉喜上眉梢。 感谢榜一大哥的馈赠! “此方世界,武器共分为凡铁、精铁、玄铁,以及传闻中的神兵。 凡铁兵器的价格,数百文到几两不等。 精铁稍贵,要数十两银子,玄铁更是贵到没边,几百到数千两纹银……” “以我现在的财力,只能勉强购买一把品质说了过去的精铁级兵器……倒也是知足。毕竟原打算买一口凡铁级的,已经大大超过预期了。” 魏市的铁匠铺并不多。 私人的铁匠铺,也就能锻造一些常用的菜刀、农具之类的。 想要购买精铁级以上的兵器,只有一家铁匠铺能做到。 这家铁匠铺,理所当然也属于碎岳门产业。 魏记铁铺地处繁华的市中心,是碎岳门唯一指定的兵器供货商,负责给门内弟子锻造兵器,顺带着赚一些外快。 就连官府都会慕名而来,向魏记铁铺下订单,采买兵器。 里面的工匠各个技艺娴熟,都是方圆百里响当当的大师傅。 负责接待的店小二,一副温和儒雅的做派,既没有低人一等的恭维,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态度,博得了薛宝玉一定好感。 但好感归好感,砍价的时候,薛宝玉可是绝不手软。 费了一番口舌,逼得店小二有些急躁,薛宝玉明白这应该是最后的底价。 上好精铁钢刀一把,价二十三两七钱。 “……”抚摸着锻造精致的宝刀,薛宝玉嘴角微微一翘,“以后,你便叫彗星……彗星刀!纪念我如天上的一颗流星,滑落在这方世间。” 第19章 准备(求追读) 修行计划中的短期目标,算是超额完成。 如今,薛宝玉炼皮大成,距离圆满只有半步之遥。 三绝刀入门,锁骨擒拿术入门。 又得精铁级宝刀一把。 也是时候去远水冒险了。 “在此之前,还得先做一下准备工作。”薛宝玉逛了半条街,花费四两银子,买了一本《百宝图册》。 里面详细记载了溧水河中的各类宝植、矿藏、灵鱼等讯息,并在旁边附带几幅图画加以注释。 这样就避免了,以后发现好宝贝却不认识的窘境。 渔网买了两张大的,一个网竿。材质采用的是妖兽青棉虫吐的丝,编织而成。 硬度是传统渔网的数倍,且兼顾一定的柔韧性,耐腐蚀等特点,大网一张售价就超过一两白银。 网竿三钱四十三文。 缺点就是存在保质期,为期半年的时间。 时间一到,虫丝灵力消散,就会退化成普通丝网。 至于鱼饵,薛宝玉倒是没有购买。 一般的鱼饵,或许对普通的河鲜能起到作用。 但对于灵鱼来说,吸引力就没那么大了。 只有灵鱼的血肉,或是宝植的味道,才有足够的诱惑力,吸引灵鱼上钩。 手中还剩下几块黑纹鲑的肉,留下一块给元湘吃,剩下的可以当做饵,去钓其他的灵鱼。 随后,薛宝玉又在肉摊割了三斤的羊肉,付了三百多文。若换做往常,必会心疼一阵。 但今天有榜一大哥的馈赠,整个人都美滋滋的,又豪爽的买了一些瓜果,拎回去吃。 看着这个世界的物价,薛宝玉无限怀念在地球的日子,肉、水果、蔬菜……琳琅满目,供不应求,想吃什么点个外卖直接送货到家。 但在此方世界,肉和蔬菜价格昂贵,很多水果更是个稀罕物,纵然是达官显贵,想要吃上一口,都费老鼻子劲了。 …… …… 薛三娘闻了闻自己的手,一股混杂着猪屎的恶臭味,直冲天灵盖,令她蹲在地上,一阵作呕。 这几天她宛若生活在地狱中,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每当闭眼或是吃饭的时候,脑海中都会浮现猪圈里那几头黑底白花的肥猪,前头吭哧吭哧的猛造,后头一顿猛拉,屎尿乱飞。 “呕~~”不行了,薛三娘又想吐。 她眼眶泛红,浮现一圈水雾,哭唧唧的对孔氏道,“娘,我不想再喂猪了。” 孔氏自然也心疼自家闺女,这几天薛三娘遭了多大的罪,她也看在眼里,便出了一个主意:“不行白天的时候,跟你爹去田里插秧吧。” 当一个人富裕的时候,会把钱用在哪? 在古代,用在买土地,在现代,则是大笔购置房产。 薛家富裕起来后,便添置了二十亩水田。 魏市靠江,有着优良且广袤的水田地,不仅地质肥沃,且水源充沛,生长的水稻个个颗粒饱满,亩产极高。 那二十亩水田不仅能养活薛家十口人,还有多余的粮食往外发卖,日子过得相当殷实。 若非薛老太穷怕了,跟个貔貅似的,只进不出。 薛家平日里的生活水准,一定比现在要高不少。 “插秧……我也不想干。”薛三娘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她早年曾出于好玩,跟着薛安插过一次秧。 插过一次后,她就再也没去过稻田了。 因为实在是太累,干了短短几分钟,腰就累得直不起来。 再有,插秧的时候,要把大半个腿,埋进又脏又臭的水坑里,忍受着被蚊虫叮咬的痛楚。 她今后是要嫁到高门大户,当阔太太的人。 怎能像个泥腿子一样,这般不怜惜自己? 不算认祖归宗的潘元英,作为家里的长女,纵然没有薛文龙那般受宠,但爱屋及乌下,从小到大的确没遭过什么罪,受过什么苦。 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没什么区别。 孔氏眉头一皱,训斥道,“这也不干,那也不干,你想做什么?” 薛三娘眼珠子转了转,撒娇道:“娘,我可是今后要嫁到高门大户,当阔太太的人,如果一直干这种脏活累活,到时候满脸风霜,皮肤粗糙,还怎么嫁人,又有谁会相中我?” 别看薛三娘今年岁数不大,但这年代的人,普遍早熟,很多道理和利弊,都已经懂得。 孔氏看了看薛三娘的大圆脸,模样普普通通,就是因为从小没吃过苦,皮肤养的倒是白皙。 可她却不觉得,有哪家的高门大户,会看上自己的丑闺女。 反倒是薛元湘,比她竞争力更大一些。 “对方眼睛不瞎的话,有你妹妹在,哪能轮得上你?”孔氏的语气不免重了些。 以前,出于疼爱闺女,对她颇多迁就。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二房家的那对儿女,直接撂挑子不干,薛老太跟个老佛爷一样,非但什么也不干,反而还让别人伺候。 薛家和常年不在家,和妻子住在魏市逍遥快活。 薛万兴、薛安这两个壮劳力,每日都要去水田照料。 家里的事,自然就落到三房的身上。 没了二房家这对牛马顶在前面,今后谁也不能再吃干饭,否则惹怒了老太太,自然没好果子吃。 薛三娘低下头,立马抽泣,扮可怜。 之前无往而不利的招数,却在今天失了效。 非但没让孔氏生出怜惜之情,反而多了许多烦躁,觉得幼女太过矫情了。 见打动不了亲娘,薛三娘暗恨的把目光瞥向一旁的薛文龙,“哥——” 薛文龙瞅了妹妹一眼,手中的扫帚立马舞的飞起,赶紧远离。 之前他还自怨自艾,可这几日看着自家亲妹妹遭的这些罪,他心里反而平衡了许多。 薛文龙每天也就扫扫地,劈劈柴,帮忙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相对来说倒也轻松,谁让他是家里最受宠的孙子呢。 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节奏,倒也慢慢的习惯了。 但要他出于可怜自家妹子,帮忙清理猪圈,那还是算了吧。 他看着猪圈里满地的屎尿,也犯恶心。 反正家务活都是女人的任务,我这都属于无妄之灾,我心里还憋屈呢……薛文龙心想,瞬间就没有了任何的心理负担。 “你们……”薛三娘委屈巴巴的落泪。 她现在有一种立马嫁人的冲动,只要能逃离这个没有人情味的家,只要能脱离现在的生活,纵然对方不是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只是家缠万贯的二世祖,她也嫁! “呸呸呸!忙着呢?”薛宝玉一边嗑着瓜子,往干净的地上吐着瓜子皮,一边打着招呼。 薛文龙脸色一变,怒斥道,“薛宝玉,我刚扫完的地……” “不行待会儿再扫扫,呸呸呸!” “你……”薛文龙恼怒地瞪着对方。 但一个怂货的眼神杀,压根就没任何威胁,不痛不痒的。 有了之前几次的教训,薛文龙明白,哪怕自己仗着吨位优势,也不是堂哥的对手,反倒是自取其辱,白挨一顿打。 家里的长辈,也无法再约束他了,反而在尽可能的讨好、迁就。 这有钱的,有本事的;和没钱的,没本事的,差距一目了然。 第20章 远水探险(求追读) 外面的争吵声,只要不是耳聋,里面的人都能听见。 换做往日,薛老太必然会横叉一杠子,集结薛家众人,对薛宝玉好一顿批判。 但今日的薛老太却一反常态的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哀叹。 鸡舍里的老母鸡,又丢了两只。 让薛老太心痛到无法呼吸。 那该死的偷鸡贼,再这么偷下去,鸡舍就要空了。 这到底招谁惹谁了!非可我们一家霍霍。 “嘎嘎嘎……”鸭圈处,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薛老太眸子立马瞪得溜圆,熟悉的叫声,熟悉的感觉!她蹭地一下窜了出去,脚下健步如飞,一点都不像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你干什么!”薛老太看着如同恶贼杀入鸭圈,一手一个捏住鸭子咽喉的薛宝玉,心态瞬间炸了: “好啊,我说这几天怎么总丢鸡,之前一直怀疑,原来真的是你偷的!” “纠正你一点,我这哪是偷,不是光明正大的拿吗?”薛宝玉一手一个,拎着一只鸭,大摇大摆的往院门走去。 ‘今天晚上先把鸭子烤上,烤个一天一夜,等明早吃烤鸭卷饼。’薛宝玉心想。 薛老太被气的差点上不来气,以前还知道偷摸的,背着人,结果现在演都不演了,改明抢了! “这些鸡,这些鸭都是我的,我辛辛苦苦养的,你个小……” “不就是一些鸡鸭吗,抠抠搜搜的,薛文龙从小到大吃过多少只鸡,多少個鸭子?也不见你心疼。 我就吃几个,你就气成这样,说好的一碗水端平,看样子你也没当回事啊!”薛宝玉怼道。 薛老太怒道,“几个?你都快把鸡舍里的老母鸡薅没了,还敢说几个? 给公鸡急的成宿成宿的打鸣,甚至都飞到了鸭圈里,霍霍的母鸭子嘎嘎直叫。 你是不是非得把家里搬空,才能满意,才能出这口气?” “知道还问!”薛宝玉不客气的说道。 气的薛老太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奶——你怎么了,别吓我……”薛三娘哭唧唧的扑倒在薛老太身上,表示孝心。 效果立竿见影——薛老太被熏醒,朦胧间不禁呢喃道,“什么东西这么臭……” 薛三娘哭容一滞,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薛老太搀扶上床,后者一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样子,“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造孽啊……”薛老太哭了,内心无比的悔恨。 她悔恨当初就不该听老三的话,什么对薛宝玉迁就,忍让,让他感受家庭的温暖,长辈的关心,回心转意后,再任由自己拿捏。 这几天相处,光看到薛家的付出,那白眼狼是一点都没变,依旧我行我素,一副不把这个家作散了,誓不罢休的样子。 看到孔氏端着一碗热水过来,薛老太脸上浮现一抹戾色,怒骂道,“你个没用的臭婆娘,就知道在家里闲逛。 看看你出的馊主意,哪样成了?怎么当初瞎了眼,娶了伱这个无用的媳妇?” 孔氏一脸委屈道,“娘,这也不能全怪我啊,当初不是你拍板定下的嘛……” “好哇,你这么说,是不是还怪上我了?你个不孝顺的东西!”别人欺负不了,你我还不能欺负了?薛老太立马战斗力爆表,在孔氏身上死命乱掐。 “娘!娘我错了……啊疼哇……文龙!文龙快来,你奶疯了……” …… …… 元湘掰着手指头,一板一眼地数着鸡舍里的老母鸡。 一旁的张发财,握着小锤,咣咣一顿猛砸。 一座新建的鸭圈,逐渐的拔地而起。 “哥,你不会把家里的家禽,全都搬到这里了吧?” 薛宝玉溺爱的掐了掐元湘的脸蛋,“别瞎说,猪圈里的猪我就没搬。” 元湘瘪了瘪嘴,一头猪少说二百多斤,你一个人,总不能扛着猪满街溜达吧。 如果被薛宝玉知道妹妹的想法,怕是会说:你对哥的力量一无所知啊。 吃了那么多灵鱼,如今又炼皮大成,薛宝玉早已不是半个月前,那副营养不良,瘦到皮包骨的少年了。 一身腱子肉不说,个头也长高了不少。 力量单手举起一头二百斤的肥猪,亦不在话下。 “今天老太太急眼了,但还是差点火候。等过几天,不行就薅一头猪回来。 我倒要看看,老太太还能不能沉得住气,继续营造阖家欢乐,舐犊情深的氛围!” 薛宝玉的分家计划,并没有瞒着元湘,而是让她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既然分家,索性就断个干净,大家都老死不相往来,各过各的,也挺好。 “这几天我要出趟远门,放学以后,直接来二叔家住……”薛宝玉嘱咐了一番。 元湘即将破关,踏入凡胎期,力量方面,已经不输成人了,算是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这段时间,晚上放学回来,在薛宝玉监督下,她都要练两个时辰的基本功。 对于从小就吃惯苦的薛元湘来说,累是肯定累的,但也没有丝毫的懈怠或是偷懒。 等这次回来以后,倒是可以把锁骨擒拿术教给元湘,以备不时之需。 …… …… 翌日,吃了半只鸭子,八张饼的薛宝玉,打着饱嗝,拎着此次出河的器具,大步流星的来到埠头,坐着破旧的舢板,迎着水流出航。 从晨光熹微,一直划到日暮时分,眼前水域渐宽。 河流也慢慢变得有些湍急。 这里更像是一座湖,不知边际,一眼望不到尽头。 茫茫水域,再无任何人烟,或是芦苇荡。 仿佛置身于一片汪洋之中。 恐惧、压抑、孤独席卷而来。 “难怪远水凶险,如果在这个地方遭了难,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怕是只有等死了。”薛宝玉感慨。 在近水水域,最起码还有一片片芦苇荡可以落脚。 而且那些芦苇荡,还是现成的地标,不至于迷失方向。 但在远水区域,入眼全都是河水,碰上雾天,更加不知东南西北,一旦迷失了方向,那便是九死一生。 薛宝玉没有急着打窝、布网。 初来乍到,这片水域并不熟悉,万一附近都没有鱼群,岂不白忙活了? 相比其他渔夫,甚至是武者。 薛宝玉的优势在于,神通【潜行】可以让他长时间的待在水里,探测附近水域的情报。 然后汇总,进行针对性的部署。 薛宝玉脱下衣裤,只穿着一条裤衩,背上绑着彗星刀。 手里握着青棉虫丝编织的渔网竿,腰间挂着一个小型鱼篓。 准备充足后,便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开启人生中,第一次远水探险。 第21章 红魔虾群(求追读) 一个人在没有任何现代设备的情况下,可以下潜多深? 一般人,也就是十几米。 专业水手,可能在三十米,到四十米之间。 薛宝玉作为一个炼皮大成的气血武夫,四十米下潜深度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压力。 到了一百米,水温渐冷,光度也逐渐的暗淡下来。 四周的水压挤在薛宝玉的皮肤上,若换做一般炼皮武夫,或许已经开始感到不适。 但他的角质层硬化一倍,防御力堪比炼肉武夫,只是感到了皮肤上传来一股紧致感。 远水水域的河鲜,果然比近水多了不少。 一路下潜,可以看到成片的鱼群。 这要是一网兜下去,得赚多少钱啊? 怕是要发大财! 薛宝玉的眼睛,仿佛都兴奋地出现了金钱的图案。 继续扫荡着周边水域,凭借超强的记忆力,薛宝玉将讯息一一印在脑子里。 一百六十米。薛宝玉止步不前。 倒不是不能下潜了,而是下方已经渐渐地伸手不见五指。 到了二百米深,就真的重归一片黑暗,寂静的仿佛置身于一片真空中。 “太危险了,二百米深度两眼一抹黑,遇到危险只能等死,连反抗都反抗不了。 甚至死前,连敌人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薛宝玉摇了摇头。 他的目力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只有灵胎期,破了眼窍的武者,目力才会大幅度增长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听闻破了眼窍的武者,具备鹰视的能力,可以在数百米开外,捕捉到一只苍鹰震动的翅膀……也不知真假。”对于薛宝玉这个草莽来说,关于武道方面的知识量,还是储备的太少了。 要想继续下潜到二百米,甚至更深的水域,要么晋升灵胎期,破了眼窍;要么就抽出增长目力方面的神通。 显然,短期之内,后者的条件比前者更容易达到。 “哪怕是远水水域,灵鱼也难觅行踪啊。也或许是我点背,没有碰到。毕竟这片水域太大了,估计有一个半府的大小。”薛宝玉暗道。 大宁在地方上,划分州、府、县三级制。 对于大多数黔首来说,他们一辈子走过最远的距离,就是附近的县城了。 骑着快马,横穿一府之地,也需要两日的时间。 收敛思绪,薛宝玉正要上浮,附近的水域突然泛起一阵阵涟漪。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快速地朝这里游来。 薛宝玉呼吸一滞,他可从未小觑过远水的危险。 当即躲在一处石头后面,四周水草丛生。 旋即开启龟息神通,心脏的跳动频率,迅速地降下来,脉搏不显,气息内敛,如同一个已经死亡的尸体,静静地飘在水中。 嗖! 水波荡漾,刺耳的声音炸来。 那是一头亚成年的剑齿鲟。 溧水河五大常见灵鱼之一。 剑齿鲟是独居水妖,成年的剑齿鲟,普遍都在一阶巅峰,且速度极快,纵然是一般的二阶水妖都追不上。 可现在,那头亚成年的剑齿鲟,却被一群红色的虾妖纠缠上了。 红色虾妖体长四十厘米到五十厘米,拥有一对硕大且锋利的虾钳,呈椭圆形,又好似一对小锤,相当于正常人类两只拳头那么大。 薛宝玉脑海里仿佛有一本快速翻阅的书,书名叫做《百宝图册》,当初花了他四两银子。 里面就详细记载了关于这类红色虾妖的来龙去脉。 “红魔虾,群居水妖。一般栖息在水深二百到三百米之间。社会结构属于母系社会,雌性占据着统治地位,掌握着权力和交配权。 而一阶红魔虾女王,体长普遍在一米三到一米四左右。战斗属性一般,味鲜美,适合制成刺身……” 薛宝玉默默地观察,不愧是远水,终于看到了一支成群的水妖。 这支红魔虾群,大概只有二十只左右,采用狼群战术,从四面八方纠缠上去,大大限制了剑齿鲟的速度。 几次想要冲破包围,强行遁走,非但不成,反而在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剑齿鲟新鲜的血液,浸入水中,更让这群红魔虾群变得暴戾起来。 剑齿鲟之所以叫“剑齿”,原因是在它嘴的前面,长有四十厘米长,锯齿状的利剑。 上颚一番摇摆,靠近的几只红魔虾,立马碎裂成了数瓣。 纵然这只剑齿鲟,只是亚成年,但体长也达到了二米,属于一阶范畴。 未入阶的红魔虾,只是一個照面,就会被轻松秒杀。 但这些红魔虾在死之前,往往能用那一对虾钳,在剑齿鲟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攻击力拉满,但防御力不行!”某位姓薛的战地记者看出了门道。 红魔虾女王不顾族人的伤亡,强行用虾海战术,想要耗死亚成年的剑齿鲟,倒是稳妥。 如果真傻不拉几的往前冲,估计红魔虾女王的下场,和那些未入阶的红魔虾,没什么区别。 “若是静观其变,无论哪一方胜了,都是惨胜。有机会坐收渔翁之利。 但更大的可能,是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剑齿鲟速度快,危险性极高。我若一击偷袭不成,它要么受惊遁走,要么恼怒的对我下死手,若是后者,我大概率会葬身鱼腹。 如果我出手帮它,趁乱除掉红魔虾女王,它在受伤的情况下,和我又没有利益冲突,在这般混乱局面,大概率会远遁,不敢逗留……” 薛宝玉分析着利弊。 在水下,仍旧是水妖们的主场。 薛宝玉一身功夫,在水中能发挥三五成,就算不错的了。 他到底不能像真正的水中生物,能随心所欲的,在水中闪展腾挪,灵活行动。 相比较剑齿鲟那可怕的“剑齿”,显然皮薄馅大的红魔虾女王,看上去更好欺负一些。 随着战局推进,红魔虾女王身边的护卫,已经全部派上了战场。 薛宝玉轻装潜行,龟息神通运用到此生的巅峰。 随即,“刷”的一声。 彗星出鞘。 纵然是在水下,有很大的迟滞感。 但多日以来练刀的肌肉记忆,和气血武夫的力道,让彗星刀依旧如一条闪电,劈向红魔虾女王。 三绝刀虽只有三式。 但杀一头毫无防备的一阶水妖,已然足够。 第22章 灌注种子(求追读) 噗嗤! 刀锋轻易地撕碎了红魔虾女王,看似结实的甲壳。 白肉外翻,黑色虾线如同肠子一样,浮在水中,小半个身体直接被切掉,缓缓下沉到更深处。 红魔虾女王痛苦的翻滚,挥动如铁锤般的虾钳,想要狠狠地制裁卑鄙的偷袭者。 那位卑鄙的……那位精明的偷袭者,此刻早已后撤,两只胳膊在水中扑腾,拉开距离。 围攻剑齿鲟的几只红魔虾,见到女王受袭,先是愣了一秒钟,而后张牙舞爪的朝薛宝玉扑来。 哧! 挥刀前斩,一只未入阶的红魔虾,被轻易撕碎。 经过长时间的战斗,这支红魔虾群的数量已经锐减。 且几乎个个带伤,精疲力竭。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大不如之前。 在解决掉三只红魔虾后,其余的红魔虾见女王已死,没有女王的逼迫,求生的本能立即占据主动,下一刻便四散奔逃。 而那头受了重伤的剑齿鲟,跟预想中一样,此时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杀死三只开智红魔虾,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精神增幅3%】 …… 【杀死一阶红魔虾女王,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魂种。你可以凝聚三枚魂种,种植在其他生灵身上。被种植的生灵,等级不可超过你一个大境界,否则必会反噬】 “……” 薛宝玉看着抽到的这两门神通,久久不语。 以红魔虾群的凶悍,他还以为会抽到关于战斗属性的神通,结果却跟精神属性扯到了关联。 但想到百宝图册所叙,红魔虾群的交流方式,是依靠精神感应,所以成员之间的配合才那么默契,倒是不觉得奇怪了。 “三枚魂种,意味着我可以控制三个一阶妖兽为我所用……不,甚至是凡胎期武者,我也可以控制!死心塌地的效忠于我!” 薛宝玉心说,不愧是从一阶妖兽身上抽到的神通,就是很奶思。 不过,薛宝玉仔细地想了想,人类的心思复杂多变,纵然有一枚魂种制约,不怕背叛。但万一被别人察觉到,怕是要当做魔头,满世界的追杀。 毕竟,这能力杀伤力不行,但给人的恐惧感实在是太强了。 谁都不愿意,突然之间被下了魂种,失去自由,沦为奴仆玩物。 “再说了,与其要几個普通的凡胎期手下,还不如多些一阶水妖,替我围猎灵鱼,增强我自身的实力划算。”薛宝玉始终坚信,外物始终是外物,唯有自身强大才是正道。 薛宝玉闭上眼睛,黑暗中,隐约有三枚深灰色小球,滴溜溜的旋转。 他感觉自己的记忆力变得更加清晰,三岁之前被尘封的记忆,一一被挖掘出来,对三绝刀、锁骨擒拿术有了更深的理解,隐约触摸到了大成门槛。 悟性是什么?感知力,思考力,洞察力? 还是单纯的智商高? 但这些,或许都可以统归到精神层面,属于精神属性的分支。 精神增幅3%,连带着感知、思考、洞察、智商等等,都一并提升了上去。 薛宝玉思前想后,倏地吸收了三枚魂种的其中一个。 【精神增幅+5%】 “!!!” 果然……薛宝玉吸了口气。 算上之前的3%,在吸收一枚魂种后,精神增幅直接来到了8% 如果把其余两枚魂种都吸收掉,精神增幅将达到18% 即便是8%的精神增幅,三绝刀、锁骨擒拿术,也在思考回忆之间,瞬息突破大成! “就不知道,魂种能否被他人吸收……” “如果能的话,一枚魂种就算卖一万两银子,估计也不愁卖吧?” “毕竟,长这么大,还从未听说过,精神属性还能在后天成长的。” 一般来说,精神力是先天固定的。 你出生的时候,悟性、记忆力是什么样,今后大体也是什么样。 像那什么大器晚成的,一般都是前辈子,过得浑浑噩噩,不思进取。也缺少一个机会和运气。 到了后半辈子,突然福运加身,又恰好抓住了机会,从而一飞冲天。 “这东西,简直就是个禁忌,只要我敢拿出来,当场就会被人擒下,切片研究……” “神通,神通……不愧是神通,非凡人所能掌握的伟力!” 薛宝玉感慨,一阶都如此变态了,那杀死二阶妖兽,抽到的神通,又该怎样逆天? “剩下两枚魂种……就先留下吧,那红魔虾就挺不错的,虽说皮薄馅大,不抗揍。但胜在数量多。 如果能驯化两只红魔虾,都培养到一阶,让它们替自己围猎灵鱼…… 嘶,不仅以后灵鱼来源不愁了,而且效率上,也远远要强于自己!”薛宝玉口干舌燥。 他扫视一圈,将死掉的红魔虾收入鱼篓中,算上那些残肢断体的,大概能分出九只来。 其余的虾尸此时也早已被水流冲走,不知落在了何方。 这东西味道极其鲜美,是做顶级刺身的原材料。 因为捕获不易,一只就能卖到七两银子。 至于一阶红魔虾女王……薛宝玉是个土鳖,从未接触过这么高的圈子,但售价怎么也得二十两银子起步? 事实上,单论价值,红魔虾是不如品阶相等的赤血鲳。 几斤重的未入阶赤血鲳,就只能卖到五六两纹银,而红魔虾多出来的价格,全都是智商税。 但城里的贵人,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物以稀为贵,请人吃饭,要是能摆出一桌子红魔虾刺身,那绝对是倍有面子的事。 “这就七十多两银子到手了?”薛宝玉整个人晕乎乎的。 之前半个月,他早出晚归,累死累活,都赚不到这么多银子。 最大的单笔收入,还是榜一大哥的馈赠。 “真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这次远水探险,简直不能用收获颇丰来形容了。 真……赚他妈大发了!” 薛宝玉高兴得合不拢嘴。 结果被河水呛了几口,又连忙闭上了嘴。 …… …… 之前的一番大战,红魔虾群四散而逃。没有了女王带领,很多红魔虾,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附近水域乱转。 这就让薛宝玉逮住了机会! 一网兜下去,纵然红魔虾的虾钳再锋利。 但一阶妖兽青棉虫丝,也不是吃素的! 若非这类虫丝有保质期,半年后,灵力消散,退化成普通丝网。 不然也不可能卖这么便宜,才区区一两纹银。 “还算幸运,第一次就逮到了一只雌性。” 红魔虾群是一个典型的母系社会,雌性的个头和成长潜力,远远高于雄性。 驯化一只雄性,没有任何意义,只能白白浪费一枚魂种。 不再迟疑,薛宝玉捏住雌性红魔虾,一脸渴望的将种子,狠狠地灌注到它的体内! 第23章 夺位(求追读) “……” 红魔虾一阵颤抖,随后便索然无味。 下一刻,薛宝玉多出了一个视角,这是属于红魔虾的视角。 仿佛直接夺舍了它一样,可以完美地控制它左右横跳,上浮下潜。 心念一动,红魔虾如离弦的箭矢,倏地冲出。 在距离薛宝玉约莫三十米左右,视角断开连接。 但魂种的联系还在,可却无法传达任何指令,也接收不到任何讯息。 “三十米吗?貌似这能力有点鸡肋啊,普通人的肉眼都可以看到五十米外的物体……”薛宝玉略微失望。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红魔虾因为常年生活在二百米深的水域,眼部早已进化出夜视的能力。 这样薛宝玉前往二百米深的水域,也不至于形如瞎子一般,敌人都到跟前了,还傻乎乎的不知道。 “倒是可以当个哨兵,起到提前预警的作用。”薛宝玉下了一道指令,让红魔虾跟在自己身后,注意一下身后的动静,避免被老六偷袭。 …… “哗!” 夜幕,一团水花倏地在水面乍现。 一道人影缓缓浮出。 薛宝玉深吸了口气,爬上舢板,呈大字型瘫倒在船上。 淡淡的鱼腥和湿气味,流连在鼻尖。 肚皮起伏,缓了少许,呼吸才渐渐地恢复正常的频率。 今夜的月亮如银盘般格外明亮,倒是不必打火,借着月光,薛宝玉翻身打开鱼篓,掏出了一只红魔虾,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嘴巴里塞。 “味鲜美,且无任何腥味……不愧是制作顶级刺身的原材料。”薛宝玉赞叹。 吃了四只红魔虾,补充了一下体力,瞬间就有了一种饱腹感。 “气血武道,真是花钱如流水,光是这一顿饭,就吃了二十多两银子。 难怪父辈是黔首,自己也会是黔首,阶级固化的不仅仅是知识,更是资源。” 薛宝玉感叹。 “不过,这二十多两的补食,也的确是物超所值。第十六天,终成炼皮圆满!” 之前,他距离炼皮圆满,本就临门一脚,在进补如此多的补物,也算是水到渠成。 薛宝玉望着鱼篓内,一阶红魔虾女王的刺身,感觉单单这一篓的补物,就足够自己晋升炼肉境界了。 甚至到大成阶段的修炼所需,也足以维持。 心念一动,薛宝玉唤来红魔虾。 从鱼篓里,挑出一只红魔虾,扔给了它。 同类相食的事情,在食物缺少的情况下,不单单人会做得出来。 其他生灵更会如此。 本就是一个耗材,一个工具,薛宝玉自然不会考虑它的感受。 红魔虾探出两只硕大的虾钳,牢牢地夹住同类的尸体,大快朵颐起来。 体型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 薛宝玉目光微动,切下一块红魔虾女王的精华部位,喂给红魔虾。 片刻后,在吃掉女王精华部位的红魔虾,陷入了沉睡。 体型也长到了一米三大小。 正常的红魔虾,只有四五十厘米,只有女王级别,才能长到一米多。 显然,等红魔虾苏醒以后,就会进阶为一阶红魔虾女王。 薛宝玉将它从水中捞起,单独放在一个鱼篓里。 “根据这只红魔虾的记忆,它们的老巢,位于一片茂盛的水草中。 周边怪石环绕,极为隐蔽。 一支红魔虾群,只会有一個女王,一旦女王死了,剩余的雌性红魔虾,会角逐出新任女王。 这个过程,往往会伴随着惨烈的厮杀,通过吃掉其余竞争者,提供进阶的养料,从而迅速晋升到一阶,巩固权位,号令族群。” “如今我手挟女王,完全可以杀入红魔虾老巢,扶持它上位,做前台傀儡……” 沉吟片刻,薛宝玉脑海中勾勒出一份完整的计划。 翌日! 又炫了三只红魔虾,一块红魔虾女王的肉后,薛宝玉精神饱满的带着新晋“女王”下潜。 顺手的给这只红魔虾,取了个“虾一”的名字。 说是名字,实际更像是序号。 虾一自告奋勇的在前方开路。 薛宝玉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稍有点风吹草动,立马开启龟息扮尸体。 水深一百七十米! 薛宝玉停了下来。 给虾一下了最后一道指令,让它前去虾巢夺位,如果已经有红魔虾,晋升到一阶,不用纠缠,立马往自己这里跑。 只要解决掉对方,凭虾一的品阶,统御其余的红魔虾,不成问题。 虾一一甩尾巴,迅速下潜,十米、二十米……直到和薛宝玉断开联系。 但也能模糊的感应到对方的方位。 薛宝玉窝在一座断崖旁,龟息开启,眸子清亮专注。 五分钟后,水波异动。 在薛宝玉冷冷的注视下,一小群红魔虾倏地朝他冲来。 领头的,便是虾一。 成功了……薛宝玉松了口气。 魂种重新连接,直接读取了虾一这段时间的记忆。 虾巢当时正打得火热,四只实力强悍,具备夺位资格的雌性红魔虾都已经杀红了眼。 吓得族群里其余的公虾,瑟瑟发抖。 可等到虾一露面后,很轻松地就收服了所有的红魔虾,这仿若是来自血脉和灵魂上的压制。 高你一等,你就只能永生永世为奴为仆。 随后,在虾一的带领下,仅存的这支红魔虾群,赶到这里觐见薛宝玉。 略微地数了数,这支红魔虾群,还剩下十一只。 老巢里,还有四个虾卵,等待孵化。 那四个虾卵,都是前任女王的后代。 红魔虾群里,只有女王有资格繁衍后代。 所有的雄性红魔虾,都是女王后宫里的嫔妃。 其余雌性碰不得,更不敢碰。 薛宝玉扫视一圈,在虾一的压制下,他捏住个头最大的雌性红魔虾,将最后的种子,灌注到它体内。 他打算把这支红魔虾群,一分为二。 让两只红魔虾女王,各自带着族群发展,扩充领土,壮大族群数量。 而最快的方法,唯有发动战争。 杀死对方族群的首领,将对方族群吸纳进来,进行扩充。 “两只一阶,实力也算是够了。”薛宝玉微微一笑,丢给虾二一块灵虾肉,后者立马传递一股愉悦的心情。 虾一则眼巴巴的绕着薛宝玉转圈圈,两只大虾钳碰在一起,竟有种可怜兮兮的错觉? 第24章 亲事(求追读) 薛宝玉扫了虾一一眼,选择无视它。 一只红魔虾要七两银子,一块一阶红魔虾女王的肉,至少也值几钱,拿给它吃?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 浮上水面,天空已经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把薛宝玉浇了个透心凉。 想要喝口热水,但炉子都打不着火了。 薛宝玉无奈的摇了摇头,割下一块虾肉,塞入嘴巴里咀嚼。 这次回去以后,说什么也得买条乌篷船。 今后他捕猎的范围,都会在远水水域。 这一去就是数天的时间。 有条乌篷船,吃喝拉撒都能在船上解决。 风吹不了,雨淋不着。 哪像现在,一块破舢板,打个浪灌进来的河水,似乎都能把舢板压沉。 …… …… 薛家。 薛老太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了半斤的茶水。 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也慢慢地恢复正常颜色。 起因是这样的。 薛宝玉拿薛家的东西,补贴张发财家,事发了。 这本来就瞒不住,张家又是修鸡舍,建鸭圈,甚至还打算起个猪圈。 房子也越修越气派。 张发财每月挣多少银子,都是一个村寨的,大家谁不知谁啊? 稍微一打听,薛宝玉的身影就露了出来。 在联想到这几天,家里丢的那些家禽,薛老太就算再傻也明白过来了。 这给薛老太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立马跑到张家破口大骂,让他把东西还回来。 薛元湘直接把薛老太堵在门外,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薛老太骂了一会,早就累得气喘吁吁。 除了被街坊邻里,像看泼妇一样,戏虐的围观,指指点点,压根就不起任何作用。 “老太太,你说张发财偷了你的东西,证据呢?没有证据,也不能光凭你一张嘴,就诬陷好人啊。” “屋里的那些鸡鸭就是证据!” “你可拉倒吧,你叫一声让它们答应看看?这是想钱想疯了吧,连张发财这么老实本分的人都污蔑。” 围观的众人压根就不信老太太的话,这也与薛老太平日里的风评有关,苛待晚辈、斤斤计较、为人尖酸刻薄。 特别是暴富以后,更甚从前。 据说讹的潘员外都受不了她,不惜自污名声,让西寨里长转告薛家,从此潘薛两家,老死不相往来。 再敢纠缠,就动用官方的关系,狠狠地收拾她。 除了马老太愿意捧她的臭脚,其余人大多都不乐意搭理她。 薛老太纵然嘴皮子功夫再厉害,但这事毕竟证据不足,骂了几句众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后,愤懑的离去。 回过头,老太太就召开了家族大会,全面的、彻底的批斗薛宝玉这个白眼狼。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怎么就养出了個畜生?扪心自问,这几天我对他不够好吗?鸡蛋也吃了,肉食也不缺,一天三顿,顿顿细粮……可怎么就养不熟这个白眼狼啊!”薛老太哭天抢地。 其余人自然是好一顿的劝,生怕薛老太直接过去。 “再让那个白眼狼霍霍下去,咱们家还怎么过?我还活不活啊? 分家!不……断亲!必须断亲!从今往后,我就当没他这个孙子!”薛老太脸色阴狠,这几天她算是想明白了。 薛宝玉对这个家的恨,远比她想象的要深。 无论自己对他有多好,他心里怕是非但不领情,反而还会讥讽她是个蠢逼。 “薛大姐,薛大姐在家吗?”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呼喊。 是马老太。 她带着一脸喜色,走进堂屋,羡慕的扫了一眼这气派的宅子。 整个西寨,除了里长家,就属薛家的宅子最为气派。 光厢房就有两座,隔了四个屋。 这宅子,自然也是潘员外资助的,不然以薛家的能耐,攒一辈子的钱,都建不起这么气派的府邸。 “呦,一家子都在呢?宝玉呢,还没回来啊?” 薛老太一听这名字,不由冷哼道,“你找那小畜生有事?” 马老太满脸堆笑道,“是大喜事!薛大姐,明年宝玉就该十六了吧?也是大小伙子哩,正好我们家盼娣,也老大不小了,以咱们老姐妹之间的关系,何不亲上加亲,结个亲家,你看如何?” 薛万兴皱眉道,“马大娘,你家老姑娘今年十九了吧?足足大了宝玉四岁,这年纪……” “哎呀,没听说过一句话嘛,这女大三抱金砖,大了四岁,更会疼人。” 薛万兴翻了个白眼,这年头,十四五岁就嫁人的姑娘,实属正常。 年近二十都没有嫁出去,不是身体有毛病,就是在待价而沽。 说句难听点,在封建社会,就算长得再丑、身体再残缺,智商低下淌哈喇子……只要能生孩子,就没有嫁不出去的, 马家姑娘的模样虽说丑了点,但身体还是健全的,之所以年近二十都没有嫁出去,还不是马家作妖,故意哄抬价格,讹的上门提亲的男方,全都吓跑了。 就连媒婆都果断把老马家拉黑,费时费力不说,两边都不讨好,反倒落个一身埋怨。 “我们家穷,出不起那么高的价钱。”薛老太毫不客气的说道。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这分明是把我当冤大头了。 如果马盼娣长得美若天仙,倒是情有可原,可那大脸盘子和马老太如出一辙,眼睛平时就像个绿豆,笑起来更是只能看到一条缝。 就这条件,马家还当块宝贝似的,打算用卖女儿的钱,改善老马家的家庭条件。 啊呸!也不撒泼尿照照,还真是敢想啊。薛老太一阵鄙夷。 “老姐姐,看你说的,咱们俩家的关系用得着分这么清吗?你放心,这彩礼啊,我们家一分钱不要!” “???”众人的脑门上,仿佛齐齐亮起了一串问号。 “真的假的?”薛老太一脸惊讶。 “哎呀,老姐姐,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呀。” 薛老太赶忙握住马老太的手,欣喜道,“好好好,好妹妹!今天咱们俩家就把婚事定下,再择个黄道吉日,安排盼娣和文龙完婚!” “行……”马老太正要答应,倏地察觉到不对,“老姐姐,错了,是盼娣和宝玉结婚。” “嗨,他们都是兄弟,文龙也老大不小了,先让文龙娶,至于他……先等等吧。”薛老太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让她拿钱给薛宝玉娶媳妇?做他个春秋大梦! 正好这马老太今日不知道搭错了哪根弦,竟然不要彩礼钱! 这样的好事,当然得落在文龙身上,既给次孙定下了婚事,娶了媳妇,又省了一笔彩礼钱,两全其美,两全其美啊! 薛文龙听到奶奶的这个安排,脸色当即变了。 马盼娣他见过,长得跟鬼似的,好像是脸盆成精。 自己就算娶妻,也要娶城里的黄花闺女,乡下的女子,他一个也看不上。 马老太呆了呆,下意识道,“不行,我们家盼娣,是说给薛宝玉的,怎么能……” “薛宝玉薛宝玉!他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连自己的家人都打,三天两头的就气我,你要是把盼娣许给他,还不把伱老马家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再说了,我家文龙差哪了?不样样比那个白眼狼强? 妹子,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家文龙啊?!”薛老太声音尖锐。 让马老太一阵无语。 薛文龙什么逼数,你看不清,难道我还不知道? 如果薛宝玉是一条龙,那薛文龙就是一条虫。 龙和虫子再怎么对比,都像是一块金子和一坨屎的差距。 比不了,根本就不配比! 第25章 薛家人的算计(求追读) 马老太绝对是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精明人,在马盼娣一事上,之所以前后反差那么大。 原因就在薛宝玉那强悍的挣钱能力。 一天两天,挣几钱银子的收入,算你运气好,找对了水域,或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发现了鱼窝。 可三天五天,回回数钱银子打底,这可就不是运气了。 而是真本事! 这么有本事的后生,妥妥的金龟婿啊。 不是没人跟薛老太透漏过,想要招薛宝玉为婿。 但却被薛老太直接一口回绝。 这要是成了亲,有了小家,再加上媳妇娘家的撑腰,想要再拿捏薛宝玉,让他当牛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然,哪里能轮到马老太捡这个漏? 相比薛宝玉今后的潜力,那点彩礼钱,也就无足轻重了。 至于把马盼娣嫁给薛文龙……也不是不行,钱给够就行。 反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属于一次性买卖。 薛文龙废物不废物,也跟老马家没关系。 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马老太还是想把孙女嫁给薛宝玉。 毕竟一次性的买卖,和细水长流怎么选,马老太又不是傻子,自然会选择薛宝玉这个金龟婿。 “薛大姐,看你这话说的。其实文龙这孩子……也挺好的,但谁让我家盼娣,就钟爱宝玉呢。”马老太直接拿孩子说事。 但她这点小伎俩,又岂能骗过薛老太。 马老太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老佛爷式的大家长。 马盼娣喜欢有什么用,到头来不还得马老太拍板才行。 “奶,盼娣姐既然喜欢的是大哥,那我当弟弟的,自然不能强人所难。”薛文龙帮腔道。 马老太一脸欣喜的冲薛文龙微微颔首,这薛家次孙虽说奸懒馋滑,不学无术,但品德倒是不错,还知道礼让。 ‘都说薛家这两个孙子不对付,关系不好。 看来外界的传闻也不尽属实,乱嚼舌根子……’ “文龙,你……”薛老太不乐意了,自己正帮你这个傻蛋说媳妇呢,你怎么还拆奶奶的台? 薛文龙看不上马盼娣,但薛老太觉得,这姑娘挺不错的。 媳妇长得丑点,是一种福气,结了婚不会乱搞,也不怕被人惦记上。 而且那马盼娣不仅身体厚实,屁股也很大,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是生儿子的料。 马老太也惯会磋磨人,从小就把马盼娣调教的勤快懂事,这要是嫁过来,洗衣做饭,喂猪喂鸡什么的,指定是一把好手。 “娘,文龙说的也对,这本来是给宝玉许的媳妇,让他做弟弟的抢走,算怎么一回事?”薛安在媳妇孔氏的撺掇下,对薛老太劝道。 “二哥,你说是不是这個道理?”薛安疯狂给薛万兴使眼色。 薛万兴张了张嘴,又看了看薛老太,跟个闷葫芦似的,说道,“我听娘的。” …… 马老太心满意足的走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了薛家人的许诺,只等着挑一个黄道吉日,把自家孙女嫁过来了。 “到时候等女婿出河捕鱼的时候,带一带大虎和二虎,把他的本事学到手,也天天赚他个几钱银子,那就真的不愁吃不愁喝,连县里的黄花闺女都能娶得起了……”马老太美滋滋地想着。 大虎和二虎,都是马老太的孙子,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因为家里穷,孩子又多,那高昂的彩礼钱,着实愁坏了马老太。 就算花钱从人牙子手上,买个媳妇回来,也力不从心。 不然,也不会哄抬价格,吓跑了一个又一个好后生。 “刚才你们拦我做什么?真想让我给那个白眼狼,娶个媳妇回来?”堂屋内,薛老太发飙。 薛安连忙说道,“娘,你先别生气,慢慢听我说。薛宝玉之所以这么野,除了年轻气盛,还不是家里没人约束他? 这要是娶个媳妇回来,相当于有了软肋,被娘拿捏在手中。 马大婶的关系,又跟你这么亲近,肯定不会帮薛宝玉撑腰。 到时候,合咱们薛马两家之力,还不是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过个一年半载,他再有了孩子…… 媳妇、孩子都被娘拿捏在手里,从今往后,就只能在咱们家继续做牛做马了!” “是啊娘,现在薛宝玉多能耐啊,说句难听点的,就算离了咱们家,他照样会过得很好。 你这时候要跟他断了亲,从此就再无关系,岂不亏大了? 以他的能力,日后娶个县里的黄花闺女,都不成任何问题,说不定以后的风光,都要凌驾于咱们家之上。”孔氏在一旁帮腔。 本就态度松动的薛老太,一听这话,立马瞪圆双眼道,“你说得对,我可不能让那个白眼狼好过。 与其让他娶个县里的黄花大闺女,不如把马盼娣嫁给他!” 薛万兴犹豫道,“娘,这事万一他不同意……” “还没断亲呢!我仍旧是他的奶奶,你也是他的爹,婚姻大事,都是长辈们一言而定,他就算再不满意,也得同意,否则就是不孝!”薛老太叫道。 “可他干的不孝顺的事,也不是一件两件啊……”薛万兴嘟囔。 “奶,不如先把消息传出去,弄得人尽皆知,趁他不知情,先一步去马家提亲,下聘。把流程走完,生米煮成熟饭。 到时候他就算不想娶,也由不得他了。”薛文龙出了个馊主意。 凭什么他也能娶县里的黄花大闺女?我就是不能让他好过,日子过的比我还好! 薛三娘也有样学样道,“那赔钱货再养几年,也到了嫁人的年龄了,以她的模样,卖给地主当个小妾,也算是绰绰有余。 到时候不仅大哥娶妻的费用够了,连我的嫁妆都有了。” “对对对,还是三娘有头脑。”薛文龙连连点头。 转瞬间,薛家人就把兄妹俩,当做货物一样,称好了价钱,等到时机合适,再发卖出去。 薛三娘稚嫩的脸蛋,浮现一抹狠毒。 凭什么我天天喂猪清粪,那个赔钱货却能在明亮的学堂里读书识字? 凭什么她越养越白,越来越漂亮,而我的皮肤却越发粗糙,双手渐渐被茧子覆盖,浑身都是散不去的猪屎味? 我就是要毁了伱!毁了你的后半生。 我不许你过的比我好,不许!!! 第26章 收获(求追读) “嗝~~”薛宝玉瘫在舢板上,摸了摸自己浑圆的肚子。 总算是把那只一阶刺身吃光了。 这几天,光吃鱼篓里的虾肉,早就吃腻了。但没办法,不赶紧吃的话,等虾肉变质,退化成普通的肉,就白瞎了。 “我这也算是吃了顿几十两银子的大餐,也属于上流人物了。”薛宝玉意气扬扬。 这段时间,两只一阶红魔虾女王,四处攻城略地,吞并了数支小型红魔虾群,成员数量激增三十六只。 原先的十一只红魔虾,战死三只,残废了两只,对方也折损了六只红魔虾。 所有残废,不能动的红魔虾,都被薛宝玉物理超度,做成刺身吃了。 这数量足足有四只。 精神增幅也成长到了12% 而敌方的红魔虾女王,着实太苟了,见势头不对,果断抛弃族人和爱妃,独自一只仓皇而逃。 让薛宝玉直呼可惜。 现如今,红魔虾群总数来到了四十二只,两个红魔虾女王,可以各自带着二十一只族人,一边开荒,一边发展。 “鱼群倒是见过不少,可就是没有找到宝植的踪迹。”薛宝玉略微遗憾。 纵然是在无人涉足的水下,宝植也依旧是个稀缺东西。 毕竟,宝植无论是对武者,还是妖魔本身,都是增益力量的大补之物。 就像很多小说中,天材地宝旁,必有强大的妖兽守护。 溧水河广袤,或许有无主的宝植,但想要撞上这大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可惜,吃了这么多红魔虾,还有一个一阶的,距离炼肉小成,还有一小段差距…… 或许与我吃的补物,大多都是未入阶的有关,如果能服用数条一阶宝妖,想必已经破关成功了。” 修炼越往后,所需要的气血之力就越大。 筑元之前,武者想要破关,只能依靠体内的气血之力。 气血想要增长,最方便快捷的办法,就是服用补药,譬如灵鱼、丹药、宝植之类。 品质越高,效果越好。 “还是太低估武道的难度了,炼肉小成所需要的气血之力,估算之下,竟是炼皮圆满的三倍!”薛宝玉摇了摇头,并无任何气馁。 守着一座溧水河,又驯服了两只红魔虾女王,今后的灵鱼大抵是不会再缺了。 只需要每隔一段时间,过来收个货就可以了。 不必像之前那样,亲力亲为。 一下子就从个体户,成长为了黑心资本家。 “出来这么多天,是时候回去了。”薛宝玉目光下移,随即腰马合一,骤然发力。 哗啦啦! 两個渔网纷纷被捞了上来,竟是满满一兜的渔获。 看着收获,薛宝玉忍不住一笑。他奇思妙想,驱使红魔虾,采用狼群战术,追着一群河鲜,往渔网这里赶。 他在舢板上进行配合,等到受惊的河鲜被驱赶的差不多时,倏地拉网,直接收获了满满两大兜的渔获! “如此一来,连鱼饵的钱都省了。 而且无论是从效率,还是收获上,都远远胜过传统的撒网打窝的方式。” 毕竟,前者可以百分之百保证有渔获,且时间上也大大缩短。 后者,小概率空军,大概率捞上来的渔获不多。 想要收获满满,要么撞上大运,要么恰好找到了鱼窝。 “但渔获太多也有烦恼,这么多的渔获,都要在埠头过一遍税,再经鱼档高价卖出,这我得亏多少钱?”薛宝玉一脸肉痛,这可都是钱啊。 之前几钱银子的渔获,倒没什么,可光是这两兜的渔获,价值就超过了十两。 除了普通河鲜,还有数尾的灵鱼! “得尽快攒钱,开一间鱼档,虽说渔获还得在埠头缴一遍税,但缴税后的渔获,可以拿到自己的鱼档,高价卖出,把利益做到最大化。” 乌篷船、鱼档、武学……这三项都是固定开支。 哪一样不是吞金兽?薛宝玉摸了摸干瘪的钱袋,叹了口气。 这钱,他是越挣越多,可兜依旧是比脸都干净。 砰! 两大兜渔获压在船尾,仿佛整艘舢板的吃水程度,又增加了二十厘米。 小船微微一晃,就有河水灌进来。 “妈的,不会要沉吧?”薛宝玉心惊肉跳。 他试着划了划……还好!虽说比之前吃力一些,但应该能划回埠上。 “回去之后,必须得买条大船了,这笔钱怎么也不能省……” “开宰开宰,看看这回能抽到什么神通。” 薛宝玉从渔网里,捞出三尾不停扑腾的灵鱼,直接一刀下去,从鳃部刺入大脑,这样卖出去的灵鱼,卖相最好,手法突出一个老练和专业。 【杀死开智赤血鲳,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气血精益+1%】 【气血精益程度:15%】 …… 【杀死两条开智蛇尾鲈,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踏浪。双脚浮于水面,可行走三十米】 “……”薛宝玉默默感受着新神通。 他的双腿仿佛注满了某种玄而又玄的力量。 飞身而起,离开舢板。 双脚踩在水面上,一圈涟漪微微荡漾。 随即,薛宝玉仿若闲庭信步,在水面上足足行走了三十米,身体才噗通一声,掉入了水中。 “速成的轻功吗?”薛宝玉咧嘴一笑。 任何一门轻功,最次的都属于高级武学范畴。 在传武堂的售价,至少数十两白银起。 而且,想要学会一门高级武学,非一日之功。 悟性好的,三五个月就可以入门。 悟性差的,学个数年,十几年,都是很正常的事。 “就不知道我在陆地上,还能不能施展这种“轻功”?”薛宝玉思绪万千。 划船回归时,他路过一片芦苇荡,试了试。 结果是……不能。 只是速度上,相比之前,快了一些。 让自己的腿部力量、速度方面的属性,得到了一定的提升,但没有那么明显。 “但如果我杀得蛇尾鲈够多,【踏浪】成长到一百米、三百米……或许真能拥有陆地版的速成轻功。”薛宝玉微微思量,觉得此方法大有可为。 第27章 逼迫(求追读) 西寨。 残阳如血,薄暮冥冥。 薛宝玉疑神疑鬼的看着过路的同乡,一个个脸上都带着莫名的笑意。 他下意识地擦了一把脸,感觉脸上没有东西啊。 “老伯……”薛宝玉拦下一个路过的老头。 老头停下脚步,冲他呲牙一乐,“嘿嘿……” “……”薛宝玉无语凝滞。 倏地,他的肩膀被人轻拍了拍,一个秃顶老头,既欣慰又惆怅的道:“一晃多少年了,当年没人疼的小鬼头,如今也长大成人了。” 薛宝玉听得更加困惑了,我的确从小鬼头进化成大鬼头了,但我怎么还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诸位伯伯,你们有什么话,能不能明说啊?总这么打哑谜,让我感到很困惑。” “嘿,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现在咱们寨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啊? 啧啧啧,你这小子够可以啊,这寨子里的小丫头,一听说你要结婚了,那一个個都哭的是撕心裂肺啊。 也是,这十里八乡现在谁不知道,咱们西寨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俊后生? 这以后娶了媳妇,就成了大人,再也不是小孩子啦!” “……娶媳妇?我怎么不知道!”薛宝玉一下子懵了。 自己是错过什么关键的剧情了吗?还是得了间接性的失忆症? “你家里人,难道没跟你说吗?” “没有……” “一点风都没透漏过?” “……” 看着薛宝玉一脸沉闷的表情,在场的老人们顿时面面相觑。 我滴妈还有意外收获! 思绪翻转间,薛宝玉好像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婚我肯定不会结,谁爱结就去结!我现在就回家找他们去!”薛宝玉神色愤怒,大声嚷嚷的把此事闹大。 众人一听,顿时摆出一副吃瓜的表情,呼朋唤友的找来街坊邻里前去看戏……前去助阵。 薛家。 阔气的青砖瓦房内。 薛宝玉黑着一张脸,疾步走了进去。 孔氏见到来人,顿时咯噔一下,虽说心里早有预案,并准备了一大堆说辞。 但看到薛宝玉那张阴沉到极点的脸,没来由的感到害怕。 “宝玉回来啦,这几天你去哪了,害的家里人好一阵担心,去找元湘那孩子,也不搭理我们……”孔氏满脸堆着笑。 “你们背着我,又干了什么坏事?”薛宝玉一上来,就是毫不客气的质问。 “薛宝玉,怎么跟长辈说话呢?没大没小,一点规矩都不懂。”薛安怒斥。 “看样子,你应该是知道了。没错,家里头给你说了一门亲事,女方是你马大娘家的孙女,马盼娣。 我找人算过,你们俩个的生辰八字很契合。 两日后,就是黄道吉日,到时候老老实实的把新媳妇娶进门。”薛万兴摆出大家长的架势,不容置疑道。 “谁爱娶谁娶,反正我是不会娶!” “反了伱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就是让你娶,你敢不听老子的?”薛万兴瞪圆眼睛,怒喝道。 “你既然这么钟意马盼娣,不妨你就把她娶了如何?反正我也不介意多个继母。”薛宝玉混不吝道。 “放屁!那是说给你的媳妇,你爹娶什么娶? 反正聘礼都下了,就剩最后的结亲流程。 那马盼娣已经是你未过门的媳妇,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说不娶就不娶了?这可由不得你!”薛老太噙着一丝冷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我始终不明白,同样是你的孙儿,为何你们一个个要区别对待?非得毁了我才心满意足?” “这叫什么话,我们给你说媳妇,还是害你不成?”薛安道。 “不然呢?正好乡亲们都在,大家来评评理,以我的条件和能力,就算娶个县里的姑娘,都绰绰有余。为什么非得逼我娶马盼娣? 就这么不想让我过得好?还生怕我不同意,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连忙把聘礼下了,恨不得现在就让我与她洞房,生米煮成熟饭!” 薛宝玉指着薛家众人,厉喝道:“你们扪心自问,有你们这样做长辈的吗?看我过得好,就百爪挠心,想尽办法的毁了我,这哪是亲人啊,简直就是仇人!” “这都是为了你好,县里的媳妇就那么好娶?就算娶过来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扛,哪像盼娣,不仅干农活是一把好手。 喂猪喂鸡,操持家务什么的,更不在话下。 最重要的是,为人温和孝顺,妥妥的贤内助。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薛万兴怒斥。 “那行,现在就让薛文龙发誓,这辈子不会在城里找媳妇,只会娶类似马盼娣这样的女人,若有违背,必定断子绝孙,亲爹亲娘不得好死!” “这关我什么事?”一直看戏的薛文龙顿时跳脚。 “就是,你别岔开话题,继续说你的问题。”薛老太帮腔。 “他要是不说,那你们就是区别对待,故意想要毁了我的幸福。”薛宝玉不依不饶。 薛老太目光阴毒,沉默少许,看向薛文龙。 薛文龙脸色一变,把脑袋转到一旁,装作没看见。 “文龙……”薛老太叫了一声。 薛文龙还是装作没听见。 围在院门口,吃瓜看戏的众人,哪能不明白其中的龌龊。 “我是看明白了,这薛家人,是故意想把这后生往死路上逼啊,薛文龙都想娶一个城里的姑娘,却非得让长孙娶一个乡下的大姑娘。 那马盼娣既然那么好,在你们口中宛若一朵鲜花,不妨就让薛文龙娶了她!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就是,这后生压根就不想娶,强扭的瓜它不甜。就这后生的条件,娶什么样的姑娘不行?就那马盼娣?要啥没啥,嫁这么多年都没有嫁出去,谁知道身体有没有问题?” 不少人帮腔,当初他们听说这桩姻缘,都替薛宝玉感到不值。 这都不是白菜让猪给拱了,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一坨牛粪上。 薛宝玉是鲜花,那马盼娣就是一坨牛粪。 属于是倒反天罡了。 “我们家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薛老太尖锐地叫道。 众人早就忍她很久了,也不惯着,当即破口大骂。 面对数十张嘴的围攻,气的薛老太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叫嚣声淹没在众人的谩骂与指责中。 “住口,都住口!赵保长来了!”一道吼声压过了众人的吵架声。 喧嚣声渐渐停止。 在马家人簇拥下,一个身材略胖的中年男子,背着手走了进来。 赵保长扫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薛宝玉身上,上来就扣了一顶帽子: “听说你想悔婚?还顶撞自己的长辈?我们西寨,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一个不仁不孝的东西?!” 第28章 断亲(求追读) 薛宝玉定定地看着赵保长,事情似乎在朝着比较有趣的方向发展? 在大宁,五十户为一保,百户设一里,乃朝廷的基层统治单位。 在皇权不下乡的时代,一里的最高长官:里长,掌握着对乡下百姓绝对的统治权。 代县衙掌管收税、徭役、治安等事。 乡里发生了纠纷,第一时间会寻找宗族,或是里长解决。 像戏文小说中,到衙门告状,得到青天大老爷垂青,洗刷冤假错案,重获自由……在现实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正所谓: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在朝廷眼中,真正的民,指的是士大夫出身的人。 所谓寒门,也指的是家道中落的地主阶级。 底层黔首,只是任人宰割的韭菜,割完一茬,再割你的后代,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一个里长对于底层黔首来说,已经是他们能接触到的最尊贵的人了。 而西寨的四个保长,跟里长都是姻亲关系,得罪了其中一个,今后就别想在西寨好过了。 “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薛宝玉心念一动,顿时有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 赵保长被薛宝玉盯得有些发毛,当即恼羞成怒,怒喝道,“我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啪! 薛宝玉直接给他来了一个大嘴巴,“说你卵子说!我哔哔哔——” 极致的嘴臭,纯粹的享受! 赵保长被扇了一個趔趄,摸着快速肿胀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疯了……你疯了!”一旁的马老太目瞪口呆。 这混小子连赵家的脸都敢扇,他凭什么?狂什么!? “薛郎,别这样,快跟赵保长道歉。”马盼娣跪下,一把抱住薛宝玉的大腿。 薛宝玉眉头微皱,用力挣脱道,“起开,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你未过门的媳妇,怎么就跟我没关系?”马盼娣又扑了过来,她牢牢谨记奶奶叮嘱的话: 男怕缠女怕磨。 对付薛宝玉,就必须软磨硬泡,死缠烂打。 凝视着薛宝玉那张俊俏的脸,马盼娣不由痴了。 当她听奶奶说,将她许给了薛家的大孙子,她高兴地一晚上睡不着觉。 本来她还扭扭妮妮,但听说薛宝玉不同意这桩婚事,甚至不惜和家人闹翻,什么矜持,什么忸怩,都被她抛之脑后。 连忙根据之前商量好的计划,找来赵保长,以大义逼迫薛宝玉,把这桩婚事定死了。 今日的事,从头到尾就是薛马两家,针对薛宝玉做的一个局。 如果薛宝玉答应,那就万事大吉。 如果不同意,就合赵、薛、马三家之力,迫使他同意。 “谁承认了你就去找谁,反正我从来没承认你是我媳妇。” “而且,我这个人一向犯浑。你们非要逼我娶她,那从今往后,我就天天拿鞋底抽你们,吊起来抽的那种! 反正这也是家务事,就算报官了,也没人管!”薛宝玉指着马家的孙子,放下狠话。 惊得马大虎、马二虎怒骂道,“你敢!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小妹,别拦着哥,这可不怨我,不好好收拾他一顿,以后咱们家可就没好了!二虎,跟我上!”马大虎撸起袖子,恶狠狠地扑向薛宝玉。 这皇权不下乡的年代里,想要不受欺负,比的就是谁的家里男丁多,宗族势力强。 赵家能成为西寨第一大户,把控里长、保长职务数十年,跟金饭碗似的,一代传一代。 不就是赵家的男丁最多,宗族力量最强嘛。 赵保长被人搀扶到一旁,一脸怨毒的盯着薛宝玉。 按理说,解决乡里纠纷,维护社会稳定,是他们保长的职责之一,任凭争斗发生在眼前,却不阻止,已然是渎职。 但越是基层,越是偏僻的地方,掌权者的一句话,就胜过千万条国法律法。 薛家也是冷眼旁观,没有任何阻拦之意。 让马大虎、马二虎出手教训薛宝玉,以武力压服他,本就是计划之一。 只要不打死人,让他躺上几天,长长记性也好。 “薛郎,错了就是错了,赶紧低头认错,就当事情过去了。”马盼娣一口一个薛郎,叫的情真意切。 但却很听话的躲到一旁,没有阻拦。 她谨记奶奶说的话,但凡家庭之事,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 她觉得这话说的文绉绉的,不太理解。 而马老太也是一知半解,她早年也是听别人说的,觉得颇有道理。 结婚以后,就把此话奉为金科玉律,一辈子压得丈夫抬不起头来,熬死丈夫后,更是把儿子、儿媳、孙辈收拾的服服帖帖。 ‘总之,听奶奶的话就好了。’马盼娣心说。 “啊!”“啊!”两声惨叫传来。 倒地的不是薛宝玉,而是马家的那俩个二货。 “奶,我疼……”马二虎捂着肚子惨叫。 薛宝玉目光冰冷,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戒,不然的话,凭他现在的实力,一拳就能打死他们。 “小畜生,敢打我的孙子,我跟伱拼了!”马老太尖叫,探出枯瘦的爪子,朝着薛宝玉的脸挠来。 薛宝玉反手一个大逼兜,扇的马老太晕头转向。 这帮老毕登,仗着年纪,仗着辈分,以为谁都会让着他们,为所欲为。 反正我已经丢掉了良心,道德算个逑,值几个钱? 围观的众人看的大呼过瘾。 有人不满薛宝玉的所作所为,悔婚、打老人,素质低下。 但更多明事理的都清楚,此事根本就不怪薛宝玉过激,实在是这伙人欺人太甚了。 见氛围不太对,薛家人有些麻爪。 虽说碍于赵保长的面子——哪怕被打的只剩下半边。 但众人也不敢把话说的太狠,只能把针对与不满,撒在了薛家身上。 眼瞅着要成为众矢之的,薛老太立即祭出最后一招:“赵保长,你也看到了,像这种不孝顺的白眼狼,我要还留在家里,那今后我们家就没法过了。 正好今日诸位乡亲们都在,也给做个见证。 从今往后,薛宝玉就不是我们薛家的人,我也不再认他是我的孙子,亲缘从此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第29章 阴谋(求追读) “好,这可是你说的,可千万不要后悔!”薛宝玉立马点头同意。 “还有,元湘今后归我养,和你们也再无亲缘关系。” 谋划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薛老太松口,主动提断亲,这时候不把此事定死了,又会多出一系列变数。 薛老太恶狠狠地瞪着薛宝玉,叫道,“谁后悔,谁就是王八蛋养的!” 众人哄笑,这老太太怕是气糊涂了吧,这句话不是把薛万兴和你都算进里面了吗? 薛宝玉也忍不住地笑了,此刻他的嘴角比ak还难压。 唯一心情糟糕的,当属马家和赵保长了。 马家算是看出来了,这小畜生疯起来,当真是六亲不认啊。 就算他再有潜力,马家也不敢招惹这尊煞神了,真要把孙女许配给他,今后有老马家受的了。 “走!”马老太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神怨毒的瞪了薛宝玉一眼,一手搀扶一个大孙儿,狼狈而走。 马盼娣目光不舍的凝视着薛宝玉,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当初她就不应该存在这种奢望。 “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就算你磕破了头,也别想让我放过你。”赵保长撂下一句狠话。 薛宝玉反讽道,“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正合适。” “……”赵保长像看傻子一样,扫了薛宝玉一眼。 还真当我怕了你? 你一条贱命,我有一万种方式能收拾你! 想到即将开始的秋税,多收你几百文钱,就算不能倾家荡产,也要恶心你一把。 还有徭役也安排上,托人把伱送到边疆,让你老死在那儿……赵保长的嘴角不禁露出残忍的弧度。 这就是权力,能杀人于无形! 你一个低贱草民,纵使有一身勇武,又有何用? 到头来还不是被我拿捏,随意摆弄? “就由你嚣张一时。”赵保长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这时,围观的好心人,纷纷苦口婆心的劝他:“后生啊,你得罪赵保长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是啊,别说以后他会处处给你穿小鞋,就说眼前的,你日后在埔上过秤,多收你几两,甚至半斤的,这也是一笔不小的钱啊。” 赵家的势力宛若一根大树,根须早已渗透西寨方方面面。 看似只得罪赵保长一人,实际上,是把整个赵家的利益集团,一块得罪了。 “哼,咎由自取!”薛万兴背着手,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样子。 薛宝玉懒得理会这些聒噪,谢过好心的乡亲们,便悠哉的离开了。 …… “等吧,等那瘪犊子在外面碰的头破血流,回过头求我们的时候,他就知道错了!” “对,就得让他吃吃苦头,压一压他的气性,省的日后又要翻天。”薛家众人冷笑连连。 离了薛家的庇护,薛宝玉无钱无势,怎能敌得过如虎狼般的赵家? 哪怕安陶潘家不待见薛家,但毕竟有潘元英这层关系在,赵家多少也得给三分薄面。 再加上薛家老大,也算是有出息的,在魏市混的风生水起,据传认识不少碎岳门里的武师。 赵家也不免忌惮几分。 等薛宝玉在外面被磋磨够了,碰的头破血流,想起薛家的好,就会放下面子和里子,跪求薛家重新接纳。 敲碎他的脊梁骨,践踏他的尊严!只有这样,这小狼崽子才会彻底服软,今后任凭薛家拿捏! “早就该这样,让他知道,离了咱们薛家,他算得了什么?”薛文龙想起这段时间遭到的委屈,心中止不住的愤怒。 “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将他赶出去,不然被人戳脊梁骨可不好受。”薛万兴道。 薛安点了点头,深以为意。 这几日,他听到许多风言风语,说他们薛家怎么虐待二房家的俩孩子。 还说这俩孩子,压根就不是亲生,不然若是亲生的,哪里会这么磋磨? 甚至还有传闻,薛宝玉是个孽种,是已故的薛老爷子和别人生的,所以薛老太才从小刻薄虐待…… 反正各种消息都有,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弄得薛安和薛万兴后背一阵刺挠,像针扎似的,都不太愿意出门了。 正好今日借着这个由头,和薛宝玉断绝关系,也算是合情合理。 但可惜的是,薛宝玉预判了他们的预判! 他们自认为的算计,实际上,是帮助薛宝玉彻底摆脱了枷锁。 这可是薛家的家主,当着小半個西寨乡亲的面儿亲口说的,跟他和元湘彻底断绝关系。 以后谁要是拿不孝、赡养说事,薛宝玉也可以光明正大淬他一脸吐沫。 就算把官司告到县衙也不怕。 “娘,娘出大事了!”院门口,薛家和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老大,慢点,出啥大事了?”薛老太一脸高兴地看着好大儿。 平时薛家和很少回来,见他一次面比见里长还难,让薛老太背地里好一阵埋怨。 “今天咱们埠头开出了好大的渔获,光是灵鱼,就有三尾!你们猜,那渔获是谁捕捞的?” “……你别告诉我,是薛宝玉那个白眼狼。” “没错,就是他!”薛家和手舞足蹈,“足足十一两三钱二十三文!现今已经轰动整个西寨了,就连魏市的不少朋友,都托我打听此消息。” 十一两多的渔获,这着实太惊人了! 除了碎岳门的捕捞船,还从未听说过有普通渔夫,能一次性有这么大的收获! 薛家众人脸色难看,双目呆滞,仿佛还沉浸在那十一两渔获重磅讯息中。 薛家和这时候也察觉到了不对,不由开口询问:“娘,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薛万兴神色复杂的将事情经过,给薛家和叙述了一遍。 薛家和听后,蹙着眉头,陷入沉思。 少许,他开口道,“这计划不能说不对,但你们想过没有,薛宝玉虽说得罪了赵家,但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去其他三个村寨讨生活。 以他的能力,到哪不是混的风生水起?秋税、徭役,都可以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 现在他薛宝玉缺钱吗?这点钱他难道拿不出来?” 徭役很苦,很多黔首谈之色变,每次去服徭役,都要流着眼泪跟家里人告别,兴许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但你如果不想去服徭役,完成可以出钱雇人代役,破财消灾,属朝廷明文规定,合理合法。 “这……”薛家众人都是目光短浅之徒,许多大字都不识一箩筐,哪里想的这般周全。 薛家和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要不然他为何不愿回来呢,都是一群猪队友,除了在他身上吸血、捞好处,就没一个省心的。 “此事我来安排。”薛家和目光透着一抹阴冷,他本就工于心计,不然也不会出身黔首,把鱼档经营的有声有色。 “北寨的李有田,想要娶张发财的傻姑娘,却被薛宝玉掺和了一脚,明天我就递话,让李有田来一趟,收拾他一顿。” “李有田?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传闻他还是一位武者?大哥,你是怎么认识他?”薛安询问。 薛家和道,“我不是认识李有田,而是认识张发财的小舅子,他可是欠了我一笔七两银子的债,迟迟没有归还呢。前几日,我也是从他口中听到的这件事。” “七两!你个败家子手头就这么松,这么多钱说借就借了?”薛老太立马不乐意了。 薛家和耐心解释道,“娘,这钱不是我的,我也是替人放债……总之,这件事你们就不要细打听了,按我说的去做便是了。” 第30章 驱虎吞狼,结果被狼吃了(求追读) “嘿!哈!” 张家小院,薛宝玉躺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壶清茶,静静地看着在院里练武的小姑娘,不时出言指点一二。 锁骨擒拿术在基础武学中,算是比较顶尖的级别了。包含拳、脚、掌、步等套路招式,又能起到打熬筋骨,磨炼基本功的效果。 很适合所有的初学者。 “再过一年,元湘就十一岁了……这年纪应该还不算晚。”薛宝玉饮了一口清茶。 按理说,练武要趁早。 基本功越小开始练起就越好。 等年纪大了,失去了儿时的柔韧性,筋骨定型以后,再想学武可就难多了。 当然,也不是说年纪大了以后,就练不了武。 无非就是依靠一些外药,延伸柔韧性,打开已经定型的筋骨。 只要有足够的钱,足够的资源。别说青年,就算到了中年,突发奇想的想要练武,一样能练。 凡胎、灵胎、筑元……都不是不可能。 薛元湘练武的年纪,不早不晚,但想要追上那些从小就练武的同龄人,就必须在平日里,付出更多的努力。 再配合外物上的帮助,反超也不是不可能。 毫不吹牛的说,其他方面,薛宝玉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在外物方面的获取上,放眼整个魏市,除了碎岳门外,他就不带虚的。 碎岳门花费重金打造的捕捞船,去远水一次的收获,也就几百两纹银。 随着虾一虾二四处攻城略地,繁衍种族数量,下一次再去远水水域,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脑海中思绪翻涌,薛宝玉眯着眼睛,沐浴在阳光之中,隐隐有一丝倦意。 正当他假寐时,院门外,倏地传来一阵争吵声。 薛宝玉缓缓睁开眼眸,该来的总归会来,却没想到竟这么快。 昨天的事刚刚发酵,敌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过来找死。 “也好,你不来找我,今明两天我也会找你,彻底解决此事。”薛宝玉想了想,确定稳妥后,这才背着手走了出去。 大街上,张发财涨红着脸,怒不可遏的瞪着自家小舅子。 他刚刚从魏市回来,买了点羊肉准备回家做饭。 却迎面撞见了高福两口子,和一个看上去很凶,陌生的男子。 争吵声将附近的邻里喊了出来。 赵保长半边脸颊贴着膏药,这回他出门学乖了,带着五个本家侄儿壮胆儿。 但一对阴鸷的眼眸,还是心有余悸的打量着张家大门。 生怕窜出来一头史前猛兽一样。 “张发财,你既然收了人家的银子,又怎能反悔?我虽说是西寨的保长,但也是帮理不帮亲,赶紧把你家姑娘交出来,让李兄带走。”赵保长冷声道。 “我没收他银子!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答应过这门亲事!”张发财吼道。 “明明你都收了,还死不承认?姐夫,我虽然是你的小舅子,但我也不能昧着良心帮你骗人啊。”高福倒打一耙。 实际上这银子还在李有田手里,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三两银子的好处。 没办法,高福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再不还钱,就只能卖房卖田。 思前想后,就把歪主意打到了姐夫家,那个虽说痴呆,却长得极为漂亮的外甥女身上。 三两银子也是肉,先还一部分利息,解一解燃眉之急也行! “你……”张发财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的亲人背刺。 找个不相干的外人,合起伙来的污蔑他。 发抖的后背,倏地被人轻拍了一下。 薛宝玉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 见正主出现,所有人的目光几乎下意识地凝聚在他身上。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薛宝玉轻蔑地笑了笑,“都来了。” “……”众人一怔,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套路? “保长,就是这小子,三番五次的出面阻拦,如果没有他,春娘早就嫁过来了。”高福第一個开团。 之前高福两口子三番五次的过来,劝说张发财,结果都被薛宝玉打了回去,他们早就对这多管闲事的家伙心生怨恨。 今日靠山来了,高福底气也足了,立马在李有田面前,告了个刁状。 李有田眼神微凝,没有按照之前的计划,以势压人。 因为……他觉察到似乎有点不对。 薛宝玉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目中无人。 那挺拔健硕的身躯,虽被衣服遮覆了肌肉的棱角,但多年的沙场经验,让他在对方身上,隐约感到了一丝威胁。 警惕,是李有田能征战沙场多年,负伤多次,却依旧能荣归故里的特质。 “保长?保长!”高福在一旁小声提醒。 李有田权衡利弊后,缓缓开口道,“我听高福说,张家已经收了我的银子,却迟迟不把姑娘嫁过来。 所以今天特地过来,讨要一个说法。” ‘他是察觉到什么了吗?’薛宝玉略有诧异,李有田这番话,把自己打扮的像是什么都不知情,上当受骗的老实人。 即使事发,也完全可以把罪责,推到高福身上。 “薛宝玉,这是张家和李家的事,你瞎掺和什么?莫非真跟外界所传的那样,你看上张家傻姑娘了?”赵保长见李有田哑了火,略感疑惑,但还是按照计划好的,向薛宝玉发难道: “按照大宁律,通奸者当处以宫刑,但考虑到张春娘还未曾嫁过去,就先浸你三日猪笼,以儆效尤!给我拿下!” 赵保长一声令下,身后的五个侄儿,不由分说的手持棍棒,朝薛宝玉扑来。 ‘这大帽子,扣得真当歹毒。’薛宝玉神色中噙着冷意。 在大宁,虽律法至高无上,但却并不禁止民间私刑。 这就是皇权不下乡的弊端,由于官府对地方的掌控力不足,以及当地习俗和处理事情的方法的影响,得以存在和施行。 还能起到一定维护封建社会的伦理道德秩序的作用,一般由当地有威望的老人,如村长、族长,或是保长之类的小吏来主持。 “既然你这么能跳,那我便满足伱的要求。”薛宝玉脸上浮现一抹戾气。 他步法游龙,杀入人群中,竟是片叶不沾身。 两条手臂如长鞭,甩动之下,空气隐约炸出撕裂声。只是轻轻一拍,五个手持棍棒的赵家人,身体就凌空飞了出去。 “武者!”李有田双眼溜圆。他早年也是武者,只是因为后来受了伤,筋脉受损,导致修为无法再精进。 身体更是出了问题,不能有子嗣。这对于男人来说,不亚于奇耻大辱。 所以,他只能选择隐瞒,把罪推到前妻身上。 在这年代,合情合理,生不出孩子就是女人的错。 前妻也因此郁郁而终。 在妻子亡故后,他本来息了那方面的心思。 但高福却找上他,把张春娘介绍给了李有田。 当听说张春娘是个傻子,不能说话,偏偏样貌非常出挑,便动了心思。 一来,可以有了暖床,泄欲的工具。 二来,自己的一些隐秘,也不怕张春娘说出去。 至于这里面存在多少龌龊之事,李有田说不知道,那肯定是假的。 但现今,他虽说年纪大了,气血亏空,不复巅峰战力,可一身的杀人术欺负普通人还是手到擒来。 但如果碰到真正的武者,那就是三七开! 三分的胜算,还是寄希望于,对方是个菜鸟。 可观薛宝玉刚才出手,虽说少了几分杀伐果决之意,但各种拳脚功夫,却也是臻至大成。 如果李有田敢出手,下场绝对不会比那五个赵家人好多少。 想到这里,李有田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今日竟是踢到铁板了! 第31章 初露峥嵘(求追读) “咕咚……” 赵贵脸色苍白的咽了口吐沫,看着躺在地上惨兮兮的五个大侄,喉咙憋着诸般狠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赵贵虽说不像李有田见多识广,但能在一瞬间打倒五个手持棍棒的年轻汉子,除了武者外,谁还能做到? 薛宝玉暂时没有搭理他,而是把目光扫向李有田。 李有田如芒刺在背,他思忖些许,脸上骤然掠过一抹狠厉。 反手啪啪两声,在高福脸上扇了两巴掌,整张脸瞬间肿胀成猪头。 “当家的……”高福的妻子许氏,吓得尖叫出声。 但在李有田凶戾的目光下,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今年的秋税,你们家加征三百文!” “保长……”高福脸色大变。 他本就欠一屁股债,今年的税钱都不知道从哪儿筹措,再加征三百文,就真的要把他们家往绝路上逼啊。 说实话,李有田当着众人,光明正大的做出这种腐败行为,着实有点嚣张。 但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不拿出一个态度,今后被一个武者惦记上,他晚上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至于高福会不会去县里告他,李有田自然是嗤之以鼻。 论功劳论地位,他为朝廷流过血,立过功,他高福一介屁民,连衙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就算真的见到县尊,告他一个刁状,他也不怕。 因为他和县尊本来就是一伙的。 县尊想要在任上安安稳稳,捞取政绩,就必须倚靠他们这些地头蛇。 再分润一些权利给他们,共同奴役底层黔首,这便是为官之道。 李有田目光忐忑的望向薛宝玉,见后者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心头顿时一紧,连忙从兜里取出一袋银子,道: “今日是在下唐突,这笔银子全当赔罪了,还望……薛兄海量。” 论年纪,李有田都有资格当薛宝玉的爷爷了。 然而,这個世界武道称雄,强者为尊,年龄不是问题,实力才是根本。 与一个同阶的年轻武者平辈相交,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薛宝玉掂了掂量,估摸七八两重,直接反手塞给了张发财。 这本身就是李有田给张家的八两银子彩礼,今日也算是物归原主。 至于这桩婚事,李有田自然是想都不敢再想。 见到薛宝玉移开了目光,李有田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朝前者施了一下礼,便踉踉跄跄的离开了西寨,暗中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来了。 “你……我……”赵贵觉察到那对冷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顿时如坠冰窖,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要说谁把薛宝玉得罪的最深,当属他赵贵赵保长了,他仗着自己是赵家人,这么多年嚣张惯了。 一副老子的话就是法,我说你犯罪了,你就是犯罪了。 若非薛宝玉是一位武者,换做一介底层黔首面对赵贵的压迫与污蔑,现如今怕是早已浸了猪笼,打断脊梁骨,沦为笑话了。 薛宝玉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赵贵,一瞬间竟有点意兴阑珊——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你不给我,那我就靠拳头要! “我是赵家人,我们赵家也有武者……族长、族长的大公子,就是碎岳门的武师,你……”赵贵喋喋不休的搬出后台、背景。 薛宝玉冲他腰窝狠狠地踹了一脚,“别废话,前面带路。” 赵贵握着腰窝,疼的直不起腰,豆大的汗珠蹭蹭往外冒,“去……去哪儿?” 薛宝玉玩味的看着他,“自然是去能给你撑腰的地方。” 赵贵神色一滞,内心不知是高兴还是惊惧。 这小子不会胆大到,要一个人挑翻赵家吧? 那你……已有取死之道! 赵贵压下复杂的情绪,连连点头,立马殷勤的在前方指路。 …… 赵家。 西寨第一大户。 光是一座宅院,就占地二十亩。 红墙绿瓦内,曲径通幽,错落有致,沿着墙角的一排排绿植枝繁叶茂。四进院落,层层递进,移步换景,大家气度彰显无遗。 到底是数十年的积累,绝非薛家这个暴发户所能比拟的。 连续穿过两个拱门,这才抵达一间堂屋。 最先跑在前面报信的赵贵,已经不见踪影。 只有堂屋内,一张雕花床上,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的老者,神色平静的起身相迎。 薛宝玉随意的扫了一眼左右的屏风,隐约有人影闪动,他停下脚步,站在院子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赵延年见薛宝玉这般动作,已然明白自己做的部署被对方察觉到了。 “年轻人太过气盛,我自然要小心驶得万年船。”赵延年一点也不尴尬,吩咐丫鬟给薛宝玉上了一杯热茶。 俩人就隔着一个台阶相望。 薛宝玉仔细打量对方,虽说薛家和赵家,算是西寨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但平日里,两家来往的并不多。 对赵延年的印象,还是取自原身的记忆。 赵延年,西寨里长,秀才出身,按照社会地位,已然算是士大夫阶层。 拥有见官不跪,遇罪不轻易处罚,刑具不加身,免除徭役和田税等特权。 大宁朝廷官文中的“民”,指的就是像赵延年这种士大夫阶级的白身。 底层的黔首,只是被剥削和奴役的两脚畜生,半点人权都没有。 赵延年也在打量着薛宝玉,对于薛家,他印象中,只有薛家的长子,还算不错。 他为人攻于心计,做事八面玲珑,算是有一些潜力。 而其余人,赵延年自然是谁都看不上眼,就是一群突然骤富的泥腿子。 等薛老太死了,薛家和把家一分。 薛家立马就会衰落下去,传个一代,两代,从小地主阶级,跌落回黔首阶层,也不是不可能。 说白了,就是二代、三代,连一个能挑大梁的都没有,文不成武不就,各个庸庸碌碌,只知道混吃等死。 ‘但现在却是不一样了,没想到老薛家的第三代中,竟出了一位人杰。’赵延年喟叹。 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只要后代能有一个有出息的,哪怕家族再落魄,也有机会带领整个家族重铸辉煌。 这就是赵延年为何不惜代价的,每年花几百两银子砸钱在下一代身上的原因。 他虽贵为士大夫,可他秀才的功名又不能世袭罔替,一旦他死了,赵家若没有一个士族的身份,用不了多久就会衰落下去,直接跌落一个阶级。 “年轻人,如果你想加入碎岳门,我正好认识一位内门武师,可以把你介绍过去。 如果你是想为家族考虑,我建议你走武举。 每年的县试都在秋税后统一举行,需一位秀才具保,保其不冒籍,不匿丧,不替身,不假名,保证身家清白,非娼优皂吏之子孙,名门宗派之弟子,本身亦未犯案操践业。 我可以当伱的保人,并提供所需的花销路费。权当结个善缘,你意下如何?” 赵延年从始至终,都没有叙说赵家与薛宝玉的仇怨。 但却处处用各种想法,解开这个活结。 所谓的仇怨,其实归根结底,算不了什么。 赵延年觉得,他提供的这些条件,亦或是好处,足够弥补赵贵犯下的过错了。 但薛宝玉却觉得,赵延年或许是明白,一位武者的含金量。 也本着冤家宜解不宜结,交好薛宝玉的态度,拿“利”补偿他。 可赵延年却估错了薛宝玉的胃口与实力。 以为他只是一个初入武道的新人,给他的这些利益,就足以笼络了。 “废了赵贵的保长,任命张发财为新任保长。”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赵延年神色冷淡下来,“这怕是不合规矩。” 薛宝玉压根没理会他,继续说道,“之前我每次交税的时候,税吏都要上浮几两重的斤数,连本带利总共二十两纹银,记得要退还给我。” “二十两?你是跑到这儿讹我来了?”赵延年气笑。 这小子,分明是在得寸进尺,故意讹诈。真当我赵家是好欺负的!? 薛宝玉目光灼灼的盯着赵延年,多说无益,他更喜欢用事实讲道理。 气血上涌,浑身力道尽数涌向掌心。 随即“砰”的一声,面前数吨重的石桌,多了一枚清晰的掌印,凹陷幅度足有指甲盖那么深。 “至于赵贵,你们看着办。”薛宝玉撂下这句话,便转身而去。 清风拂过,让怔怔出神的赵延年,感到一丝刺骨的寒意。 如果对方是初入武道的新人,他可以高高在上的,用自认为合理的方式,解决麻烦。 如果对方是炼皮大成的武者,赵延年会笑盈盈的摆下宴席,以忘年交的情谊款待对方。 如果对方是能够徒手接白刃的炼肉境高手……扫榻以待,倒屣相迎,也不能凸显赵家的尊重。 “这力道……他莫非是炼肉境高手?”赵延年喃喃自语。 恰好这时,赵贵不合时宜的凑了上来,“叔,刚才为何不把他拿下,教训他一顿?你是不知道,这小子有多张狂。 如果不让他长长记性,他今日敢当众打我的脸,明日就敢堵在赵家的大门兴风作浪!” 赵延年回过神来,幽幽地看着这位亲侄儿,眼中掠过片刻的不忍,“来人,将赵贵带下去,打断他的脊椎,发配祖祠幽禁。” 赵贵:“!!!” 第32章 武举(求追读) “怎么样了?” “那个白眼狼浸了猪笼没?” “……老大,你别光耷拉着脑袋,倒是说话啊!” …… 薛家和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脸上充斥着震惊与不解。 “赵贵又被打了。” “打得好!”薛老太兴奋的叫了一声,薛宝玉越是如此做,和赵家的仇就越是解不开。 “李有田呢?他眼睁睁的就看着那个白眼狼兴风作浪?”薛安问道。 “李有田……”薛家和脸上浮现一抹莫名之色,“他跑了。” “……跑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薛家和回过神来,看着这一大家子人,自嘲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也是,我也是刚刚知道。 薛宝玉已经是一位武者了,赵贵带来的那五个本家,几乎一瞬间,就被他放倒,吓得李有田又是道歉,又是赔银子,像条狗似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薛家众人如遭雷击。 他们本能的不想承认,但理智却告诉他们,这话是出自老大的口中,他没道理欺骗自己。 薛老太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仔细地回忆了一遍。 她倏然后知后觉,这亲……从来都不是自己主动断的。 而是薛宝玉不停地逼她,逼她断亲! 薛家,对于薛宝玉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而是一座黑暗的牢笼,一个套在身上的无形枷锁! 现如今,枷锁碎了,牢笼破了,薛宝玉自由了。 而这個自由,就是薛老太亲手促成的! “我……”薛老太憋屈的想要吐血。 自以为是的谋划,自作聪明的算计,怕是在薛宝玉眼里,他们就是一群上蹿下跳的猴子,坐看众人表演,心中指不定嘲笑了他们薛家多少次! “这小狼崽子真能藏啊,如果被我知道他成为了一名武者,说什么也不能断亲,必须得牢牢锁死他才行……”薛老太内心充斥无尽的悔意。 “那,那赵家怎么说?”要说心里最难受的,当属薛万兴了。 毕竟,薛万兴是薛宝玉名义上的父亲。 按理说,薛宝玉越优秀,作为父亲的薛万兴,就越应该与有荣焉,感到自豪才对。 可薛万兴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毁了薛宝玉!我不允许他越过越好! “对,薛宝玉打了赵家的人,还不止一次!他就算……就算是一名武者,赵家也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薛文龙心中还带有侥幸。 赵家可是西寨的坐地虎,统治这片土地数十年之久。 在碎岳门里,也是有关系的。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这般打脸,赵家能忍下这口气? 薛家和像看智障一样,瞥了薛文龙一眼。 你当谁都跟你们一样,浑身的戾气,一言不合就灭其全家? 到了一定阶级与地位,他们会放眼整个全局进行考量。 如果能舍弃一个无关紧要的族人,换取一位武者的好感,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为了家族利益这样去做。 “赵延年不是短视之辈。”薛家和叹了口气,没有过多的解释。 因为对这群猪队友,纯粹是在浪费口舌。 …… …… “这里是三十两纹银,之前那个税吏,已经被族里处理了,此事确实是我们管教不严,以致于薛兄受了委屈。”一身圆领短衣的青年,颇为和气的坐在薛宝玉右手边。 青年名叫赵士升,是赵延年的长子,碎岳门外门弟子。 薛宝玉打量了一眼桌子上的钱袋。 比昨日的二十两,多出了十两的补偿……自己似乎是讹少了?薛宝玉有些后悔。 “赵贵昨日已经被我父亲打断了脊椎,下半身瘫了,这辈子就只能靠爬。不知薛兄对这处理,可还满意?” 薛宝玉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请喝茶。” “至于赵贵原本的保长之位,依族里会议,决定让张发财担任。如果薛兄也想要一个官当当,税吏、保长这两个职务,你可以随便挑选。” “我醉心于武道,不想被世俗之事缠身。”薛宝玉摇头。 这保长,本就是薛宝玉为张二叔争的,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西寨,迟早是要离开的。 临别之前,将张家安顿好,不说大富大贵,最起码也得是个地主家庭,吃喝不愁。 “理应如此。薛兄也是有一颗向道之心,只要我辈能在武道方面,不断向上攀登,功名利禄皆是唾手可得。”赵士升赞道。 “昨日我父亲的承诺,依旧算数。若薛兄想加入碎岳门,我可以当你的引荐人。 若薛兄想往官场上发展,我父亲可以作保,推荐你去参加秋后的县试。” 对于这一点,薛宝玉已经考虑的很清楚,“我暂时没有加入碎岳门的打算。 至于县试……我再考虑考虑。” 在大宁,分为文举和武举。 因武道昌隆,所以这个世界武贵文轻,一个武童生的地位就等同于文秀才,属于是倒反天罡了。 若薛宝玉能通过县试,成为一名武童生。 就相当于赵延年这个文秀才的社会地位,一跃跨入了士族阶级。 文秀才享受到的各种特权,薛宝玉也一样能享受到。 别说在一个小小的西寨,就算去了魏市、安陶县,也算是一个人物。 再面对类似赵贵的发难,就不是一个巴掌的事了,只要不当场打死,闹出人命……最多就是赔点银子的事。 薛宝玉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特权”! 但事情都有两面性,在享受特权的同时,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譬如,加入朝廷体系后,就不能再加入任何的宗派,遇到朝廷征召,不得抗拒。 虽说同样失去了自由,但朝廷体系比较温和,除非遇到战争,或是内乱,不会轻易征召。 若是加入碎岳门,那便是彻底失去自由。 而且,想要通过县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武举向来要比文举难得多。 文举有些时候需要量,若遇到官员短缺,一年开几次恩科,都是很正常的事。 但武举却严谨的多,走的是精英路线,宁缺毋滥。 每年县试都会限制名额,像是养蛊一样,从一堆天才中选拔最优者。 走文举,只要能获得举人功名,就可以做官。 但对于走武举的人来说,只要通过府试,成为秀才,就拥有了做官的权力。 赵贵的事,也算给薛宝玉提了一个醒。 当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时,如果你无法拥有相匹配的社会地位,那便是取祸之道。 一味地小心谨慎、稳健行事,并不可取。 适当的显露实力,才能获得他人的尊重与敬畏。 “等以后有了鱼档,渔获越卖越多时,不被人盯上这块肥肉才怪…… 县试,或许可以谋划一番。 成为武童生后,扯着朝廷这面大旗,碎岳门也不敢逼迫过甚。”薛宝玉心想。 第33章 赵家的推测(求追读) 赵士升从薛宝玉刚才的态度分析,他大抵是要走武举这条出路。 相比加入碎岳门,走武举无疑是当下最优的选项。 可这条路,注定充满艰辛。 一来,名额稀缺,又设置了许多规则与条件。 譬如年龄超过十八岁,就不得再报考了。 二来,相比那些出身名门,从小就有名师培养,补药不缺的世族公子,薛宝玉无论是从背景、出身、潜力,都样样不如他们。 每年参加武举,并顺利高中的人,几乎一多半,都是来自世族的年轻公子。 底层黔首很难出头,几乎沦为陪跑的倒霉蛋。 赵士升不认为薛宝玉能打破这种常规,一来,他年纪不小了,今年已经十五岁,距离报考期限,就只有四次机会。 二来,安陶县不比魏市这种偏僻之地,那里世家林立,藏龙卧虎,年轻俊杰不知凡几。 之所以没有开口劝阻,无非就是想薛宝玉承赵家一份情。 想要报考武举,就必须请赵延年作保。 若薛宝玉年轻气盛不服输,一次碰壁,再努力第二次,又会在赵延年身上落下一份情。 届时,当磨掉棱角与傲气后,再靠着这几份情,出面笼络薛宝玉,就会容易许多。 “十八岁,年纪也不大,到时候看看族内有合适的姑娘,就许配给他。”赵士升表面温和谦逊,但暗地里却是一肚子算计。 薛宝玉也深知,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深情,糖衣炮弹固然好吃,但却很容易撑坏肚子。 赵家这么一副不求回报,只为了你好的行为,着实让人警惕。 “这算是异界版的天使投资人?”薛宝玉想了想,双方无非就是利益方面的牵扯,理清思路后,顿时有了头绪。 这颗糖,可以吃。 大不了将来回报相等的利益就行。 “这几天,薛兄去一趟碎岳门报备一下,无论是本地的新晋武者,还是外地武者,在魏市范围,都需向碎岳门报备,否则一旦查出来,怕是要遭重。”赵士升提醒道。 “知道了。”薛宝玉颔首,他也正有此意。 魏家的霸道与专横,他早就了解,俨然一副土皇帝的做派。 在魏市这一亩三分地内,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勾起魏家敏感的神经。 武者的破坏力和成长性,让魏家不得不严格的看管起来,像是监视犯人一样,浑身不自在。 双方也算是相谈甚欢,期间赵士升还多次巧妙的试探,旁敲侧击他的武道经历,皆被薛宝玉在模棱两可中,一一化解。 待茶又续了半盏后,赵士升起身告辞。 …… …… 赵家。 赵士升目光平静的看着一道人影,匆匆离开。 那是薛家的老大,薛家和,某位内门弟子的白手套之一。 “爹,我回来了。”赵士升来到堂屋,对白袍老者躬身一拜。 “如何?” 赵士升沉吟片刻,说道,“谨慎多疑,眦睚必报,颇有城府。看起来……不像是十五岁。” 赵延年盘着两颗珠子,蹙眉道,“你觉得,他如今的武道修为是何种地步?” “根据石桌上的掌印,以及我刚才的试探,起码也在炼皮大成以上,大概率处于炼皮圆满。”赵士升斟酌道。 其实,气血武者和普通人是有很大的区别。 气血武者浑身气血如龙,无比旺盛。在开了眼窍的灵胎期武者眼中,就像是一座燃烧的大火炉。 在开了耳窍的灵胎期武者面前,气血滚动若雷霆,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周身有几个气血武者。 甚至还可以根据一个人的呼吸、心跳声,锁定对方的位置。 一旦这类武者近身,定会被察觉。 所以从理论上,灵胎期武者几乎不可能被刺杀。 普通人,没能力刺杀。 气血武者,一旦近身,就会被灵胎期武者警觉。 所以,想要杀死一位灵胎期武者,理论上只能正面决斗,搞不了阴损的套路。 “不是炼肉境?” 赵士升沉吟片刻,道,“大概率不是,不然……没道理。” 他深知炼皮到炼肉的艰难程度。 这么多年,纵然有家里的帮助,和宗门的培养,赵士升才堪堪炼皮圆满。 距离炼肉小成,还有一小段的距离。 而那薛宝玉才崛起几天?哪有这么快! “薛家着实愚蠢啊!几乎断送了薛家成为士族的唯一指望! 嘿,到底是暴发户,底蕴不够,从上到下,尽是一群见识短浅之辈……”赵延年一脸嘲讽,直到现在,他才渐渐从收集的讯息中,了解到薛宝玉和薛家不可调和的矛盾。 “刚才薛家和来过,吐露出不少讯息,也印证了我的一些猜想。 在薛宝玉那次溺水之前,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渔民,结果自从那事之后,像是换了一个人……着实有些诡异。 若非我不信鬼神之说,怕真的以为,他被鬼附身了。” “如果他不是被鬼附身,那就是突然开窍?而后接连碰到了奇遇,才得以踏入武道,一路成长至今?”赵士升只能这般猜测。 赵延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问道,“士升,武道修炼到一定程度,你说有没有夺舍的可能性?” “……应该有吧?”赵士升也不太确定,毕竟,筑元期的强者对于他来说,都是传说中的大人物,太高深的武道秘闻,又哪里是他能接触到的。 “不过爹,即使真有这样通天彻地之能的强者,总不会夺舍一个平平无奇的渔民吧?”赵士升觉得自己的爹,有点异想天开。 这又不是小说! …… 父子俩又细细地交谈了一阵。 平日,赵士升吃住在碎岳门,极难回家,毕竟卖身给魏家后,理论上赵士升已经不是赵家的人了。 日后就算生的孩子姓赵,也是属于魏家的家生子。 而赵延年的次子,赵传武。自幼聪慧好学,如今已经是一名廪生,正在县学深造。 一门两秀才!着实传为一段佳话,人人都夸赵家教子有方。 “当年给你取名士升,原打算让你走文举,让传武入碎岳门修行。 没想到,偏偏你的根骨要比弟弟强很多,而传武也是個痴迷读书的性子,论才学,已然胜过为父,日后说不定还能考个举人回来哩。”赵延年回忆起往事,不胜唏嘘。 “倒是苦了你,要去那魏家做上门女婿……” “爹,这是我自愿的,怨不得他人。”赵士升打断了赵延年的埋怨。 赵士升不仅生的俊美,而且练武根骨又不错,已经被魏家一位嫡女看上,即将嫁入魏家,成为上门女婿。 魏家嫡女,轻易不外嫁。 基本会采取招赘的方式,绑定潜力不错的年轻人,增强魏家的实力。 事后,会给予赘婿内门弟子的身份,着重培养,算是魏家的自己人。 完全不同于外门弟子,类似家奴的卑微身份。 此等方法,虽说专横,但久而久之,大家伙不仅习以为常,反而觉得这是一条向上的捷径。 赵士升就是如此,或许心里有些芥蒂。 但相比娶到魏家嫡女获得的那些好处,这些芥蒂倒是显得无足轻重。 第34章 魏明(求追读) 魏市。 薛宝玉站在碎岳门前,情绪莫名。 如果可以的话,他只想离碎岳门远远地,远到让碎岳门看不到自己最好。 这座庞然大物,让人又敬又畏,那宽敞的门口,好似一头大凶之兽,张开了尖牙利嘴,正等着可口的美味自投罗网。 深吸一口气,薛宝玉来到门前,对当值的一位弟子拱手道,“在下西寨村薛宝玉,新晋武者,今日特来贵宗报备。” 那名弟子没有因为薛宝玉出身于乡下,而生出轻视之意,颇为和气的回礼道,“请薛兄稍等,我去通报。” 不久,那名弟子满脸笑意的走了过来,道,“我家魏明师兄有请,请跟我来。” 魏明师兄?内门弟子吗?薛宝玉略感诧异。 脚步不停,跟着那名外门弟子,穿过数座雕花廊桥、明碉暗堡,这才抵达一座厢房前。 “这个地方,怕是安陶县驻军来了,都无法轻易攻克。”薛宝玉咂舌。 碎岳门虽说只有上百名正式弟子,但各个都是入了武道的凡胎期武者。 再加上四尊灵胎期高手,爆发的战力,不亚于一支千人精锐。 而且,魏家在当地,也是有名有姓的大户,号“碧水魏家”。 祖地碧水潭,还生活着近千名魏家子弟,这还不算家生子、佃户等。 仅是耕田,就占据六百顷,约合数万亩地。 碧水潭距魏市也不过十几里地,万一有点风吹草动,半日就能拍马赶到。 “难怪古代的皇帝,对地方豪强百般防备,这要是造起反来,一瞬间就能拉起数千兵马,为祸一方。稍微一裹挟,就是数万之众。”薛宝玉暗忖。 正思索间,一道爽朗的笑声从屏风后传来。 “在下魏明,见过薛兄。” “魏兄客气了。”薛宝玉回礼道。 魏明邀请薛宝玉落座,让下人奉上一杯茶,并借此机会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薛兄可知,你在我们魏市,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了。人人都说西寨出了一个了不得的捕鱼大师,年纪还偏偏很轻,可谓是潜力无穷。” “魏兄谬赞了,都是一些虚名而已。”薛宝玉谦逊。 对于这种局面,他其实有所预料。 毕竟,再怎么隐藏,金子终是要发光的,更别说自己这种优秀的帅小伙。 魏明是个很健谈的人,为人爽朗和煦,没有高高在上世族公子的架子,给人一种很舒服、亲近的感觉。 碧水魏家族人近千,纵使只算嫡系族人,数量也不会少。 而碎岳门内门弟子才多些?不过二十几位,其中还有一部分赘婿和家生子。 本家弟子的数量,也就十数位。 这十数位本家弟子,能从近千名魏家族人中脱颖而出,进入碎岳门深造。 除了练武的根骨绝佳外,悟性、脾气、涵养等方面,都是必不可少的。 既然走的是精英路线,碧水魏家势必会把每一位本家弟子,都培养成出类拔萃的人杰。 茶又续了半盏,俩人也算是相谈甚欢,薛宝玉其实早就察觉到,魏明话语中的拉拢之意,但他既然不挑明,薛宝玉也乐得装作听不懂。 魏明呷了口茶,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索性直接挑明:“薛兄,我在魏市有一间鱼档,叫做秋水鱼档。你今后捕捞的渔获,如果专供秋水鱼档,我会按照鱼行拿货价付款,每笔至少让薛兄多赚几十文,不知你意下如何?” 薛宝玉心神一动,渔民捕捞的渔获,在埠头过秤以后,会统一运送到魏市鱼行中,各个鱼档的老板,再从鱼行中拿货。 譬如一条大鲶鱼,从渔民手中收购的价格是一百四十三文。 鱼档老板从鱼行中的拿货价,是一百七十文,需要支付二十七文的差价。 鱼档标价,在一百七十文基础上,再加十五文,就是一百八十五文,卖给客人。 如果能绕开鱼行,没有这個中间商赚差价,直接把渔获卖给鱼档,那二十七文的差价,渔民和鱼档老板就可以分润掉,多增加一些收入。 前提是,你得和鱼档签订供货协议,并在鱼行管理处登记报备。 你今后捕捞的渔获,只能卖给那间鱼档。 而那间鱼档,也不得继续在鱼行内拿货。 所以,实力比较强的鱼档,在前几年,招募大量渔民,组建自己的捕捞船,绕开鱼行,想要把利益最大化。 然而,就算是经验丰富的渔民,也不敢保证每天都有巨大的渔获,甚至会出现空军的现象,一整天都没有收成。 随着近水捕捞过度,鱼群越来越少,不少鱼档老板支撑不下去,解散了捕捞队,无可奈何的,又从鱼行内高价拿货。 远水的鱼群倒是多,可却不是普通人,能轻易涉足的。 便是碎岳门自己的捕捞船,去往远水捕捞,也是由数位内门弟子亲自带队。 虽说略有凶险,但每一次都收获颇丰。 捕捞的渔获,一部分内部消化,大部分则送到鱼行,经由各个鱼档,发卖给客人。 “我有一点不懂,如果魏兄按照鱼行拿货价付款,你也多赚不了一文钱,为何不直接从鱼行内拿货?”薛宝玉问道。 “跟薛兄说实话吧,那间秋水鱼档的老板另有其人,我算是幕后老板,而且我暗中操控经营的鱼档不止它一个。 我看中的并非是普通的河鲜,而是灵鱼。 即便我是内门弟子,魏家嫡系,想要从鱼行拿到灵鱼,也有限制。”魏明解释道。 薛宝玉明白了,因为灵鱼稀缺,即便是碎岳门的捕捞船,每次灵鱼收获,也不会太多。 如果薛宝玉这边,灵鱼的数量供货稳定,抛出一间鱼档,和他签订供货协议,魏明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这也是对薛宝玉捕鱼能力的肯定。 “承蒙魏兄看重,这件事,似乎对你我都是百利而无一害。”薛宝玉思索再三,答应了下来。 一来,以后的一段日子里,他捕捞的渔获,有了一个稳定的收货渠道。 二来,财帛动人心,拉着一位魏家嫡系做靠山,也能免去许多龌龊之事。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魏明的态度。 但仔细想想,魏明没道理和他翻脸。 能给他提供充足灵鱼的,放眼整个魏市,估计就只有自己一个了。 而且这件事,看似薛宝玉占了便宜。 但魏明也不会吃亏,毕竟一条灵鱼的利润可不低。 哪怕是一条未入阶的灵鱼,保守估计都能给魏明带来几钱银子的收益。 第35章 鸟枪换炮(求追读) 薛宝玉神清气爽的离开了碎岳门总部。 他与魏明交谈甚欢,就目前来看,后者倒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双方也算是各取所需,互惠互利。至于未来会怎么发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薛宝玉手持着魏明书信,去秋水鱼档认了个门。 鱼档老板是一个富态的中年人,看上去很敦厚。今后自己就将是秋水鱼档唯一的供货商。 俩人闲聊了一阵,喝了半盏的茶后,薛宝玉起身告辞。 临别前,特地多嘴问了一句,开一间这么大的鱼档,需要多少钱? 结果那掌柜的话,让薛宝玉的脸立刻木了下来。 “四百两!卧槽……” 不愧是寸土寸金的魏市,地皮真他妈值钱。 秋水鱼档还只是一间中等规模的鱼档,像那些大鱼档,一块地皮少说也值个上千两。 想到自己的兜里,满打满算都不超过一百两银子……薛宝玉不由叹口气。 路过传武堂,薛宝玉的脚就像是生了根一样,踟躇不前。 犹豫少许,一咬牙,一跺脚,薛宝玉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一番砍价还价,耗资二十六两三钱,购下了一本高级武学,名曰滴水刀。这才颇为肉痛的快步离去,一步也不想停留在这块伤心之地。 武学分基础、高级两种。 两者的售价,简直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一本基础武学,不过几两银子。 可一本高级武学,少说也得数十两。 听传武堂当值的弟子一通乱吹,说这门高深武学有多么多么的厉害,在高级武学中,也算是名列前茅。 筑元秘术不出,唯其称雄巴拉巴拉的……倒是很有做传销的潜质。 一问为何这么厉害的武学,只卖这点银子,立马支吾的说不出话了。 在薛宝玉逼问下,只能如实相告。 这门高级武学厉害是厉害,但就是有一个弊端。 那就是只有在雨天,才能将此门武学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颇有种遇水则强的意思。 水?雨天?溧水河……薛宝玉一想就通。 这门武学,或许对别人来说,颇为鸡肋。 但对薛宝玉来说,简直就是给他量身打造的! 价格又如此便宜,岂有放过的道理? “靠,明明说好要攒钱,开一间鱼档的……这手迟早得剁一刀!”薛宝玉吐槽。 难怪穷文富武,这简直是花钱如流水,根本就没有上限。 “希望红魔虾群能给自己带来惊喜吧,最好能找到宝矿、灵植什么的,回一口大血。”薛宝玉轻舒一口气。 他隐约有些期待过两日,能在远水那边有什么收获。 思忖间,薛宝玉眸光轻瞥,竟看到了两個熟的不能再熟的熟人。 蟑螂……哦不,榜一大哥拎着两个王八,围在林渺渺身边,可劲的献殷勤。 林渺渺神色明显有些不耐烦,也不知是张怀安装糊涂,还是真的缺心眼。 当林渺渺的目光朝薛宝玉这里望来时,明眸豁然一亮,正要伸手打招呼。 薛宝玉暗骂一声晦气,头也不回的赶紧开溜。 林渺渺:“……” 呸,死男人!你以为老娘有多稀罕你?林渺渺神色充满着怨念,让一旁的张怀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渺渺,最近天气可能有点降温,我刚才就打了个哆嗦,这几日一定要注意保暖,多喝汤……”张怀安自认为暖男式的关心,喋喋不休道。 …… …… 薛宝玉去了趟埠头,花了八两银子,买了一艘九成新的乌篷船。 吃水还行,放两大兜渔获,不至于被河水倒灌进来。 一番鸟枪换炮,花钱如流水,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笔银子,又花了个七七八八。 “哎……”薛宝玉叹了口气,走在西寨的土路上,来往的人们,那一张张热情的笑意中,不免变得有些拘谨,也不会再宝玉宝玉的叫了。 而是改口尊称一声“郎君”,薛郎君。 身份上的骤变,让薛宝玉一时还有点不太适应。 但一想到,自己若是考取了武童生,估计又会从薛郎君,进化成薛老爷了吧?这么一寻思,也就释然了。 既然改变不了,不妨随波逐流。 …… 今日的张家颇为热闹。 左邻右舍为了恭贺张发财,荣登保长,特地备上薄礼前来庆贺。 这年头,大家伙都不容易,送的礼品,无非就是鸡蛋、糕点之类。 虽说张发财之前人缘很好,待人温和,但今时不同往日了,穷人乍富,万一飘了,骄傲自大起来,你敢不去送礼,不是擎等着被穿小鞋嘛。 “诸位相邻平日里帮助我们家甚多,都是自己家人,以后请诸位千万不要这么客套。”张发财连连作揖。 礼品他没有拒绝,而是摆下了一桌酒席,宴请到访的左邻右舍。 众人见张发财的态度,也是松了口气。 “这以后二叔当了咱们的保长,可比在赵贵手底下舒服多了。” “是啊,那赵扒皮哪回儿征税的时候,不得朝咱们多要一笔好处?本就穷的揭不开锅了,税钱都是拆东墙补西墙凑出来的,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听说那赵贵被收拾的老惨了,被打的直接瘫痪,屎尿都不能自理,可苦了他的婆娘,遭这么大的罪。” “当初他们一家子,借着赵扒皮的名头作威作福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这叫什么?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 相比此刻喜气洋洋的张家,薛家却显得一片冷清。 薛老太病了,病的还不轻。 大夫说,这是郁气太多,堆积体内排不出去所导致…… 简单点说,就是气的。 整座西寨,哪家不是在看他们的笑话?都不是在暗地里指指点点了,嘲讽和挪揄直接摆在了明面上,成为了茶余饭后必备的调侃。 把这么优秀的后生,不断地往外赶,还主动断亲,也就只有薛家蝎子拉屎独一份。 这都不是大脑缺根弦了,往脑袋里灌十斤的大粪,都玩不出这种操作。 张发财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一个带着被人嘲笑的拖油瓶,过得穷困潦倒的中年单身大汉,仅仅因为救了薛宝玉一命,如今就像是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一样。 凭什么他能当保长?凭什么他都能过上好日子? 还不是靠着薛宝玉! 悔!悔不当初!! 第36章 鱼水之欢(求追读) 溧水河。 一条乌篷船上。 薛宝玉倚靠在榻上,翻阅着手中《滴水刀》高级秘籍。 经过这数日的研习,薛宝玉也算是初窥门道。 他的《三绝刀》已经大成,触类旁通,再加上12%精神增幅的加持,高级武学似乎也不是很难。 “还是基础刀法比较牢实的原因,将三绝刀修炼至圆满,再多修一二门基础刀法臻至圆满,说不定单论刀功,我就能成为一代大师。”薛宝玉思忖。 基础,是武道的根基。 基础不牢,就算修炼再高深的武学,也是无根之萍。 有12%精神属性增幅,薛宝玉对武学的理解要异于常人的迅速。 别人苦修数十年刀法,才略有所成,薛宝玉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为一代刀法大师。 思忖间,平静的河面,倏地荡起一圈圈涟漪。 如果从空中往下看,就能发现一个奇特的景观,乌篷船周围好像被什么东西染红了一样,充斥着血一般的殷红。 两只个头硕大的红尾虾,探出大虾钳搭在船边,尾巴扑棱棱的甩动,似乎是在讨好。 薛宝玉闭上眼睛,查阅着虾一虾二的记忆。 这段时间,两支红魔虾群的数量,已经发展到了五十三只……似乎有点少了。细看之下,这才知晓原因,那只亚成年的剑齿鲟竟是又杀回来了。 之前被红魔虾群围殴,遭遇重创,也不知得了什么奇遇,短短数天的功夫,不仅养好了伤势,甚至修为更精进了一步。 到处猎杀落单的红魔虾,迄今为止,已经有十数只惨遭毒手,成为了那只亚成年剑齿鲟的口粮。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碰到我,你得遭老罪喽。”薛宝玉嘴角微翘,下达了围杀亚成年剑齿鲟的指令。 还是老套路,丢出几个诱饵,将它引出来。 别看剑齿鲟已经是一阶水妖,但本质上不还是一条鱼嘛。 是鱼,它一定会吃饵。 就看这个饵的诱惑大不大。 以那头剑齿鲟记仇的性子,它八成会上当。 …… 水深一百四十米。 昏暗的水域中,寂静安宁。 偶尔有一些鱼群,悠悠路过。 倏地,水中泛起剧烈的波动,一条体长庞大的怪鱼,穿过一支鱼群,所过之处,尽是残肢断体。 旋即,那怪鱼折返,张开覆满尖牙的利嘴,将鱼尸吞进腹中。 它甩了甩如剑一般锋利的嘴,将附着在上面的细碎鱼肉清理干净。 正欲甩动尾巴,隐没在黑暗中。 突然有两只红魔虾结伴朝这里游来,瞬间让怪鱼的那对死鱼眼迸发出仇恨之色。 怪鱼如一枚离弦的箭矢,倏然朝那两只红魔虾激射而去。 红魔虾后知后觉,想要转身逃跑,却已经来不及了。 噗噗…… 两片断尸漂浮在水中,怪鱼摆动着尾巴,似乎很雀跃。 下一秒,却是乐极生悲。隐藏在周围的红魔虾群,立即一窝蜂的冲去,将那条怪鱼团团包围,继而悍不畏死的发动了攻击。 怪鱼狂甩尾巴,想要逃离包围圈,但每一次突围,都被红魔虾群不顾生死的打了回去。 剑齿摇动,像是切豆腐一样,将红魔虾身体轻易绞碎。 短短几个呼吸,水中就被红魔虾的尸体充斥。 虾一、虾二借着族人的掩护,悄悄地一左一右来到剑齿鲟的近前,旋即大虾钳狠狠地捶下,砸的剑齿鲟身上的鳞片龟裂,一一脱落。 鱼肚都差点吐出来! 薛宝玉见时机成熟,在神通龟息加持下,绕到剑齿鲟上方,旋即拔出彗星,狠狠劈落。 滴水刀第一式,细水连绵。 水汽环绕在刀锋处,更添许多锋锐。 以水为刀,形成数道激流,随着彗星刀的落下,自上方没入了剑齿鲟体内。 噗噗噗…… 数道大窟窿,自剑齿鲟腹部贯穿而出。 那高压激流仿佛能撕碎一切阻碍,饶是以剑齿鲟一阶的身躯,在第一式的攻击下,依旧被秒杀。 同时也惊得薛宝玉大为震撼。 那推销此门武学的弟子,果然没骗他。 此门武学当真恐怖,仅仅第一式,就直接把一阶的水妖秒了。 “这滴水刀才刚刚入门啊……如果圆满级的滴水刀,纵使遇到一阶巅峰的剑齿鲟,或许也能秒個试试。”薛宝玉心想。 这一阶之中,亦有差距。 像之前宰的一阶赤血鲳、红魔虾女王,龟息、潜行两门神通加持下,若能摸到跟前,一刀就可以秒杀。 但对付同是一阶的剑齿鲟,就不太保险,或许可以将它重伤,但很难一刀秒杀。 如果不是滴水刀威能着实恐怖,哪怕一刀偷袭将对方重伤,但暴怒的剑齿鲟回过头,就能伤他的性命。 在水下,纵使武功再好,对战这些水妖,首先战力就弱了七分。 “如果碰到更高等妖族的后裔,哪怕只是未入阶的幼年,杀剑齿鲟、赤血鲳这种一阶的,估计都跟玩似的…… 等级,也不是衡量一个生灵实力的绝对标准。 血统、背景、天赋等,也很重要。” 思忖间,一条讯息也浮现在脑海中。 【杀死一阶剑齿鲟,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鱼水之欢。你在水中就像是鱼儿一样融洽自然,在水下的敏捷度得到提升,可以在水中日行三百里】 “……” 当看到“鱼水之欢”这个词,薛宝玉还以为抽到了什么色色的神通,没想到就只是字面的意思。 “这回妥了,最后一块短板都补齐了。”薛宝玉感慨,颇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刚刚他还在苦恼,自己一身本事,在水中只能勉强发挥出三成来。 对付同阶水妖,一刀不能毙命,兴许死掉的就是自己。 但有了“鱼水之欢”这门神通,今后就能发挥出十成十的战力。 双腿仅是微微地摆动,身体就一下子窜了出去,仿佛置身于舒适的温泉,雀跃的心情从内到外的散发。 无论在水中辗转腾挪,还是摆动肢体,都出乎意料的顺畅。 “靠,怎么变得越来越不像人了?感觉自己真跟个水鬼似的。”薛宝玉吐槽一句。 当他清扫完战场,浮上水面透透气时,竟然会有一种不舒适感。 特别身体离开水面,回到乌篷船。 像是百爪挠心一般,脑袋里始终有一个念头,回到水里,回到水里…… “……”薛宝玉无语凝滞,炫了几只红魔虾压压惊。 第37章 收获(求追读) 正午。 乌篷船内。 炉子上的烤盘滋滋作响。 滚烫的热油煎炸着一片肥美的鱼肉,沁人的焦香味流转在鼻尖,勾的薛宝玉肚子里的馋虫都快要爬出来了。 置一张小桌,摆下煎好的鲟鱼肉、三只晶莹剔透的红魔虾刺身,再倒上一碗温热的花雕酒,色香味俱全,可谓是极致的享受。 “炼肉境了……”薛宝玉微微一笑,躁动的气血令他脸蛋略微酡红,待调息了一阵,便又恢复了正常。 “这才半个多月,我就从一个普通人,一跃成为了炼肉境武者,纵然是碎岳门魏家嫡系弟子,修炼速度怕是也没有我快。”薛宝玉喝了口花雕,有挂的感觉就是好。 炼皮、炼肉、炼筋、炼骨、炼脏。此乃凡胎期五大境界。 炼脏圆满,可称凡胎期巅峰。 踏入炼肉境,只是万里修行的第一步,要想在魏市拥有自保的能力,最起码也得是炼骨境修为。 不过,如果把地点放在溧水河……毫不吹牛的说,除了溧水河的二阶水妖,薛宝玉都不带怕的。 就算你是凡胎期巅峰又如何? 到了溧水河,就是个旱鸭子,我几门水下神通加持,耗都能耗死你! “陆地上我唯唯诺诺,溧水河里我重拳出击!”薛宝玉狠狠地咬了一口鲟鱼肉,还别说,煎炸过的鱼肉,就是比生的更可口些。 “……根据虾二的记忆,在附近的水域,似乎还有一个好东西,就是危险系数比较高?唔……让我去看看怎么个事。” 一個猛子扎入水中,薛宝玉双腿一甩,便如离弦的箭矢,迅速消失在了水下。 如今薛宝玉在水中游泳的速度,纵然比不了像剑齿鲟这种,以速度见长的鱼怪。 但也胜过了大多数未入阶的水妖。 …… 一座海底山附近,水草繁茂,不时有鱼儿进进出出。 早前,两只红魔虾女王,依照薛宝玉的指令,一边四处游荡,扩充族群数量,一边留心附近的鱼窝,对有灵鱼出没的水域进行标记。 并着重寻找一下宝植、矿藏的踪迹。 虾二在带领族群,游荡在这座海底山时,和此地的黑纹鲑发生了小范围交火,结果却损失惨重,在丢下数具尸体后,仓皇而走。 其中一只红魔虾意外撞入黑纹鲑的鱼窝,发现了七株长相怪异的水草,散发出致命的诱惑气息。 仿佛只要能吃上一株,就能给自身带来意想不到的巨大变化。 “如果所料不错,那七株长相怪异的水草,应当就是宝植了。 所以那群黑纹鲑,才在此处安家,甚至不惜与红魔虾群开战。” “黑纹鲑……也是老朋友了。我的角质层硬化神通,就是从黑纹鲑身上抽取的。” “杀鱼取宝,一举两得!”薛宝玉兴奋的搓了搓手。 黑纹鲑在溧水河里可不常见。 它们并非是群居生活,而是独居鱼怪。 黑纹鲑的种族排名,要比赤血鲳、蛇尾鲈等高出一些,却比剑齿鲟差半筹。 一生下来,就是一阶初级鱼怪。 成年后,大多能成长到一阶中级。 此处的黑纹鲑老窝,显然生活着的是一家三口。 印象中,这种怪鱼除了抗揍点,威胁性似乎并没有剑齿鲟大。 之前,薛宝玉就宰过一尾黑纹鲑,只是那尾黑纹鲑不仅受了重伤,等级还只有一阶初级的样子,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薛宝玉也不多废话,直接下令开战。 两支红魔虾群倾巢而出,将鱼窝团团包围,力求不放走一个。 雄性黑纹鲑被惊怒,硕大的身躯搅起一圈圈水泡,从茂盛的水草从里冲了出来。 结果,当头就是一刀。 噗…… 刀锋卷着激流,撕碎了雄性黑纹鲑的半个鱼头。 以往彗星劈入鱼怪的身上,都轻松无比,但在这只黑纹鲑上,却产生了一种迟滞感。 半个鱼头都要劈烂,却没能一刀秒掉,反而更加激起黑纹鲑的凶性,覆满獠牙的利嘴,猛然朝薛宝玉咬来。 薛宝玉不慌不忙,在鱼水之欢加持下,轻松地扭动身子,像是斗牛似的,与黑纹鲑错身而过。 滴水刀第二式,暴雨如幕。 哗! 刀锋卷着周围的水汽,很快形成了一堵透明水墙,若排山倒海之势,轰砸而下。 咔嚓……骨裂的声音传出。 刀痕自黑纹鲑背鳍而下,体内鱼骨应声而裂,身躯以不太协调的姿势,呈扭曲状态。 纵然成年体黑纹鲑再皮糙肉厚,在面对两式滴水刀的攻击,也只能含恨而亡。 “还行,虽然一刀没秒掉,但也不至于逼我出第三刀。” 打斗这种东西,薛宝玉向来喜欢一招定生死。 他不喜欢打无把握之仗。 至少八成的胜算,才可以出手。 而所谓八成胜算,指的就是三招之内解决掉对方。 超过三招,一律以五五开计算。 雄性黑纹鲑一死,剩余的一大一小黑纹鲑母子,立马丧失了斗志,开始四散而逃。 但薛宝玉早就下了严令,不允许放跑一个。 两只红魔虾女王亲自督战,数十只红魔虾悍不畏死的将黑纹鲑母子团团包围。 雌性黑纹鲑凶性大发下,像是嚼豆子一样,嘎巴一声,一口一个,鲜美的虾肉在嘴里翻转,刺激着味蕾。 未入阶的红魔虾,攻击落在它的身上,不痛不痒,主打一个皮肉厚实。 “一家人嘛,就是要整整齐齐。” 手中彗星翻转间,滴水刀第二式,暴雨如幕砸下,瞬息重创雌性黑纹鲑,连带着将小黑纹鲑秒掉。 旋即,又跟进一刀,朴实无华的将雌性黑纹鲑补掉。 【杀死三只一阶黑纹鲑,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角质层硬化三倍】 【角质层硬化程度:四倍】 …… “四倍的角质层硬化,再加上我如今炼肉小成的修为,不知防御力能否比肩炼肉圆满高手?”薛宝玉目光微闪,望向自己的胳膊,有给自己当场来一刀,试验一下强度的冲动。 “控制好力道,应该问题不大。” 略微思忖,薛宝玉摊开自己的手掌,持刀的右臂缓慢划下,轻微的撞击声后,手掌竟完好如初。 就是连条白痕,都没有留下! 薛宝玉神色惊异,纵然他控制好了力道,只有三成力,但劈开炼皮圆满武者的肌肤,也是绰绰有余了。 旋即,薛宝玉加大力度,这回足足用了五成力道。 手掌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竟然只是划破了一条口子,血管破裂渗出了丝丝缕缕的血液。 “这防御力,确实已经比肩炼肉圆满高手了,面对凡人手持利刃攻击,足以做到徒手接白刃而不伤。”薛宝玉喜出望外。 四倍角质层硬化,就这般神异。 那五倍,六倍,甚至十倍呢? “前路漫漫,未来可期!” 第38章 玄素凝花(求追读) 水下。 透过茂密的水草丛,七株散发着淡淡绿光的宝植,随波摇曳。 薛宝玉定睛一看,略微思索,脑海中顿时浮现《百宝图册》关于此宝植的记载。 玄素凝花,生长于溧水河深处。 三年吐芽,五年开花,需十二年的时间,才能成熟。 用热火熬制成药浴,对炼皮圆满武者突破炼肉境具有奇效。 即便是炼肉境高手,泡在玄素凝花制成的药浴里,也有促生体内气血之效。 “就是药性颇为霸道,至少炼皮大成的武者,才能承受住这般药力。” 薛宝玉仔细打量了一番,七株玄素凝花,已经有五株成熟,剩余两株,估计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才能成熟。 “靠,哪来的咬痕?……是黑纹鲑干的好事!”薛宝玉心痛的看着两株成熟期的玄素凝花,上面的咬痕。破坏了整体性,药力注定会流失许多。 但两株残缺的玄素凝花,当一个来用,也不是不行。 “好好的五株成熟的玄素凝花,现在就只剩下四个了……”薛宝玉叹了口气。 宝植无论是对鱼怪,还是人类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守着五株成熟期的玄素凝花,那三条黑纹鲑只祸害了两株,已经实属难得了,还要啥自行车。 薛宝玉取出一个玉盒,将五株成熟期的玄素凝花采摘下来,放了进去。 至于那两株未成熟的,即便现在摘下来,也没什么用。 “半年后,我估计都已经突破到炼骨境了,这玄素凝花对我来说,也没用了……”薛宝玉沉思三秒,还是把这个地方先记下来。 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 …… …… 又带着满满两大兜渔获回归,自然在埠头引起不小的轰动。 特别是那一条一阶黑纹鲑,更是惊得在场所有人,短暂的失声。 “红魔虾、赤血鲳、角木龟、黑纹鲑……薛郎君,你这是捅了哪座龙宫不成?”秋水鱼档的孙掌柜,满脸震撼。 若非亲眼所见,他实在想不到,这竟是一个普通渔民出身的少年,所捕捞到的渔获! 单是那一只一阶黑纹鲑的价值,就已有四十多两银子了! 纵然是碎岳门的巨型捕捞船,每次渔获也就二三百两上下! 薛宝玉看着埠头苦力,把鱼篓一一搬下,这么多的渔获他自然要全程押送,防止出了差错,“我也是走了狗屎运,恰好碰见一群红魔虾,和黑纹鲑开战……才让我捡了一個大漏。” 听着薛宝玉绘声绘色的讲述,孙掌柜也感同身受的,体会到其中蕴含的凶险。 稍微不注意,那就是祸及池鱼。 毕竟在水下,就算一个未入阶的鱼怪,都能对武者造成极大的威胁。 更何况是一群?甚至其中还有一阶的存在! “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简直就拿自己的小命,去搏一个富贵。”孙掌柜心想。 三只黑纹鲑其中两只,包括那条剑齿鲟,都被薛宝玉当做资粮吃了。 不然四条一阶鱼怪摆出来,估计碎岳门都会被惊动。 这些渔获已经在埠头交完了税,按照约定,孙掌柜以鱼行拿货价,付给了薛宝玉接近八十两银子。 “就是这些灵鱼怎么都是死的?” “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是活的最好,灵鱼这类物品,都是达官显贵才能消费得起,一条鲜活的灵鱼,更容易卖的上价。”孙掌柜解释道。 薛宝玉表示,对此无能为力。 只要在他手里经过的灵鱼,管你是啥,都必须先宰一刀,把神通抽出来再说。 …… …… 夜幕。 薛宝玉泡在药浴里,浑身筋骨仿佛都在噼里啪啦的作响。 玄素凝花霸道的药力,透过皮肤,钻入体内,在经络中随着热流划过,让血液中蕴含的‘气’缓慢催生。 渐渐地,皮肤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酡红,丝丝白雾自身上飘出,环绕在浴桶周边。 “舒服啊……”薛宝玉惬意的眯起了眼眸。 这座院子,就在张发财隔壁,经过数日的修缮,已经成为了薛宝玉兄妹俩,短暂的住所。 听着元湘在隔壁二叔家玩耍的笑声,薛宝玉不由感慨万千。 自己的童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似乎都不曾这么快乐过。 没完没了的作业、补习班、兴趣班,一天十二个小时连轴转。 比工厂里的工人,还要像个机器。 高考时,的确如父母所盼,考上了重点大学,顺利的读研考博,毕业之后,以优异的成绩,成为了一名公务员。 啧…… 年少时,曾怪过父母,扼杀了自己的童年,但长大以后,心中就只剩下感恩。 如果不是父母严苛的督促,让他处处领先同龄人,卷死了大多数的竞争者。 也不会毕业以后,起步就是副科。 或许就是童年的成长经历,让薛宝玉养成了步步为营的习惯。 什么都想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去走。 与人交往和看待事物时,也不免生出许多谨慎与思考。 …… 薛宝玉调出面板,经过此次的捕获,他共有三门神通,得到了成长。 气血精益已至20%,力气增加,仿若解锁了天生神力,一拳足以砸死一头小牛犊。打在人身上,更是一拳一个不吱声。 龟息时间也已经突破了一个小时。 还有临走前,薛宝玉物理超度了八只老弱病残红魔虾,精神增幅达到了20% 泡澡的功夫,三绝刀在脑中演化,便已经臻至圆满。 当薛宝玉吸收完浴桶中,玄素凝花的药力。锁骨擒拿术,也臻至圆满。 哗啦! 薛宝玉起身,披上浴巾,感觉浑身舒泰,像是卸掉了数斤的包袱一样,整个人轻盈了许多。 “这宝植的药力,比吃一条一阶赤血鲳的收益还要多,不愧是钟天地之灵秀,蕴山水之华英,孕育而生的宝物。”薛宝玉喟叹。 这些玄素凝花,他并没有在埠头交税,而是藏了起来。 一来,税钱太贵了,没有几十两银子下不来。 二来,光是那些渔获就足够震撼了,再拿出五株玄素凝花来……估计碎岳门的那些老登,都要被惊动。 这就不符合薛宝玉的稳健思想,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个鹌鹑。 最好谁都不要注意到我,完全无视我最好。 直至我突破灵胎! 第39章 麻烦(求追读) “可惜,是金子总会发光,特别是像我这么优秀的人。”薛宝玉摸了摸下巴,不胜唏嘘。 想法很美好,但现实终归是现实。 这还没咋地,就被一个魏家嫡系盯上了。 四舍五入的,也算是入了碎岳门的眼了。 估计自己的名字,此刻已经登记在册,属于碎岳门重点关注对象了。 …… 翌日。 薛宝玉来到魏市,在传武堂购买了几本近身、刀法的基础武学。 如今他锁骨擒拿术、三绝刀都已经臻至圆满,触类旁通下,在修习其他基础武学,就变得更容易许多。 打好基础是很重要的事情,薛宝玉入行时间晚,满打满算,踏入武道都不足一个月。 又没有名师在旁边教导,只能靠自己一个人悟。 就得付出更多的努力与时间,去追赶那些从小就用功的同龄武者。 不至于输在起跑线上。 “可是薛宝玉?”这时,一个中年男子突兀地出现,将薛宝玉拦了下来。 “你是?” “我姓马,你可以叫我马管家,我是魏叶盛公子的人。”中年男子平静道,态度上不冷不热。 “原来是马管家,久仰久仰。”薛宝玉客气地说道,但实际上压根就不认识这号人。 便是那魏叶盛,薛宝玉也只是略有耳闻。 和魏明一样,都是魏家嫡系,碎岳门内门弟子。 “这边有个茶馆,你我先坐下来慢慢聊。”马管家吩咐了一声,随即就自顾自的走入街边的一间茶馆。 薛宝玉目光微闪,思索着此人找自己的原因。 当然,他也没有多大担心,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对方就算想玩阴的,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 另外,自己也算是魏明的人,大家都是打工的,谁也不比谁厉害。 理清思路,薛宝玉也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对付他。 “来一壶毛尖就行,免得马管家破费了。”薛宝玉一上来就占据主动,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马管家平静的神色,微微泛起波澜,‘这小子有点意思……’ 他以为在听到自己的身份后,薛宝玉就算不阿谀逢迎,也会带着紧张与尊重,却没想,他对自己的态度,竟是这般——不算亲近,但也谈不上敬重。 “我看过薛老弟的档案,你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着实不容易……就不知道薛老弟今后有什么打算?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心思?” “嗨,我这個人没啥大志向,就想努力的攒银子,日后多娶几个美貌的妻妾,生他十个八个的娃。”薛宝玉打着哈哈。 马管家也是个见缝插针的主,立马顺着话题开口道:“也是,明年薛老弟该满十六岁了。按照大宁律,属于成人的范畴,也到了安家立业的年岁。 以薛老弟的本事,乡下的泥腿子怎能配得上你?如果薛老弟愿意的话,我家公子愿意做媒,在魏家旁系里,挑一个待嫁女子,许给你做老婆,不知你意下如何?” “……”薛宝玉呷了口茶,细细品尝着舌尖上的苦味,直至满嘴清香,这才缓缓说道,“在下何等何能,怎配娶魏家的姑娘?” “英雄不问出身,依你的潜力,倒是有资格迎娶魏家的庶女。”马管家的话很直白,但他并不觉得这是侮辱。 哪怕是魏家的一个庶女,在许多人眼里,都比一个文秀才的掌上明珠还要高贵。 依大宁律,一个灵胎期强者如果想要入仕,起步就是七品官。 似碎岳门宗主那样的,距离筑元只有半步之遥的灵胎期巅峰强者,更是从五品起。 从五品……按照现代来说,也是副厅级干部,在市里任副市长一职。 所以有秀才功名的赵延年,其长子入赘魏家,娶了一个嫡女,非但不是不光彩的事,反而是高攀了。 文秀才可没有入仕的资格,只有通过秋闱,考上了文举人,才可以做官。 而且,还要等哪个地方有空缺才能补上,许多人这一等就是一辈子。 补上的空缺官职也就是八九品的小官,上限极低,基本上前途无光,能熬到七品官致仕就算烧高香了。 比不了那些参加殿试的文进士,外放出去就是七品起。 ‘这魏叶盛倒是挺有气魄的,为了拉拢我,直接拿出一个魏家女与我联姻。我若是拒绝,就真的太不识好歹了,也会彻底把魏叶盛得罪死。’ 薛宝玉暗叹,对方开出的条件诚意满满,同时也隐晦的表达了某种态度。 如果这么优厚的条件,你还是拒绝,那就是打算跟着魏明,一条路走到死了。 不知不觉中,自己似乎卷入了某种漩涡中,哪怕这并非是自己的本意。 但麻烦,还会主动地找上门来。 “我是魏明的人。”薛宝玉见没办法了,只能点明。 “又不是非他不可。薛老弟,你是个聪明人,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容易,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疏忽,葬送了自己的人生。”马管家话语中,若有若无的带着一种威胁。 薛宝玉苦笑道,“我就是个捕鱼的,承蒙叶盛公子这般看重,当真是不胜惶恐。” “你可不是一般的渔夫,哪家的渔民,能一次性捕获几十两银子的渔获?伱也别跟我说运气,一次是好运,哪能回回都能走大运? 今天我之所以能来,是已经把你的资料都研究透了,对于你身上的秘密,我们没有兴趣知道,但有一点,希望薛老弟知晓, 我家公子和魏明公子不太对付,你帮了他,就等同于和我们家公子为敌。 魏明公子我们不敢对付,至于你……薛老弟觉得,魏明公子会为了你,而与我们家公子开战?”马管家目光冷冽,这话已经是直言不讳了。 近八十两的渔获,转手一卖,至少几十两的利润。 一个月下来,那是多少钱? 武道,拼的是什么? 背景与资源! 天赋和潜力,到成为了次要! 大家都是魏家嫡系,碎岳门重点培养的弟子,背景都是一致的。 资源方面,魏叶盛有一位灵胎期长老做靠山,资源获取量,要比魏明多一些。 所以一直以来,魏叶盛始终稳稳地压魏明一头。 但现在,这种压制力被打破了。 有了薛宝玉提供的渔获资源,魏叶盛和魏明之间,就再无差距了。 特别魏明的武道潜力,还要比魏叶盛强半筹。 此消彼长下,魏叶盛又怎能容忍薛宝玉这个变数? 第40章 黑市(求追读) “哈哈,薛兄不必多虑,那个魏叶盛惯会虚张声势,以势压人,整个碎岳门上下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对你下手。”魏明信誓旦旦的保证。 薛宝玉纯当他是在放屁。 你拿什么保证?你凭什么保证? 如果你的面子真有这么大,那魏叶盛也不会派马管家来找我了! “无非是把我视作一枚可以舍弃的棋子,哪怕我真的出事,魏明也不会把魏叶盛怎么着。 归根结底,我只是黔首出身的小人物,而魏叶盛却是高高在上的魏家嫡系,说不定他和魏明还是近亲……”薛宝玉心想。 “魏市是讲规矩的地方,且不说门规家法森严,在上面更是有朝廷的法度在。 我可以保证,在魏市内,你的安全无忧。”魏明宽慰道。 薛宝玉明白魏明话语的意思,在魏市这一亩三分地,他可以保证不会让魏叶盛乱来。 但出了魏市……他也鞭长莫及。 “这就够了!到了溧水河,别说是凡胎期巅峰,纵然是灵胎期高手,你若敢来……哼,我就敢跑!” 薛宝玉表面上虚与委蛇,连连感谢,暗地里却在想,魏明这狗东西也不靠谱。 打铁还需自身硬,靠人不如靠己。 秋后的县试,看起来要提前准备一下了。 如果说之前有所忧虑,但两害相较取其轻,县试是一定要考的。 魏明虽说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但谁都不能保证他能挡下魏叶盛多长时间。 大家族里的那些龌龊事,以薛宝玉前世看过的十几个宫斗宅斗剧推断,只要能搞垮竞争对手,那真叫一个无所不用其极。 像什么怀胎三月带球害人,都属于常规操作。 踢开魏明,找一個更大的靠山傍住。 顺便再把鱼档开起来,争取财富自由……薛宝玉理清思绪,心中有了对未来的规划。 …… 送走薛宝玉,魏明温和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 “魏叶盛,你该死!”魏明攥紧拳头,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 整个碎岳门上下谁不知道,薛宝玉是自己的人,可魏叶盛却依旧视若无睹的让人去威胁薛宝玉,公然的挖墙脚! 这是把自己当成啥了? 真当自己是泥捏的好欺负? 魏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思前想后,目光骤然一冷,“我现在就去……就去在长老面前,告你一个刁状!” …… …… 离了魏市,薛宝玉的心情还算不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半个月之前的自己了。 只要不是碎岳门老登亲自下场,凭自己的实力,和魏明的背景,在魏市不说可以横着走,但也差不了多少。 “薛兄,薛兄请留步!”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呼喊。 薛宝玉歪着脑袋看过去,那是一个麻脸汉子,身材微瘦,但全是腱子肉,普通人家可养不出这种体型来…… “这位兄弟倒是挺面生,不是本地人吧?”薛宝玉的记忆力在20%精神增幅加持下,已经强到变态的地步。 只要被他过了一遍眼的面孔,就不会存在忘记这种事。 “薛兄好眼力,在下麻三,是路过的行脚商。如果薛兄方便的话,可否移步说话?” 薛宝玉耐着性子道,“如果是拉拢之类的事情,你可以直接找魏明谈,我就恕不奉陪了,告辞!” 靠,这群人真是有病啊,一个两个就知道捏我这颗软柿子,非得逼我站队,改换门庭。 有能耐直接去找魏明啊! 难为我作甚! “……等,等一下!薛兄误会了,我并非是魏家的说客!”麻三连忙说道。 “哦?”薛宝玉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麻三一番,“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移步是不可能移步的,万一你找人阴我怎么办? 在这大道上,俩人说话低一些,也不怕旁人听去。 “倒是够谨慎。”麻三四处打量了一圈,压低声音道,“在鱼尾荡,有一座黑市,开在一艘三桅帆船上,每半旬交易一次,如果薛兄有兴趣的话,明日正好要举行一次交易,届时你可以过来。” 薛宝玉一副大感兴趣的样子,“伱且细嗦嗦。” 正所谓,有光明的地方,就存在黑暗。 无论是狗朝廷的十一税法, 还是来路不明的赃物。 都需要一个市场,交易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所以,黑市就应运而生。 譬如薛宝玉家里的那些玄素凝花,可都是没交过税的。 按正常的途径去卖,若是被有心人倒查起来,你个狗东西敢不交税?直接拿下! 偷税的金额还不少?刺黥面,发配充军赶紧安排上…… “那座帆船黑市镇得住吗?”薛宝玉问了一个很核心的问题。 “有灵胎期高手坐镇,自当无虞。”麻三道。 薛宝玉点了点头,灵胎期高手虽说在整个大宁算不得什么。 但在安陶县这一亩三分地,称得上坐地虎的角色。 “若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看看。”薛宝玉道。 麻三拱了拱手,也没再说什么,扭身便走了。 “鱼尾荡……靠近远水的那片芦苇荡吗?倒是挑了个好地方。”薛宝玉摸了摸下巴。 鱼尾荡地形复杂,支流众多,真要发生什么事,四散而逃下,朝廷上哪抓去? “明天去瞅瞅,说不定以后一阶鱼怪、宝植什么的,不愁压在手里,卖不出去了。” 仅仅八十两的渔获,都让魏家嫡系这般兴师动众,又是警告,又是拉拢。 甚至不惜送自己一个妹子玩耍。 如果我再拿出玄素凝花来,魏叶盛怕是会立马生出,不想让自己见到明天太阳的念头来! “以后供给秋水鱼档的渔获,可以控制在四十两左右。 一来,不是那么太显眼, 二来,太低的话,我在魏明心中的地位搞不好会下降。 反正我跟秋水鱼档的孙掌柜说了,这次渔获是我走大运碰巧撞上的。 一次走运,总不能次次走运吧?倒也合情合理,魏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薛宝玉细细地思索了一番,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便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回家吃饭。 第41章 提神醒脑(求追读) 翌日,薛宝玉打着哈气,睡眼惺忪的起床。 他昨天直到后半夜才睡着,几门新淘来的基础武学,越看越上瘾。 之前在拳脚功夫,刀法之中略有困惑的问题,触类旁通下,一个晚上便迎刃而解。 对近战的一些技巧和刀功,更上了一个层次。 “我这也算是无师自通吧?”薛宝玉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 不愧是我,没有名师教导又怎样?我有挂,你们有吗? …… 早餐是羊肉烩面,三碟小咸菜,外加一杯清茶解腻。 薛宝玉秃噜秃噜造了一斤多的面条,又炫了三大块羊排,吃的满嘴流油,这才惬意地喝了口清茶,打着饱嗝。 “走喽~~”薛宝玉大篓带着小篓,手持渔网竿,悠哉悠哉的来到埠头,开着拉风又显眼的乌篷船,顺水而去。 溧水河,远水。 划着乌篷船,薛宝玉轻车熟路的联系了一下虾一、虾二。 很快,乌篷船四周便被红魔虾群包围,仿佛一群士兵,在等待着王的检阅。 “虾兵是有了,就缺一个蟹将。如果再配一个龟丞相……这就很对味了。”薛宝玉咂了咂嘴,翻阅着虾一,虾二的记忆。 并没有宝植,或是矿藏的讯息。 这两样,都是天地孕育的奇物,不可能像烂大街的大白菜一样,随处可见。 即便有这两样宝物的讯息,多半已经是有主之物了,被强大的鱼怪或是水妖群霸占着。 但相比陆地上的宝植矿藏,显然水下的宝物,对于薛宝玉来说,更好搞到手一些。 陆地上,那些宗派世族人多势众,黑的、白的都有关系,薛宝玉孤身一人,胳膊怎能扭得过大腿? 别说是去抢了,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但在水下,鱼怪水妖的关系就简单多了。 很多都是独来独往,要么就是拖家带口,不过二三只。 一阶鱼怪,几乎三刀必死。 或许灵胎期强者在水下面对一阶鱼怪,都要凶险万分,但对于薛宝玉来说,弱弱的鱼怪,显然比人类武者更好欺负一些。 “陆地上我唯唯诺诺,溧水河中我重拳出击!” 确定好几处鱼窝,薛宝玉立即下令开干。 虾兵成群结队,如一条条最凶恶的狼,对那几处鱼窝中的鱼群赶尽杀绝。 哗啦啦! 大网拉起,沉甸甸的渔获压得渔网都变了形。 幸好青棉虫丝强度和韧性不错,碎岳门的捕捞船,就是依靠这类虫丝,才能捕获到一阶鱼怪。 但如果遇到剑齿鲟,在那锋利的剑齿下,一阶青棉虫丝的强度是抵挡不住的,最起码也得二阶起。 【杀死两条开智蛇尾鲈,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踏浪。双脚浮于水面,可行走三十米】 【踏浪现行走距离:六十米】 …… 【杀死五条开智赤血鲳,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每日气血精益+5%】 【气血精益,已加至25%】 …… 【杀死四条开智黑头鲢,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提神醒脑两个小时。当你感到倦意疲累时,施展此神通,将立即恢复清醒,可免疫一切负面情绪】 …… “提神醒脑……貌似有点鸡肋啊。上辈子就够卷得了,这辈子我可不想再当卷王。”薛宝玉啧了一声。 一只开智黑头鲢,能提供三十分钟的提神醒脑,四只就是两個小时。 黑头鲢是溧水河五大常见灵鱼,像其余的赤血鲳、角木龟、蛇尾鲈和剑齿鲟,薛宝玉都已经在它们身上,获得了相应的神通。 【赤血鲳:气血精益+25%】 【角木龟:龟息一个小时】 【蛇尾鲈:踏浪六十米】 【剑齿鲟:鱼水之欢,在水下可日行三百里】 还有红魔虾、水獭、黑纹鲑和黑头鲢,薛宝玉总共在八种不同的妖怪身上,抽到了九门神通。 都是相当有用,且成长潜力不错的神通。 唯独黑头鲢抽到的神通,差点意思。 “要是把提神醒脑刷到十个小时以上,是不是代表着,我连觉都不用睡了?可即便是这样,也颇为鸡肋啊。” 一想到黑头鲢,最具有价值的部位,就是那颗硕大的鱼头,其主要功效,就是能补脑子……抽到这种神通,似乎也不足为奇。 “毕竟是未入阶的鱼怪,就算随机抽取,能抽到什么厉害的神通?多一门神通傍身也不是坏事,说不定哪天就有用了呢。”薛宝玉自我安慰了一下。 午餐做了一顿生煎大鱼头,搭配一条赤血鲳刺身。 他倒要尝尝,黑头鲢的鱼脑,到底能不能补脑子,是否真有传闻中的那么神奇。 “……味道不错,鱼脑很软烂,炸过的鱼皮外焦里嫩,隔壁的小孩都馋哭了…… 嘶,怎么头皮有点痒?莫非真能补脑?让我大脑又发育了?” 薛宝玉挠了挠头皮,最后发现是自己想多了,纯粹就是头发痒而已。 “十一条灵鱼,哪怕都是未入阶的,也着实惊人,光是这些渔获,就值四十多两银子了,这还没算上其他的渔获…… 去趟黑市,卖几条灵鱼,顺带看看有没有好东西。” 薛宝玉划动船桨,朝着鱼尾荡驶去。 虽说有点可惜,没有捕获到一阶鱼怪。 但今天收获也算颇丰,溧水河五大灵鱼的神通,都已经集齐。 像是集龙珠一样,颇有成就感。 一阶鱼怪毕竟不是路边的大白菜,溧水河之大,之广,可能昨天这个地方有一阶鱼怪出没,第二天就消失的没影了。 反正薛宝玉也不心急,溧水河又搬不走。 苟他个三五个月,就连薛宝玉都不知道,自己会强大到何种地步! “或许,我也能混个河神当当,把那什么溧水河君踹下位,当宠物骑?”薛宝玉心想。 溧水河君,这片六百里溧水河的主人,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身。 便是春秋两祭,上万魏市百姓以血食供奉,虔诚祷告之时,也不见其表示表示,弄个神迹之类的。 让薛宝玉很是怀疑,这溧水河到底有没有所谓的河君? 是百姓们一厢情愿,构想出来的神氐,还是确有此妖? 第42章 交易(求追读) 鱼尾荡。 薛宝玉立于乌篷船船头,远远地看去。 只见一艘巨大的三桅帆船,停靠在水面上,白帆迎风招展,船首的巨大斜桅,如一把尖枪插入虚空中,目测吨位足有五百多吨,容纳上百号人也不在话下。 “这个世界的造船工艺,大抵相当于上辈子十八世纪,所建造的船只已经具备了远洋的能力,据说大宁朝的水军,更是可以建造超千吨的巨舰,于四海纵横……” 薛宝玉感慨了一番,倒没有过多的震撼。 前世几万吨的航母,他都亲自到场看过了,这才几百吨的小玩意儿,自然入不了他眼。 薛宝玉取出一个面具戴在脸上。 又不放心的戴了一顶帷帽——帽檐下制有下垂的黑纱,其长到颈部,以作掩面,是小说中,古代大侠出门掩饰身份,必备的道具。 随后,薛宝玉提着两个鱼篓,踏浪而行。 似闲庭信步,慢悠悠的来到三桅宝船前,随后沿着悬挂在船身的梯子,登上了船。 “好轻功!”甫一上船,就引得四周武者连连夸赞。 “这位兄弟请了,承蒙江湖中诸位朋友的抬举,给在下取了一个绰号,唤作百事通。 在下不敢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见识方面在安陶周围,自问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嘿嘿,我观兄弟此轻功甚为奇妙,与记忆里的那些门派轻功相比,如云泥一般,存在天壤之别。 敢问此轻功叫做什么,可否方便透露,出自哪门哪派?”一个戴着面具,穿着短袖的壮汉,冲薛宝玉拱手拜道。 “此轻功名曰一苇渡江,是我师门的密传绝学,至于师门讯息,请恕我无可奉告。”薛宝玉淡定道。 “一苇渡江……身轻如燕飘云霄,一跃千里渡江来。好名字,好名字!”百事通一副见猎心喜的样子,连忙取出纸笔,记录下来。 “……”薛宝玉颇为无语,这怎么还有個捧哏的?他可不是自己找的演员啊,这一点必须要澄清。 “他就是这样的怪人,喜好收集各类讯息,甭管是武学方面,还是门派、朝廷的小道消息,甚至是贵妇千金的八卦秘闻……你基本上都能在他这里,得到第一手材料。”一旁披蓑戴笠的老翁,笑着说道。 “知道,异界版的狗仔嘛……不对,他可比狗仔厉害多了。能掌握这么多讯息,还不被人打死,可见这百事通的实力,定然不俗。”薛宝玉暗忖。 他虽然没有开眼、耳二窍,看不出百事通、蓑笠老翁的实力到底如何,但却莫名的对他们俩个,生出一丝警惕。 像是第六感,提醒他这俩人很危险,要尽量的远离他们。 “百事通就算了,可这蓑笠老翁已经步入暮年,气血开始衰竭,巅峰战力能发挥出几成来?可直觉却告诉我,这老登的危险程度,甚至要比百事通高……”薛宝玉心想。 得到人尊重的前提,是你必须具备强大的实力。 薛宝玉不成想,自己仅仅露的那一手“自创轻功”就已然折服了在场大多数的武者。 许多人纷纷示好,表达出结交之意。 薛宝玉自然也乐得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说不定哪天就能用得上呢。 三桅宝船的甲板上,有大大小小几十个摊位。 每个摊位都不大,显得很紧凑,一目扫过,倒是能很快的筛选出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靠,碎岳门真他么黑,同样的武学,传武堂比帆船黑市至少要多卖一两银子!” 薛宝玉看着摊位上,一本名曰《碎喉指》的基础武学,前几天他在传武堂入手,要价三两七钱。 可在帆船黑市,只需要二两六钱! 足足相差一两多呢! 一两银子,一个底层人家,累死累活一个月也赚不来这么多。 这就好比别人花三千块钱入手一部手机,你却跟个大怨种似的,花一万块钱买到一部相同的手机……带入其中,已经开始暴躁了。 “吃亏是福,吃亏是福……”薛宝玉自我洗脑,“这口气先忍下,这笔账迟早得让碎岳门连本带息还回来……” 薛宝玉逛了一圈,除了买了几本基础武学,一些药物,和一部名叫《凌波微步》的高级轻功外,剩余的都不太提得起兴趣。 一苇渡江虽说神异,但归根结底,就是从蛇尾鲈身上,抽到的【踏浪】神通,纯粹是忽悠人的,只能在水上施展,充其量就是一门水上神通。 别人不知内情,误以为是哪个名门的密传绝学,但薛宝玉哪里会不知自家的跟脚。 “近战、刀法、轻功……也算是把最后一块短板补齐了。”薛宝玉颇为满意,这一趟直到现在,都已经算是不虚此行了。 而后,就是薛宝玉兜卖灵鱼的时间。 场面是相当的火爆。 四条拿出来兜卖的灵鱼,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这让薛宝玉咂舌不已,看来灵鱼无论走到哪,都是比黄金还要硬的硬通货啊。 几乎转手间,就是十数两银子到账,把购买《凌波微步》的账,平了大半。 “我有一份情报想要购买,是关于碎岳门魏家的,越详细越好。”薛宝玉找到百事通,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见有生意上门,百事通自然是一副热情的态度,“咱们到雅间去详谈。” “请。”薛宝玉跟着百事通,走入一座五平米大小的房间。 微微将窗户敞开一条缝隙,打量了一下外面,规划到逃跑路线后,这才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 百事通搬来一个箱笼,箱笼很大,人背在身上,好似扛着一座小山在走。 除了笔墨纸砚外,里面几乎装满了书籍。 这些书籍有厚有薄,目测足有数百本之多。 “找到了!喏,这就是,上到魏家老祖,下到魏家较为出名的旁系、家生子; 碧水魏家有多少人,男丁多少,女眷多些; 家族一年开销多少,入账有多少; 有几人入仕,都做到了何种官职; 家里有什么产业,分布在哪儿……事无巨细,都在这本书上!” “……”薛宝玉听得大为震撼,不愧是百事通,细还是你细。 “不知这银子……” 百事通笑吟吟的说道,“新客酬宾,骨折价,只需十七两银子。” “!!!” 第43章 先下手为强(求追读) 薛宝玉颇为郁闷的翻看手中的《魏家行述》。 虽说这份情报贵是贵了点,但的确是物超所值,很快就把魏叶盛的人际关系理清。 “原来在他背后有一个灵胎期长老作为靠山,还是他的亲爷爷,难怪行事无所顾忌。 相比魏叶盛,魏明的背景就有点差强人意了,若非他根骨不错,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炼骨境,三十岁之前,有望冲击凡胎期巅峰,不然也没有资格和魏叶盛打擂台。” “而且,最关键的是,一手开创碎岳门,奠定碧水魏家基业的老祖宗,魏锡九。据传已经没多少年寿命了,算一算,他今年得有九十岁了吧? 这老登,能活是能活,就不知道战斗力,还剩下几成? 难怪魏家的那些嫡系子,争得头破血流,就差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亲身肉搏上阵了。 ……哎,屁大点的地方,还玩九子夺嫡的套路?我这真是纯属无妄之灾。” 薛宝玉揉了揉眉心。 碎岳门有灵胎期强者四尊——碎岳门宗主、碧水魏家老祖宗魏锡九; 两位魏家长老,和一位魏家赘婿。 除了灵胎期巅峰的魏锡九,实力最强的当属那位娶了魏家嫡女的赘婿,翟文廷。 翟文廷的年纪很轻,最起码相较于魏锡九和那两位魏家长老,他正处于壮年时期。 一旦魏锡九坐化,就凭那两名魏家长老,想要压得住翟文廷,怕是有些困难。 “虽说表面上,翟文廷没有争位之心,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有魏锡九镇着,难保不会生出二心。”薛宝玉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越看越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哎,不入筑元,终是凡人。希望魏锡九能多挺一段时间,别死的太早,打乱了现有的局面。”薛宝玉叹了口气。 想要稳健的发育,什么是最重要的? 当然是一个相对和平的环境。 如果魏市乱起来,自然会生出许多意想不到的变数。 到了那时…… “那还想啥!自然是赶紧跑路为妙。”薛宝玉毫不犹豫的心想。 狡兔三窟,等秋后的那场县试结束后,可以往安陶县发展一下,在那儿先买一套房产,以备不时之需。 …… …… 魏市。 接过三十几两的渔获钱,薛宝玉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秋水鱼档。 行至半路,又碰到了那个烦人的马管家,让薛宝玉狂翻白眼。 还特么没完没了了是吧!?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薛宝玉攥紧拳头,他毫不客气的怒点一壶上好雨前龙井,外加三叠点心,让马管家好好出一口大血! “你都不知道,当我家公子听说,魏明在大长老面前打小报告,差点没把他笑死,哈哈哈……”马管家上来就是一顿嘲讽。 魏家大长老,名叫魏兆平,都说是魏明背后的靠山,但马管家却知道,魏兆平是个中间派,谁都不站。平日里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负责执行碎岳门的门规。 二长老魏显生,便是魏叶盛的爷爷,主要负责打理宗门日常行政,是名副其实的副宗主,权柄极大。 魏明这个刁状,对于拥有这样背景的魏叶盛来说,压根不痛不痒。 别说魏明没有证据。 就算魏叶盛亲口承认,也就顶多被批评几句。 魏明以为恶心到魏叶盛了,有机会就在大长老面前给魏叶盛上眼药,拉低对他的印象分。 实际上,魏叶盛压根就不在乎,反而差点没把他笑死。 “魏明公子的手段,也就那样……”马管家冷笑道,“薛老弟,我也给了你几天的时间思考,这件事你到底如何决断,你今日必须给我一個准答。” “这魏明,表面一副礼贤下士,假仁假义的样子,实际就是个银枪蜡头,果真是靠不住。” 薛宝玉叹了口气,连自己人都保不住,被对方三番五次这般逼迫,也不见他想出个办法来,那我要你有何用!? “抱歉。”薛宝玉的回答很简短,但态度却已经很明确。 他虽然不想站队,但也明白当叛徒的下场。 属于是两头不讨好,就算是改换门庭,也会被魏叶盛瞧不起,被他手底下的人恶心、排挤。 马管家的神色立马冷了下来,也没有一口一个薛老弟的热乎劲了,“薛宝玉,你行,你真行!等着吧!” “我行不行你说了不算。”薛宝玉不耐烦的说道,“另外,别先急着走,把账结了。” 马管家:“……” 望着马管家愤然离去的背影,薛宝玉深吸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你们非要逼我呢?” “那就别怪我先下手为强了!” …… …… 深夜,万籁俱寂。 薛宝玉鬼鬼祟祟的翻过院门,一路朝郊外奔去。 根据《魏家行述》记载,魏家产业极大,单是在魏市,就有三座灵鱼养殖场,为碎岳门弟子,乃至碧水魏家源源不断的提供修炼所需。 其中角木龟养殖场,就是由魏叶盛负责。 以往守着这座养殖场,魏叶盛没少中饱私囊。 魏明不止一次向魏兆平举报,但因没有证据,最后都不了了之。 “今夜我就把你的养殖场连窝端了,让你知道,我到底行不行!”薛宝玉眼眸冰冷,在龟息神通加持下,悄无声息的来到池塘边。 假寐的狼狗安静的趴在窝里,屋子里负责值守的外门弟子,打牌声不绝于耳。 拨开瓶塞,将从帆船黑市里购买的毒药,倒入池塘中。 那名摊主信誓旦旦保证过,此药不仅无色无味,且毒性极大,一瓶下去,纵然是炼筋境武者也要嘎。 薛宝玉将信将疑,足足往池塘里倒了两瓶。 如果这一窝的角木龟,但凡有一只活蹦乱跳的话…… 那名摊主,便已有取死之道! 【杀死十四只开智角木龟,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龟息】 …… 【杀死二十只开智角木龟,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龟息】 …… 看着不断蹦出来的提示,薛宝玉稍稍一愣,药效这么快?! 下意识地扫向池塘,一只又一只翻着肚皮的角木龟,悬浮在水面上。 整个龟tou都青紫一片,脖子伸的老长,各个口吐白沫。 薛宝玉压下心中的喜悦,连忙逃离作案现场。 魏叶盛啊魏叶盛,你负责的养殖场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伱有灵胎期强者作为靠山,至少也得脱层皮。 我倒要看看,焦头烂额的你,还有没有精力对付我这个“小人物”? 第44章 结论(求追读) 清晨,魏市郊外,角木龟养殖场。 魏叶盛脸色铁青的看着一池子,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角木龟。 一缕缕杀气仿佛化为实质,缭绕在他身边,吓得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惶恐至极。 “大……大师兄,我……” 啪! 盛怒之下,魏叶盛反手一个巴掌,扇在昨夜值守管事的脸上,后者的脸迅速肿胀,嘴角也渗出了一缕触目惊心的血液。 “我什么我!就因为你玩忽职守,致使宗门蒙受巨大损失,你便是死上一千次,也不够偿还!” 那名管事脸色剧变,强压着内心的恐惧,直言道,“大师兄,如果因为这件事,我遭到惩罚,我不会为自己狡辩,可说我玩忽职守,在下……实在是不敢苟同!” “你还敢犟嘴?”魏叶盛气急。 管事见到无论如何,反正要把魏叶盛得罪死,索性也破罐子破摔,道,“养殖场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自然是难辞其咎。 但真正负责养殖场的,似乎并不是我,如果大师兄硬要把这口锅,扣在我身上,我无话可说。 可是以我的能量,貌似也扛不起这么大的锅…… 到头来,非但没有把自己摘干净,反倒大师兄的所作所为,让人耻笑。” 魏叶盛勃然大怒:“你……” “你什么你!他说的很对,养殖场出这么大的事,把锅甩在他一个人身上,你觉得能说得过去?”魏明冷笑的走来,身边赫然还跟着碎岳门的执法长老魏兆平。 瞧着魏叶盛恼羞成怒的样子,魏明心中一阵快意,强压住幸灾乐祸的表情,义正辞严道:“魏叶盛,宗门把看管灵龟养殖场的重担交付与你,是出于对你的器重和培养。 可你呢?非但辜负了宗门的一片好心,甚至还无耻到,想让自己的师弟去顶缸。 就冲你的态度和品行,何德何能配当我碎岳门的大师兄!?” 魏明一脸正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知道,此时若不痛打落水狗,等魏叶盛缓过这口气,再想抓到这样的天赐良机,可就没可能了。 “大长老,我提议先解除魏叶盛一切职务,看管起来。等到此事水落石出为止。” 魏兆平眯着眼睛,并没有因为魏明的话,而表明态度。 魏明的处理方式,虽说比较公允,哪怕存在私心,也让人指不出什么问题。 可一旦真这样做了,魏叶盛就真的是颜面无存,哪还有脸,继续担任碎岳门的大师兄? “此事并非人祸,应当是某种瘟疫导致。”一道苍老的声音悠悠传来。 让略感不安的魏叶盛,一下子松了口气。 魏明眸光微闪,暗骂一声老东西。 但表面上,却恭敬地对来者拜道,“参见二长老。” 魏叶盛的爷爷,碎岳门二长老,实际上的掌权者魏显生缓步走来。 场内的争吵声,也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老祖宗魏锡九年岁大了,早就退居幕后,不再过问世事。 这几年,碎岳门的日常行政,都是魏显生打理。 以致于他威权日盛,举手投足间就让人心生胆怯。 便是魏兆平,也要卖他三分薄面。 “老夫刚才调查了一下,八只犬妖并没有被下药的痕迹,昨夜负责值守的二十名弟子口供也证实,他们昨天晚上,一直都呆在养殖场,并谨守规定,凡是外出,必三人成行。 且昨天夜里到现在,除了清早喂养灵龟的时候,都没有人再靠近池塘一步。 大长老理应很清楚,这般防备,纵然是灵胎期武者来了,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在八条狼狗的眼皮子底下,将毒药投放在池塘里。 所以,老夫估计,应当是某种突发的瘟疫,夺去了池塘二百多只灵龟的性命。”魏显生娓娓道来。 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想要发难,都无从下口。 的确,那八条犬妖都是开了智的妖物,嗅觉异常敏锐。 一旦有陌生人靠近,必会警示。 除非提前下药迷晕它们。 不然,哪怕是灵胎期巅峰的魏锡九,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在八条开智犬妖的眼皮子底下,下完药还能不打草惊蛇的,安然离去。 对于魏显生的说辞,魏兆平自然是半信半疑。 但他也没有其他证据反驳。 魏明也颇为郁闷,如果把此事定性为天灾,纵然魏叶盛也需承担一定的责任,但相比人祸,这个罪担的明显要轻许多。 毕竟,天灾难防。 要怪,就只能去怪罪老天爷。 “既然是瘟疫所致,为了避免传染,需尽快火化处理。”魏兆平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魏显生颔首道,“老夫这就吩咐人去办。” …… …… “爷爷,我……” 一间茶阁内,魏显生伸手打断了魏叶盛的话,“这件事,你也是无妄之灾,别说是伱,哪怕换做老夫,也一样没有任何办法。” 魏叶盛愤愤不平道,“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发瘟疫了呢?” “你还真信?” 魏叶盛顿时懵住了,这话不是你刚才说的吗? 魏显生神色倏地变得凝重,“此事,乃人为。” “人为?是哪个王八蛋竟如此害我……”魏叶盛大怒,昨天负责值守的弟子的模样,一一在他脑海中闪过。 “根据痕迹,那人……似乎是从外面来的。” “外面,这怎么可能!”魏叶盛惊诧,“不是说犬妖没有被下药的痕迹吗?” “这才是最让老夫感到不解和担忧的地方。雁过留痕,老夫顺着这痕迹一路追去,直至追到溧水河边,才断了线索……这说明什么?” 魏叶盛冷静下来,认真地分析道,“一来,他不想暴露自己,说明他实力不高,没有和碎岳门为敌的底气。 二来,应该是个熟悉本地的人,要么对碎岳门有仇,要么……就与我有仇。” 魏显生赞许的点了点头,“没错。所以这才是我最困惑的。 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把毒投到池塘里,而不惊动灵犬的?” “这种气息内敛的隐匿能力,除了筑元强者外,气血武者根本不可能做到。”魏叶盛也大为不解。 气血武者在开了眼耳二窍的高手面前,犹如一座巨大的火炉,气血流动声若雷霆,双方接近到一定距离,就能辨识出对方是何种实力。 在开智的一些妖物眼里,也大致如此。 经过一系列训练,一旦发现有武者靠近,就会立马示警,根本藏不住。 “是魏明吗?暗中勾结值守弟子,里应外合加害与我……”魏叶盛想起了自己这個死对头。 也只有这个答案,才能说得通。 “没有证据。”魏显生打断了孙子接下来的想法,“这件事,既然已经定性,是突发瘟疫所致,就不能大张旗鼓的去调查。 这段期间,你暂且闭门思过,做做样子。 千万别再惹出是非来,毕竟再怎么说,也是数千两银子的损失……否则这新旧两账说不得就要一起反噬在你身上。” “我知道了爷爷。”魏叶盛心头在滴血,几千两银子的损失……虽说对于家大业大的碎岳门来说,不至于伤筋动骨。 可对他来说,绝对要背负人生的一个污点,怎么也洗刷不掉。 若非他是魏显生的亲孙子,哪怕强行把此事定义为天灾,也必定难逃重责。 第45章 第一个完美级神通(求追读) “嗬……哈……” 薛宝玉打着哈气,足足睡了一个饱觉。 昨天夜里,经过一系列的斗智斗勇,他在溧水河足足兜了三个圈子,这才挑了一个无人的浅滩上了岸。 偷偷摸摸的回到家以后,天边已经亮起了一抹鱼肚白,困得他直接沾枕头就睡着了。 昨天那两瓶毒药,足足毒死了二百六十一只角木龟,让薛宝玉抽出了二千多分钟——也就是三十多个小时的龟息时间。 让这门神通,倏然发生了某种变化。 【神通:龟息,已臻至完美级。 你可以在全天二十四小时内不间断的使用此神通,完美隐匿,完美隐藏,完美敛息】 “……第一个完美级神通!如果我想的话,可以一直施展龟息,而不会遭遇任何反噬!”薛宝玉吸了口凉气。 之前使用龟息神通,具备时间限制。 时间一到,必须解除神通,让身体各個机能,逐渐的恢复到正常,否则就会遭遇反噬。 严重点的,甚至会当场猝死。 可现在,龟息已经臻至完美级,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束缚,也不怕什么反噬了。 直到现在,所谓的“神通”,看上去才真正的演变成了“神通”!具备通天彻地,凡人所不能的伟力! “神通亦有极限,看起来是不能无限的叠加下去,潜行神通,估计极限也是二十四个小时,就能臻至完美。 那么气血精益、精神增幅、角质层硬化……这些神通,你们的极限在哪?” …… 薛宝玉借助龟息神通,调整了一下自身气血。 滚动的气血渐渐内敛,一下子从炼肉小成降到了炼皮境。 又从炼皮境,褪回了凡人,直至变成犬妖都察觉不到任何气息的存在! 在此期间,他的脉搏,心跳声等,都和正常人无异,如果想的话,脉搏、心跳,都可以完全禁止。 哪怕放到现代,用最精密最专业的仪器探查,也根本探查不出来。 当真是把龟息神通施展的信手捏来。 从超凡到普通,再从普通到超凡; 生人、死人……一念之间就可随意转换。 “还别说,光靠这一手,阴死个凡胎期巅峰,应该没啥问题吧?”薛宝玉认真地想了想。 觉得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这样做。 哪怕被自己偷袭一刀得手,万一没把对方嘎掉,自己必然会遭重,将承受一个凡胎期巅峰强者的雷霆之怒。 “碎岳门共有三个灵鱼养殖场,昨夜被我端掉了一个,直接来了一波肥。 如果再把另外两个端了…… 靠,我怎么还做坏事做上瘾了? 难怪都说赚大钱的路子,都写在刑法中。”薛宝玉吐槽一句。 终归是完美级神通带来的诱惑力太大了,很难让人把持住。 他决定先消停一阵,最起码过了这风声再说。 碎岳门高层又不是傻子,自己昨天刚犯过案,这阵子必定会加强戒备。 “也不知魏叶盛怎么样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至少也损失了数千两银子。光想想,我都开始替你汗流浃背了……”薛宝玉邪恶的一笑,低沉的“桀桀”声,吓得一旁的薛元湘打了个寒颤。 “哥……” “怎么啦?”薛宝玉换了一副嘴脸,宠溺的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现在薛元湘也已经破关,正式踏入武道,成为了一名炼皮境小成的武夫了。 “二叔炖了羊肉,之前见你没醒,就一直在锅里热着,他让你醒了之后,就过去吃饭。” 不说还好,一说薛宝玉的肚子就跟打雷似的。 武者每日消耗量极大,一顿吃三四个人的饭量,不是什么难事。 吃得多,饿的也快,肚子就像个吞金兽一样,只进不出,相反每天拉的屎,都比正常人要少。 似乎这些能量,都以极快的速度,被身体消化掉了。 …… …… 张发财虽说是个糙汉,但却是个心灵手巧之辈,做的饭菜虽说比不了前世的大厨,但吃起来也是津津有味。 让自己的五脏庙,既吃饱又吃好,倒是绰绰有余。 元湘拿着彩色头绳,像是装扮瓷娃娃一样,给春娘编着小辫。 俩姐妹经过多日的相处,感情日渐浓厚。 拿着糕点递给春娘吃,后者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抵触。 薛宝玉惬意地躺在摇椅上,翻看着手中一本基础武学,恶补着武学方面的知识。 但这种祥和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外面的争吵声打断了。 “……张发财,你可是我亲姐夫,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债主打死吧?”高福神色激动道,“我好歹也是你的小舅子,是我姐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弟弟,你……” “我说了多少遍了,你姐是你姐,你是伱。你我之间的那点亲戚缘分,在你想把春娘卖给李有田的时候,就已经断干净了!”张发财怒斥道。 “我不管,你若不管我,我就赖在你家。哪怕让债主找上门来打死我,死也要死在你家!我就算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眼见高福又耍起了无赖,张发财气的握紧拳头,正要邦邦给他两拳。 “你若现在不滚,不用债主上门,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薛宝玉背着手走了过来。 高福见到来人,犹如老鼠遇见猫一样,哪有在姐夫面前嚣张无赖的气焰? “这是我与我姐夫的事……”高福嗫嚅的解释。 “再有,我沦为这幅样子,还不是你们薛家害的……” “说清楚点,是谁们?”薛宝玉冷视。 高福从善如流,“是他们!是他们这群狗日的害我。害我陷入赌博,借了高利贷。” “薛家和?” 高福连忙点头。 薛宝玉倒不觉得奇怪,这是薛家和能干出来的事。 他们老薛家上下,就没有一个好人。 “滚!” 高福一弯腰,像条丧家之犬,急忙开溜。 薛宝玉目光冷厉,他招了招手,唤来一个看热闹的半大小子。 “薛郎君,有何事吩咐?” “去趟北寨,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李有田。” “仅仅是告诉,不跟他说点什么吗?” “让他自己去悟,揣测不明白,我去他家吃饭!” 说着,薛宝玉从怀里掏出十枚铜钱,放在少年手上。 少年眼巴巴的看着薛宝玉。 “……”薛宝玉嘴角扯了扯,又掏出十枚铜钱,塞在少年手中。 “谢薛郎君赏!” …… …… 北寨。 李有田听完少年的转述,惴惴不安。 上我家吃饭?什么意思? 警告,还是威胁? 李有田自然不会脸大到,认为这是薛宝玉在向自己示好。 他现在可了不得啊,是一位魏家嫡系子跟前的红人,别说是自己一个小小的保长。 就算是北寨里长见了他,都要扫榻以待,倒屣相迎。 “高福啊高福,你说你没事总招惹他干嘛?”李有田叹了口气。 说心里话,高福对他还算孝敬。 可这事,毕竟是薛宝玉那小心眼交代的。 自己若敢违背,当真是有了取死之道! 翌日。 高福被派往一千里外,去服了苦徭。 特事特办,基本上一路开着绿灯。 事情是当天落实的,人也是当天走的。 没有三年五年,高福甭想回来。 甚至有可能,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高福的妻子许氏听说后,立马卷走家里剩下的薄财跑路了。 有人说她回了娘家,也有人说,她改嫁到了外地。 总之,从那天起,北寨的人就再也没见过许氏。 …… …… 权力嘛,不就是这样用的吗? 第46章 水妖作祟(求追读) “炼肉大成了……这升级真他么快。” 薛宝玉擦干净身子,鼻尖轻轻地嗅了嗅,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玄素凝花的药力颇为霸道,初入武道的新人若使用此物,很容易气血冲顶,经脉受到损伤。 但也不得不说,宝植的效用,的确比灵鱼强得多。 三株玄素凝花用过之后,直接将薛宝玉的修为从炼肉小成,推进到了炼肉大成,足足省去了月余的苦修。 “照这速度下去,秋天县试的时候,我估计已经突破炼肉境圆满了,比预想中的要快许多。” 想要参加县试的最低标准,是修为需达到炼肉境。 且年龄不能超过十八岁。 这还仅仅是硬性条件,想要通过县试,成为一名武童生,需要在一群炼肉境天才少年中,脱颖而出。 其中甚至不乏炼筋境的绝世天才。 皮、肉、筋、骨、脏。能在十八岁之前,达到炼筋境。 除了需要拥有显赫的家世与背景,源源不断的提供修炼资源外,个人的天赋也是不可或缺的。 “按部就班的话,此次县试的童生名额,必有我一席之地。”薛宝玉心想。 就目前为止,他对未来的规划,都在步步为营的进行中,并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这种任何事情都没有脱离自己掌控,自己把握住自己命运的感觉,的确很爽。 薛宝玉洋洋自得,晚上开心地炫了三块羊排,又考校了一下元湘的功课。 小丫头读书很认真,《三字经》、《名贤集》、《成语考》都已经倒背如流。 这三部书籍,都是这个时代的启蒙读物。 若都能学会,也算是摆脱了文盲,成为了十里八乡小有文化的读书人。 薛宝玉鼓励夸奖之余,还不忘警告小丫头不要太骄傲自满。 跟你大哥比,就有点不大行了。 顺手剽了几首前世的古诗佳作,以做证明。引得小丫头大锅大锅的叫,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这让薛宝玉很是受用。 …… …… 翌日。 薛宝玉打着哈气,习惯性的掏了掏裆。 在床上懒了一会儿后,在强烈的屎尿作用下,顺手拿了一本基础武学,去茅房解脱身体。 今日是没有手机的第三十五天……薛宝玉翻看着手中的秘笈,略显惆怅。 蹲了半个小时,薛宝玉如厕完毕,便提上裤子,打了一桶井水,开始清洗起来。 嘴巴被绿色的泡沫充斥,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这是异界版的牙膏,是以草药炼制而成,呈粉末状。 沾上水以后,就会溶解成绿色泡沫,不仅能起到清洁牙齿的效果,更是能让香气流转于唇齿间,长达一日之久。 当然,贵肯定是贵,一百五十文一罐,一家五六口人能用一个月。 但这价格,还是比较亲民的了,像达官显贵用的清洁物品,都是几两,数十两的价格。 “哥……”元湘迈着小短腿,从门外跑来。 薛宝玉一把将她抱起,笑盈盈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跟谁打架了?” 之前元湘在村里玩的时候,时常听到村里的一些小孩子,编排春娘,笑话她是个大傻子。 虽说随着薛宝玉和张发财在西寨的地位,日渐提升,谁见了他们,都要客客气气的,但童年无忌,就算明面上不敢议论,但背地里还是拿他人的短处进行耻笑。 这些耻笑被元湘听见后,给那群半大小子一顿胖揍。 已经是炼皮武夫的她,在西寨这一亩三分地,称得一声“孩子王”也不为过。 别说是一群小屁孩,就算是赤手空拳的成年人,也得被元湘揍得嗷嗷叫。 其实,今年元湘已经不小了,快十一岁的年纪,在这個可恶的封建时代,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岁数。 官方说,女子需十四岁,男子需十六岁结婚为宜。 但实际上,十二三岁嫁人、迎娶的比比皆是。 这般年纪,放在上一世,还只是初中生。虽荷尔蒙萌动,但远远到不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所以在薛宝玉潜意识中,还是把只到自己胸高的元湘,当做一个小屁孩。 “哥,招娣的父亲死了。”元湘神色恹恹。 从小饱受磋磨的她,比一般的同龄人更加早熟,知道死亡对于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 “于本初……”薛宝玉念叨着这个名字。 于本初,大家伙都叫他老于,是西寨的捕鱼好手,一月能挣数两银子,家庭条件较为富裕。 曾经,不仅供女儿招娣和幼子在村里私塾读书,也把自己较为出色的长子,送到碎岳门当记名弟子。 后来,近水渔获减少,行情一天不如一天。 便让姐弟俩退学,专门供养长子学武。 虽说元湘和于招娣,作为同窗的时间并不多,但也是她进入私塾里,结交的第一个朋友。 之后,俩人的见面次数就屈指可数。 白天,于招娣下田插秧、赶鸭子,傍晚吃完饭,在家里和母亲编篾筐,贴补家用。 仿佛一夜之间长大成人,再也不是之前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 “怎么连他都死了。”薛宝玉喟叹。 原身作为万千渔民之一,也曾听着老于的故事长大,更是一度把他视作偶像。 昔日相熟的人,乍一听他的死讯,顿时生出一种唏嘘感。 “远水是出了什么问题吗?近些日,在远水出事的渔民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传闻,连碎岳门的武者也遭到横祸。”薛宝玉思忖。 远水危机四伏,很有可能一条一阶鱼怪,就能要了武者的性命。 更别说是普通渔民了。 “去趟碎岳门找魏明问问,看看怎么个回事。”薛宝玉心想。 龟息神通开启,薛宝玉把自己的修为,从炼肉大成,降到炼肉小成阶段。 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他在魏市中,都会以炼肉小成的修为示人。 一来,实力不高不低,既不太显眼,也不会太让人看轻。 二来,一个多月,从一个平平无奇的黔首,成为炼肉境的武者,哪怕一路奇遇不断,这修炼速度也着实惊人。 须知,武道修炼越往后,就越发难突破。 从普通人到炼皮境,前期猛堆修炼资源足以。 有的世家公子,一出生就已经踏入武道。 但从炼肉境开始,突破所需要的修炼资源,便水涨船高。 突破年限也越来越久。 到了炼筋境,卡在瓶颈一两年,都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哪怕是炼肉小成的修为,其实也有点高调了。”薛宝玉喟叹。 以前的龟息神通尚不完美。 无法保持全天候的施展。 万一露馅,恐要万劫不复。 现如今,龟息神通已臻至完美级,薛宝玉自然没有了这方面的顾虑。 第47章 涡水功(求追读) 魏市。 碎岳门。 黄梅雅阁。 魏明意气风发的一览在座的众人,此时的他正值春风得意,一扫过去的阴霾。 之前因为养殖场一案,魏叶盛自请闭门思过,已有数日之余。 犯了那么大的错,对魏叶盛的声望产生了不小的打击,而魏明则趁此机会,四处拉拢串联,放低姿态结交优秀的人才,以致于宗门隐隐有一种呼声,让魏明取而代之,成为碎岳门新任大师兄。 趁你病要你命! 虽说上头有一个魏显生压着,魏明不敢闹得太过火。 但众口铄金下,便是魏显生也不得不顾及这股舆论。 毕竟,他只是代魏锡九暂管宗门,还不是一宗之主。 别说上头还有魏锡九盯着,旁边还有执法长老魏兆平的牵扯。 便只能把这股气,投身进调查养殖场一案中。 虽说此案已经有了定论,但大家伙心里都门清,此事绝不简单。 魏叶盛自请闭门思过,一来表明认错的态度,不管此事究竟如何,他都难逃干系。 二来,远离这场旋涡之中,让魏显生负责暗地里调查, 那夜负责值守的二十名弟子,现如今都处于隔离审查阶段。 许多人怀疑,此案是魏明指使的,他也的确有这个动机,而且嫌疑也是最大的。 可魏明却深知,此事绝不是自己干的。 任凭魏显生如何调查,也不可能把这个屎盆子扣在他脑袋上。 众目睽睽之下,他魏明也非等闲之辈,想要做栽赃陷害的手段,必定会遭到反噬。 “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魏显生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到我身上……至于是不是手底下的人擅作主张,那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一没这个胆子,二也没有这个手段!”魏明很是自信的分析。 …… “明公子,薛宝玉在门外求见。”这时,一名管家附耳说道。 “先让他在门外等一会儿。”魏明下意识地吩咐,但随即想了想,又让管家将薛宝玉请进来。 这是为了凸显他对薛宝玉的重视,没有把后者当做外人,而是引为心腹。 不过是收买人心的手段,却已经被魏明玩弄的娴熟于心。 薛宝玉缓步走入黄梅雅阁。 此地因遍布梅子树,果实多是黄梅,且环境清静幽香,故有黄梅雅阁一说。 薛宝玉对魏明微微一拜,随即便找了個靠近门的位置,坐了下来。 体态轻盈的侍女,将一碟刚刚采摘的黄梅端上,还有一份烘干的果脯,以及一壶梅子酒。 黄梅肉厚,皮薄,刚入口时,有一种轻微的酸味,但嘴里反复地咀嚼,湿润的果汁顿时浸入味蕾,充斥着一种香甜口感。 薛宝玉一边吃着黄梅,一边打量着在场众人。 无一例外,都是碎岳门的弟子。 唯独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是谁?怎么这般面生?” “他叫薛宝玉,出身黔首的普通人。” “倒是听说过,好像是西寨的人,一次渔获收益能有几十两的捕鱼大师。” “确实有点本事。”有内门弟子评头论足。 他之前也曾想要招揽,奈何魏明下手更快。 他虽说与魏明同属内门弟子,但后者乃是魏家嫡系,竞争少宗主的有力人选。 虽说薛宝玉本事不错,每次几十两的渔获收益,让内门弟子也颇为眼热。 但像他们这种内门弟子,来钱的道很多,白手套一大堆,维持日常的修炼所需,倒是足够了。 无非就是穷有穷的花法,富有富的花法,真要较起真来,武道花销一百两是花,一万两也是花。 这东西是一点上限都没有。 也不想为了一个人,而得罪了魏明。 “近日远水出了一些祸事,已经有不少渔民惨遭毒手,我碎岳门牧守一方,自然身负铲除妖邪的责任。 我提议由本人亲自带队,率领一众碎岳门弟子,赶赴远水,诛杀那作祟的水妖,还溧水河一份平静!”魏明正义凛然,配合那张和煦俊朗的样貌,引得不少宗门女弟子,明眸泛起涟漪。 以往这种刷声望的事,都是由魏叶盛大包大揽,魏明在一旁拆台。 但现在,魏叶盛自请禁闭,再无牵扯,魏明哪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还不知那头水妖的实力如何,我建议先派人仔细地打探一番,再做决策也不迟。”一名天生丽质的少女,轻启朱唇道。 “曦月师妹不必担心,此次行动由我负责打头阵,再有诸位师兄师弟从旁协助,定保无虞。”一个高大帅气的青年,声音爽朗道。 “路师兄的《涡水功》,前些日子,已经臻至圆满之境,单论水下功夫,整个碎岳门,无人出其左右。”有弟子吹捧道。 少女明眸浮现一丝诧异,望向高大帅气的路师兄。 路师兄展颜一笑,他笑容温和,与少女对视时,眼眸透着不加掩饰的爱慕之意。 “路师弟,你《涡水功》圆满了?好好好,看来以后咱们魏市,又要出一个捕鱼大师了。薛兄,你这回也算是将遇良材,棋逢对手了。”魏明满脸喜色。 涡水功,乃是碎岳门不传武学,论级别,在高级武学范畴里,都属于最顶尖的存在。 其最大的效果,是能利用自身的气血之力,在水中生成一道涡流,瞬间震晕对方。 这般能力,已经无限接近筑元手段。 路明今年不过二十多岁,就把这门厉害功夫,修炼至圆满,的确有一定的天赋。 瞧见路明脸色浮现不解,旁边捧臭脚的弟子连忙解惑道,“另一个捕鱼大师叫薛宝玉,西寨黔首出身,据传一次的渔获多达数十两。” 路明听后,面色不虞。 他不高兴的原因,是魏明把自己与一个黔首归为一类,进行比较。 数十两的渔获,的确很惊人,魏市之中,或许找不到第二个。 但这又能证明什么?捕鱼再厉害,也难登大雅之堂。 充其量,就是给某位内门弟子当白手套,顺带发点小财罢了。 如果路明想的话,以他圆满的《涡水功》,找对了鱼窝,几个大网撒下去,也能在几天之内,斩获几十两的收益。 魏明也是嘴快,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他知道路明是个心高气傲之辈,年纪轻轻,就胜任碎岳门捕捞船的船长之位。 须知,碎岳门耗费巨资建造的捕捞船,总共也没有几艘。 能在这般年纪,担任一艘捕捞船船长,且不说平日里的油水,也是对其能力的肯定。 今日又爆出《涡水功》修至圆满,估计灵胎期的长老都会被惊动,对他更为重视,日后的权柄也会水涨船高。 但……且不说当事人薛宝玉就在这里。 如果魏明在现场立马找补,岂不是堕了他的面子? 倒显得他在刻意讨好路明,引人耻笑。 第48章 红头蝰蛇(求追读) 薛宝玉翻了个白眼,什么阶级歧视! 大家都是爹娘生的,往上数三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你有什么可高贵的? 长的还黢老黑,无非就是皮囊好点,但也比自己差远了。 你还歧视上我了? 薛宝玉多看了路明几眼,把他的样貌记在脑子里。 他就是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若有机会,自己指定会阴他一波,让他尝尝教训。 “如果是这样的话,此次诛妖任务,还需路师兄多多出力。”魏曦月道。 “理应如此。”路明自信地回道。 薛宝玉瞧着天生丽质的少女,脑海中《魏家行述》翻动,很快就了解到这名少女详细的讯息。 魏曦月,碎岳门内门弟子,魏家嫡系女,十七岁的炼筋圆满天才。 这等天赋,哪怕放在临江府,也是一等一的天骄。 若非出身宗门,选择参加武举的话,必能成为安陶县,近五十年来,第一个女案首。 县试第一,称作案首。 上一个力压一众天才,夺得安陶县女案首之位的,还是五十年前。 女子案首并不多见,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成就和荣誉。 如果说,魏明只是三十岁之前,有望成为凡胎期巅峰。 那么,以魏曦月的天赋,三十岁之前,必能成就凡胎期巅峰。 “难怪这么多人爱慕她,论出身,她是高高在上的魏家嫡女,论修为,也是碾压一众天才的绝美娇娘。有颜又有才,若能征服她,折寿十年也愿意啊。”薛宝玉心想。 同是男人,lsp的那点心思,薛宝玉再清楚不过了。 越是这样,薛宝玉越发的对她敬而远之。 若是招惹上了她,按照套路,岂不得牵扯出一大堆故事来? 可怕的女人…… “相比魏曦月,更让我感兴趣的,反而是那门《涡水功》,听众人的口气,此门武学着实了得,修习之后,似乎能增进一個人的水下功夫? 就不知和自己的【鱼水之欢】神通相比,谁优谁劣?”薛宝玉暗忖。 心里有点痒痒,想要一睹那《涡水功》的厉害。 …… 众人商议完毕,便各自退去。 魏明笑吟吟的留住薛宝玉,开口安慰道,“薛兄勿要担忧,待明日我会率领一众师弟师妹,前去远水征讨那为祸的水妖,不出三日,定能马到成功。” “如此甚好。”薛宝玉连连点头,内心却在说,“我非但没有慌,反而想要尾随在你们屁股后面,看看能不能捡个漏。” …… 薛宝玉带着元湘,去了趟于家,随了两钱的礼。 于本初死了,家里没了顶梁柱,剩下几个孤儿寡母,日子虽说会过得比较艰难,但也是与之前相比。 老于留下来的积蓄,依旧能让于家过得较为宽裕。 再有,于家的老大已经成年,也说了一门亲事。若非老于出了这个事,月底大概就能成婚了。 如今,这桩婚事只能往后拖一拖。 剩下的一对儿女,仿佛一夜之间也成熟了不少。 幼子打算去往县城,寻一个记账的差事。毕竟是读过几年私塾的知识分子,能往大地方发展就尽量去,束缚在西寨这一亩三分地,一辈子都没什么出息。 于招娣以后的命运,大抵会寻一个好人家嫁了。 算一算她的年纪,过完年也十四岁了,到了结婚的年岁。 薛宝玉虽不支持,更不认同,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凭他一人之力,怎能改变? …… 翌日,薛宝玉乘船而去。 他在埠头曾远远的看见,一艘庞然大物驶离船坞,上面人影绰绰,载着数十名气血冲天的武者。 那是一艘罕见的四桅帆船,重量近千吨,除了上面没有安装火炮外,几乎等同于大宁水军一艘制式军舰。 这便是碎岳门的捕捞船,通体采用特殊材料制成,光是外面的那一层铁木皮,就耗费千两之巨。 一艘造价,更是高达几万两白银。 哪怕以碎岳门的财大气粗,也仅仅锻造了几艘而已。 凭此船的防御力,以及火力配置,就算面对二阶水妖也不惧。 “难怪碎岳门能在溧水河称霸数十年之久,面对这等庞然大物,寻常的二阶水妖也万不敢招惹。”薛宝玉咂舌。 他看了看自己脚下的乌篷船,顿时扯了扯嘴角,就像是蚂蚁和一头上古巨兽的差距,被全方面的碾压。 虾兵们聚拢过来。 薛宝玉查阅着虾一、虾二的记忆。 并没有从中找到,关于那头作祟水妖的讯息。 “也是,溧水河太过广袤,哪里那么容易碰上。” “那水妖专对人类下手,似乎是在故意挑衅?看来这畜生的灵智不会太低,而且必有一定依仗……莫不是,在故意设下陷阱,引诱碎岳门武者上钩?” 薛宝玉蹙着眉头,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人类对于妖物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也不知道,人类和妖物是天生犯冲,还是烙印在基因里的仇恨,不是我吃你,就是你吃我。 特别是武者,对于妖怪来说,更是垂涎欲滴的绝世美味,人形大药。 吃一个气血武者,不仅能恢复伤势,更是对自身修为有颇多好处。 越高级的武者,就越是如此。 出于谨慎,薛宝玉让虾兵们尾随在碎岳门捕捞船后面,若有动静,随时对自己汇报。 而薛宝玉则远远地在后方跟随,距离碎岳门的那艘捕捞船,大概十里的距离。 夕阳西下,水上开始升起一层雾霭,能见度大大降低。 天空中,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薛宝玉躲在船篷内,置一个炉子,将花雕温热,吃着红魔虾刺身,享受片刻的宁静。 【杀死六只开智红魔虾,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精神增幅+6%】 【精神增幅已加至26%】 …… 夜幕。 薛宝玉半躺在榻上,借着烛光翻看着一本基础武学。 倏然,平静的水面泛起一层涟漪。 一只硕大的红魔虾露出脑袋,将一条活蹦乱跳的黑头鲢扔到了船上。 薛宝玉顺手宰了那条黑头鲢,提神醒脑神通又增加了半个小时,现在总计是两小时三十分钟。 读取红魔虾女王的记忆,果然,就在刚刚,几条查探消息的红魔虾,发现了疑似水妖的踪迹,并汇报给了女王。 根据那几条红魔虾的描述,薛宝玉仔细地回忆《百宝图册》的讯息。 与一头叫做红头蝰蛇的水妖,极为相似。 “十多米长的红头蝰蛇……论级别,应当处于一阶巅峰。” “一阶巅峰!碎岳门的那些武者,怕是要遭重啊!” 薛宝玉神色凝重的望着四周浓浓的雾气,乌云遮覆,没有一丝月光投下。 今夜的溧水河,黑的可怕,也静的吓人! 第49章 怂了(求追读) 红头蝰蛇,水陆两栖妖物,属于比较罕见的高等妖族。 同为一阶巅峰,若成年剑齿鲟遇上红头蝰蛇,只有被秒杀的份。 红头蝰蛇凭借厚实的肉身,迅捷的速度,以及会喷吐毒雾的能力,纵然遇上一般的二阶妖物,也丝毫不惧。 “但碎岳门也不是吃素的,最终鹿死谁手,也犹未可知。”薛宝玉隐隐期待着。 …… 船上。 几名水手举着火把,四处游弋。 现在已经临近深夜,巨大的捕捞船抛锚在此,任凭水流冲击,如一座山岿然不动。 不少弟子已经渐渐进入梦乡,正值夜深人静,值守的水手也不免有些懈怠。 “嗬……哈~~”一个外门弟子打了个哈欠,他左右看了看,见四处无人,便来到船边,解下裤子,放松身体。 淅淅沥沥的声音,打破了静谧的氛围。 外门弟子微仰着下巴,猛地打了个哆嗦,他旋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借助微弱的火光,凝视着前方漆黑的河面。 随即,一颗硕大的脑袋从黑暗中迅速探出,外门弟子只来得及放大瞳孔,半截身子就已经没入那头怪物的嘴巴里。 咔嚓……咔嚓…… 碎肉稀里哗啦的掉落,还夹杂着一些骨头碎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很快就被水汽冲散。 除了这艘船少了一个人外,似乎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 …… 魏曦月盘腿坐在床榻上,她梳着一根长长的辫子,雪白的瓜子脸上满是恬静,鼻梁微挺,略施粉黛,是一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哗啦啦…… 突然,系在魏曦月皓腕上的一串黄铜铃铛,猛地警铃大作。 魏曦月豁然睁开双眸,压了压那串黄铜铃铛。 警铃声消失,房间内再度恢复了平静。 “有妖靠近,而且级别还不低。”魏曦月思忖。 这串黄铜铃铛,是她外出历练时,偶然所得,自是来历非凡,可以辨别妖物,哪怕是化作人形的大妖。 妖怪实力越强,警铃声就越大。 从刚才警铃的声音推断,来者应当处于一阶巅峰,就不知是不是近些日,在远水作祟的水妖。 魏曦月推开房门,来到甲板上。 负责值夜的弟子们,纷纷拱手施礼,一口一個曦月师姐好。 魏曦月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几转,随即问道,“怎么少了几人?” “啊这……的确少了三个人,是不是躲在哪里偷懒了?”管事的数了数,顿时汗颜,毕竟被抓了个正着,也没有替那三个开了小差的弟子,打掩护的心思。 “不对,是出事了!”魏曦月娇叱道,“所有人立即警戒!” 就在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 只听一道凄厉的惨叫声,一个外门弟子的半截身体,顿时不翼而飞。 里面的脏器流了一地,鲜血猩红,让人刺目。 咔嚓咔嚓的咀嚼声,自黑暗中传来,模糊间,可见一只巨大的水蛇,竖瞳噙着戏谑之色,冷冰冰地俯瞰着众人。 众人手脚冰凉,骇的一时失了声。 此妖光是直立而起的身体,就已经高过众人。 那么这头水妖至少得有十米长…… “放箭!”一声怒喝传来。 众人如梦初醒,转动巨弩对准了红头蝰蛇。 朝廷严令禁止,任何地方豪强和宗派,不得私藏弩、甲,更别提威力巨大的火炮。 但说是这么说。 不私藏几具甲胄、巨弩,那还算是地方豪强吗? 一些实力强大的宗派,甚至堂而皇之的把火炮摆在山门内,也不见朝廷怎么样。 嗖嗖…… 刺耳的破空声,划破了静谧的夜色。 足以贯穿凡胎期巅峰的弩箭,好像一颗颗炮弹一样,炸入水中,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窜起一米多高的水柱。 没人敢硬接巨弩的威力,纵然是二阶水妖,灵胎期强者也要暂避锋芒。 红头蝰蛇在水中的速度极快,没等巨弩临近,就已经潜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这般变化,已经把熟睡的路明等人惊醒。 魏明神色阴沉的站在甲板上,一个个火把点起,将四周映照的宛若白昼。 但四周的雾气却仿若噬人的巨兽,伸手不见五指,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见,又如何对敌? “路师弟,你怎么看?” 路明蹙着眉头深思了一会儿,“等,等天亮,但愿水雾能散。” 魏曦月俏脸凝重道,“是红头蝰蛇,此畜生灵智颇高,且擅长使毒,以往对付普通水妖的方法,很难在它身上起作用。” 魏明心底一沉,暗叫糟糕。 若是寻常的一阶鱼怪,无非就是先打窝,而后广撒网,设置陷阱将其擒获。 可红头蝰蛇作为高等妖族,哪怕只是一阶,灵智已经与正常人一般无二,哪会因为这点小伎俩而上当? “那咱们就以人作饵,只要它够贪心,就不怕它不上当。”路明神色狠厉。 其余人面面相觑,虽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关键是让谁去当诱饵? 傻子都知道,这是个九死一生的任务。 魏明深知,这时候不是假仁义,收买人心的时候,便许诺道,“哪位弟子愿以身作饵,事成之后奖励白银二百两,外加两本高级武学。”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二百两白银,是外门弟子小三年的收入,明知道这是卖命钱,但依旧有不少人意动。 武道挣得是时间,有那二百两白银的收入,可以购买多少补药灵鱼? 等到人近中年,气血逐渐步入衰退期,五十知天命的时候,再想更进一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当即,便有三名外门弟子咬牙报名。 几个内门弟子碰头商议了一下计策,直至天刚微微亮,倦意袭来,众人强打起精神,开始依计行事。 另一边,同样熬了一夜的薛宝玉,眼皮子开始打架。 他猛灌了几口茶,只是稍稍起到了一些作用。 略微沉吟,开启【提神醒脑】神通,整个人瞬间恢复清明,一扫倦意与疲累,变得更为专注。 “开始了……”薛宝玉轻喃。 远处,浪涛声模糊传来,平静的河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好似有什么了不得的凶兽,正在兴风作浪。 距离两里。 薛宝玉划船来到战场边缘。 已经可以模糊的看见,碎岳门武者和红头蝰蛇交战的身影。 那条水蛇长有一颗硕大的红色脑袋,呈三角形,体长十几米,蛇身如水桶一般粗大,它凄厉的嘶吼,身上插满了箭矢,汩汩血液淌落,将清澈的河面染红,触目惊心。 而碎岳门弟子,也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此妖肉身防御力极厚,寻常刀兵劈在它身上,只能留下一道白痕。 至少精铁级兵器,配合炼肉圆满的气血之力,才能伤到它。 可它处于水中,短兵相接,纯属白送。 除了甲板上的巨弩,碎岳门一众弟子,还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付它。 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有着碎岳门“水下功夫第一”美誉的路明身上。 以他修为,配合圆满级的涡水功,一众弟子在旁牵扯,未必不能一击必杀。 嘶…… 红头蝰蛇身上又中了一箭,这枚巨弩发出的箭,差点将它身躯贯穿,盛怒之下,它猛然张开大嘴,喷吐出一团漆黑雾气,罩向面前的几名武者。 “啊……我的脸,好疼!”几个倒霉蛋避之不及,浑身被毒雾遮覆,可怕的腐蚀性毒气,将他们表面的皮肤烧的溃烂,恶心腥臭的脓水流下,不成了人样。 魏明见状,头皮一阵发麻。他本来以为,此次行动十拿九稳,是他大涨威望的好机会。 却没想到,竟遇到这般棘手的妖物,到现在为止,足足搭进去了将近十名弟子的性命。 就算最后成功斩杀它,也不免吃一些瓜落。 “路师弟,还不动手!”魏明情急之下,扭头对一旁的路明厉喝。 路明脸上浮现豆大的汗珠,看着眼前这幅惨象,眸底顿时浮现一丝惊慌,猛地摇头道,“还不到时机……” “你……”魏明又急又怒,他哪能不明白,关键时刻,这瘪犊子竟然怂了! 第50章 红蛇掌(求追读) 路明虽自忖水下功夫了得,凭一手圆满级《涡水功》,哪怕遇到一阶鱼怪,也能力战斩杀。 可眼前的红头蝰蛇,已经远远超越他能匹敌的范畴。 一身铜皮铁骨不说,硬抗多发巨弩射出的箭,竟只是重创而不死。 更为可怕的,是那一口蚀骨烂皮的毒雾,甭说是凡胎期武者。 就算是灵胎期强者沾上了,也要遭重。 所以,他胆怯了,退缩了。 听着魏明气急败坏的喝声,以及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路明神色阴郁,脸色瞬间因恼羞而涨红。 是的,他并不觉得愧疚,并不认为自己是错的,明知不敌,非要去送死,那是愚蠢的行为! “还说自己水下功夫了得,碎岳门第一,结果就这?” “真他么能吹,怂蛋的玩意。”一些人窃窃私语。 有些人慕强,是因为你足够强。强到让所有人都绝望,心甘情愿的仰慕你,其他任何心思表现出来,只能徒惹笑话。 但更多的人,遇到比自己更优秀的人,心中最多的还是嫉妒与不服。 你稍微出现点差错,就逮着一顿狂喷批判,恨不得将你踩死在脚下,心里才舒服。 路明神色渐渐狰狞,噬人般的目光一一扫过,却没能发现在暗中“诋毁”自己的畜生。 他下意识地看向魏曦月,后者白净的瓜子脸上很是恬静,并没有因为其余人的诋毁,而对自己心生厌恶。 “还是曦月懂我。”路明自我攻略,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 其实,魏曦月压根就没心思理会他,而是全神贯注的紧盯战局。 因路明的退缩,之前制定的计划彻底宣告失败,想要除掉这头水妖,除了拿人命堆,魏曦月也暂时想不到更好的计策。 而且……这也仅仅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一旦红头蝰蛇想要走,他们之中谁能拦住? 整艘捕捞船,也就路明的水下功夫不错,其余人最多会游泳,不至于被溺死。 但相比横行水中的妖怪来说,他们的的确确都是一群旱鸭子。 “以这头孽畜的能耐,就算是灵胎期强者来了,也奈何不得。”路明为自己辩解。 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的确是事实。 然而……“哗!” 一道水柱猛地冲天而起。 紧接着,便是红头蝰蛇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 大量的鲜血涌入河面,破碎的肉块夹着骨头四处乱飞。 仿佛一瞬间,这头凶悍的水妖,遭到了千刀万剐之刑。 水下。 薛宝玉亮出彗星,双目熠熠,对着红头蝰蛇遭遇重创的七寸,发动了滴水刀第三式:水滴石穿! 气血灌入彗星,丝丝缕缕的血气仿佛化为实质般,缭绕在宝刀周边。 而后,薛宝玉卷起一道激流,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单刀贯穿红头蝰蛇的腹部。 血液喷洒,淋了薛宝玉一身。 鲜血和河水混在一起,分不清了方向。 一击必中,薛宝玉果断退走。 在鱼水之欢加持下,他可在水中日行三百里,仅仅是一个腾挪,就闪出了十余丈的距离。 红头蝰蛇舍弃捕捞船上的众人,扭头钻入水中,碧绿色的竖瞳阴冷的可怕,同时浮现深深地恐惧。 因为它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迅速地流失。 七寸处,早已骨肉分离,只剩下一层死皮,无助的耷拉着。 薛宝玉握着红头蝰蛇硕大的蛇胆,挑衅式的冲它扬了扬。 嘶嘶~~ 红头蝰蛇扭动身躯,张开獠牙利嘴,一个前扑……旋即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 薛宝玉原本身体紧绷,做好了放风筝的准备,慢慢耗干对方的生命。 结果这个家伙比自己还怂,晃了自己一下后,就落荒而逃。 “跑,还跑的掉吗?”薛宝玉不紧不慢的跟在红头蝰蛇屁股后面。 直至追击了五分钟。 一条提示顿时蹦出。 【杀死一阶巅峰红头蝰蛇,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毒掌(完美级),气血灌注双掌,催动毒气。 毒掌威力强弱,取决于气血之力的强度。 中掌者,轻则气血逆流,皮肤溃烂,重则蚀骨化脓,药石难治】 “……不愧是高等级妖物,仅仅一阶巅峰的修为,就抽到了一门完美级神通!” “毒掌……这门神通换做武学,已经无限接近筑元秘术,在高级武学中,都是了不得的存在。属于一宗密传,轻易不会拿出来兜卖。”薛宝玉思忖。 譬如魏市的传武堂,就有不少高级武学兜卖。 但像《涡水功》这样具备一定秘术特性的高级武学,哪怕对于碎岳门来说,也是密传绝学,不可能拿出来兜卖。 一般来说,这类接近筑元秘术的武学,统称为“伪术”。 比高级武学强,但却远不如真正的筑元秘术。 “以后毒掌就叫做红蛇掌吧……一日速成,就算再妖孽的天才,也不可能做到。” “以前我在溧水河称雄,但在陆地上只能唯唯诺诺。但有了红蛇掌这门伪术,就算遇到炼筋境武者,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偷袭之下,炼骨境强者中了我全力一掌,不死也得脱层皮!”薛宝玉满脸喜色。 皮、肉、筋、骨、脏。 一尊炼骨境强者,在魏市之中,已然处于中上游水平。 就算放眼整个安陶县江湖,也是榜上有名的存在。 便是碎岳门,除了四尊灵胎期强者外,炼骨、炼脏级别的武者,也不会超过二十人。 “也算在陆地上,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薛宝玉满意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 碎岳门捕捞船上,魏曦月浓密的眉毛下,一双明眸熠熠地瞧着泛着血雾的河面,久久不语。 “刚才……那是一个人吧?”魏明不太确信。 魏曦月歪着脑袋,认真地回忆了一下。 那“人”……姑且算作是人,似乎没有穿衣服,只穿着一条白色的裤衩,赤裸着的身躯棱角分明,还怪好看的。 “没看清他的样貌。”魏曦月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是人?”路明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人在水下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速度!……没看见刚才一個恍惚,那东西就窜出老远了吗?”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一定是化形大妖”,什么“大概率是水鬼”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甲板上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快活的空气。 毕竟,刚才路明还信誓旦旦的说,就算是灵胎期强者来了,也奈何不得。 至于是不是筑元?那更不可能了。 这要是筑元老祖来了,别说是一阶巅峰的红头蝰蛇,便是二阶,大概率也一刀秒了。 第51章 试探(求追读) 几天后。 鱼尾荡。 帆船黑市。 改头换面的薛宝玉,凭一手踏浪神通,再度引得众人连连喝彩。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把薛宝玉,视作名门出身的嫡系弟子。 要是谁告诉他们,薛宝玉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个黔首出身的渔民,非得淬他一脸吐沫,觉得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叶盛小友这回打算交易什么物品啊?”蓑笠老翁笑眯眯的询问。 一回生二回熟,薛宝玉已经与这里的常客混熟了,虽说大家彼此都不知道各自的真实身份,但相处起来,也颇为融洽。 “先看看货。”薛宝玉压低嗓音,把两个鱼篓摆了出来。 周围的武者凑过来脑袋,仔细一瞅,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红头蝰蛇的肉!”有识货的失声尖叫。 前几天,碎岳门一众武者浩浩荡荡的赶赴远水,征讨为祸的水妖。 结果损失惨重不说,目标也被未知的存在斩杀,导致人财两空。 纸终究包不住火,第二天,这则消息就传的满大街都是。 第一个爆料出来的,不出意外,便是百事通。 几乎是事无巨细,甚至都具体到了时间。 让人很是怀疑,当天他是不是就在船上。 要么就是有内鬼,把详细的情报透漏给了他。 “这事是你干的?”蓑笠老翁目光惊诧。 “不便透露。”薛宝玉故作神秘,主打的就是一个嘴严,让你们使劲的去胡思乱想。 因为他知道,这群人都不是泛泛之辈,都是见多识广的老油条,谎言容易编,但也容易被戳穿。 说多错多,还不如不说。 “怎么卖?”一个斗篷人凑了过来,神色间满是贪婪。 “这里总共有八块肉,一块四十两,卖完为止。” “给我来两块!” “我要三块!” “剩下的我都包了!” …… 场面与预想的一样火热。 毕竟是一阶巅峰妖物的肉,对于武者来说,可是难得的大补之物。 八块肉,三百二十两,瞬息到账。 薛宝玉估摸着,一条完整的红头蝰蛇,至少能给他带来千两纹银的收益。 但大部分的肉,已经进了他的肚子。 特别是那枚蛇胆吃了之后,整晚都睡不着,流了一夜的鼻血。 好好地休息了一阵,闲暇之余就翻翻秘籍,练练功。 等到风声过去以后,这才乔装打扮,来到帆船黑市进行销赃。 “怎么样?”待薛宝玉走后,蓑笠老翁转身来到一间船舱。 百事通拿着几颗豆子,逗弄着一只灵猴,淡淡地说道,“炼肉大成的修为,指定不是他。” “叶盛……”蓑笠老翁念叨着薛宝玉给出的假名,“他和魏叶盛是认识吗?”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不是神仙!”百事通翻了個白眼,随即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你说,这消息我若是卖给碎岳门,他们能给我多少钱?” “哼,你还真不怕死啊!现在碎岳门到处通缉你,在黑市上你的脑袋价格,都已经炒到了一千两纹银,没看见甲板上的那些牲口,之前看你的眼色都不对了吗?”蓑笠老翁冷哼道。 百事通摸了摸下巴,浑不在意道,“之前还是六百两,现在竟然涨这么多?” “大变在即,这段时间,你能不能消停一点,别再给我惹事了,成吗?” “……嘿,看您说的……得得得,听您的就是了。” …… …… 离开帆船黑市后,薛宝玉施展龟息神通,重新把修为压制到炼肉小成。 他打的就是一个认知差! 卖红头蝰蛇的,是炼肉境大成的武者。 而自己,只是炼肉境小成。 任凭你再怎么怀疑,也不可能超越常理的,怀疑到自己头上! 虽说,能看破气血武者修为的,一般只有开了眼耳两窍的灵胎期强者。 但是,这世间也有一些灵物,可以窥破人的气血强度。 薛宝玉从来不会小觑这一方世界的底蕴,只能小心再小心,让行事更为的缜密,步步为营。 …… 魏市。 碎岳门。 黄梅雅阁。 这是薛宝玉第二次来。 与第一次主动拜访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是被请来喝茶的。 看着端坐在主座上的魏曦月,薛宝玉不由多看了一眼。 纯粹的欣赏,并无什么杂念。 “平平无奇……除了有点小帅。”这是魏曦月对他的第一印象。 怀里的六耳灵猴,刚刚也告知她。 对方只是炼肉境小成,怎么可能是斩杀红头蝰蛇的神秘强者? 能斩杀红头蝰蛇这一级别的水妖,最起码也得是凡胎期巅峰存在吧? 这些日子,碎岳门上下对那天斩杀红头蝰蛇的神秘存在,好一番的调查。 作为魏市的霸主,他们不允许有这么一个超过掌控的,神秘强者的存在。 对他的情况,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 随着调查持续,却是半点有用的讯息都没有,碎岳门开始变得有些焦急,渐渐形成了忧虑感。 对方是能连红头蝰蛇,都可以斩杀的存在。 如果把这股劲头,用来对付碎岳门上…… 别的不敢保证,但让碎岳门片板不许下水,还是可以的。 自称碎岳门水下功夫第一的路明,在这位存在面前,给他提鞋都不配。 如果老祖宗再年轻十岁……这些事又算得了什么? 魏曦月凤目含愁,吹弹可破的瓜子脸上,尽量显得柔和,“三天前,你曾乘船出去过?” 薛宝玉点了点头,这件事隐藏不了,埠头上都有记录,想要查的话,一查一个准,“我在附近水域捕了点渔获,赚了几钱银子,都是有册子可查。” “为何要在那天去溧水河?” “听说碎岳门有行动,要去远水猎杀那只为祸的水妖。我寻思会不会有灵鱼,跑到近水里避祸,能让我捡个漏……哎,事实证明,我那天的运气似乎不太好。”薛宝玉不无遗憾道。 魏曦月黛眉微簇,的确,那天确实有一些渔民,捕获到了不少渔获,甚至是灵鱼。 都是从远水跑到近水水域避祸的。 这也的确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在薛宝玉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直觉。 怪异在哪?……魏曦月沉吟片刻,斟酌道,“我看宗门册子,半个月前,你还只是炼皮境圆满。但现在,伱却已经炼肉小成,这般突破速度,着实让人瞠目结舌…… 不知薛兄能否为曦月解释一下,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第52章 提升(求追读) “自然是拿灵鱼喂的,我的捕鱼能力人尽皆知,这一点魏明兄应该很清楚。”薛宝玉回答道。 的确是个挺合理的解释……魏曦月想了想,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一个多月,从一个普通的黔首,成为炼肉境小成的武夫,虽说很让人惊诧,但如果配上薛宝玉超强的捕鱼能力,以及一些隐秘的机缘,倒也不是不可能。 见魏曦月的态度,薛宝玉知道,自己算是过关了。 对方能查到他的头上,其实薛宝玉一点也不意外。 他的捕鱼能力远近闻名,又是渔民出身,从小在河边长大,不少内门弟子都想放低姿态拉拢他,自然认为他的水下功夫不错。 但薛宝玉也知道,碎岳门也只是有那么一丝的怀疑。 这个怀疑,或许他们也觉得比较可笑,一个能斩杀一阶巅峰红头蝰蛇的神秘强者,怎么也无法与一個出身黔首的渔民少年,联系在一起。 “公子请喝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薛宝玉意外的抬起头,和对方的目光交汇了一下。 林渺渺顿时怔住,不敢置信地看着薛宝玉。 “多谢。”薛宝玉平淡地接过茶杯,呷了一口。 林渺渺神色复杂,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也知道这里没她说话的份。 她不择手段的往上爬,总算傍上了魏家的绝代名姝。 待遇、地位水涨船高。 她时常在想,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有没有什么遗憾? 之前,她很肯定的会说没有。 可看到今日奉茶的对象……林渺渺知道,自己或许在其他人眼中,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了。 但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还是过去的自己,甚至远不如过去的自己。 ——今日,他是主,而自己则是奴。 昔日,自己能仗着优越感,玩弄于掌心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到自己高攀不起的地步。 这才一个多月!简直恍若隔世! …… …… 待薛宝玉走后。 魏明从屏风内走了出来。 “有消息传来,一名神秘武者昨天在黑市出手了八块红头蝰蛇肉。” 魏明一说到这儿,心情就颇为郁闷。 没错,这消息就是那该死的百事通,卖给他的。 花了他二十两纹银。 银子虽说不多,但太膈应了。 此次围猎红头蝰蛇,虽说损失惨重,但只要封锁住消息,内部消化,把影响降到最低,倒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结果第二天,消息就从百事通嘴里透露了出去,闹得满城风雨,想压都压不住。 外界对于魏明的能力,也产生了质疑和嘲讽声。 恨透了情况下,魏明自掏腰包,在针对百事通的悬赏通告上,又加了四百两白银,给他凑够了一千两…… …… 魏曦月微扬下巴,白皙的天鹅颈透着一抹红晕,追问道:“那他……” “六耳灵猴听过,是炼肉境大成的修为。” 六耳灵猴是一种具备特殊能力的妖怪,普遍处于一阶。它性格温顺,长有六只耳朵,可以听到一个武者体内气血流动的声音,从而判定对方的修为。 许多世族的公子千金,都会圈养一只六耳灵猴,一来彰显背景与身份。 二来,也是一种保护手段。 若有武者偷偷靠近,灵猴会第一时间预警,以免遭到刺杀。 “看来是我想多的。”魏曦月轻声道。 哪怕她更倾向于自己的直觉,但这么多铁一般的证据摆在眼前,也由不得她不信。 …… …… 又是匆匆数日。 薛宝玉的实力稳定的提升。 滴水刀已经从入门,修习到了圆满。 高级轻功凌波微步,也已经大成。 气自血中生,在每日25%的气血精益下,薛宝玉的气血不仅比常人更加浑厚,力气也犹如虎熊,一巴掌就能拍死一头成年野牛。 气血每日洗涤着全身肌肉,让肉质不仅变得更加红润紧实,且韧性十足。 “难怪那么多妖怪,喜欢吃武者的肉,不仅营养丰富,能够起到大补的效果,且口感醇厚细腻,让妖忍不住地陶醉其中……” 薛宝玉回忆着前几日买的一本名叫《荡妖志》的小说,书中就有这么一段讯息。 甚至还有不少邪修,堕落成魔道,不仅以妖为食,就连同类都在他们的菜谱中。 “等到肉质发光,富有红泽时,就是炼肉圆满的标志。”薛宝玉看了看自己的皮肉。 古铜色肌肤下,隐隐透着一抹红润的光泽,这副皮囊,在不少妖怪眼中,绝对是垂涎欲滴的大补美食。 “也快了,县试之前应该可以臻至炼肉境圆满。” 薛宝玉意气风发,猥琐发育了这么久,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县试武考中,试一试此地天才的本事。 “哗!” 河面上炸出一团水花,一只硕大的红魔虾女王主动地把脑袋抵在薛宝玉掌心。 这是虾四。 薛宝玉新收的小弟。 这阵子,薛宝玉带着虾一虾二,把方圆百里水域的红魔虾群,几乎祸害了干净。 斩杀了两只红魔虾女王,抽出了六枚魂种。 而后,选择了三只开智红魔虾,将种子灌入它们体内,又用一阶鱼怪的肉,让它们统统晋升到了一阶。 如今,薛宝玉麾下的虾兵军团,共有五支。 从虾一到虾五,成员总计一百六十多只。 薛宝玉保留了两枚魂种,第三枚当做资粮吞掉了,又物理超度了二十七只老弱病残的红魔虾。 精神增幅,现在已经暴涨到恐怖的58%! 也就是在这一刻,任何基础武学,在薛宝玉手上,不出几秒钟的时间,就能琢磨明白。 一般的高级武学,小半天就能入门。 两天差不多就能圆满了。 而所谓的天才,几个月的时间,能修至入门就算不错的了。 “之前倒是没有注意到,如今在58%精神增幅加持下,我似乎可以渐渐地看透魂种的构成……”薛宝玉内视脑海,两枚深灰色种子,滴溜溜的旋转,看似平平无奇。 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内部构成,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吃透【魂种】这项神通,是不是也可以凭空制造出来?”薛宝玉心底倏然涌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53章 金沙屿(求追读) 压下思绪,薛宝玉决定找个时间试验一下。 他翻看着虾四的记忆,这群虾兵除了找到好东西,或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时,才会主动找上他。 平时就负责游弋溧水河,标记鱼怪的老巢,寻找宝植、矿藏等。 借助这群虾兵,薛宝玉也把近五分之一的远水,探查了个一番。 对二阶以上水妖的地盘,以及经常出没的区域,打上了禁区标识。 除非自己突破灵胎,否则打死也不会涉足一下。 幸好溧水河很大,远水也广阔无边。 这群二阶水妖,都栖息在溧水河深处,且数量自然比不上一阶多,平时小心点,不涉足深处区域,基本无虞。 “咦,竟然发现了宝矿的踪迹?”薛宝玉突然一愣,随即脸上被浓烈的惊喜所充斥。 虾兵们在远水游弋时,在一处名叫金沙屿的地方,遇到了两只大王蟹。 大王蟹,溧水河高等妖族。 成年以后,实力普遍在一阶巅峰。 它们喜好吞服铁石,浑身蟹壳坚不可摧,硬度堪比精铁兵器,故又有食铁蟹之称。 在许多庚金宝矿周围,大概率会有大王蟹在一旁守护。 故而,只要能找到大王蟹,就有很大的几率,寻到一条庚金宝矿! 而宝矿产出的宝石,是锻造神兵不可缺少的主材料。 哪怕只是一块下品宝石,就价值几千两纹银。 “神兵啊,多少筑元老祖,想要寻一件神兵都不能,且不说神兵造价昂贵,单是想要集齐铸造神兵的材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单单一块宝石,仅仅是铸造神兵的碎片之一,把所有碎片都集齐,这还只是基础。 当然,一件神兵对于薛宝玉来说,还是太过遥远的事。 他现在连灵胎都不是,就考虑打造属于自己的神兵,未免有点太异想天开了。 凡铁、精铁、玄铁、神兵。 薛宝玉现在只有一把精铁级彗星刀。 几乎所有的灵胎期强者,和许多筑元老祖,都在使用玄铁级兵器。 就算自己拥有一把神兵,也根本保不住。 一旦被人知晓,一大堆筑元老祖都会放下面子,出面抢夺他一个小辈的东西。 “先把东西弄到手,无论是攒起来,慢慢集齐;还是卖掉换取更有价值的宝物,都是百利无一害的选择。” 宝矿稀缺,从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宝植还要罕见。 陆地上的宝矿,经过这么多年的发掘,早就成了有主之物,被朝廷、世族、大宗派等牢牢把控。 外人根本就别想分一杯羹,这些可都是他们的命根子。 倒是水下的宝矿,哪怕已经有主,薛宝玉也是能直接抢到手的。 陆地上的那些武道势力,我打不过,也不敢招惹。 但就凭你们这群鱼怪,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薛宝玉立即下达了一个指令,让虾兵们将金沙屿包围,但注意不要惊动了对方。 随即迅速地游出,如一条鱼怪,在水中穿梭。 不一会的功夫,薛宝玉便来到了金沙屿。 金沙屿,是位于远水的一处小屿,大部分陆地面积,淹没在水中,只露出两个足球场大小的陆地,上面覆盖着一些植被,葱郁茂盛,但却显得死气沉沉,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 薛宝玉打量着那片金黄色的沙滩,与情报有所出入的是,这座金沙屿,原本只有两只大王蟹。 可如今,却多了一只。 似乎是因为配偶的问题,正在黄金一样的沙滩上进行对峙。 两只雄性大王蟹,通体橘黄,比薛宝玉见到过的任何螃蟹都要巨大,单单高度,就达到了五尺。 硕大的蟹钳,犹如两柄巨锤,泛着森冷的乌光。 它们挥动蟹钳,张开、闭合,张开、闭合,发出让人心颤的咔嚓咔嚓声,像是在炫耀,彰显着自身的强大。 一旁看戏的母大王蟹,则是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一对绿豆小眼,左看看,右看看。 这让薛宝玉不禁想到一個梗:你们不要再打啦,这样打是不会死人的…… “真墨迹……”薛宝玉等的不耐烦了。 他直接替它们,对这对三角关系做出了了断。 随手把目标,盯上一个看不顺眼的雄性大王蟹。 抽出宝刀,圆满级滴水刀第三式:水滴石穿轰出。 噗嗤! 一刀劈出,猝不及防下,那只大王蟹被薛宝玉偷袭得手,坚硬的蟹壳如泥捏的一样,龟裂开来,里面鲜美的蟹肉横飞,蟹黄都流了一地。 这时,薛宝玉上了岸。 脚踏大成的凌波微步,欺身而近。 淡淡的血气仿若化为实质,覆盖在手掌之中,旋即猛地轰出。 “伪术:红蛇掌!” 砰! 依托神通【毒掌】演化过来的红蛇掌,猛地拍在受创的大王蟹身上,顿时留下了一枚漆黑的掌印。 半数气血之力打出的红蛇掌,威能何其强悍? 短短一个呼吸间,大王蟹半个身体就被黑气渲染,蚀骨一般的毒素根本无法压制,无法清除。 血肉化作脓水,散发出让人作呕的腥臭气。 大王蟹发出不甘的咆哮,仅仅挣扎了数下,就颓然的倒在了地上。 【杀死一阶巅峰大王蟹,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铁指(完美级),你的手指坚硬如铁,可轻易夹断精铁级兵器】 “……”薛宝玉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果然比之前硬实了很多。 他本身就有四倍角质层硬化傍身,如今再加上铁指神通,两两相加之下,他觉得就连玄铁级兵器,自己也能双指夹夹看。 目光下移,薛宝玉双指抚摸着彗星刀,随即屈指一弹,便传出“铮”的一声脆鸣。 “很脆弱,脆弱到……轻轻一夹就能断了。”薛宝玉喟叹。 这把刀,才跟了自己多长时间? 要知道,一柄精铁级兵器,足以追随一名凡胎期武者一生的时间。 比精铁更高一个层次的玄铁级,可是灵胎期强者的标配兵器。 可现在,一把精铁级兵器,都已经不能满足薛宝玉了。 那么,玄铁级兵器估计用不了多久,又会在薛宝玉手上“过时”了。 “到那个时候,我总不能找一把神兵,当做我的武器吧?”薛宝玉被自己的异想开天的想法逗笑了。 只能说,自己的成长太快了。 快到身上明明还很新,刚耗费巨资购买的兵器,在短短月余的时间,就已经面临淘汰了。 第54章 虾兵蟹将(求追读) 金沙屿。 薛宝玉目光冷厉的俯瞰着那对大王蟹。 雄性大王蟹扫了一圈水域,已经被密密麻麻的红魔虾占据,包围了这座岛屿。 它虽说不怕,凭它的防御力,未入阶的红魔虾根本就破不了它的防。 便是那五只一阶红魔虾女王齐上,一蟹钳下去,就能弄死一只。 这就是低等妖族,和高等妖族的区别。 一阶巅峰的高等妖族,虐杀初入二阶的低等妖族,那就跟玩似的。 当然,一般的低等妖族,极限也就是二阶了。 想要晋升三阶,几乎没这个可能性。 薛宝玉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麾下的小弟虽说虾多势众,但也只能欺负欺负低等鱼怪。 围杀个一阶巅峰剑齿鲟,都要损兵折将,还不一定能留得住对方。 如果能驯服两个高等妖族,配合一众红魔虾,只要不去招惹二阶水妖,几乎就能在溧水河横着走了。 根据薛宝玉摸索出的经验,相同的妖怪,只能随机抽取一门神通。 他刚才杀了一只大王蟹,抽到了一门完美级【铁指】神通。 哪怕杀再多的大王蟹,也抽不出来神通了。 不如想办法驯服这两只大王蟹,为己所用。 “以你们的灵智,想必是能听得懂我话语的意思。 要么死,要么跪。 怎么选,给你们五个呼吸的时间。”薛宝玉也不多说废话。 如果这两只大王蟹冥顽不灵的话,虽说可惜,但也只能顺手杀了。 事实证明,骨气这种东西,在任何种族中,都是难得可贵的品质。 在面对生与死的选择时,大多数都会在犹豫、挣扎许久后,选择想要活着。 两枚魂种打入大王蟹脑门中,薛宝玉随口给这对螃蟹精,取了個朗朗上口的好名字。 雄性为蟹不肉,雌性为厚礼蟹。 也不管是不是棒打鸳鸯,下达的第一个指令,就是让这对螃蟹精找个机会交配,多生点小螃蟹,壮大自己亲手打造的,新生的团伙……团队。 蟹不肉挥动蟹钳,高兴地手舞足蹈。 虽说失去了自由,但也收获了爱情,当即就遵照主人的指示,扛起吐着泡沫的厚礼蟹就窜到了石头后面,嘿咻嘿咻。 “虾兵、蟹将都有了,自己这个团伙,也越发的壮大了。”作为团伙头目的薛宝玉,发出一声感慨。 到时候在溧水河中,抢其他水妖的地盘、宝贝时,有两尊大将压阵,想必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薛宝玉登上岸,绕过葱郁的树林,来到了一处微耸的小山前。 小山通体呈赤金色,一丝丝透着锋锐的气息,缭绕在四周,以致于方圆二十多米内,寸草不生,只有一片干硬的褐色土地。 就连泥土,相比正常的土,都要坚硬不少。 “果然,是一座庚金宝石矿!”薛宝玉难掩兴奋。 虽说这座露天宝矿规模不大,大概只能开采出六块下品庚金宝石。 但一块庚金宝石的价格,就高达几千两银子。 六块,少说也有二万两银子了! 一波爆肥! 唳—— 然而,没等薛宝玉高兴多久,天空中,一道鹰叫,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中。 薛宝玉虚眯着眼眸,那是一只白头海雕,性格嗜杀、凶悍,是天生的强盗。 其天赋神通,自带寻宝的能力。 宝植、矿藏,只要不生长在深水中,二百米以上,几乎都可以探查到。 当然,能探查到是一方面,怎么从鱼怪水妖嘴里,把宝物抢到手,才是关键。 就算是自称碎岳门水下功夫第一的路明,在几百米深的水域,对付一个一阶鱼怪,倒是手到擒来。 但若是撞上鱼怪群,或是被高等水妖盯上,那也是九死一生。 “有点麻烦,但不大。”薛宝玉厌恶地瞅了一眼白头海雕,轻啐一口后,转身下河。 有白头海雕出没的地方,必有碎岳门捕捞船在附近。 不一会儿,一艘四桅帆船便浩浩荡荡的朝金沙屿驶来。 白头海雕在金沙屿上空,不停地盘旋。 证明此地必有宝物的踪迹。 “下锚!”甲板上,一个高大帅气的青年下令。 正是薛宝玉的老熟人,路明。 虽说之前在围杀红头蝰蛇时,因路明的怯弱,差点功亏一篑。 但事后宗门高层经过复盘,也知道此事怨不了他。 那种情况下,路明就算一身勇武,敢与红头蝰蛇短兵相接,也是白送。 可说是这样说,宗内的各种流言蜚语,挖苦嘲讽声,可是一刻也没有断。 路明忍受不了,干脆带着捕捞船出河捕鱼,眼不见心不烦。 甚至期待着,能捕捞到足够丰厚的渔获,用成绩一雪前耻。 “白头海雕示警,此地必有宝物的存在。放下两条小船,随我登岛看看。”路明强忍着兴奋。 捕捞船块头太大,只能停靠在水面上,靠得太近,一旦搁浅,就算是灵胎期强者的力气,也不可能推得动这千吨的巨兽。 两条舢板缓缓下放在水面上。 路明带着十余个弟子,划船朝着金沙屿登去。 突然,只听轰的一声,路明所在的舢板,猛地被一股可怕的力道击为了粉碎。 船上的几名弟子纷纷落水,大呼小叫。 幸亏他们出身在碎岳门,守着一条溧水河吃饭,个个都是游泳健将,不至于被淹死。 但如果真的遇到水妖袭击,未入阶的倒还好,来多少杀多少,实力上的差距,可不是主场优势就能抵消掉的。 就怕是高等妖族,就算是想跑,也根本不可能跑得掉。 路明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他抽出宝刀,小心地观察水下动静。 能一下子击碎一条舢板,这绝不是普通的一阶鱼怪能做到的。 很有可能遇到了高等水族! 逃,逃不掉!如果对方的目标是他们的话,此地距离捕捞船足足一里地,不等安全上船,就会被对方一一虐杀。 相反,摆出鱼死网破的架势,说不定能吓退对方! “我已经怯战一次,如果这一次,仍旧抛弃他们,独自跑的话,今后就别想在碎岳门抬起头了。”路明屏住呼吸,说心里不慌那是假的。 他同时暗自感到懊悔,若金沙屿真有宝物的踪迹,周边肯定会有强大的水妖存在。 应该先派人去试探一下,而不是脑袋发昏的亲自下场,以致于陷入险地。 第55章 力战路明(求追读) 水下。 寂静无声。 路明睁大眼睛,谨慎的打量四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正当他以为,可以松一口气时。 突然一道黑影迅速朝他身后冲来。 路明骇的猛地转身,看清楚来人后,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是他?!”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薛宝玉。 路明和薛宝玉,也只有一面之缘。 就是在那天的黄梅雅阁,他高高在上,一副高等种姓的身份,俯视着黔首出身的薛宝玉。 可如今,把他逼到绝路的,又恰恰是他打心眼里看不起的薛宝玉,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是他搞的鬼?可他一个黔首,凭什么……”路明满脸不解,心中充满着困惑。 薛宝玉提着彗星刀,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对方。 这是他与宗派出身的弟子,第一次正面对决。 之前,他所杀对象,都是水中的鱼怪,或是妖族。 和人类武者交手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都是以高出对方一大截的修为,直接碾压。 完全检验不出,自己修行的成果。 现在,在溧水河中,是薛宝玉的主场。 怎么打,如何打,是他说了算。 路明除了给他当陪练对象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薛宝玉没有给路明思考的时间,他提着刀,身形矫健如蛟龙,猛地冲了过来。 路明一脸惊骇,在他视线里,薛宝玉骤然化作了一道残影,眼睛根本捕捉不到对方的速度,只是凭借多年的战斗经验,下意识地举起刀,横在身前。 只听当啷一下,路明身体骤退,四周顿时荡起一圈圈水流。 “好大的力气!难道他还是炼筋境武者?”路明的心沉到谷底。 他想到对方刚刚突然展现的,不似人的速度,就算自己把《涡水功》修炼到圆满,也没有这么快的水下速度。 超高的水下速度,再配合炼筋境一样的气力,路明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如何能活下来。 “每天25%的气血精益增幅,以我炼肉大成的修为,竟拥有了匹敌炼筋境武者的气力,在配合四倍角质层硬化,真实战力,应该与炼筋境小成武者,不分伯仲。” 薛宝玉估算了一下,一个多月的修行,数门可成长的神通傍身,能拥有如此成就,他是一点也不惊奇。 “这还仅仅是在陆地上,如果配合红蛇掌、铁指这两门完美级神通的话,便是炼筋境大成武者,也不是不能杀。” 红蛇掌、铁指,以武学方式施展,那就是两门超强的伪术。 正面对决,只要不是大宗派、世族出身的天才,炼筋境大成武者,在他手上也讨不到便宜。 如果是在水里,那就更不用说了。 除了灵胎期,谁来了薛宝玉都不带害怕的。 而眼前的路明,实力顶多在炼筋境圆满。 那他……显然已有了取死之道。 “一次两次,次次招惹我,还在我的主场里,犯到了我的手上,今日你不死谁死?”薛宝玉杀心四起。 要说与路明有多大的仇恨?其实也没多大的仇。 可今日若不杀他,一来,会暴露自己的存在。 二来,金沙屿的那条庚金宝矿,几万两银子的富贵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 为了利益……单是这个理由,就已经能构成杀人动机了。 哗! 薛宝玉抽刀劈去,直接祭出最强的一刀:滴水刀第三式,水滴石穿。 清澈的激流随着刀锋,朝路明贯穿而去。 路明急急抡动宝刀,在身前瞬息形成一道胳膊粗的涡流,接住了薛宝玉的最强一刀。 旋即,薛宝玉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旋转起来。 一道道水压轰砸在他的身上,强烈的眩晕感,刚刚让他感到不适。 就急忙开启提神醒脑神通,恢复清明。 此神通相当于可以免疫一切负面的效果,例如眩晕、催眠等等。 涡水功最大的杀招,显然在薛宝玉身上失去了作用。 “你……”路明心中何等卧槽。 这他么究竟是什么牲口? 是人还是鬼? 伪术竟然在他身上,都不起任何作用!! “涡水功不错,换做旁人,早就中招了。单靠这一手能将对方眩晕的涡流绝技,路明在水中,可自称凡胎期第一。” 薛宝玉赞叹,不管是自称,还是别人的吹捧,碎岳门水下功夫第一,的确不是夸夸其谈,而是真有这个本事。 “但可惜的是,他今天遇上了我。” 薛宝玉来而不往非礼也,他同样使出一门伪术,如蛟龙一般,迅速欺身而近。 凝聚半数气血的红蛇掌,对准路明的胸膛,猛地轰出。 砰! 如虎熊一般的力道,轰砸在路明的身上。 饶是以路明炼筋境圆满的肉身,也发出一道闷哼,河水倒灌,呛了他一口。 憋得脸色都慢慢涨红起来。 也就在同时,毒素侵入,一股钻心的疼痛,让路明忍不住地想要放声惨叫。 胸口处的那枚漆黑掌印,开始变得溃烂,皮肉被腐蚀,露出一截森白的骨头。 瘙痒、疼痛、恐惧……无数负面情绪,涌入路明心头。 他瞪大瞳孔,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飞速流失。 旋即,当路明抬起头,看到那个不似人的怪物提刀砍来时。 恐惧化作怒意,丝丝缕缕的气血宛若化作实质,附着在刀锋处,猛地劈下。 当! 一刀挡下。 随即在路明惊骇的目光中,薛宝玉探出两指,用力一夹……嘎嘣一声,造价近百两的宝刀便应声而断。 凑到路明面前,食指和中指微微一曲,猛地夹住对方的喉咙。 碎喉指! 路明的喉咙被瞬间掐断,薛宝玉用一门基础武学完成了最后的收尾。 收工、回家。 …… 水上。 另一艘舢板,将落入水中的碎岳门弟子,救了上来。 那条单薄的舢板,已严重超重,吃水到已经和水面平齐,微微晃动,就有河水倒灌进来。 可他们现在却没有心思考虑这种事,而是满怀紧张与忐忑,注视着平静的水面。 直到一团黑影缓缓浮上来。 虽是背部朝天。 但从他的穿着和背影,碎岳门武师还是认出了他的身份。 “路明师兄他……不会死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有一個胆子大的,跳入水中,将那具身体翻了个面。 看见满脸苍白,双眼暴凸,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路明。 全身上下,虽伤痕累累。 但真正的致命伤,是喉咙处。 是被人暴力击碎,导致窒息而亡。 也从侧面印证了一个事实:袭击他们的,和杀死路明的,不是水妖,而是人……姑且先算他是个人…… “……我就说……”那名胆子大的弟子,此时也已经带着哭腔,“我就说溧水河有水鬼吧!你们还不信!” 第56章 水鬼之说(求追读) “什么水鬼?这分明是哪个心思歹毒的武者,成心和我碎岳门作对!” 碎岳门,魏叶盛满腔怒气的厉喝道。 没错,他的禁闭解除了,刚刚恢复了自由。 而且,更为重磅的消息此时也传遍了整个魏市。 ——魏叶盛,将成为碎岳门的少宗主,兼碧水魏家唯一继承人! 快,太快了! 而且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前阵子,魏明和魏叶盛还相互拆台,斗的火热。 甚至魏叶盛一度被魏明压制,关了禁闭。 眼瞅着魏明威望日渐高涨,大有取代魏叶盛的架势。 结果短短十数日,事情就发生了重大转机。 魏叶盛竟直接从夺嫡斗争中胜出,且是毫无征兆的那种。 面对魏叶盛的怒火,底下的弟子,吓得瑟瑟发抖。 路明死后,他们哪里还敢停留。 直接带着路明的尸体,扬帆而逃。 并迅速将此消息,想要汇报给魏明。 结果回宗之后,未等魏明召见,就被人带到了魏叶盛面前。 这才知道,短短几日的功夫,碎岳门就发生了惊天一样的变化。 魏明闭关不出,魏曦月被发配在外。 之前被魏明笼络的一众弟子,也纷纷转投魏叶盛麾下。 都到这时候了,众人哪里还不明白,魏叶盛已经成为了内定的少宗主。 差的,就是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举行大典,并向周围的势力进行宣告。 说起那个水鬼,魏叶盛不由想到之前斩杀红头蝰蛇的那名神秘强者。 他听说这个事后,幸灾乐祸好久,凡是能让魏明吃瘪的事情,哪怕有损到宗门利益,他都会拍手叫好。 可现如今,魏明失势,他又重新主持大局,这回旋镖打在他身上,这才知道什么叫切肤之痛。 “杀死路明的水鬼,和斩杀红头蝰蛇的是同一人吗?”魏叶盛虚眯着眼眸,暗暗思忖。 这么多天,碎岳门没少收集关于那個“水鬼”的情报。 知道他常在帆船黑市上露面,时常兜卖大量的灵鱼,甚至是一阶鱼怪。 疑似大宗门密传弟子、年纪不大、炼肉境大成修为…… “怎么会是同一人。”魏叶盛果断的摇头。 一个炼肉境大成的修为,且不说如何能斩杀炼筋境圆满的路明。 便是那只红头蝰蛇,哪怕是灵胎期强者下场,最多就是能将它打跑。 魏叶盛更倾向于,是某个神秘的组织,在针对碎岳门。 那个时常在帆船黑市出没的炼肉境大成的武者,只是这个组织的其中一员。 从常理推断,魏叶盛的这个分析确实靠谱。 但关键是,薛宝玉并不是一个能按常理揣度的人,以致于魏叶盛接下来的分析,全都是歪的。 “风雨欲来啊……”魏叶盛紧蹙着眉心。 全然没有之前,得知自己已经被内定少宗主时的喜悦。 被这么一个潜藏在暗处的神秘组织盯上,魏叶盛哪怕睡觉都不可能睡得安稳。 “或许,之前角木龟养殖场一案,也是这个组织做的……”魏叶盛面色发冷。 “组织,什么组织?” 黄梅雅阁,薛宝玉一脸惊诧。他承认有自己的团伙,可这什么神秘组织,是个什么鬼? “宗门已经认定,近些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都是那个神秘组织做的,养殖场一案、红头蝰蛇一事、路明被杀案……”面容憔悴的魏明,声音低沉道。 薛宝玉嚼着一颗梅干,听着魏明叙说着自己的光辉事迹,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暗爽。 是的,都是我干的! 可你们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猜到是我。 “魏叶盛怎么就突然成了少宗主?”薛宝玉这算是一种比较委婉的询问:老兄,你现在还罩得住吗? 罩不住的话,那兄弟我可就要跑路了啊。 魏明神色黯淡,鬓角隐约有几绺白发,苦笑道,“实不相瞒,这是我们家老祖宗亲自下的令,不然……” 不然,我说什么也要争一争!魏明心有不甘,同时生出一些怨恨。 为什么?论天赋,自己远远胜过魏叶盛。 他不就是有一个灵胎期的爷爷嘛,可魏显生多大了? 能有几年活头? 等他死了,魏叶盛能靠谁? 而自己呢,三十岁之前,是有希望冲击凡胎期巅峰,继而在四十岁以前,成就灵胎期! 四十岁,对于一个气血武者来说,还正值壮年,可以说是人生当中的黄金年龄。 在气血衰败之前,未尝不能冲击灵胎期巅峰。 成为第二个魏锡九,继续镇压魏市几十年的岁月。 什么抱负、什么志向……皆因这个消息,而心灰意冷。 不公、实在是不公…… 对于魏明,薛宝玉表示微微同情。 但更多的,是在思考自己当下所面临的困境。 显然,随着魏明失势,现在整个碎岳门,几乎成了魏叶盛的一言堂。 魏兆平属于中立派,淡泊名利,与世无争。 他可以保证魏明不会遭到清算。 但对于薛宝玉这种不相干的人,肯定不会浪费哪怕一句口舌……靠不住,也不想再靠了。 如今的薛宝玉,已经不是之前的他了。 团伙逐渐的壮大,薛宝玉已然成了气候。 甭管“水鬼”这个称号有多难听,但也从侧面印证了他如今的名气。 县试在即,或许可以趁此机会,先远离魏市,避避风头。 如果薛宝玉所料不错的话,魏家的那位老祖宗,坐化在即,恐怕就在这几天了。 这段时间,不知有多少势力把目光投向了这里。 以往慑于魏锡九的威名,各方势力虽觊觎魏市这块日进斗金的风水宝地。 但随着魏锡九老去,只要等他一死,没有一尊灵胎期巅峰强者的震慑。 碎岳门,能否继续独占魏市,还要打一个问号。 或许,很快这里就会乱起来,免不了一番刀光剑影。 “魏叶盛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之前曾拒绝过他的招揽,他或许还会派人,第二次向你伸出橄榄枝。 可你即使投身他的阵营,也不会受到重用,引为心腹。”魏明道。 薛宝玉也不管他是真话,还是假话,反正自己已经打定主意先离开这儿。 以免被即将到来的漩涡,牵扯进去。 对于魏明这条人脉,薛宝玉还不想断掉。 他现在看似落魄,但谁又能保证将来的事? “魏兄,实不相瞒,我正欲前往安陶县暂避风头,绝不会接受魏叶盛的橄榄枝。 我虽说与你相处的时间不算多,但人心如镜,我又怎么可能,在你最落魄的时候,弃你而去?”薛宝玉神情肃穆。 魏明听后,大为感动。 这么多天,他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其中甚至不乏,和他从小玩到大的伙伴。 然,薛宝玉一个外人,却能在这种时候,仍旧坚定地站在他身旁,这份品质,这种心性,夫复何求!? 第57章 空间纳戒(求追读) “薛兄,我现在已经失势,形如一个废人,被圈禁在这里,我也给不了你什么保证。 你此去安陶县,正好会路过魏家,你手持我这封书信,可以在我藏书中,任选两门武学……或许能对你有用。”魏明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递给薛宝玉。 “多谢。”薛宝玉也不矫情。 魏明是魏家嫡子,绝对的核心人物。能被他珍藏的武学,定是价值不菲。 “他或许已经猜到了什么。”薛宝玉思忖。 自己想要考武举的事,没有跟任何人说。 就连赵延年也仅仅是揣测,不敢确认。 但结合薛宝玉如今的修为——炼肉境小成,和十五岁的年纪,已然达到了报考武举的条件。 薛宝玉又从未表现出,加入碎岳门的想法。 那么,这就不难猜想,薛宝玉此去安陶县,除了避风头外,大概率是想要试一试武举,以此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时候魏明投桃报李,以两门武学相赠,正中薛宝玉下怀。 …… …… 离开黄梅雅阁。 薛宝玉刚要出门,就被一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人拦下了去路。 马管家神色噙着冷漠,高高在上的看着他。 薛宝玉瞥了一眼,掠过他身旁,径直离开。 “……”马管家懵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见到自己的第一时间,不应该连忙放低姿态,献上银子,讨好自己吗? 怎么把自己当做臭虫一样,毫不在意? “站住!”马管家厉喝一声,“你知不知道魏明已经失势,而我又代表着谁?” “我知道你的来意,但相比你站在这里,对我逼逼赖赖,还不如好好想想,碎岳门的这道难关,怎么度过去。 我可听说了,最近有一个神秘势力盯上了碎岳门,有句老话说得好,人前风光无限,人后甘苦自知。 这魏市,不待也罢!” 薛宝玉摇了摇脑袋,径直的离去。 …… 帆船黑市。 这应该是薛宝玉,最后一次来。 没办法,他现在名气可大得很。 整个溧水河上下游,都盛传着本地出了一个水鬼。 那叫一個凶残。 连碎岳门的内门弟子,自称“水下蛟龙”的路明,都惨死在这个水鬼手上。 而偏偏碎岳门,又奈何不得。 在地下世界的悬赏榜单上,水鬼一名赫然在列,竟高达三千两纹银! “叶盛兄如今的悬赏银子,可比我要多的多啊。”百事通一脸苦笑。 “我可不是什么水鬼,我哪有这份能耐。”面对百事通的话语陷阱,薛宝玉清醒得很,立马否认道。 就算不是你,也肯定与你背后的组织有关。百事通心中笃定。 这显然,已经成为了某种共识。 “我家大人,想要与叶盛兄背后的“水鬼”前辈认识一下,不知叶盛兄能否引荐?” 薛宝玉立足在船头,这次他没有登上三桅帆船进行交易。 生怕对方突然翻脸,把自己擒下,送给碎岳门。 虽说这个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得不防。 索性,薛宝玉就相约百事通,在广阔的溧水河上会面。 真有不对劲,立马跳河远遁。 “下次一定。”薛宝玉诚恳道。 百事通叹了口气,知道对方是在敷衍自己。 显然,“水鬼”代表的神秘势力,所图甚大。 魏锡九即将坐化,魏市这块肥肉谁不眼馋? “我需要一枚空间纳戒,不知兄台有没有门道,给我弄到一个?”薛宝玉询问。 空间纳戒?百事通蹙眉道,“这东西可不好弄……” 且不说锻造一枚空间纳戒,所消耗的材料有多昂贵。 这东西,只有拥有空间属性灵根的筑元期老祖,并且还需要在阵法一道上,有所成就,才能锻造出来。 “我用三块下品庚金宝石换。”薛宝玉说道。 果然是你们干的! 百事通是谁?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 自然知道,路明之死,是因为觊觎一条庚金宝矿,才惨遭毒手。 事后,魏兆平曾亲自带队,前往金沙屿,发现了已经被挖掘一空的庚金宝矿。 “那个水鬼前辈果真了得……也是,能斩杀红头蝰蛇的存在,杀一个路明自然不足挂齿。”百事通暗自心惊。 内心已经把水鬼前辈,和擅长水下功夫的灵胎期强者,画上了等号。 “可以。”百事通点了点头。 三块下品庚金宝石,也值一万多两纹银了。 而且,他背后的大人,正急需庚金宝石。 俩人约定,两天后在鱼尾荡进行交易。 随即,薛宝玉划着船,渐渐消失在浩瀚粼粼的河面。 …… “薛小友能光临寒舍,简直是蓬荜生辉!”赵家,赵延年笑吟吟的站在门口,亲自接见。 他眸底掠过一抹复杂,昔日没人疼爱,备受冷暖的少年,竟这么快成了气候。 不仅成了魏明跟前的红人,而且修为也已经炼肉境小成! 虽说如今魏明失势,怕是难以起复。 但靠着薛宝玉那一手出色的捕鱼能力,以及炼肉境修为,这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 “此去安陶,月底怕是赶不回来了,这笔礼钱,请帮我转交给士升兄,祝他早生贵子。”薛宝玉取出一两纹银。 他虽说对于钱财方面,有一点斤斤计较,但那时还位于底层,穷得很,恨不得一文钱掰开两半花。 富裕起来后,虽说不至于大手大脚,但出手也渐渐变得较为阔绰。 赵士升和魏家嫡女的婚礼,就在月底。 是想赶在魏锡九坐化之前,赶快完婚,以免夜长梦多。 不然,魏锡九一死,出于礼制,赵士升的婚礼就要无限的延期了。 “我二子传武,自幼聪慧好学,现在安陶县县学深造,是受朝廷粮米补助的廪生。小友的情况,我之前和传武通过气。 你拿着这封书信,去县学找他,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赵延年取出一封书信,递给薛宝玉。 武举需要秀才作保。 廪生也属于秀才,且比秀才更有资格作保。 “多谢。”薛宝玉抱拳施礼,此份情谊,他定会在合适的机会相报。 “那便祝小友马到成功吧!”赵延年也亦以平辈之礼,拱手说道。 …… 两日内,薛宝玉简单收拾了一下细软,行李方面倒是简单,几个床褥、换洗衣物、脸盆什么的。 不值钱的都往明面上露,真正值钱的东西,都塞入了空间纳戒里。 是的,戒指到手了。 百事通简单地指点了一下,这玩应具体的效用。 首先集中精神,对准空间纳戒,烙印在纳戒上的阵纹便会启动,主动将这股精神吸附住,留下专属于自己的精神烙印。 除非自己死亡,或者能运用精神力的武者,强行破坏纳戒。 不然,纳戒一生只会认一个主人。 出于稳妥,薛宝玉并没有把纳戒戴在自己的手上。 财不露白!普通人不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 但见多识广的武者不可能不知道。 索性,薛宝玉把纳戒套在了自己的脚指头上。 试验一番,还不错,用起来挺顺手的。 “今后摸尸的时候,还需要特别注意,最好把对方衣物都扒光,详细的检查一番……”薛宝玉暗忖。 第58章 人形宝药(求追读) 在西寨小院里,吃了最后一顿晚饭。 翌日清晨,薛宝玉钻入马车里,带着元湘和一大堆行李,朝着安陶县驶去。 耳旁听着马车轮毂,发出的吱嘎吱嘎的异响,薛宝玉偷偷地擦了擦鼻血,不禁叹息一口气。 【杀死一百五十八条赤血鲳,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气血精益】 【神通:完美级气血精益,已加至100%】 【匹敌虎熊大妖的力气,可生撕豺豹。又如人形宝药,可大幅度增益妖怪的修为、修复伤势、乃至增进寿元】 “……” 是的,临走之前,薛宝玉又去了趟碎岳门的养殖场。 把养殖赤血鲳的渔场给连窝端掉了。 气血精益一下子暴涨到100%,血液怎么都止不住,流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勉强停止。 即便是这样,也在偶尔的流鼻血,用手巾偷偷擦拭,以免吓到幼妹。 “唯一好消息是,修为直接暴增到半步炼筋境,每日100%的气血增益,相当于每天都在进补数条一阶宝鱼,或许等到月底,我就能踏入炼筋境了。”薛宝玉嘀咕。 他浑身躁动,感觉拥有使不完的力气,偏偏时不时的流鼻血,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此去安陶,足有四五日的行程。 约莫一日后,就能抵达碧水魏家。 魏明给他的两门武学,薛宝玉可还记得。 他琢磨了一下现在自己修习的武学。 基础武学且不提,高级武学共有三门。 一门滴水刀,属于水属性刀法,遇水则强,在陆地上杀敌并不凶悍。 到时候在魏明珍藏中,最好选一本高级刀法。 还有一门轻功,凌波微步,现在已臻至圆满。 至于一苇渡江,那是从神通【踏浪】演化而来,对外唬人的。 只能在水上施展,别人学不会,自己也教不会。 像伪术红蛇掌、铁指同样也是如此。 在别人眼里的厉害功夫,实际上只是薛宝玉抽到的神通。 “这么分析,那两门武学倒是有眉目的。 一本高级刀法,一本高级的拳脚功夫。”薛宝玉思忖。 望着窗外葱郁静谧的树林,薛宝玉暗自感到庆幸,幸好自己的龟息神通,已经臻至完美级。 不然,血肉气息一旦隐藏不住,不知会招来多少大妖的窥伺。 “人形宝药……”薛宝玉摇头苦笑。 如果撤掉龟息神通,让血肉气息尽情的弥漫。 估计三阶大妖都会被惊动,一口吞掉他进补修为。 …… …… 薛元湘架起一口大锅,里面煮着新鲜的灵鱼汤。 配上温热的馍馍,无论是生吃,还是掰碎放入汤羹里,都别有一番风味。 “伯伯,给您。”薛元湘盛了一碗汤,和两张馍馍,递给了马夫。 马夫受宠若惊的接了过来,连连道谢。 像这么大方的主家,他还是第一次见。 以往给别人赶车时,他都是自备干粮,一份杂粮饼,配点腌野菜就对付了。 喝了一口汤,马夫感觉有一股暖流,洗刷全身,隐隐作痛的某处暗疾,竟然都得到了些许缓解。 “小娘子真是大善人啊。”马夫淳朴的一笑,心里很是感动。 远处草丛传来簌簌声。 薛宝玉单手拎着一只小奶猫,缓步走了过来。 “哇,是喵喵!”元湘放下碗筷,兴冲冲的围在薛宝玉身边,左看右看。 小奶猫被薛宝玉扼住命运的脖颈,四条短腿不停地扑腾,想要挠他。 别说根本挠不到,就算挠到了,凭它这点力气,也根本破不了薛宝玉的皮。 “哥,你不会是想加餐吧?”元湘忧心忡忡的抬头问道。 “养着吧。”薛宝玉把小奶猫丢给幼妹。 喵呜! 小奶猫缩在元湘怀里,撅着屁股冲着外面。比起凶神恶煞的薛宝玉,它感觉待在这个人类小孩怀里更安全。 “倒是颇有灵性。”薛宝玉摸了摸下巴。 这只三花猫,是他刚才解手的时候,顺手在路边捡的。 当时那双蠢萌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大兄弟看……这他妈不会把自己的兄弟当成大香肠了吧? 本着相见即是缘,薛宝玉顺手就把它薅了回来。 留作大用! …… 夜。 碧水潭,一处客栈。 颠簸了一日,总算抵达了碧水潭。 天色已经晚了,薛宝玉打算带着元湘,先寻个客栈住下来。 等明日,再手持拜帖,去往魏家。 开了一间上等客房,和一个中等房间。 和店家要来三碗热气腾腾的吃食,囫囵了一阵后,便和元湘回到房间里,早早地歇息了。 “喵呜……”三花猫亲昵的扑了过来,在薛宝玉怀里拱来拱去。 一点不像白天那样,对他心怀警惕。 “花花,过来,我给你好吃的。”幼妹拿着小鱼干诱惑。 三花猫却不为所动,讨好的扬起脑袋,一脸蠢萌。 薛元湘瘪了瘪嘴,有点小伤心。 猫猫白天拉的屎,都是自己铲的呢,大哥则是一副嫌弃的样子。 薛宝玉薅住花花的脖颈,直接丢到床上。 它之所以这么讨好,亲昵,无非就是馋自己的身子。 白天,薛宝玉进行了一次实验。 拿自己的血,喂养三花猫。 果然,定时定量的放血,他再也没有流鼻血了。 现在薛宝玉的身体,就好比一个蓄水池。 气血太多,如果不定时定量的消耗,一来会对身体形成严重的负担。 二来,精满则自溢……气血的原理大抵也是相同的。 “估计等我突破到炼脏境,成就凡胎期巅峰,这种溢血的现象,就会止住吧?”薛宝玉思忖。 他目光打量着三花猫,平静的脸上倏地掠过一丝笑意,“这段时间,就便宜你了。” 这三花猫能不能接住这桩富贵,完成进化,成为一个开智妖怪。 就得看它自身的造化了。 …… 深夜。 薛宝玉被舔醒……嗯,就是字面的意思。 他幽幽地看着怀里,不断舔舐自己手指的三花猫。 白天的时候,薛宝玉就是用这根手指,让三花猫吸吮的身上血液。 没想到,这只蠢猫别的不行,吃的方面倒挺上心,硬是记住了。 “喵呜~~” 三花猫瘪着嘴,亮莹莹的眼眸满是失落。 薛宝玉翻了個白眼,他可一点不会惯着它。 反手将它镇压在身侧,一只手扼住它的脖颈,撅着屁股冲着自己,就保持这样的姿势,一觉睡到天明。 第59章 碧水魏家(求追读) 翌日,魏家大门前。 薛宝玉将拜帖递了上去。 家丁在听到薛宝玉是魏明公子的客人后,并没有任何难为之举,而是客客气气的通禀,不敢索要好处。 魏明虽说失势,但依旧是魏家嫡系子。 捏死他们这几个家奴的能耐,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久,一道熟悉的身影,出乎薛宝玉意料的缓缓走来。 “曦月姑娘,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你。” “早前明兄曾给我修书一封,说你不日就会到来。这一路上定是颠簸,可还辛苦?”魏曦月浅笑的出来相迎。 “还行。这也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一路上赏花观景,倒也不觉得累。”薛宝玉客气地回道。 他曾听说,自魏叶盛彻底起势后,魏曦月就被发配了出去,以为会遭遇不好的景况。 不成想,她竟是回到了祖地,看样子过得也颇为惬意。 “也是,毕竟是魏家名姝,别说魏锡九现在还吊着一口气,就算他死了,也不敢太过分。”薛宝玉心想。 碧水魏家是一个大家族。 在魏锡九没有起势之前,就是当地的一支望族,已经繁衍了几百年的时间。 当魏锡九成就灵胎,一手创建碎岳门之后,碧水魏家才一跃成为当地豪强。 当一个势力发展的越久,内部的弊病就会越多,派系自然也就越来越繁杂。 有魏锡九镇着,魏家各个派系再怎么倾轧,也不会大乱。 但等魏锡九死后,魏家还能不能维持表面上的平和,可就难说了……薛宝玉思绪万千。 一路和魏曦月闲聊,直至来到一处茶厅,双方落座。 魏曦月跪坐在蒲团上,紧致的衣服勾勒出玲珑的曲线,身体微微前倾,为薛宝玉亲手斟了一杯茶。 “多谢。”薛宝玉道了一声谢,小口喝了一下。 临近秋天的风,已略显寒冷。吹着对座小美人身上的体香,流连于薛宝玉鼻尖。 薛宝玉是一个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的少年,且正值青春萌动,荷尔蒙分泌最为旺盛时期。 而这具身体又因气血滋润,导致精力爆表,瞄着魏曦月泛着红晕的天鹅颈,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难以压制一個雄性生物的本能。 “实不相瞒,曦月有一件事,想请薛兄帮忙。不知薛兄方不方便?” “你先细嗦嗦。”薛宝玉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 魏曦月清亮的眸子,一闪一闪的盯着薛宝玉,“前阵子,我们家的鱼塘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每天都有数条灵鱼死去,身上布满了啃食的痕迹。 我们曾怀疑,是不是鱼塘里,混入了某种水妖。但经过排查后,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虽说,鱼塘中的一些鱼,性情凶悍,乃食肉鱼怪,但我们也做好了准备,把它们一个个都分开饲养,并派渔夫每日监守……” 说到这儿,魏曦月白净的瓜子脸,浮现一抹苦涩,“因为这事,我爹爹每日都愁的不行,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渔业,是魏家的主业之一。 几乎家家户户,都饲养着鱼。 像魏曦月的家庭,包一大片鱼塘,饲养一些鱼怪,也是很正常的事。 “水妖吗?”薛宝玉摸了摸下巴,眼眸忽然骤亮,“先到现场看看。” 魏曦月起身,一脸浅笑,正欲在前方引路。 忽然茶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爹爹。”魏曦月见到来人,先是一愣。 随后,清亮的目光打量着亲爹身旁的两人,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曦月,有客人到访,怎么不给我们引荐一下?”一名身材丰腴的美妇,俏脸含着几分媚态,她穿衣大胆,露出胸前大片白腻,一对饱满的玉兔沉甸甸的,很是有料。 魏曦月明眸微暗,指着众人一一介绍,“这是我爹爹,这位是红姨,这个……不太熟。” “曦月这孩子净会开玩笑,御水宗的王公子,你们也不是见过一次两次了,怎么还能说不太熟?”红姨俏脸含媚,她年纪不算大,顶多二十岁,却是一副长辈的姿态,教育魏曦月。 薛宝玉面色古怪,自然是看出了门道。 魏老伯宝刀未老,又续了一株小嫩草当老婆。 而魏曦月则对这个继母不太感冒,俩人的关系相处的并不融洽。 至于那御水宗的王公子……薛宝玉打量着他,对方同样在审视着自己。 王公子脸上的敌意根本就没有掩藏,而是直勾勾的针对他。 “靠,什么狗血套路!”薛宝玉叹了口气。 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又被牵扯到了麻烦中。 “爹爹,薛宝玉是明哥的朋友,是魏市出了名的捕鱼大师,所以孩儿想请他出手帮忙,解决鱼塘中的怪事。”魏曦月解释道。 “曦月,你又何必舍近求远,有我出手帮忙,鱼塘里的那所谓怪事,就一点不叫事。”王公子审视着魏曦月,如欣赏一件美丽的陶瓷,越看越喜欢。 魏曦月蛾眉微簇,她对王公子的眼神很不喜欢。 眼神中虽说充满着喜爱,但感觉更多的像是看一件货物一样。 “这点小事,就不麻烦王公子你了,爹爹,你说是不是?” 魏父对上女儿的目光,看到了三分的清冷,七分的执拗。 在女儿目光逼迫下,魏父思忖少许,说道:“王公子是御水宗的上徒,我魏家的贵客,哪里敢劳烦。” 这是很客气的拒绝了。 王公子面色不虞,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而是觉得没必要。 区区魏家……也就魏锡九和那几个灵胎,能让他客气一些。 “老爷……”红姨摇了摇魏父的胳膊,沉甸甸的玉兔压在上面,瞬间变了形状。 撮合王公子和魏曦月,明明是定好的事。 结果就是因为魏曦月一句不愿意,这个老家伙,硬是变得迟疑起来。 魏父眸光带着冷意,看了红姨一眼。 红姨瘪了瘪嘴,不敢再作妖。 “哼。”王公子一甩袖子,目光阴冷地划过薛宝玉脸庞,把不爽明明白白的显露在脸上,转身而走。 魏父和红姨略显尴尬,虽然心中不满,已经有了火气,但……高攀嘛,这种龌龊又是难免的事。 门不当户不对,无论哪一方强,弱势的那一方,势必会谨小慎微,如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曦月,快去送送王公子。”红姨连忙赔笑。 魏曦月不为所动。 垂下的眼眸,满是冷意。 第60章 伏妖一刀斩(求追读) “抱歉,竟无意间,将你卷入这琐碎之事。”魏曦月轻叹。 薛宝玉看了她一眼,难怪都说红颜祸水,自己与她的牵扯都不算深,竟也能卷入一场无妄之灾。 魏父打量着薛宝玉,并没有因为他年轻,而生出轻视之心,“这位薛小友既然是阿明的朋友,想必定有过人之处,鱼塘的事,还要麻烦小友你了。” “不客气。”薛宝玉回应。 红姨狂翻着白眼,道,“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些日子请了多少资深渔夫,还不是一样没能查出来问题出在哪吗?” “总得要试试。”魏父心里也没底。 他觉得此事,已经不是一般渔夫所能解决的。 他再怎么说,也是魏家嫡系族人,在渔业方面具备充足的知识和人脉。 可请了那么多高手,不还是一样没查出问题所在吗? “怕是到最后,还得请御水宗的王公子出手帮忙。”红姨嘟囔,媚眼浮现一抹不满。 “马上要到晌午了,薛兄若不介意的话,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吧。”魏曦月道。 薛宝玉正要开口,忽然感觉自己的背后,像是针扎一样难受。 困惑的回过头,看着一脸冷漠的红姨,略带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明明长得这么漂亮……可惜这副皮囊了。”薛宝玉暗自感慨。 这女人的功利心太重了,对王公子百般逢迎、讨好,却对出身寒微的自己,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什么阶级鄙视?! “不了,我怕饭吃到一半,身上就被针扎成刺猬了。”薛宝玉暗讽,“劳烦帮我带个路,我想先去魏明兄的书房,取两件东西。” …… 魏曦月抿了抿嘴,歪着脑袋看了红姨一眼,瓜子俏脸显得有些清冷。 她大步迈出,朝薛宝玉追去。 “老爷,你看她!”红姨委屈的噘着嘴。 魏父一阵头疼。 一边是漂亮的小娇妻,一边是宝贝女儿,就算他想一碗水端平。 但冲这娘俩敌视的态度,也是两头不讨好。 …… “这里便是明哥的住所,他常年待在碎岳门,除了祭祖的时候会回来一次,这里倒是挺长时间没人居住了。”魏曦月像个导游,在前方引路。 有魏曦月相伴,一路走来,倒是顺畅许多,不然各种排查是免不了的。 魏家是一个延绵数百年的钟鼎世家,族人多,规矩多。 单是这么一座大院子,就住着几百号贵人。 各种明岗暗哨、巡逻灵犬、护院家丁之类,数不胜数。 魏明作为家族嫡系,哪怕常年不住在老宅,也留了一个单独的院子。 院子保持的一尘不染,每天都有佣人打扫。 推开书房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一丈多高的书柜。 珍藏的书卷,不下千本。 “都是武学秘籍?”薛宝玉惊诧。 “不全是,还有一些传记小说、诗集名帖之类。明哥虽说是个武夫,但也是個喜爱书法、诗词的读书人。这里珍藏包罗万象,可谓应有尽有。”魏曦月道。 薛宝玉暗叹,不愧是百年世家,这份底蕴,着实了得。 如果换做是他,哪怕豪掷千金,也不一定能把书房里的珍藏,全部收集全。 “我想挑一本拳脚功夫,和一门刀法。不知有何推荐?”薛宝玉询问道。 魏曦月螓首微抬,搬来一个梯子上去,玲珑的背面正好对着薛宝玉。 可以清楚看见,那对浑圆饱满的臀部。 不愧是练家子……身材不错。薛宝玉暗暗点评,只是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 第一眼,是出于本能,第二眼,是出于尊重。 第三眼仍旧死盯着看,就未免有点流氓了。 “这本开碑手,算是高级拳脚功夫里,颇为厉害的存在。练至圆满,不仅可以开碑裂石,甚至还能一掌劈死虎豹。纵然是炼骨境武者,也不敢小觑。” “还有这三本刀法,皆各有各的特色,我观薛兄擅长使刀,而我用剑比较顺手,对刀法研究并不精深,就不给薛兄做推荐,还是你自己挑一本吧。” 薛宝玉看着展开在面前的四本武学,他随意的翻了翻开碑手,倒是一门上乘的拳脚功夫,便满意的点了点头,收下了。 而那三本刀法……略微翻阅,薛宝玉眸底顿时浮现一抹精芒,“就这本吧。” 魏曦月看着那本刀法,封皮上赫然是《伏妖一刀斩》。 “这门刀法可不好修炼,虽是高级武学,实际上,它更像是一门伪术。只是因为使用起来颇为严苛,自从落入明哥手上后,一直在角落里吃灰。”魏曦月一对明眸,认真地端详眼前的男人。 “我想要试试。”薛宝玉道。 魏曦月没有再劝阻,将物品归还原位,便和薛宝玉走了出去。 薛宝玉紧了紧手上的两本武学,这份礼,颇为贵重。 特别是伏妖一刀斩,已经属于伪术的范畴。 结果说送人就送人了…… “真舍得下投资啊。”薛宝玉也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深情。 “她就这么笃定,我一定能通过县试吗?”薛宝玉有点纳闷。 魏明的本意,肯定是想拿两本高级武学,一来笼络他,二来当做投资。 万一他成功通过县试,魏明相当于有了一个助力。 这本《伏妖一刀斩》,就算修习起来再严苛,但也是纯正的伪术。 伪术……哪怕放在筑元势力,都是密传绝学。 这怕是魏曦月自作主张,加大了对自己投资的砝码。 “御水宗是怎么一回事?”薛宝玉开口询问。 “联姻,争权。”魏曦月明眸黯淡,这里面有太多龌龊之事,属家族秘闻,也不愿多说。 薛宝玉点了点头,以他前世看过的几十部宫斗剧判断,定然是支持魏明上位的派系被打压以后,心中不服。 想要拉拢一个强大势力站台,重新夺回少宗主的位置。 别说魏锡九还没有死。 就算魏锡九死了,谁能坐上少宗主的位置,还不一定呢! 老祖宗生前,我们争不过你。 但老祖宗死后,说不定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显然,在这种大势面前,别说魏父人微言轻。 就算被誉为魏家一代名姝,深受魏锡九喜爱的魏曦月,也是身不由己。 第61章 食脑虱(求追读) “御水宗,筑元势力……”薛宝玉沉吟片刻。 从脑子里搜刮着,关于这方势力的情报。 情报来源,自然是百事通。 前段日子,薛宝玉没少在他手上,购买情报。 已经把泉州当地的各方势力,都稔熟于心。 泉州多水系,境内湖泊大泽遍布,百姓多种植水稻,养殖渔业,是大宁王朝重要的粮食、渔获来源。 一条京熙大运河,南起泉州春熙府,北到梁州。 梁州,是大宁王朝的直隶地区,首都上京城,便坐落于梁州内。 运河途经梁、眉、青、泉四州之地,贯通万寿河、溧水河、泥河、涞水河、泾江、怒江六大水系,全长约二千多公里。 而御水宗则垄断了溧水河沿线的漕运工作,负责把漕粮货物运抵春熙府。 涉及沿线四个县,十多个乡。 号称有三万漕运弟子,势力极其庞大。 据说御水宗还是碎岳门的后台,每年碎岳门都需要上交很多的利益,才得以守着魏市这块聚宝盆,直到现在。 那王公子不过御水宗一个内门弟子,就敢视魏家如无物,嚣张乖戾,就可窥一斑而知全貌。 “筑元、灵胎……一境之差,竟是天差地别。”薛宝玉思忖。 他倒没有什么担忧,那王公子再小肚鸡肠,也不可能因为仅仅见到自己,和魏曦月独处一室,就心生杀意…… 呃,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反派嘛,绝对不能用常理揣度! “要不先下手为强?”薛宝玉摸了摸下巴,认真地思考起来。 …… 碧水潭。 薛宝玉眺目望去,很大、很广。 说是一座潭,其实更像是一座湖。 一条条支流,从碧水潭延伸到一座座鱼塘中。 粗略的数了一下,鱼塘数量足有四十余座。 每座占地面积都极为广袤,显然这些鱼塘,都是魏家嫡系的产业。 魏曦月家的鱼塘,用花岗岩隔开,一分为五。 灵鱼占两块,普通河鱼占一块。 凶猛的鱼怪以家庭、亲族为单位,单独一块饲养,可谓是泾渭分明。 一阶鱼怪具有很强的领地意识,除了自己的妻子,子女,族人外,任何踏足领地的水妖,都会视作威胁,要么对方死,要么自己死,所以只能单独饲养。 论规模,虽说不及碎岳门的三大养殖场,但渔群也着实颇多。 如果把四十余座鱼塘都算在一起,单论规模已经超过了碎岳门的三大养殖场。 “不愧是百年世家,这份底蕴着实了得。”薛宝玉暗自咂舌。 碎岳门,负责走精英路线,把大部分资源都堆到极少数人身上。 但也并不意味着,会忽略魏家其余族人的培养。 论尖端战力,或许碧水魏家不如碎岳门。 但论武者数量,魏家老宅内或许一点不会比碎岳门少,甚至更多。 “我之前以为,若魏锡九死后,那些内门赘婿、家生子之类的,会不会联合起来造反……但有碧水魏家在,他们就算想要作妖,也得掂量掂量。”薛宝玉心想。 “嗯?”薛宝玉目光透过薄薄的雾,竟看见碧水潭中,隐约有一座岛屿,伫立在那里。 “那是我们魏家祠堂所在。只有到了祭祖的时候,我们这些嫡系族人,才有资格登岛。平日里,也就是灵胎期长老和老祖宗,能随意登岛。”魏曦月道。 “这岛上,不会存在什么老怪物吧?”薛宝玉猜测,虽说明面上,碎岳门有四大灵胎。 但谁又知道,碧水魏家有没有藏一手? 多一个两個灵胎期,也是很正常的事,甚至很有可能就藏在那座岛屿中,负责镇守祖地。 薛宝玉默默记在心里,目光开始打量着面前这座鱼塘。 “被害的灵鱼尸体,有保留吗?” “在这里。”魏曦月命令一个渔夫,搬来一个鱼篓。 鱼篓内,是被啃食的惨不忍睹的蛇尾鲈,用石灰腌制,可以保证很长时间不会腐烂。 更多的鱼尸一一展现出来。 薛宝玉逐一分析,发现这些鱼尸虽说都有被啃咬的痕迹,但上面同时也有猛烈搏斗后的伤痕。 甚至还有几具鱼尸的脑袋,有一个细小的破洞,让薛宝玉眼眸豁然一亮。 以薛宝玉在渔业方面十年经验判断,大概得出了以下六点结论: …… “食脑虱?”魏曦月诧异。 薛宝玉颔首道,“食脑虱,一种罕见的水里寄生虫,属高等妖族。 成年的食脑虱,普遍在一阶巅峰,少部分甚至能成长到二阶。 虽说二阶水妖的肉身,哪怕同为二阶食脑虱,也破不了防,就别谈寄生了。 但这恶心的东西,却能在二阶水妖幼年时,悄悄地寄生在里面,隐而不发,和幼年水妖一同成长。 等到水妖达到二阶,到了成熟期,就会沦为食脑虱的盘中餐。 以二阶水妖为资粮,助推自身的修为达到二阶。 届时,就会从寄生水妖的脑子里破开一个口子,继续寻找下一个宿主。 可以这么说,三阶以下,一旦被食脑虱寄生,没有人为干预,就意味着被寄生水妖的寿命开始步入倒计时。”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了……”魏曦月蹙着娥眉,因为此妖太过罕见,许多人都只是听说,却并未亲眼见过。 “解决它的方法,也很简单。我估计,这只食脑虱的实力,大概处于一阶高级,属于亚成年状态。 被寄生的都是一些未入阶的灵鱼。 把它现在寄生的灵鱼找出来,一刀下去就能解决掉。”薛宝玉说道。 食脑虱的能力,虽然有点变态,但本身实力,其实非常弱鸡。 弱鸡到,哪怕它成长到二阶,若没有宿主庇护。 薛宝玉一脚下去,也能轻松地踩死。 属于是,在二阶妖族范畴里,薛宝玉能百分百轻松跨境斩杀的存在。 “妖有低等、高等,甚至超等之分。 赤血鲳、角木龟、黑纹鲑之流,都属于低等水妖。 抽到的神通以现在修为来看,比较弱鸡。 但幸好是可以成长的。 红头蝰蛇、大王蟹、食脑虱,都为高等。 若我能斩杀这只食脑虱,应该能抽出一门完美级神通。”薛宝玉隐隐期待。 第62章 催眠(求追读) 薛宝玉脱下衣裤,露出结实的胸肌,只穿着一条厚厚的内裤遮掩隐私部位,但也能依稀看见一条隆起的小山脉。 魏曦月瞄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迟疑些许后,又偷偷地瞥了一下出于尊重。 “这身体怎么越看越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魏曦月嘟囔一声,清亮的眸子浮现一抹思索。 薛宝玉带着彗星刀,一个猛子扎入鱼塘中。 鱼塘不深,只有十米,因为水源来自碧水潭,且是活水,鱼塘里的水颇为清澈,水底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金沙,生长着大量的藻类,俨然形成了一个生态闭环。 “舒服啊……”肌肤刚一接触到水,一股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愉悦感,顿时充斥大脑。 如久旱逢甘雨的鱼儿,再一次得到河水的滋润。 薛宝玉知道,这是【鱼水之欢】带来的后遗症。 痛苦并快乐着。 怎么处理那只食脑虱,薛宝玉心中早有预案。 他当下不再掩饰,放开龟息神通,让浓厚的血肉之气,尽情地释放。 哗…… 周围的鱼群顿时骚动起来。 它们的死鱼眼透着一股茫然,茫然中又带着深深地渴望。 困惑地围在薛宝玉周边,嗅到这个两脚水妖的身上,有着一股勾引鱼犯罪的香气。 薛宝玉冷眼观察。 未入阶的鱼怪,他并不放在心上。 这类灵鱼,性子较为温顺,没有一阶鱼怪的野性。 而且,就算它们攻击,也根本破不了薛宝玉的防。 “找到你了!”薛宝玉目光死死锁定一条蛇尾鲈。 在它的眼中,薛宝玉赫然看到了一股暴戾般的贪婪。 刷! 薛宝玉双腿一摆,如一条蛟龙瞬息冲去,彗星刀在阳光的反射下,爆发出一抹刺目的白芒。 滴水刀第一式:细水连绵。 数道激流裹挟着刀锋,刹那间就将那条蛇尾鲈打成了粉碎。 血肉夹杂着破碎的骨头,四处乱飞。 薛宝玉着重照顾了这条蛇尾鲈的脑袋,足足劈出了四刀,将里面的鱼脑都搅成了碎渣子。 【杀死开智蛇尾鲈,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踏浪。双脚浮于水面,可行走十五米】 【踏浪已成长至七十五米】 …… 【杀死一阶高级食脑虱,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催眠(完美级)。对方看到你的眼睛,就会不自觉的成为你的奴隶】 “……”果然! 薛宝玉福至心灵的揉了揉眼睛,这门神通需借助眼睛方可发动。 几乎一瞬间,他就已经知道,该如何使用催眠神通。 “寄生、催眠……虽说都和控制类有关,但如果能抽到类似寄生一样的能力,那就真的赚大发了。”薛宝玉心想。 到时候看谁不爽,直接一个寄生甩过去,让他在痛苦和恐慌中,慢慢死亡,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 “毕竟是一阶高级,如果是二阶的话,兴许有这个可能。”薛宝玉暗自可惜。 抽了食脑虱后,神通臻至完美级。 今后就算再杀了食脑虱,也无法在它身上,抽到任何神通了。 “不过,寄生一类的妖怪,又不止食脑虱一個。等以后慢慢寻找,说不定能得偿所愿。”薛宝玉无声笑了笑。 他环顾一下四周,灵鱼还真不少。 压下把它们秒杀一空的冲动,薛宝玉迅速上浮,离开了鱼塘。 …… …… “薛小友真乃天人!这么多灵渔夫都解决不了的难题,竟然在你手上,不消片刻就解决了。”魏父不吝赞美。 鱼塘怪事着实折磨了他好久。 这可都是钱啊! 一条灵鱼的市场价,可是几两银子。 这段时日,死掉的灵鱼,又何止十数条? 再不解决此事,鱼塘里的灵鱼,估计就要绝种了。 红姨探出脑袋,看着地上断为八截的红色长虫,顿感恶心道,“这就是所谓的食脑虱?” “长度二十六厘米,属于亚成年阶段。到了一般凡铁伤不得的地步。”魏曦月说道。 徒手接白刃而不伤,这是属于炼肉境标识。 显然,这条食脑虱的防御力,已经媲美炼肉境武者。 但在薛宝玉刀下,依旧成了一条亡魂! 魏曦月清亮的眸子,透着一抹深深地好奇。 你真的是炼肉境小成吗? 我怎么就不信呢…… “薛小友,像这种寄生妖怪,我们今后该如何预防?”魏父询问,他实在是被这食脑虱祸祸怕了。 “尽量不要把外来的灵鱼,投放在鱼塘里,多培育一些家养的鱼苗,就能完美的形成闭环。”薛宝玉道。 他也没有太好的建议,如果换做上一世,倒是有一些药可以起到作用。 可在这个世界,能杀死食脑虱的药,确实也有,但真要投下去,整个鱼塘里的鱼,就一条别想活了。 像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傻子才会干。 “我们一直都是用家养的鱼苗,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引进外来灵鱼了。”魏父皱眉。 薛宝玉心神一动,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有人在故意害我们!”魏曦月猜到了这一点。 食脑虱,是被人故意投放进鱼塘里的。 “鱼塘重地,除了负责养育的渔夫外,一般人不可能随意进出。”魏父脸色阴沉。 那些渔夫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家奴,各个身家清白,多数为家生子,是信得过的。 “王瑞丰来过,就在一旬前。”魏曦月声音清冷。 魏父听后,骤然沉默。 一旬前,王瑞丰自御水宗而来。 一来,是为了联姻一事。 二来,也是提前过来吊唁的。 魏锡九作为碎岳门宗主,碧水魏家的老祖宗。 生前风光无限,死后也必要大操大办。 当魏锡九即将坐化时,关于他的丧事,早已开始准备。 活到魏锡九这般岁数,自知筑元无望后,早就把生死看淡。 很多天之前,就广发请帖,邀请江湖各路朋友,过来吃他的丧宴。 老爷子活的叫一个洒脱。 “瞎说什么,王公子……他有什么理由害咱们家。”红姨立马反驳。 “钱财易还,人情难还。若王瑞丰出手解决此事,你在他面前,更难挺直腰板说话了。”魏曦月冷视。 红姨俏丽的脸蛋,被气得酡红,饱满的玉兔上下起伏,分外惹眼。 第63章 雨夜带刀不带伞(求追读) “老爷……” “好了,都少说两句吧。”魏父无奈的打断红姨的抱怨。 红姨嘟着嘴,扭过身子,生着闷气。 魏父命下人取来银子,足足十块,共计三十两的银锭。 薛宝玉只是瞄了一眼,虽说银锭明晃晃的,很是令人眼热,但钱对于他来说,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了。 一个多月以来,薛宝玉光是积攒的银子,就已经超过了一千两。 把庚金宝石、空间纳戒等等全都算上,他现在也算是坐拥数万两资产的富绅了。 “能否把报酬换做一尾黑纹鲑?近日馋鱼肉了,想做一顿鱼肉火锅吃。”薛宝玉道。 “当然。”魏曦月抢先答应。 也知道对于武者而言,银锭的诱惑力,远没有一条灵鱼大。 哗啦! 薛宝玉下水捉了一条黑纹鲑,邦邦给了它两拳,直接敲死过去。 【杀死一阶黑纹鲑,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角质层硬化1倍】 【角质层硬化已加至5倍】 …… 黑纹鲑属一阶低等鱼怪,每杀死一条,就能给薛宝玉带来1倍的角质层硬化。 之前薛宝玉老早就盯上它了,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壮大自己的实力。 “5倍角质层硬化,单论防御力,估计已经等同于炼筋境圆满了。”薛宝玉思忖。 他现在半只脚迈进了炼筋境,一旦踏入炼筋小成,5倍的角质层硬化,配合100%气血增益带来的手撕虎豹的力气。 就算是面对炼骨境武者,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薛宝玉把鱼怪装入鱼篓里,扛在肩上,告辞离去。 回到客栈。 薛宝玉将鱼篓里的黑纹鲑交给店家,嘱咐店家做一道鱼肉火锅,配上一块豆腐、几盘青菜、粉丝,口味定为鲜辣。 鱼肉多煮一会儿,待晚上酉时吃。 午饭则是要了碗羊肉汤,配上几个烧饼。 最后服用一碗清茶解腻。 在一楼吃好后,便上楼缩在被窝里,认真钻研新到手的两门武学。 …… 魏家庄,一处庄园内。 此地风景优美,遍布亭台楼阁,登高而望,可清楚地领略碧水潭风光。 “你是说,魏曦月身边的那个男的,把麻烦解决了?” “是的公子,几乎是咱们离开魏家,前后脚的功夫,那个灵渔夫很轻松的就除掉了食脑虱。”一位老者垂手而立。 “倒是個人才,可惜为什么偏要和我作对?”王瑞丰面色冷漠,“去告诉他,让他懂点规矩。” “是。”老者颔首,旋即默默地退下。 不久,房间内顿时被莺莺燕燕充斥。 …… 砰! 当薛宝玉读的正兴起时,房门突然被人暴力的推开。 薛宝玉皱着眉头,下榻行至房门口,看见一名身穿青色短袍的老者,神色冷厉的站在那里。 “你是?” “老夫鹿笔瓮,王公子麾下护道人。”短袍老者背着手,声音冷厉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明知道她是我家公子的猎物,你还敢横插一杠子,不想活了吗?” “明天一早,立马滚蛋,再不识趣,你们兄妹俩的命,就留在这儿吧!” 话罢,鹿笔瓮转身而去,从始至终都没有,甚至觉得没有必要,听薛宝玉的答复。 山高皇帝远,我虽不是这里的土皇帝,但却是一条谁都不敢惹的过江龙。 是龙,我的话,那就得听,否则,就去死。 …… 薛宝玉让店家过来,重新把门修好。 木着一张脸,继续攻读武学。 夜,申时。 秋冬的天,暗的快。 才申时两刻,天空就已经完全被黑暗填满了。 恰逢此时,一场寒雨簌簌而落。 雨滴砸在泥路上,很快形成了一块又一块泥浆地。 经过小半天钻研,高级武学开碑手已经入门。 预估两天左右,就能推至圆满。 倒是伪术【伏妖一刀斩】,进度要缓慢一些,一旬入门,一月左右差不多就能圆满。 “精神增幅还不够。”薛宝玉贪婪成性。 一门高级武学,天才修炼都需要几个月时间,才能入门。 伪术更不用说,数年,十几年的都有。 他这种修炼速度,不说旷古烁今,也是千年难得一遇了。 “夜黑风高杀人夜……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逼我?” 薛宝玉抚摸幼妹的脑袋,直接一个催眠,让她短暂入睡。 又瞧了瞧花花。 三花猫蠢萌的眼眸,亮闪闪的看着他,旋即脑袋一歪,倒在了小主人怀里。 …… 魏家庄,那座庄园前。 一名侍卫打着哈气,抱着一口宝刀,百无聊赖的躲在连廊里,观赏着盆栽。 下一秒,他的喉咙倏然被捏住,身上几个部位如蜻蜓点水被戳了几下,骤然沦为了残废一样,酥软的向后倒去。 圆满级的锁骨擒拿术,可以通过锁骨点穴,让对方全身变得酥麻,动弹不得。 哪怕拥有一身的豺豹之力,也是无可奈何。 “王瑞丰住在哪?此地明岗暗哨的分布情况,他是何修为?修炼的什么武学?……” 薛宝玉立即催眠他。 只是片刻后,侍卫就将所知道的一切讯息,竹筒倒豆子一样,毫无保留的叙说出来。 咔嚓! 一记碎喉指,轻松捏碎了侍卫的喉咙,给了他一个痛快。 他虽说没看见自己的样貌,但听到过自己的声音。 哪怕声音故意做了伪装,但在这种生死大事面前,薛宝玉不敢赌。 “炼筋境圆满、三门高级武学,一门伪术,外加一头鬼眼猴的灵宠……”薛宝玉站在连廊里,耳畔听着细细的雨声,反复地琢磨。 鬼眼猴与六耳灵猴的作用差不多,相比较后者,前者是能用“看”的方式,辨别一个人是不是武者,实力几何。 属比较罕见的高等妖族,成长潜力较大。 “先杀鬼眼猴,然后三招之内,劈死王瑞丰。”薛宝玉定下计划。 王瑞丰好色,每夜必御三女,且各个必须是绝色。 不过二十岁年纪,光美婢就养了几十个。 他住的院子,到了夜晚不许任何人靠近。 就连负责保护他的鹿笔瓮,也是同样如此。 但整座庄园,是内松外紧。明岗暗哨数不胜数,就算能越过这一层防御,还需在不惊动鹿笔瓮前提下,才能潜入王瑞峰居住的院子内。 再有,那只鬼眼猴,王瑞丰也贴身带着,纵然是在研究软件硬化工程时,也让它片刻不离身。 按照常理,想要刺杀王瑞丰,这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第64章 土鸡瓦狗(求追读) “可我就不按常理出牌啊。”薛宝玉紧了紧手上的刀。 身影如魅,在夜色中迅速穿梭。 埋伏在角落、房顶的侍卫,聚精会神的留意着四周,却根本没有发觉,此时已经有一个带刀的凶徒,悄悄潜入了进去。 夜,申时三刻。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来到东耳房。 王瑞丰出于谨慎,往往不会在正房入睡。 要么在耳房,要么在厢房,随机不固定。 这还是薛宝玉在正房扑了个空,一番寻找后,才确定王瑞丰的踪迹。 呼吸、心跳,已经完全静止。 现在的他,宛若一个死人,只有一对漆黑的眸子,依然灵动。 里面传出一阵平稳的呼吸声。 薛宝玉悄悄推开房门,一个翻身滚了进去。 房梁上,趴着一头三尺高,浑身棕毛的猴子。 那便是鬼眼猴。 薛宝玉微微下蹲,随即一跃而起。 在圆满级凌波微步加持下,他体态轻盈,一窜就是一丈多高。 一团黑影骤然将鬼眼猴笼罩。 灵猴似心有预警,缓缓地睁开眼眸。 便看见一团隐没在黑暗中的人影,只有一对明亮的眸子中,迸射出刺骨的杀机,死死锁定着自己。 开碑手! 噗…… 一掌拍下,鬼眼猴连句惨叫都没有发出。 直接被薛宝玉一掌劈死。 虽说薛宝玉刚刚闹出的动静很细微,但还是让颇为警觉的王瑞丰,倏然睁开了双眸。 他好色归好色,但能成为御水宗内门弟子,定然不是泛泛之辈。 王瑞丰狐疑的起身,未等观察,就看到一张泛着漆黑色的手掌,猛地朝他拍来。 “龟甲缚!”王瑞丰惊怒之下,立马施展独门伪术。 双臂交叉在胸前,手臂上的肌肉倏然隆起,形成一块又一块的肉疙瘩。 砰! 王瑞丰身体后仰,双臂骤然发麻。 一丝丝黑气缭绕在双臂上,可怕的毒力虽说被龟甲缚抵消掉,但还是让王瑞丰的脸上,浮现一抹震怖。 “伪术……还是毒类的伪术!” 薛宝玉不语,继续劈出第二个红蛇掌,轰向王瑞丰。 “还来!”王瑞丰倒抽一口凉气。 伪术,是筑元秘术的简化版,虽说威力恐怖,但使用起来颇为严苛,且还存在一定的后遗症。 譬如毒系伪术,大体上是要走“引毒入体”的修炼方式,修炼过程中不仅疼痛难忍,更是会折损寿命。 每次施展,都是对身体,经脉的一次摧残。 又比如龟甲缚,防御力强悍,但每回施展过后,双臂都会变得针扎一样疼痛,肌肉酸疼,好似手臂快要废掉。 事后,需要用特殊药物外敷,缓解这個后遗症。 修养一两日,方可再度施展。 故而,每个伪术,都是武者压箱底的武学,保命绝技。 不到万分紧要关头,不会轻易施展。 瞧着对方一副拼命的架势,知道此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王瑞丰哪里还能顾得上后遗症?再度施展龟甲缚。 钻心的疼痛,让他紧咬牙关。 硬是接下了薛宝玉这一击。 但这也是他的极限了! 如果再施展第三次,他这对手臂,估计就真的要废掉。 然而,在王瑞丰惊恐的目光中,对方泛着漆黑色的手掌,如雨点落地般,连续轰砸而下。 “我操你妈……” 噗噗噗…… 一道又一道掌印落在王瑞丰身上,蚀骨的毒气,泛着淡淡的黑雾,升腾而起。 王瑞丰修长的身躯很快就不成了人样,血液乱溅,皮肉自骨头上脱离,露出一截截泛着暗黑色的白骨。 竟是毒力入骨,已经到了药石难治的地步。 “嗬……”身体渐渐僵硬的王瑞丰,还吊着最后一口气,双眸怨毒的盯着薛宝玉。 直至一掌劈来,将王瑞丰半张脸扇的红肿,脑袋也不受控制的旋转一百八十度,第一次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屁股长什么样。 “好圆啊……”这是王瑞丰最后一个念头。 他看惯了美人翘臀,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屁股与那些美人作比对。 竟觉得自己的臀儿,更具一种欣赏的美感…… “啊……”刺耳的尖叫声,一路从东耳房穿过厢房、游廊,继而贯穿出垂花门。 浑身是血的三名美婢,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看着双眸暴凸的王瑞丰,下意识地伸脚将他踹飞在了地上。 吱嘎吱嘎…… 房门微敞,随风摇曳。 那名隐没在黑暗中的凶徒,早已不见了踪迹。 …… 【杀死一阶高级鬼眼猴,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破妄(完美级),是人是鬼,一对眼睛辩真假】 …… 回到客栈。 一身夜行衣丢入了纳戒里,薛宝玉又换了一套干净衣服。 此时,店家上楼敲门,鱼肉火锅已经准备完毕。 便摇醒幼妹,若无其事的下楼,吃起了晚餐。 “所谓御水宗内门弟子,就这吗?”总结着刚才战斗,薛宝玉不免有些凡尔赛起来。 什么土鸡瓦狗?简直不堪一击。 若不是顾及王瑞丰背后的老登。 像这种货色,正面对决,自己一套连招也能劈死他。 薛宝玉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细细咀嚼,一对眼眸泛着灵动,瞧了眼元湘。 她的身体犹如一座小火炉,气自血中生,只是皮肤略显滚热,肉、筋、骨、脏,与凡人无异。 “这就是炼皮境吗……” 薛宝玉又看了看自己。 皮、肉被血气覆盖,如火一般沸腾。 就连筋络也染上了一抹血红……半步炼筋境,倒是符合这一特征。 “原来如此,难怪开了眼窍的灵胎期强者,可以精准无误的看到,一个武者实力的高低。 哪怕是炼皮小成的武者,放在人堆里,周身如一座火炉,想不引人瞩目都难。” 薛宝玉喟叹,破妄……这门神通好啊,让自己一个凡胎期武者,竟拥有了开了眼窍的灵胎期强者的能力。 薛宝玉目光下移,看着舔着鱼尾巴,小口慢咽的三花猫,竟惊奇的在它身上,看到了一丝精纯的能量。 这股能量,不同于气血。 更为精纯,更为贴近自然。 “这是妖力吗?”薛宝玉猜测。 “喝了我那么多血,这只三花猫也顺利成精了啊。” “根据这股能量,应该属刚刚开智,未入阶的妖……” 以往判定一个妖怪的修为,一是先根据它的种族, 二是体型特征。 大致就能猜到,它现在的修为。 这是比较常见的判定方式,并不算直观。 但如果遇到不熟悉的妖怪。 譬如这只三花猫,蠢萌蠢萌的,看似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谁又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奶猫,竟成了精。 别看只是个未入阶的小妖,但真要起杀心…… 还是能吓哭小孩的。 第65章 三玄堡的掌、盗门的腿、唐家堡的毒(求追读) “魏怀忠,给老夫滚出来!” 清晨,魏家庄。 鹿笔瓮满脸怒气的大吼,震得树上的叶子,簌簌而落。 一名半百老者匆匆赶来,见到一脸惊怒的鹿笔瓮,先是一诧,旋即拱手道,“不知是何原因,让前辈发这么大的怒火?” “我家公子死了,就死在昨夜!你们魏家若不给老夫一个满意的交代,休怪老夫和你们没完!” “什么!”魏怀忠满脸震怖。 王瑞丰死了?还是死在魏家庄! 魏怀忠是家生子,父亲曾是魏锡九的伴读。 十年前,魏怀忠父亲过世,他子承父业,是现任碧水魏家的大管家。 当听到王瑞丰的死讯,他心中的惊诧和恐慌,一点都不比鹿笔瓮少。 鹿笔瓮一副兴师动众的样子,一来是要魏家为王瑞丰的死,给个交代。 二来,也是想要撇清罪责,把过错都尽可能的推给魏家。 虽说他不可能一点罪都没有,但如果是因为个人的疏忽,导致王瑞丰被杀,那便是重罪。 如果是因为魏家的原因,使王瑞丰被害,那大错就是魏家的,鹿笔瓮毕竟只是个凡胎期巅峰,魏家可是有灵胎期高手存在。 此乃人力不能及也。 “老夫听说你们魏家,内部派系互相倾轧,许多人很是反对这桩联姻……”鹿笔瓮用心险恶。 “前辈话可不能这么说!”魏怀忠立马打断鹿笔瓮。 “此事,绝非我魏家所为!我可以用本人家族,所有人的性命起誓!” “哼,你们家的人命值几个钱?配与公子的命相比?”鹿笔瓮冷笑。 魏怀忠满脸慎重道,“那便报官吧,我只能说一句,问心无愧!” …… “哎。”孙捕头叹了口气,大汗淋漓的骑着马,抵达魏家庄。 若按照他的性子,非得磨磨蹭蹭半天,能摸一会鱼儿就多摸一会儿,反正也不急。 但这個案子可不同。 遇害的是御水宗的内门弟子,权贵人士。 必须得上心! 经过这个空档时间,王瑞丰的死,也慢慢地发酵起来。 魏家算是摊上了大事。 人家大老远的过来,不说来者是客,那身份也摆在那,在你们安排的庄子里被杀了,若不给一个满意的答复,御水宗岂能罢休。 “死因看似是外力,实则王公子是被毒死的。”仵作验完尸后,慎重的给出结论。 “毒死的?”孙捕头一脸惊诧。 王瑞丰的死样,他也是亲眼看过的。 整个人被打的都变了形状。 这么惨的样貌,你竟然说他真实的死因,是被毒死的? “在下不敢在此事犯糊涂。”仵作立马答道。 仵作也是有着二十多年经验的老人了,验过的尸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孙捕头只能硬着头皮,将这个报告,说给鹿笔瓮听。 “毒死的?”鹿笔瓮微微一愣,随即皱着眉头,似乎心里早有一些预料。 从王瑞丰身上的伤痕判断,凶手使用的是掌功,还是带毒的掌功! “毒系伪术……唐家堡!”鹿笔瓮眼眸阴冷。 方圆八百里内,大小门派、武馆数十。 弱点的,一个凡胎期就能在城里开馆收徒。 强点的,譬如碎岳门,雄踞一方。占据魏市这块风水宝地,日进斗金,论财力足以跻身安陶前三。 除此之外,又有三玄堡的掌、盗门的腿、唐家堡的毒,三大筑元势力如日中天。 一县之尊面对这三大势力,都要低下头来。 御水宗虽说也是筑元势力,但根基在春熙府。 属于过江龙的角色。 但却一直想把势力,延伸到临江府境内。 便借着碧水魏家这块跳板,想要促成联姻。 在魏锡九死后,暗中操控碎岳门,将触角伸进来。 这无疑是有些犯忌讳的事。 难免会触动本地筑元势力的神经。 除掉王瑞丰,一来断了这门联姻,二来给予一个警告。 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鹿笔瓮一通乱分析,越想越歪。 也是……不,一定是!只有像唐家堡这种势力,才能无声无息的潜入王瑞丰房间里,用一身毒功毙掉他,随后扬长而去。 “至少也得是灵胎期修为……就不知有没有魏家的人,参与其中。”鹿笔瓮暗忖。 同时内心深深地后悔,早知道这里面门道这么多,当初就不应该来。 把此次护道任务推诿给别人,也免得遭这一趟浑水。 孙捕头也暗呼卧槽,恨不得拍断自己的大腿。 这怎么还牵扯进唐家堡这个庞然大物? 御水宗再怎么样,根基也是在春熙府。 但唐家堡,可是安陶县的坐地虎啊。 虽说总部在隔壁县,但势力触角早就伸到了安陶县城。 查它?这无疑是老虎嘴上拔胡子——找死! “你说我来干什么?除了彰显朝廷的存在感,能有什么用?三方谁都不敢得罪。”孙捕头暗暗叫苦。 魏家、唐家堡、御水宗。这三个大老虎,他哪一个能惹得起? 现在最好出一个软柿子,让他捏一捏,借此机会脱离这趟浑水。 查案子?狗都不查! “嘿,鹿笔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把这脏水,泼到我唐家堡头上?”正在看热闹的唐家堡一行武者,没想到吃个瓜,竟吃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个锅,他们可不背。 别说不是他们干的。 就算真的是他们做的,也决不能承认。 “除了你们唐家堡,谁还能在老夫眼皮子底下,杀掉王瑞丰?而且,使的还是你们唐家堡,最为擅长的毒功!”鹿笔瓮厉喝,他必须要一口咬死。 只有这样,把水尽可能的搅浑,才能让身上的罪责,少担一些。 “你放屁!”唐家堡的一众武者,丝毫不会惯着鹿笔瓮。 其余势力的武者,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虽说不敢起哄,但也饶有兴致的围观。 双方更加不能在这种时候退步,不然就会落了颜面。 眼瞅着两方就要打起来。 孙捕头将众人护至身前,默默后退。 他倒不怕事态失控,大家都是大势力出身的文明人。 就算打群架,也是点到为止。 不会打生打死。 再说,这里是魏家的主场。 魏家不可能让这两拨人在这里出事。 死一个,都是一个麻烦。 如果……事态真的失控,双方真的打急眼了。 孙捕头正好抽身,去百户所请兵镇压! 不要以为朝廷真的是背景板,养的一群官吏,都是吃干饭的。 驻扎各县的百户所、各府的千户所、镇抚将军,乃至镇压一州的武侯……真当他们是摆设不成!? 第66章 好一个君子豹变(求追读) “头,有情况。” 一名得力下属凑了过来,在孙捕头旁边耳语一番。 孙捕头眼前一亮,“人呢?” “人都带来了。” 孙捕头点了点头,立马站了出来,高声道:“诸位、诸位前辈且听我说! 大宁治下,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本人作为安陶捕头,自然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经过我缜密的调查,已经查到一个疑犯,并带到了这里,且先让我询问一二,说不定案件就会水落石出。” 话罢,孙捕头命人将疑犯押了上来。 “嗯?”看清楚来人后,鹿笔瓮先是一怔,随即原本的欣喜顿时化作失望。 “你,对,说你呢,叫什么名字?”孙捕头质问道。 “薛宝玉,魏市西寨人士。”薛宝玉淡定的回答道。 “有人指控,说你和王瑞丰存在矛盾,昨天夜里,更是和鹿前辈爆发了争吵,是也不是?” 薛宝玉:“不是。” 孙捕头目光移向客栈小二。 客栈小二战战兢兢道,“昨天夜里,这位大人的确来过小店,但只是听到他单方面的声音,并没有听到薛小郎君的声。” “这位鹿大人都说了什么?” 客栈小二一番思索,回答道:“老夫鹿笔瓮,王公子麾下护道人。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明知道她是我家公子的猎物,你还敢横插一杠子,不想活了吗? 明天一早,立马滚蛋,再不识趣,你们兄妹俩的命,就留在这儿吧!” “……对,大概就是这么说的。”客栈小二道。 孙捕头一拍大腿,道,“这不结案了吗!分明就是薛宝玉怀恨在心,在夜里杀害王公子,然后第二天想要畏罪潜逃…… 我手下找到他时,正好看见他收拾好行李,打算乘坐马车溜走!” “不对!”鹿笔瓮摇头,开什么玩笑! 就他?! 毛都没长齐的贱民,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了王瑞丰,又安然无恙的离去? 这未免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孙捕头被噎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这个推断很扯淡。 明眼人都知道,是糊弄人的。 但他实在不想趟这个浑水,只能柿子挑软的捏,先定一个疑犯,带回去好好审,趁机抽身。 怎么审,审多久,还要看御水宗的态度,以及魏家的处理结果。 如果他们能自行找到真凶,那就万事大吉。 不过是冤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反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到时候放出来便是。 “他就算不是真凶,也有一定的嫌疑,不然他为何要跑?”孙捕头道。 “是他叫我走的,这事你得问他。”薛宝玉指着鹿笔瓮,回答道。 孙捕头又被噎了一下,有点恼羞成怒,“让你说话了吗!我……” “孙捕头,这位薛宝玉是我的朋友。”魏曦月赶来,声音清冷道。 “原来是魏小姐的朋友啊,嗨,早说嘛。”孙捕头立即变了脸色,态度缓和了不少。 “他也是今年参加县试的人选之一。” “呀……童生老爷!那真的是!”孙捕头一脸热忱的紧握薛宝玉双手,“好好好,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等到了安陶,若遇到什么难事,尽管提我的名字,好使!” 薛宝玉神色颇为古怪,你还真他妈是君子豹变啊! 净会挑软柿子捏,但凡碰到硬茬,骨头就先软了! “不敢称一声童生老爷,孙捕头谬赞了。” “嗨,早晚的事,就当在下提前贺喜了。”孙捕头脸色有些谄媚。 能和魏家名姝成为朋友,年纪又这般轻……今年的县试,这姓薛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不过,按照流程,薛小郎君能否说一下,昨天申时到酉时这几個时辰间,你在哪,可有人证?” “我和哥哥都在房间里。”元湘探出脑袋,大声道,“然后差不多酉时初,鱼肉火锅做好后,店家上楼叫我们下楼吃饭。吃了大概一个时辰,洗漱一番就上楼睡觉了。” 店家掌柜和小二,齐齐作证。 这段期间,并没有看到薛宝玉离开过。 也确实在酉时初,上楼叫人吃饭,当时薛宝玉是在房间里的。 孙捕头点了点头,他刚才一直观察薛元湘的神情,不似说谎。 这点年纪,但凡有半句谎言,根本伪装不了。 别说经验丰富的孙捕头,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是眼力卓绝之辈,一个小孩子都如此说了,那必然是实情。 “现在真相大白,王公子的死,的确和薛小郎君没有任何关系…… 本捕头可以作证!” …… …… 一场闹剧过后。 孙捕头苦着脸,继续查询线索。 把这段时日,和王瑞丰接触过的人,一一问话。 结果这些人,要么是江湖其他势力,派来吊唁的前辈。 要么就是像魏父、红姨这样的魏家嫡系。 主打一个谁都不敢惹! “真他妈倒霉,这是捅到权贵窝了!”孙捕头暗叫一声晦气。 你叫我怎么查? 今天他要敢查,明日他就会去守堤坝。 “要我说,这王瑞丰的死,说不定真和魏家脱不了干系。大抵就是那个派系干的。”唐家堡一个弟子,冷声道。 “没有证据的话,这位小友可胡说不得。”一道苍老的声音,自碧水潭悠悠传来。 只见一名老者,踏着水面而行。 似闲庭信步,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众人面前。 那长长的衣摆,没有沾上任何水渍。 只是身上一股浓郁的草药香,让这名老者透着一股暮气。 “魏家老祖,魏锡九!”在场众人神色凝重。 “参见前辈。”众人大拜。 不管是鹿笔瓮,孙捕头,还是三玄堡、盗门等人,面对眼前这位魏家神话,都不敢不恭敬。 “王瑞丰的事,我会给上宗一个交代。”魏锡九对鹿笔瓮道。 鹿笔瓮叹了口气,拜了一下,没有说话。 魏锡九满是褶皱的脸庞,挤出一缕笑意,“来者都是客,魏家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明晚,老夫会设下一场全鱼宴,届时务必请诸位赏脸。” “一定。”众人应诺。 一场硝烟,顿时化为无形。 “这就是灵胎期巅峰的威势吗?哪怕已经年老,不日坐化!”薛宝玉咂舌。 仅仅几句话,就压得诸方势力不敢造次! 想到自己针对碎岳门做的那些坏事…… 反正又没有人知道是我做的,我怕个卵子怕! 薛宝玉昂首挺胸,一脸的正气。 第67章 溜(求追读) “薛兄就这么急着要走?” “此间事了,我还需早日去往安陶,备战武举。”薛宝玉笑着说。 魏曦月微抬天鹅玉颈,眸子如同晨曦中的露珠,清澈透明,“谢谢你,薛宝玉。” “谢什么?”薛宝玉一愣,“谢礼不是早就给过了吗?” 看着薛宝玉装傻的模样,魏曦月轻笑道,“我谢的不是那件事,而是这件事。” “什么那件事,这件事。曦月姑娘打的一手好哑谜。” “薛宝玉,其实我已经关注你很久了,从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觉得你身上充斥着一种神秘感。 这份直觉,是我与生俱来。譬如天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雨停,我心里都会隐约有一些预兆。” “许多小动物也会啊。譬如要下雨了,燕子会低飞。 要地震了,动物们会从土里钻出,四处乱跑…… 曦月姑娘,你是小动物吗?”薛宝玉半开玩笑道。 被噎了一下的魏曦月,陷入短暂沉默。 薛宝玉打量着小美人,白皙的瓜子脸上,此时因被他打乱了思绪,透着一缕呆萌,若她真是一只小动物,把玩在怀里的感觉,那真叫爽翻了。 “……老祖宗说我是天生灵觉者,修为到了灵胎期,必能达成六感大圆满,同阶无敌。 之前这样的直觉虽说存在,但只能说是天赋异禀。 可自从遇见了你,我竟慢慢的发现,有些时候直觉隐约成了某种“预言” 譬如……当昨天在茶厅看到王瑞丰时,我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他,不日就会死亡。 到了第二天,我的预言果然成真了。” “……或许,这仅仅是因为你太痛恨他,心里浮现的一种期盼,那王瑞丰又恰好身死,让你形成了一种误会。”薛宝玉开解。 魏曦月歪着脑袋,亮晶晶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或许有这个可能,但你不觉得,你是我的福星吗? 总能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任何麻烦,都会迎刃而解。” “还福星?我看你是我的克星吧!”薛宝玉心想。 这娘们太可怕了,且不说那什么【先天灵觉者】有多神异,单是这份直觉,薛宝玉在她面前,就好似脱光了衣服一样,什么都藏不住。 “老祖宗难得露面一次,上一次全鱼宴的举办时间,还是在十二年前。 每次全鱼宴上的珍馐,最次都是一阶鱼怪,别说对我们这种凡胎期武者大有裨益,就连灵胎期强者也是趋之若鹜。”魏曦月挽留道。 “那真是可惜了。”薛宝玉婉拒。 全鱼宴固然可惜,但一想到宴席上,在座的都是江湖成名已久的大人物。 他一介小人物,出现在宴席上,未免太过突兀,引人注目了。 这并不符合,他一向低调的原则。 见薛宝玉去意已定,魏曦月颇为无语,不知他是过于小心,还是不愿与魏家有太多的牵扯。 薛宝玉抬头看了眼天色,笑着问道,“曦月姑娘,你说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不妨预测一下,今日的天气如何?” 魏曦月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晴朗的天空上转了几转,浅笑嫣然道,“天冷路滑,薛兄一路小心。” “……”薛宝玉眨了眨眼,烈日高悬,晴空万里无云,这哪是会下雨的样? 真要下雨,我只能敬伱一声言出法随,是上天遗留在人间的崽宝! “等到了安陶,安顿下来以后,记得常用书信联系。” 薛宝玉诧异的看了魏曦月一眼。 后者一脸平静,似乎没有别的心思。 “下次一定!”薛宝玉一脸真挚道。 …… …… 路上。 薛宝玉掀开帘子,默然的看着外面连绵不断地细雨。 啊这…… 原本好好的开朗天,因为魏曦月一句话,玉玉了? 靠……真有这么准吗? 薛宝玉看着泥浆顺着车轮四处乱溅,前方宽敞的土道,很快就形成了一片泥地,思绪百转千回,暗道此女不同凡响,大抵也是个挂壁?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突然,林子里窜出两个蒙面毛贼,挥舞着手中大刀,厉喝道。 马夫受了惊,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但转念一想,车上的那位可是尊贵的武者老爷。 当即也有了些许胆气,狐假虎威道,“滚开!瞎眼的狗东西!” “……”两个蒙面毛贼一愣,你什么人?这也太不尊重我们的职业了! 未等俩人发作。 就听林子里传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旋即,一名侠客打扮的少女,娇叱一声拔出宝剑,声音清亮道,“玉面娇娘在此,何方宵小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劫逞凶!?” “不好!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玉面娇娘!快跑!”两個蒙面毛贼一副吓破胆的样子,狼狈而逃。 “哪里跑!”少女娇叱一声,施展轻功追去。 结果追了一会儿,发现那两个蒙面毛贼早已不见了踪迹。 当即悻悻的冷哼一声,嘟囔着:算你俩跑得快,下一次千万别落在我手上之类的…… 薛宝玉嗑着瓜子,看了一出好大的戏。 “这演技,放在前世顶多就是个跑龙套的。”薛宝玉打量着那名女侠,颇为好笑,“也不知是谁在寻她开心,简直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白花。” 那两个蒙面毛贼一看就是假扮的,配合幕后之人,演了一出行侠仗义的戏码。 从那两个蒙面毛贼的轻功就可以判断,这所谓的玉面娇娘,武功远逊前者。 真要打起来,估计十个回合之内,就能制服女侠…… 这剧情,某版主不得写个百八十万字? “好假哦。”元湘也跟着吐槽。 唯独那位女侠,还沉浸在行侠仗义的喜悦中,圆润的俏脸满是骄傲,将宝剑收入剑鞘中,故作豪迈道,“不必担心,那两个毛贼,已经被我打跑了。” “多谢女侠出手相救。”薛宝玉挑起帘子,客气的拱了拱手。 玉面娇娘看到男人相貌,眼眸顿时一亮。 白皙的脸颊浮现一抹红晕,干咳道,“不必客气,这只是我辈侠客,应当做的事。” “鱼师妹!”这时,三名男子疾步过来,“你没事吧?” “没有事。刚才你们是没看见,我一个人就打跑了两个毛贼,只可惜我轻功不到家,让他们跑了。”鱼师妹掐着腰,清澈的眼眸如秋水般波光粼粼,透出一种纯净的美感。 宛若一朵小白花,不忍摧残。 第68章 秋白、方家、黑云(求追读) 薛宝玉打量着眼前三人,看样子是和这个鱼师妹,师出同门。 刚才行侠仗义的戏码,莫非就是这三人商量策划的? 看得出来,这三人对鱼师妹都存在爱慕之情,毕竟都是一群年轻人,哪怕神态上极力隐藏,但行为举止却还是暴露了出来。 “有点意思……”薛宝玉摸了摸下巴。 头一次被当成了NPC,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表演。 “在下骆尚勇,敢问兄台尊姓大名?”一名风度翩翩,梳着玉冠的男子,对薛宝玉拱手道。 “在下薛宝玉,这是舍妹薛元湘。” 双方互相介绍了一下身份。 骆尚勇、汪聚奎、左乐义、鱼晚舟。 四人皆是安陶县秋白武馆弟子,其中鱼晚舟最小,但却是秋白武馆馆主的亲传弟子,地位最是崇高。 在安陶县,有名有姓的武馆,足有十余个。 但大多数都是小势力,门徒几十个,不成气候。 其中要以秋白、方家、黑云三大武馆为最,弟子多达上千人,馆主皆是灵胎期强者。 安陶县,属泉州临江府治下,是一个标准的大县。 其中城内常住人口数十万,全县治下百姓多达上百万。 此地水运发达,交通便利,商业繁盛,经济实力雄厚,老百姓生活水准普遍较高。 以致于尚武风气格外浓厚。 能在这种环境下,将武馆开到全县前三,足以见得那三大馆主的修为,有多么强悍。 纵然势力比不上碎岳门。 但在安陶境内,也属二流顶峰。 “你是魏市人?”汪聚奎诧异道,“魏市可是碎岳门的地盘,那里的武者一定不少。” “的确是藏龙卧虎。”薛宝玉笑着点头。 “听闻那边天才云集,更有一位绝代名姝,不过十七岁便已是炼筋境圆满,当真了得。”左乐义感慨。 在安陶,县试落榜生中,一流天才去三玄堡。 二流天才在碎岳门。 三流天才则被三大武馆瓜分。 无论是魏家嫡系,还是那些赘婿、家生子,都不是泛泛之辈,二十出头年纪,炼肉境修为比比皆是。 “但我们秋白武馆也不差啊。骆师兄今年不过十八岁,却已经是炼肉境大成,纵然是碎岳门的内门弟子,很多都比不上骆师兄。”汪聚奎道。 “哪里哪里,论天赋,有鱼师妹在前,我这点成就又算得了什么?”骆尚勇一副谦逊的口吻,但脸上的得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没错,碎岳门只是仗着家大业大罢了,若咱们武馆的修行资源,和碎岳门一样充沛,不见得比那些内门弟子差!”鱼晚舟仰着脑袋,道。 薛宝玉在一旁笑着,没有插嘴。 破妄一开,四人的修为,在他面前根本无从隐藏。 除了骆尚勇是炼肉境大成修为,汪聚奎、左乐义,不过炼皮圆满。 倒是那个鱼晚舟,年纪不大,竟也是炼肉境大成。 “这应该是秋白武馆,最顶尖的弟子。和魏家嫡系相比,倒是差了许多。”薛宝玉思忖。 方家、黑云武馆的弟子质量,大抵应该同样如此。 如果安陶县的年轻武者,都是这种质量的话…… 倒挺没趣的! 薛宝玉撇了撇嘴。 骆尚勇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看着无动于衷的薛宝玉,觉得此人是不是太木了? “咳,小兄弟,你看这天还下着雨,不知方不方便……” “车里有女眷。”薛宝玉平静道。 骆尚勇被噎的无话可说。 一旁的汪聚奎连忙道,“我们糙老爷们倒是不介意淋着,但能否让鱼师妹上车避一避雨?” “……鱼姑娘请上来吧。” 鱼晚舟没有矫情,掀开帘子上了车。 骆尚勇、左乐义、汪聚奎三人,则骑着马,淋着细雨,往安陶县而去。 车上。 鱼晚舟洁白的脸颊,覆着一层细细的水珠。如出水芙蓉,更添几分明艳。 这又是能让薛宝玉看第二眼的女人。 她的双胸,一如她的性格,尽显豪迈风范。 “这個世界养人啊,林渺渺、魏曦月、再加上一个鱼晚舟,长得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是天地灵气滋润,还是后天食补的缘故?”薛宝玉思忖。 元湘递给鱼晚舟一条毛巾,让她擦拭一下。 鱼晚舟道了声谢,微微解开上面衣扣,擦拭着白腻的胸襟。 虽俏脸微红,但举止却也颇为洒脱。 倒是一副江湖儿女的姿态。 “仁兄此去安陶,不知所谓何事?相见即是缘,说不定我可以帮到你。”鱼晚舟一看就是个热心肠,跪坐在车厢里,勾勒出浮凸有致的臀线,肚子更是没有一丝的赘肉。 “是啊,衙门里许多官吏我都认识,别的不敢保证,但一些小事情,我自己就可以解决。”骆尚勇挑开帘子,观察了一下车内状况,见到一切正常,微微松了口气。 薛宝玉顿感好笑,骆尚勇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他。 他之前肯定在胡思乱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沉默了好半天,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叫一个百爪挠心。 正好趁着这个由头,赶忙看一看。 顺带着炫耀一下自己的人脉。 “骆师兄是官宦世家出身,家里的叔伯就在安陶县担任主簿一职。”鱼晚舟道。 骆尚勇嘴角微翘,鼻孔朝天。 “我啊,其实也没啥大事,这不听说县试在即,就想过来碰碰运气。” “县试?”骆尚勇诧异,他上下打量了薛宝玉一番,“兄台你多大?” “刚满十……五岁。” “十五岁!别闹了。”骆尚勇好笑道,“你知不知道,想要参加县试,修为最低也得炼肉境小成。 而且,这般修为,也不是稳过。 不少卡着十八岁年纪,修为已经达到炼肉大成,甚至圆满之境的武者,想要通过这最后一年,考取童生,改变命运的?” “是吗?” “还是吗……”骆尚勇摇了摇头。 他今年十八了,是参加县试的最后一年。 骆尚勇之前不是没想过,提前一两年参加县试,给自己留一个出错的机会。 毕竟,一旦今年落选,往后他就再也参加不了武举了。 但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想要拼一拼“案首”之名! 武案首!绝对是光耀门楣的荣誉! “若我能取得案首之位,就可以有资格向鱼师妹提亲。”骆尚勇看着鱼晚舟,双眸一片炽热。 “十五岁,你修为有炼肉境吗?”鱼晚舟询问。 薛宝玉平静道,“有。” “……”骆尚勇愣了几秒,下意识地问道,“那你现在的修为……” “和你们一样啊,都是炼肉境大成。”薛宝玉一脸诚恳道。 第69章 初到安陶(求追读) 薛宝玉的一番话,给众人直接干沉默了。 “真的假的……”汪聚奎心直口快,很是不信。 十五岁,炼肉境大成修为! 这说明什么? 说明薛宝玉只要等到十八岁,修为突破圆满之境,有九成的概率能摘得案首之位! 除非同期出现怪物,譬如十几岁的炼筋境……这个概率不是没有,但着实很低。 可能七八年都不会出现一次。 像魏曦月十七岁的炼筋境圆满,那就不能用怪物来形容了,说她是妖孽也不为过。 “骗你们是小狗。”薛小狗如是说道。 他现在真实的修为,是半步炼筋境,估计县试开始的时候,就能正式突破到炼筋境。 以他什么都藏一手的思维作祟下,自然不会吐露自己真实的修为。 炼肉境大成的修为,通过县试,成为一名童生,虽说年龄低了点,但也不是太过引人注目。 薛宝玉以炼肉境小成修为示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这期间通过食补,和一些机缘,把修为提升到大成境界,也是挺合理的。 骆尚勇沉默,神色阴晴不定。 他刚才还叭叭的搁那吹,自恃天赋过人,想要争一争那案首之位。 却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之前的那些说辞,似乎沦为了一段笑话。 “你才十五岁!年龄竟比我还小。”鱼晚舟惊讶道。 “英雄不论年龄。”薛宝玉摇了摇头。 “那论什么?” “当以长短论英雄。” 鱼晚舟明眸微亮,“那你一定很长,是个大英雄。” “……”薛宝玉心中后悔,真是一朵未经风雨的小白花,跟她说这些,实在是罪过。 …… 马车一路上吱嘎吱嘎的作响。 终于在第二日傍晚,比预想的要快一些,抵达了安陶县。 一路走来,众人也慢慢变得熟络起来。 汪聚奎和左乐义,是个没心眼的少年郎,倒是那骆尚勇,心机颇为深沉。 总是有意无意的打探薛宝玉。 似乎已经把他当成了劲敌。 鱼晚舟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身上有一股侠客的豪迈之情,不过一两日,就和车上的人混熟了。 就连花花这只贪吃的货,也对她贴贴,享受着后者撸毛的服务。 “鱼姑娘,不知拜入秋白武馆,需要什么条件?” “你想加入我们武馆学武?” “不是,我是替舍妹问的。” 鱼晚舟瞧了瞧元湘,说道,“一是看根骨,我们秋白武馆是安陶县三大武馆之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收。 二是看银钱,一个月学费五两纹银,武道资粮需自行购买,我们武馆只负责传授武学。” “可否劳烦鱼姑娘引荐?” “没问题。”鱼晚舟浅笑道。 之所以选择秋白武馆。 薛宝玉也是做过功课。 三大武馆,黑云武馆实力最为强悍,据传背后有唐家堡扶持,擅长毒功。 毒功虽杀敌犀利,但却是以折损寿元、牺牲身体为代价。 薛宝玉断不可能让幼妹,涉足此道。 方家武馆,一看这名字,就是個家族性质的武馆。 招收弟子和碎岳门如出一辙。 为了防止家族基业,落入旁人之手。 想要成为武馆亲传,要么是方家子弟,要么是家生子、赘婿之流。 对普通弟子,都是藏半招,不会倾囊相授。 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倒是秋白武馆,颇有一种有教无类,只要你够天赋,我就尽全力的教导你。 当然,真正厉害的密传绝学,只有亲传弟子才有资格修炼。 综合利弊,薛宝玉这才选择秋白武馆。 安陶县不愧是大县,城内车水马龙,宽敞的街道,足以让三辆马车并排而行。 来到武馆大门前,哪怕时至傍晚,依旧可以清晰地听见,里面练武的呼喊声。 “师傅!”鱼晚舟飞扑进一名妙龄女子怀中,腻歪的用脸蛋蹭了蹭。 “在外面玩够了?还知道回来。”妙龄女子宠溺的捏了捏鱼晚舟圆润的俏脸。 一对柳叶眼微抬,噙着一缕媚意,望向薛宝玉。 “师傅,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伙伴,十五岁炼肉境大成天才少年薛宝玉……” “……”薛宝玉嘴角扯了扯,你这么夸我,怪不好意思的。 “……这位是他的妹妹薛元湘,这个是花花。他想让元湘加入咱们武馆练武,特地前来让师傅你掌掌眼。” 慕云锦样貌看似不大,实际年纪已经过了三十。 清纯可人的俏脸,恰好的多了一抹妩媚的柔情,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系着一条玉带,走动间,似柔软无骨般,令胸襟的那对饱满一荡一荡的。 慕云锦明眸在薛宝玉兄妹和花花身上转了转,俏脸顿时浮现一抹惊诧。 少年炼肉境大成修为,就实属了得。 可他的妹妹,竟也有炼皮境修为! 还有那只三花猫,不过一只没断奶的幼崽,竟是一只成了精的妖…… 这组合……不太简单啊。 “根骨不错,年龄也正合适。”慕云锦摸了摸薛元湘的骨头,嘴角噙着一缕笑意,她沉思片刻,倏然道: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第二位亲传弟子,你可同意?” 薛元湘人虽年少,但很懂事理。 当即跪下来,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稚嫩的声音响起,“弟子薛元湘,拜见师傅。” “我师傅只收女弟子为亲传,像我,就是师傅在我还是婴儿时,从溪流中捡回来的。当时我躺在木盆里,已经有三天滴水未进,只吊着最后一口气。”鱼晚舟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仿佛对过去的苦难,只当做一段普通的经历来叙说。 “颇有主角风范。”薛宝玉由衷的称赞。 鱼晚舟:“???” 对于慕云锦收幼妹为亲传,说实话,薛宝玉也有些始料未及。 但十岁的炼皮境武者,只要根骨不太差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近两个月的食补蕴养。 不仅把薛元湘先天损耗的营养补了回来,就算在同龄人当中,长得也是圆润健壮,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营养过剩。 “看样子,你们是打算在安陶长住?在城里可有投奔的人家。” “没有,我打算在安陶置业,不知在武馆附近,可有什么好房子推荐?” “我带你去!”鱼晚舟性子风风火火。 “天色已晚,还是等明日吧。”骆尚勇立马阻止,笑意温和道,“明天我让人亲自陪薛老弟,衙门里我有认识的人,当天就能办理完成。” 薛宝玉扫了眼骆尚勇温和笑意下的阴沉,笑着拱手道,“那便多谢骆兄了。” 第70章 魂种的完美级用法(求追读) 来福客栈。 赶了好几天的路,哪怕是坐在马车里,也难免颠簸。虽已是炼肉圆满境武者,但还是一缕疲累涌上心头。 施展【提神醒脑】神通,一扫疲累和昏沉。 看了看打着鼾声的幼妹,怀中的小奶猫吧唧吧唧着嘴,好像在梦里正吃着什么好东西。 薛宝玉取出《伏妖一刀斩》,认真研习起来。 开碑手已经臻至圆满。 倒是这门伪术,连入门都算不上。 高级武学和伪术之间的差距,犹如沟壑,常人苦修十余年,才堪堪入门。 纵是天才,也需耗费数年光阴。 这才几天时间,虽说没有入门,但也有了一些眉目……着实快的惊人。 一个多时辰后。 薛宝玉抻了抻懒腰。 他闭目歇息了片刻,突然脑海中缓缓浮现一颗灰白光球。 魂种……薛宝玉沉吟,这是他从一阶红魔虾女王身上,抽到的神通。 一颗可以增加他5%的精神。 还能控制一阶的妖怪,在它灵魂打上烙印,不可背叛,属于辅助性神通。 这段时间,薛宝玉不断地研究,想要参透魂种的构造。 经过夜以继日的参悟,逐渐有了些眉目。 “脑海中的这枚魂种,只有表皮,似乎缺少了某种内核……”薛宝玉思忖。 他如老僧入定,枯坐了很久。 直到天光熹微,薛宝玉豁然睁开双眸。 一枚灰白色圆球,滴溜溜的从他眉心飞出,赫然悬浮在掌心之上。 成了! 薛宝玉大喜。 【精神增幅-5%】 【现有精神增幅:53%】 【魂种,已臻至完美级】 “……” 看着提示,薛宝玉重新将手中的魂种,融合进脑海中。 53%的精神数值,骤然恢复到了原本的58% “原来这就是魂种的完美级用法。”薛宝玉咧嘴笑了笑。 今夜绝对是他永生难忘的日子,这是第一门,通过薛宝玉不断的研究,演化到的完美级神通! “它的极限应该不止于此。如果每次都需要消耗我的精神数值,才能制造出魂种来,就显得有点鸡肋……不知能否通过掠夺他人的精神数值,来制造出魂种?”薛宝玉心神一动。 他目光在花花身上反复地转了转。 花花打了个寒颤,迷迷糊糊的醒来,睁着懵懂的圆眼,瞧着大主人,讨好般的在他掌心舔了舔。 随即翻了个身,在小主人怀里拱了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算了,毕竟也养出感情了。”薛宝玉挪开目光。 打消了拿猫猫当做小白鼠的冲动。 …… …… 翌日。 将幼妹送到武馆,薛宝玉便和骆尚勇找来的家奴碰了个头。 那家奴倒是很客气,过程也没有故意使绊子。 在秋白武馆附近,找了一座大宅子,带前后小院,两间厢房。 虽说安陶县寸土寸金,特别还是在最为繁华的地段。 可现在的薛宝玉,早已不是两個月前的穷小子了。 身价超过了一万两,大员外谈不上,但称呼一声薛小员外也不为过。 直接付了全款拿下。 随后直接在衙门那里过了户,拿到了房契。 虽说中间塞了一笔钱,但人情社会嘛,这是很正常的事。 能用钱办到的事,那都不叫事。 …… “这位兄台请留步,我来自魏市,想找一下赵传武,不知他在否?”来到县学,薛宝玉拦住一名学子去路,客气的问道。 “赵传武?他出去了啊。这个点应该在长乐赌坊。”那名学子一脸古怪。 “多谢。”薛宝玉压下心中疑惑。 毕竟,在赵延年口中引为骄傲的次子,可是个天生聪慧,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各种夸赞之词都毫不吝啬。 就连自己这个和赵延年见了几次面的人,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这样的人,竟然会去赌坊潇洒? 是人不可貌相,还是另有隐情? …… 长乐赌坊。 一群锦袍少年,唉声叹气的走了出来。 “淦,真他妈倒霉,又输了八十两银子!” “喂,赵传武,你身上还没有银子了?” 一脸木讷的少年,双目无神的摇了摇头。 “妈的,扫兴!”为首的少年,神色阴鸷的踢了赵传武一脚。 像是对待街边的碎石子一样,发泄心中的郁气。 “那件事你抓紧办,办好了,至少也有四百两的收入,够大家伙潇洒一整天了。”为首的少年低声道。 赵传武神色微变,道,“方……方兄,考场作弊一旦被发现,我前途就完了。” “怕什么!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就你这样,做什么都成不了大事。”方明磊怒骂。 他们都是县学学子。 但与赵传武通过真才实学考上的不同,方明磊几人,都是本地的大户,通过荐举制,得以进入县学深造。 论学问,也就是普通秀才的水准。 举人基本无望。 所以,一个个都在县学里混日子,等以后再接手家族的一部分产业,做个富贵的员外郎。 他们最看不起,或者说,最嫉妒的,就是像赵传武这种,学习好的人。 其他人都有大背景,他们不敢得罪太死。 但赵传武这种小地方出来的人,为人又木讷老实,在安陶县举目无亲。 不死劲的欺负他,那欺负谁去? 赵传武耷拉着脑袋,不再言语。 县学每到秋后,都会举行一次考试。 考试累及不过关,就会取消廪生的资质。 这也是为了防止,那些不思进取的廪生,占着名额,享受朝廷的福利,却整天的混日子。 因为赵传武学习好,又好拿捏,方明磊就把发财的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联络几个考试挂了数次的廪生,打算在此次考试时,靠着赵传武进行作弊。 一旦被发现,所有人肯定会被开除学籍。 方明磊几人,出身士大夫阶级,虽说顶着被开除学籍的名声不太好听。 但衣食无忧,富贵一辈子那是没什么问题。 反正家族的重担,又不会托付给这几个二世祖身上。 他们更为杰出的兄长,或是弟弟,才是家族重点培养对象。 但赵传武不同。 哥哥入赘,成了魏家的人。 整个家族未来的希望,都压在了赵传武一个人身上。 一旦他被开除学籍,纵然保留了秀才功名,此生的前途也会止步于此。 一想到把自己引为骄傲的老父亲,那满是苍老的脸庞,痛心疾首的样子;从小到大宠爱自己哥哥的,恨铁不成器的脸庞…… 赵传武的呼吸不禁变得急促起来,整个人脚步虚浮,精神恍惚。 第71章 瞌睡遇到枕头——求之不得(求追读) “我,我再考虑考虑……”赵传武低着头,嗫嚅道。 “啪!”一个巴掌重重地扇来。 方明磊眼眸噙着冷意,恶狠狠地瞪着赵传武,“我是不是给你脸了?真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 赵传武捂着肿胀的脸颊,路过的人眼色古怪的看着他,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在他自尊上,扎了成千上万个窟窿。 赵传武脸色骤然羞怒,他攥了攥拳头,沉默少许,又无力地松开。 他木讷如同一个木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依旧坚持己见,对考试舞弊一事不松口。 方明磊恼怒的拽着赵传武的衣襟,让后者一个趔趄,推搡着往小巷里走去,打算给赵传武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可是传武兄弟?”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 薛宝玉挤开人群,肩膀轻轻一碰,方明磊就止不住的踉跄几步,顺势松开了赵传武。 “传武兄弟,我是薛宝玉,之前你父亲应该在书信中提到过我。”薛宝玉笑着说道。 赵传武挤出一缕微笑,“原来是薛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安陶了……” 还来不及寒暄,就见方明磊噙着冷意,质询道,“你和赵传武是什么关系?” “我与他是同乡,是此次县试的备考生。”薛宝玉直言。 “嗯,炼肉境武者?”方明磊几人惊诧。 他才多大?! 薛宝玉神色平静的扫视众人,微微鼓动气血,就让方明磊几人口干舌燥,胸膛仿佛压着一块石头,产生压抑感。 没有扮猪吃老虎,因为这纯纯就是傻逼行为。 你明明拥有让对方忌惮的实力,非要不明说,让对方主动招惹你,然后来一出装逼打脸。 打完小的,来老的;打完老的,再来更老的。 这不是纯粹没事找事嘛! 方明磊虽是二世祖,但他又不是傻子,明知道点子硬,非得碰一身血才舒坦。 这得是套了几個降智光环,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走。”方明磊摆了一下手,充满威胁的目光,扫了赵传武一眼。 …… 街上,薛宝玉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人一根。 赵传武一边介绍着安陶县风土人情,一边吃着零食。 走着走着,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除了脸颊还有些肿胀外,整个人又恢复了些许少年的阳光感。 “刚才……”赵传武迟疑些许,脸上划过一抹羞怒,“能不能别告诉我爹和大哥?” “什么?”薛宝玉一脸疑惑。 赵传武看着他,张了张嘴巴,随即笑着道,“没什么。” 这当然是薛宝玉故意在装傻充愣。 正如他直接忽视了赵传武脸上的伤,不会在他满是伤口的身上,再撒一层盐巴了。 赵传武看了眼薛宝玉,秀气的脸庞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内心对其生出一丝好感。 难怪被父亲和大哥如此看重,薛宝玉……是个大好人啊。 “薛兄,按县试流程,考生需向县衙礼房报名,填写履历、并和四个同考武生互结作保、再由廪生具保方可报名。 具结一事,由我作保,这方面薛兄不必有顾虑。 我是文秀才,和武生没有多少往来,寻四个同考武生互结一事,还需你自行解决。”赵传武说道。 “这样啊……”薛宝玉摸了摸下巴。 他以为赵传武在安陶县呆了这么多年,多少有一些人脉,可以找四个武生互结。 没想到,在他这里希望落空了。 “秋白武馆应该有门道,今年不是有一些武馆弟子,打算考武举吗?”薛宝玉思忖。 如今幼妹成了慕云锦第二位亲传弟子,他的面子在秋白武馆算不了什么,但可以刷妹子的脸,解决此事。 履历、互结、具结。大抵就是文举、武举报名的流程。 履历无非就是年岁,籍贯,体格,以及容貌特征。 同时填写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三代存殁履历。 幸好薛宝玉早就断亲,不然,万一老薛家得知他想要考武举,真心生歹念,在县衙诬告他,不单前途尽毁,本人也得蹲大牢。 父告子,无罪。 而且说你不孝,你就是不孝,这东西根本就无需证据,一告一个准,本人也是百口莫辩。 互结,是要五个同考的考生互结保单,作弊者五人连坐。 这一点,就不太讲理。 万一其中有人使坏,故意作弊,其余四人虽不是主犯,但也会判个连坐之罪,前途也就没有了。 具结,是请本县廪生具保,称之「认保」。保其不冒籍,不匿丧,不替身,不假名,保证身家清白,非娼优皂吏之子孙,名门宗派之弟子,本身亦未犯案操践业。 譬如赵士升赘婿、魏曦月碎岳门弟子身份,就不得参加武举。 完成以上,方准考,名册分存县署。 告别赵传武。 薛宝玉来到秋白武馆,找到鱼晚舟,并说明了来意。 刚才训练完毕的鱼晚舟,微喘着气,白皙的天鹅颈,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显得有些红润多泽。 大大的圆眼噙着笑意,说道:“这事好办,我跟骆师兄说一声,你等着哦。” 说完,小姑娘就几个箭步冲了出去。 眨眼的功夫,就把骆尚勇薅了过来。 一看到薛宝玉,骆尚勇脸上仿佛化成了一个面板,写着“怎么又是你”的字样! 眸底的妒忌一闪即逝,骆尚勇笑声爽朗道,“既然如此,薛兄倒不如和我互结,我们正好还缺一人。” 薛宝玉笑着拱手道,“那便有劳了。” 如今破妄一开,让薛宝玉目力成十几倍的增长,他知道骆尚勇对自己,有一些敌意。 但既然是和他互结,他断然不敢在这事上做文章,害自己。 否则,他的前途也会没有。 “择日不如撞日,这样吧,今夜食味楼我做东,咱们五个先碰个头,互相认识一下,伱看如何?”骆尚勇道。 “求之不得!”薛宝玉欣喜。 有免费的宴席吃,不吃白不吃。 …… …… “方明磊……”薛宝玉念叨着这个名字。 他之前还在想,如何试验推演出来的完美级魂种。 这不瞌睡遇到枕头,主动有人送上门来嘛! 薛宝玉最痛恨的就是欺负弱小的社会残渣,有能耐你去叫板强者,算你牛逼。 霸凌弱小算什么本事? 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牲,就让我这个活爹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取死之道! 第72章 强人所难(求追读) 夜幕,食味楼。 这座食楼算得上安陶县数一数二的大馆子。 若是敞开肚皮吃,没有几钱银子甭想离开这儿。 薛宝玉如约来到二楼一座雅间。 做东的骆尚勇,早早地来到,在座的除了他以外,还有三名陌生的武者。 “抱歉,刚安顿好幼妹,所以来晚了。”薛宝玉歉意的拱了拱手。 “不晚,我们也是刚到。”一个满脸痘印的少年郎,爽朗的说道。 “我给大家互相介绍一下,这位是唐春学,士族出身。祁子睿,黑云武馆亲传弟子。葛阿毛,和薛兄一样,来自寒门。 这位则是薛宝玉,他的妹妹如今是我师傅第二位亲传。”骆尚勇一一做了介绍。 葛阿毛看向薛宝玉,或许是听到俩人同样出身寒门,脸上顿时流露出些许好感。 古代的寒门,指的并非是底层人民,而是中小地主出身的人。 寒门子弟,寒门子弟,说的就是地主阶级的读书人。 不然,一个普通平民,连吃饱饭都是一件奢望的事情。 哪里有闲钱,供养一个读书人? 更何况是,穷文富武的武人? 当然,在真正的权贵世族眼中,寒门与普通平民没什么区别,都属于黔首阶级,被剥削的社会最底层。 想要成为统治阶级,唯有向士族身份进行转变。 唐春学、祁子睿都是士族子弟,天生自带一种优越感。 只是唐春学这种优越,并不明显,待人接物颇为爽朗大气。 倒是这个祁子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从薛宝玉一进屋,就端着架子,冷着一张脸,都不拿正眼瞧他。 “秋白武馆的慕云锦前辈,亲传弟子之前只有鱼姑娘一人,不成想,薛兄的幼妹,竟能得慕前辈青睐,看来必有其过人之处。”唐春学夸赞道。 “哪里哪里。”薛宝玉谦逊道。 “妹妹既然这般优秀,想必你也有一定的过人之处,不妨展示一下,让我们开开眼界。”祁子睿道。 这是拿自己当猴了……薛宝玉斜了眼祁子睿,他不知道这个狗东西,为何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 骆尚勇作为东道主,则是一副淡定的姿态,坐等看戏。 怕是一场鸿门宴……薛宝玉喝了口清茶,轻笑道:“我的过人之处不方便展示,因为我怕某人会自卑。” 众人先是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 唐春学哈哈一笑,觉得有趣。 葛阿毛也忍俊不禁,默默为薛宝玉竖起一根大拇指。 不仅化解了祁子睿的刁难,还反讥了一口,又把这個度拿捏得很好,没有把事态升级。 “我不豫!”祁子睿冷视。 “那咋整,总不能咱们俩个大老爷们脱下裤子,比试一下吧?”薛宝玉一副光棍的模样,仿佛在说,你若敢的话,我不介意奉陪到底。 祁子睿张了张嘴,竟被噎的一时无话可说。 他不是没有在人前脱过裤子,甚至还不止在一个人面前。 但……要他在几个大老爷们注视下,把裤子脱了……竟觉得有些羞耻。 骆尚勇看祁子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直接被干沉默的样子,暗骂一声没用的东西。 当即笑着打圆场,“嗨,比这个做什么,要比,咱们就比酒量,英雄嘛,当以酒量论输赢!” “这个好,实不相瞒,在下也是海量,可以用千杯不倒来形容。”薛宝玉拍掌。 骆尚勇对祁子睿使了个眼色。 他们都是武夫,不仅食量惊人,酒量更是惊人。 在气血循环下,旁人一坛酒下肚,就会晕厥。 可对于武夫来说,跟喝凉水似的,一点事都不带有。 所以,这顿酒宴,骆尚勇特地准备了药酒。 不仅口感辛辣醇厚,几杯下肚,人也会变得晕乎乎的。 “我不行了……”葛阿毛最先醉倒。 他出身寒微,平日里喝的都是一些劣质酒。 头一次喝到这么昂贵的酒,酒量相比其余人,自然要差一大截。 祁子睿和薛宝玉拼着酒。 骆尚勇这狗东西,也在一旁劝酒。 俩人配合默契,轮番想要将薛宝玉灌醉。 薛宝玉搞不明白,这俩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即也留了个心眼,借口上厕所观察了一下。 没有刀斧手! 倒是有几个上等海鲜,打扮的浓妆艳抹,花枝招展。 “靠!心够黑。”薛宝玉当即明白了过来。 这是打算让自己身败名裂啊。 为吸取前朝荒淫亡国的教训,大宁明令禁止,官员不得嫖娼狎妓。 备战考试的学子,若查出狎妓行为,一律取消考试资质,终生不得录用。 但这东西怎么说呢,黄赌毒,后两者可以忍住,但黄是属于人之本能。 刚刚开国的那几年,在高压政策下,官员学子们倒是老老实实的。 但承平日久,庙堂上的高官都带头吃补药淫乱。 甚至就连狗皇帝,都有时悄悄地溜出宫,私会青楼里的花魁娘子。 律法虽仍在,但上行下效,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当做一回事了。 可如果真的较起真来,拿这一条法律害薛宝玉,算是直击七寸,正中要害。 开启提神醒脑神通,醉意消散,薛宝玉瞬间恢复清醒。 他重新回到雅间里,继续和两个狗东西拼酒。 唐春学大着舌头,也醉倒了。 趴在桌子上,竟打起了酣睡。 骆尚勇眼皮子在打架,一脸懵逼的看着薛宝玉。 怎么总觉得,这货越喝越精神? “嗝……”祁子睿都快要喝吐了。 他从小用各种药物淬炼身体,药酒更是对坛喝,酒量大的惊人。 可即使这样,加上骆尚勇的助攻,竟然还没有把薛宝玉喝趴下! 真他么是怪事啊! 啪!啪! 喝到最后,祁子睿和骆尚勇脑袋一歪,竟坐着睡着了。 薛宝玉看时候差不多,先把葛阿毛和唐春学摇醒,让他俩结伴回去。 随即一个巴掌扇在骆尚勇脸上,直打架的眼皮子,顿时睁开一条缝,看着薛宝玉的眼睛。 “我要你,把他压在五指山下,让他懂得棍棒出孝子的道理!” 催眠过后,薛宝玉拍了拍屁股,打开雅间的房门,装作醉醺醺的模样,踉跄离去。 约莫半刻钟,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 房间里的俩人,学起了一个成语:强人所难。 继而难舍难分,高兴地唱起了歌。 这般动静,直达一楼。 让半个食味楼的人都被惊动,纷纷凑过去看热闹。 结果看到了一出极为辣眼睛的一幕。 …… 今夜还没完。 因为还有一个人,等着杀。 第73章 丑闻(求追读) “刚才那个小娘子怎么样,带劲不?” “带劲,太带劲了!坐井观天之法,让在下如痴如醉!” …… 几个二世祖勾肩搭背,微醺着从一处青楼里走了出来。 这生活,简直不要太美妙! 感谢老天让我投了个好胎! 方明磊感慨。 他扫了眼路边抱着孩子乞讨,蓬头垢面的女子,心中的优越感无法掩饰的让脸庞浮现一抹得意。 “公子行行好,祝你长命百岁……”女子端着一个破碗,摇尾乞怜。 “妈的,臭乞丐!”方明磊一脚将破碗踢飞,里面的铜钱哗啦啦的洒的满地都是。 女子凄厉的哀嚎,扑在地上,摸着黑收拾着满地铜钱。 方明磊哈哈一笑,转身和几个二世祖,勾肩搭背的走了。 行至一处街口,身边的伙伴已经一一离去。 方明磊打着酒嗝,路过一条小巷,倏然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 骨头传来一阵痛感,继而全身酥麻,瘫倒了下去。 薛宝玉一记掌刀将他敲昏过去,旋即又将这個狗东西拖到小巷深处。 单手抵在方明磊眉心,内视之下,一颗灰白色种子顿时钻入对方的脑海之中。 “嗯?”略显黯淡的魂种,骤然发出一抹微弱的光芒,只是须臾间,有了“内核”支撑的完美级魂种,顿时生成。 “成了!”薛宝玉欣喜。 果然!通过掠夺别人的精神数值,也是可以生成魂种的。 “就不知,一个普通人,能提供多少精神数值?” 薛宝玉沉吟一番,继续试验。 片刻后,在薛宝玉脑海中,顿时多出了七枚魂种。 “一阶红魔虾女王,可以提供三枚,一个思维意识正常的人类,可以提供七枚…… 是取决于本身的灵智吗? 方明磊本身又是秀才,哪怕廪生是通过走后门得来的。 但秀才功名却是实打实的,论智力,又比普通人强半筹。 会不会也跟智力有关联?”薛宝玉思忖。 单单一个实验体,得出来的实验数据还是太少了。 “先这样吧,等以后有机会再说。”薛宝玉默默地将本次实验记录在脑子里。 扫了眼流着口水,一副痴呆状的方明磊。 薛宝玉噙着一丝冷笑,丝毫没有半分的怜悯。 自作孽,不可活! …… …… 薛家。 咣! 薛宝玉跌跌撞撞的撞开院门,满身酒气的回来了。 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 鱼晚舟抱着花花走了出来。 看着一身酒气的薛宝玉,嫌弃的捂了捂鼻子,“真臭。” “鱼姑娘怎么还没回去?”薛宝玉大着舌头,一副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 鱼晚舟犹豫片刻,上前扶住薛宝玉一条胳膊,没好气道,“还不是疼我自家的小师妹?大人没个正形,出去一喝就是后半夜,独留妹子一个人在家,这是人能干的事?” “师姐,别这么说我哥,我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好我自己。”薛元湘道。 她五六岁就开始帮衬家务,喂猪赶鸭、锄草做饭,什么活不能干?早就习惯了。 说实在的,真要论起真章来,指不定谁照顾谁呢。 “嚯,不愧是哥哥的小棉袄,我帮你,还不领我的情。”鱼晚舟咬着银牙,伸手去捏薛元湘的脸。 幼妹俏脸粉嫩而又圆润,像是初生婴儿一般,带点婴儿肥,让人忍不住的想掐一把。 薛元湘笑嘻嘻的躲开师姐作祟的手,缩在哥哥的身后进行躲避。 “哪里跑!”鱼晚舟像是饿虎扑食,追逐打闹。 整个院子都响着两姐妹嘻嘻哈哈的声音。 “喵~~”花花扒拉着薛宝玉的裤腿,两只小爪子不停地刨,奶里奶气的叫着。 “我这么大的人,就没人管我吗……”薛宝玉吐槽一句。 无奈的继续把戏演到底。 脚步虚浮的钻入房间里,也没洗漱,穿着衣服直接睡了。 …… 翌日。 薛宝玉看着咕噜噜喝着粥的鱼晚舟,不禁问道,“你家没厨子吗?” “有啊,但就是大锅饭的味道,没你家做的饭好吃。”鱼晚舟舔了舔唇角,意犹未尽的把碗,端到薛宝玉面前,“再来一碗。” 薛宝玉又给她盛了一碗,看这小姑娘吃相,好像从小到大,就没吃过好东西一样。 “我师父对吃食并不在意,她呀,满脑子就是武道、武道的。吃食奉行的准则,就是能吃,能补就行,口味什么的并不太在意。”鱼晚舟抱怨了一句。 元湘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武馆有食堂,但都是大锅饭。 口味一般,自然远不如家里做的饭菜可口。 吃完早饭,鱼晚舟牵着元湘的小手,去往秋白武馆学习。 薛家就在秋白武馆的对街。 走几步道就是。 薛宝玉取出彗星刀,在院子里练习起刀法。 如今,在吃透几十本基础刀法后,薛宝玉在刀法方面,说是一代大家也不为过。 每一招都杀伐冷厉,简朴至极,没有任何花架子,直奔对方的命门。 连续嗑了五枚魂种,精神增幅直接暴涨到83% 一刀劈下! 化为实质的血气,妖治如火,附着在刀身,噗嗤一声,刀锋没入地面,砍出尺许深的长条沟壑。 【伏妖一刀斩,大成!】 “嘶……竟直接从入门跳到了大成!不愧是83%的精神增幅!”薛宝玉倒吸口凉气。 这直接省去了他十几天的苦修。 换做之前,大概二十天左右,才能臻至大成。 但从58%精神增幅暴涨到83% 大概一旬的日子,一门伪术就能从不入门,推演至圆满。 更为关键是,魂种基本上是可以无限生成。 只需掠夺他人的精神数值,别说七枚、一百枚、一千枚、一万枚都可以做到! “就是方法太过阴毒,有伤天和。”薛宝玉微微一笑,心中却不以为意。 “薛兄!”这时,赵传武的声音从院门那里传来。 瞧见他一脸狂喜的模样,薛宝玉自然知道他喜在哪里。 但还是一副疑惑的样子,询问道,“传武兄可是有什么喜事?瞧你那个唇角,都翘的快上天啦!” “方明磊傻了!现在瘫在床上,宛若一个痴呆,屎尿都不能自理!”赵传武心中郁气几乎一扫而空,畅快的大笑起来。 “怎么回事,你且细嗦嗦!”薛宝玉惊愣道。 “不仅如此,秋白武馆的骆尚勇你认识吧?黑云武馆的亲传弟子祁子睿,你听说过没有? 就在昨夜,那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竟然……哎呀,某实在是难以启齿! 现在整个安陶都传开了,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论此事…… 气的祁子睿扬言要和骆尚勇死斗,不死不休的那种! 战书都已经下到秋白武馆了!” 第74章 生无可恋(求追读) “啧……” 薛宝玉一脸古怪之色,作为始作俑者,此次事件幕后黑手的他,自然比赵传武更了解其中的内情。 但表面上,却是一副吃瓜的样子,当一个捧哏的聆听者。 “嚯,好家伙!” 薛宝玉拍着大腿,抓了一把瓜子递给赵传武。 赵传武一边嗑着,一边喋喋不休的讲述。 说的吐沫星子横飞,秀气的脸色渐渐潮红。 与此同时,秋白武馆,一处房间内。 宿醉后的骆尚勇,已然酒醒。 他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外界的吵闹声,清晰嘹亮。 又无比的刺耳。 让骆尚勇羞怒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印象中,只停留在自己拉着祁子睿,与薛宝玉拼酒,拼着拼着,就……喝断片了。 “该死!我怎么……不对!我就算喝断片了,也不可能对祁子睿做出那种事来!”骆尚勇很确信自己的性取向。 他不是一个拥有龙阳之好的人。 他喜欢的,是像鱼晚舟这样的傻白甜,以及……师傅慕云锦这样的美艳熟女。 对男人,他心硬如铁,最多只存在兄弟之情,断不会有肉欲的冲动。 “有人害我!”骆尚勇脸色铁青。 “薛宝玉?唐春学?葛阿毛?亦或是谁?” 骆尚勇起身,激动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听着外面不堪入耳的谩骂声,骆尚勇知道,一味地躲藏只能证明他心虚,他必须得把事情解释清楚! 旋即,骆尚勇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吱嘎~~ 门轴转动声,令院子里众人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 但迎上那一双双情绪莫名的目光,骆尚勇的脸色,还是唰的一下青白,羞耻、恼怒、惊慌…… “骆尚勇,我杀了你!!”祁子睿怒吼,状若疯癫。 就在昨天以前,他还是一代天之骄子,黑云武馆人人敬仰的亲传。 结果一天后,他沦为了全城的笑柄。 几个同门急忙拦住祁子睿,神色沉重,但眸底一闪即逝的滑稽,还是出卖了他们此刻的心情。 想笑……但得忍住。 “师傅,我是被陷害的!”骆尚勇低着头,他不敢看慕云锦的脸。 垂下的目光,看到了一双白色绣花鞋,很是小巧,这是鱼师妹的鞋子。 此刻她的神色,是什么样? 骆尚勇不敢想,心底仿佛在滴血,无边的羞耻,几乎将他吞没。 自己……不干净了,师妹会不会嫌弃自己? “翁师傅,想必你也听到了,这件事颇为蹊跷,尚勇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他什么样的脾性,我一清二楚。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哪怕他当时喝的神志不清,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那种事……” “哼,慕师傅,你也说了,他当时已然神志不清,既然神志不清,酒后乱性也是合情合理的。总不能因为他是你的徒弟,就想要替他开脱吧?”黑云武馆馆主翁振元,冷哼道。 “那你想怎么办?”慕云锦娥眉微簇。 “打生死擂,双方无论谁输谁赢,皆恩怨了结。”翁振元道。 如果此事没有曝光,翁振元肯定会低调处理,把这桩丑闻压下去。 但现在,这个丑闻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如果翁振元什么都不做,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打一场生死擂,无论输赢,也算是对舆论有了交代。 至于说,如果祁子睿输了,他会不会复仇,别说俩人只是师徒关系。 就算是亲戚,除非是特别亲的那种…… 为了深陷丑闻的徒弟,而与同级别的秋白武馆不死不休…… 脑袋是被门挤了,还是失了智,会干这种蠢事? 事实上,当听到这桩丑闻时,翁振元就从心里,放弃了祁子睿,只待过了这個风头,再寻个借口,将他逐出师门。 哪怕他是受害者…… 但他的遭遇,已经让武馆蒙羞。 所以必须要驱逐。 骆尚勇脸色微变,他倒不怕和祁子睿交手。 论修为,俩人都是炼肉境大成,同时兼修一门伪术。 虽说祁子睿一身毒功颇为狠辣歹毒,但生死决斗,骆尚勇不一定输。 可即使侥幸赢了,也必定会身受重伤。 即将开始的县试怎么办? 须知,今年骆尚勇已经十八岁了。 明年,他就没有资格参加县试了! “前辈,县试在即,可否等考试结束以后……”骆尚勇对翁振元拱手道。 “你敢不答应,我立马去县衙告你!”祁子睿双眸猩红,俨然已经魔怔。 他恨不得立马杀了骆尚勇,否则他难以支撑三天,必定走火入魔! 骆尚勇今年十八岁了,可祁子睿才十七岁。 他还有一年的时间! 就算错过了今年,完全可以备战明年的县试! “我就算拼着重伤,也要断了这畜生的前途!”祁子睿双拳紧握,指甲盖深深陷入了皮肉里。 骆尚勇气的嘴唇直哆嗦,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 “祁子睿,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是被陷害的!你怎么就揪着我不放?你别忘了,当时在雅间,可不止我一个!”骆尚勇直接祸水东引。 “可当时趴在我身上的,没有其他人,只有你!”祁子睿低吼。 “你他么个棒槌!不把事情弄清楚,让真凶逍遥法外,你甘心吗?”骆尚勇忍不住怒骂道。 “先杀了伱,再查真凶,两不耽误。”祁子睿思维很清晰。 不管真凶是不是骆尚勇。 都不妨碍自己的杀心。 不杀骆尚勇,难消他之心魔。 骆尚勇捏紧拳头,他犹豫了一下,放弃了让慕云锦出头的想法。 因为这么做,除了会招来更多的嘲笑,让他从此沦为安陶县的过街老鼠,没有任何的好处。 武者,争的是一口气。 是一种不服输的信念。 怕了,畏怯了,必会产生心魔,导致修为停滞不前。 就算以稳健著称的薛老六,该出手时也绝不手软。 ……只是他一般出手,都使一些见不得人的暗招。 让对方想要报复,都无从下手。 第75章 小蝌蚪找妈妈(求追读) “薛宝玉在家吗?” 院门处,走进来几名衙役。 看到薛宝玉后,为首的一位衙役,颇为热络道,“小郎君吉祥,是这样的,有一个案子需要你进行配合,请跟我们去县衙一趟。” “什么案子?” “方家公子昨夜遭到歹徒袭击,以致于整个人都变得痴傻,县令大人特命我们将有关人等,带到县衙问话……当然,只是走个流程,估计一上午就能完事。”为首衙役道。 他又扫了眼院子,待看到赵传武后,笑着拱手道,“正好,也请赵公子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好。”赵传武颔首。 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方明磊一事,反正也不是自己干的,走一趟就走一趟呗。 临出门时,薛宝玉略微顿足,疑惑的对衙役问道,“你认识我?” “头一次见!但听说过……小郎君的幼妹,如今是慕师傅的二弟子。”衙役道。 “……靠,消息够灵通啊!难怪他们这么客气,一点没有皂隶的派头。原来是沾了元湘的光。”薛宝玉心想。 别看皂隶地位低下,但这得跟什么人比。 对于黔首们来说,一个普通的胥吏,就足以让他们家鸡犬不宁。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只体现了官的可怕。 却忽视了胥吏,对小民们的危害程度。 “这算是无形之中,又多了一个靠山?”薛宝玉心想。 当你弱小时,找一個靠山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正是因为你足够优秀,足够强,所以才能得到靠山的青睐。 你图靠山的现在,靠山图你的将来。 大家也算是互惠互利。 …… 薛宝玉和赵传武结伴来到县衙。 往日颇为清闲的衙门,今日却格外的热闹。 不少神色稚嫩的学子,被请到这里喝茶。 赵传武和一些相熟的人,打了个招呼。 谈及方明磊时,言语上都带着幸灾乐祸,满目的怨恨。 “该!这叫恶有恶报!也不知是哪位路过的大侠,替咱们出了这口气。” “慎言,小心被当做疑犯抓进去!” “又不是我干的,凭什么抓我?我再不济,也是受朝廷资助的廪生!” “方家不是一般势大,那方明磊的亲叔叔,可是方家武馆的馆主……” “那人,算是捅了天大的篓子!” …… “这方明磊霸凌欺负的人,还真不少啊。”薛宝玉一眼望去,这些学子应该都和方明磊存在间隙。 所以才被请到这里来,配合调查。 “方明磊竟然和方家武馆馆主是亲戚?好嘛,一天之内,得罪两家顶级武馆。”薛宝玉暗笑,就是觉得挺刺激的。 有能耐就抓我! 来,快点!! “传县尊口令,请小郎君和赵公子,现在过堂。”一名衙役走进单间,对俩人弯腰道。 到了紧要关头,赵传武平白多了几分紧张。 他瞥了眼旁边的薛宝玉,发现后者气度从容,神色平静无常,不由暗生钦佩之心。 明镜高悬之下! 端坐着一名缀有飞禽补子的绿袍官员,他样貌威严,带着几分书卷的清秀气,年龄不过三十左右,赫然是安陶县正七品知县,魏邦德。 赵传武心跳微快,虽说不是第一次见县尊,但还是头一次在公堂中,以当事人的身份见他。 两次见面,天差地别,心境自然是不同。 “堂下之人,为何不跪?!”魏邦德指着薛宝玉厉喝道。 “学生是此次武举备考生,所以不跪!” “嗯?”魏邦德先是一愣,实在是薛宝玉样貌太过年轻,稚嫩到自己都可以当他爹了。 “大人,我记得他的幼妹,还是慕师傅的二弟子……”旁边的师爷耳语一番。 流水的官员,铁打的胥吏。 胥吏们,才是一座县城的地头蛇,稍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了他们的耳目。 魏邦德脸上的不快顿时消散,赞许道,“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好,便准许你站着过堂。” 大宁有律,凡是武举备考生,见官时,都可免跪。 既然能参加武举,说明此人的修为,至少是炼肉境。 大宁武道为尊,以实力说话。 一个灵胎期强者,纵然是一介白身,你县令总不能让他下跪磕头吧? 别说你一个小小县令,就算是知府,也不敢这般折辱。 接下来的询问,无非就是对昨天发生的事,进行一个阐述。 赵传武压着怒火,把这些年来,遭遇到的委屈,一一叙说。 魏邦德眉头紧蹙,对于方明磊的印象,已经糟糕到极点。 问了这么多人,对于方明磊平日干的恶行,魏邦德自然了熟于心。 也更加感到一种无力感。 实在是方明磊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了。 而这些人,很多都是县学廪生。 在没有确凿证据情况下,不可能把这些人都抓起来,严刑逼供。 “这个方明磊,之前见他是个挺优秀的苗子,不仅彬彬有礼,学识方面也尚可,没想到……没想到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魏邦德心想。 他现在的脑袋里,还回荡着方明磊娘亲,嚎啕大哭的样子,说她孩子如何如何优秀,这一定是嫉妒我家孩子,才对他下此毒手…… “学生昨天也是与他第一次相见,一来,没有利益冲突,二来,也没有什么矛盾。”轮到薛宝玉,他这般如实说道。 魏邦德微微颔首,旋即让俩人先回家,又传其余人,继续过堂问话。 …… 祁家。 一名容貌秀丽,身穿黄裙的少女,哭唧唧的坐在床榻旁,抹着眼泪。 床榻上,躺着一个浑身被绷带缠住的少年,此人正是祁子睿。 和骆尚勇的生死决斗,以俩人双双重伤,分出了胜负。 祁子睿嘴唇发白,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嗅着满屋子的药味,他艰难的动了一下手指,下一秒,一股钻心的疼痛,侵蚀着他的意识,忍不住地发出一道痛哼。 “子睿,不要动。大夫说过,你这伤需静养一段时间,待明年便可痊愈。”一个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凑了上来,满怀关切。 他的脸庞像一幅精致的肖像画,每一寸肌肤都显得恰到好处。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眸,饱满的额头,都散发出一种迷人的自信与从容。 他名叫潘天林,是安陶潘家的赘婿。 同时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薛家长女明面上的父亲。 黄裙少女名叫潘元英,原本是薛家大房长女,父亲薛家和,母亲张氏。 后来认祖归宗,成为了安陶潘家的千金,祁子睿的未婚妻。 “潘郎,我不管他是谁,你一定要为子睿报仇!你看看子睿现在这幅样子……呜呜呜……”一个丰腴明艳的美妇,攥着手帕,擦拭着眼角,哭唧唧的扑倒在潘天林怀里,饱满顿时从椭圆,压成了扁球。 美妇是祁子睿的生母祁宝儿。 是的,潘天林还肩负着第三个身份:祁子睿的生父。 潘天林将祁宝儿搂在怀里,好生安慰,旋即对躺在床上的祁子睿问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子睿,伱一五一十的跟爹说。” 祁子睿脸上浮现一抹羞怒,他略微回忆,把此事的前因经过,详细地叙说了一遍。 “谁?薛宝玉!哪个薛宝玉!?”当黄裙少女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时,顿时尖叫。 “他说他来自魏市,出生于西寨……” “爹……”潘元英花容失色看着潘天林。 “莫不是……他发现薛元湘才是那个女人亲生的,特地过来认亲?!” 第76章 冒名顶替的假千金(求追读) “对,一定是,一定是这样的……”潘元英啃着手指,像是一只被发现正在偷吃的硕鼠,一脸的惊慌失措。 “慌什么!”潘天林低喝一声,狭长的双目顿时虚眯,隐约有寒芒闪烁,“此事我待打听……反正那个女人也活不了多久,他便是想认亲,怕是时间也赶不及了。” “真的吗潘郎?这么说我很快就能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了?”祁宝儿喜极而泣,两条洁白的藕臂挂在潘天林脖子上,一阵腻歪。 “当然,这一天很快就能到来。”潘天林目光温柔的看着这个女人,自己的一生挚爱。 “到时候,子睿成婚时,元英就可以拿整个潘家,当做嫁妆嫁过来。届时,整个潘家的资产,都会归子睿所有。” 潘天林想到自己十余年的谋划,即将达成,哪怕城府极深的他,也忍不住地激动到浑身颤栗。 十几年前,他还是一个穷困潦倒,屡试不第的秀才。 满怀悲怆之下,他大醉了一场,随即走到河边,打算一死了之。 恰好被路过郊游的潘家大小姐所救。 俩人经过短暂的相处,潘家大小姐对潘天林一见倾心。 之后,潘天林选择入赘潘府,甚至连姓氏都改了。 虽说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潘天林的心,却一点也不开心。 因为他知道,别人都在嘲笑自己,说他是個吃软饭的小白脸,不认爹妈祖宗的畜生。 哪怕有着潘家大小姐潘凤茹的理解与支持,也没有缓解潘天林心中的郁结。 反而随着时间推移,他变得越发烦躁、敏感,和发妻争吵的次数变多。 哪怕在行房事时,都感觉自己低人一等。 明明自己架着棍棒,打的对方落花流水,嗷嗷直叫。 可总觉得对方似是敷衍自己一般。 像是对方掌心里的大号玩物! 他敏感,他自卑,逐渐的……心里开始变态,乃至扭曲! 祁宝儿就是在那个时候,走进了他的生活里。 俩人旋即陷入爱河,一直维系着这段地下恋情。 后来,随着祁子睿出生。 潘天林骤然想到了一个绝妙而又狠毒的计划。 他与潘凤茹诞下了爱的结晶。 随即在她坐月子时,施了点手段,让她大伤元气,以后再难以有身孕。 随后,潘天林暗中把潘元英卖给了人牙子。 ——自己终究不够狠,没能下得去手,除掉这个变数,一了百了! 打算过一段时间,收养祁子睿为潘家养子,完成腾笼换鸟之计! 计划很歹毒,但也有很大的成功几率! 可潘凤茹性子太过执拗,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找回自己的女儿。 潘天林虽说曾劝过多次,可他的身份太过敏感,而且家里的地契、房契、财产等等,始终都掌握在潘凤茹手中。 府里的家奴、丫鬟等,都是跟了潘家好几代的老人。 他虽贵为姑爷,人称一声潘大员外。 但在府里的地位,却是人微言轻。 此事,就这么拖了好几年。 万万没想到,潘元英的下落,还真的让潘凤茹找到了! …… ……你们知道,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有多震动? 我脸色瞬间煞白,心想完了。 一旦母女相认,那自己多年的隐忍,多年的谋划,可都要落空了! 西寨薛家!我当时有一个冲动,想要在夜黑风高的一个晚上,把整个薛家屠了! 但我冷静下来后,知道这个想法太过冒险。 西寨,是碎岳门的势力范围。 在碎岳门眼皮子底下,灭了一户满门,别说这样恶劣的案件,会引来县衙的调查,碎岳门也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很有可能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当我心情沉重的来到薛家时,把来意叙说。 你们猜我从薛家人脸上看到了什么? 是野心! 哈!太可笑了! 一群底层的贱民,竟然也会有“野心”这种东西!? “这是我的女儿……不,是我从人牙子手上,买来的养女薛小娘。”薛家老大薛家和,如是道。 ……我沉思良久,冷视着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群贱民的胆子这么大。 我有腾笼换鸟之计,这群贱民竟也有狸猫换太子之策! 哈!真是可笑…… 不过,这不是正合乎我的心意吗? 我望着人群里,蓬头垢面的小丫头,血脉相连下,我鼻尖忍不住酸涩——那是我的女儿…… 可我却亲手毁了她! 我装作糊涂,在人群见证下,上演了一出父女相认的戏码,不仅我演的热泪盈眶,就连围观的人群,也被这氛围感动,纷纷落泪。 “这是谁?” “……是二房家的次女,名叫薛盼娣。” “这孩子长得秀气,正巧今日是我们父女相认的大喜之事。我便赐她一个名字……元湘,薛元湘。以后她就叫这个名字。” 我没有心情理会,当时薛家人的神情。 或许是出于愧疚,我自认铁石心肠,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但当时,我的确又心软了。 又犯下了不能犯的错误! 为何要心血来潮,给薛元湘改名字? 以致于又留下了一个破绽! ……算了,反正从今天起,我也和薛家没有任何的交集,这算是我作为一个父亲,给你最后的一个补偿吧。 就这样,在薛家人和我心照不宣的配合下,假千金冒名顶替了真千金。 薛小娘改名潘元英,成为了潘家唯一继承人。 只是初见潘元英时,潘凤茹心存疑虑。 我连忙劝解,当时爱女被拐时,只有几个月大,脸型还没有长开。 如今数年过去,容貌大变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个蠢女人也因此打消疑虑,从那时起,就把假千金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多年的思念成疾,让潘凤茹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 如今女儿相认,潘凤茹便把家里的产业,逐渐交付到我的手上进行管理,而她则身居于后宅,和假女儿尽享人伦之乐,想要把多年的亏欠,一一补偿回来。 多年的好丈夫形象,终于有了回报。 我激动到难以入睡,隐忍了这么久,终于开始接触潘家的核心产业。 也幸亏潘家的那个老毕登病死了,不然以他对我的防范之心,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把潘家产业,交付到我的手上! 然后,想必你们也都猜到了。 我开始利用潘家的人脉、潘家的金钱,全力培养我的宝贝儿子,祁子睿。 每月光是在药浴、补品上的花销,就高达上百两白银! 十七岁的炼肉境大成天才! 这般成绩,就算放在临江府,也属于中上之姿! …… “呼……” 我叫潘天林,我的话讲完了。 接下来,我要开始杀人了。 第77章 小鬼难缠(求追读) 大家好,我叫潘元英。 或者,你们也可以叫我薛小娘。 是的,我就是那个冒名顶替的假千金。 但这件事,我一开始并不知情,是后来一个偶然间,意外获悉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年,潘天林找到薛家时,我们家不说穷困潦倒,但日子过的也颇为艰辛。 当我得知我的亲生父亲,是县城里的大人物时。 我心中第一反应是震惊,其次便被浓烈的喜悦充斥。 安陶潘家!鼎鼎有名的大氏族! 对于在泥坑里讨食的薛家来说,是天一般的存在! 我当时哭的很惨烈,人人以为,是因为我即将离开薛家,舍不得父母、亲人,所以才哭的很伤心。 呵……一群傻子!那是喜极而泣,喜极而泣啊! 我当时高兴地都快疯掉了! 别说潘天林是我的亲生父亲,哪怕不是,只要能离开薛家这个泥坑,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嫁给潘天林当妾室,我也愿意! 到了潘家后,和陌生的母亲相认,我开始过上了千金大小姐的生活。 刚开始,我一直以为这是一场梦。 害怕某一天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还身处破墙烂瓦的薛家,每天不是下田插秧,就是干做不完的家务活,累到腰直不起来,双手跟老太太一样满是糙皮与茧子。 直到后来,我慢慢适应了这天国一般的生活。 有着疼我,爱我,无限包容我的母亲,我慢慢变得跋扈,变得盛气凌人。 ——我很喜欢欺负家里的下人,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忘掉过去,真切的认识到:我,潘元英,现在是安陶潘家的大小姐。 也是潘家唯一的继承人! 直到…… 那个男人出现。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那天很热很热。 我穿着一件薄衫,轻摇着折扇,很像画中的俏娘子——要不说大户人家养人呢。 通过几年的调养,药物的滋补。不仅让我的皮肤变得白皙,肌体光滑如玉,人似乎也长得更漂亮了。 “好冷……”我突然打了個寒颤,回头望去。 看到父亲身边,有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他皮肤黝黑,个子不高,样貌也迥异于中原人。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男人名叫茶曼,是北雍沙陀人。 在好奇心作祟下,我悄悄跟了上去。 看到父亲和那个男人走进了一间厢房,门窗紧闭,周边也没有仆人伺候,更加激起我的好奇心。 “……我原本想要下毒,慢慢毒死她。但潘家家规森严,每道菜品,必由下人先试吃,而后封存起来,请专门的医师团队化验……这个家规,据说是老爷子传下来的。 当年他纵横宦海,得罪的人太多,曾中毒过一次,差点没命。 打那时起,他就定下了这个规矩,哪怕致仕以后,专心经营起了家业,也把这个规矩保留了下来,慢慢形成了不可更改的家规。” “你请我出手,无非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她,我先提前说好,我的费用很贵,但是贵,必有贵的道理。 只要不是开了眼窍的灵胎期强者,在近距离观察,这天底下,就没有任何人,能知道病因。”茶曼自信满满。 潘天林微微一笑道,“灵胎期强者……整个安陶才有几位?便是这偌大的潘家,也只有一位炼脏境供奉。” “此事可成!” …… 我拼命地捂着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亲……他要害死娘亲! 为什么? 是娘亲对他不好吗? 如果对他不满意,不可能把家里的核心产业,都交付到他手上进行管理。 显然,娘亲一直都深爱着这个男人。 不行!我要告诉娘亲,告诉她有人要…… 吱嘎! 倏然,门开了。 我看到一脸冰冷的潘天林,死死地盯着我。 那个让我打了寒颤的男人,也一脸玩味的盯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待宰的小动物一样。 “父……亲!”我的牙齿在不自觉的打颤。 “你都听到了?”潘天林幽幽地问道。 “救……”我转身要跑,可惜,刚要喊出声,我的嘴巴就被一只宽厚的大手死死地捂住。 旋即抱着我,绑到了那个屋子里。 “父亲不要!我,我是你的女儿!我发誓,我真的什么也没听到……”我苦苦哀求,不断地求饶,想要唤醒潘天林心底,哪怕仅存的一丝良知。 “谁告诉你,你是我的女儿?” “什么?!”我如遭五雷轰顶。 “我的女儿叫薛元湘,而你,只不过是冒名顶替的丑小鸭罢了!” “不可能!我才是潘家的真千金!你骗我,你在骗我!!”我像是发了疯一样,发丝凌乱,口水鼻涕横流。 我受不了这个打击。 我的内心防线,几乎在顷刻间崩塌。 那个赔钱货,那个人人都能欺负的赔钱货……竟然才是潘家的真千金? 为什么? 凭什么?!! 我……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配合我,除掉那碍事的蠢女人,你就还是潘家的千金。否则,不仅你要死,整个薛家都要跟着陪葬。”潘天林在此时展露出了狠厉的一面,他英俊的脸庞如同一只厉鬼,扭曲、残忍。 “好,我答应你!”我并没有思考多长时间,几乎是下意识地答应了。 我尝过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我绝不能接受过去的穷酸日子。 潘凤茹,虽然伱对我很好,但很抱歉,我得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这有错吗? 不,这没有错!! 直到后来,我才从茶曼嘴里得知,当时发生的事,其实是潘天林一手安排的。 ……也对,就凭我的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们俩个,偷听到这么重要且隐秘的讯息? 为的,就是打破我的心理防线,逼自己站在他那边,联手毒害潘凤茹。 “把这个香囊送给她,就说这是你亲自在寺院里,祈福得来的,她一定会随时随地的佩戴在身上。” “这是什么?” 茶曼一脸古怪之色,“能吞噬女子元阴的子母煞,女子一旦被缠上,就会被子母煞慢慢将体内元阴吸噬殆尽,常规的药石根本无法治愈。” 我手一抖,差点把香囊扔在地上。 “你不要怕,想要唤醒子母煞,还需要一个引子,你就算拿来佩戴在身上,没有引子唤醒,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香囊,对人体无害的。”茶曼咧嘴笑道,仿佛是一个择人而食的恶鬼。 几天后。 当我看到潘凤茹的脸色一天天苍白,身子骨每况愈下,却让满城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时。 我才知道,那个茶曼到底有多可怕。 后来,潘天林打着冲喜的幌子,把我许配给了祁子睿。 直到这时,我才慢慢明白,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到底有多么歹毒,城府有多么的深。 恶毒如他……会放过我吗? 祁子睿虽说是潘天林的亲生儿子,可我并不是! 别说我还未嫁过去,就算嫁给了祁子睿,不过是一个儿媳。 死了……完全可以再娶! 毕竟,保守秘密的最好方法,就是让知情人死掉! “帮我,帮我杀了潘天林。事成之后,潘家一半家产都是你的!” “你别忘了,不管我是真千金,还是假千金,至少现在,我是潘家唯一的继承人!” 茶曼看了看我,一脸玩味的笑了笑,他只说了两个字: “成交。” …… “呼……” 我叫潘元英,我的话讲完了。 接下来,我也要开始杀人了。 第78章 相似的人(求追读) “我观夫人的气色很差,可是生了什么病?” “哎,就是前些日子不知怎地,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我夫君寻遍了满城大夫,甚至不惜花费重金,请临江府的杏林圣手前来医治,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这些时日,我就像是个废人一样,窝在家里。虽说知道是夫君心疼我,让我待在后宅好好地养病。 但再这么下去,我人还没有死,就先养废了。 今日也是趁着夫君外出,便偷摸的溜出家,到外面散散心。” …… 薛宝玉煮着一锅鱼羹,一边细细地品味,一边打量着面前的美妇人。 美妇姓潘,名凤茹,是安陶潘家的主母。 也是自己那个便宜表妹的娘亲。 事情还得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薛宝玉在家里闲着无事,便外出来到郊外,行至一条溪流,想看看能否捕获到一条新鱼怪,抽几门神通。 这条溪流名曰“白云溪”,是溧水河的一条支流。 鱼群自然比不上溧水河种类繁多,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也没能发现一条灵鱼。 是运气太差,还是白云溪地小水潜,压根就养不出灵鱼? 薛宝玉颇为郁闷的随手打了一条红鲤鱼,打算做一顿羹汤,当午饭吃。 起火架锅,鱼羹咕噜噜的冒着香味,不知不觉就把附近的潘凤茹吸引了过来。 潘凤茹见到是一名模样俊秀的少年郎,警惕心少了许多,薛宝玉初见她时,总觉得她的眉眼很熟悉,略微思索,心中顿起一丝荒诞。 “怎么和元湘这么相像?”薛宝玉心想。 潘凤茹馋他的鱼羹,而薛宝玉也想问一问她的根底,俩人也算是一拍即合,各自奉上吃食,拼了一桌。 “这个熟妇的身上很有故事啊,沾染太深,搞不好又得牵扯出一堆故事来。”薛宝玉看着潘凤茹肩头。 那里赫然有一团黑影趴在上面,模样很像是一個小孩。 “光天化日之下……现在的鬼怪都这么肆无忌惮了吗?”薛宝玉挪开目光,当做无事发生。 破妄、破妄——是人是鬼,一对眼睛辩真假。 果真是如此啊! 妖有妖怪,鬼有鬼怪。 相比较前者,后者更为荫蔽,更加难缠。 通常情况下,除了开了眼窍的灵胎期强者,其余的气血武夫,根本就察觉不到这类的存在。 当然,鬼怪最害怕的就是气血旺盛的武夫。 血气方刚,则神鬼辟易,诸邪不侵。 许多实力低微的小鬼,武夫只需鼓动气血,猛然一喝。 就足以吓破小鬼形体,令其魂飞魄散! 就比如眼前的这只鬼怪,已经初开灵智,根据形体程度,以及体内的煞气判断,属一阶高级鬼怪。 此时却紧勒着潘凤茹的脖子,让熟妇脸色越发苍白,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夫人,要不咱回吧。”丫鬟绿环轻声劝告。 潘凤茹紧了紧身上的狐裘,虽说已至初秋,南方的天气相比北方,要略微暖和,秋天只需一件大氅就足以御寒。 但她这个病,却是寒热之症,且病因颇为古怪,甚是体寒,只能靠厚衣服抵御疾病的痛苦。 这才刚出来没几个时辰,身子骨就遭受不住……也不知还能活几时! 潘凤茹美目黯淡,苍白的鹅蛋脸浮现一丝苦涩之色。 “谢谢小哥的羹汤,对了,还不知你的名字?” “在下叶盛。”薛宝玉如是道。 潘凤茹明眸流转,带着一缕笑意,“咱们有缘再会,告辞。” “夫人慢走。”薛宝玉起身送别。 目送潘凤茹离去的背影,薛宝玉顿时陷入沉思。 他本来不想和潘家有任何牵扯,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看到潘元英。 但……回忆着潘凤茹的样貌,薛宝玉心里顿起一丝荒诞的想法。 虽说,这个想法他也觉得很扯淡,但现实往往要比小说更精彩。 “就算是我多想,但毕竟也是一个一阶高级的鬼怪,杀了它,又会抽出一门神通来。”薛宝玉思忖一番。 潘凤茹一定是招惹上了什么仇家,而且那个仇家是一个擅长养小鬼的武者。 养鬼武者的修为应该不算高,不然她绝不会活这么久。 “可以谋划一番,但不能暴露现有的身份。”思索中,一个详细的计划,顿时在薛宝玉脑海中形成。 …… …… “凤茹!你去哪了?我不是告诉你,你这个病需要待在家里静养嘛!” 潘府,潘天林一脸怒火的质问。 “我实在是憋得透不过气,就趁着今日天气不错,去白云溪溜达了一下……哎呀,你别生气了,不就是这一次嘛。”潘凤茹娇憨的摇了摇夫君的胳膊,如一个青涩的小女生,眼睛里全都是潘天林的影子。 “你……下不为例!”潘天林神色阴沉数下,倏然浮现一抹无可奈何的宠溺,紧了紧潘凤茹身上的狐裘。 他自然不是真的关心潘凤茹。 而是,害怕潘凤茹到处乱跑。 万一遇到灵胎期强者……虽说这个概率不大。 可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潘天林不敢赌,因为一旦赌输了。 那便满盘皆输! 潘凤茹把螓首靠在丈夫的怀里,她虽已年过三十,但一张保养得当的俏脸上,满是小女子般的柔情,“是我不好,太过娇嫩,一直没能给你生个儿子。如今又得了重病,也不知还有几年……” “别瞎说,会好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潘天林轻轻地拍打发妻的后背,语气温柔,唯有眸底是一片冷漠。 …… 一处书房内。 潘天林端坐在椅子上,门口突然窜进来一道妙曼的身影。 旋即扑倒在潘天林身上,献上了激情的热吻。 潘天林被动的回应,渐渐手上的动作加剧,变得粗暴起来。 顷刻,女子喘着粗气抬起头,一对眸子满是春水荡漾。 “夫人今日出去,真的只是去郊游?她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她一路抵达白云溪,期间并没有停留。随后在溪边逛了逛,又遇到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和他同席吃了顿午餐。”丫鬟绿环探出双臂,环绕在潘天林脖子上,朱唇如蜻蜓点水,在对方脸颊、脖子上索取。 “嗯,少年郎?他们都说了什么?”潘天林脸上浮现一丝警惕。 绿环轻笑了一下,嘴唇贴在潘天林耳边,道,“夫人和那位小郎君相谈甚欢,临走前,夫人还说,以后咱们俩再聚……” 啪! 潘天林的巴掌重重拍在绿环的翘臀上,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似乎感觉自己的脑袋,长满了青青草原。 绿环眸底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快意。 夫人啊夫人,反正你也没有多少时间了。老爷答应过我,等你死后,他就纳我为妾。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家世代效忠,再大的恩情也早就还完了,也该轮到我绿环翻身做主,追求幸福的好日子了! 潘天林神色阴鸷,他突然粗暴的把绿环镇压在桌子上,和她探讨起棍棒之术的一万种施法。 第79章 桀桀桀(求追读) 翌日。 潘府。 “老爷,夫人,门口有一个自称是神医的人,说能诊治夫人的病。”一名下人来报。 潘凤茹一怔,俏脸并没有多大的欣喜,有道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她这个病自己都已经放弃了,本着能多活一天是一天的打算。 “哦?那便请他到会客厅吧。”潘天林道。 自从潘凤茹生病以后,确实有不少自称名医的人,为了赏金前来看诊,可却都束手无策。 潘天林从原本的提心吊胆,也慢慢的变得不以为意。 不到灵胎,连病因都不知道,就算是杏林圣手来了,也是无可奈何! 片刻后。 潘天林搀扶着潘凤茹,来到会客厅。 看到一身黑色大氅,头戴草帽的面具男子,端坐在椅子上,旁边茶几上的香茗,一口未动。 潘天林微蹙眉头,打量着眼前这名怪人,拱手询问,“敢问神医尊姓大名?” 薛宝玉同时也在打量潘天林,难怪能让潘家大小姐一见倾心,果真长得人模狗样,论颜值只输自己一筹…… “桀桀桀!” 潘天林、潘凤茹:“……” “咳……”薛宝玉略感羞耻,这笑声……果真不是一般人能笑得出来。 “在下魂灭生,你们可以叫我魂老。”薛宝玉淡淡地说道。 还魂老……好大的口气啊你!潘天林内心腹诽。 当然,如果对方真的有大本事的话,尊他一声魂老,也不是不可。 但就怕是招摇撞骗的神棍,搁这装大尾巴狼! “如果神医真的有本事,能医治好我家夫人,在下愿奉上纹银千两,聊表谢意。”潘天林平静道。 “那你便先出去吧。” “什么?” “祖传手艺,不可有外人在场。” 潘天林眉头微簇,“这怕是不太好吧……” “让你滚就滚,哪那么多废话!”薛宝玉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潘天林神色骤变!一只手死死攥紧扶手! “好了好了,毕竟是神医,性子……倒是有趣。”潘凤茹打了个圆场,心里对薛宝玉很是不快。 就算你再有本事,也不能当着人家娘子的面,这般折辱一个男人的自尊啊。 “呼……好!”潘天林强忍着怒火,如果当场翻脸,那他打造的好丈夫人设,可就崩了。 一旁伺候的下人们,也是一脸不善的看了薛宝玉一眼。 为了夫人的安危,老爷面对这种折辱都强忍了下来,这么伟岸的好丈夫,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啊! 吱嘎…… 房门关闭。 潘凤茹虚弱的靠在椅背上。 她对自己的安全问题,倒没有什么不放心。 潘府可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夫人,我看你有血光之灾。” “……”潘凤茹沉默片刻,她在想现在要不要喊人进来,把这個神棍叉出去。 “近段时日,你有没有感觉脊背发凉,脖子酸痛,浑身无力?” “是有这个症状。” “有没有感觉呼吸困难,半夜常常在睡梦中惊醒?” 潘凤茹眼眸一亮,急切地点头,“是,是有!” 薛宝玉老神在在,一副神棍模样,“老夫昨夜夜观天象,发现有一颗煞星光芒大放,我便掐指一算,这煞星竟是与潘府存在关联。 今日我前来,果不其然! 贵府周围被一团浓烈的煞气包裹,必定是有鬼邪在作祟,而这个死劫,就应在夫人的身上!” 潘凤茹对这套鬼神之说半信半疑,“那请问神医,可有解决的办法?” “自然!不过……夫人难道就没有怀疑吗?为何这个鬼邪偏偏作祟在你身上?可是有什么仇家,或是利益相连之人,打算害你?”薛宝玉点到为止。 话不能说破,说破以后,潘凤茹肯定不会信。 潘凤茹柳眉微弯,成熟的俏脸上,浮现一抹沉思。 薛宝玉借助破妄神通,窥视着趴在潘凤茹肩头上,那只小鬼的一举一动。 随即,他骤然起身,鼓动体内气血。 若汪洋般的气血隆隆作响,无形的阳气几乎弥漫整个客厅。 小鬼发出一声尖叫,这般声响只有开了耳窍的人,方能听到。 但这种神异,依旧让周围的花瓶震动,咔嚓一声被震落在地上,碎成了一地瓷片。 “唔……”潘凤茹神色痛苦,她张大嘴巴,呼吸逐渐困难。 小鬼死死勒紧潘凤茹的脖子,如一个受了惊吓的婴童,想要得到娘亲的庇护。 薛宝玉一步一步踏来。 每一步,他身上的气血就浑厚一层。 在小鬼视角中,薛宝玉的身体就犹如一座血色太阳,炽热无比。 100%的气血增益,让薛宝玉的气血浑厚度,达到了一种可怕的高度。 血气方刚,神鬼辟易!是鬼神最大的克星! “啊——” 小鬼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从潘凤茹肩头离开,化作一团黑影四处乱窜,只想要远远地逃离。 开碑手! 薛宝玉大手一挥,五指化山,倏然将子母煞摁在地上。 啪……地板龟裂,裂痕朝四周延伸,子母煞的形体在这一掌下,顿时四分五裂。 潘凤茹打了个哆嗦,虚弱地瘫坐在椅背上。 屋子里的寒气,慢慢地消散。 身上的不适感,竟也在须臾间化为乌有! 她愣了愣,脱下身上的狐裘,只裹着一件外衣,依旧感觉暖洋洋的,脖颈的酸痛和身上的无力感,全都消失不见,一扫而空。 “这……”潘凤茹哪里还能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的身上,真的趴着一只小鬼! 但只是顷刻的功夫,就被面前的魂老除掉了。 高人啊!潘凤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对薛宝玉躬身一拜,“多谢魂老相救!凤茹感激不尽!” “小鬼虽难缠,但你也是有大福气的人,以那只小鬼的能耐,若无人为,根本就近不了你的身。”薛宝玉暗暗提醒了一句。 潘凤茹一怔,‘能近我的身,一定是我信任、亲近的人;除掉我谁的收益最大?谁又能有本事做成这种事?’ ……她略微思忖,一个个念头闪过脑海。 突然,她的心底浮现一个极其荒诞的想法,下意识捏紧了自己的衣摆。 砰! 房门被撞开,潘天林顿时冲了进来。 “娘子,你没事吧?”潘天林一脸关切,神色警惕地观察了一下现场情况。 “伱家夫人的病,已经被我治好了,赶快把银钱拿出来,不要耽搁老夫的时间。”薛宝玉催促道。 “嗯?”潘天林一脸不信,余光扫到潘凤茹时,发现后者正一脸平静地审视着自己。 潘天林心中咯噔一下,没来由的惊慌,“夫人,你的病,莫非真的好了?” “嗯,这位魂老果然是有大本事的人,除了身子骨有些虚弱外,我很确定,我的病已经好了!夫君……难道你不高兴吗?” “……高兴!当然高兴!我只是……一时太过震惊,不敢相信……我的意思是,那么多名医都治不好,怎么他就能…… 哈哈,病好了就行,我真是太开心了!哈哈……”潘天林语无伦次。 如果换做之前,潘凤茹会以为,他是太过高兴。 可有了薛宝玉的提醒,潘凤茹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真的……是你吗? 我的爱人!? 第80章 听说你们再找我?(求追读) 【杀死一阶高级鬼怪子母煞,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化血煞,完美级。气血灌注,催动煞气运转攻向敌方,可溶解、腐蚀敌方血气,形成不可逆的伤害】 “……”薛宝玉看着提示,微微催动了一下。 一汩汩气血顺着左臂经络,汇聚在掌心,与以往的炽热不同,这股气血显得无比的阴冷,好似一块冰溜子握在手中。 “化血煞……”薛宝玉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是一门极其阴毒的神通。 就算杀不死对方,中了自己的化血煞,也会让对方生不如死。 “化血煞、化血煞掌……又多了一门伪术。”薛宝玉灵机一动,到时候和人对拼时,自己这门歹毒的神通,也算是有一个出处。 “感谢幕后黑手的馈赠!”薛宝玉目光柔和,望向潘天林时,也觉得对方变得顺眼了一些。 少许,盖着红布的一盘银子端了上来。 薛宝玉也没有细看,装作高人一般,大手一挥,那盘银子顿时在管家手上,消失不见。 “这是……空间纳戒!?”潘天林吃惊,他也算是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件灵器有多贵重。 偌大的潘家,就只有潘老爷子,拥有一枚空间纳戒,现在还当个宝贝似的,锁在家里的藏宝阁,任何人都轻易使不得。 按照老爷子临终的遗言,这件空间纳戒是要将来留给潘家有出息的后人,要么考上举人,要么修为达到炼骨境以上,才有资格启用这件灵器。 灵器,是独立于神兵之外的特殊器种。 它们通常不具备攻击能力,只是辅助型法器。 譬如魏曦月能够示警,辨别妖物的黄铜铃铛、以及空间纳戒等,都属于是灵器范畴。 能拥有一件灵器,哪怕是家传的,此人的来历也绝非一般!潘天林暗中思忖。 难怪,难怪能治好潘凤茹的病! 不对……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潘凤茹,潘凤茹她压根生的就不是病,而是一直被子母煞吞阴索命,绝非药石所能救治…… 他是灵胎!?还是……潘天林一时心乱如麻。 以致于薛宝玉是什么时候走的,都给忽略了。 潘凤茹美目清亮的审视着潘天林,手指死死攥着裙摆,一颗心不断地下沉,慢慢地,慢慢地沉入谷底…… …… “她和以前一样,看不出来什么,对你的态度,似乎也没什么不同。”潘元英走进书房,汇报情况。 刚才,她亲手端着熬了一夜的粥,伺候潘凤茹服下,并遵照潘天林的命令,借机试探了她一二。 “父亲,应该是你多想了。她这么爱你,信任你,怎么可能会怀疑到你头上。”潘元英道。 “你不懂!我和她朝夕相处十余年,我分明已经觉察到,她开始怀疑我了。”潘天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越想,越是心惊肉跳! “该死,那个魂灭生究竟跟她说了什么?我可是她的丈夫,她怎么……怎么会怀疑我?”潘天林满脸急切,再也没有往日的从容与城府。 因为他知道自己干的事,就算杀他十回也不为过。 哪怕潘凤茹没有任何证据。 但只要怀疑的种子种下,迟早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到时候……到时候她只需一纸休书将自己赶出去。 那么自己十余年来,在潘家的隐忍,在潘家的伏低做小,将彻底沦为一个笑话! 潘天林直到现在,才倏然清醒,哪怕他是受人尊敬的潘大员外,人人敬仰的大老爷。 可归根结底,他只是潘家的赘婿,一条高贵的狗儿! 只要潘凤茹愿意,就可以剥夺他的一切! “该死,该死!潘凤茹,潘家都该死!!”潘天林双拳紧握,一对眸子骤然猩红,指甲死死地嵌入掌心里,渗出了一丝丝触目惊心的血液。 良久,潘天林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恢复到往日的从容,“我要出去一趟,替我监视好她。她就算怀疑全天下人,也断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 这一点,我很确定!” 潘天林看着潘元英——这个丑小鸭,自己一手塑造的假千金,绝对是自己手里的一张王牌! 哪怕自己变得一无所有,只要能牢牢地控制好这张王牌。 一样能将潘家的财产夺回来,一样能够反败为胜! “是。”潘元英恭顺的福身,如一只小绵羊听话懂事。 推开房门,潘天林走了出去。 他挠了挠自己的脖子,好痒啊…… 这几天是怎么了,过敏、还是被蚊虫咬的? 怎么这么痒…… 潘天林皱了一下眉头,心中的烦闷感更甚。 “等明日再找個大夫看看吧。”潘天林深吸一口气,朝着府外而去。 潘府后门,一座馄饨摊。 吸溜完最后一个馄饨,薛宝玉摸了摸肚子,勉强六分饱。 瞧了瞧一副鬼鬼祟祟,改头换面的潘天林。 薛宝玉叼着一根牙签,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 榆林巷,一座小院内。 潘天林面色阴郁的看着茶曼,“计划失败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我的子母煞没了,说!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茶曼恼怒至极,黝黑的脸庞竟显得有些暗沉,就像是死人脸一样,略微惊悚。 面对茶曼毫不客气的质问,潘天林胸腔憋着一股气,但还是耐住性子,知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就把府上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阐述起来。 “这是有高人出手,极大可能是一位灵胎期强者!”茶曼脸色难看。 “你说她昨天出去过,还见过一位少年郎?” “对……” “去查!那个少年身份有问题!不然那个魂老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少年见过潘凤茹以后,今天就上门了?”茶曼虚眯着眼眸,声音冷冽道。 潘天林神色凝重,“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但……就算是查出来,又如何?” “……”茶曼不语,是啊,就算查出来又能怎么样? 别说他沙陀人的身份很敏感,就算以潘天林在当地的势力,想要动一尊灵胎期强者?那是屎壳螂钻到粪坑里——找屎! “别找了,我已经来了。”一道幽幽地声音传来。 未等茶曼有所动作。 一道猩红至极的刀光,就已经悄无声息的劈到了他的脸上! 第81章 整个安陶都乱成一锅粥了!(求追读) “伏妖一刀斩!” 刀光劈至,带着无法匹敌的威势,骇的茶曼刚刚要拔出武器,就见一团血雾在他胸膛炸出。 恐怖而又狰狞的刀痕,从他脖颈处一路延伸到腹部,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啊……”茶曼发出一声惨嚎。 身体被可怕的重力倏然击飞,轰隆一声砸踏身后的一张八仙桌,倒在了一片废墟中。 偷袭得手后,薛宝玉不给茶曼喘息的机会。 此人修为高深,竟是炼骨境大成武夫!但因本命同修的子母煞被薛宝玉所斩,导致其元气大伤,又被薛宝玉一记伪术偷袭得手,未等开战,就已经受了重伤。 饶是如此,薛宝玉也不敢大意。 再度凝聚半数气血,血光几乎化为实质,聚集在彗星刀上,旋即猛然一斩。 哗! 血光点亮了幽暗的房间,也将薛宝玉俊秀的脸庞,映衬的有些妖治。 伏妖一刀斩,取自魏明的馈赠,曾是一门吃灰多年的刀系伪术。 此门神通,以气血催动,威力强弱取决于气血高低。 但即便是凡胎期巅峰强者,催动此门神通,也只能斩出三刀,就会面临气血亏空的局面。 薛宝玉强行使出第二刀,脸色已经略显苍白。 但在100%气血增益下,他亏空的气血,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枯玄鬼手!” 茶曼厉喝,猛地探出右臂,化成一只爪子,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眨眼间,就覆满了老皮,好似七十岁老人的手一样! 砰! 徒手接白刃!——茶曼的右手竟是稳稳地接住了薛宝玉的蓄势一击,彗星刀上的血光闪烁不定,刀身颤抖,发出一阵又一阵嗡鸣声。 咔……刀身碎裂的声音传出,薛宝玉面色微变。 他迅速欺身上前,左手如暴雨落地般,连续轰砸。 红蛇掌×5! “哇……”茶曼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 本就皮肉外翻受到重创的身躯,根本没有很好的防护,在薛宝玉连续掌功下,肋骨、胸骨、心脏等,齐齐应声而碎! 砰……茶曼矮小的身躯倒了下来,双目逐渐失神,瞳孔渐渐放大,覆上了一层死灰色。 “多么畅快淋漓的一场战斗,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试金石。”薛宝玉满意一笑,全然不提他偷袭在先,卑鄙而又下流。 昨日,薛宝玉成功踏入炼筋境,正愁没有一个试金石,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 这不瞌睡遇到枕头,直接来了嘛。 …… 薛宝玉将目光凝视到潘天林身上。 后者面色苍白,却强装着镇定,“魂老,你这是……” 藏于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翘,薛宝玉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催眠。 “……” 片刻后,薛宝玉陷入沉默。 真……好大的一个瓜! 无论是腾笼换鸟之计,还是狸猫换太子之策。 薛宝玉不得不佩服,潘天林的隐忍,和薛家的不要脸! 一个是亲生父亲,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本该锦衣玉食的生活;荼毒深爱着自己,体贴信任自己的原配的性命; 一个是薛家,为了一己私欲,调换了薛元湘的人生。却毫不知悔改,一点歉疚之心都没有,仍旧像是对待牛马一样,使劲压榨、无情剥削着。 潘天林醒来,略微茫然后,脊背顿时发寒,“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薛宝玉瞧着他,冷漠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怜悯,“一直算计着别人,自以为聪明。却不成想,终有一天自己也被别人算计了进去。” 潘天林不解对方话语中的意思,仍想做最后的努力,“无论潘凤茹给你许诺了什么条件,我都加三倍……不十倍!只要您……” 噗! 硕大的头颅飞起,潘天林的脸上仍停滞在卑微之色……好似一条狗。 薛宝玉再度挥下,劈在潘天林脸庞,头颅顿时应声两半。 一声凄厉的惨嚎传出,紧接着,一道提示顿时浮现: 【杀死一阶中级鬼怪人皮鬼,正随机抽取神通】 【神通已抽取:易容,完美级。你可以通过改变面相,起到换脸的效果。无法识别,无法窥破】 “……” 薛宝玉摘下面具,默然的取出一面铜镜,旋即催动神通。 下一刻,面部微微扭曲,从一個原本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变成了额骨凸出,一脸凶狠,覆上一条狰狞刀疤的中年男子。 “……好好好!这等于是我现在可以创造出无数个马甲,将来就算做了坏事,别人也不可能查到我的头上!”薛宝玉摸了摸自己的脸,反复地扯了扯,揉了揉。 根本就没有半点的破绽! 他是直接从面相上,改变了自己的样子。 一般的易容术,无非就是通过化妆,微微改变一下原本的样貌。 高级一点的,覆上一层人皮,若技术精湛,足以做到以假乱真。 但在眼力卓绝的武道高手面前,一眼就能识破。 虽说识破是一方面,只是知道对方易了容,不可能隔着一张人皮伪装,窥视到对方真实的样貌。 除非开了透视! 但到底是露出了马脚,只能起到遮掩真实样貌的作用。 “……这个潘天林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竟养了一只小鬼……是茶曼在害他!是他个人所为,还是受人指使?”薛宝玉略微思忖,脑海中不由浮现自己便宜表妹的样子。 对她的印象,只是停留在数年前。 一晃多年过去,当初乡下那个,颇有心计的黄毛丫头,似乎也变得心狠手辣了? 薛宝玉摇了摇头,迅速摸完尸,重新隐入黑暗中,无声离去。 …… …… 翌日。 榆林巷的那处小院,被大量的衙役们包围。 街坊们聚在一起,指指点点。 坊间各种消息传的满天飞。 “潘大员外死了,还是死在一个男人家里……” “听说是因爱生恨……” “瞎说!我的表舅他二姑的堂哥三姨夫,就在衙门里任职,据说是潘天林红杏出墙,在外面偷吃被丈夫堵在家门里,活生生的给打死了……” “嘶……这么劲爆?你快细嗦嗦!” …… 孙捕头苦着一张脸,从凶杀现场出来,回到了县衙。 王瑞丰被害案,还没有一点眉目。 刚刚回城,打算歇息一阵。 结果城里又出了大事! “真是好熟悉的死法……”孙捕头听着仵作的验尸报告,现在这歹徒有这么猖狂吗? 竟敢在老子的地界上,一而二再而三的犯下凶案,也太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吧?! 气抖冷!孙捕头浑身颤抖,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那个可恶的混蛋,早就被他戳成十万八千个窟窿了! “头儿,潘家的夫人和小姐,前来认尸了!”这时,一名属下禀报。 孙捕头喝了口茶,立马起身,屁颠屁颠的朝二堂奔去。 第82章 反应(求追读) 安陶县衙。 二堂。 “卑职见过县尊大人。”孙捕头恭敬的拱手。 他扫了眼魏邦德,余光又打量了一下潘凤茹和潘元英。 潘家千金微微抽泣,秀气的眸子水汪汪的莹亮,惹人怜惜。 倒是潘家夫人虽说神色哀伤,但却也颇为坚强,声音低沉地询问道,“不知我夫君的遗骸,现在何处?可否领回去安葬?” “潘员外的尸首已经检验完毕,就是面相……过于凄惨,不知夫人是否坚持认尸?”孙捕头提了个醒。 那凶徒着实歹毒,你说杀就杀呗,把脑袋砍下来不说,竟然还把头颅砍成了两半,脑花流了一地。 等衙役上门时,地上的脑花早就被苍蝇吸噬殆尽了,尸首也被老鼠啃得血淋淋的,那叫一个恶心! “父亲!你死得好惨啊,呜呜呜……”潘元英哭的梨花带雨,听的孙捕头的心都碎了。 “哎,这潘府没了顶梁柱,今后可怎么整啊?还有潘夫人今年才三十刚出头吧?虎狼之年,怕是难熬啊……”孙捕头想入非非。 死掉的丈夫,年幼的女儿,盛年的自己,偌大的家业……谁若能娶了潘夫人,简直是少走几十年的弯路! “请带路。”潘凤茹安抚好女儿的情绪,和孙捕头去停尸房认尸。 少许,潘凤茹一脸苍白的回来,轻轻地拍打高耸的胸脯。 孙捕头贴心的奉上一杯香茶,很是殷勤。 “我夫君遇害之事,还望魏知县为妾身作主。” “这是自然!潘夫人放心,本县出现如此恶劣的案件,被害之人还是贵府的潘大员外,于情于理,都不可让凶手逍遥法外。本县承诺,会在限期之内破案,给夫人一个交代。”魏邦德肃然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虽说潘凤茹已经对潘天林产生了怀疑,但怀疑终归不能当做证据。 多年的感情,不可能如冰雪一日消融。潘凤茹的伤心是真的,但却不知为何,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痛苦。 是因为不爱了吗?潘凤茹脸上浮现一丝茫然。 她牵着伤心欲绝的女儿,带着丈夫的尸首,离开了县衙。 二堂内。 魏邦德呷了一口茶,神色沉稳地询问道,“孙冲,你来说说案情。” 孙捕头沉吟少许,娓娓道来,“清晨,我们接到街坊报案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榆林巷的凶案现场。 首先,潘天林遇害案绝非一般歹徒所为,从现场打斗痕迹推断,极有可能是炼骨境以上的武者所致。 而且,在现场除了发现潘天林尸体外,还发现了一名沙陀人的尸体。” “沙陀人?”魏邦德神色一诧。 “根据照身贴上的讯息,此人名叫茶曼,祖上来自雍州,在他父辈时,逃难来到中原,成为了我大宁子民。 按律,像他这种归化之民,每到一处地方,必须向当地官府报备。 可我查了一下,并没有查到他的入城讯息。 显然他是瞒过了城门守卫,偷偷溜进城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将他私自带进城内。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可见他居心不良,必定是想干什么坏事。”孙捕头道。 天下九州,大宁独占六州。 雍州地处西北边陲,是九州中最大的一座州。 共有沅、沙陀、大凉三国鼎立。 那里大山林立,遍布泥沼瘴气,几乎是一片原始森林,并不适合人生存。 一直以来,那块瘴疠之地只栖息着土著人。 虽说偶尔会与大宁朝发生摩擦,但总体上,慑于大宁国威,这三国还是与大宁朝保持睦邻友好,不敢轻启战端。 照身贴,就类似身份证。 通体是一块两只手掌那么大的竹板,耐腐蚀,耐水火,是大宁户部耗时数年研制而出,胜在成本低廉,可批量生产。 打磨光滑的竹板上,刻有持有人的头像、家族住址、出生年月、性别等信息,以供官府人员随时查验。 每个人出门在外,必须带上照身贴,一旦丢失需及时补办,否则就会以黑户打入监牢。 轻则挨板子,重则充军徭役数年,以儆效尤。 “你的意思是,那个茶曼很有可能与潘天林存在关系?”魏邦德皱眉道。 “只是猜测,目前还不知道,俩人有没有关系,关系有多深,是否又牵扯到其他事情。”孙捕头也是一问三不知。 时间太短,才不足一天的时间,他就算是神捕,也不可能查出太多的消息来。 “倒是茶曼和潘天林的死状,和御水宗内门弟子王瑞丰如出一辙!都有被相似毒功侵蚀心脉的迹象。 可大致判定,杀死茶曼、潘天林的歹徒,很有可能与杀死王瑞丰的凶徒是同一人!” “嘶……他到安陶了?他想干什么?!”魏邦德立马坐不住了。 那狂徒,连御水宗的内门弟子,都说杀就杀了,还是在一位凡胎期巅峰护道人的眼皮子底下干的。 如果,如果他心生歹念,想要某的项上人头,岂不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摘走? 孙捕头看着魏邦德一脸惊慌的样子,腹诽一句到底是文弱的书生,还没怎地呢,这就怕了? “大人稍安勿躁,县衙乃朝廷门面,大人又是朝廷册封的驻守一地的命官,那狂徒除非不要命了,否则断不敢行那悖逆之举。 再说,县衙又有宋县尉镇守,可保无虞。”孙捕头劝慰道。 “是极是极。”魏邦德颔首,当下也稍稍安心。 宋树元,安陶县正八品县尉,凡胎期巅峰修为。武秀才出身,今年也不过四十出头,和魏邦德算是同龄。 他自知灵胎无望,以武秀才功名入仕,一跃成为正八品县尉。 武秀才功名,等同于文举人,若哪处地方有空缺,入仕后,九品起步,优异者更是八品起。 但因没参加过殿试,资历很浅,未来官途也就是七品,上限很低。 所以,论资历,参加过殿试,正经天子门生出身的魏邦德,显然优越感更胜一筹。 未来的官途,也会比宋树元走得顺许多。 “继续查!不仅要详查茶曼此次偷渡安陶,意欲何为,和潘天林究竟有什么联系。 更要严查那個凶手!……毒功……唐家堡、黑云武馆,是否牵扯其中?要查!仔细地查!!” “卑职领命!”孙捕头郑重的抱拳,但心里却是一阵无奈。 查?查个奶奶腿查!别说唐家堡了,就说那个黑云武馆,我都惹不起! 你说的倒是轻松,你动动嘴皮子,就想让我把命搭进去? 一个月才挣几个钱啊? 爱谁查谁查,反正我要开始摸鱼了。 第83章 县试前夕(求追读) “子睿,祁姨怎么样了?” 祁家大宅,一身孝服的潘元英开口询问。 祁子睿面露痛苦,在补药的作用下,他的伤势已经略微好转,能够下地活动,但看上去还是很虚弱,“母亲已经哭到昏厥数次,已经请大夫过来看了,说是太过伤心,导致肝气郁结……此病乃是心病,需要静养。” “子睿,你也不要太难过,父亲毕竟是安陶的大人物,他的死,县衙一定会给我们潘家一个交代。或许用不了几日,真相就能大白。”潘元英一副乖顺的模样,劝慰道。 祁子睿握住未婚妻的小手,一脸悲切道,“我身为人子,在父亲病故时,却不能身穿孝服守制。 更不能在父亲出殡当日,去送他最后一程…… 潘凤茹、潘家! 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来源于此,我要让她死,让她死!!” 潘元英把螓首轻轻地靠在祁子睿肩膀,眸底浮现一丝嘲讽,明明你们母子俩才是见不得光的老鼠,竟恬不知耻的赖上了潘凤茹? 明明潘凤茹才是最无辜,最委屈的人好不好! ‘潘天林死的太蹊跷了,而且还是死在茶曼的家里……到底是什么原因?又是谁做的?我的事……难道暴露了吗?’潘元英忧心忡忡。 她在嘲讽别人是见不得光的老鼠时,殊不知,她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无论如何,潘天林的死,也算解了我一个心腹大患,只要再把祁宝儿、祁子睿弄死……潘家偌大的家产,就都是我的了!’潘元英秀气的脸庞,闪过不易察觉的狠厉。 ——想要秘密不被泄露的最好方法,就是杀死所有的知情人! …… …… “骆兄,你的病如何了?” 一间小院内,薛宝玉、唐春学和葛阿毛三人,来看望在家养病的骆尚勇。 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骆尚勇无颜继续待在秋白武馆,选择一个人搬出来居住。 他在安陶,本就是大户,家里有人在县衙供职,颇有财力,这间小院面积虽不大,但胜在清静。 “不碍事,休养几天,咳咳……差不多就能好。”骆尚勇一脸苍白,脸上没有半分血色,满屋子都是刺鼻的药味。 那日和祁子睿生死决斗,俩人都动了真格,也打出了真火。 要不是关键时刻,慕云锦出手拦下,俩人的下场,必定是一死一重伤。 侥幸存活的那人,估计也会留有暗疾,以后的武道前途也废了。 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用何种语气劝慰。 虽说事情过去了好多天,坊间关于这段八卦也慢慢平息。 但流言蜚语带给当事双方的痛苦,却是能持续一辈子的。 “你这状态,还能参加县试吗?”唐春学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县试在即,如果骆尚勇选择退出的话,那他们必须得赶快另找一个互结。 “祁子睿已经跟我们说,他会退出此次的县试,我们已经找了另一位备考生,现今还缺一人。”葛阿毛解释。 实则也是多此一举。 出了那事,以祁子睿的心气,自然不敢再抛头露面。 “无事,我花重金买了一粒丹药,调养几日,应该能恢复到六成。案首……咳咳,我已经不敢奢求,只求能闯入前十名,争一个童生之位。”骆尚勇咳嗽道。 “如此甚好,那今日我们便赶快去礼房报名吧。”葛阿毛急切道。 众人也知道,今年是骆尚勇参加县试的最后一年,但凡有一丝机会,他也会试试看,不想让自己的后半生,徒增遗憾。 …… 约好赵传武,众人来到县衙礼房。 依次递上照身贴,让官吏勘验。 旋即填写履历、互结画押、具结作保……完成一系列流程后。 已经是日上三竿,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哈哈,走,食味楼我请客,今日咱们不醉不归!”唐春学爽朗的大笑。 葛阿毛面露欣喜,赵传武、薛宝玉神色古怪。 另一位新加入的贾培智,则轻咳一声。 唐春学瞧见骆尚勇一脸阴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尚勇兄,我没有别的意思,我……” “哈哈,无事,我有伤在身,不宜饮酒,我就不去了,你们喝的尽兴就是。”骆尚勇的脸色由阴转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旋即转身离去。 “哎,我这大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唐春学拍了一下嘴巴,满脸后悔。 他刚才的话,不亚于在骆尚勇面前贴脸开大,狠揭他的伤疤。 …… 临近傍晚,众人喝的微醺,放纵了一场后,便各自离去。 今后的日子,便要戒酒戒色,安心备考,让自己的身体时时刻刻保持最巅峰的状态。 葛阿毛打着酒嗝,拐入一条巷尾,敲响了一座四合院的大门。 “葛郎君来了,我家老爷在里面等着你呢。”下人一脸谄媚的相迎。 这让葛阿毛的面子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走入堂间,一個肥头大耳的老员外,正惬意的靠在沙发上,两名模样俏丽的美婢,正温柔的伺候着。 “马老爷您吉祥。”葛阿毛弯着腰,神色不自觉露出一丝恭维。 “呦,是葛小友来了,你那日托我打听的东西,我已经买来了,你先验验货吧。”马老爷挥了挥手。 一名下人端着一个红木盒走来。 葛阿毛神色欣喜,打开红木盒子,里面赫然只有一枚褐色圆润的丹丸。 葛阿毛检查一番,药香味沁人心脾,丹药形状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好丹好丹! ——葛阿毛这个门外汉,只能用这个词简单的形容。 但他脸上却是浮现一抹忧虑,迟疑道,“这枚补丹……真的没有任何副作用,只是单纯地能在短时间内,提升自身气血?” “嘿,以我马博文的身份,诓骗你作甚?”马老爷神色忽然一冷。 葛阿毛连忙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不相信马老爷你?” 当即,葛阿毛一脸欣喜的带着丹药,离开了马府。 这时,屏风后,走出来一人。 “谢谢老舅。” “都是自家人,谢什么!不过……尚勇啊,你真的想好了,要放弃今年的县试?”马博文皱眉道。 骆尚勇脸庞浮现一抹苦涩,“我的伤,我自己知道,但凡有一丝机会…… 我的前途没了,虽说我不知道真凶是谁。 但大概率就藏在他们几人之中! 我不能好过,那他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逃!!” 骆尚勇眼眸蓄着一抹深深的恨意。 是的,葛阿毛耗费重金买的丹药,根本就不是什么补丹,而是禁药! 能够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武者的气血。 但时间一过,反噬就会接踵而来,轻则筋脉寸断,重则当场暴毙! 属于武举中,明令禁止的禁药种类。 一旦被查出来,不单本人因作弊取消考试资格。 互结的其余四人,因为连坐法,同样取消考试资格! “我以身入局,就算事发,也没人能查到我的身上,倒是老舅你……” “嘿,没有确凿的证据,单凭他一个寒门子弟的口供,伱认为魏邦德敢动我吗?!”马博文不屑地嘲讽。 旋即,俩人相视一眼,不由冷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