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事做尽后,她们全跑出来抓我了》 006给她们每个人一个家的事情怎么能叫渣呢? “对了,我们现在是直奔那什么黑渊去么?” 在被磕得脑袋又疼又晕的路上,许元忽然想起这个问题,问道。 安小蝶摇了摇头,但是她也没办法做过多的解释,这是父亲大人安排的协助者,万一她开口说话,就不小心给人噶了,那就不好了。 “那到地方你得给我介绍一下。”许元闭上眼,不是享受,而是忍耐。 他现在很后悔欺骗这位无知少女,晃得晕不说,后脑勺还疼! —— —— 夜色渐落,一座处在阴暗里的小村落没入许元的视线内。 看到这座小村落的许元就好似看到了曙光,眼睛都亮了不少。 脑袋终于不用疼了。 这一路上,他除了被晃被磕以外,也检查了一下自身可以利用的东西。 最有用的自然是历史回响给予他的“特殊BUFF”和“特殊道具”。 【回响加持:纯阳之体,修炼速度提升1000%,看破概率100%,纯阳具有悟性提升100%的效果,破身后,修炼速度提升降低至500%,纯阳悟性效果提升降低至5%】 【回响道具:遗器·赌狗硬币】 【赌狗硬币: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使用硬币后,将展开对赌领域,领域展开后,玩家可对硬币正反面结果进行赌约自定义,领域内的人将被强制执行赌约】 【赌约自定义必须遵守合理对等的原则,不对等的赌约定义词条将无法生效,需重新定义到生效为止】 【领域持续时间为五分钟,在领域展开期间,领域内的人将处于不可伤害状态】 【一天内只能展开一次对赌领域】 好好看完回响给的加持和道具之后,他其实只想说一句: 开了就是开了? 顶级体质+顶级遗器,没关就是没关? 除此之外他发现他还有个小挂。 他的智能眼镜也和他一起穿过来了,甚至还能用! 功能包括但不限于:地形扫描,夜视功能,离线百科,拍照录像 这怎么死,你就告诉他,这怎么死? 可也是在这时,忽然的,安小蝶停下了脚步,许元也扫视着这黑暗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仔细看还无法察觉,在前方的草地中,有数道触手探出小小的一截,带着绿色的粘液,混在草地之中。 “我们,到了。” 一道清脆悦耳,有些软绵绵的女声传入许元的耳中,他瞪大了眼睛。 没等得及他反应过来,面前的整个草地忽然砸开一道大坑,恶心粘稠的绿色血液带着碎成渣和片的触手血肉冲天而起,化作一场血雨落下,空气间弥漫着血雾和腥味。 这场血雨范围极大,可偏偏就是在安小蝶的面前停下,他们两人都没有沾到一点污秽。 许元看着面前的巨坑,和地上遍布的绿血,还有那连面都不曾露出的巨大触手怪残尸……一时间眼角微微抽搐。 他……收回刚才的话。 他算什么龙傲天,这位,才是真正的凤傲天。 这位小蝶姑娘开的,那才是真正的挂,一键秒杀挂,谁顶得住? “你说话,就会这样吗?”许元不禁问道。 安小蝶没说话,也没点头,只是抱着他一个垫步,落在了阴暗里的村落中。 这说是村落,其实是个大院。 房屋是旧的,但看着都挺干净,显然有人经常进行打扫。 院内有一间房的屋内,亮着微弱摇曳的烛火,映着里边的两道人影。 那俩人的目光在安小蝶落地的那一瞬间都齐齐转向窗户,透过那缝隙看着安小蝶,和被抱着的许元。 一股实质性的杀意也在第一时间落在了许元的身上。 不可能来自安小蝶,那就只会是屋内的俩人。 许元在这一刻警惕了起来,从安小蝶身上下来,轻声微笑道:“小蝶姑娘,这一路多谢了。” 【不客气,本就是我害的你走不动路,我只是负起责任】 “那,为我说说这里是哪,那屋里的,又是什么情况吧…”许元至少要搞清楚现状。 安小蝶点头之后,开始在册子上写字,这一次她写了很久,字小巧而又精致,排列得很整齐。 好一会,她把册子直接递到了许元的手上,页面上写了许多。 【这里是黑渊守村,在黑渊边上,刚才的触手你应该看见了,那就是黑渊生物的一种】 【考核期间,这里就是我们这些考核参与者的家】 【屋内的两個人,应该就是和我们一样参与考核的人】 【考核是限制人数的,一共四人参与,他们就是除了你我之外的俩人】 【父亲和我说过他们的情报,其中始终蒙着面的,叫尹元德,实力很不俗,还有一个很壮的,他叫林小海】 【他们当中有一人肯定是扑家的后代!】 【你要帮我一起确认出他到底是哪一个】 【父亲大人应该给了你考核的契约卷轴,快点滴血签下吧,子时考核开始,契约可就失效了,考核中途是不能再增加新的参与者的】 “明白了。” 许元大致了解了情况。 也就是说,这里就是考核参与者们的据点,也可以说是安全区,休息区。 “两位候选者大人,还请跟着奴家一起进屋,其他候选者大人已经在屋内等候了,为公平起见……侍女仆人的挑选,要等到所有候选者大人们都齐了的时候,再进行。” “每位候选者可挑选两名仆人,他们将会照顾大人您们的日常生活起居,吃穿用度,让大人们不必为考核之外的琐事而消耗精力,耽搁时间。” “只是这里要提醒一点,若大人们在挑选仆从的时候起了争端,能协商达成共识最好, 但若一定要争执,我将会为您们提供决斗的场所,这是守卫长大人交代给奴家的注意事宜,所以提前和您二位说好。” 也不知道从哪儿,一位提着灯笼,脸色有些惨白的侍女从阴影里走出,轻声开口。 “带路吧。” 许元开口之时,他指尖的一滴血液,也滴落在了契约纸上。 就算契约有诈他也无所谓,他还能重开! —— 进入屋中,侍女把屋内的烛火全都点亮,让许元看清了另外两位参与者的脸。 就如同刚才安小蝶册子上写的。 有一位很壮的,还有一位蒙面的。 应该就分别是林小海,还有尹元德。 并且,许元也终于知道那股杀意从何而来,是从林小海身上起的,他从进屋或者从自己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在疯狂视.奸.他! 一副和他有仇的模样。 “我不可能和他有仇啊,总不能是他暗恋安小蝶,看到我被抱过来,吃醋嫉妒了?” “应该不会是这样弱智的理由吧…” “不过按小蝶说,这俩人之中,有一个是扑家后代,感觉要长脑子了…” 许元也不管那股杀意,自顾自地落座而下。 “这是静心茶,两位候选者大人可以品尝一下,这是守卫长大人特地拿出来的好茶。” 惨白侍女为两人沏茶之后,也对着门口招了招手。 一排姿色参差不齐的侍女们走了进来,还有一排小太监也跟着走了经来,侍女排在前,太监排在后,所有的候选者都已经齐了,挑选仆从的环节便也开始。 侍女的容颜丑美,身材胖瘦,都是最直观的。 其中几位对自己姿色有自信的侍女,都纷纷挺胸扭屁股的,直勾勾地朝着他们这几位候选者抛媚眼。 许元扫视过去一眼之后,便马上确认了自己想要谁。 因为这根本不用选! 在这排侍女最末端的那个,漂亮得简直不像话,那女孩低着头,看着异常紧张害怕,完全不敢抬起视线,和其他那些烧鸡完全不一样,重点是颜值也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简而言之,她给许元的惊艳感犹如初见安小蝶那时,并且,这侍女还有安小蝶完全没有的东西。 隔着那侍女服保守的布料,都能直观清楚那究竟是怎样的大蕾。 这还用想么? 只是,这样漂亮的,其他候选者不可能不想要,许元手中默默捏紧了取出的赌狗硬币。 他只是想给每个女孩一个家,不想让好女孩落入坏人手里而已。 “难道说未来我就是因为这个被悬赏的?不可能啊,我时间管理这么差劲么?” 就在许元暗自嘀咕的时候,林小海直接指向了其中两位侍女。 “你,还有你,跟我走。” 他指的是两位有些艳丽的侍女。 而尹元德只是喝了桌上的静心茶,放下后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仆从。” 许元看了一眼那俩个烧鸡,又看了一眼没人选的胆怯侍女,怀疑人生了一下之后,便伸手指了指最角落里的侍女:“我要她,她一个就够。” 被指中的少女一下子瞳孔在眼眸内乱晃,红润的樱唇微微颤抖起来,把头低得更下去了。 但一旁的林小海却是皱起眉头,似乎是觉得很古怪,小声嚷嚷了一局:“什么品味?难道我想错了?这犊子怎么喜欢长得丑的?” 许元的表情一愣,瞧向他,又瞧向那角落的绝美侍女:“长得……丑?” “对啊,你自己问问其他人,这女的脸都是歪的,虽然这里边也都是歪瓜裂枣的,但是你还在歪瓜裂枣里再挑了个丑的……”林小海一副对许元眼光感到不可置信的模样,连连摇头。 许元:“?” —— 007被藏起来的第五候选者 林小海的话让许元不禁感到狐疑。 只是他瞧了一眼历史回响加持描述里的词条之后,便打消了这股疑虑。 【看破概率100%】 这女孩的身上大概率被施加了类似“障眼法”的手段,导致她这绝色之姿在外人看来,便是歪鼻子外脸的丑女。 原因呢,也容易猜到,在这样的封建时代,如果女子本身的实力和手段层次不足以比肩自身的美貌层次,那么她漂亮的这个优点,反而会成为她的致命缺陷。 她没有能力能够保护自己抵御那些对她具有非分之想的人,除非……出卖身体。 所以隐藏真容,是一种很好的保护自己的手段。 “所以是只有我看破了她身上的障眼法么…” “也不一定,林小海看起来是没看出来,但那蒙面的尹元德,还有安小蝶,或许就看出来了。” “但反正,他们也不会和我争。” 在许元思索的时候,脸色惨白提着灯笼的侍女看向了安小蝶:“那您呢?” 安小蝶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 见状,那惨白侍女不再多言,看向那些侍女仆从们:“被选中的留下,没被选中的跟我回去。” “等等。” 林小海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门口,将大开的房门关上并反锁,他轻声笑着开口: “在没找出我们当中的第五个候选者之前,谁也不准走。” 话音落,屋内的其他候选者,以及侍女们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众人互相看着,表情都有些惊疑不定。 “别紧张,我不是要做什么坏事,相反,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所得知的一条情报。” “相信你们都听说过考核的一条规矩,那就是参与考核的名额有限,只能有四人参与……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在考核的签约契约上,对候选者本身就已经施加了限制,处子之身,骨龄在十八到十九之间,还必须修行过阴阳宫核心功法…” “修行过阴阳宫核心功法的弟子,本就只有寥寥十几人,再加之把年龄限制在十八到十九,甚至还要我们阴阳宫弟子保持童子身……这样一筛选下来,本身就剩不到几个人了。” “可偏偏还要在此之上加一条规矩,限制考核只能有四人参与……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吧?” “并且……” 林小海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了他自己的考核签约契约:“这契约你们都有,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这契约上从头到尾可都没有任何一条说过……参与考核的,只能有四个人。” “所以说,这是一条无凭无依的规矩,这条规矩根本就不在考核的规则之内,是有人刻意散播出这规矩,让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参与考核的只有四個人…” “可是根据我私人得到的消息,参与这场考核的,一共是五个人,还有一个候选者,不知姓名不知身份不知长相…” “所以我猜测,有人传播这条假规则,就是为了隐瞒这位第五候选者的身份。” “只是幸好,这场考核是由阴阳宫宫主与两位长老一同举行的,今天的挑选侍女环节,正是由我们阴阳宫中风评最不好可也是最严苛的大长老负责的。” “挑选侍女,一定要所有候选者都到齐了才作数,那么……在我们这些人当中,那个被藏起来的第五候选者,是谁呢?” 茶座旁,许元等其他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一众侍女和太监们。 已知他们四人都是候选者,如果屋内还有第五人,那就只能是藏身在这群侍女太监当中了。 “对啦,第五人就在这群仆从当中!” 林小海的目光扫视过这群瑟瑟发抖,纷纷低下头头颅的侍女们,嘴角勾起明媚的笑意。 也几乎是下一刻,毫无征兆的,金色的雷光伴随着灿烂的血花一朵接一朵映在了屋内的墙上,染红了几乎半间房! 所有的仆人都在这一瞬间被林小海全部击杀,他的体表还隐隐闪着溢出的雷霆,整个人已被鲜血浸透。 他搬过一旁的椅子缓缓坐下,在剩余参与者们惊愕的目光下,与他们相对而坐: “那么既然这些仆从里就藏着第五人,并且这第五人也一点都不想和我们公平竞争,只想着看我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话……那就直接无差别都杀了就好了。” “这下,候选者便就只有我们四人了。” 许元深呼吸一口气,拿起一旁的茶杯缓缓喝了一口,稳住心神冷静下后,才准备开口。 安小蝶是个哑巴,这尹元德也是个高冷男神。 他想要混在这三人里边,偷偷窃听情报和信息是根本不可能的。 指望不了这俩人开口。 “你替我们清理了一个对手,当然是好的,但是万一……你的情报是错的呢?刚才那侍女里,我有挺中意的人呢。”许元缓缓开口。 “没有万一,刚才你和他都已经喝过那杯茶水了,你们俩其实……也已经算是死人了。” 林小海话音落下,尹元德已经提起了身旁的长枪,枪尖有火光冒出。 许元看着这俩人,一个雷,一个火的,就忍不住叹气。 都是挂壁啊,灵能外放,这是先天境修士才能做到的。 先天和后天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后天只能让灵能在体内走,先天就可以直接外放,做到一些类似隔空取物,御剑飞行的操作… 俩个十八岁的先天境……原来除了安小蝶,这俩也算是小傲天了。 “尹元德,尹家村出生,出生便自带后天境修为,尹家村被屠尽后逃到阴阳宫修行,企图复仇,修的核心功法是关于毒的……可以说现在的你是百毒不侵。” “所以,我放的不是毒,是雷。” “不是雷霆,是一种很微小,但是被引爆确会炸开巨大威力的一种玩意……听不懂我换种解释,你们刚才吃下了一个小鞭炮,会炸死人的小鞭炮。” “以为是茶渣滓,还觉得自己百毒不侵,没注意吧?”林小海笑着。 嗖——!轰——! 下一瞬,尹元德枪贯如虹,可在即将戳到林小海脑门的那一刻,他的身体直接炸开了,血液和血肉粘稠地落了一地,和其他人的残尸一起,腥臭味布满了整个房间。 “微型炸弹都搞出来了?”许元眼角再次一抽。 此刻,屋内便只剩下了许元,安小蝶,林小海三人。 008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林小海的目光紧接着便笑嘻嘻地投向了许元:“小蝶也救不了你,在杀人方面,宗师之下她是第一人,但救人,她不是。” “等等,临死前我有几个疑惑,能替我解答么?”许元捏着硬币,缓缓抛弃,看着它落在手中,又再度抛弃,不断反复地把玩。 他对死其实倒是无所谓的,他又不是高玩,讲究什么一命通关,先熟悉流程,最后再一次性通关才是正解。 “可以,你说。” “你的情报来自于谁?” “大长老。” “你是大长老的人?” “不,他算是我的属下才比较准确。” “传播假规则,隐藏第五人的背后之人,你那边应该知道他是谁了吧?能告诉我么?” 林小海瞥了一眼安小蝶,随后缓缓道:“是安玄。” 这一刻,安小蝶脸上始终未变的清冷平静,终于是被打破,泛起了细微的波澜。 “那……”许元还想再问,同时,手中的硬币又一次地被抛向了半空。 可林小海笑着摇头:“你问得够多了,该……上路了。” 话音落,林小海的眉心有雷光腾起,可安小蝶比他动作还快,手中银刀已经刺中了他的脖颈。 而那枚硬币则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先一步,落在了地上,不停旋转,似乎永不停歇,也根本不知道最后朝上的,会是哪面。 轰得一声在许元的体内响起,可就如同一个哑雷炸开一般,只有动静,没有作用。 “怎么,可能?” 脆生生可又带着深深疑虑的悦耳女声,响起了。 安小蝶看着她根本无法刺入林小海体内的银刀,桃花眼瞪得老大,从没有她出手还不死人的情况,今天是第一次。 不只是刀刺不进去,她能够杀死人的“言灵”,也失效了,就好像毫无作用。 这种情况就好像,林小海变得无法伤害一般… “不可能!”林小海看着自己脖颈处的无法刺入刀,还有毫发无伤的许元,忍不住道:“我……你,你怎么可能没死?我分明引爆了你体内的雷,你不可能安然无恙,只有宗师能够抗住在体内炸开的雷!” “还有……为什么,你的言灵,也失效了?” 林小海一脸的懵逼,而在懵逼之下,他也直接扒开自己的衣襟,仔细看了看里边没有被消耗掉,贴得满满当当的“护身符纸”。 “是……一张都没有用掉啊……那为什么…” 他本想用这些护身符来抵御安小蝶那恐怖的“言灵”,但是现在,好像没用上? 两人的目光顿时投向最有可能是一切真凶的许元。 只有他毫不意外地仍旧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那枚旋转的硬币。 【赌狗硬币:使用硬币后,将展开对赌领域……领域持续时间为五分钟,在领域展开期间,领域内的人将处于不可伤害状态】 “可能是因为,我命不该绝吧?” 许元笑了笑,随后继续开口: “说实话,你们阴阳宫的这场内斗,让我迷糊得很,这一路来我觉得各种事情都很莫名其妙…” “这不是一场争夺宫主之位的考核么?结果跑出个隐藏的第五人不说,伱还企图把我们全杀了,然后告诉我,大长老是你的属下,安玄是隐藏第五人背后的真凶……莫名其妙,并且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动机。” “说好的考核呢,怎么变成凶案了?” “只是……”许元顿了顿,才继续道:“如果就把这考核看成是一场内斗,那倒是比较清楚一些了。” “这是安玄和大长老在内斗,你是大长老一方的,安小蝶是安玄一方的,你呢,今天要做的就是铲除所有安玄方的人,所以你直接杀了所有的仆从,清理掉其中的隐藏的第五人。” “又给我和尹元德的茶里下包,想直接炸死我们俩,这样安玄方的候选者就剩下安小蝶一个人了…” “然后就只需要你和安小蝶1v1决出最后胜者就完事了,赢得的那个就能成为阴阳宫宫主,换句话说,安玄和大长老谁得权,就是看你们谁赢了。” “只是我又一想,不对啊,安玄方的领头人,不是安小蝶才对吗?那为什么,他告诉我,要我想办法破了安小蝶的身子让她失去考核资格呢?” “又在不告诉安小蝶的前提下,安排了一個隐藏的第五人呢?” “他不想让安小蝶成为下一任宫主啊,那他想要谁成为宫主呢…” “你们这又算是内斗吗?你和安小蝶分明应该才齐心协力起来才对,你看,你们一个名字叫安小蝶,一个叫林小海,很有缘分吗不是?” 安小蝶看着许元,血梅在瞳孔间不断颤抖,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许元所言,她的嘴唇不断哆嗦,像是陷入了一种无比犹豫质疑的状态。 不过许元没在意这个,他只是伸出手指,在俩人之间比了比,随后笑道:“所以我觉得,内斗的俩个人选,我或许想错了。” “安玄是内斗双方里的一方阵营,另一方阵营应该是谁的阵营呢?” “我猜啊,是扑云,上代阴阳宫宫主,安玄的宫主之位不就是杀了他篡位得来的么?” “你不叫林小海,你叫扑小海,你是扑云的儿子,而大长老是扑云派系的人,自然也就是你这个少主的属下…” “这是安玄和扑云的内斗!” “安玄想要扶持的人,不是安小蝶,是隐藏的第五人,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弯弯绕绕,可是这点是肯定的…” “而安小蝶呢,她既然不算安玄阵营的人,那她就算你们阵营的人。” “并且她应该不姓安,而应该姓扑,她应该叫扑小蝶才对。” “扑小蝶,扑小海,你们是兄妹或者姐弟,你扑小海清理了一个又一个的候选者,就是把扑小蝶放在最后,就是因为你和她是血亲…” “那么一切就很清晰了。” 许元将所有的线索,加上自己的猜测串联在了一起: “这是一场内斗,一场前代宫主和现代宫主的内斗,也是一场狗血的家庭戏……” “安玄想要扶持隐藏的第五人上位,欺骗安小蝶变成自己的女儿,利用安小蝶来为他第五人做嫁衣。” “而你,林小海,或者说是扑小海,你在大长老的配合下,作为前代宫主扑云的后代,直到今天才现身,你杀了所有挡路的其他候选者,一是为了夺回宫主之位,二便是为了……” “与你的这位血亲·扑小蝶相认对么?” “在她抱着我到达这里被你目睹的时候,你对我的杀意很重,我原来以为你是暗恋同门高冷师妹什么的,我在你眼里算是情敌……但其实我在你眼里,应该算是拱了白菜的猪,对么?” 这一刻,安小蝶和林小海互相看向对方,一方复杂,一方颤抖。 安小蝶不断低语呢喃着什么,抱着脑袋,也不顾长刀坠落在地上。 许元看了看智能眼镜上的计时,随后起身:“时间不早了,五分钟的无敌时间要过去了,时间要开始重新流动了……那么也该开赌了。” “林小海,我与你对赌。” “硬币数字面,我被扑小蝶杀死。” “硬币花面,你承认或否认你是扑小蝶的血亲。” 他直接以自己的死亡为一方赌注,定义了此处对赌的词条。 因为都成这样了,这个存档算是坏了,重要NPC都死了,知道真相的扑小蝶也恐怕要疯了,安玄可能也已经在杀来的路上了,大长老说不定也在来了… 赌输赌赢,他其实都是准备死了重置历史回响,重来一次的。 “我凭什么和你赌?”林小海的嘴唇气得哆嗦,他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我不是询问你,我只是通知你。”许元耸了耸肩。 【赌约成立,开始执行】 【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许元的视线里,一行提示映出。 地上,硬币的旋转逐渐停下,即将落地。 009又一桩情债,安听云(四千字二合一) 林小海的表情在此刻变得阴晴不定,只是他并没有关注硬币落下朝面的结果,反而是一直观察着安小蝶的表情。 此刻的安小蝶,红瞳在眼眸内不断摇晃,仿佛摇摇欲坠,她无法相信许元刚才所说的那些事情! 无论是她的父亲大人安玄,指派许元想办法侵犯她的事情… 还是自己不应该姓安,而应该姓扑,自己的杀母仇人扑云才是她真正的父亲,而照顾她从小长大至今的安玄,是个冒牌货的事情… 或者是林小海可能是她哥哥或者弟弟的事情… 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些对她而言犹如天方夜谭般的事情! “你在骗我,对吗?” 安小蝶忽然抬头,原本澄澈的声音很是沙哑,眼角的妆红和熏红混在一起,素白的脸色变得苍白。 “今天,我无法告诉你答案,但是下一次,我会把证据和事实都交到你面前的。”许元轻声道。 “你觉得你还有下一次的机会么?” 林小海盯着许元:“现在已经全乱套了,我不杀你,可安玄应该会想要你死…” “我说得不是这个下一次。”许元耸了耸肩。 而林小海想不明白,为什么许元对死亡毫无畏惧,他眯起眼睛:“这硬币是一件很强大的遗器,强大到可以强制把人拉入赌局,也可以让赌局中的人处于无法伤害状态…” “但强大的权能绝对伴随着某些限制,我猜……这场赌局结果分晓的时候,你的限制就要来了吧?” 许元没有否认:“是,没错,你说得对。” “那你难道还有底牌?你不会不清楚,安玄手握阴阳宫这件超级遗器吧?他可以掌控阴阳宫内的一切死物变化,在这里,安玄要杀一个人,那个人绝对跑不掉。”林小海又再次强调道。 “谢谢你,我现在知道了。”许元笑了一下,随后目光看回了地面。 地面上,那旋转的硬币在此刻终于停下。 而朝向向上的一面结果是: 【硬币花面】 也是结果揭晓的这一刻,林小海的身体忽然很僵硬地扭曲了几下,他紧咬着牙,可似乎无法抗拒来自规则性伟力的控制。 许元,安小蝶的目光也都纷纷注视向他。 安小蝶眼内的血梅在不停快速流转,一股宛若实质的寒意开始悄然弥漫在房间之内。 这让许元忍不住感到诧异,因为他智能眼镜里的温度显示数据真的在不断下跌. 【24摄氏度,20摄氏度,16摄氏度,10摄氏度……】 林小海的嘴巴像是被撬开一样,此刻一字一句:“我承认,我是扑小蝶的,血亲。” 话音落,万籁寂静。 那朵流转的血梅,也在此刻彻底停下。 “我,不相信…” “这不可能…” “我怎么会是……扑小蝶?” “不可能,父亲大人不可能会骗我——!” 【——0摄氏度】 刺骨的血红冰川于黑渊守村的这个小房屋内开始疯了一样地拔地而起,无辜的惨叫和悲鸣在村落内交织成曲,整片平原被寒霜覆盖。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许元只看到了一位崩溃的女孩化作了盛开的血寒梅,随后,撕心裂肺般的透彻寒冷,贯穿他的全身。 【伱死了】 【历史回响已重置,剩余死亡次数:1】 —— —— H市,郊区不知名的山林间。 一道浑身冒着虚汗的身影不断喘息着突然冒出。 许元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好几下,这才逐渐从历史回响里的死亡中缓了过来,幻痛逐渐消失。 “太恐怖了…” 他努力回想着死亡前的情景。 在林小海,或者说是扑小海承认扑小蝶是他的血亲之后,扑小蝶桃花眼内的血梅便停止了转动,随后她整個人的身体开始扭曲,血色的冰花刺破她的身体绽放。 她整个人化作了一朵血色寒梅,随后鲜红的冰刺就以她为中心疯狂拔地而起,他智能眼镜的温控显示度数直接断崖式下跌,直接跌落到了【-36摄氏度】,甚至还在往下跌。 只是,他已经没有机会看到温度最后会跌倒什么程度了。 刺骨的冰川也直接贯穿了他的全身。 恐怕整个村落也都在扑小蝶的崩溃下,全部丧命于冰川之下。 “不愧是真正的凤傲天啊……和她比起来,考核中的其他人,包括林小海,都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在几百年前的时代,扑小蝶都是宗师之下第一人了。” “那在几百年后的今天呢?” 许元不禁思考着这个问题。 几百年后的今天,扑小蝶恐怕早就是宗师级的强者了… “我何德何能被这种人物悬赏啊…” 许元忍不住唉声叹气。 “但好在,最后这一次定义赌局,也证明了我的很多猜想,也得到了更多的情报。” “好好整理一下吧。” “话说……都早上了啊。” 许元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在历史回响里从下午到夜晚,在现实里便从凌晨到了早上。 “看起来,在历史回响和现实里的时间比例是1:1的,历史回响里渡过了多少时间,回到现实后,也就过去了多少时间。” “也不知道那些骑手现在都追到哪里了,就是我又不能联网,至少不能用这个下载了一堆死了么,丧团接单软件,地图软件的智能眼镜去联网。” “先继续往山里深处走吧,一边走,一边记录一下所有的信息。” 许元在智能眼镜的记事本上开始记录下这一次进入历史回响的所有经过。 首先可以确认的是,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阴阳宫”这件遗器进行。 扑小海透露的一个信息很关键,安玄手握阴阳宫这件超级遗器,难怪这么多人都想要得到阴阳宫宫主之位。 恐怕他们想要的不是“宫主”这个位置,而是想要“阴阳宫”这件超级遗器,成为宫主,恐怕就能掌握“遗器·阴阳宫”。 “如果说,遗器是宗师级人物死后诞生的。” “那么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扑云在位的时候,阴阳宫还不是遗器,直到安玄杀了他篡位,阴阳宫才成为了遗器…” “但是扑云不傻啊,既然安玄杀了他,那他才不会把自己死后留下的遗器给安玄,他把身边什么东西变成遗器都好,可偏偏要把阴阳宫变成了遗器…” “也就是扑云原本就有打算,要让阴阳宫变成遗器,但肯定不是要交给安玄…” “那会是要交给谁?” 许元摸了摸下巴,没有思考多久,一个名字便浮出脑海。 【扑小蝶】 “扑云的阴阳宫本来是要给扑小蝶继承的,但是现在阴阳宫却在安玄的手里?” “那我算是直到为什么安玄如此弯弯绕绕,欺骗扑小蝶变成自己的女儿了,肯定是扑云在阴阳宫的遗器规则上加了很多限制,就像是我的‘赌狗硬币’具有很多限制一样…” “甚至这些限制就是关于扑小蝶的。” “比如,安玄不能伤害扑小蝶之类的,这样他才能拥有阴阳宫。” “所以在这场考核里他才一定要如此弯弯绕绕,一边不能伤害扑小蝶,一边也不能让扑小蝶得到阴阳宫,仍然要把阴阳宫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样的话,倒是说得通一点。” “嗯?” 就在思考之际,许元又再次路过了一个山间的古老坟墓,这座坟墓长满了杂草,都至少有四五米长,要不是他不小心走进来,恐怕都不能发现这座坟墓。 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这坟墓的碑上,虽然刻字的凹痕里都长出了青苔,但是他也看清了上面的名字啊… 【奠爱人·许元之墓】 “??????” 无数的问号和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冒出在许元的脸上,他歪着头,挤着眼睛盯着碑上的字。 “哈?” “这难道是,我的墓?” “我的这个小技俩不是被扑小蝶拆穿了吗?她现在肯定不想我获得什么逆天的道具,让我没有动力去完成历史回响…” “所以她不可能给我留下这种东西啊……可是这…” 许元走到了坟墓前,伸手去扣下了字体凹痕里的青苔,而上面的字也就更清楚了。 的的确确,就是他的名字。 “按照常理说,这应该是与我同名同姓之人的墓,比较合理。” “但是我怎么觉得,这个墓碑就是不按常理呢?” 在稍微犹豫了一番之后,许元还是决定再挖一次坟来看看,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不是么? 路过挖错了,大不了他以后来补修再年年都过来扫一次墓就是了。 轰——! 拔出长刀,许元一刀斩向墓碑后头用来封住棺材的石砖。 石砖崩裂开来,露出其下看着有些老旧,但并未腐朽的木棺材。 “坏了,这回不会真的……挖到了别人的墓吧?” 许元在心虚中,硬着头皮推开了棺材板,而推开之后,他并没有看到里边有骨架或者腐朽的尸体。 和之前挖出的那个骨灰盒一样,骨灰盒里没有骨灰,这棺材里也没有尸体。 只有一封有些陈旧的信封。 扣住信封的,还是一个爱心的图案。 “……”许元在无言之下,轻轻拿起信封,摘掉爱心,缓缓打开。 里边,有一张羊皮纸,和一枚……硬币。 “这硬币是…” “等等…” “卧槽…” “真是……那枚硬币啊?” 许元捏着那枚硬币,不断仔细地看着,反复地确认。 没有错的。 这就是那枚【赌狗硬币】! 这东西竟然不是不可携带道具?! 竟然可以把它埋在土里,等回到现实直接拿过来用?! “开了……就是开了?” 许元立马就把灵能注入到了这枚硬币当中,关于硬币的权能和所属权也都反馈了回来。 它的主人仍旧是他“许元”,而它的权能,则是和在历史回响里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变化! “不过,也不能高兴的太早。” “这东西毕竟是叫赌狗硬币,历史回响里我不怕死,可以直接以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来进行试错,反正赌输了大不了就下次,总有赢得时候。” “但是现实可不行,我甚至有一条命给我浪。” “只是我好歹有点反抗资本了,实在不行,就拉着扑小蝶自爆。” “要么我死,要么你就成为我的小女仆!” 许元将硬币收好在自己身上之后,目光才投向了信封里的另一件东西,那张羊皮纸。 不知为何,摊开这羊皮纸的时候,许元的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心虚? 羊皮纸摊开后,上面写的,也是一则留言,但是其实更像是……一封祭给自己亡夫的情书。 【主人,请原谅我不知廉耻地在您的墓碑上刻上了爱人二字】 【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也知道您真正爱着的是小蝶姑娘,我只是您的侍女,我只能偷偷爱您,只敢在您死后表达自己的感情】 【我好想您】 【——安听云】 沉默,无言,良久的寂静。 许元把这封迟来的表白信看了一遍一遍,随后忍不住陷入了一种怀疑人生的姿态。 “草,我特么到底干了什么啊,什么叫,我真正爱着的是小蝶姑娘啊……” “还有只敢在我死后表白是什么啊…” 虽然许元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可不知为何,此刻一种“我真该死”的情绪铺满了他的心底。 “等等,背面好像还有字…” 许元把羊皮纸翻过来,看了看它的背后。 只见羊皮纸的背后写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主人,我真的太该死了,一次又一次过来挖开您的坟墓,拿出硬币做些不要脸的事情】 【请惩罚我】 而在这段话的右下角,又写着一行小字。 【以前我这样做,主人都会打我的,只是现在……】 残念,许元竟然从上面读出了残念,她在想念自己被打的日子? “我到底干了什么啊?!” “还有安听云到底又是谁啊?” “这墓碑上的许元真的是我吗?” “我靠……我怎么这么出生啊…” 许元好像知道为什么扑小蝶会怨念如此之大地追杀他了! 这不就是完完全全的负心汉吗? 可是他真的还什么都没有做啊! “还有这硬币,我真的还能要吗?” 许元又再次拿出那枚赌狗硬币,心情复杂。 不是,不要脸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啊? 总不能是他想的那样吧? 不可能吧? “还有…” “安听云…” “侍女…” “她不会是那个我选了的侍女吧?” “而侍女里面隐藏着第五候选者,她叫安听云,总不能,她是安玄真正的女儿吧?!” —— 010重新进入历史回响(四千字二合一) “扑小蝶,安听云,我这都是招谁惹谁了啊?” 许元将这封跨越了数百年的情书,或者说是悼亡夫书信收到了自己夹克衣内的口袋中。 随后他揉起了自己的太阳穴,感到脑袋都要炸了。 关于历史回响里的各种事件,太多的未解之谜。 例如:安听云是谁? 安听云和安玄才是真正的父女吗? 如果是,那么安玄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弯弯绕绕,不直接从小把大量资源倾斜在自己的女儿身上,而是把诸多资源全都投入在培养扑小蝶身上? 扑小蝶本身就是天赋绝顶,身负外挂的凤傲天,这样的情况下还养大她,岂不是给自己的真正的女儿制造障碍嘛?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扑小海对扑小蝶这位血亲,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亦或者更复杂的情绪,是敌,还是友? 就在许元冥思苦想,在智能眼镜的记事本里不断将已知信息串联在一起,可最终也难以得出答案。 “不对啊,等等等…” 使用着智能眼镜的许元忽然发现了一个盲点。 一个很重要并且他一直忽略的盲点。 有问题,为什么不先上网查百科呢? “对啊,我为什么不先查查万能的百科呢?像阴阳宫这样的大势力,还有扑小蝶这样风华绝代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没有在历史上留下属于她的一笔呢?” “除非她自己刻意删除了所有网络上关于她的流传消息,可……万一呢?” 许元连忙在智能眼镜当中的离线百科库里搜寻了三个词条。 【扑小蝶】 【阴阳宫】 【安听云】 “没查到相关词条吗……毕竟我这是离线的百科库,版本早就过时了,或许联网查询,能搜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只是,要冒这个风险吗?” “只要我打开了联网功能,他们追着信号就会知道我的位置…” “早知道就该再备一副不记名的智能眼镜了。” 许元有些后悔省下了这笔钱。 一副功能齐全的智能眼镜,价格都在三万左右,而三万新联盟币,他得要搏杀两名和他同境界的后天修行者通缉犯才能赚到。 并且他的存款也只有大概三四万,为了省钱他就没有选择花光存款给自己买一副备用的… 毕竟,如果不是像如今这样被追杀,还真的不会用到备用眼镜。 “但我觉得,这风险其实未必不可冒,甚至,有风险的,现在会变成他们。” 许元看着【赌狗硬币】的使用规则介绍。 【使用硬币后,将展开对赌领域,领域展开后,玩家可对硬币正反面结果进行赌约自定义,领域内的人将被强制执行赌约】 “它没有说,执行赌约的人要是多个人,我自己和自己赌,不行吗?” “赌赢了,我得到一個加持效果,赌输了,我得到一个诅咒效果,这也算是对等的定义条约吧?” “或许我现在就可以试验一下?” “如果成功,那操作性就大大提升了。” “只是……先离开这里吧,我的墓,还是不要被其他人发现的为好。” 许元收拾好墓地里的残局,将自己的墓碑也彻底摧毁后,便一路绕了两公里的山路,这才敢停下脚步。 开始试验他的想法。 从怀里取出赌狗硬币,轻轻抛起。 硬币落在地面便开始不断旋转。 “我与我自己对赌。” “【硬币数字面,我的幸运值将提升百分之五】。” “【硬币花面,我的幸运值将降低百分之五】。” 毕竟是在现实中尝试,许元也不敢太过激进。 否则他就可以直接定义为“幸运值提升至百分之百”或“幸运值降低至百分之一”。 如果这样定义,他赢了,那么今天的他做什么事情都会成功,输了,那承担的风险也很大,他可能会突然直接摔死原地,毕竟幸运值只有百分之一了… 所以先从“提升/降低百分之五”这样的小尝试开始。 【赌约成立,开始执行】 【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视线中,赌约成立的提示弹出,许元的瞳孔内也不由闪过弧光。 “成了!道爷我成了!” 地面上,旋转的硬币也逐渐停止旋转,落于地面,朝向为: 【数字面】 许元的视角内,一道遗器权能的提示也弹了出来。 【幸运值提升百分之五(持续时间为十分钟)】 “真的可以这样用啊…” “靠,如果刚才我直接定义赌约为幸运值提升百分之百,那今天岂不是就是无敌之身?” “不行,不能这样想……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许元冷静下来后,坐在山路间的台阶上,收起硬币:“还有一条规则我没有试验。” 【一天内只能展开一次对赌领域】 “这个一天,指的是使用一次就要等待24小时才能再使用,还是说,每天的凌晨12点,它的冷却就会固定刷新,如果是每天凌晨12点固定刷新的话…” “那么我完全可以在某天的凌晨12点前一分钟,先用一次硬币,给自己上幸运值增益,如果我赌到了幸运值百分百,并且,它的持续时间也和现在一样,显示是持续十分钟的话…” “那么我过了一分钟后,就是第二天了,我又可以再使用一次赌狗硬币,因为我幸运值是百分百,所以这次的赌局我必赢,我直接赌对面死,那对面就百分百会死!” “这样的操作可以万无一失地杀死一个人。” “前提是,我得想办法赌到幸运值百分百…” 许元忽然觉得有些惆怅:“如果有个我可以百分之百信任的人,那这样的操作会更容易。” “我直接和他先进行赌约,谁赢了谁的的幸运值就提升到百分之百,这样我们当中必定有一个幸运值拉满,并且另一个人也不会有副作用。” “之后我只需要把硬币暂时转交给他,他来进行下一天第二次的赌约,他就可以百分百坑死对面…” “只可惜,我身边没有这样的人。” 许元摇了摇头,随后把硬币彻底收起来,该试验的都试验了,剩下的都是猜想,需要等冷却期过了才能验证。 不过理论上,这应该是成立的。 甚至他可以用这个理论,在现实中坑杀那些要追杀他的人。 “联网查查信息吧,就算他们杀过来,到底是谁冒风险,也不一定呢…” 许元深呼吸一口气打,打开了智能眼镜的联网装置。 然后再次查询了三个词条。 【扑小蝶】 【阴阳宫】 【安听云】 扑小蝶,查无此人,没有任何消息。 阴阳宫也一样,就好像有人刻意把这段历史,这个庞大的势力的痕迹从网络上抹去。 但……关于【安听云】这个名字,却是有一个百科词条直接弹了出来! “真的有?” 许元的眼前顿时一亮。 甚至,不止有一个百科词条,还有数条传闻推文,都是有关安听云的。 他赶紧先点进去了百科词条当中查看。 词条中没有照片,照片是空白,但却有相关介绍。 【安听云】 【于五百年前夺得第二代风华神女之位,以一己之力,镇压外域陨石带来的世界级异变灾害后,消失在大众视野之中,再无音讯】 词条中只有简短的介绍,是关于安听云生平里做过的大事,但没有其他的琐事介绍。 更没有一条关于她的出生,没有一条和阴阳宫什么的相关… “难道,是我想错了,她不是那个侍女,甚至和阴阳宫没有关系,可能是历史回响第二个绑定的女孩之类的?” “再看看那些传闻吧…” 许元推出词条,点开了那些震惊体的推文。 这推文的标题还真的有些炸裂。 【震惊,一代神女安听云,私底下竟是某位大人物的星怒!】 【安听云,一位冠绝于五百年前的传奇女子,是第二代……】 在一段和词条差不多的生平介绍后,文章终于点题。 【相传这位神女安听云,实力冠绝天下的同时,容颜姿态之绝美也是世间罕有,可在那个时期,也有一些无法证实的谣言传出】 【据传,这位神女能够获得如此一身实力,皆是因为有一位神秘的大人物在背后培养,包括她能得到神女之位,也是那位大人物在推波助澜】 【在这位神女还未成长起来之时,民间曾有人看到她与一位男子结伴而行,并且对男子极其卑躬屈膝】 【有人怀疑,她是出卖自己的身体,才换来神女之位的成就】 【以上皆为民间谣言,具体如何,小编也无从知晓】 【但无论如何,神女安听云,都是曾经拯救大炎王朝于水火之间的伟大人物】 看完通篇文章,许元的眼角略微抽搐。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说可能,这文章里所谓的谣言里的“男子”,有没有可能就是他? 不是他自恋又或者异想天开之类的。 而是……那份安听云写给亡夫的情书,对他用的称呼不是什么亲爱的,也不是什么夫君,而是……【主人】。 她以侍女自恃,将他认为主人,用的称谓都是“您”。 所以他没有理由不去想,这文章里的男子就是他。 “我……什么时候这么变态了?” 许元忍不住想,但是他自己似乎也说不准。 因为如果真的可以玩这么变态的话,哪个男人不想呢? “我怎么感觉,这很有可能就不是谣言,就是没有这文章里说得那样恶意,夸张…” “但无论怎么看,安听云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但,也查不出别的信息了。” “扑小蝶,阴阳宫都查不到,那就更别说阴阳宫内的其他人了,扑云,安玄,扑小海,尹元德,应该都是无法查到的…” “想要搞清楚事情真相,现实里肯定是没招了。” 许元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后再一次的。 进入了【历史回响】。 —— —— 视线一阵漆黑又再度清晰之后。 他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阴暗的水晶宫殿当中,在他的眼前,仍旧是那位银发少女,怀中抱剑地倚在墙边。 “安小蝶。” 随着许元的呼唤声落下,安小蝶睁开了那对清纯而又妩媚的桃花眼,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这位陌生男子。 许元瞧见了她眼中的陌生,也知道一切得重新来过。 那么,开始跳过吧! 在告知安小蝶她欠自己两条命之后,她的“父亲大人”,安玄,也再度走了进来。 这一次,许元开启了智能眼镜上的录像模式。 上一次他主要是自己先了解事情经过。 那么这一次他要做的,一是补全完全的事情真相,二便是……搜集证据。 如同上一次一样,安玄支开了安小蝶,独自与许元交谈。 许元这次直接先开口了: “安前辈,我叫许元,是接下您任务的无名客。” “不错,看来那老家伙是给我挑了能行的人…”安玄上下打量着许元的脸。 许元不卑不亢,等着安玄打量一会才轻声发问: “关于任务,我有一些疑问,想要请教一下安前辈,可以吗?” “有什么疑问你问吧,提前问好,省的任务里出岔子,这次任务很重要,你明白么……完成的好,我会让你们堂主给你升官的。”安玄缓缓道。 “多谢安前辈好意,晚辈一定完成任务。” “只是……”许元抬眸,看向安玄:“晚辈不知道,这次任务里,对安小蝶小姐,我到底是要做到哪步?真的是要做到破了她身子的这一步吗……” 许元的语气带着几分迟疑:“她应该是您的女儿吧……所以我怕……” “我可没有说过这些话,我只是要你照顾好她,明白吗?如果小蝶真的很喜欢你,心甘情愿把身子交给你,那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比较开明,不会阻拦你们,明白吗?” 安玄的眼神淡淡扫视过许元,没有明说那些话。 可谁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意思就是叫你看着办了咯… 但是许元就是害怕安小蝶听不懂啊,她毕竟对自己的这位父亲,有太多的信任。 只是好歹,这也算是一份证据了。 老逼登,没想到吧?未来科技! “那,晚辈明白了…” 011我不能答应做你老婆,因为我只能活到十九岁 重复地渡过了一段经历过的事情后。 许元和扑小蝶再次一起下山前往黑渊守村。 这一次许元显得格外沉默,反倒是扑小蝶忍不住和许元交谈。 她举起自己的小册子: 【能说说我前几世是为什么杀你的吗?】 册子的后头,朦胧的薄雾遮盖着溜转的血梅,带着丝丝的好奇。 “第一世,我不过是不小心用手指碰到了你的嘴唇,前世的你就直接把我一刀砍死了,那年我才十八。” 话音落,扑小蝶的表情一愣,她没想到只是因为这样,自己就会杀了一个人。 但仔细想想其实也很有可能,如果一个陌生人突然毫无征兆地要摸她嘴唇这样敏感的地方,她大概很有可能会直接下意识拔刀杀人。 轻轻抿了一下嘴唇,她又举起册子: 【那第二次呢?】 “第二世,我好不容易再度重生,我尽量避免和你的误会,甚至为了讨好你,帮你找到了你失散多年的血亲,结果你竟然认为我在欺骗你,又把我给杀了,那年,我还是十八岁,又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扑小蝶的表情呆滞了片刻,随后陷入了沉默。 她的前世,真的……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杀人吗? 一时间,她忍不住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 【我会想办法弥补你的死亡】 沉默良久,扑小蝶如此写道。 “我两世的青春年华,你拿什么还?”许元摇了摇头。 【那你想要我怎么偿还伱,既然我欠了你两条命,那我一定会还你】 扑小蝶把册子举得更高了一些,欠债还钱,这是她从小知道的道理,更别说是欠了别人两条性命。 “我想要一个老婆,你能给我吗?两世,我都在本应该成婚的年纪被你杀死,我要一个老婆这样的补偿,应该符合清理吧?”许元随口说着。 扑小蝶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苦思良久,也只能讪讪举起册子: 【我,我尽量吧】 “你不是说一定会还我吗?怎么现在就又尽量上了?”许元揶揄着。 【我认识的人很少,认识的女人也只有书阁的看门奶奶,实在没办法给你介绍老婆】 扑小蝶的脸色颇为窘迫,你叫她帮忙做什么宗门任务啊,杀杀人什么的,她很容易就给你办到。 但是给你找个老婆这种事情,着实太为难她了。 她根本就没有朋友,从小就是宅着修行,练刀,生活日复一日皆是如此… “什么叫实在没办法,我眼前不是就有一個吗?”许元提醒道。 一时间,扑小蝶歪了歪脑袋,轻皱着黛眉左顾右盼,似乎想要找出这平野上藏着的其他女孩子……可别说女孩子,就是连人影都没有一个。 不,等等… 扑小蝶忽然回过头来,手迟疑地抬了起来,最后指向了自己,她微张的红唇没有说话可已经表达出了意思:“我?” “这里难道还有别人吗?”许元挑眉问道。 扑小蝶别过视线,没有回答,这一路上从此陷入了无言。 直到,临近黑渊守村之时,她开轻启朱唇,声音很轻: “如果这样简单就可以弥补你经历的两次死亡,那我也想,只是可惜…” “——我只能活到十九岁。” 绿色的血雾在半空中溅落平原,拔地而起的巨大触手生物在言灵之下顷刻间化为了残尸,坠落而下,毫无反抗余地。 【你应该不会想要一个一年之后就死去的妻子】 【我会尽量帮你找到一位合适的老婆】 她最后在小书册上写道,随后没有再多言,静静地踏入了黑渊守村之内。 许元一时间哑然,他不知道,原来扑小蝶只能活到十九岁。 “这和那天,我见到的从她体内盛开的寒血梅有关吗?” “不过,果然不靠揭露她父亲真面目的这件事,就很难提高我在她心中的好感度吗?” 许元现在遇到了很棘手的状况。 那就是扑小蝶看似单纯好骗,可实际上并不好追,你可以很容易接近她,但是你很难走进她的心扉。 她生来便习惯于孤身一人,也生来便知道自己寿命有限,这是一场将死之人倾尽全力也要办到的复仇,她要在自己死前替自己的母亲报仇,也要在死前完成父亲的寄望,这样的女孩……又怎么会有心思关注一个男人呢? 除非,他成为那个替扑小蝶揭露冒牌父亲真面目的男人,接替他的父亲,成为她人生里的新的依靠,也是唯一的依靠。 可那样……他就无法完成任务了啊。 【让扑小蝶经历至亲挚爱之人的双重背叛……】 只有至亲的背叛可不够,还要有挚爱的。 但是在他利用她的至亲背叛成为她的挚爱之后,他还能设计下一次背叛么? 大概率到了那时候,即使他压力扑小蝶,暴虐地对待她,甚至是当着她的面出轨,她也只会忍耐着自己的一切所作所为……因为那时候的他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 “所以,我要怎么在不用利用他父亲背叛这件事的基础上,让她对我的感情发生‘质’的变化呢?”许元寻思着,也踏入了黑渊守村。 “想不到,那就不想了,今天更重要的,应该是找大舅哥好好谈谈……怎么杀安玄!” —— —— 傍晚,黑渊守村,一道候选者齐聚的房屋之内。 许元越过扑小蝶和尹元德,坐在了林小海的身边。 按照上一次的经验,他必须现在和林小海建立私人谈话,才能阻止他接下来大杀特杀的行为。 否则按照之前的计划过剧情,林小海就会直接把所有的侍女太监全杀掉,然后再杀掉尹元德,最后再与扑小蝶单独相处,展开他所谓的计划。 “能和我谈谈么?”许元以灵能压缩了声音,单独传音给了林小海。 可林小海并未理会。 “……扑小海。” 传音落入林小海脑内的那一刻,他的瞳孔顿时紧缩起来,表情很明显地变得不对劲。 他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下心神,眯起眼睛看向许元: “你是安玄的人?你从何得知的这个消息?他不可能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 许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道: “你想杀安玄吗?” 林小海闻言沉默了好一会,他再次深呼吸一口气: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想替你的父亲扑云报仇,也想为和你的血亲扑小蝶团圆,更想杀了安玄,结束这一切仇恨痛苦的根源…” “你隐藏在阴阳宫内多年,就等这一天,在安玄完全不清楚的情况下,杀了除扑小蝶外的所有候选者,因为你不清楚安玄到底安排了多少人在候选者里,所以你选择全部杀掉。” “对么?” 林小海轻轻皱起眉头,似乎是在消化着许元说的话,但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但你的目的呢?” 许元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我的目的,你猜?” 林小海盯着许元手中的茶杯,就在许元打算喝下的时候,连忙传音。 可没等他传音,许元就直接把茶杯里的水洒在了地上,随后对着一旁的侍女开口:“帮我再倒一杯。” “不要喝,这茶有问题…” 传音也在这时候传入许元的耳中。 “这么看来,你还算是有点诚意的。”许元笑着瞥向他。 林小海低下眼眸,心中微微吃惊。 怎么可能? 他在茶里下了“雷”的事情,他竟然知道? —— 012我叫安听云 林小海不断审视着面前的这位神秘年轻人。 说实话,他并不清楚许元的来历,他躲藏在阴阳宫内这么多年,早就把阴阳宫上下所有弟子所有长老的信息全都看过了一遍,全都记在了心中。 他敢肯定,许元绝对不在阴阳宫弟子的名册上,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他本来猜测,许元是安玄从外边找来的临时外援,毕竟只要考核前临时让他修行一下阴阳宫核心功法,只要有修炼过,就能满足考核的第三规则要求。 但现在,他已经根本猜不透许元的来历了……相反,他的来历全被许元一一道出,虽然有一些事情他说错了,可百分之九十都是正确的… 这个许元,对阴阳宫真正的内幕,很了解… “我的目的呢,也是要杀安玄,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可以达成合作,不是吗?”许元笑着传音。 “合作?”林小海的心思有些摇摆不定。 “这件事,我不能轻易给你答案,至少……你也要拿出相应的诚意才行,你说你要和我合作杀安玄,可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林小海还是有顾虑。 “安玄本身虽然只是个靠资源堆积才勉强达到先天境的废物,但他掌握着阴阳宫这件逆天遗器。” “只要他不离开阴阳宫的地域,那么他就是无敌的存在,一位宗师级人物来讨伐他都没用,至少要两位才有可能…” “所以,你说你想和我合作杀安玄,你不能空口无凭。”林小海传音道。 许元取出了自己的那枚硬币,此刻将它缓缓抛起:“我有一个百分百能够杀死安玄的办法,但,需要你的配合。” “只要你答应合作,我们今晚就能去刺杀安玄。” 林小海摇头:“还是那句话,空口无凭。” “底气就是我的手中的这枚硬币,它,是一件遗器,一件规则性遗器,这么说你应该可以理解吧?只要利用好这件遗器的规则,我就能坑杀安玄。” “但规则需要的两個人,我必须要再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来合作。” “遗器?”林小海的灵能朝着硬币探查而去,许元也并未阻拦。 灵能的回馈告诉林小海,这就是一件具有强大权能的遗器无误,但具体是什么用处,他是无法得知的。 只是光是知道这是一件遗器,他心中便忍不住蠢蠢欲动……遗器啊!这可是遗器!当世多少人可遇而不可求之物? 就连他的身上都没有遗器。 “如果你答应合作,那伱就先放弃今天你自己打算执行的计划,然后夜里来找我……我们,一起去刺杀安玄。”许元看着他, 林小海沉默许久,一阵权衡利弊之后,最终,他点了点头: “我会暂时搁置今天的计划,你最好不要骗我,我已经一无所有,杀安玄,和杀你,其实都是一样的。” “夜里我会和你说清楚计划,到那时候如果你觉得我不可信,你自己离开继续执行你的原计划便是。”许元知道林小海现在对自己是半信半疑。 但是,他有办法让林小海对自己完全信任。 一个可以将遗器共享给你的人,难道还不值得信任么? —— “还请诸位候选者大人挑选,我们黑渊守村所有无主的侍女太监们都在此处了。” 不久后,惨白侍女照旧地拉进了两排侍女太监。 扑小蝶和尹元德仍旧选择不需要侍女。 而林小海照旧大大咧咧选了两位花枝招展的侍女。 许元也还是点名只要了角落里的那位绝美侍女。 “不是?”在许元选完之后,林小海就以一种极其诧异的目光看向了他: “兄弟,你要不要重新选一个?这你也吃得下去?这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的,平胸又脸歪,你也能看上啊?” “黑渊守村本就没什么好的货色,但你也不能…”林小海看着许元的目光,可谓……一言难尽。 许元瞥了他一眼:“那是你没有眼光。” “我只要她一个,我选好了。” 惨白侍女见状,便轻声对着他们吆喝:“被选中的留下,没被选中的跟我回去。” “村里空着的房间,都可以自由居住,那么,各位候选者大人,奴家便先行告退了,” 这一次,侍女和太监们总算都是活着走出了这里。 许元也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心心念念的小侍女。 “你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 林小海起身临走前,对着许元摇了摇头。 随后他接着传音了一句: “考核开始前两个时辰,我会去找你的。” “好。” 许元应了下来,随后也准备离开屋子,临走前看向扑小蝶,挥了挥手: “考核开始之后,我会去找你的。” 扑小蝶点了点头,也向着许元挥了挥手,表示暂时告别。 “那么……走吧,小侍女。” 许元对着那位小侍女招了招手。 而小侍女把拼命低下,朴素的侍女服下的娇躯微微颤抖,此刻脑海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怎么会选她?她凭什么被选上?她有什么资格被候选者挑中? 呼吸紊乱间,小侍女抬起了那张慌乱的漂亮脸瓜子,双手揪住衣角好一会,紧张地开口: “您……要不重新选一位侍女吧?” “为什么要重新选?怎么的,我就这样惹人害怕?”许元反问道。 “不,不是,是因为奴婢……奴婢实在算不上好看,甚至……很丑,您完全可以那些好看的侍女,奴婢,奴婢以后天天出现在您的眼前,您看到奴婢的脸,肯定都会觉得厌烦…” 小侍女看着都要哭出来了:“所以,您……重新选一位漂亮的吧,还来得及。” “不用和我演戏,我既然挑中了你,那你应该明白,你的障眼法对我是失效的。”许元摇了摇头。 “演,演戏?障眼法?您在……说什么?”小侍女的表情看上去一脸懵逼。 “这样演,就有点假了。”许元看着她。 “奴婢,奴婢演什么了?”小侍女似乎真的很是不解。 “难道不是你自己用障眼法的手段对外人隐藏了自己的原本的漂亮容貌吗?”许元皱起眉头。 “啊?”小侍女的嘴唇微张,没想到许元会这样说。 哑然了片刻,她轻声叹气:“如果……真的是如候选者大人您说得那样,那就好了,可您应该是对奴婢有什么误会,奴婢的样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连平庸都算不上,奴婢自己都觉得自己丑陋。” 许元看着小侍女不像装的样子,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了,但是与其继续逼问,倒不如问一个最简单也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好了,这些先放一边,我还不知道的你的名字。” “还有,以后在我的面前不需要用奴婢自称,用我就行了,奴婢奴婢的……听着怪别扭的。” 小侍女紧紧捏着衣角,此刻手心出汗,咬着嘴唇小声道: “奴……我,我叫安听云。” —— 013安听云的容貌谜团 果然,这小侍女就叫安听云! 这一疑惑的答案终于为许元揭晓,而现在只要再搞清楚一点,那么很多事情的真相或许就会浮出水面。 “安听云,我记下了。”许元抓住她的手,带着她朝着一处没有人居住的四合院方向走去。 候选者的住所是自己挑选,只要是没人的,都可以住进去。 而被抓着一路进入院内的安听云,此刻整个人已经慌到了极点,她看着许元合上了四合院的门,脑海里不由想起这几天睡前听别的侍女说得传闻。 阴阳宫本身就是以“阴阳调和”为修行核心理念的势力,在这里男女发生关系是在为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变态的事情,也变得常有。 参加考核的皆是阴阳宫当中的核心弟子,核心弟子多有怪癖,有些喜欢虐待女子为乐,有些则喜欢被侍女反过来当作奴隶虐待,甚至还有些喜欢那种长得白白净净的太监… 黑渊守村本是阴阳宫里平日里都无人问津的地方,可现在考核开始,候选者们都住了进来,那她们这些侍女……尤其是姿色好看的,都大概率会沦为取乐的玩物。 这些不正常的候选者里,很少有用正常方式的,喜欢用眼睛的,或者抛开头颅用脑子的,还有用鼻子的耳朵的,总之一个个都不走寻常路… 安听云这几晚听得那是心惊胆战,但同时心中也会有几分窃喜……因为,她的容貌姿色都算不得好,甚至低于平均线的水准。 又平又丑,不可能有候选者能够看上她。 但,世事难料,果然这些候选者就是有怪癖……不喜欢漂亮的,偏偏就喜欢抓住她这个不好看的! “求,求求您放过我……不,不要用我的眼睛…那太可怕了…”安听云看着许元转头过来之时带着那抹微笑,一时间心中更加恐慌了。 据说,那些表面看着越和蔼,越像个翩翩公子的候选者,背地里那就越是個人渣,越是个变态! “你说用什么?”许元一脸古怪地看向她。 他本想着,在外面是不太方便说话,到了院里,安听云可能就会露出真面目之类的… 结果是,她还在演戏,装作丑陋自卑的侍女… 可现在他其实也搞不懂,安听云究竟是在伪装,还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抓住她的手的时候,他也顺带探查了一下安听云的修为,很顺利,没有遭到安听云体内灵能的反抗。 探查的结果是:安听云的体内只有些许微薄的灵能运转,连半个后天境都算不上的那种… 顶多算是……十分之一个弱小后天境,也就比普通人身体好一点的那种。 这样的人,真的是他想象的,隐藏极深,手段高明的“第五候选者”吗? 怎么想……都有点离谱了… “……没,没有什么。”面对许元的质问,安听云低下头,嘴唇哆嗦着不敢再言语,只是那眼角处的熏红却止不住地荡起涟漪,不断晕开。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许元皱起眉头。 “我……应该知道什么?”安听云真的害怕极了,从刚才开始,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候选者大人就是一直认为她是个隐藏极深的天骄少女。 如果她要真的是就好了… 她也想自己是漂亮的,强大的,受人瞩目的……被爱的。 而不是丑陋的,低微的,受人排挤的… “不用和我装,你的父亲是安玄,这点我已然知晓。”许元静静地看着她。 “您说……什么?!”安听云的红唇张大,眼睛也睁大了,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我自幼便无父无母,被阴阳宫收养做一名侍女得以苟活世间……宫主大人是我的父亲,这怎么可能?您在开什么玩笑?” 安听云的身体微微颤抖:“从刚才开始,我就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我,我只是一个小侍女罢了……我长得不好看,也不受人待见,如果我是宫主的女儿,如果我姿色出众,我为什么还会待在这里…” 许元的连连质问把她都逼得有些疯掉,头疼欲裂。 可许元也是心中吃惊,难道他的猜想错了? 安听云真的和安玄没有关系? 那隐藏的第五候选者是谁? 但,唯一能够肯定的一点就是,根据现实世界里,他挖出的,安听云留给他的坟墓,那封信,那枚硬币,都可以证明……安听云就是“未来的风华神女”。 并且,如果安听云真的和别人说得一样,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他未来又怎么可能会对安听云做出那些事情?甚至安听云还称他主人? 他虽然信奉只要有爱,就算长相平平也无所谓的信条……但是至少不能完全入不了眼吧? 所以他现在看到的,安听云的容貌,绝对不会有错,可问题在于……就连安听云本人都认为,自己并不好看。 可脸可以改变,那身材也可以吗? 许元看着安听云那饱满的白玉团子,一时间觉得想不通。 障眼法总不能把这种东西也遮盖过去了吧?在安听云的讲述和别人的讲述里,安听云似乎是个平的,但是,这平不平,哪怕被障眼法遮盖,摸上去的手感,是不会骗人的。 安听云不可能自己洗澡沐浴的时候,然后摸到自己也是平的吧? 那这障眼法就有点……太牛逼了。 “之前那些问题,你都忘掉吧,我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在你看来,你的胸,是平的吗?”许元知道这样问出来,很虾头,但是也不得不问。 安听云用力点了点头,甚至抬起手,放在胸前上下挥动着空气:“您看,这……也一点不像是有的样子啊…” 许元没有说话,只是直接切身实际地去感受了一下。 “不,可是这真的不像是没有的样子啊……”许元根本无法相信。 但,这一刻,安听云整个人却是愣在了原地,眼角的熏红划过晶莹,身体敏感间整个人也陷入了呆滞,随后……便是崩溃。 “我真的没有骗您……真的没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等等,你等一下,待会你想怎么让我赔罪都好,可现在你仔细回想一下,刚才……你身上反馈的触感,绝对不像是没有的女孩会感觉到的吧?”许元连忙举起了双手,心虚之余他连声问道。 “我都说了!”安听云的情绪似乎在崩溃边缘,眼角憋着的晕红就要溃堤之时,她忽然表情再度一愣,随后一边哽咽一边惊愕地呢喃道: “等等……刚才,是……托起来的……好像真的是……这……怎么可能?”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平得完全没有起伏的胸膛,一时间红唇微张,陷入怀疑人生的沉默。 014这才是真正的你 虽然这是羞耻屈辱不堪的事情,但安听云还是忍不住去努力回忆……刚才的那一抹微妙的感觉。 因为按理来说,她是脱了衣服都能看到底下骨头的那种平,不应该会有那种……托住的反馈知觉。 这是完全互相矛盾的? 难道真的就如这位候选者大人所说的,她的身材和容貌其实根本没有她自己看到的那么不堪… 她这十八年对自己的认知,一直都是错误的? 这……不可能吧? “现在可以稍微相信我一点了么?”许元缓缓放下举起的手。 而安听云也后知后觉地低下头:“抱歉,我,我冒犯了您……您对我做什么都是我应该承受的,我,我……” 她本就只是个侍女,应该清楚被选中的下场。 其实换做别的候选者,她应该早就被打成半死了……但,选中她的这位,并没有这样做。 “要说冒犯,应该是我才对,你不必如此……只是,你身上的确有很多疑云,我很好奇,而我觉得你自己,也应该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安听云看着许元,她也不知道面前这位对她展露的善意是真是假。 但……她这样的人,连作为玩物的资格都没有,他何必欺骗自己? “如果我知道什么,一定都会如实告知于您。”安听云低着头。 “那,跟我来。” 许元觉得要清楚外貌问题,那就一定离不开镜子。 两人一同进入了房间之内,停在了梳妆台前。 梳妆台上架着一面铜镜,里边倒映出的模样虽不如现代的镜子清晰,可好歹也算是能够看清整体的模样。 至少,好看和不好看,不会因为模糊而被遮盖。 “你看铜镜里的你,是怎么样的?”许元问。 安听云看了一眼铜镜中倒映的自己,便不由想别过视线,本就平庸的脸庞还是歪的,那就相当于丑陋……和这位候选者大人口中的漂亮那是一点也不沾边。 还有那同样平庸的胸脯,和过去没有一点变化… 但,刚才的那份感知反馈,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似乎在你的眼里,你的脸,是歪的,那你可以给我指出来,是哪边歪么?” “是……左边。”安听云再次看向镜中,眼神的胆怯和逃避不言而喻,可还是伸手摸向了自己歪掉的一边脸。 “你已经碰到你自己的脸颊了是吗?”许元看着安听云摸着自己脸颊边上的空气,再次问道。 “嗯。”安听云点了点头。 “那我大概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安听云只是轻轻放下手,苦涩但也无奈地低声道:“如您所见,我的样貌就是如此,根本和漂亮搭不上边……您后悔了的话,现在换人也还来得及,我去帮您去找管事大人过来。” 许元摇了摇头,随后轻笑着道:“在此之前,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自己真正的模样吗?” “真正的……模样?”安听云的表情带着迷茫。 说实话,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无法理解从许元口中冒出来的各种话,又是伪装,又提到了宫主大人,又说什么漂亮……但她都知道那绝对不可能啊。 自她懂事以来,便是阴阳宫里的一名侍女了,也自她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以来,她的模样,身段就从未变过,越长大,她容貌上的劣性便越发明显,也越发不受人待见。 所以怎么可能呢? 她和漂亮这种词……肯定沾不上边啊…… “在我的眼中,伱是这样的。” 许元将自己透过智能眼镜录制出的录像,投影在了半空,这投影能够被所有人看到,而不是只成像在许元一人的眼睛里。 安听云惊讶地看着投影在半空的录像:“您有浮影珠?” “类似的东西吧…”许元也不否认。 而随着光幕开始了播放,黑色的光幕浮上了方才安听云照镜子之时的影像,许元也不知道自己带过来的未来科技是否能够让安听云身上的“障眼法”产生BUG… 但至少,他看到的录像里的安听云,和他自己视角里的安听云都是一样的稀世佳人。 “她……是谁?” 安听云看着投影画面里的自己,一时间失声,瞪着的眼眸流露着不可置信。 投影里的女子,肤若凝脂,风姿绰约,杏花眼里含着胆怯,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随后小巧精致的脸蛋便偏了过去,不敢再直视镜中的自己。 可投影里的那个“安听云”,无论是镜前还是镜中,都是无疑是个绝代佳人,是平日里她看到了都会生出羡艳的女子。 无论是姿色还是身段,那份丰满绝对不是她这样的平庸能够比拟。 “她就是你。”许元朝着她肯定地点头。 “这是……我?” 安听云十八年来的认知,似乎都在此刻被打破,她不断凑近了这道投影,仔细地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观看着,最后又忍不住看向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她仍旧是那般不堪。 但投影里的她却又是那般完美,精致得像是个捏造出的瓷娃娃,明眸皓齿,我见犹怜。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我,您看镜子,镜子里的我如此丑陋,我不可能会是那样…” “如果我真的长得和浮影珠里的一样,那我又为何如此不受人待见,为何他们口中的我是个歪脸娘们?” 安听云怎么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承认投影中自己的丰韵娉婷,那就是否认自己一生的认知,也是否认自己十八年来因外貌,因身材,因为平庸而遭受的苦难……更是否认了自己的卑劣和低微… 她分明用了一整個成长史来接受了这样的自己,习惯了这样的自己。 但现在又要打破这份习惯,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只是把你应该知道的真相告诉你,但我知道只是我给出的证明,不足以让你接受,所以慢慢来吧……会有一切揭晓的那一天。” 许元关闭了投影,随后手按在了安听云脸颊的两侧,手指向她肌肤下的骨骼稍微压下:“你自己感受感受,你的脸真的是歪的吗?” 安听云仔细感受着脸颊边上反馈来的感知,不知为何就是和她平日里自己碰到的,和其他人碰到的感知都不一样。 她无法分辨,这究竟只是许元一人的错觉,还是,只有许元能察觉到她的特殊? “谢谢您。” “既然您不后悔,那我也愿意跟着您,无论您以后对我做了什么。” 安听云从怀中拿出了那一份早该拿出的契约,在上面先滴下了自己的血:“在右边滴下您的血,从今往后对我的生死便掌控在您的手里,我也无法反抗您的任何命令。” 许元接过契约,但是没看上面的内容,只是朝着她问道:“那没有这份契约,你会反抗我的命令吗?” 安听云的表情微微一愣,随后下意识回答道:“不会。” “那就行了。” 在安听云怔神的瞳孔间,契约被撕碎的纸屑,洋洋洒洒,从半空而落。 015林小海的到来 “去帮我沏壶茶吧,待会,要接待一位客人。” 许元将契约撕成无数的碎片随意地抛撒在了原地。 而安听云望着那纸屑漫天愣神了好一会,才点头道: “是……主人。” 许元听着这个称呼也愣神了片刻,那份悼亡夫信上所谓的“主人”原来源自此,看来和他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 他还以为,是他强迫着安听云玩了一些艾丝爱慕的游戏之类,他想着,自己也没那么变态啊…… —— —— 此后,许元便坐在院内的厅堂间等待着。 安听云沏好两杯茶后,很有自觉地低声道: “茶沏好了,那我就先行告退了,主人。” “不必,你坐在这里。” 许元拍了拍宽大座椅的软垫,示意安听云坐下。 “啊……好。” 虽然安听云并不明白许元的命令有什么特殊含义,但还是坐下了。 “嗯,这样就好。” 许元轻轻闭上眼睛,随后自然而然便把脑袋枕在了安听云的大腿之上,柔软的感知顺着后脑勺便反馈回来,不仅柔软,甚至带着点丰盈的弹性。 这也是枕下去之后许元才注意到的,安听云原来不止前突,还有后翘,是很能生养的类型,她的双腿很匀称窈窕,但大腿根处就带着微肉了,枕上去很舒服,让人想要沉溺其间。 “主,主人?”安听云衣服下的曼妙娇躯微微发抖了一下,她没想到许元让她坐下,是为了这种事情。 可她此刻也不敢乱动,任凭许元躺在了她的大腿上,同时她也很吃惊… 因为从未有人对她流露出这种情绪。 名为【欲望】的意图。 毕竟,她的身材姿色在她自己看来,实在是不尽人意,完全不可能会有人对她抱有念想,就如那另一位候选者对主人说过的话… 如果不是真的饿了,谁会对她这样的人生出欲念呢? 可主人却是对她流露出了这样的欲图…这种感觉异常微妙……这种,被人渴求的感觉。 她从没有被人喜欢的体验,只有一次又一次被人厌恶排挤的经历。 侍女团的那些小群体,在女孩子心思逐渐成熟,也就是莫约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再也不带她玩了,除非她自己主动挤进去,否则她们就不会主动邀请自己。 “但,生理上的厌恶是很难克服的,主人分明和宫主大人的女儿有所交谈,他们看着关系也不错,所以他也不像是有怪癖的样子……” “或许,主人对我说得那些……是真的。” 安听云的内心实在很难不微微躁动起来。 微妙混乱的心思让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许元的脑袋朝向已经在不知何时换了个方向,好闻的幽香没入鼻尖。 享受~ “咚咚咚。” 就在此时,厅堂的门扉忽然被敲响。 “进。”许元在软嫩间洗了把脸后,侧过身来,面向了门口处。 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林小海,关上门后,他看着许元枕在安听云的大腿上,眼角抽搐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 “你竟然还真的喜欢这口?” “如果你合作的诚意就是对我的侍女进行人身攻击的话……那你可以走了。”许元只是平静开口。 林小海愣了一下,随后不得不看向安听云:“抱歉。” “没,没事……”安听云也有些吃惊。 但想想其实也没有错,她现在是许元的侍女,她的颜面也是许元的颜面。 总不可能是为了维护她?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这茶我有些不太喜欢,你去找管事长拿些好茶,报我的名字,她会知道的。”林小海坐下后,对着安听云道。 安听云明白接下来应该是会发生她不该听的谈话,于是看向许元。 许元摇了摇头:“你爱喝不喝,不喝就渴着吧……不必支开她,想知道什么你直接问就是。” 既然安听云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那许元不如就选择相信她,如果她真的是安玄的女儿,是隐藏的第五位候选者,那接下来… 她听到他们谋划“刺杀安玄”的事情,就肯定会提前去通风报信。 因计划暴露死一次,许元是无所谓的,反正能重开。 但一次死亡就可以试探出安听云的真正意图,也算划算。 “行…” 林小海啧了一声后,也干脆地开口询问: “你准备怎么刺杀安玄?”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那个所谓成功率百分之百的计划了吧?” 话音落,安听云咽了口唾沫,随后默默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她其实很意外主人会相信她,愿意让她留在这里听这段谈话。 但她没有想到主人竟然会如此信任她,只是这实在不是她能够偷听的事情吧? 刺杀……宫主大人?! 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 “现在当然可以告诉你,但是在那之前,你得先把伱原本想要执行的原计划和我交底。”许元如此道。 “凭什么?”林小海眯起眼睛。 “就凭,我现在可以把我的遗器暂时交给你。”许元手间轻弹,将硬币抛向了林小海。 林小海接住半空的硬币,吃惊地看了许元一眼。 “你就这样把一件遗器交到了我的手里?想要越过你改变遗器的认主权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也的确是有方法的……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遗器直接跑路么?” “这可是一件遗器,说实话,现在我都想把你们俩直接杀人灭口,夺宝走人,甚至我还少了个竞争对手。”林小海眯起眼睛盯着许元。 许元很无所谓地开口:“随便你。” 林小海捏着硬币许久,最后深呼吸一口气:“看来,你一定是有充足的后手,我也就不做傻事了。” “我告诉你,我原本的计划。” “说吧。”许元点了点头。 他特么哪有什么后手,他只是想装逼罢了,反正他死了还能重开,所以倒不如行事大胆一些……这样每一次死亡能够获取的情报和信息也会更多些。 “对了,什么第五候选者我都知道,你可以不用解释直接说。”许元补充了一句。 省的再听一段重复的话。 “好…” 林小海深深看了一眼许元一眼,心中忍不住对他更加好奇。 这個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016当年的真相,安玄的女儿 “我的计划原本是,既然挑选侍女是要等全部候选者到齐,那么除了已知的四名候选者,你,我,扑小蝶,尹元德之外的人中,必有一个是第五候选者。” “所以我直接把那群侍女太监们全都杀了就是了,这样就可以直接把那个藏头藏尾的家伙直接清除掉。” “同时我也在你们喝的静心茶里,提前……” 林小海还没说完,许元便打断了他: “提前埋下了‘雷’对吗?这一段全都跳过。” “直接到房间里只剩下你和扑小蝶的那一段开始。” 林小海一时间哑然,他竟然可以说出“雷”的名字,这东西的命名分明是他自己称呼的,凭什么许元这也知道? 他到底知道多少? 但是他也只好从许元说得那一段开始进行阐述: “在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我妹妹扑小蝶之后,我就会拿出这个浮影珠,给她看。” “哦?” 许元随口道:“是不是安玄杀了你们老爹的影像?” 林小海的嘴唇微张,带着震惊的目光看了许元一眼后,点了点头:“是…” “放出来看看?” “……既然你都知道,那我放给你看倒也无妨。”林小海叹了口气,同时也有点怀疑人生。 不是哥们,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许元也暗暗啧了一声,竟然还特么蒙对了。 他是觉得反正随口一说,错了也没什么,但说对了那接下来事情好办了。 林小海从怀中拿出了一枚圆润的珠子,放在了两人之间隔着的茶桌之上。 而一道投影画面也浮现而出。 光幕里,是一处阴冷之地,四处凝结着鲜红的寒霜,寒霜的根源处,这是一朵盛开的血寒梅。 寒梅之中,是一名被裹在襁褓之中的婴儿。 血梅的前方,两位中年人在进行着对峙。 其中一位,像是安玄还在中年的时候,另一位,眉宇间和扑小海,扑小蝶都有些相像,即使是中年的年纪,也仍然带着点清秀的帅气,用现代的话来讲,这就是那种又帅又痞,很惹年轻女孩子崇拜的大叔。 难怪扑小蝶生得般漂亮。 —— 投影中,那凝结着血梅的室内。 “扑云,你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的女儿在你面前因为血寒症而死吧?”安玄手中燃烧着金色的火焰,不断靠近那寒梅: “如果不想,那就现在自杀,让阴阳宫化为遗器!然后将它的所有权交给我!” “大师兄……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扑云无法理解地看着安玄。 “你也还记得我是伱的大师兄啊?你明知道我喜欢思茵,你却还要对她下手!”安玄朝着扑云怒吼。 “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拒绝了她的心意!”扑云冷声道。 安玄怒不可遏地瞪着他:“但她有了你的孩子!” “因为她有了孩子,她被乌家当作是不清白的贱.货.赶出了家门!她本身修为就不高,带着你的杂种一个人在外流离失所,最后迫不得己她只能来阴阳宫寻求你的帮助…” “可你竟然拒绝了她!!你害怕被你现在心爱的正妻·云梦知道这件事,你害怕你答应她不再乱搞的承诺被打破,所以你连你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因为你!思茵自杀了!她因你而死!” “你不该问我为什么变成这样,你应该问问你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出生?!” 扑云的表情一愣:“乌思茵死了?什么时候?她……不是说来找你的吗?” “找我?是……她是找了我啊,想要把你的孩子交给我养,然后好结束自己不堪的一生…”安玄幽幽开口。 “不是我的孩子。”扑云摇了摇头。 随后,他抬眸指着安玄:“那是你的孩子,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是我和她只是在山门偶遇,我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她说不用,她说她是来找你的,你是孩子的父亲,而不是我…” “我这个人虽然风流,可我有过关系的女孩皆是她们自愿的,我在与一個女孩在一起的时候,也绝对不会背叛她去和别的女人滚到床上…” “你知道的,乌思茵对我表明心意的时候,我正在筹备与梦儿成婚的事宜,所以我拒绝了她,也更别谈和她发生过关系,让她怀孕的事情…” “她为什么怀孕,为什么有了孩子,倒不如应该问问你吧?” “无缘无故,乌思茵又岂会和我说,那是你的孩子?她是来找孩子的父亲的呢?是来找安玄,找大师兄你的呢?” 话音落,安玄的瞳孔剧烈摇晃,他死死盯着扑云,眼眸里血丝遍布:“不可能!” “这种事情上我不会骗你。”扑云低声道。 “你敢起誓吗?” “敢。” “以你女儿的性命起誓!”安玄指尖微动,一滴鲜血从血寒梅中的婴儿身上飞出。 “……敢。” 扑云用灵能从安玄中夺过那滴自己女儿的鲜血,在半空中写下一个“誓”字。 “我以女儿扑小蝶的性命起誓,我绝对没有碰过乌思茵,我所说的话也绝对都是真的,毫无谎言。” 话音落,那枚“誓”字化作血色,随后消失不见。 紧接着,没有任何反应,血梅中,那婴儿仍然留有生的气息。 只是安玄本人,却在此刻宛若疯魔一般不断呢喃重复这一句话:“那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 “她……是来投奔我的?带着我的孩子?带着我的孩子?!” 扑云没有关注疯了的安玄,只是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沉声道: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吧?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你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现在,放了我的女儿。” “放?都到了这一步我就更不能说放!把阴阳宫的所有权交给我,在你死之前签下这个血誓,否则,你的女儿会和你一起陪葬,扑云!” 安玄将一张羊皮纸,扔到了扑云的面前,朝着他歇斯底里地吼着。 “在上面加上一条,我签下契约后你就会放了我女儿的条款,我就答应你,否则我就算让阴阳宫沦为无主之物,也不会交给你。”扑云也死死盯着他。 “好!” 安玄在签约上又用血写了什么,随后把羊皮纸再次扔到了扑云的面前。 这一次,扑云签下了契约,也是签下契约的那一刻,金色的烈火吞没了扑云的全身,整个室内的寒霜融化成红色的水,在金色的火海里融入那浓烟之中。 “安玄,我是把阴阳宫交给你了不错,但你也必须要遵守我将会设下的这三条规则。” “【第一,你不得做出任何伤害小蝶的事情,你必须保证她健康良好的成长,并且你要将我准备好的功法和遗器全都一五一十地交给她!】” “【第二,你必须在小蝶十九岁之前,动用阴阳宫内自然积攒十八年的阳属性天地灵气,替她压制体内将要爆发的血寒症!】” “【第三,阴阳宫这件遗器作为阴阳宫的传承,你只能拥有十八年的所有权,十八年后,你要通知宫内长老举行一场黑渊生物的猎杀考核,在一年时限内猎杀黑渊生物,积攒黑渊之气最多者,将接替你拥有阴阳宫的所有权】” “【考核参与者必须要遵守以下三条限制‘考核结束之前,必须为处子之身’‘在考核开启之时,骨龄必须在十八到十九之间’‘必须修行过阴阳宫核心功法’】” “安玄,我遵守契约把阴阳宫交给你了,也没有指定小蝶和小海为继承者,可你没说不准我给我自己死后的遗器设下规则吧?” “记得,放了我的女儿,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安玄!” 扑云的人影在金色的火焰逐渐无踪,彻底化为了灰烬,随着灰烬落下,安玄脚底阴阳宫的所有地域也开始疯狂地震颤起来。 投影的光幕画面也在震颤间变得一片漆黑,影像到此结束。 —— “这是当年父亲用最后手段交到我手中的浮影珠,同时也把我送出了阴阳宫外,这些年安玄不断动用所有外力追寻我的踪迹,但好在有着大长老庇护,我得以活到现在,重回阴阳宫参与考核。” “父亲为了在遵守安玄给他设下的契约条例基础上,还让我或者小蝶能够在十八年后继承阴阳宫,所以特地如此弯弯绕绕地设下了这些考核限制,这些条件几乎是为我们量身定制…” “但安玄还是能找出一些符合考核的人,就比如那尹元德,天生后天境,不用阴的,他甚至可以和小蝶一战,并且胜负还无法断定。” 林小海收起浮影珠,此刻轻声解释着刚才投影的一些信息。 “我只知道安玄出于某些目的,需要在保证扑小蝶安全的状况下,让他安排的人赢得考核……原来是有这样一段渊源。”许元倒也没有故意不懂装懂,只是把自己已知的事情同林小海说了一嘴。 但同时他也隐瞒了一件事。 既然林小海没有主动提起投影里安玄的“孩子”。 那他也就只说是“安玄安排的人”。 如果猜得不错,引得安玄和扑云彻底撕破脸皮,甚至导致安玄破防无比的那个“孩子”,他此刻正躺在对方的大腿上… 也不知道安玄如果知道了自己正在同时泡他的两个女儿之后,会怎么样? 017刺杀安玄! “这浮影珠,除了我和大长老之外,没人第三人再看过了。” “我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现在,该你了。” 林小海敲了敲茶桌,看向许元。 恐怕许元接下来如果只是给他画饼的话,他可就能会直接杀了许元和安听云直接灭口了。 毕竟那浮影珠里的内容实在是太劲爆,关乎到了阴阳宫十八年前的真相。 “你如此相信我,那我自然也相信你,那枚遗器的权能现在与你已经是共享状态,你可以自己探查一下,看看它能做什么。” 许元此举与其说是相信林小海,倒不如说是在赌一把,还是那句话,他拥有无限重开的机会,哪怕是以死亡为代价的高昂试错成本,他都能尝试。 “……好。” 林小海深深地看了一眼许元,心中不由感慨此人的爽快豪气。 他之前也寻求过其他大人物的帮助,可那些人要么就当谜语人,要么就给他画饼,就是从不给他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像许元这样直话直说,有情报就共享,甚至连遗器这样宝贵之物都能共享的……着实在少数。 他也不多做犹豫,将灵能陷入硬币当中探查,关于这枚硬币的权能相关涌入他的脑海。 “规则性遗器,这东西如果用得好,其作用甚至超越了【阴阳宫】这件超级遗器!” 林小海忍不住惊呼,他从没想过这世上能有这样离谱的遗器。 可以强制拉任何人进入赌约也就算了。 甚至连赌约的词条都可以自定义,只需要对等就足够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世界上最弱的人拿这个硬币和世界上最强的人对赌,凭着一枚小小的硬币,最弱之人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可以杀死最强之人。 何等逆天? 况且它的权能定义并不详细,很多细节没有提到,那操作空间就更大了。 “你想拿这个硬币和安玄强制赌生死?”林小海猜出许元的想法。 但是他也还有迟疑:“可,那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有可能是你死,也有可能是他死,这太凭运气了。” “是凭运气啊,可运气这东西,也是能赌出来的……” 许元微微一笑:“我和你详细说来,不过在此之前,你随便给我一部阴阳宫的核心功法,我是混进考核来的,离所有满足考核条件的要求,就差这一个。” 安玄恐怕在发布任务的时候,就已经把核心功法给了原来的“无名客”修行。 他这个冒牌货,哪会有这种东西? “好。” 到了这一步,林小海也根本不会吝啬功法这种东西。 一個势力的核心功法虽然也算是很宝贵,但在如今局面下,就只是可以随便送出的东西,他连遗器都和自己共享了,一本功法算什么? “这是阴阳宫里非私人传承的最好的核心功法,《颠蛟倒龙》,最适合还未破身的男子修行,这玩意修行到后期,你这个人自身就会成为大补物,任何女人只要拿了你的第一次,修为就会突飞猛进…” “只是破身后,你的修为进展就会一下子变得很慢,伱最好找个修行《颠鸾倒凤》的女子行房事,创造这俩功法的人是一对夫妻,两者一起,修炼效率会翻上许多倍。” “那你把《颠鸾倒凤》也给我一本呗?”许元道。 “成。” —— —— 随后,子时将近,许元的体内已经按《颠蛟倒龙》的灵能运转方式开始不断循环了,同时他也记住了《颠鸾倒凤》的运转方式。 直接白嫖两本顶级功法。 回到现实再直接挂到网上去卖,岂不是美滋滋? “所以,我的计划就是这样,懂了吗?” “妙哉,真是妙哉!许兄你真是个天才!按你这种操作,只要有俩个互相信任的人一起配合,那他们隔两天时间就能杀这世上的任何人,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 “太妙了!” 林小海忍不住如此道。 是啊,既然杀安玄需要运气,那在杀之前,将自己的运气值赌成满的不就是了? 只要运气保证他百分百成功,那和安玄赌生死,那就是百分百成功。 可要怎么把运气赌成百分百呢?一天之内不是只能用一次硬币么? 那直接在子时,两天时间交替的那一刻一次性进行两次对赌不就成了,反正这遗器的冷却是固定时间刷新的,新一天开始的那一刻,它就会刷新使用次数。 “快要子时了,那不如,我们现在动身?趁着安玄还没有过多了解我们俩的情报,直接先下手为强,如何?” 许元对着林小海道。 其实他对林小海隐瞒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不知道这遗器到底是按每天固定刷新的,还是按24小时的冷却期刷新的。 他要用这一次的行动来试验,也好为他现实解决追杀死局来一次试验。 —— —— 子时,夜黑风高,阴阳殿所处山崖上。 许元和林小海摸上了山,来到了阴阳殿的门口。 他看了一眼智能眼镜的时间。 【23:55:03】 “差不多要到点了。”许元提醒道。 “那进殿前,我们俩先把运气互相赌一下?”林小海问。 “不,见到安玄了再赌也不迟,万一他不在殿里我们岂不是白费功夫?反正,对赌的时候,是处于无敌的领域内。” “也是,那……走吧。” 这一刻林小海的心脏轰隆直跳,终于到了这一步,他怎么能不紧张? 手戮杀父仇人的机会,就在眼前。 为了今天这个机会,他已经蛰伏逃亡了十八年… 随着一声嗡鸣作响,阴阳殿的门被林小海推开。 只见殿内,安玄高坐于水晶王座之上,此刻缓缓睁开眼眸,意外地看着到来的两人: “我知道有两位客人会来,可没想,会是你们…” “许公子,还有……” “扑公子。” “这大晚上的来找老朽,而不是忙着准备即将开启的考核,是有何贵干?”安玄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踏入殿内的两人。 “也不是什么大事,安宫主。”林小海的嘴角勾起微笑:“只是来找您索取性命罢了。” “我以为你在外隐忍了这么多年,会给我准备什么大惊喜,我想着……你会用什么办法把我逼出阴阳宫的地域杀我…” 安玄摇着头:“看来是我高估了扑云的儿子,你爹生前可精得很,但现在看来,他的儿子是蠢得很。” “你不去搏赢得考核,我失去阴阳宫后,实力大减的那次机会来杀我,而是要现在犯蠢来杀我,那也怪不得我了。” “元德。” 殿中的角落处,一身灰衣蒙面的消瘦青年缓缓走出,正是尹元德,他提着长枪,没有迟疑地轰杀向许元和林小海。 但,一枚硬币也在不知何时被抛起。 【23:58:01】 在硬币落地的那一瞬间,无形的领域展开了林小海和许元之间。 尹元德带着烈火的长枪戳在二人身上,竟连他们的衣服也不曾破开,完全造不成一点伤害。 “怎么……可能?”他瞪大了眼睛。 “有趣起来了。”安玄总算是缓缓坐直了身子。 可他仍然面色不带一丁点的紧张,因为他根本不觉得,手握【阴阳宫】的他,会在自己的领域里输给别人。 换句话说,在阴阳宫地域里的他,几乎等同于无敌之身,强如宗师来了,也得寄在这里! 018安玄之“死”? “我倒要看看你们想怎么杀我?” 安玄静坐在王座之上,这一刻也只是对他们提起了兴致,但也还是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那枚硬币是一件遗器,可以让你们短暂拥有无敌状态,然后呢?” “安前辈,然后怎么样,您等会便知道了。” 许元笑着,随后缓缓开口:“扑小海,我与你对赌。” “【硬币数字面:我的幸运值提升至百分之百】。” “【硬币花面:你的幸运值提升至百分之百】。” 【赌约成立,开始执行】 【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成了。” 许元的视线里,一道来自遗器的提示弹出。 这一步的成功在他的预料之内。 而也是下一刻,地面上旋转的硬币落地,结果揭晓: 【硬币花面】朝上。 “扑兄,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许元如此道。 他的视线,一条提示浮现而出【林小海:幸运值提升至百分之百(持续时间一分半)】 【23:59:30】 接下来,就是知晓试验结果的时候了。 而王座上,安玄的眉头微挑:“规则性遗器,你们钻空子让你们其中的一个人的运气到达顶峰值,然后呢?你们要用这所谓的运气来杀我么?” “其实我觉得你们不如互相赌一个修为提升到顶峰,以宗师之境来杀我,说不定还有点用…” “我不太好对参与考核的你们下手,但说实话,我就是坐在这里让你们杀,你们又能杀掉我么?” 随着安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粗大雨点砸地的暴雨声便顷刻而至,云端隐隐有雷霆闪过,而最重要的是,似乎整个阴阳宫境内的天地灵气,都在朝这座阴阳殿汇聚。 只要安玄心念一动,就光是汇聚了一整个地域的天气灵气,便能活生生把许元和林小海砸死。 无法动手,那就拿来护身,也够他们和这些灵气构成的壁障耗上十天十夜可能还不止… 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将许元和林小海直接打入地底上千米深处。 阴阳宫最简单的用法就是,可以操控境内的一切死物。 但就是这一个作用,便能让安玄成为阴阳宫境内的唯一的神灵。 运气再好,可以躲开他所有的进攻,那又有何用? “况且,伱这遗器赐予的效果,是有时间限制的,等你效果过去,又该如何?” “而一般规则性的遗器,使用一次就会陷入漫长的冷却期,你们又该如何?” “其实你们还不如直接拿来和我赌一次生死,说不定,老朽运气差就被你们直接坑死了呢?”安玄笑呵呵地说着。 遗器必然有限制,不是无敌之物,他几乎一下子就看出了“硬币”的各种限制,所以他根本不慌。 “哦,安前辈果真料事如神,全都猜对了!“许元眼中含笑地鼓了鼓掌:“我这硬币,是有冷却期,一天只能用一次,并且刚才赐予扑兄的幸运效果,持续时间也只有十分之一刻钟,但……” “——现在是第二天了。” 【00:00:01】 安玄的表情在此刻一愣,似乎是在消化许元话中的含义,但是还没有等他想明白。 林小海便已经捡起了地上的硬币,平静地看着安玄,随后缓缓抛起: “让我们三個来对赌吧。” “许元,安玄。” 这一刻,对赌领域笼罩在了安玄,许元,和林小海三个人的身上。 许元挑眉看向林小海:“扑兄这是要背刺我啊。” 林小海没有回答,只是珍惜着这剩下一分钟的幸运值百分百的时间。 他的语速飞快: “【硬币数字面:我死】。” “【硬币花面:许元和安玄死】。” 【赌约成立,开始执行】 【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林小海和许元的视线里同时都弹出了这样的提示。 “抱歉了许兄,你这个人很豪爽,我挺欣赏你的,只可惜你搞错了我的目的,我从来就不想和扑小蝶认亲,我和她的关系也从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她的母亲是正妻,而我的母亲只是个小妾,云梦她无法接受和其他女人共享一个夫君,她赶走了我和我的母亲,我那个父亲也为了他心爱的云梦,不让我待在阴阳宫…” “我不是事变那一天逃出去的,我是从一开始就被赶出去的。” “阴阳宫应该是我的,是他扑云欠我的……而我看得出来,许兄你的立场是站在扑小蝶那一边的,所以,安玄今天得死,你也得死。” “真的抱歉,许兄。” 林小海轻声说着,而这一刻,地上旋转的硬币也彻底平稳下来,落在地上,一切的结果揭晓。 结果根本不出所料。 【硬币花面】朝上。 结果是许元和安玄死亡。 此刻,虚空之中,一只死亡的漆黑幻手捏住了许元和安玄的脖颈,他们无法反抗,也根本不可能反抗【规则】。 “原来如此,那我下次会注意的,不过也谢谢你,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这硬币的冷却期是固定在一天开始的时候刷新,没有你的配合,我完成不了这个试验。” 许元也有想到这个可能,所以他倒也不觉得意外。 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硬币的冷却期是在每天开始的那一刻固定刷新】! 卡在两天的交替的时间使用两次硬币坑杀一个人的操作,是完全可行的! 已经……林小海还帮他试验出了。 【硬币的一次赌约,可以和多个人赌!】 不止可以和自己赌,和另一个人赌,也可以和另外的多个人赌! 也就是理论而言,他可以和整个世界的所有人进行一场对赌。 或许这也是可行的? “倒是我小看你们了…” 直到【规则】的死亡之手捏住自己脖颈的那一刻,安玄的表情才终于发生了变化,微妙的不甘用上面庞。 一种无比憋屈的郁闷感在心中荡漾,这换做谁也不可能平静。 他布局了这么多年,他自以为拥有阴阳宫无人可以杀他,在阴阳宫地域内他就是无敌之身,哪怕宗师到来也绝对无法杀他! 可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连任何手段都使不出,就这样……被简单的【规则】漏洞给杀死?! 这有什么办法? 这简直是阳谋! 因为只要许元和扑小海展开对赌领域,他们俩就是无敌的,然后卡着时间马上进行第二天的对赌,他们又是无敌状态,然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规则的漏洞给杀死! 许元一五一十地将计划全都告知与他,可安玄能做什么呢?什么都不能做! 只能静静等待自己的死亡。 “但,扑小海,你真觉得,我死了,就是结束吗?” 安玄灿烂笑着,这一刻脖颈被死亡之手捏碎,身首异地。 而许元也一样,脖颈被捏断的那一刻,脑袋也落在了地上。 只是即使他脑袋落地了,残存的最后一丝意识也让他不由地瞪大了眼睛,瞳孔里倒映着林小海身后的景象。 “故弄玄虚,死了就是死了。” 林小海摇了摇头,此刻只感觉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他弯腰捡起硬币,狂喜之色逐渐蔓上他的表情。 爽!这怎么能不爽! 挡在前路的强敌死了! 还有他的杀父仇人,阻拦在他讨债路上最大的阻碍,安玄! 也死了!! 轰——! 一道剧烈的破空声忽然在此刻传来。 林小海脸色微变,因为幸运值效果还未过去的缘故,刚才他弯腰捡起硬币的那一瞬间,刚刚好躲过了这一道枪击。 他知道这是尹元德动得手。 因为他觉得尹元德对现在的他而言已经不算阻碍,他害怕硬币无法同时对四个人起效,所以没敢尝试,再说,一个莽夫,他其实也有手段能轻易杀死。 只是……背后的那股气息,让他这个先天境的修士,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抖。 他猛地回头,只见到一位戴着犹如尸魁般丑陋血腥面具的消瘦青年,带着恐怖无比的宗师级气息。 凛冽的寒风伴随着暴雨,扬起林小海的头发,也扬起了他的脑袋。 阴阳殿连带着其下地基的山崖一角,此刻都被刚才那一枪轰落,朝着山脚坠落而下。 倾盆暴雨,也落在了殿内,混成一滩滩血水。 托着长枪的消瘦青年一步步朝着殿外走去,宛若行尸走肉,口中不断呢喃着:“安听云……保护安听云……保护安听云……” 而许元体内的灵能也在此刻彻底溃散,无法维持这断了的脑袋的最后一丝意识,视线彻底漆黑下去。 【你死了】 【历史回响已重置,剩余死亡次数:0】 【历史回响碎片已进入冷却期,倒计时:“23:59:59”】 —— 019死亡追杀来临! “啊……啊……” 黄昏时分山林之间,许元喘着粗气再次回到了现实,每一次回归现实,身上都会残留着在历史回响里经历的死亡幻痛。 但现在的他没有时间多去理会这些幻痛,而是努力去回忆死亡前看到的内容。 在他被林小海背刺,被【规则】的死亡之手捏碎脖颈之后。 他掉下来的脑袋凭着灵能仍然维持了短暂的意识。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他看到了林小海身后的尹元德戴上了一副尸魁血面具。 尹元德戴上那副面具之后,宗师级别的气息就在他身上显露而出! 随后他轻而易举地杀了林小海,随后拖着长枪下山,口中不断呢喃着“安听云”的名字,好像是什么“保护安听云”? 所以这不难猜出,尹元德就是安玄留下的后手,当尹元德戴上那副尸魁血面具之后,他本人就会化身宗师级强者,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林小海背刺我,我倒是能想到一点,只是我没想到,这元德兄,竟然也是个挂壁,宗师级战力……这考核的参与者里就没一个是普通人吗?” “不对好像还真有,安听云大概率也是考核的一位候选者,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如果她身上没藏什么挂的话,那就差不多相当于普通人了。” 许元摸着下巴,思考着这一次死亡换来的情报。 “尹元德是安玄的后手,安玄死后,尹元德就立马下山去保护安听云……这已经百分之九十九可以证实安玄和安听云才是真正的父女。” “安听云就是活在安玄记忆里的那位白月光的孩子。” 许元回忆了一下林小海给他观看的浮影珠里的内容。 浮影珠中,安玄似乎是因为,他误以为扑云睡了他的白月光“乌思茵”,导致他的白月光怀孕,最后那位乌女士大着肚子到阴阳宫寻求扑云的收留,结果扑云无情赶走了乌思茵。 无家可归的乌思茵只好大着肚子去找舔狗安玄寻求帮助。 安玄的陈述里只讲述了这些,但是许元不难猜出,安玄在知道乌思茵想要自己接盘后,做出的蠢事,那自然是一怒之下杀了乌思茵。 但……扑云之后以自己女儿的性命起了血誓,发誓说他根本就没有做那些事情。 这也就意味着,所谓的“接盘”全是安玄自己的幻想,乌思茵怀上的本就是安玄的孩子,她回来阴阳宫的目的也只是想要安玄养大这个他们的孩子,然后乌思茵好自己安然赴死,结束这不幸的一生。 “那么前面安玄提到的,乌思茵因为失去清白被乌家赶出家门的事情……也根本就和扑云无关,很可能就是当初安玄自己对乌思茵做了什么迷.奸.之类的出生行为,所以才会导致乌思茵怀孕,以及后续地被赶出家门……” “他幻想着是个接盘侠,然后再把自己的过错安到了扑云的身上,最后在挟持了扑云的女儿扑小蝶,想要以‘女儿’和“愧疚感”两样筹码逼迫扑云交出【阴阳宫】,因为他嫉妒扑云这个人生赢家,恨自己的白月光不喜欢自己而喜欢扑云。” “可到头来他才发现……原来他的白月光从来就没有如他幻想的那样被扑云睡过,她的清白是被他自己玷污,他口中所谓的杂种,其实是他自己的孩子…” “而那個孩子就是安听云。” “天赋平庸的父亲,实力不济的母亲,两人生下的安听云自然不可能像扑小蝶或者尹元德那样开挂……安听云的天赋也必然平庸,哪怕用无数资源堆积,安听云也根本追不上那些挂壁的脚步。” 许元这一刻好像明白了安玄为何要以假乱真,养着个冒牌货的女儿扑小蝶,而好像从不关注自己的亲生女儿安听云了。 因为安玄非常清楚,安听云在这场考核里压根争不过其他候选者。 所以他在布局,布下一场惊天谎言,其中各种详细的许元还无从得知,但是他只知道,安玄绝对想要让安听云在最后坐收渔翁之利,为他保住【阴阳宫】。 “所以安听云容貌上的障眼法,是安玄设下的?” “这还仍然无从得知。” 许元将所有的线索都记录在智能眼镜上。 然后在脑中独自复盘了一遍阴阳宫内的事件。 “也没有别的情报了。” “就记录到这里吧。” “毕竟本次最大的收获都不是这些情报,而是……” 许元缓缓将手中的硬币抛起,最后按在了手背处,嘴角露出微笑: “我确认了卡在两天交替的时间点,连续使用两次硬币,就可以百分百将某个人,或者某一群人直接坑死的操作可行性。” “虽然一切的前提是要建立在,必须要有一个和我完全互相信任的人配合我进行赌约…” “否则结果就像历史回响里发生的那样,我被别人背刺而死。” “但,这也并非不可操作。” 许元的笑意灿烂,这一次进入历史回响,他还发现了另一件事情。 那就是【赌狗硬币】赐予的加持状态,是互相独立的。 现实里的他如果赌出了【幸运值提升至百分之百】,是无法携带入【历史回响】当中的,进入历史回响之中,他的状态就会清零。 而历史回响里的他得到的【赌狗硬币的赐福】,也是无法携带回【现实】当中的,到了现实,他的状态就会被清零。 毕竟理论上,历史回响里他使用的【赌狗硬币】是【过去的】,现实他使用的【赌狗硬币】,相当于是【未来的】,两者肯定不会互通。 “也就是说,我在现实里,不需要第二个人,直接和自己对赌,赢了我就拥有幸运值百分百,输了那我的霉运就是百分百。” “可这样,我接下来现实里的死亡风险很大……” “但,现实的我有霉运,和历史回响里的我有什么关系?我自己躲进历史回响里就好了。” “等我从历史回响里出来,那这个霉运效果持续时间也就过去了。” 许元的脑海里,应对此次追杀的计划轮廓已经显现: “我只需要在现实里的每天23:59的时候出来,和自己对赌一次,赢了我就直接把所有的追杀者一网打尽,输了我就回历史回响里躲一天,等第二天硬币CD刷新,完美!” “如果……我能活到明天的话,就更完美了。” 随着黄昏渐消,阴暗笼罩着了这片山林,许元智能眼镜的热成像视野里,也多出了整整数道红彤彤的人影。 而他视角的一侧,一串倒计时也在不断刷新。 【历史回响碎片已进入冷却期,倒计时:“23:48:32”】 历史回响能有一次次重开的容错机会。 可现实没有。 人被杀,就会死。 020那就,放手一跃 “根据我认识的死了么管理层给我发的定位,这一带就是许元最近一次联网的信号源传出的地方。” “他一定就在附近,哥,我们一定要抢先找到许元,现在这场追杀游戏……几乎是谁找到许元,谁就能拿到这笔赏金。” 山林间,同为丧团骑手的林家兄弟此刻在人群间彼此传音。 林家大哥对自家弟弟的说法表示赞同,点头道: “一个后天境的死了么实习骑手,要取他性命那是再简单不过,今天得到这个内幕情报上山的骑手,哪个不是签约已久的金牌骑手…” “对付一个签约都签不上的毛头小子,那根本没有悬念,现在只看谁抓到这个行走的五百万!” 林家弟弟开启着热成像模式不断观察着四周:“大哥,追着信号源上山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得抓紧了。” “那里有一道落单的热成像人影,我们先去看看!” “好!” 话音落,林家兄弟的身影便迅速掠过林间,一前一后包围了那道落单的人影。 那是一道身着道袍,长发披腰的青年身影,长发青年冷漠扫视了他们一眼,寒霜自他脚底蔓延开来。 “灵能外放?先天境?”兄弟两人连忙卸去了身上的杀意。 “见过前辈。” 林家兄弟对着长发青年俯身道。 而长发青年只是四下观察了几下,确认周围没有他想要找的人之后,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快到林家兄弟看不到他的残影。 待到长发青年走后,林家兄弟才松了口气。 “幸好他没和我们计较,下次还是在远处看清楚人在考虑摸到近点吧……先天境碾死我们实在太容易了。” “哥……刚才那人,我好像认得,那是死了么的特聘骑手,年仅二十九的姬舟,草,他不会也是来凑热闹的吧?”林家小弟皱起眉头。 “这还要不要脸啊?一個先天境的和我们这些小骑手抢单子?那些人不是一个个平时那么能装吗?区区五百万就让他们亲自下场来抢单了?” 林家大哥双手叉腰,骂骂咧咧的。 “话是这么说,可人家想要拿这个单子,也没人敢拦着啊。”林家小弟叹了口气。 “特么的,他甚至还不是我们丧团骑手,是死了么的骑手……他凭什么抢我们的单?” “因为他随便抓个死了么骑手代替他去领赏金也行啊,擅自悬赏一个没有犯罪的无辜人士,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很多规矩都是弹性的。” “草……那这还找个毛?我们所有骑手加起来都没他一个先天境找的快。” “不好说大哥,万一我们运气好呢?” 林家兄弟郁闷地叹了口气,可也并没有选择放弃追杀许元,而是继续穿梭在山林之间。 —— 而此刻,千米高的山崖之上,许元静坐这儿,默默等待着凌晨到来。 现在,他要度过最煎熬的24小时。 【倒计时:“20:24:21”】 “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慢啊?这才过去四个小时不到吗?”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真的这么近。 用热成像模式从山崖上往下看,那小红点是越来越多,他真不清楚这里面有多少小红点是人畜无害的可爱小动物,又有多少小红点是来杀他的骑手。 他已经被包围了,几乎无路可逃。 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位的后天境金牌丧团骑手,根本非他现在能够抗衡的。 历史回响的里的他,因为不畏惧死亡,所以利用赌狗硬币,操作性可以无限拉满……他甚至以此坑死了安玄,虽然最后自己的下场也不是很好。 但你就说杀没杀吧? 可现实的他,根本不可能像历史回响里那样毫无顾忌,一赌就是生死,他在这里可只有一条命的啊… “一旦有了顾忌,我这就被限制住了啊。” 许元叹了口气,此刻闭上眼,不断回想自己有什么可以利用。 历史回响陷入倒计时了,暂时无法躲进去。 赌狗硬币因为今天现实早上的试验,直接用掉了今天的使用次数,在凌晨到来前是无法指望的上了。 就算他想放手一搏,那也靠自己撑到凌晨。 其他的……难道再挖座坟? “可我一路走到山崖这里,再没有发现过坟墓了,毕竟那都是她们给我留下的坟,我的肾也不支持我找太多的女人。” “挖坟,也指望不上了…” “只是,挖坟这一事件的本质是,向未来的我求援,愚弄历史来获得帮助…” “所以有没有可能我其实可以换个思路,挖坟什么的太槽蛋了,未来的我就算埋下物品,也容易被那些女人们给私自挖走,又或者被什么路人意外拿到…” “与其求物,不如求人啊!” “是啊,我完全可以求人啊!” “我在历史回响里认识的,那一个个要么是龙傲天,要么是凤傲天的,凭什么我觉得他们活不到现在,我既然通过历史回响改变了历史,那我不可能跟所有人都结仇吧?” “总有那么几个响当当的历史名人,是受过我恩惠,或者站在我这一方,我完全可以信任的吧?” “然后那么几个名人里,也总有一个活到现在,然后记得今天来这座山救我的吧?” “这虽然很违背历史,很作弊,但是……我感觉就是可行啊?” 许元缓缓睁眼,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而此刻,那密密麻麻的小红点也在山间不断徘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山脚,山腰的所有地方几乎都已经被骑手们搜寻干净。 靠着山崖一处大岩石坐着的许元,此刻心中不由紧张。 【历史回响冷却期,倒计时:“18:02:51”】 【当前时间:“23:55:05”】 凌晨即将来临,幸运在这几个小时间一直眷顾着许元,他所在这一出山崖始终没有人找到。 只是已经排查完了山腰山脚的骑手们,此刻大半都已经来到了山顶搜查。 山顶的地形比起山间要简单太多,也几乎是没用多久,那一道道破空声,已经没入许元的耳内。 【当前时间:“23:57:25”】 “最后的三分钟。” 许元朝着地上看去,一抹寒霜,已经悄然而至,覆至他侧身的地面之上。 他缓缓起身,转身看向岩石之后,一位身着道袍的长发青年,最先发现了他。 “先天境……我这究竟是何德何能啊?” 许元看着长发青年脚底下凝结的寒霜,便知晓面前之人,是先天境的强者。 先天比起后天,实在强大太多,灵能外放让他们真正成为了超人类的生物。 “您就是许前辈吧?”姬舟在看到许元身影之后,冷漠的眼神里都闪过一抹明亮。 “啊?”许元懵了一下。 莫非,难道?他的想法这就印证了? “宫主大人让我杀您。”姬舟露出一抹微笑。 “啊?”许元又懵了一下。 “宫主大人说,您知道她是谁,然后她也托我转告您,如果您现在马上立下血誓,以自己的性命担保您的身子今后只会给宫主大人一人,我这边就可以不杀您。”姬舟说话很是和气。 “啊?” “所以您要不要立血誓呢?” 许元觉得这事很难办,立这血誓,和杀了他还有什么区别? 而且你说宫主大人……不是,他怎么知道未来阴阳宫到底是到了安听云手上,还是扑小蝶手上啊? 还是……另一个他尚未解锁的女主手上啊?! 他可不能轻易签了这卖身誓! “看来您不太愿意呢,宫主大人说了,只要您犹豫了,那就没有如果,一定要把您的人头在这里拿下,再把您的脑袋和男人的玩意一起带回去…” “你既然知道我,那你应该知道我做过的事情,你真觉得你能杀我?”许元负手而立,淡淡说道,即使放在背后的手因为低温而不断打颤。 “您是宫主大人背后的软饭男军师,这点我们宫内上下都是知晓的。” “草……” 许元捂了捂额头。 “您应该没有疑问了吧?” “有!” “我没有问您,只是通知您……”姬舟莞尔一笑,漫天寒霜凝结成了上百道冰刺,铺满了半空,对准了许元。 “——我要杀您了。” 【当前时间:00:00:01】 “可是我觉得,你杀不掉我。” 许元也微微一笑,此刻缓缓抛起硬币… ——与自己对赌。 “五分钟的无敌时间,宫主大人也提醒过我了,可是五分钟后,您又打算怎么办呢?”姬舟笑着,也没有将冰刺在此刻全都白费地射向许元。 “当然是趁这五分钟跑啊。”许元笑着。 “您觉得,您跑得过一位先天境么?即使,我只是初入先天不久,但当年都是要宫主大人背着逃亡的您……我不信您能在我眼皮子跑掉。” “那你信不信,我不仅能跑掉,你甚至还追不上我?” “不信。”姬舟摇了摇头。 “不信,你也得信。” 这一刻,许元的身体向后仰去,毫不犹豫地从千米高的山崖坠落而下! 021跨越时代前来接应的故人 凛冽的狂风从许元的身边不断呼啸而过,他闭着眼,毫不担心地从千米高空向下坠落。 甚至他还用灵能加速自己下落的这一过程。 无敌时间只有五分钟。 万一五分钟的时间里,他还没落地,那他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这我还真的……追不上啊。” 山崖上,姬舟望着在空中已经变成无比渺小一点的许元,一时间也只能露出无奈的苦笑。 许元这样直接跳下悬崖的这一举动,的确是令他始料未及的。 千米高空,哪怕是先天境跳下去,也难以活命,除非是灵能性质为“风”的先天境。 达到先天境之后,除了可以掌握灵能外放之外,自身的灵能也会被赋予“性质”,例如他被赋予的性质就是“冰”。 “但是许前辈,你跳下去是能拖延一点时间,可到最后,还不是会被我追上么?” “况且……来到这里的先天境,可不止我一个啊。” 漫天的冰刺此刻缓缓消失,姬舟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原地,朝着山下迅速赶去。 —— 而此刻,低空中,许元即将落地。 他的目光盯着自己坠落之地,企图看清那里是否有一道人影。 “【如果我的想法可行,那么现在我坠落的地方,就会有一位我的故人,在那里接应我】。” 历史回响里,他总该结识几个故人的,而只要那些故人当中有一位活到了现在,那么此刻,他坠落之地就应该会有一道人影! “会有吗?” “真有啊!” 即将坠入林间的许元,热成像里已经清晰地浮现出了一道人影。 他的想法成真了? 未来的他真的安排了一位故人来支援接应他? “那么……会是谁?” “扑小蝶先排除,难道是安听云?但看她如果惦记着我,或者仍然活着的话,我的那座坟墓的坟头草应该不会高达几米才对……那会是谁?” “是我,还暂时不认识的人吗?” 脑海里思绪万千之时,许元已经落入林间,而一股炙热的火焰托住了他的身体,缓冲了他身上的所有力,可却又并未灼烧到他的身体,让他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 “许兄,好久不见。” 略带沙哑沧桑的声音传入许元的耳内,位于林间的人影穿着灰T牛仔裤,半张脸被布质面罩遮盖,他缓缓揭下面罩,露出其下那张许元印象极其深刻的脸。 “元德兄?” 虽然对方的脸上多了许多岁月的痕迹,发型已经变成了地中海,穿搭看着像个中年大叔,可许元仍然认出了,这是尹元德。 他的脸实在让许元想不印象深刻也难,毕竟他戴上面具的那一幕全程被许元目睹,还是在许元只剩下一个脑袋的情况下,那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 来接应自己的竟然会是他? 不对,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是来接应自己的……是跨越时空来找他寻仇的? “是……好久不见了啊。”许元无从得知尹元德是敌是友,此刻就只能先当作故人来看待。 总之打個招呼,总不会有错。 关于尹元德,他只知道对方小的时候,他的村子就被人屠戮殆尽,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 而既然他是安玄的人,就说明很大概率,是安玄当年在他的小时候,将他救了出来。 而如今,既然扑小蝶还活着,那安玄就肯定是已经死了,疑似杀了安玄的他……应该会被尹元德当作是杀了恩公的仇人对待吧? “自从当年一别过后,我没想到我们下一次的见面,竟然会相隔整整五百年,许兄。”尹元德看着许元的眼神里流露着些许感慨。 他摸了摸自己已经突了一块的脑袋,苦笑着开口:“我都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没想到许兄还是如此年轻。”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许元露出无奈的表情,叹了口气:“自从我从沉睡中醒来之后,就忘记了很多事情,修为也跌落了不少,当年的那些事情在我的记忆里很是模糊……我现在也能认得出你,却记不得很多事了。” 尹元德皱着眉头,用灵能探查了一番许元的身体状况后,确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是跌了不少,之前还快到先天境的,现在这……怕是要跌出后天境了。” “许兄修为低,靠着沉眠来到这个时代,记忆自然是会混乱的。” 不是,我修为低怎么你了。 许元压下骂人的冲动,随后努力回忆着虚无的记忆:“我也是只记得会有个人会在这个时间点在这里等我,但,更多的细节我就没有印象了。” “看来许兄还真是什么都忘了……那我帮你回忆回忆吧。” 尹元德见状,摇头无奈一笑后,便开始叙述起了“当年”的事情: “在许兄你与我联手杀了安玄这个骗子之后,我便提着安玄的人头,想要回村子里去替所有死去的冤魂祭拜一番,临走前我本想尽我所能帮许兄你赢得考核…” “但许兄你只和我说,五百年后在这里接应你,这就是对你最大的回报,让我离去了。” “自此我们便分别了,之后的事情我其实也不大清楚,因为那时候的交通并不像现在这样便捷,我回去祭拜一趟回来,就已经是一年之后了,等我回来,许兄你就已经不在阴阳宫了…” “听云小姐也已经不在宫内,安……扑小蝶成了新的宫主,我问她你的下落,她只是很失落地告诉我,你已经不在了,我看她心情不太好,也就没敢多留了…” “在那之后也一直没有许兄伱的下落,我也只好在这几百年间沉睡了一段时间,在这个时代醒来,然后等到这一天,遵守当年的约定来接应许兄你。” 许元默默听着这些情报,心中吃惊的同时,也大概明白当年是怎么一回事了。 总而言之,出于某些事情,他选择了和尹元德结成了联盟。 而从结果上来看,尹元德也的确是个还算值得信任的人,毕竟他甚至愿意遵守这个跨越五百年的约定。 还有就是… “对了,你有没有把我叫你办的这件事,就是现在在这里等我的这件事,告诉扑小蝶?”许元好像忽然之间发现了一个盲点。 “呃……说了,我看她的模样,像是被许兄你甩了的样子,所以我就告诉她了,这……我是不是其实不应该说啊?”尹元德迟疑了一下,说道。 “原来罪魁祸首是你…” 许元捂着额头,好像弄明白了一件事。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只有扑小蝶一人,或者说一女知道他还活着。 而看着好像也被他攻略的安听云,和可能存在的未来的其他女人,都没有来找他。 因为其他女人可能都真的认为他已经“死在过去”了。 只有知道“五百年后接应约定”的扑小蝶,才会清楚他的下落。 因为她只需要在接近这个时期的时候,随便去调查约定地点城市内的一切,就能很容易知道他的下落。 “等等,难怪她能找到我的坟,因为坟墓就在这个约定地点附近啊!” “草…” 许元锤了锤脑袋。 “许兄?”尹元德古怪地看着他,仍并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022那天她的表情,好像是失去了一切 “没什么,只是你刚才那么一说,让我回忆起了一些事情……我感觉很多记忆都逐渐回想起来了……” 许元揉着太阳穴,虚无的记忆正在不断苏醒:“要不你再详细说说,我和你联手杀了安玄这个人渣的经过……从最开始说起,我感觉我可能要全部想起来了。” “好。”尹元德点了点头:“那我……就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说起。” 许元顿时洗耳恭听,接下来的一切,他感觉会很重要。 而且,看来“当年”他对尹元德,是真的有挺大的恩情的,否则他现在岂会那么好说话。 要知道,这两次历史回响里他见到尹元德,对他的印象就是安玄手底下的高冷杀手,这种一根筋的角色在敌方阵营,还真的算是特别棘手的对象… 所以……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呢? 才会导致尹元德有如此大的转变? “那天是考核开始前的下午,我本来在黑渊守村的屋顶上,等待其他参与者到来,你忽然就来到了我的身边,自顾自地坐下,问我……” “——想知道杀害你家人的真凶吗?” “……” 随着尹元德的娓娓道来,许元也知道了“当年”的经过。 也明白了尹元德为何有如此之大的转变。 “我大概……都想起来了,谢了,元德兄。” 许元缓缓放下了揉着太阳穴的手,虚无的记忆终于在此刻补齐。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尹元德会转变的真相。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明白,能让尹元德直接反水,和他联手刺杀安玄的事情,肯定只有一件啊! “不客气,你于我有大恩,当年我没来得及报恩,只是口头叙述一点事情……根本算不得什么。” 尹元德摇了摇头:“你说未来在这个时候来接应你,我以为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我的帮助,我在这个时候可以为你派上用场,偿还你的恩情,可现在看来…” “好像我除了帮你缓冲了一下坠落的冲击,就什么也没做了,接应还真只是……接应啊…”他苦笑了一下。 “而且,刚才你身上的状态,是刚使用完了那枚硬币吧?就算我不接应伱,其实你也根本不会有事。” 尹元德深呼吸一口气:“但,既然当年你如此认真地说要我在五百年后的今天在这里接应你,肯定就是有重要的事情,我能够帮上…” “你也绝对不是无缘无故摔下来吧?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尽管开口就好,我一定拼上性命帮你解决。” 许元摇了摇头,随后轻声一笑:“不必了,你已经帮了我一个大忙。” “啊?”尹元德的表情懵了一下。 “我说真的,多亏了你,现在我已经构思好了,这场名为【愚弄历史】的戏剧,该如何盛大地开幕了。” “愚弄历史……你的来历果然古怪呢。” 尹元德上下打量了一下许元,或者说是,仔细地看了看他这一身衣裳:“你除了容貌与当年无二,就连衣着,也都一般无二。” “五百年前你就已经穿着这套五百年后的时代才有的衣服…” “不过,其中细节我并不想去多问,只是如果我说得对你有帮助,或许也可能是对我自己有帮助的话……那就足够了。” 尹元德轻松地笑了笑,并没有往下深究。 活到了现在,他自然也不是傻子,当年的他说实话着实一根筋,但现在自然能够理解更多。 许元真的是沉眠到了现在吗?真的是失忆吗?套他的话,真的也只是为了找回记忆吗? “我相信由你愚弄的历史,一定会非常精彩。” “不过,什么历史未来的暂且不提,现在的你,应该惹上一些小麻烦了吧?” 许元也只好点了点头:“是有一点麻烦,但,我觉得我自己可以解决。” “既然你有自信,那我也不多干涉,只是如果你解决不了,那就打我的电话……你等等,我孙女有给我写在一个纸条上,我拿给你。” 尹元德从自己的裤袋里不断摸索,最后掏出了一张叠层小方块的纸条,摊开后,可以看到上面写着一些相关的联系方式。 什么微迅账号密码,电话号码,还有他孙女,女儿,女婿,老伴的电话号码,全都写在了这一张纸条上。 “我也不太会折腾那些这個时代的玩意,你看得懂上面写的吗?看不懂的话,你教我弄一下吧,我加一下你那个微……微……” “微迅号。”许元提醒道。 “对,微迅号,对,加一下微迅号好友。” “放心吧,这上面的我看得懂,写的特别齐全,你孙女想的很周道。” “那是!” “只是,你都有孙女了?看不出来你像是……会娶妻的人。”许元问出这话,就有些后悔了。 这有什么可问的呢? 五百年了,物是人非,什么都有可能的。 “毕竟,我是村子里的最后的血脉,只能由我传宗接代,况且……刚好也遇上了喜欢的嘛…”尹元德咳嗽了一下,可随后看向许元: “不过许兄你没资格说我吧?五百年前你就已经左拥右抱了,听云小姐和扑姑娘可都是好女孩,你不知道当年我去找她问你行踪的时候,扑姑娘脸上的表情那简直是…” “失去了一切的失魂落魄。” “我无法想象,那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十九岁宗师会露出的表情……” 许元默默偏过脸去,眼神有些闪躲。 没办法,为了遗器,他只能完成历史回响的任务是不是?除非扑小蝶能送他两件遗器,那他当扑小蝶的舔狗也都无所谓。 “总之,许兄你自己悠着点吧。”尹元德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及他再询问了一次:“真的……不需要我帮你摆平吗?” “这山上,可是有整整四十一位后天境修士,外加两位先天境的修士,他们都是冲你来的吧?” “我摆平他们,你只需要给我三分钟的时间,很快的,真的。”尹元德认真道。 许元还是摇了摇头,也拍了拍尹元德的肩膀:“真的不用,因为……我惹上的,你摆不平。” “不可能。”尹元德斩钉截铁。 “哪怕是宗师,我也能……” “不,我当然相信元德兄你的实力,只是,我惹上的,是位十九岁成名的女宗师……” 尹元德顿时闭嘴沉默了,好一会,他又拍了拍许元的肩膀: “许兄,自求多福吧。” 023再一次的,历史回响重新开始! 黄昏落幕,傍晚时分。 H市上空环绕式漂浮的游艇上。 甲板边缘,许元和尹元德双手撑在栏杆之上。 “真的没有别的需要我去做的吗?”尹元德忍不住最后问了一遍。 “放心,如果真的性命不保,我一定给你打十遍电话。”许元笑了一下。 “……行吧,那我便先告辞了,我已经和游艇的管事打过招呼了,你愿意待多久就待多久,日常吃住和一些小要求,他们都会尽可能满足你…” 尹元德一只脚踩在了游艇栏杆之上:“我也就不打扰你了,许兄,再见。” 下一刻,他直接朝着游艇下方一跃而下。 许元只看到一道火光在空中划过,随后视野里就再无尹元德的踪迹,他挥了挥手也表示告别之后,便也缓缓转身,朝着自己的舱室房间走去。 在他坐下于床边之时,视线里,那串倒计时,也终于在此刻彻底归零。 【历史回响已重置,剩余死亡次数:3】 “那就,开始吧!” —— —— 随着视线漆黑而又清晰过后,熟悉的一幕又再度浮现在许元的眼前。 那张冷清白皙的小脸蛋儿又出现在了许元的面前。 这一次他直接伸出双手捏住了扑小蝶的两边脸颊:“安小蝶,你欠了我两条命,你该如何偿还?” 拔刀拔到一半的扑小蝶闻言,不由睁开了茫然的桃花眼。 “我你知道你想说什么,跳过。” “……” “你就是无名堂……” “跳过!” “……” “小蝶,今后这位许公子……” “跳过!” 在SKIP了一大段前期剧情过后,这一次许元并没有选择和扑小蝶结伴而行,而是趁着天色尚早,一路朝着黑渊守村而去。 不过或许是因为这一次的许元态度显得很敷衍的缘故,扑小蝶看着他的表情总是咬唇皱眉的。 小眼神里含着的意味满是“我怎么就欠你两条命了?”。 但是许元也懒得解释。 —— 而与此同时,黑渊守村某座房屋的屋顶之上,一身灰袍的尹元德此刻蒙着半边脸,坐在房顶的瓦片之上,长枪放在身边,默默地注视着村落前方的平原。 只要有任何人到来,他第一时间都能知晓。 “嗯?” 忽然的,他偏头朝着自己身后看去,只见一道穿着古怪的身影自顾自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瓦片上的灰尘,随后一屁股坐下。 那人露出一抹微笑,侧着脑袋看向他: “【想知道杀害你家人的真凶吗?】” 尹元德的瞳孔忍不住微微紧缩了一阵,随后皱起眉头看着许元:“你是谁?”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刚才的问题……伱难道不想知道答案吗?”许元轻笑着。 “……”尹元德沉默着,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仍旧默默看着黑渊守村前方的平原处。 许元也不着急,就坐在他身边,也陪着他站岗,手中百般无赖地玩着硬币。 随着硬币抛起又落下,不断反复。 尹元德的心弦也在不断紧绷,刚才许元口中的那个问题,让他实在无法不回想起儿时见证的恐怖惨剧。 那天他从山上砍柴回来,便看见了整个村落燃起了大火,鲜血和尸体在村子里遍布,他急匆匆跑回自家房子的所在,也只看见自己父母兄长妹妹一家子残存的尸首在火中不断被焚烧殆尽… 若不是宫主大人那时候刚好路过此地,救下了他,恐怕那天的他,也会一起随着村子葬身。 这么多年了,那场大火仍然是他心头噩梦。 可是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也的确还不知道当年屠村之人到底是谁? 只是据宫主大人说,那是一位很强的存在。 “是……谁?” 在硬币抛起又落下反复十次之后,尹元德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和仇恨,僵硬而又小声地问道。 “这个真相的答案,需要你拿你手中的尸魁血面具来换。”许元又缓缓开口。 在【尸魁血面具】这一词落入尹元德耳内的那一刻,他迅速地抄起了身旁的长枪,枪尖有火焰冒出,无比警惕地盯着许元: “你到底是谁?!” “我发现你们总喜欢问这种问题,但这不重要不是吗?” 许元笑着,随后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用于书写符文的羊皮纸,用一块炭石在上面写下了画上了不明的纹理。 书写之后,他交给尹元德:“你应该认得我画的是什么符,如果你不信任我画的符,那就自己再画一张……反正,血缘印证符,是很基础的符文,是个修士都基本会画的玩意。”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尹元德眯起眼睛。 “没什么,我只是给你一個知晓当年真相的机会。” “想要知道真相,就从安玄给你的尸魁血面具上扣下一小块凝固的血痂,然后用它和你自己的血,通过这张符来进行血缘印证,你就知道答案。” 话音落下,许元便缓缓起身,随便扔掉那块碳石,拍了拍身上的灰,便独自转身离开。 只留下尹元德一人死死捏着那一张画着血缘符文的羊皮纸,瞳孔在眼眶内一阵摇晃,就那样怔怔地盯着前方,盯了好久好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 尹元德沉默着从怀中拿出一张丑陋的尸魁血面具,从上面小心翼翼地扣下一小块血痂,随后又抠破自己的手指,看着血珠从指尖冒出。 紧接着他将灵能注入那张符纸当中。 半空中顿时浮出一道血字,血字将尹元德手中的血结和他自己的血珠一并吞没。 而尹元德额角冒着汗珠,目光死死盯着那道血字。 好一会,那道血字闪烁了一下,连着闪烁了三次,最后消逝而去。 这意味着,结果是“具有血缘关系”。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尹元德瞪大了眼睛,身体微颤地看着手中的面具,和自己的手。 面具上的血,和他出自同源?! 可这面具是……宫主大人交给他的啊! “啊!” 脑海中,一个恐怖的猜测浮现,而尹元德的手也不由颤抖了一下,面具也随之掉落在了房檐之上。 【这副面具上沾染的鲜血,来源于他的亲人】 024策反尹元德 夜幕渐临,黑渊守村的屋内。 所有的候选者又“再次”到齐。 尹元德的目光不断盯着许元,可许元并没有理会,因为他知道,鱼已经上钩了。 许元仍旧是如同上次一样,坐在了林小海的身边。 但,这一次他就不会再试图拉拢林小海了,他要做的只是稳住林小海。 让他不要等会就在屋子里大杀特杀。 “如果你想杀了安玄,再除掉你妹妹这些阻拦在你夺回阴阳宫路上的障碍,那么相信我,今天绝对不是你动手的好时机。” “——扑少爷。” 许元缓缓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说完,他将茶杯举起,作势便要喝下。 可在茶杯靠近嘴边的时候,他又将茶杯里的茶全都倒在了地上,微笑着: “并且如果,你不想被其他人知道,你在这茶里埋下了名为‘雷’的杀器的话,你最好不要在今天动手。” “而作为补偿,我愿意请你看一出好戏。” 林小海原本随意的表情在此刻逐渐凝固,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许元,心中方寸微乱。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姓扑? 又怎么会知道他真正的目的? 又怎么知道他在茶里埋下了“雷”? 分明这一切,只有他和大长老知道,这个陌生的候选者,到底是什么来历? “就算你知道这些又怎么样?我凭什么听你的?又凭什么相信你?”林小海冷笑着传音。 “你可以照旧执行伱的计划,但在我把你的计划共享给其他所有候选者之后,我就不知道……你这计划还能不能成了。” 许元轻声笑着:“无论是扑小蝶还是尹元德,他们的实力都在你之上,你只有在他们没有防备之时暗杀他们,可等他们有了防备,你就没有机会了,不是吗?” 林小海陷入了沉默。 他没有回应,可也没有别的动作,一直到了挑选侍女的环节结束,所有人都离场。 显然,他还是放弃了自己原本准备好的计划。 毕竟就如许元所说,他仍然可以强行按照原计划来行动,但是他失去了所有的主动权,所有的候选者都会盯着他,甚至视他为敌。 —— —— “我们之间不需要这种东西。” 奴隶契约被撕碎化成的纸屑洋洋洒洒,此刻再一次落在安听云的眼前,让她怔神了好久好久。 “去沏壶茶吧,接下来我应该要招待一位客人。” 获取了安听云一定的信任之后,许元也如愿以偿再次枕在了她柔软的大腿上,等待着尹元德上门。 如果不出意外,这一次,关于安听云和安玄之间的很多谜团,都能得到解答。 “咚咚咚——” 熟悉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进。” 许元话音落下,门被推开了,这次门后的,是尹元德。 他缓缓走进门,死死盯着许元: “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你就是这样对待告诉你真相的恩公?” 许元躺在安听云的大腿上,缓缓开口。 尹元德的表情难堪了片刻,最后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抱歉,我……实在难以冷静,在知道了可能的真相之后。” “那先坐下喝杯茶,冷静冷静再说,还有,既然想知道和我好好谈谈了解真相的话……起码要把面罩摘下来吧?”许元笑着开口。 “好。” 尹元德摘下面罩后,其下露出的,是一张有些黝黑老实,此刻表情局促不安的脸。 但别说,至少长得挺精神,现在还不是地中海。 他僵硬地坐了下来,一口气喝光了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最后实在按耐不住地扭头看向许元: “真相,真的就是我想的那样吗?” “不然呢?你觉得还会是什么样?” 许元慢悠悠地开口:“正常来说,遗器只有在一位宗师死后才会诞生。” “可除此之外,你应该还知道有另一种被列为禁术的方式。” 尹元德不愿面对可也只能低声答道:“芸芸众生的怨念,也能使遗器诞生,越是多的怨念,越是强烈的怨念,能够诞生遗器的概率就高…” 许元点了点头:“所以,方圆数千里所有村镇的冤魂的怨念,足够诞生一件遗器了,不是吗?” “……” “而且这件遗器,是安玄给你的,不是吗?” “……” “上百个村子足足有近十万人都被屠戮殆尽了,就你一个人上山砍柴逃过一劫,是唯一的幸存者,还刚好被安玄看到救下,带回阴阳宫,而你又刚好是那村子十里八乡当中,唯一一位的先天后天境……” “……” “然后安玄带回了你,好生栽培你,因为恩情,你听话地成为了他门下最强力最年轻的杀手,他无比信任你,还交给了你一件遗器,告诉你戴上那副面具,就能够化身为宗师……” “……” “你不觉得这一切听起来,都非常巧合,不是吗?” “……” 尹元德仍旧沉默,从许元开口的那一刻便沉默至今,无话可说,他很难相信这些,也很难去面对这些。 因为一旦承认这些真相,也就意味着……他这十几年都在信奉一个屠了他全村的仇人为恩公?! 开什么玩笑?!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许元替尹元德将心中无法面对的真相平静道出:“屠杀了你整个村子的真凶,其实就是安玄呢?” “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为的就是把你这個先天后天境的土娃娃给骗成他专属的死士……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当然我也只是说这是一个可能,你可以选择不相信。” “对了……” 许元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戳了戳安听云的脸蛋:“另外,元德兄,我想你也清楚,安玄让你要暗中保护并且协助的隐藏候选者是谁吧?” “现在你亲眼见到了,你大概也知道了,这位隐藏候选者的修为,到底是有多么薄弱吧?” “修行这种东西它就是看天赋,有些人没有天赋,生下的孩子也没有天赋,就算无比努力地去修行,花无数资源去堆积,也还是比不过你和安小蝶这样的怪物不是吗?” “所以你觉得为什么……安玄早早就找到了你,花大资源培养你,而不是去培养他亲生女儿呢?” 尹元德的呼吸变得紊乱,一切的证据都在指向那个他不愿意去面对的真相。 “你如果还是不信,那就把面具交给我,让我戴上……或者随便找个小白鼠戴上,因为这样你还会得到一个结果就是…” 许元微微一笑:“这副面具的诞生并不完整,别人戴上它都没有任何用处,只有你戴上这副献祭了你所有的亲人和长辈诞生的面具,它才会发挥自己的效用,让你成为强大的宗师!” “可我个人觉得,他们的残念之所以是让你成为宗师,是想你为他们复仇,去杀了那个真凶……而不是反过来,用自己的亲人的血,替真凶做事。” “你觉得呢?” 这一刻尹元德从怀里取出那副尸魁血面具,他第一次觉得一副面具,是那样沉重,让他无法捧住,更有些被压得无法喘息。 025穿上丝袜,我就什么都会原谅你的,小听云 随着哐当一声,尹元德再也无法握住手中的面具,任其掉在了地上,他低着头,额角的虚汗溅落地面: “但,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有可能一切真的就是巧合,安玄真的是碰巧路过,然后屠村的真凶因为他的到来吓得把刚刚炼出,献祭了数万人性命的遗器面具丢了, 然后面具被安玄捡到的同时,他还刚好遇见了你,把你救下,然后把面具交给你?” “以及…” 许元从安听云的大腿上起身,缓缓弯下腰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那副面具,将其戴在了自己脸上,随后毫不保留地展现自己的气息: “这副面具就如你所见,外人带了都没用,只有你能使用他,你觉得这也是巧合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尹元德怔神地看着许元,因为对方身上的气息在戴上面具之后毫无变化,都是孱弱的后天境… 紧接着许元又把面具给安听云戴了一下,结果也一样,安听云身上的气息也毫无变化,是比许元还要孱弱的健康一点的普通人。 事实就如此摆在他的眼前。 一切就如许元所说。 这副面具只有他能够使用,并且背后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原因,也就是父母祭天罢了,外加区区数万人的性命而已。 “我……需要冷静一下,想好之后,我会回来找你的。” 尹元德脸色复杂地起身,自顾自地离开,甚至也忘记了面具从许元手上拿回来,但这样重要的东西他又怎么会忘? 只是无论如何,他实在是不想去碰那副面具了… —— 待到尹元德走后,许元转身想要躺回安听云的大腿上时,却见对方捂着耳朵,闭着眼睛: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也什么都没有看到,主人求你不要杀了我灭口…” “那你要给我一个不灭口的理由不是吗?”许元笑呵呵地开口:“你身上有什么价值让我可以冒着这样惹来祸患的风险,留着你呢?” 安听云蜷缩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睁开眼睛:“我,我不知道……” “你看伱这不是听得见吗?”许元略微挑眉。 安听云的娇躯一僵,眼角泛起了如樱花般的桃红,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恐慌,可一想到接下来会被杀掉,她就实在无法忍住那种委屈。 因为侍女的性命在阴阳宫就是如此卑贱,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那就会随手杀掉,没人会心疼一位侍女… 那些姿色好看的尚能用自己的身子来求情,可她连姿色都没有,那现在不就是等死吗? “小听云,你也不想被我清理掉吧?”许元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缩成一团的慌乱的模样。 “嗯嗯…”安听云连忙紧张地点头。 “那就穿上这个吧。” 许元从兜里拿出了一双黑色的蕾丝边丝袜,并且轻车熟路地便要拉动安听云的小腿。 有这么好看的侍女,上次过来没有准备,这次过来他当然要准备一些赏心悦目的小礼物。 “嗯?”安听云的表情微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挣扎。 可许元却微笑着道:“不要动哦,穿上这个你让我摸,我就什么都会原谅你,但是不穿,那我就只能把你清理掉了呀……小听云。” “我穿。” 出乎许元的预料,安听云竟然很爽快地点了点头。 虽然黑丝在现代已经再常见不过了,可这是五百年前的封建时代,在普通人家的女孩都还要裹小脚的时代,腿部对一位女孩而言还是非常敏感且隐私的地方…… 刚才膝枕在安听云身上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娇躯在不断微微颤抖,难以克制。 更别说现在许元要亲手帮她穿丝袜了。 按理说,安听云应该非常害怕地摇头,然后他就会非要给安听云穿上,一边看着她挣扎恐惧的目光,一边将黑色丝袜从她的玉足套到她的光滑的大腿根部… 但安听云竟然直接点头同意了? “这可没得反悔,今后你每天都得穿,然后衣服也要换上和这袜子配套的,除了黑色的我还带了白色的。” 许元从兜里又拿出了一双白色蕾丝边的丝袜,放在了椅子边上,提前提醒了安听云一番。 可安听云仍旧是点了点头,只是看着许元的眼神里的意味,稍稍带着点复杂,和些许的……不适应。 她有些惶恐,可又有些觉得期待… 因为她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许元会对她这样的人表示出欲念呢? 况且……她本就只是个侍女,许元就算今夜要让她暖床,她似乎也只能照办。 为什么他还要询问自己的意见,还要威胁她才说出隐藏的目的? 她分明就只是个……侍女。 “我……穿就是了,但是我穿了,主人真的就会原谅我吗?不会……还要杀我吗?”安听云很小声地问道。 “你先穿就是了。” “哦…” 安听云低下头,似乎知道自己没得选择。 可当她准备穿上许元给的丝袜之时,她忽然发现,要穿上丝袜,就要首先脱下自己腿上本来就有的白色罗袜… 脱下之后,她的小脚也就会暴露在许元的面前,就这样……被他全部看光… 应该……没有味道的吧? 不知为何,安听云心中很乱,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压下那股羞臊,安听云伸手褪下了自己小腿上的罗袜,放在一边,两腿并拢蜷缩着,小腿姣好的曲线以及那精致的美脚都如此呈现在了许元的眼前。 “请不要……一直盯着看。”安听云偏过头去,实在无法再去触及许元的目光了。 或许,她真的就如同许元给她观看的投影里的那般好看? 那才是真正的她吗? 否则,他一副在亵玩她的模样? 她的姿色真的会令人这样无法克制吗? 她……不明白。 “继续啊。”可许元却是古怪地看着她。 “继,继续什么?我……已经脱掉罗袜了,主人不是想要,自己亲手给我穿上吗?”安听云的红唇微张,更不明白许元的意思了。 难道他不是想要在给自己穿上这种羞耻的袜子的同时,趁机揩她的油摸她的腿吗? “当然是继续脱啊,亵裤也要脱掉,不然我怎么给你穿?” 随着许元的话音落下,安听云的杏花眼顿时瞪得滚圆,耻红自她的脖颈蔓延至白皙的脸蛋上。 亵,亵裤也要脱? 026元德兄,你想……杀安玄吗? “真,真的要脱吗?” 安听云颤抖着小声开口,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裤脚,心中紧张万分。 她虽然有预感,自己的身体大概率会被这位主人玩弄,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不脱……怎么穿?”许元反倒是很古怪地看着她。 “能,能就这样穿吗……”安听云怯生生地再问着。 “不能。” “好……好吧。” 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又仿佛是认命一般,安听云的小手在裙内颤抖着卷下了自己的裤子,随着灰白色的亵裤逐渐被褪下,剧烈羞耻的红晕也泛上她的脸颊,丝丝缕缕越发得通红。 那光滑白皙的大腿也在那一瞬间露了出来,但很快就被安听云伸手抹下裙摆的动作遮掩住了。 这下,白色的罗袜,亵裤,都被摆在了椅子的一边。 而安听云只感觉有些凉飕飕的害臊,努力地将裙摆和自己的小腿按在一起,整个人蜷缩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不然……就要被看光了… “放轻松,把腿放下来。”许元握住了安听云的一只小脚,将其慢慢拖下了临近地面之处。 小巧精致的脚踝也便如此一览无余。 安听云浑身都在发抖,整个人的体温也在持续地升高,或者说是她已经产生了自己发烧的错觉。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 但,她真的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的渴求。 像她这样贫瘠不堪的女子,也会令人想要拐弯抹角地亵渎她么? 她很清楚许元做的事情就是在破坏她的清白,哪怕她自认为长得丑陋,可好歹也是女孩,也有自己认为珍贵的东西,至少自己的身子……她不想那样不明不白就失去。 也不想让自己被还尚不熟悉的男子如此对待… 但,不知为何,或许是他先前在她面前随意撕碎了奴隶契约的缘故,又或是他想要为自己疑云丛生的容貌找寻真相的缘故,她此刻只是觉得心中有些胆怯,有些害怕,有些紧张… 可她竟并未觉得从生理上感到厌恶,否则她此刻就应该在剧烈地反抗许元,而不是还是任由他摆弄自己的腿足。 还……不仅如此。 “能,不要继续了吗?”安听云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慌乱。 “不能。”许元自然是摇头。 “哦……” 安听云低下了头,也低垂下了眼帘,视线里映入自己的小脚被人握住的模样,那轻薄的黑色丝织物被他套上了自己的脚趾,顺着一路向上滑去。 这袜子很滑腻,可也很轻薄……她也知道自己是在被轻薄…… 可她到底为什么不去抗拒呢,什么都好,只有自己的清白,哪怕是死也要守住的啊 分明她绝对是讨厌这样的,绝对是讨厌自己被如此对待的。 “完成。” 不知不觉间,在安听云胡思乱想之时,许元就已经将两只丝袜都为安听云罩上。 黑色的丝袜在烛火下迎着摩梭般的纹理,透着底下白皙大腿的肉肉,丝袜的蕾丝边勒在大腿根处,无处安放的黑丝美脚悬在半空尽力往回缩着。 安听云迅速盖下了自己的裙摆,微红的杏花眼盯着许元看,小虎牙咬着下牙:“这样就好了吧?” “嗯,好了。” 许元欣赏了一下安听云那被黑色丝袜包裹的小雪糕,以及对方脸上的那抹晕红,不由觉得这是绝景。 “那……”安听云好像要说些什么,可马上就被许元打断: “接下来我要出门一趟,你换身和这个袜子相配的衣服,我等会回来要看。” “是。”安听云的脸上露出些许失落,只能点了点头。 望着许元离开的背影,她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可随后便捏紧了自己被黑丝包裹的大腿,狠狠地揪动了一下,吃痛的她才把脑子里的浑沌思想给逐渐摒除出去。 她在失望些什么? 这些候选者们又岂会真的把她们这些侍女当作一个完整的人看待? 现在的他是玩心大起对自己感兴趣,对自己也还算温柔,可日后谁又能说得准呢? 或许有一天在他眼里的自己也变得如外人眼中的那般,失去了价值的她是不是会被抛弃呢?就像是她被父母抛弃在阴阳宫门口一样,因为她对他们是个累赘。 —— —— 离开庭院的许元独自来到了屋顶处。 果不其然,尹元德就在此处望着夜空发呆,眼白中有些许血丝。 “冷静下来了吗?” 许元站在他身边问。 只是尹元德没有回答。 “高冷装酷只会表面上让你显得在乎血亲的冤仇,但你要真的在乎,就现在抄起家伙跟我去杀安玄。” 尹元德的嘴唇微张,不断反复了几遍才终于出声:“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我要杀安玄来完成开幕式,而你,也需要杀安玄来完成你的复仇,不是吗?” 许元低头瞧着他:“你不要告诉我,到了现在,你还……” “不,没有,我已经想清楚了,只是……他是安玄,在考核结束,阴阳宫易主之前,他就还是阴阳宫宫主,还是手握着一件超级遗器。” “哪怕是宗师也无法杀他,也就是哪怕我再戴上那副面具,也不是他的对手。” 尹元德的声音有些沙哑:“如果我冲上去送死了,那么从此世间还有谁会记得这数万冤魂的惨死?” “没人记得。” “也没人会再去替他们复仇。” “现在安玄还不知道我打算杀他,我要有足够把握才能动手…” “所以,我倒是觉得你不太冷静,为什么要选在今天去杀安玄?”尹元德反倒是对许元的话很纳闷。 即使他此刻满脑子都是那场大火,满脑子都想杀了安玄这個真凶,但他好歹也不至于现在就冲过去白给……因为这样根本毫无意义。 “因为我现在手上有一件规则性遗器,只要我们俩互相配合,就能百分百杀掉安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我原本想着你应该会很着急,所以打算今天就去杀,现在看来嘛…” 许元耸了耸肩:“好像是我想多了,那就下次再杀好了。” 尹元德连忙抓住了许元的手臂,也不顾自己跪在屋檐上:“只要能杀了安玄,怎么样都可以…” “不着急,要杀,也只能等到深夜子时才能杀。” 硬币在许元的手中被抛至半空,又缓缓落在他的手背:“现在嘛,就等吧。” 027夜黑风高杀人夜 夜渐深,昏黑不见天日。 阴阳殿前山崖,许元再一次来到了这里,尹元德捏着他的脖颈,以羁押般的姿态带着他逐渐走向大殿门口。 “安叔,是我。” 随着尹元德低沉出声,阴阳殿的大门也缓缓敞开。 殿内尽头的水晶王座上,安玄撑着脸颊高坐其上,在看到尹元德押着许元之时,忍不住眉头轻扬: “元德,这是怎么一回事?” “安叔,此人欲对小姐不利,故抓他过来询问您处置他。”尹元德低声答着。 “他对小蝶不利?” 安玄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他应该和尹元德暗示过多次,安小蝶并非他亲生,只是个很快就会被抛弃的弃子,他只需要重点保护安听云就好,至于其他人想要对安小蝶做什么……不需要管,也最好不用告诉他。 因为出于【规则】,他一定要保护安小蝶的安危,但只要他不知道安小蝶有危险,那【规则】也就拿他没办法。 这许元就是他派去要扰乱安小蝶的心境的,最好能够破了安小蝶身子的少年…… 这尹小子听话是听话,可就是太过不懂得变通。 想到麻烦事,安玄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是。”尹元德摇了摇头:“此人是对听云小姐不利,他选了听云小姐做侍女,您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 安玄脸色几乎是在听到听云这一名字的那一刻便阴沉下来。 这好像是许元第一次见到安玄的表情发生如此剧变,哪怕是之前他和林小海联手杀了安玄之时,安玄在死前的那一刻,也仍旧只是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从未像现在这样,反应如此之大。 “许公子,我似乎只叫你照顾好小蝶啊,可你倒好,连我另外一个女儿也一并照顾了?我可不会付你两份的工钱。” 安玄冷眼看着许元,身上的杀意毫不掩饰。 因为他清楚正常人是绝对不会选到安听云作为侍女的,安听云的身上有她娘亲施展的禁术,遮盖了她原本的容貌。 她娘亲乌思茵当年可是阴阳宫内不输扑云妻子·云梦的美人,生下的女儿自然会继承她的绝美容颜和傲人身段。 而乌思茵隐去自己女儿安听云真容和身段的缘故,安玄也大概能猜到,为了能让安听云不至于因为漂亮而招致祸端……比起因为容貌清丽而被糟践,倒不如平庸地活着。 毕竟,他和乌思茵的修行天赋都太过一般,生下来的女儿,天赋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恐怕修行一生也就是后天境……但后天境的实力,是绝对守不住她自身的那份姿色的。 所以许元绝对是知道了什么,才会选了安听云作为侍女。 总不可能是他真的好那口,喜欢丑的吧? “原来小听云也是安前辈你的女儿啊,那这不正巧嘛,您的两位女儿我都一起照顾了,您也不用操心了不是吗?”许元笑着开口。 但是随后他就被尹元德用力捏了一下脖颈:“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注意你的言辞。” “好好好,我注意我的言辞,不过我只是想问问安前辈,在她死后才发现,她自始至终只被你一人占有过的感觉,不好受吧?” 许元笑眯眯地开口。 可安玄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了,那些过往的回忆又如同心魔般攀爬至心头,遏住他的心脏。 “你都知道些什么?你从何得知了这些事情?”安玄从王座上走了下来,来到了许元的面前。 “看起来你对这些过往的遗憾还是耿耿于怀啊,但这我也就想不明白了,既然你对她已经无比亏欠,但为何伱却仍不知悔悟,把你的亲生女儿扔在侍女堆里,让自己的女儿整日受人排挤…” “告诉我,你到底是从哪里得知了这些事情!”安玄沉声重复了一遍。 “难怪她重回阴阳宫之后第一个找的人是扑云,因为她知道自己孩子的亲生父亲压根就不靠谱,所以她宁愿找扑云也不愿找你。” 许元的话音落下,安玄的瞳孔紧缩了一阵,朝着他咆哮道: “你别以为你知道些皮毛就能对我说教!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我做的一切正是为了弥补我对她犯下的罪孽!” “这就是你给掩去安听云真容的原因?在你眼里,你和她的女儿甚至都没有【阴阳宫】重要,你宁愿让你的女儿受苦,养着仇人的女儿,也不愿让女儿过得好点,这背后一切的原因也就只是为了能将【阴阳宫】一直掌握在自己手里…”许元摇了摇头。 “给听云的外表施加禁术的不是我,是她娘亲!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安玄怒视着许元,此刻伸手掐住了许元的脖颈 许元也微笑着抬头看向他,此刻手中的硬币终于抛起。 “你以为你的小动作我没有发现么?” 安玄冷笑一声,那硬币便被周围的气流滞留于空中,无法落地。 可就在此刻,一直一声不吭,捏着许元脖颈的尹元德,忽然抬手捏住了半空中悬着的那枚硬币,随后缓缓弯腰,将它亲手放置在了地上。 那枚硬币也就如此于地面上不停旋转。 安玄的嘴唇微张,瞳孔微锁地盯着尹元德,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同时他也尝试着动用了【阴阳宫】。 呼啸的气刃疯了一般朝着许元割去,但许元却毫发无伤。 甚至安玄整个人的身体也都被一股无形的力场给震得后退了数米,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变故发生,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你都知道了?”安玄低声道。 “你这是承认了吗,安玄?”尽管尹元德已经知晓了所谓的真相,可此刻仍然不免心中复杂,以及恨意滋生。 “所以从刚才开始,你就是在配合他和我演一出大戏?你们早就可以动手,但偏偏要问清楚听云相关的事情才肯动手……” 安玄其实知道自己因为情绪而说了一些本不该说的话,但……这谁又能控制得了呢? 那是和她相关的过往,是有人在否认他为她做的一切! “这已经不重要了,安玄。” “时间快要到了,该动手了吧,许兄?”尹元德低声开口。 许元点了点头,视线里,这一天已经临近了结束。 【当前时间:“23:59:30”】 “是该动手了,再墨迹,等会该死的就是我们了。” 许元此刻缓缓开口:“尹元德,我与你进行对赌。” 028愚弄历史的盛大戏剧开幕! “【硬币数字面:我的幸运值提升至百分之百】。” “【硬币花面:你的幸运值提升至百分之百】。” 【赌约成立!】 随着许元的视线里冒出提示,在地面上旋转的硬币也就此落地,赌约的结果也就此揭晓: 【硬币数字面】朝上! “看来这一次,幸运眷顾着我。”许元缓缓弯腰捡起了硬币。 视线里,一道提示也再次弹出。 【幸运值提升至百分之百(持续时间:一分半)】 “规则性遗器?将自己的气运提升至顶峰,所以这又有什么用?”安玄嗤笑了一声:“你本可用这所谓的赌约来赌我的命,可你却选择提升那虚无缥缈的气运…” “本以为今天会被你们这俩小子坑死,但好像是我想多了?” “你的遗器已经陷入冷却期了吧?竟然亲手葬送了这一手好牌,的确,无论我再怎么防备,也不会想到小元德会背叛我……因为那场灾祸所有的目睹人都被我屠戮殆尽,只剩下他这一个毫不知情的傻小子。” “由他开启这场变故,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开局,但也只有开局了。” 安玄摇了摇头,随后轻轻抬手,整个阴阳殿内的一切便从此开始崩坏。 殿内的每一样物品,空气中的每一缕气流,脚下的每一块土地,都成为了致命的杀人利器,随时都可能将许元和尹元德的身体贯穿殆尽。 迟则生变,他要迅速将这俩人扼杀在此地,他们知道的太多了,刚才交流中任何一点信息透露到外界,都会给他的计划造成巨大的变故。 “你说得对,刚才它还在冷却期,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它冷却完了哦~” 许元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视线里时间变成“00:00:00”的那一刻,他再次抛起了硬币。 随着硬币缓缓落地,安玄只觉得有什么覆盖到了自己的身上,那是他很熟悉的气息。 【规则】的气息。 处在【规则】之内,任何人都无法摆脱,哪怕是手眼通天的宗师。 “安玄,让我们俩来赌一场吧。” “【硬币数字面,我死。】” “【硬币花面,你死。】” “很简单又很粗暴的赌约,生死定论全凭运气,你说……待会我们之间会是谁死呢?” 许元伸手轻轻打了个响指,而地面上旋转的硬币也在安玄瞪大的眼眸间停下。 从许元第二次抛起硬币的那一刻,安玄便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既然这是一件以“赌约”作为规则进行遗器的,那自然是谁的运气好就谁就获胜。 而刚才赌出“气运百分百”的许元,自然怎么赌都不会输,和谁赌都不会输! 哪怕是和世上的那些大气运子对赌,许元也都绝对会胜,因为他的气运值是“100%”,不可能再有比这还要高的气运之人了! 安玄本身也因为掌握着【阴阳宫】而拥有一定气运,但和现在的许元相比,就像是萤火与皓月争辉,毫无可比性。 “看起来,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呢。”许元笑眯眯地望着安玄。 硬币落地,朝向根本母庸置疑,是【花面】朝上。 结果是,安玄死。 虚空间,一道死亡之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安玄的脖颈,他的死亡此刻已经全掌握在了许元的一念之间。 “啊……啊……” 安玄的瞳孔在眼眸内摇晃,此刻完全喘不过气来,他用尽全力寻求阴阳宫的帮助。 但回应的结果却异常无力,什么也都阻止不了【规则】的死亡扼杀他的性命。 从第二次硬币抛起的那一刻,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迈入死亡。 “不……不……你不能!你不能!!” “我们可以商量,许元,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伱……我不能在现在死去,就只要……再过一年,一年……” 许元微笑着朝着安玄走去,从背后拔出自己的长刀,顺带瞥了一眼自己的buff时间。 【幸运值提升至百分之百(持续时间剩余:23s)】 “啧,没时间了,得赶紧了。” 许元一刀刺入安玄的胸膛,活生生将他的胸口捅出一个大洞,痛苦的嘶吼也在此刻传入他的耳内。 但是许元可没时间管这些,他连忙拿出了怀里的尸魁血面具,然后另一只手将安玄的还在跳动的心脏取出,将那心头血挤在了面具之上,同时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虚空中迅速写下了数個大字。 【为亡魂而悼】 哀鸣怒吼于此刻响彻于崩坏的阴阳殿内,染上血色的星火点燃了整个大殿,华贵的一切在血火里摇摇欲坠,安玄的亡影也在冥火中被不断炙烤。 这一刻,许元缓缓戴上了那副尸魁血面具,在悲鸣间,宗师的气息于他的身上升腾而起。 他与死亡之手一起握住了安玄的脖颈,将安玄缓缓举至半空。 “我求你……至少……” 安玄颤抖着将怀中的一封信和一张羊皮纸塞入许元的手里,此刻不断摇头,鲜血从他的身体和七窍中溢出。 “不用求我,老登,你的两个女儿,我都会好好照顾她们的。” 安玄的脖颈在此刻断裂,他瞪着瞳孔滚落至血火之间。 —— —— 而与此同时的一柱香前。 黑渊守村。 一间简朴的小屋内。 扑小蝶轻皱眉头地取下放置于窗前的那张羊皮纸,她缓缓摊开,随后瞳孔紧缩,浑身的温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寒气丝丝缕缕渗出她的肌肤,整个房间都开始凝上一层寒霜。 羊皮纸被她扔到了地上。 只见上面写着: 【诚邀安玄之女安小蝶前来阴阳殿为您敬爱的父亲大人收尸】 【——血面人】 她提上门前的银刀,一路飞驰着赶向阴阳殿,所经之处皆蔓上一层淡淡的霜片。 而在扑小蝶的动身的同时,原本在屋内抱着两位侍女啵嘴调戏的林小海忽然皱起了眉头,他感受周围明显下降的温度,一时间忍不住想起了许元先前和他说过的话 “而作为补偿,我愿意请你看一出好戏。” “他到底要做什么?” 林小海连忙推开了两位侍女,此刻也火急火燎地离开了黑渊守村,他顺着那寒霜的痕迹不断追去。 “阴阳殿的方向……那许元,是要做什么?”他抬头看着那山崖之上渺小的阴阳殿,低声呢喃着。 而阴阳殿所在的山脚之下,眼眸内血梅不停流转的扑小蝶朝着山上殿内不停赶去。 可似乎,即使她拼尽全力赶往阴阳殿前,也已经慢了一步。 凄惨的哀哭不知从何地没入她的耳内,染上了奇异血色的火焰自阴阳殿蔓延开来,此刻已经将半个山头化为了鲜艳的暗红色。 她站在那血色的火光前,望向房梁坠落的大殿之内,眼眸中流转的血梅在此刻停滞,心脏仿佛也在此刻被人死死捏住。 血火里,带着尸魁血面具的男人,捏着她父亲颤颤巍巍的躯体,缓缓举至半空,最后捏碎了他的脖颈。 029现在,你欠我三条命了(四千字二合一) “啊……” 低头看着滚落至自己脚边,那属于她父亲的头颅,扑小蝶体内名为理智的心弦也在这一刻彻底断裂,极寒刺骨的冰花瓣自她的肩膀,胸口,大腿,腹部,血肉之躯的每一个部位绽放而出。 薄如蝉翼般的冰翼在扑小蝶的背后展开,她整个人化作一朵冰花,不顾一切地朝着血火中的许元扑去,血色的寒梅一瞬间便镇压了这片火海,在阴阳殿的废墟之上盛放! 原本遍布血色火焰的山头,此刻皆被一层淡淡的血色寒霜覆盖。 阴阳殿的废墟被血色的寒梅铺满! “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那是我的父亲!!那是我仅剩下的亲人!!” 扑小蝶此刻化作了一道血寒构成的身影,绝美的脸蛋在此刻显得歇斯底里,银刀在刹那间斩出上百道血色的刀光,带着零下温度的寒气。 “你不觉得,当着一位刚刚长大,想要干出一番事业证明给父亲看的女儿的面,将她的父亲掏心碎首,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情吗?” 面对那足以斩杀数十位普通先天境的刀光,血面人的尸魁面具之下,只是发出了无比欢愉的嬉笑。 他缓慢地退后,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可偏偏每一步都能刚好与刀光错开位置,像是在血海里漫步。 也不知何时,他出现在了扑小蝶的身后,趴在她的肩上,俯首于她的耳畔: “你又破防又心急如焚的表情,真的……非常令人愉悦。” 噗嗤—— 血面人的另一只手,握着一颗已经停止跳动还有些干瘪的心脏,此刻再用力捏碎了它,当着扑小蝶的面: “猜猜,这是谁的心脏,是谁的血?” “你在找死!!” 扑小蝶的血瞳紧缩,清脆婉转的嗓音在此刻失声,一刀又一刀不断斩下。 阴阳殿所在的半个山头都因为她的言灵而轰然坍塌,只剩下了那数十道封存着嫁衣女子的水晶柱悬于半空。 失去了可立足之地的扑小蝶本应该直接坠落下山崖,可她并没有… ——而是被掐住了脖颈,悬于半空。 血面人站在山头仍然完好之地,掐着扑小蝶的脖子一点点举高,少女在他手中不断挣扎,可毫无作用。 “真是不折不扣的怪物呢,安小蝶,如果你面对的是由上百先天修士组成的军队,恐怕他们全都会葬身在你的手上…” “先天境在你面前就像是棉花织成的人偶,轻易就会被你撕碎,但可惜…” “我是卑鄙的宗师,就喜欢欺负你这种弱小。” 血面人丑陋的面具底下传出愉快的轻笑,似乎特别享受此刻的欢愉,浑然不顾扑小蝶此刻的感受。 扑小蝶越是痛苦越是心急,越是破防,他似乎就越是愉悦。 逐渐的,空气间的温度逐渐恢复。 而扑小蝶也越来越无法呼吸,她的面色涨得通红,此刻眼前的视线已然变得无比的模糊,她只能努力地盯着那张面具,那张尸魁血面具,将它的一切细节死死记在脑海里,刻在心头。 如果……她能活下来,她一定会找他报仇,一定会。 失去至亲的绞痛,血肉之躯上的窒息,逐渐漆黑的意识… 扑小蝶只觉得自己坠入了一座冰窖,那里暗无天日,只有令人恐惧的寒冷。 不……她记得她从来不是害怕这里的冰冷。 她害怕的是孤独。 是在漆黑里没有任何人愿意陪伴在她身边的【寒冷】。 从前还有父亲愿意来和她说些话,而现在,谁也不在了。 扑小蝶的意识在此刻也彻底陷入了昏黑,倒在了血面人的怀中。 —— —— 被血火和血霜覆盖的阴阳山山头,原本的半边山崖已经断裂,华丽的阴阳殿只剩下了些许的残骸,和那些水晶柱子。 而阴阳山新的山崖处,一座金色的囚笼之内,血寒褪去,一身黑衣残破微微露出雪白肌肤的扑小蝶躺坐在其间,就像是被困住的金丝雀。 银发的少女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才逐渐睁开了带着熏红的桃花眼,眼角带着些许的湿润。 睁开眼的起初是迷茫,随后便是无法接受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整个人的娇躯蜷缩在牢笼的一角,寒霜不受控制地蔓延上身体。 “好冷……” 她呢喃着,双手逐渐抱住自己的身体,可怎么也无法捂暖。 望向周围的景象,一切都逐渐浮上心头。 父亲死了。 永远地离开了她,甚至尸骨无存,一切都在那场血火中焚烧殆尽。 从小她就被阴阳宫内的所有人视作不知何时会失控的怪物,他们不敢靠近自己,甚至想要除掉她,可因为她是宫主之女,所以他们只是忽略她的存在,不会对她行恶,可也不会帮助她,也不会与她说话,更不会做她的朋友。 也就只有父亲大人偶尔会来看她。 虽然只有在她功法有所长进,需要给她递交下一层功法之时,才会来看望她,与她说些嘘寒问暖的话。 但她知道那是因为父亲忙于处理阴阳宫的大小事务,没有时间亲自来照看她。 可她知道父亲是关心她的。 因为她的体质原因,父亲每次来都会叮嘱她,每天的修行时间不得超过一个时辰,否则体内的血寒症便会复发。 因此无法过多修行的她,选择了利用其他所有的时间来练习刀法。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一個人练习刀法。 她一直记着父亲说过的“血仇”,那个叫扑云的男人杀了她的母亲,她要为自己的母亲复仇… 可说实话,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母亲这一角色的存在,所以她也不太明白什么叫做母爱,也无法理解“血仇”的重要,她只是觉得……赢下考核,杀了扑云的后代完成复仇,会让父亲高兴。 会让父亲为她感到骄傲。 替父亲报了这一血仇之后……他一定就会有更多的时间来陪自己说说话吧?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至亲已经死去,唯一会关心她安危的父亲在她的眼前被人杀死,而她……根本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到…… 什么也做不到。 “没有力气……为什么?” 扑小蝶伸手想要扯开这金色牢笼的栅栏,可身体反馈而来的只有无力,她无法调动体内的灵能。 她很快明白,这是因为牢笼具有禁制。 只是,视线里吗,在牢笼之外,有一把钥匙静静地躺在外边,似乎是这座牢笼锁孔的钥匙。 她趴在地上,用尽全力伸手想要拿到那枚钥匙。 可结果是,她无论再怎么将手往外伸去,手指也仍然还距离那钥匙有着一截指节的距离,就像是把她困在这里的人刻意为之。 那一个指节的距离,就与她相隔着一整个人生,讽刺地躺在那儿,发出刺耳的冷笑。 扑小蝶咬着牙不断尝试着想要去够到那枚钥匙。 漆黑夜空下无比寂静。 而在这份死寂里,扑小蝶一次又一次地伸手想要够到钥匙,可每一次都还是差了一截的距离。 每一次每一次… 似乎将她困在这里的人就是要给她这样的希望,但是又不愿意放她出去。 或许对方此刻就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看着她如此狼狈丑陋的模样窃笑。 她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是因为他口中的愉悦? 就只是因为寻乐子,就要杀了她唯一的亲人?! “为什么……就是够不到?” 扑小蝶的手臂上已经多了许多道淤青,都是因为强行想要突破这牢笼去拿到钥匙而留下的。 而就在这时,一抹氤氲的青色微光忽然照在了她的身上,让她一时间不由为之一愣。 黎明不知在何时已经悄然来到。 但她仍被困在这牢笼之中,看不到一点希望。 浑身的酸痛让她只能暂时放弃了取钥匙的蠢行为,倚在牢笼的栅栏边上,沉默着地凝望着山崖下这片属于阴阳宫的土地。 沉默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什么。 无法挣脱仇人留下的牢笼,更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复仇,活下去的意义也变得那般渺茫。 她忍不住去乱想,如果她一辈子被困在这个牢笼里会怎么样? 如果即使她出去了,可穷其一生都再也找不到血面人的身影会怎么样?因为她的寿命只剩下了一年,血寒症的存在给了她强大的力量,也让她只能活到十九岁。 又或许,她的修为其实不是被压制,不是因为牢笼,而是直接被废掉了,她现在无法动用体内的灵能,也根本无法探查体内的情况,那么她就更无法复仇了… 她到底会……何去何从? “咔嚓…” 忽然的,轻飘飘的脚步声带着钥匙没入锁孔之间的声音在扑小蝶的耳中响起。 她茫然地回头望去,只见到了一道熟悉的少年身影站在牢笼的门口,此刻拿起了外边地上的钥匙,替她打开了牢笼的门。 “伱怎么会被困在这里?我看这上面动静不小,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你——” 那少年的话音未落,忽然的,他手中的钥匙化作了一柄黄金长剑,反向刺穿了他的胸膛,没入了他的心脏,在扑小蝶的眼前。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少年,刚踏出牢笼的扑小蝶忽然只觉得双腿发软,跪坐在他的血泊之间,看着他的脸庞,嘴唇哆嗦着呢喃着口齿不清的呓语。 她的大脑仿佛在此刻一片空白。 什么,什么,为什么又会死人,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草……” 少年的眼皮昏昏沉沉,用一种觉得人生特别槽蛋但又很无奈的表情看着扑小蝶。 他努力抬起手指,按在了扑小蝶的额头: “你特么欠我第三条命了……给我记得。” 话音落,他的表情逐渐沉寂,眼神里的光芒也在扑小蝶颤抖地凝视下彻底涣散,他的手也一点点垂下,最后只在她的眉间,留下了一道血印子。 “许……元?” 扑小蝶握着他的手,死死地握着,可对方却已经再无反应。 昨日,也是在这里,许元说过的那些话忽然又无比清晰地涌上她的脑门。 【“安小蝶,你欠了我两条命,你该如何偿还?”】 那些曾经听起来莫名其妙无法理解,更不会相信的话,她忽然在此刻理解了含义。 为什么他会那般幽怨又带着点亲切地捏住自己的脸颊。 因为他已经因为自己死了两次,结束了他曾经刚刚要开始的青春年华。 死去的回忆在此刻不断朝着她索命,凄凄地于耳边诉说着已经无法挽回的悲剧。 银发的少女瞳孔间的血梅再度停止了流转,那个清冷柔美的女孩此刻似乎只剩下了不断语无伦次地呓语叫唤。 “许元……许元?” “啧,事到如今,你再呼唤他的名字也没用了,他死了,因你而死,而且三度因你而死。” 那阴暗的树林之间,一道戴着尸魁血面具的人影忽然在此刻走出,他双手抱胸,语气里带着欢快的笑意。 他走向扑小蝶,最后坐在了一块岩石上,丑陋的面容似乎扭曲着嗤笑。 “血面人……血面人?你……你……你——!!!” 扑小蝶怒视着血面人,眼神中的杀意根本毫无保留,但当她想要杀向对方之时,浑身上下的无力和毫无反应的灵能,都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可她仍然朝着血面人冲去,不顾一切。 “你以为自己是在飞蛾扑火,可歌可泣……但实际上,你现在只是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傻.逼,不是吗?”血面人就坐在那儿,可扑小蝶却碰不到他身体丝毫。 少女疯了一样地嘶吼着,可过去无所不能的言灵却在此刻失去了作用。 或者说,对血面人无用,对宗师无用,她还没到那个层次。 “别着急,愉悦的事情接下来才要开始。” 血面人缓缓走向了许元的尸体,对着其胸膛缓缓一抚,那被黄金长剑贯穿的血洞顿时复原: “你想让他复活吗?” “跪下来喊我一声‘父亲大人求你了’,我就实现你的愿望~” 这一刻,扑小蝶仿佛凝固在了那儿,嘴唇颤抖地看着血面人,又看着地上许元的尸体。 030愉悦和屈辱(四千字二合一) 扑小蝶恶狠狠地盯着血面人,可其下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惊疑不定。 他刚才说什么? 只要她跪下来喊他“父亲大人”,他就可以复活许元? 这个血面人分明知道她此刻她的逆鳞就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刚刚当着她的面前,被这个血面人捏碎了脖颈! 但是他还是要提出如此恶心的要求,让她,喊自己的杀父仇人为“父亲大人”?! 开什么玩笑?! 这一刻,扑小蝶似乎都能透过血面人那丑陋的面具,看到其下咧开的嘴角,正在放肆地大笑。 似乎对血面人而言,这简直再愉悦不过了。 他想要的就是,让一个刚死了父亲的女儿,喊自己的杀父仇人为父亲……这简直再出生再欢愉不过了,不是么? “你在犹豫吗?在心里痛骂我是个出生吗?但是无所谓,因为……” 血面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扑小蝶:“你只有六十个呼吸的时间来纠结自己是否要喊自己的杀父仇人为父亲,六十個呼吸之后,这位可怜的少年,就再无可以返魂复活的可能。” 六十个呼吸? 扑小蝶的心脏此刻仿佛停止了跳动,被人死死掐住。 “现在只剩下五十九个呼吸了。”血面人又善意地提醒道。 她该怎么办? 扑小蝶的嘴唇哆嗦着,残破黑衣底下的雪白娇躯在清晨的冷风里打颤,凄美而又可怜,但,不会有人同情她,也不会有人能够救她。 似乎她只有顺从血面人的这一个选择。 否则,她将会失去一切。 “也是呢,毕竟这少年虽然说为你三度而死,并且次次都死的很憋屈。” “在他第一世的时候,只因为不小心碰到让你的嘴唇,你就下意识拔刀杀了他,结束了他十八年的生命。” “在他第二世的时候,他千辛万苦替你找到了你失散多年的血亲,可因为你主观地认为他是在欺骗你,于是你将他活生生冻成了冰雕,他又那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而这第三世,他遵循你父亲生前的嘱托,分明他可以不管你,但是他还是打开了牢笼要救伱,可却被陷阱害死,他又因你而死。” “但是这一切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发生在他身上的悲剧,你又和他不熟,他死了也是因为自己中了陷阱意外死了,根本不关你的事情,你对他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了解……” “他的死于你而言就是一个路人死在你的面前罢了。” “为了一个陌生人,你怎么可能会去喊一个杀父仇人为父亲呢?” “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活该死掉的路人甲,去抛弃你自己的自尊呢?” 血面人在扑小蝶的面前来回踱步,轻飘飘的叙述和反问却宛若悬针般落在扑小蝶的心头。 是啊,没错。 她当然可以将许元的死,归咎于血面人设下的陷阱,一切都是因为血面人,她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毕竟她也只是受害者,她可以逃避这一切,不用为了一个不熟悉的人抛弃自己的尊严… 但,她做不到,也无法去这样想。 说到底他不管自己,也就不会中陷阱。 “只剩下……三十个呼吸了哦~”血面人轻笑着开口。 而扑小蝶的膝盖,也在此刻弯曲而下,最后跪在了地上,跪在了血面人的面前。 低垂着的眼帘含着心如死灰,她低声启唇: “父……父亲大人,求你了。” 话音落,无边的屈辱犹如大山般压在她的脊背之上,眼角的泪珠没出息地溅落于地面。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真好听。” 血面人愉悦地点了点头。 “你说过的,如果我这样做了,你就会复活他的!现在该你履行你的诺言了!”扑小蝶抬眸,死死盯着他。 “放心,我说到做到,但……我毕竟不是万能的,返魂复活这种事情,无异于逆天行事,所以,这当中会产生一些因果带来的副作用,需要你来承担。” 血面人缓缓开口:“他因你而死,我不可能承担这些无妄之灾。” “我来承担。”扑小蝶只是冷声开口,没有犹豫。 “咦,答应的这么爽快,难不成你和他其实有一腿?” 血面人的面具底下传来狐疑的声音。 “和你无关,你只需要为他返魂,造成的后果我来承担便是。”扑小蝶盯着血面人的眼神含着无限的冰冷。 “别那么心急。” 血面人再度伸手,对着许元的脑门轻轻一抚,随后指尖轻轻扎破他眉间,取出一滴血液,他让那血珠悬浮于他的指尖,随后来到了扑小蝶的面前: “张嘴。” 扑小蝶皱起黛眉地看着他。 “快点,吃下这滴他的精血,他返魂带来的副作用就会由你承担。” “至于具体会是什么副作用,那就看老天爷的心情了,我无从得知。” “还是……到了这一步,你不愿意了?”血面人平静道。 只是他话说到一半,扑小蝶便抬起脖颈,红润的嘴唇微张,含下了血面人指尖的那滴血液,咽入喉中。 这姿态颇有些让人浮想联翩,而血面人似乎也没有掩饰那种肮脏的思想,静静欣赏过后,在半空中画下一道符文。 “好了,带着他离开吧,返魂完成了,不出意外,他一个时辰后就会醒来。” “这就结束了?” 扑小蝶来到许元身边,察探着他的脉搏。 那原本停止的脉搏,的确再度跳动了起来。 “不然呢?” 血面人缓缓脱下自己的外衣,扔在了扑小蝶的肩膀上:“早上挺冷的,回去路上别冻着,怎么样,我还挺贴心吧?” 只是扑小蝶仿佛恼羞成怒般要把衣服扔掉。 “你不冷,但他会冷的,你要是愿意冻着这个为你死了三次的少年,那你随意。” 血面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但随后又道: “忘了提醒你了,你原本的修为在刚才的返魂中,我全都渡给他了,你自己想办法从他身上取回来吧……否则,这场考核的胜利大概就与你无缘了。” “友情提醒,取回的方式,和你承担副作用,息息相关哦~” 血面人留下意味深长的揶揄声,随后便对着扑小蝶挥了挥手。 而扑小蝶头也没回,不想再看到那张丑陋的面具,披着大衣抱起许元,便一路走向山下。 待得她的身影彻底在血面人的视线里消失之后。 他的身影,也顿时化作了一尊泥塑,犹如崩裂的土石般在原地崩塌,假的面具也化作了如同纸屑般的碎土,飘散于这山崖之上。 —— —— 与此同时的数个时辰之前,天色漆黑,山下远处。 林小海远远眺望着那崩坏的阴阳宫,一时间忍不住瞪大了瞳孔。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又是血火又是血寒……那个许元把扑小蝶也哄上山了?还提了冲突,这什么意思?” 他忍不住琢磨着许元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一出好戏……这戏是不是有点大了?” “不行,我得上山去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观看了许久的林小海皱着眉头,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此刻准备上山去查看具体的情况。 但就在这时候,他的背后响起了一道沉声: “殿下。” 林小海回头一看,有些意外:“大长老?” 在他的背后,是一位身着金蓝华袍,头发斑白的老者,他的脸上带着凝重: “殿下……阴阳宫,现在失去了主人。” “什么?”林小海的表情一愣。 “阴阳宫现在是无主遗器了,殿下。”老者再道。 而林小海也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安玄死了?!” 一时间,他再度看向了山头那崩坏的阴阳殿:“那许元玩得这么大?他杀了安玄?他怎么做到的?” “殿下你知道安玄是谁杀的?”大长老迟疑地看着他。 但是随即他又道:“但无论是谁,那人一定都有着极其恐怖的手段,要知道,虽然安玄本身只是个靠资源堆积的先天境,可他手握阴阳宫这件超级遗器。” “阴阳宫最基本的作用,能够操作阴阳宫境内的所有的死物,光是这一作用,就足以让他立于不败之地了…” “在阴阳宫的境内,哪怕是超出常理,具有移山填海之能的宗师,也拿他没有办法……殿下说的那许元,究竟是如何做到在阴阳宫的境内杀了安玄呢?” 大长老的表情带着无法理解,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 阴阳宫境内的安玄,就是无敌的存在! 更别说安玄这十八年来,自己私底下又不知道筹备了多少的底牌和后手。 “这不算完,安玄谋划这么多年,除了阴阳宫,他肯定还有至少堪比一位宗师战力的后手……当今世上,哪怕是王朝大军压境,也不敢说能够讨伐安玄。”林小海紧皱眉头 “不,也有可能,如果那许元手上有一件规则性遗器,他用规则杀了安玄,那就合理许多…”大长老分析道。 “但,不管怎么样,既然他杀了安玄,那对我们而言就是好事。” 林小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现在看来我先前没在屋内动手是对的,根本不用我出手暴露自己,这许元就帮我将竞争对手大洗牌了一遍…” “殿下,我觉得现在还是别贸然上山为好,那血寒,是你妹妹体内寒症爆发的征兆……我觉得现在还是同我回去与‘那位’商量一下,再做对策。” “也要看看明天,还剩下些什么人。” “你说得对,走吧。” 林小海最后看了一眼山上那恐怖的景象,便跟着大长老一同朝着黑渊守村回去。 —— —— 时间回到现在。 一路抱着许元下山的扑小蝶,并没有去往黑渊守村。 因为她此刻体内灵能尽失,只是凭着体质抱着许元勉强下了山。 她带着许元来到了过去她居住的一座小木屋内,这里离阴阳山也并不远,走了莫约半个时辰多,便来到了此处。 “按那血面人说得,还有半个时辰,他就会醒来了…” 扑小蝶看着躺在床上的许元,想着不由呢喃出声。 如今灵能尽失,她的言灵自然也失去了效用,体内的寒症没有载体可以影响外界,只能影响她自己。 她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倚着墙壁,原本就冷白的脸色此刻显得格外苍白,眼眸内的血梅缓缓地流转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了。 原本在牢笼内她还想着出来之后可以复仇… 但现在她已经几乎相当于是个废人,修为尽失,体内半点灵能没有。 而又因为体内的血寒症,她现在仅仅只有一年的寿命可活了,明年的昨日,恐怕就是她体内寒症彻底爆发的那一天。 一年时间……她能将修为重修回来吗? 可就算重修回来又怎么样? 那该死的血面人是宗师! 过去的她以为自己虽然是先天境,可凭借自己的特殊性,或许遇到宗师也能一战。 可真正与宗师交手过后她才明白,先天修士和宗师之间的战力完全就不是在一个维度的,宗师就宛若得道的仙人,而先天修士却仍是肉体凡胎。 与血面人一战当中,她只感到了无力,她拼尽全力,用尽十八年来练刀的技巧,甚至忍受着寒症的折磨,利用寒症带来的异变和言灵与他一战,可竟然伤不到他分毫! “难道我就要这样虚度最后一年活着的光阴,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在外,却无法为父亲报仇,什么也做不到吗……就连夺回阴阳宫,也做不到了…” 扑小蝶感受着体内枯竭的灵能,从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时刻。 自哀自弃了许久,扑小蝶低垂着眼帘再度去检查许元的脉搏,握着他的手腕,能感到一些脉搏的跳动,但失去灵能的她,没有技巧,也无法判断许元的具体情况,无法用灵能进行探查。 于是她也只好将手放在了许元的胸膛上,去确认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以及放在他的鼻下,确认他还有呼吸。 她很怕血面人是在耍她,毕竟那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愉悦自己,一切令人愉悦的事情他都干得出来。 简直是个出生! 可她拿对面一点办法也没有……甚至想到自己喊了对方父亲,每每回想,只觉得屈辱涌上心头,无比压抑。 只是,检查完了许元的身体过后,扑小蝶忽然觉得有股越发强烈的尿意。 “也对,我如今没有修为,身体代谢自然也就如凡人一般了…” 被困了一个凌晨,一个普通人自然会想上厕所。 于是扑小蝶带着苦涩和无奈,只好起身匆匆去了木屋旁的如厕,褪下裙子蹲下。 不久后又起身。 轻松了不少的她洗个了手,再度回到了木屋,说实话,这种俗事她已经许久没有发生在她身上了,到达先天境之后,身体就可以进入辟谷的状态。 只是…… 当扑小蝶回来,伸手要去给许元将被褥拉上去一些,再度触碰到他的身体的那一刻。 那种不适的感觉,又再度蔓延上她的小腹,她浑身僵硬了一下,将手从许元身上离开。 不适的感觉逐渐消退。 可当她再度触碰,不适的感觉又再度回归,并且越发强烈,随着时间的流动。 她忽然明白,这似乎是……另一种俗事。 作为阴阳宫内的弟子,她当然不是什么都不懂,至少看过一些介绍的书籍。 “这是……副作用?”扑小蝶薄如蝉翼般的睫毛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想起了血面人语气意味深长说起的话。 也知道所谓的副作用根本不可能是他无法预料的,甚至就是他故意的,他乐于看到这样愉悦的事情。 “嗯……” 只是此刻,许元的嘴唇微张,呢喃着不知什么话语,眼眸,也逐渐艰难地睁开。 031扑小蝶艰难的选择(二合一) 随着许元睁开沉重的眼皮,扑小蝶的心脏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连忙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不敢再触碰许元了。 可小腹处传来的强烈的不适感,让她不由咬住了红唇,可身体也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 她想要现在再去一趟如厕,也已经来不及。 并且她也模糊地猜测到,这并非是真的尿意……这是凡人难以避免的另一种俗事。 她长这么大都没有遇到过一次这样的情况,哪怕是之前在藏书阁里不小心阅览到了一些春.宫.图,她也只是觉得面红耳赤,可身体也没有不适… 并且书上也明确写到了,女子的身体反应阈值,是比男子要高很多的,正常男人只要看些沾点暧昧的画片或者看到女子身上稍微露出的雪白肌肤,身体就会开始产生兴奋的反应。 可一般女子看到那些,大概只是会觉得情绪上的害羞,但身体并无什么反应,需要更加刺激并且符合她们个人癖好的画面才能让她们产生性趣。 书上……是这样写的。 但为什么,她现在只是看着许元的脸,看着被褥因他起身而滑下之时露出的粗壮身体,便会产生莫名的冲动呢? 只是看着……都会这样,更别说触碰。 不仅是身体,更是蔓延到了她的脑海,她的想法也不由自主往羞耻上越走越远。 “为什么会这样?” 扑小蝶在心中耻红地呐喊,可没人回答她的疑问,这样在自己心里发泄,也不会让这种状况好转。 该死的血面人!! 她暗自捏紧了拳头,似乎都能隔空想到血面人脸上此刻欢愉的笑意。 虽然,血面人此刻只是捂着额头,刚从死亡返魂中苏醒,清秀的脸上充满了对现状的茫然,他皱着眉头难受地看着扑小蝶: “你……?” “呃……” “我……?” 他指了指扑小蝶又指了指自己,显然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 即使他其实清楚一切的状态,更清楚扑小蝶此刻欲言又止,以及压抑自胸口蔓延至锁骨,即将溢出至脖颈的绯红,是为何如此。 扑小蝶努力压下身体上的不适,用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随后看向许元: “什么情况我待会会和你解释,你先自己查看一下,你的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许元此刻的眼皮也彻底睁开了,看起来就好像刚睡醒一样,他摇了摇头: “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刚睡醒还有点懵……等等,不对!” 他忽然抬眸眯起眼睛看着扑小蝶。 这一盯,也让扑小蝶感到了浑身不自在,强烈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即使许元现在返魂复活回来,可对方毕竟也是因为她死了三次,她无法想象,两次灿烂的青春年华都因自己而逝去是什么样的痛苦。 她知道寿命苦短的悲哀,因为她自己也只能活到十九岁,可比起许元前两世,每一世好不容易长到了十八岁,就被她害死了,死于憋屈之中……那甚至已经可以算作血仇。 可他还是在这一世选择救了自己,只是她又一次害死了他,如果没有返魂这个机会,那他这一世也要如此憋屈地再次死亡了。 “我……想起来了。”许元就这样注视着扑小蝶: “我又因为你死了一次,又死了一次!” “我……”扑小蝶的语气低迷,低着头,不敢直视许元。 “你欠我三条命,我一定会让你偿还,不过……我不是被那该死的钥匙捅穿了心脏吗?我现在这是死后的幻觉吗?”许元不禁感到疑惑。 “事情是这样的…” 扑小蝶嘴唇轻启,黑裙下的双腿忍不住打颤,时而并拢时而轻扭,怎么坐都不舒服,但还是努力叙述着阴阳山上发生的一切。 从她收到信件,到上山看到自己父亲被杀,与血面人一战之后昏迷,醒来被关在了牢笼中的事情……都简单叙述了一遍,她在逃避着去回忆那些沉痛的自己,不想去多面对如今成了废物的自己… “……之后我一直尝试着去拿钥匙,可我尝试了一夜,都无法拿到钥匙,我逐渐明白这就是那血面人的恶作剧,就是要看着我在牢笼中挣扎的可笑模样。” “直到清晨,你来了,捡起钥匙替我打开了牢笼,我这才得以脱困,可……” 许元皱着眉头:“可你没想到,那钥匙本身也是个陷阱,拿了钥匙的我,反而被捅穿了心脏,死在了你的面前。” “那这么说,你其实还是只欠我两条命,今天这条命,我得去找那血面人算账?”许元摸了摸了下巴。 “不……你是为了救我才会中了陷阱,伱大可以弃我于不顾,这样也不会有中陷阱的风险。”扑小蝶摇了摇头:“无论怎么样,我欠你三条命。” “我会……在我死前尽力去偿还你。” 许元沉默了一下,随后道:“那么继续说说,我是怎么复活的吧。” “之后,血面人在你死后出现,将你的三次死亡的经过都告诉了我,我……与他达成了交易,让他复活了你,并且……不,没有。” 扑小蝶咬着嘴唇,决定不想将自己承受了返魂副作用的事情说出去。 一是不想让许元有负担。 二是,这种事情……也难以启齿。 即使血面人说,她想要恢复修为的方法,就和副作用息息相关,但她从不求人,她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所以就这样,我复活了?” “嗯。” 许元靠在床板上,一时间似乎是在消化这些信息,好一会他看着扑小蝶:“为了复活我,你向自己的杀父仇人恳求?” “没有。”扑小蝶的小脸僵硬了起来:“那是……交易。” “不会是你给他了吧?返魂这种逆天而行的事情,你身上有什么能给他交易的?”许元忍不住道。 “给他?”扑小蝶一愣,显然听不懂许元这句现代缩语的含义,但她知道许元是在纳闷,当她真的……不想说自己喊了杀父仇人为爸爸,这简直… 屈辱至极! “这你就不需要管了,总之,他复活了你。”扑小蝶也不太会撒谎,只能心虚地小声开口。 “行吧。”许元也不去深究此事,毕竟发生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但也正因为他清楚。 所以他要深究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只是……返魂这种逆天而行的事情,总会伴随副作用吧?我不觉得那种愉悦怪,会自己承担副作用。”过了一会,许元再次开口问道。 而扑小蝶的脸色,也凝固了一瞬间,似乎是因为羞耻,也或许是许元的注视,她只觉得越来越难以忍耐,裙下雪白的美腿不禁拢在一起,手指间也抓紧了裙子的一角。 “没……有。” 她的语气似乎都带上了颤音。 怎么会,他为什么猜得这么准? 自己想要隐瞒避开的事情,他为什么偏偏都能猜到,然后提出来。 这种事情……真的无法启齿吧? “安大小姐,你那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真的非常明显。”许元认真道。 “有吗?”扑小蝶下意识道,但随后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心中颤抖。 “承认了吧?”许元微微挑眉:“所以,副作用是你承担了吧?从刚才开始,你的模样就很不对劲。” “我……没有。” 扑小蝶别过脸去,似乎是因为这种即将被发现羞耻隐私的刺激,让她感到身体越发不受自己控制。 这种感觉不同于寒症发作的时候,那种身体的难受。 现在这种热症,是又难受,又有些上头,还有些羞。 “你的脸现在通红,到底是什么副作用?” “而且……” 许元忽然伸手握住了扑小蝶的手,灵能朝着她体内捅去,横冲直撞:“你,怎么修为尽失了?” 扑小蝶脸色此刻已然通红到能够滴出血来,她神色慌乱地想要挣脱开许元的手,但如今是废人的她,竟然无法挣脱许元这个后天境的束缚。 “你可是先天境,更是这阴阳宫里人人敬畏的天骄少女,怎么现在连我一个后天境都能按着你无法动弹了呢?” “那副作用是不是让你修为尽失?还和你现在的不对劲有关?” 许元就这样盯着扑小蝶极其羞臊的表情。 她越是躲闪,想要隐瞒。 他便越是要逼问。 他现实里被追杀吃得苦头,那不能白吃,一群大汉围上山头,若不是小听云给他留下了“赌狗硬币”,否则他可能真的就要葬身在那個山头上了。 既然【未来】注定会被追杀,那他至少要在【过去】狠狠把扑小蝶调校一番! 捉奸也要先有既定事实啊不是吗? 你要杀我这个渣男,那我当然得把渣男该做的都做一遍才行。 他本来是个深情纯爱的老实人,现在所做,那都是逼不得已的。 “没有……”扑小蝶的呼吸变得紊乱,并且神态变得越来越慌乱,最后心急地想要甩开许元的手:“你,你先放开我……放开…” “我握着你的手,会怎么样吗?”许元很纳闷。 “你,你先放开……放开……不要……不行……” 扑小蝶清脆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她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羞耻屈辱的事情。 不可以的,在别人的面前,失禁什么的… “好,我放开就是了,你别哭呀。” 许元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在关键的最后一刻,放开了手。 而扑小蝶也大口大口喘息着,此刻都顾不得什么少女的保守仪态,用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大腿,低着头缩着腹,红润的嘴唇挂着溅落的晶莹,额角溢出几滴香汗,冷白秀丽的小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姿态。 但随之而来的。 是一种无比痛恨自己的耻辱。 父亲刚刚在她的面前被血面人杀死,而自己现在竟然会在一个男子面前如此失态。 她对得起自己的父亲吗?对得起自己十八年的修行吗? 这种感觉,真就……难以克制难以忍耐吗? 她真的……好该死…… 一切都是血面人做的不假。 但她也痛恨意志力控制力不够坚定的自己… “……” 许元此刻,就如此静静地看着扑小蝶。 而当扑小蝶紧咬着牙关,抬起带着熏红的桃花眼时,她看着许元,一时间浑身僵硬。 她忽然想起这件事……全部都被……看到了。 只要许元不是傻子,或者是没接受过那方面的知识,那他就一定看出了自己到底是为何而不对劲。 难以言喻的羞辱感弥漫在她的心头。 她不想这样的,她真的只想一个人好好待着,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该如何去面对父亲的死,该如何复仇! 可偏偏,那血面人就是想要看着她“在悲伤中暧昧不堪”“在暧昧中痛恨自己”。 他以此作乐,而自己……也偏偏正中下怀,意志力完全不够坚定。 “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我因血面人而死,是你付出代价让他为我返魂,在这当中……你承担的一切副作用,我应该负责才对。” 许元轻声开口。 话音落下,扑小蝶也并未听到预想里的嘲笑或者是说她浪荡的话语。 她怔神了片刻。 “如果你羞于说出口的话,那我来猜测一下,如果我猜中了,你点头就好,这样行吧?” 扑小蝶没有回答。 但许元已经缓缓开口:“首先副作用之一,你的修为尽失。” “副作用之二,你一旦和我接触,就会……” 他留白了一下,没有多说,只是继续道: “而这两者是不是有关联,我不知道是我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我在昏迷中好像听到了……” “那个人说,你想要恢复修为的方法,和副作用有关。” “这两者的关联,我想,你我也都不是三岁小孩什么也不懂,所以,应该是你我心里那个共同的答案,对吧?” 扑小蝶低下头,可沉默即是承认。 为什么这些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啊? 这种事情……真的……非常难以接受,无法告人的啊… 她仿佛又一次地看见,血面人那丑陋的面具,以及那令人作呕的笑声,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都是他为了寻乐而做下的… 该死…… “那么,你的想法是什么呢?” “我可以接受你把我当作鼎炉,恢复你的修为。” “而如果你想自己去重新来过,赢下考核,找到并杀死血面人为父母报仇的话,我也尊重你的想法。” 许元将选择权交给了扑小蝶。 从利益上看直接把他当作一个人偶榨干恢复修为是最简单的办法。 可从一个少女的羞耻心和情感上,就不好说了。 这得到目前为止,他在扑小蝶心里,到底有多少的份量。 032迷茫的扑小蝶 “我……选择第二者。” 扑小蝶没有过多犹豫,便选择了第二个选择。 即使她深知,在她寿命仅剩下一年,修为尽失要从头再来的情况下,无论是“夺回阴阳宫的考核”还是“寻找并杀死血面人的血仇”,她能完成的希望近乎等于渺茫… 但无论如何,她不能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更别说,要夺回修为,是要……做那等事情。 “那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许元也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如果他清晨之时,彻底死在了扑小蝶的面前,那么他恐怕就会成为扑小蝶心中所谓“死去的少年”。 但可惜,他还不能就此下场,于是他死而复生,那么他对扑小蝶而言,便只是个有所亏欠的少年。 没有什么感情,扑小蝶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选择他呢? 她孤独,她缺爱,只要成为她唯一依赖的人,她一定会倾尽自己的所有。 可问题就在于,她因为独身一人而造就了极强的自尊心,想要成为她唯一依赖的人,很难。 所以他对扑小蝶如此选择的结果并不意外。 按任务而言,他应该要成为“死去的白月光”。 “我还没有什么好的打算……你先休息吧,我欠你的,你并不欠我,我会还债,这点你放心。” 扑小蝶缓缓起身:“至于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她走出屋外,关上木屋的门,这才倚在门前一点点滑坐而下。 也不顾衣服沾到地面的泥泞。 许元醒了,即使过程带着些羞辱,可那也不是许元的错,那是血面人的错。 “父亲…” “我该怎么办?” 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颓唐无助。 就像是身心遭受了双重的折磨。 父亲死了。 她的修为全失。 身上还被血面人施加了那样的副作用。 这副作用只要和许元接触就会发作,她分明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可又偏偏要往她脑子里施加些青色的幻想,她不想去这样想的,真的不想去思考着这些,甚至更想一个人大哭一场。 但……那种副作用真的折磨无比,她一個从未体验过男女之事的人,刚才面对许元的时候就仿佛被下了妹药一般,身体和想法都变得不受控制。 每当她回想起自己刚才一刻的失态,她就会觉得自己愧对父亲,愧对他的期待,愧对自己十八年的修行。 虽然一切都是血面人的迫害,但她也痛恨自己为什么无法克制这些该死的暧昧。 那种感觉就让人那样无法忍耐吗? 为什么自己如此没用? 为什么自己无能为力? 为什么自己如此不堪?! “请问您是候选者安小蝶大人吧?” 扑小蝶愣了一下,抬起带着凄红的苍白小脸,看着面前到来的侍女。 侍女看着扑小蝶眼角的泪痕,以及如此狼狈的模样,表情也是一愣,随后弯下腰,伸手握住了扑小蝶的手腕: “您……需要帮助吗?” “我不用。” 扑小蝶摇了摇头,也知道自己此刻狼狈模样皆被目睹,心中感到屈辱,可又有些讽刺。 因为这不正是她此刻最真实的模样吗? 丑陋,不堪,颓废,无力。 “有什么事,你直说就好。” 那侍女将手伸回,咽了口唾沫,压下心中的震惊,不动声色低声道: “是这样的,长老们让奴婢来通知您,黑渊考核已经开启,只是今日在黑渊守村并未见到您的身影……以及,阴阳山夜里发生的变故,您应该也有所察觉,长老们也让我来通知,关于阴阳山的事情正在调查,请各位候选者大人们无需担忧,专心考核。”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 “那敢问您知道候选者许元大人的下落吗?奴婢们找了他许久,可就是不见他的踪影。” “我知道他在哪,我会转告他。” “那便麻烦您了,奴婢先行告退了。” 侍女逐渐消失在扑小蝶的视野里。 而扑小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随后抬头沉默盯着侍女的背影,摇了摇头: “也罢,修为尽失的事情迟早会暴露,迟早要面对的。” “只是……我该拿什么来解决?” 感受着体内片缕皆无的灵能,扑小蝶坐在门口,仰望着阴云遍布的天空,一时间似乎只剩下了迷茫。 —— —— 不久后。 黑渊守村。 某间大院之内。 林小海和大长老落座在主位的茶座两侧。 在他们的面前,先前前去通知扑小蝶的侍女跪俯在地。 “你是说,安小蝶她的修为尽失了?” 一时间,林小海和大长老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的喜色都不言而喻。 “是,在我触碰她到她手碗的时候,我就察觉她的脉搏紊乱,于是便大着胆子稍微探查了一下,结果发现,她的灵能尽失!” 侍女此刻想起这件事便觉得心有余悸。 若安小蝶那时候只是诈她,恐怕她就没命了。 但幸运的是,那安小蝶真的失去了修为! 那个怪物……成了一个废人! “你做得很好。” 林小海将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没想到昨夜里那场闹剧还会引发这样的惊喜,候选者当中,最难搞定的就是我这位怪物一样的妹妹…” “原本来说,不让宗师下场去杀她,恐怕同境界内的所有人都拿她没有办法……” “我本也是想要另辟蹊径,以所谓的‘真相’,逼着她发疯,让她体内寒症爆发,可此举不一定能杀她。” “并且让宗师下场,也是下下之策,毕竟就算安玄死了,二长老那也一直在盯着……不好让那位动手。” “可现在,她成了废人的话,那要解决她就太好办了。” 只是,这时候大长老摇了摇头:“也不一定呢,或许这就是她用来诈出我们的假消息。” “那也无所谓。” 林小海笑着:“反正用不着我们下场去杀她,不是吗?” “你先退下吧,我有要事和大长老协商。” “是。” 侍女连忙退出院落之外,轻轻关上门。 随后她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脚步匆匆地朝着侍女院走去。 侍女院中,有侍女在洗衣晾衣,各自忙碌着事情。 她凑到了人群中,扫了她们一眼: “昨天夜里阴阳山的事情伱们都有听说吗?” “啊,怎么了吗?反正那也不关我们的事情吧?” “不,似乎是因为昨天的事情,那个怪物啊……现在成了废人了。” “谁?你不会说的是……” “没错,就是她。” “那个随时会被引爆的怪物。” 033黑渊生物 夜幕,再次降临。 躺了一天的许元终于起身拉开了木门。 只见到门前,扑小蝶静静倚在墙边,模样已无早上看上去那般狼狈,不知何时她换了一身新的衣裳,一身白衣胜雪,银发如瀑般挂于脑后,眼眸轻闭。 但……她的气色看上去仍然憔悴,并且平日会抱在怀中的银刀也放在了一边。 因为她大概没了力气再一直拿着这样沉重的刀。 “你休息好了,准备走吗?”扑小蝶问道。 “我家侍女应该还在等我回去,加上考核已经开始,休息好了我也没理由再留在这里。” “嗯。”她略微点头 “那你呢,要留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吗?”这次换许元问了。 “哪有时间留给我休养呢。”扑小蝶苦涩道。 “也行,那你自便,对了,你现在可不是先天境的强大修士了,凡人啊,还是要喝水吃饭才能活着的,别忘了多喝水。” 许元解下自己腰间的水袋,扔给了扑小蝶,随后微笑着朝着她挥了挥手: “拜拜。” 扑小蝶捧着水袋,目送着许元离开,一时间心情复杂。 是啊,她已经并非过去那个尚有掀桌资本的修士。 过去的她其实痛恨体内的寒症,也痛恨因此而衍生的言灵,因为这样她被宫内所有人视作怪物……随时都会爆炸波及整个阴阳宫的怪物。 但现在,她一无所有,原本作为底牌的寒症,如今也因为没有灵能,言灵无法生效……过去痛恨的,如今却无比想要它重新回来。 她现在只是个凡人。 一个会被俗事缠身困扰的废人。 “但总得尝试的,杀死黑渊生物得到的黑渊之气,是可以增进修为的,凭借我现在的身体素质,从弱小的黑渊生物开始杀起,总能慢慢恢复的…” 这就是扑小蝶接下来的计划,简陋,但是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她无法每天过多修行,据父亲生前所说,只要每天修行超过一时辰便会增加寒症爆发的风险。 一旦加速血寒症的爆发,她的寿命就会变得更加短暂。 所以她现在也不敢多修行,今天也就是运转了两个时辰的功法,勉强恢复一点修为,可那点灵能连后天境都达不到。 只够言灵动用大概一次。 一次言灵,稍微强大的身体素质,熟练的刀法,这就是她目前所能动用的全部手段和战力。 “这怎么可能比他们杀得快呢……” 扑小蝶知道,所谓的计划,慢慢恢复,其实都只是在安慰自己。 因为其他候选者,哪個不是先天境,哪个没有点手段,他们是把黑渊生物当作蚂蚁在踩。 而她是在把黑渊生物当作狮子,当作狼,来艰难地狩猎… “可只能这样了。” 深呼吸一口气,扑小蝶背上放在旁边的银刀,朝着黑渊直接进发。 —— —— 不久后。 黑渊浅层。 此处是一处巨大的峡谷,从上边往下看去底下便是完全的漆黑一片,而峡谷底下的表面这一层,也就是黑渊浅层,较为弱小的黑渊生物才会栖息在此处。 而黑渊深层,则是在峡谷底下的更深层地底,那里的黑渊生物都强大无比。 先天境的黑渊生物那都是遍地走。 过去的扑小蝶,无论黑渊深层还是浅层,那都是如履平地,从不担心自己会里边翻车,毕竟过去的她只是吐出一字,就可以诛杀一位先天境的黑渊生物。 可,今时不同往日。 仅仅只是在这黑渊浅层,扑小蝶竟然就会感到紧张,心慌。 随着她踏入这里的那一瞬间,她便知晓,已经有许多黑渊生物在阴影里盯上了她。 如果稍有不慎,她大概是真的会葬身于此地。 “啊……啊——!!” 忽然的,惊叫声自前方传入扑小蝶的耳中。 她皱起眉头,连忙朝着前方而去,只见一位侍女跌跌撞撞地跑着,她的背后跟着七八只模样不一的黑渊生物。 侍女尽全力逃着,但还是不慎跌落于地面,她看着即将把她吞噬的黑渊生物,连连惊叫着,不断向后爬着。 “死。” 扑小蝶红唇轻启。 随着“死”字落下,带着极寒的冰刺顿时贯穿了那数只黑渊生物的躯体。 “没事吧?”扑小蝶伸手去扶起那位还处在恐慌的侍女: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谢……谢谢您……” 侍女喘着气,好一会才缓过来,哭着开口:“我,我也不想在这里,是,是她们把我故意丢下……” “她们?丢下?能说清楚点吗?”扑小蝶有些一头雾水。 “我,我家主子给了我们一件宝物,可以抓捕先天境以下的黑渊生物,让我们这些侍女抱团来抓黑渊生物……本来这没什么危险的,可,她们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侍女哽咽着,语气中带着委屈与惊慌。 “她们好生过分……” 扑小蝶似乎明白这事就是侍女间的排挤与欺凌。 她也厌恶这样排挤的事情。 抿着嘴唇,她再次问道:“这样吧,我把你送回去,你家主子是谁?” “我……我……”侍女想要回答,可却因为哽咽而一直说不完整话。 “先喝口水吧,慢点,不着急,有我在。” 虽然她现在心里也没底,可也只能如此安慰这位侍女。 “嗯……”侍女接过水袋,打开想要喝。 可一打开,那略微的血腥味便传了出来。 她稍微倾斜着水袋,往里边看了一眼,在看到血红之后,吓得手抖,抬头看着扑小蝶: “血,血……这,这不是水……” “什么?” 扑小蝶拿回水袋,只是还没还来得及查看,就看到那侍女惊恐地指着她的背后: “她们……她们……” “什么?” 扑小蝶回头望去,只见到高处,四位侍女笑眯眯地望着她,眼神中带着漠视和讽刺。 而其中一位,将手中的盒子慢慢打开。 随着盒子被打开,撕裂耳膜般的咆哮和嘶吼顿时响彻这片峡谷。 密密麻麻的黑渊生物扬扬洒洒,被从盒子中释放,从半空而落! 一双双血红的瞳孔,在阴影中睁开! 而高处,为首的侍女缓缓蹲下,看着扑小蝶: “你自己都是废人了,还有心情同情另一个废物,真善良…” “可你今天心情好,你善良,哪天你心情不好了,就要拉着我们陪葬怎么办?” “只要你一天待在这阴阳宫里,我们这些小蚂蚁,就会不知道哪天被伱冻死,所以,对不起啦……安大小姐。” 背后,那位侍女哭着抓着扑小蝶的衣角。 而扑小蝶握着手中的水袋,抬眸望着高台上的几人,又望着周遭不断涌来即将撕碎她的黑渊生物群,最后低头看着水袋里浓稠的血液。 她忽然想起许元临走前的微笑。 “他……” 扑小蝶举起水袋,将那些血液一饮而尽,眼眸内的血梅,也在此刻再度慢慢流转了起来。 庞大的灵能在一瞬间涌入她的体内,遍布她的全身上下。 只是她,又再度亏欠于他了。 她并不觉得此刻应该有什么劫后余生的欣喜。 只是觉得内心的愧疚感又再度沉重了许多。 她并不想依靠他,可眼下她要活下去就只能选择接受许元的这份恩惠与帮助… 复杂的滋味,于胸腔里弥漫。 034真让人感到钉寒(四千字二合一) “谢谢…” 纵然心中百感交集,但扑小蝶还是如此低声呢喃着。 总之……今天的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活下来,才有时间和希望去还上欠着许元的债,也才能有能力去复仇。 抓着她衣角的侍女有些听不明白扑小蝶为何要这样说。 “可是……对不起了,这位候选者大人,我,我也没得选……” 在看着犹如潮涌般的黑渊生物群即将袭来之时,扑小蝶背后的侍女低下头,咬着牙,动用了全身的力气和灵能,狠狠地从后推了扑小蝶一把。 “如果我不这么做,她们就会真的把我丢在这里……” “所以,真的对不起了!” 侍女手中的灵能爆发开来。 可,扑小蝶的身影纹丝未动,她就静静地站在那儿,红润的樱唇微启,只吐出了一字。 “灭。”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道犹如冰骨般的尖刺自地面拔地而起,一根又一根,疯狂地将那些黑渊生物贯穿! 仅仅只是片刻,寒冷刺骨的冰川便将这一带所有的黑渊生物笼罩,而下一刻冰川破碎,所有的黑渊生物也跟着化作了冰雕碎屑,洒落一地。 “这……这和林姐说得,不一样啊…” “她不是说这个怪物已经失去修为了吗?!” 随着成群的黑渊生物在扑小蝶一字之间陨落,高处的四位侍女当中,有三位都腿软地跌坐在地上,此刻嘴唇颤抖。 只有为首的侍女,表情凝固,咬着牙: “该死……那个贱.人.是拿我们做炮灰了!” “不,这怪物刚才的确就是只有些许修为,那点灵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当她喝下那水袋里的玩意之后,她就忽然灵能暴涨…” “或许她是真的灵能尽失,但,她还留有后手?” 侍女表情惊疑不定,但马上也将腰间的玉牌捏碎,将得知的情报全都传递出去。 而下一刻,一柄银刀从下飞掷而上,一刀将她身后三位侍女的头颅斩落,毫无悬念。 那刀也插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之中。 分明扑小蝶此刻位于她的下方,可不知为何,她中觉得自己是在仰视着扑小蝶,她的呼吸也变得慌乱。 “你家主子,是谁?” 随着扑小蝶话音落下,侍女的周身无数冰刺突出,她的手臂也被贯穿。 见状,扑小蝶愣了片刻,抿了下嘴唇,这一天习惯于说话,差点忘了如今体内有着不多,但还算够用的灵能,只要她说话,那言灵就会不受控制地奏效。 “啊……啊……” 高处的侍女惊叫着,看着自己断掉的手臂,身体颤抖,她紧咬着牙看着扑小蝶,最后猛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整个人仰头倒下。 扑小蝶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此刻回眸低头看向身后最开始她救下的那位侍女。 那侍女不断退后着,不断地摇着头,哭着开口:“我,我们也只是……弃子,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我也不能说我们侍奉的是谁,他知道我们家人住在哪里,所以……放过我吧,我——” “那我尽量给你一个痛快。” 随着扑小蝶话音落下,眼前侍女的身子也化作了冰雕,最后破碎而去。 因为如果没有许元给她的血,那么先前那一推,她恐怕就葬身在黑渊生物之间了。 她死了,这世上就没有人会为母亲和父亲复仇了,她也还不了欠下许元的性命了。 既然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那就要斩草除根。 “但,她们会是谁的人呢?” “除我之外,还有三名候选者。” “许元,林小海,尹元德。” “他……可以直接排除,毕竟他要杀我早可以动手,没必要如此弯弯绕绕。” “那么就只能是剩下的俩个人了,会是他们当中的谁?” 扑小蝶一时间也无法在两個嫌疑人中锁定一位。 因为能参与这场考核的,身后必定有一位阴阳宫的高层支持,都并非独狼,而是有着一整套的团队,杀手,侍女,死士这些人来替他们干脏活。 这是父亲生前交代过她要注意的事情。 “不管怎样,先离开这里吧……” 扑小蝶也不知道再往前走,会不会更多埋伏的陷阱。 这一袋鲜血喝下之后,让她体内的灵能暂时与普通后天境持平。 她能动用多次言灵,至少先天之下,暂时没人能轻易杀她了。 可先天境如果要杀她,那么她还是无法抵抗,她现在的修为恐怕只有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不到……难以对付先天。 握紧了手中的水袋,扑小蝶沿着峭壁的小路返回,沿途拔下来插在石壁上的银刀,一路朝着黑渊守村而去。 —— —— 而与此同时。 黑渊守村。 许元的院落屋顶上。 尹元德的手中提着一个染血的布袋,里头装着的,是安玄的头颅。 “许兄,安玄的血,我给你弄出来了一袋……他身上的秘密很多,要调查他,他的血应该对你会很有用处。”尹元德将一个转着鲜血的水袋递给了许元。 “嗯,有心了。” “那……我真的便就此离开了?”尹元德忍不住再次问道。 “祭祖一事,我可以不太那么心急,许兄你于我有大恩,我已经不打算参与考核,但我可以协助你赢下这场考核……阴阳宫这件大杀器,落在其他人手里,我不放心。” “我怕又会诞生一个‘安玄’。” “不必了,这里的事情,我自有打算,你安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如今大仇得报,沉冤昭雪,你该拿这脑袋回去好好给你的家人们看看……”许元轻声开口: “而且,或许你的故乡可能有除你之外的幸存者,回去之后伱说不定也能碰到呢。” 尹元德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但,我的故乡离这里实在是遥远,我去了若要再回来,可能就是一年之后,考核结束了。” “无碍。” 许元罢了罢手,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忽然道:“这些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安听云……是怎么看的?” 似乎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安玄在这个世界上并非是举目无亲,他还有一个女儿。 “许兄是想问,我会不会找她寻仇吧?”尹元德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这个必要,我一直都是跟在安玄身边的,听云小姐根本不知道这个父亲,也从未受过安玄的什么照顾,从幼儿时就被安玄抛在这里放养,不管不顾。” “候选者的契约,在她幼儿时便签下了,她本人也根本不知道。” “她也只是个可怜人,我没必要把仇算在她的身上,那我和安玄又有什么区别呢?” 许元看着他:“你是顾忌我吧?” “……也有吧。”尹元德倒也不隐瞒:“但你放心,我没有那么小心眼,只要她不未来找我寻仇,我也就当她这个人不存在。” “成。”许元点了点头,倒也还算放心。 毕竟从未来的结果来看,尹元德还是很老实的,而安听云呢,也在未来的历史上被记载下来,只是下落不明,也或者说,是他在现实的层次,还接触不到那样高度的人。 “那么你便去吧,只是记着……五百年后,在这羊皮纸上标注的时间,地点,来接我,无论这五百年间发生什么,你只需要记着这一件事就好,这对我很重要。” 许元将一卷捆好的羊皮纸地图塞到了尹元德的手中。 “我会的,一定会的。”尹元德虽然不明白许元如此的意义是什么,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并将这件事深深铭记于心。 五百年后,说实话,他觉得实在遥远,可既然许元这么说了,他就一定会遵守这个约定。 如此恩情,哪怕要他的性命去偿还,其实都不算过。 “那么,许兄,我便就此告辞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尹元德郑重向许元抱拳鞠了一躬,随后提着安玄的脑袋和那卷羊皮纸地图,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下。 而许元也吐出一口浊气,抹了把汗。 “总算是把这个坑给圆上了,否则,未来的我可就葬身在那座山上了啊…” “不过…” “算算时间,她也应该发现我给她留下的好东西,要回来找我了吧?” 许元跃下屋顶,刚准备想要先回屋里,看看小听云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回到黑渊守村后,就被尹元德缠着问东问西,感谢了老一会,这会才终于送走他。 都没来得及看看安听云有没有听他的话,换一身配黑色过膝丝袜的衣裳。 话说丝袜穿了一天,一定香香糯糯的吧? 可没等他推开房间的门,他院子的大门,反倒是先被推开了。 走进门的,是一袭银发的扑小蝶,她看着许元,眼神里似乎带着莫名的复杂。 “这不是小蝶姑娘吗?女孩子家家大晚上到一个男人的家里,传出去可对你的名声不好。” 许元微微一笑。 扑小蝶嘴唇微张,朝着许元走去,手中举起那水袋,并从怀中拿出几张提前写好的纸张。 她的小本本在之前与血面人一战中被毁坏,只能临时找了几张纸写好想要说得话。 【这是你的血?】 “不然是你的血吗?”许元反问。 话音落,扑小蝶轻轻咬住下嘴唇,像是要压下那股愧疚。 过了会,她才再次拿起第二张纸。 【分明是我欠你的,你明明可以不用帮我】 许元轻笑着捏起那空瘪的水袋晃了晃:“如果我不帮你,那你现在还能完好地站在我的面前吗?” 扑小蝶轻启樱唇而又闭上,最后低垂下眼帘。 她其实想说,她说到底和你没有什么重要的关系,照顾她的嘱托是父亲生前留下的,如今他死了,死人也给不了原本的报酬,而她现在又难以偿还……你大可以弃我于我不顾。 而现在,她又再次欠下了一个人情… 这于她而言就像是原本沉重的压力上,又多了一份负担。 但,没有他的这份好心,就如他所说的,她早就葬身在黑渊里,被几个小侍女给憋屈地弄死在峡谷底下,甚至没人会给她收尸。 说到底,是她自己的能力不足造成的。 嘴唇呢喃了一下,扑小蝶将剩下的几张纸张全都揉成一团,抬眸看向许元,轻声开口: “谢谢……” “没事——” 许元本想着微笑着表示没关系,但开口的那一刻,却不由地破音,同时身体难以克制地弯曲,眼角抽搐着,双手捂着自己的……裆部。 只见大腿根处的裤子上结上了一层凝冰,也可想而知其下又遭受了什么。 “卧槽!” 许元本想在扑小蝶面前保持文明礼貌,可奈何妞妞实在受了它不该承受的痛苦。 “你……”扑小蝶连忙上前,嘴唇哆嗦着想要解释自己并非故意,也想问许元有没有事。 但她这一开口,许元更是两眼一黑,忍不住直接软在地上,连连抽气,更是赶紧催动了体内的灵能暖和了一下身子。 而扑小蝶也连忙蹲下来,但当她想要查看许元的伤势之处的时候,手又一时间悬在了半空,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着急地看着许元,可一时间似乎也只能干瞪眼,说话又不能说,碰……也不能碰。 “姑奶奶你别说话了,你不说话,我应该就没事……” 许元逐渐缓了过来,他有些艰难地起身。 原本想好的台词,剧本一时间全乱了。 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废了。 但……应该是不会的,凝冰已经全都被他清除,就是它还有点发冻。 应该没事吧? 扑小蝶也只能赶忙扶着许元进屋,似乎也帮不上其他的忙。 可,当她推开门后。 却只见门内站着一位身着黑色衣裙,裙摆轻纱薄透,隐隐露着其下黑色丝袜的侍女,她看着对方那动人的容颜,一时间不由一愣。 许元选的侍女,是这样好看的吗? 可当她眨眼,似乎这侍女又变回了和昨日一般的相貌平平。 只是,又眨眼,她似乎又变成那绝美的模样,这样的变化一时间让扑小蝶无法分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主,主人?” 安听云本来在羞耻焦躁地等待许元回来。 可没想到许元回来,会是一副伤到要害的模样… “快去……帮我准备一盆热水,快!” 035欲迎还拒 “嘶……” 许元整个人躺入铺满热水的木桶之后,只感觉浑身都舒畅了不少。 只是……不知道它怎么样了。 这次是真的丁寒了。 “主人,没,没事吧?发生什么了?很严重吗?” 安听云低着脑袋,站在木桶的边上,此刻不敢抬头,生怕看到些不该看到的,小脸上带着担忧。 “说严重吧,可能挺严重,但又不是什么谈得上严重的事情……怎么说呢……” 许元也不好启齿自己下半身被冻成落汤鸡的事情。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 “小听云,你站到我的面前。” “啊?好……” 安听云稍微一愣,但还是照做了,深深低着脑袋站在许元的面前。 “抬起头来。” “……是。” 眼前的少女带着犹豫和迟疑,可也不敢违抗许元的命令,缓缓抬头,精致的小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羞耻。 她抬眸看到许元裸露在水面外的上半身的那一刻,脖颈处不由自主涌上耻意…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水面下也好似有危险的蟒蛇在游荡,那着实吓人,她真的生怕自己会被咬。 “坐在这梯子上。” 许元指了指木桶边上的扶梯,这扶梯是方便加水用的。 “好……” 安听云的大脑开始有些逐渐空白。 很缓慢地爬上了梯子,正襟危坐地坐在顶上,坐立不安地看着许元:“然,然后呢…” 他不会,要吃了自己吧? 可怕的想法在安听云的脑海里冒出。 因为说得体面点她是许元的侍女,但这侍女的职责却包括了伺候所属候选者的一切生活需求……说白了,那方面的需求也是需求。 虽然候选者的规则条例里说了,候选者在考核结束之前,都必须要保持处子之身。 但……只要没有发生真正的事实就不算破了身子。 她之前是听其他侍女们讨论过的,她们互相讨论着如何在不发生事实的情况下勾引候选者。 所以,他会对自己做什么? “把腿伸过来。” “……好。”安听云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不敢反抗地照做了。 但她并非非常抗拒这样的事情,只是觉得非常的……微妙。 像她这样只配在侍女间的小团体边缘偷听,没有任何发言权,相貌平平甚至不入眼的人,竟然会有人对她的容颜以及身体产生兴趣… 她觉得有些欣喜,从未有过的欣喜,可也觉得恐慌,因为是从她从未接触过的未知领域。 “主,主人?” 可接下来许元所为却让安听云不由一愣,小脸有些发烫。 他掀开了她黑色纱裙的裙摆,盯着过膝黑色丝袜勒着的大腿边缘,绝对领域的白皙和丝袜摩梭般的质感相互映衬… 按理说,这样的绝景,他一个小处南是完全顶不住的。 不说完全顶不住,稍微一点点,也总是有的吧? 可现在,一点也没有。 他只觉得自己只是在看腿,所谓的丝袜,玉足,以及绝对领域的曼妙,他都只感觉到了麻木。 “不会吧……” 许元的眼角略微抽搐了一下。 “小听云,我能……求你一件事吗?”许元忽然有些心慌。 “什么?”安听云此刻脑子都有些混乱。 怎么会有人……喜欢脚? 这种羞耻而又敏感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样直勾勾地看着? 虽然这袜子的质感看上去对她一个女子而言,都觉得会增加吸引力,可,这也太奇怪了吧? 脚有什么值得看的?还要这样……一直一直盯着,像是在盯着什么圣物一样… “你先下来。” “好。” “然后抓一下。” —— —— 浴室的门被推开了。 许元心事重重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而安听云则是站在木桶的旁边,盯着自己的手一直看一直看,嘴唇不断微微哆嗦着,也不知是热水余温还是她整个人在发烫,不断有蒸汽浮上她的头顶。 【怎么样了?】 【没事吧?】 【对不起!】 【真的抱歉!】 【我不是故意的!】 【真的真的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一出来,许元就看见扑小蝶满脸愧疚,递过来几张纸条,同时咬着嘴唇一直盯着他看,似乎在等待他开口。 “我有一个好消息一個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扑小蝶的脑袋一歪,愣了一下。 许元也没等她回应,怕她回应之后自己彻底报废:“好消息是身体没什么大碍。” 扑小蝶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但是坏消息是,某些地方,有些小碍。”许元幽幽地看着她。 而扑小蝶刚松的那口气,也顿时提了回去,咽了口唾沫。 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清楚之后会不会自己好起来,但现在它已经没有反应了,至少对女人是这样的。” 回想起刚才浴室中发生的事情,许元就忍不住揉起自己的太阳穴。 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还没作恶。 就已经无法作恶了。 但是幸好历史回响的状态回到现实,就会重置,现实的他和它还都是健健康康的……大概。 只是在历史回响里,他好像……做不了什么坏事了。 “……” 扑小蝶一时间嘴唇微张地看着许元,虽然许元说得有些含蓄,但是她也知道男人会有这样的毛病。 名为杨伟的疾病。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冒着贫血的风险救了你,结果你把我弄废了!” 闻言,扑小蝶连忙挥着手,摇着头,表示自己并非是这意思。 可之后,她也再次呆滞在原地,一时间完全不知所措。 这毛病是拜她所赐,可是……她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她对男人的认知只停留在藏书阁的那些阴阳调和的介绍书籍,和一些画本的画片上,实际怎么样,她是一窍不通。 “算了。” 许元叹了口气,露出无奈的表情:“你先回去吧……你的时间很紧迫,可没有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是吗?” “刚才,我本想告诉你关于副作用的事情,但是耽搁了一下,现在说与你听。” “先前只是猜想,现在倒是证实了。” “你想要恢复修为,就需要我的体液,血液,口水,汗水,还有一些……比较尴尬的体液,这些都能帮伱恢复修为。” “我想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其他的体液会坏了你的名声和清白,所以,你有需要,我可以把我的血定时给你,当然……这半个月内是不会再有了,你总得等我恢复一下。” “就这样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许元关上了门,送走了扑小蝶。 可扑小蝶也没有离去,只是站在许元的院子前,愧疚和苦涩之意蔓上小脸。 她该怎么做? 为什么……不幸的意外总会一件接着一件降临在她的身上,上一个伤口还未愈合,下一道伤口便被撕裂。 036安听云身上的真相 “主,主人…” 在扑小蝶走后,呆滞了许久许久终于缓过神的安听云,跑到了许元的面前,低着头道: “有没有可能,是我太没有魅力了,即使我……那样做了,也让您勾不起半点兴致。” “或许这不是您的毛病,这是……我的问题。” “伟”这件事对许元是一个小打击,但对安听云而言,也算是一个打击。 她忍着羞耻,失去了一个女子的清白,按照许元的命令执行了,甚至好是折腾了一会,结果却是……毫无反应! 一个男人对她,毫无反应。 这让安听云好不容易因为许元对她的温柔和渴望升起的些许自信心,在此刻又全然崩塌。 她看了自己的“投影”,也一直听许元说,自己其实很漂亮,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身材也是极品,甚至……光论身段,她的某些地方甚至胜过那位“宫主之女·安小蝶”。 这些话听得她很怀疑,可心里也很难不感到欣喜… 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真的是第一次……或许,或许这就是她平庸甚至低贱生活里即将要到来的曙光,将会改变她过去的一切… 但结果却是。 他。 毫无反应。 表面上对自己的丝袜脚,小黑裙很感兴趣,直勾勾地盯着。 但是实际上,就是对她毫无反应,对她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就好似在看一个红粉骷髅,而不是在看一位少女。 她知道的,她明白的… 早该意识到的,那些都不过是安慰她的话语,是选中她的这位主子的温柔,而不是她真的……好看。 那個镜子中丑陋的自己,才是最真实的她,也是过去十八年所有人认知里的她,她就不该……相信那些话,自顾自地怀抱什么希望。 “这绝对不是你的问题。” 许元斩钉截铁:“如果你都不能让我提起兴致,那谁来了也没用,魅魔可能都对我这种状态束手无策。” 安听云沉默着,她很想说她讨厌这样安慰的话,可她也不能反驳这份温柔,只能轻声道: “您觉得是这样,那就这样吧。” 许元略微挑眉,看着她,这姑娘的心态和表情其实都几乎写在脸上。 一种怀疑人生的卑微不自信的表情。 想来,自己抛弃了女孩子的羞耻和尊严荣辱,那般折腾,可最后却毫无成果……这种事情对一个刚刚褪去些许自卑的女孩而言,打击是巨大的。 她觉得自己只是在安慰她。 这种安慰的话,往往更令人觉得心烦。 “我昨夜,去了一趟阴阳殿。” “嗯,我知道的,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主人。”安听云也隐隐察觉,阴阳山的事件,那场大火,和自家的主子有关。 他撕碎了那份奴隶契约。 那么自己也绝对不能出卖他。 “不,我的意思是……我找到了一些和你有关的东西。” 许元从怀中拿出了一份信件。 那是安玄死前塞给他的东西。 一份信,和一张羊皮纸。 羊皮纸的内容暂且不提。 这封信是“乌思茵”留下的,当然不是留给那个出生安玄的,而是留给安听云的。 “和我……有关?” 安听云抬眸,眼中含着狐疑和不理解。 她是个孤儿,同时也只是个平庸的侍女。 阴阳殿里又为什么会有和她相关的东西呢? “你自己拿去看吧。” 许元将信件交给安听云。 安听云接过后,迟疑着打开,可随后嘴唇微张。 【致我亲爱的女儿·安听云】 只是看到这一段文字,她的手便不由自主地发抖,瞳孔在眼眸内摇晃: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信?我……母亲留给我的信?” 她呢喃着,甚至重复了一遍,语气间怀揣着不可思议。 因为这的确令人不敢相信啊。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将自己抛弃。 她也只把自己当作孤儿看待。 但到了今天,忽然拿到了一封自己母亲留下的信件? “嗯。” “关于你的容貌,在上面……也写得很清楚了。” 安听云轻咬着嘴唇,此刻也没有在回应,只是目不转睛,一字一字仔细地看下去。 【如果他有按我交代的做的话,那么小听云,你看到这封信件的时候,你大概已经十八岁了吧?】 【原谅娘亲自私地丢下你一个人离开,因为我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继续活在这世上了】 【如果他没有和你说起,那我觉得也需要告知你这个真相】 【或许你觉得你的父亲对伱很好,但,事实上,他在那一夜我伤心过度之时将我迷晕,夺走了我的清白,等我离开阴阳宫,回到家族才发现,我已经怀上了你】 【因为没了清白,我被家族赶了出去,在江湖上也因为家族的缘故处处受到排挤,我是个不清白的女人】 【所以无论他对你多么的好,请一定不要相信他】 【他是个畜生!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败类!】 【我知道你也会看一遍这封信,但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你最好遵守我对你说过的话!】 【——】 【听云,十八岁的你,或许会很纳闷,为什么自己长得如此平庸,甚至不好看】 【请原谅我,这个世界真的很残酷,我和他的天赋都很平庸,你的天赋也绝对不会好,再怎么样修行也无法完全地保护自己】 【所以我对你施加了一道禁制,一道像是障眼法的禁制】 【在这所谓的障眼法之下,别人包括你自己,都只会看到一个不好看的你,身材平庸,长相平庸,这样虽然可能会让你觉得难过,但……平庸地活着,总比落得和娘亲一个下场的好】 【这禁制想要解开,则需要找到一个不会嫌弃你丑陋的男人,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与他相爱,在他眼里的你,就会恢复原本的容貌,你看到的自己,也会是原本的容貌】 【而若你觉得娘亲对你施加的保护是你的负担,那么,你可以去往阴阳宫的藏书阁,找到“李婆婆”,只有她知道这道禁制如何解开】 【我对不起你,听云】 【娘亲永远爱你】 【——】 安听云合上信封,此刻整个人似乎呆滞在了原地,她轻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脸颊的边缘滑落湿润,可也滑落着虚妄。 037这新女人又特么是谁?! “主人……这信上所说,是真的吗?” 安听云的语气中带着迷茫和质疑。 因为如果这封信中的内容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就直接会颠覆她对自己过往人生的认知。 如果有一天,有人忽然告诉你,你不是孤儿,也不是长相丑陋,你原本可以在家人的照料下长大,可以生得越来越漂亮,并且是在你渡过了孤苦伶仃的苦难十八年之后才告诉了你这个消息… 这换做谁,都很难不对自己的人生发出深深的质疑。 “是真的。”许元点了点头。 安听云则是陷入了沉默,她似乎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这些事情。 她一遍又一遍地扫过信上的内容,这封迟来的“家书”只让她再度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她的恶意,而感受不到丝毫的爱意。 “所以,我的娘亲她是承受不住流言蜚语,自杀了吗?” “按上面说的,应该是的。” “那……上面所说的,我的父亲呢?他……在哪?他还活着吗?” “他死了。” 许元平静地开口。 “这样啊。” 安听云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悲伤,因为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对她而言,全都是无比陌生的人,甚至就像是一个冷冰冰地写在纸上的称谓。 “我是说,你可以当作他死了,毕竟……他们都将你抛弃了,从未问过你过得是否还好,也从未照拂于你,不是么?”许元轻声开口。 “那如果,他还活着,他感到后悔,他想来认我呢?”安听云忍不住问。 她的语速很快,像是呢喃,也像是在诉说:“或许是因为我太过平庸了呢?我的天赋太差了,我无法帮到母亲,无法给予她希望让她继续活下去……也因为我是个意外,所以父亲不想要我……” “因为我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所以他们才不要我的吗……?” “或许因为我是个负担,是個累赘…” 她下意识地反思起自己,质疑着自己。 如果不是她不够努力,生的不够好看,又怎么会被抛弃,又怎么会被排挤? 如果她能做得再好一点,就好了……生的有天赋一些,就如同那些候选者大人一样,天赋英姿冠绝同龄之人,那该多好? “如果,他来到你的面前,想要认你的话…” 许元沉默片刻再度开口: “要是我是你,我会告诉他…” “去伱.妈.的。” 安听云的混乱的思绪在此刻被打破到停滞,她有些明白这话里的含义,可她并不敢去想,只能看着许元。 “他分明十八年来对你都不管不顾,又凭什么在你经历了十八年的排挤之后,一句‘爹爹对不起你爹爹其实是爱你的’,就能让你与自己经历的一切苦难和解?” “开什么玩笑?” “所以,如果是我,我会当他死了。” “并且把所有一切的罪过都推到他的头上。” “天赋也好,长相也好,成了孤儿也好,这些生下来自己就无法改变的事情,不是那个老登的错是谁的错?” “你要说这些是上天注定,那么至少那老登该赡养你到你足以照顾自己吧?可他还是没有,没有给你任何的爱,只把你冷冰冰地抛弃在这黑渊守村。” 许元甚至没有把真相告知于安听云,她的父亲甚至是眼睁睁看着她受人排挤,被人欺凌,明明有能力给女儿好的生活,却什么也没有做。 只是,就那样看着,为了所谓“伟大的谋划”。 “与其反思自己,不如压力别人,不是吗?” “更别说,这件事本就不是你的错,何必如此焦虑迷茫,以前该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安听云的心态逐渐平和而下,她不敢想的,许元帮她想,帮她一一说出口,这种感觉有些微妙的爽。 因为她根本不敢去责怪别人… 是啊,她分明一个人好好地活到了现在,什么苦头也都吃过了,凭什么她要反思自己,分明应该是她来责怪那个人渣的父亲。 为什么要害怕这些? “就当他……死了。”安听云呢喃着,似乎是认可了许元所说。 “那就当他不存在…” 安听云抹去眼角的痕迹,抬眸轻轻地看向许元: “抱歉,让您见到难堪的一面……还要您来安慰我…” “无妨,人之常情。” “谢谢您……以及,我想最后问您一个问题行吗?请您一定不要骗我。” 安听云轻轻地凝视着他:“在您眼里的我,真的,很漂亮吗?” “很漂亮,绝无仅有的那种。”许元低声道。 安听云的确是他见过的女子当中,特殊且唯一的存在,扑小蝶更像是个清冷的少女,而安听云就像那楚楚可怜的女孩,一样的绝韵,不一样的类型,所以是绝无仅有。 “那我就,没有其他问题了。” 得到了这个回答之后,安听云低垂眼帘下的瞳孔内,浮过几分小心翼翼的欣喜。 信上说。 只有不嫌弃她丑陋还爱着她的男人,才能看到她漂亮的真容。 她无法确定许元爱不爱他。 可至少她能确定他的确是个温柔的好人。 —— —— 凌晨深夜。 许元坐在床边,看着【历史回响】中的提示。 【已造成无法挽回的历史震荡,获得存档机会X1,可自由选择存档时机】 “真后悔没有早点用了这个机会啊…” 许元低头看着一蹶不振的小许元,忍不住叹气。 杀死安玄后,历史回响便冒出了这样的提示。 得到了一次可以自由选定的存档机会。 他本想留着在下一次的重要事件前夕存档,这样就不用每次都经历一些重复的琐事。 结果呢……还没等他存档,很重要的事物就离他而去了。 “不管了,先回现实看看吧。” 许元想着,点下了返回现实的选项。 在【历史回响】中,是可以选择暂停时间,返回现实的。 但死亡一次,如果没有存档,则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过去因为被追杀,许元不敢轻易返回现实。 但现在在尹元德安排的飞艇上,安全总不用太担心吧? —— 随着意识一片漆黑过后。 飞艇舱室房间里的一切呈现在了许元的眼前。 “终于……回来了呀。” “嗯。” “我也等你好久了,公子。” 清冷可又略带几分难耐幽怨意味的女声,于许元背后的大床上响起。 他瞪大着眼睛回头。 只见一个清丽绝伦,但他却从未见过的陌生女子,倚在床板之上,怀中抱着一柄精致的长剑。 她的浑身只着一件没系腰绳的兰花纹白宫裙,其下便是轻纱薄透的亵衣,白皙玉嫩的肌肤裸露在外,修长的玉腿与美脚,就那样横陈在他的眼前,似乎对他毫不顾忌。 这女人又特么是谁?! 许元望着对方无比幽怨的目光,此刻心中咯噔了一声。 038坏了,我成小娇妻了! “敢,敢问您是?” 许元都不敢坐在床沿上,只敢在床底下探出一个脑袋偷偷摸摸看着这位白衣女子。 “你玩了我那么多遍,现在问我是谁?” 女子面无表情地将身子趴在了床沿,那张绝美的俏脸和其下丰满的白玉团子都如此塞到了许元的眼前,几乎近在咫尺。 他也直接被吓了一跳,同时历史回响里废掉的东西此刻也不由发出些许的抗议。 只是,现在不是抗议的时候啊!现在我宁愿你和历史回响里一样麻木。 面前这位来者不善的白衣剑仙大姐姐,看着就是把你直接割掉的那种坏姐姐啊! “这位剑仙大人,您别乱说,我都不认识您,怎么可能对您做那么过分的事情?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啊?”许元努力挤着微笑: “说出来有些尴尬,但是鄙人到至今为止……还仍是个处南,完全不可能和您,发生过什么啊。” 白衣女子没有感情地眨了下眼,就那样盯着他:“所以我说得是玩,玩,也不一定需要发生事实吧?除了你刚才说得那事,其他的,你什么都对我做过了,然后,你就丢下我走了。” “若不是我在悬赏单上看到你的名字,你是不是就打算当从来没有遇到过我这个人呢?” “不是,姐姐,你真的认错人了吧?我们真不认识吧?!” 许元忍不住感到怀疑人生。 不是,他是真的不认识面前的人是谁啊。 她和扑小蝶,安听云也长得完全不一样啊,女大十八变也不可能这样变的! 况且她们俩都已经十八了! “你的右上角那一块,颜色比较深,虽然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看的颜色,但那一小块更不好看。”白衣女子撑着下巴,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是,我怎么可能……” “你可以自己去验证一下。”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地开口。 而许元眼角抽搐了一下,咬了咬牙,一时间也不信邪地跑到厕所里。 一会后,他带着一种不可思议还略带呆滞的目光看着白衣女子,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嘴唇哆嗦了一下: “你,伱怎么会知道?不,不是,这样的细节我自己都不知道!” 许元忍不住道。 这得观察得多仔细,有多熟悉,才能知道这种细节啊?! “你……好意思问我么?”白衣女子平静地看着他。 许元一时间心里没底。 不是,他真的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吧? 说实话,他看着像是经验挺丰富,但其实今天历史回响里,安听云在浴室里触碰他的身体,那还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更别说,像白衣女子口中这样,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一副把她当作玩物,品尝了许久,让她都已经对自己的身体细节,还有各种习惯爱好都熟悉不已的模样… 这怎么可能? “你继续和我在这里装?”白衣女子看着许元一副躲闪不愿意承认的模样,眼神微微冷了下来,眼角也忍不住有些异样。 “一千年……我等了一千年!” “你以为你装作小年轻的姿态,就可以逃避吗?!” “还是说你喜欢这种游戏?这次是要怎么样?要我装作压迫你的女剑仙,穿上丝袜狠狠践踏你吗?” “你要玩我陪你玩,你想要我怎么样我都愿意,但你得告诉我,当初你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随着白衣女子略带怒意的话音落下,许元只见到了她放在床上的那柄黑鞘长剑,此刻略微嗡鸣。 他看了一眼窗外,虽说原本就是夜晚,可怎么夜里还会闪白光啊? “我看得出……你很生气,但,我先确定一下,你……没找错人?” 许元此刻声音很小,生怕惹恼面前的这位剑仙大姐姐。 “你在逃避什么?!”白衣女子闻言似乎更加动怒:“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那样做?!” “你等一下……我大概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你找的人的确也是我,但是你太早来了,你明白吗?”许元也不知该如何与白衣女子解释。 “什么意思?”白衣女子皱起眉头。 “我的意思是,对你做了那样过分事情的人,应该是未来的我,现在……你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你,也还未对你做过什么。” 许元迟疑了一会,看着女子一知半解的模样,想了想问道:“你知道,扑小蝶吗?” “你天天念叨的初恋,你的女神,我怎么会不知道?”女子幽幽开口。 “……呃。”许元捂了捂额头,但还是冷静下来解释道:“我现在呢,刚刚认识扑小蝶不久,我和她呢,也还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么说,你可以理解了吗?” “你等等……” 白衣女子坐起了身,轻咬着红唇思索着。 瞳孔在低垂眼帘下晃动着:“我明白了…” “那看来,我是来早了,你现在还不是那個渣男,你以后才会是…” “你可以这么理解吧,但我必须要说一句,我真的不是渣男!”许元强调着。 他分明只是想给每个女孩一个家!这怎么能叫渣男? “嗯…” 白衣女子仍旧低着头。 但眼眸内的瞳孔似乎在逐渐往黄金般的色彩转变,窗外漆黑里的白光闪烁的频率也越来越快,整座飞艇似乎都在微微震颤。 直到片刻后,一切的混乱停止。 女子,也缓缓抬起了眼眸,只是眼神里的幽怨似乎变成了另一种情绪,一种要吃人的模样。 “你和她们,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和那个钢板搓火星,也没有调校过你那个小女仆……” “没有…” 白衣女子嘴唇微动着,忽然握住了许元的手腕: “元阳尚存,还真的没有骗我……这东西可造不了假…”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不知为何,这位剑仙大姐姐清冷的脸蛋间,此刻泛上了一抹浅笑: “难怪我问你,你的初恋,你的第一次是谁拿的,你一直说是我……我以为你那是哄我玩的……原来是这样…” 在许元连连退后的步伐和惊愕的目光中。 床上的那柄黑剑飞到了门口,斜着将门堵住。 坐在床沿的剑仙,也缓缓翘起了那双美腿,轻轻叠在了一起,微笑着看着他: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过来,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要么你为了你的初恋女神守身如玉死不从我,我和你一起殉情。” 许元惊恐地跌坐在了墙角里,此刻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 不是。 这是什么……不能最先得到你的人,那就至少先得到你的身子? 不对! 他怎么感觉他成被争夺的小娇妻了? 这是什么既视感? 039来自未来的剑仙丫鬟·东方竹月? “我能俩个都不选吗?” 许元哭丧着脸,此刻靠在房间墙角,瑟瑟发抖地说道。 这无论选哪个,他都是有很大损失的啊! “不能。” 清冷绝韵般的女子缓缓起身,香肩处的白衣顺着滑落而下,半边肌肤敞开在许元的面前,其下只有一件单薄的亵衣,裹住重要的部位,那对黄金瞳璀璨过屋内的华灯……就那样,幽幽盯着他。 “清白。” “性命。” “你只能选择其一,公子。” 女子慢悠悠地走到了许元的面前,蹲下,伸手,修长的玉指轻轻挑起许元的下巴,让他只能仰视着自己。 “一定要这样吗?如果你讨厌未来的我做过的什么坏事,你可以现在告诉我,我改,我保证改……这还不行吗?”许元此刻浑身僵硬,那是一动也不敢动。 他倒也想从了对方,可问题是,这从了之后的因果……他可能有些承担不起啊! “历史是绝对无法改变的,你将要完成的一切,都不过是早已写在史书的一部分……你应该比我要清楚这一点,我不会告诉你太多的事情,以免你未来不会成为一个渣男。” 女子莫名其妙的话语让许元感到很不解而又头疼:“你如果想,我们可以……” 他的话音未落,女子便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 “我只问你,你有办法接受,我的身体可能被其他人玩弄的事实吗?” “……有点,不太能。”许元老实地回答。 “那么你就最好按你原本的想法来做,因为现在写在历史上的那个玩弄了我青春年华的男人的名字……还叫许元,如果伱不那么做,这个名字就可能会变成别人……概率小到明天世界突然会毁灭,可也照样有可能性,不是吗?” “因为那是一千年,我找你找了一千年!” “以及……如今的我,也无法接受除了你以外的人,老实说我已经算是你的人了,虽然……大概只能算是個情人?”她的声音带着讽刺,清冷的脸上此刻笑吟吟的: “公子,你也不想我被其他的男人亵渎吧?” “如果不想,那你现在就只有一个选择。” “把我亵渎了。” “并且在未来,也要亵渎我,狠狠地亵渎我,直到把我变得非你不可。” 许元一时间哑然,陷入了沉默。 老实说,虽然他连面前这位剑仙大姐姐的名字都不知道,可一旦知道对方在未来会被自己占有… 他就已经对她生起了莫名的占有欲。 他不可能会让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捡走。 就如她说的,无法接受。 可……他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就要这么丢掉了吗? 对不起,小蝶,听云,第一次不能留给你们了……我也是被逼无奈,是被强迫的。 “我给你时间消化,想好了,就把衣服都脱掉,站在我面前……当然,现在的你如果有勇气的话,也可以想想未来的你,对我是怎么样的态度……你敢的话,你大概会觉得很美妙。” 白衣女子缓缓起身,把滑落的衣服重新披上,此刻又遮挡住了自己的身体。 “老实说,我不喜欢你对我的态度,可我已经习惯了,所以你那么做,我也不会拒绝。” 她俯视着他,诉说着自己曾经遭受的委屈,可那高高在上漠视的模样,着实让许元无法生出勇气来。 而她似乎也只是说笑,笑眯眯打量着许元此刻的神态: “真可爱。” “真的。” “青涩的纯情小处南。” “原来这时候的你这么懵懂老实啊…” “真好,如果你一直是这样就好了,只可惜,人都是……不,或者只该说是我犯.贱.么,你要是对我这样老实,大概我们之间就不太可能吧?” “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不过好像没事,毕竟……你现在脑子里肯定在想着,以后如何报复我呢…” “我说得对吗?” “公子。” 许元的身体再度僵硬凝固,只觉得自己脑海里的想法仿佛尽数被猜透一样,神态间的尴尬和不自在也全然被对方目睹一般……很是憋屈。 可该死的家伙,明明爸爸如此憋屈,受尽屈辱,你怎么投敌了! 不孝! 望着许元犹犹豫豫的模样,女子的表情也逐渐恢复清冷,她转身,走向了卫生间,衣裙随着她的脚步一件一件落下,零散地落在地毯上,她推开卫生间那半透明的门: “慢慢考虑,公子,我先沐浴一番,今夜……还很漫长。” “不要想着逃走,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你走不掉。” 砰得一声。 浴室的门闭合上了。 半透明的玻璃模糊地透着里边曼妙的倩影,看不清仔细,看不到细节,可反而无比惹火。 哗啦啦的水声随之落下,许元很难忍住不去抬眸。 此刻内心无比纠结。 给还是不给? 要不要给小蝶和听云留着? 可……她刚才说了,他的第一次是和她发生的,这话不是没理由的。 所有他将要完成的一切,并非是未知的,而是早已都写在史书上的,这说明……无论怎么样,他大概都会被这位剑仙小姐给亵渎了… “该死……我怎么像是个被绑架的良家女孩?” 许元捂着额头。 只是想到这一步,也不需要多犹豫了。 没什么好纠结的,以后小蝶和听云问起,亦或者是还有别的女人……他就说自己是被强的,他也不愿意的,那是一个他不愿回想的夜晚。 深呼吸一口气,他起身,直接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淅淅沥沥的淋浴声顿时停下。 令人想要窥视的绝美身姿露出一角,她的嘴角轻轻扬起: “想好了吗?这么快?” “我可以先知道你的名字吗?” 她愣了一下,随后眼神里含着莫名的感慨,最后轻声浅笑着蠕动红唇: “东方竹月。” “那么……竹月小姐,我们可以一起洗吗?” 许元心想自己都要失身了,那倒不如把主动权掌控在自己身上。 可东方竹月嘴角勾着的微笑忽然滞下了,她冷冷地开口: “不行。” 在许元惊愕的目光下,她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隔着那道玻璃门,幽幽的声音没入他的耳内: “你知道吗?这是你的招数。” 许元一时间瞪大了眼睛。 小丑竟是他自己? “不要心急……你走不掉。” “你以为现在的你有资格让我伺候你么?” “是你该候着……伺候你的东方小丫鬟,许元公子。” 哗啦啦的水声再度响起,此刻反倒不再让许元遐想,只让他觉得心和肾都有些发凉。 他真的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吗? 040被调戏的是我? 如坐针毡般坐在床沿边上等候着,许元只觉得现在每一分每一秒过去得都无比漫长… 说实话,他很想现在启动【历史回响】溜进去。 但就如东方竹月的警告,她会一直守在这里,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甚至因为逃跑,可能还会惹恼东方竹月,引来更大的惩罚… “她会是什么境界?” 许元忍不住思考这个问题。 但……能活一千年的存在,不是宗师还能是什么? “咚——!” 忽然的,浴室的门扉被推开了,擦拭着湿漉长发的东方竹月身披丝绸白袍缓缓走出,赤裸的玉足踏在地毯上,清冷的表情为其独添了风华。 “那我也去洗一下……”许元马上起身,尽可能想要拖延时间。 可东方竹月直接把他按了下去,平静地看着他: “你以前可都没有洗过,再脏的我都吃下了,不用洗。” 她越是说得令人遐想,许元就越是觉得心慌。 这可不是开什么颜色玩笑……而是一股深深的幽怨,对他的怨念越大,他等下就会被折磨得越惨。 只能从了她么? 许元咽了口唾沫,此刻露出无奈神情: “说实话,我也想给你,但……现在给的话,或许历史就不会按既定的路线走了。” “理由呢?”东方竹月将许元压在了大床之上,白皙的双腿跪坐在许元身体的两侧,盯着他看。 在那黄金瞳的凝视下,许元也只能解释: “阴阳宫,你知道吗?” “知道,当然知道,你的初恋女神掌管的地盘。” “我是说,发生在五百年前的那场阴阳宫黑渊考核。” “你说……那个啊,有所耳闻。” “我现在处在那个节点之中,我是考核的一员,这场考核对候选者的要求之一是,保持处子之身,如果我失去了考核的资格,那么我或许就完不成这次的‘历史节点’,那么延伸到未来的其他‘历史节点’,也可能无法完成…” “这也意味着,你我都不愿意接受的事情,例如我可能不会与你相遇的事情,就有可能发生。” 许元这时候倒是想起来那古怪的考核规定。 那有些繁琐限制的条条框框,现在反而倒救了他一命。 “如果不信,你可以自己查阅历史……我无法接触到如今被刻意隐藏起来的那断历史,但是我想你应该有能力。”许元补充着道。 他只能通过网络去了解一些表层的历史情报。 可东方竹月身为宗师,她拥有的情报渠道,应该能轻易查到那些历史。 “……这是个很好的理由。” 东方竹月放开了许元,此刻有些郁闷地靠在墙边,双手抱胸: “你说的事情的确可能会发生,如果你失去了那什么考核的资格,没有泡到你心心念念的扑小蝶……那么伱也就不会在未来遇到我,一次的失败可能会引发连锁的失败。” 许元这样说,虽然是为了给自己脱身。 但是说得也的确是可能发生的事情。 或许就因为他不是处子身,结果无法完成第一个【历史回响残念】,无法得到奖励的遗器,也就无法绑定新的【残念】,也就不会遇到东方竹月。 “呼……” 许元见到东方竹月被他说动,此刻也是松了口气。 “不要觉得这就逃过一劫了。” 东方竹月微笑着看向许元: “两……不,一個月,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在这一个月里你要让扑小蝶对你产生依赖,依赖到即使你已经不是什么候选者,和考核无关,她也仍然会想要待在你身边,和你说话,寻求你的帮助…” “反正你的目的又不是什么考核,你的目的只是扑小蝶。” “那就在短暂时限内把她搞定,之后就不需要候选者这个身份给你打掩护了…” 许元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话委婉回绝。 可东方竹月的微笑却是更加灿烂了,灿烂到他觉得心慌: “你这种渣男,搞定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总不会还要比一个月更久的时间吧?” “如果一个月还没有搞定她,那你用一年的时间也不一定能让她喜欢……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我已经很宽容了。” “主动让你去泡别的女人。” “如果拒绝的话,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哦。” 在那璀璨的黄金瞳下,许元唯心主义地连忙用力点头: “我没有说不同意啊……就,就这样吧。” “我听你的。” “一个月,一个月我就把我自己……给你。” 许元硬着头皮开口,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被捕猎的一方。 这种感觉……太怪了。 他就好像是东方竹月的玩物,养的小男宠一样。 “很好,真乖。” 东方竹月灿烂的微笑总算恢复正常,这回像是真的颇为欣喜: “作为你听话的奖励,你可以选衣服在一个月后的夜晚让我穿。” 许元心情复杂地挤出笑意。 你奖励归奖励,那我真的敢提吗?提了真的不会被你打吗? “以及……一个月的夜晚过去后,你应该还会得到一个额外的惊喜。” “什么?” “这是个秘密,挺好猜的,但就是不知道你猜不猜的到?”东方竹月幽幽开口。 而许元则是满脸疑惑,惊喜,真的不是惊吓吗? “提醒你一下,记得多练练你现在修行的那本《颠蛟倒龙》,将其修炼到圆满境界,这是惊喜的前提。” 许元的表情微微一愣,他好像忽然明白惊喜是什么了。 这功法是林小海给他的,给的时候给了一整套。 《颠蛟倒龙》《颠鸾倒凤》。 前者是男子修行,后者是女子修行,修行这俩种功法的人若是相结合,那就会产生阴阳互补的大作用。 可这个功法的核心其实在于第一次… 修行过这俩功法的人,无论男女,元阳或者元阴,都会成为令人眼馋的大补物。 初次的效果是最好的。 “嗡嗡嗡…” 就在许元思考之时,他智能眼镜忽然弹出了一道窗口。 【死了么·H城组长:老许,牛逼啊,你竟然逃过了丧团第一波的追杀,我听说这次有两位先天境上山】 【死了么·H城组长:这都给你逃掉了?】 【许元:如果没有你卖我位置,我早就能逃掉了】 “您的账户收到一笔转账,金额为20000新联盟币……” 【死了么·H城组长:老许,你也知道,我不卖你,别人也会卖你,倒不如咱们把这钱挣了不是?】 【死了么·H城组长:说好分你一半,肯定包给的啊】 【许元:呵呵】 【死了么·H城组长:对了老许,你现在已经躲回市区了吧?藏在什么地方呢?】 【许元:你猜?】 看到这条消息,许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老六给他发消息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又想卖他的位置情报… 【死了么·H城组长:不是,你别误会,老许,之前是我有眼无珠了】 【死了么·H城组长:我不知道你这么牛逼啊,在两位先天的眼皮子底下逃了】 【死了么·H城组长:我这有一个签约骑手的名额,你签了合同就能直接过】 【死了么·H城组长:签了之后,丧团就绝对不敢再追杀你】 【死了么·H城组长:要不你先来我家一趟,签一下合同?我也让你在我家躲一阵】 “说得倒是挺好听。” 许元眯起眼睛,随后也回了消息。 【许元:行,但我这边情况复杂,一个月吧,一个月后我去你找你签合同,我这还能躲一阵】 【死了么·H城组长:没事,我等你】 【死了么·H城组长:小太阳.JPG】 缓缓关上智能眼镜的窗口,许元暗暗呢喃着: “组长呀,你最好是真的要和我签合同,如果不是,那这新仇旧账就得一并清算了。” 041逃回历史回响 回复完老六组长的消息,许元刚想关闭智能眼镜,却见身后的东方竹月双手按上他的肩膀: “又是哪个妹妹给你发消息,甚至不惜晾着我,也要回。” 幽幽的语气让许元身体僵硬,他讪讪道:“不是妹妹,是我的组长。” “什么人还能做你的组长……哦,忘了,你现在还只是一个后天境的小可爱。” 许元对这个称呼很有意见,但却不敢反驳。 “好了,既然大事办不成,那办点小事,你总得配合我吧?” 东方竹月在许元的耳边吐气,热气带着幽兰香味瘙得他耳边痒痒的,只觉得浑身似乎都敏感起来,对方柔软的身子从背后贴来,也让人根本无法把持。 剑仙大姐姐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虽然比不上安听云,他见过的这三位绝世美人,容颜上各有千秋,或妩媚而不自知,或清纯而又诱人,又或成熟而冷清……但唯有安听云的身段是他见过最曼妙的。 要不是历史回响里的他被扑小蝶暂时弄废了,不然他铁定已经把安听云吃掉一半。 但,剑仙大姐姐比不上安听云,可也仍旧实力非凡,这种触碰到却软若无骨般的撞击感,难以言喻的美妙。 “当然。” 许元倒也欣然点头同意。 只要不是要了他的清白就好,其他什么玩法,那不都是他占便宜? “放心,你会满意的。” 在许元惊愕的目光下,东方竹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捆红绳。 她伸手招回自己的黑剑,悬于房间顶部,然后将红绳甩至半空,绕过黑剑,以黑剑作为红绳固定在天花板处的钩子。 那红绳荡漾而下,东方竹月嘴角勾起动人心魄的浅笑: “公子,把衣服脱了。” “这,这,这不好吧?” “把,衣服,脱了,站那。”东方竹月一字一句。 这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这是通知,是命令。 许元看着那红绳,一时间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脑海里想起名为“什么什么检察官,什么什么调校”的片名,他咽了口唾沫,此刻退到了墙角: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在里边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必须得先去一趟了,我回来一定会照办的。” 见情形似乎非常不妙,许元便也直接开溜。 在待下去,可能会发生比失去清白还要严重的事情。 类似捆绑,囚禁,纯情小处南的关键词就会冒出来… “等…” 东方竹月轻轻咬住下嘴唇,看着消失在原地的许元,一时间俏脸上露出些许的失望。 “本来想着满足你一直心心念念的蒙眼,龟甲缚,既然你逃走了,那下次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看着自己手中捆了一半的缎带,轻轻抬手,轻纱缎带便落在床上。 —— —— 视线漆黑而又清晰过后。 许元再次回到了历史回响当中,回到了黑渊守村的房间里。 一切的时间似乎从此刻开始重新流动起来。 “咚咚咚——” 可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许元的表情稍微一愣。 “是我,主人。” “进。” 敲门的人,是安听云,她仍旧穿着那身轻纱笼黑裙的装扮,其下半透的黑色丝袜若隐若现,罩在那修长玉嫩的美腿之上。 她的模样看着很拘束,似乎在犹豫,可仍旧一步步走向许元。 “您说过,我在您的眼里很漂亮,对吗?” “这个问题我早前回答过你了,要我再重复一遍,你才能相信嘛?”许元只是轻笑。 “那……”安听云盯着许元的腿间,此刻小手攥紧:“我,我想帮您!” 许元:“?” “我是您的侍女,应该负责您的生活需求,而您又只选中了我一個,那我就应该负责您的全部生活需求,除了考核之外的忧虑烦恼,都应该我来帮您解决…” 许元:“??” “但,但是如果是太过分的事情……还,还不行。”安听云又小声补充道。 许元:“???” “我,我的意思是……您,您不是,不行了嘛……”安听云终于说出了思考了一夜得出的最终目的。 许元一时间笑容僵硬:“什么叫不行?” “虽然趴着的就已经看着很恐怖了,但是,我看书上说,要抬起头才是正常的表现……可是主人你之前在浴室……我,我用手……可不是一直都……没反应,甚至更……低,低沉下去了……” 安听云深深低着脑袋,小心翼翼地低声开口,同时自己的脸颊也微微蔓上了羞耻的晕红。 这种事情对她而言,还是难以接受的。 可主人帮了自己那么多,替她拿回了那封家书,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世……以及答应自己会帮她破除障眼法的禁制。 他为自己做了很多,所以她也想为许元做点事情。 看着许元今天在浴室里以及出来之后那副萎靡不振,像是失去了男人最为重要的东西的模样……所以她想帮忙。 “那只是……小毛病,没事的,你回去吧。” 许元有些不愿意承认,毕竟废了的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小毛病,也可以说,他现在就是个活太监,有东西,可办不了一点事。 “是我……太丑陋了吗?”安听云小心翼翼地抬眸,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 许元看着她的表情,赶人的话到嘴边也顿时憋了回去。 他有些忘记思考安听云的想法了。 对于他而言,可能安听云就是白送上门,超级白给的大白兔。 但是对安听云而言,她是纠结犹豫了一整晚,最后决定压下心中的羞耻而过来想要帮他的。 这可还是五百年前,思想无比封建的时代,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无论是用什么帮你……那其实都等同于要了她的清白无异。 她忍着羞耻对自己说这些话,可自己拒绝她,不就等同于告诉她……伱勾不起我的一点兴致么? “我想,你误会了,小听云。”许元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是……不想如此糟蹋你,这对你很难以启齿,不是吗?” “可是您……浴室里,硬拉着我的手……”安听云结结巴巴的,有些委屈地反驳:“那……不是已经糟践了吗……我,我第一次给男人……那,那样…” “我以为您……”安听云的脑子此刻也是有些空白的。 浴室里的事情发生之后,她不就等同于……已经从侍女变成了暖床丫鬟一类的角色吗……他难道只是想……玩玩吗? 是她……想的太多了吗? 但是,可是,那是她的清白啊… 许元咽了口唾沫,此刻心里咯噔了一声。 坏了。 042修罗场 许元捂了捂额头。 他忘记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思想差异,尤其是这样地位低下的女子,和现代是有很大差别的。 就他对安听云占的那些便宜,其实就算已经把她.玷.污.了,对她而言,自己的清白其实已经是他的了,否则她也嫁不出去了,这对她已经是人生的污点了。 并且,这里可是阴阳宫,用直白一点的话说就是“合欢宗”! 在这里被一个男人选中为侍女,那根本不用多问,最后必定都会被当作暖床丫鬟,并且……就算她不愿意,也是不敢反抗的。 所以在安听云的眼里,她和他之间可以说是……已经不清不楚的关系了,没有具体的什么关系,名分可言,可就是如此暧昧不堪……你想对我做什么,我也无法反抗,甚至只能顺从你。 他真该死啊。 “你也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元只能如此辩解。 可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 他总不能说,自己不行吧? 安听云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绝美的小脸上眼帘微微低垂: “我只是您的侍女,您没必要和我解释,是我擅自误会您的意思了。” “那我就先……告退了,不打扰您。” 许元揉了揉太阳穴,这对话,放在现代而言,就是妥妥的茶言茶语。 可他知道安听云其实就只有字面意思。 因为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谁会在乎一个侍女的想法?她有没有情绪和主子有什么关系?生气你也得憋着,我叫你过来伺候你就得随叫随到。 但许元可无法那样去想,太奇怪了,也不喜欢这样。 “等一下,你过来吧……我只是现在有点没那個想法,不是你的问题,但既然你愿意如此……那我也试试看,现在能不能治好吧。” 许元也只好把不愿意透露的想法告知于安听云。 否则眼下怎么安慰她,都是无济于事,她的性格最后只会开始反思并责怪自己,又开始怀疑自己的长相,又或者她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 话音落。 安听云低垂的眼帘顿时抬起,先前的难过似乎消失了许多,她朝着许元走去,嘴角带着点浅笑。 原来他并非嫌弃自己。 而是为了面子啊……她倒也忘了,男人似乎都对这方面看得很重。 说他不行,或者怎么样的话,对男人的打击似乎有点大。 “对不起主人,我有些说错话了……但是我没有说您不行的意思……虽然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的,但是您的……就算那样,也已经特别吓人了……我只是想帮您恢复。” “没事,既然你要帮我,那坐这里吧。” 许元拍了拍出床榻的一边。 他抬头欣赏着安听云俏脸上的耻红,忽然觉得……废了,好像也并不是坏事? 以前揩油还得找各种理由,现在现成还无比合理的理由给他用。 这是正经的治疗身体顽疾,不算占便宜,也不算好色。 安听云咽了口口水,喉咙鼓动了一下,随后战战兢兢地坐在了许元的身旁。 刚才讲了那么多话,但是真到了此刻,似乎又开始胆怯起来。 只是……她的清白已经是许元的了,都已经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她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而且……他很温柔,她没有见过哪个做主子的,还会和侍女解释,他似乎并不是把自己当作一个奴隶看待……她不清楚这是她的错觉,是她的多想……还是,真的就是如此。 可无论如何,她真的想要帮许元解决这个毛病… “我,我该怎么做?” 安听云小声问着。 “不急……只是你想好了,我可不会和你客气。”许元再次警告了一番。 说实话,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君子,所以真的也不会客气。 如果安听云不愿意,他不会强求,可安听云如果半推半就,犹犹豫豫,那他就不会坐怀不乱,而是会毛手毛脚。 安听云轻轻咬着红唇,攥紧拳头后,用力点了点头: “嗯。” 她既然来到这里,就已经是决定好了。 况且……这大概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吧? 从她成为许元侍女的那一刻起,就注意逃不过这种命运。 所幸,他是个温柔的主子。 就是……好像有点变态。 “那……” 撕拉——! 许元忽然从安听云的黑裙上撕下了一条绸缎,这让安听云娇躯颤抖了一下,用惊愕不安的目光看着许元。 他……他……要……这么过分的事情吗? 这……她……她该反抗吗?还是任由他?她虽然有想过,可真的没准备好是今天。 “手伸出来。” “……” 安听云听话地照做了,或者说,不敢不照做。 一时间,她的双手被撕下来的绸缎绑住,并在一起,无法动弹。 她的心里有些慌,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知道……这有些,变态。 未知令她有些紧张,可并没有令她感到恐惧,甚至于说……她的态度更偏向于……极度的羞耻。 羞耻,而不是耻辱。 “咚咚咚——!” 可就在这时候,门外,又响起了一道敲门声。 许元顿时皱起眉头,此刻语气带上了些许的烦躁: “谁?” 没有回应。 只是门外继续响起了: “咚咚咚——” 门外的人仍然敲着门,可似乎不准备回话。 紧紧皱着眉头,许元一时间有些迟疑不定。 而安听云此刻忍不住把身子往许元的身上靠,因为此刻她被捆着手,如果遇到危险,本就行动不快的她,更会无法逃掉… “伱可以直接进。” 许元迟疑片刻,还是说道。 但是没有自己出去开门,这样至少有时间能反应。 门,被推开了。 走进门的,是换了一身青衣的扑小蝶,她原本的表情带着慌乱和紧张,手里捏着几张提前写好的书页。 可在看见门内,安听云被捆着手,坐在许元的床边的画面之时, 她的表情忍不住露出惊愕,一种像是没有想到会这样的茫然。 一时间,六目相对。 —— —— 与此同时。 黑渊守村外。 三位身着黑袍之人缓缓靠近。 还有一位身着锦衣的少女走在最前头。 她走进村内,直接拦下了一位过路的侍女: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安听云的女孩,现在她大概是……十八的年纪?” “请问您是?”侍女有些愣住。 “我是神女氏族之人,乌家,知道吗?”锦衣少女缓缓开口。 “原来是神女一族的大人,恕奴婢失礼。” 侍女闻言,连忙跪服在地,神女氏族,在大炎王朝内那是和皇室都能平起平坐的超级氏族。 “您问的安听云,我认识,她和我一样,都是侍女……只是前几天,她被黑渊考核的一位候选者大人选中了。” “侍女?”锦衣少女一时间忍不住皱眉: “她怎么会是侍女…” “你再说说,你还了解她什么?”锦衣少女如此问道。 “安,安听云她……相貌不怎么好,修为也后天境都不到,平时在我们侍女间也没什么存在感,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那位候选者大人选中了。” 侍女迟疑一番,回答道,可却不敢说安听云何止是没存在感。 简直是就是在侍女当中也是被当作奴隶使唤欺凌的丑八怪。 闻言,锦衣少女顿时摇了摇头:“那我们要找的就不是你说的那个安听云了,修为低下就算了,长相不好……这不可能。” 少女精致的脸上皱起眉头:“那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叫安听云的,比较好看比较厉害的?又或者……只是姓安的,也可以。” 043神女世家到来! “姓安,实力强大,相貌好看的……” 那侍女一时间迟疑,似乎脑子里一时半会想不起有什么人符合条件。 但是忽然的,她抬起头:“这倒是有一位!” “谁?”锦衣少女连忙追问。 “我们阴阳宫宫主之女,安小蝶!”侍女如此道:“虽然,她有些危险,可她的的确确是我们阴阳宫内天赋最好,实力最强大,也是最漂亮的一位……并且,她也是这次黑渊考核的候选者之一。” 锦衣少女亮起的眼睛,在听到“安小蝶”这个名字的时候,顿时仿佛失去了兴趣一般。 她皱起眉头: “再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姓安的女孩?” “这……大人,恕奴婢孤陋寡闻,实在记不得还有类似的人物了…”侍女低下头,表情无奈苦涩。 锦衣少女咬了下嘴唇,随后再道: “缩小一点范围呢?” “就……只要姓安,并且长得好看,不管修为天赋。” 侍女愁眉苦脸的,想了好一会,道:“这似乎……是有一位,但是她也只是侍女,但是比起安听云,她生得很好看,是我们这些侍女当中最好看的一位,只是天赋和安听云一般不佳…” “可她很刻苦修炼,好歹也有后天境的修为。” “她叫什么?”锦衣少女追问。 “安曼凝。” “带我去见她。” “是!我这就为您带路。” —— —— 与此同时,林小海院落处。 他躺在座椅之上,此刻手中握着酒杯,轻轻抿着。 只是忽然的,一道玉牌在他面前出现,并且粉碎。 数道信息没入他的脑海。 “乌家来人?” “寻找姓安的女子…” “神女世家也按捺不动,想要来阴阳宫分一杯羹么?” 林小海揉着太阳穴,整理着消息。 阴阳宫的这场考核,虽然外界各大势力都知晓,但因为参与考核的条件无比苛刻,加上碍于安玄的威名,所以没什么人敢指染。 毕竟……谁家能找出一个,十八岁的处子,同时还修行过阴阳宫核心功法的天骄呢? 参与这场考核的可都是怪物中的怪物,你至少要是“十八岁的先天境”,才能与他们这些人竞争……二想要赢,更得是“十八岁先天中的佼佼者”。 满足“天骄”和“考核限制条件”的人,外界势力根本找不出一个来。 所以,这场考核只在阴阳宫的内部消化,或者他父亲也根本没想让外界之人参与。 设置这样弯弯绕绕的规则,一是为了防着外界的其他势力,二是防着安玄去外界搬救兵。 “乌家的立场是什么呢?”林小海皱起眉头。 阴阳宫考核,对于外界势力,就是风险巨大的一场博弈,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失败概率,没人愿意趟这趟混水。 可乌家却来了……并且也绝对不是过来玩的,必然是要对这考核掺和一脚的! “对了,安玄过世的那位‘爱人’,或者说,他爱而不得的女神,乌思茵是乌家的人啊!虽然乌思茵当年被赶出来了…” “但,如今乌家想要利用这个名头进场,搅浑考核,这倒是一个合适的理由,毕竟赶出来的人也是算是乌家的人,安玄也就算是她们家的女婿。” “只是无论如何,他们也得要找一個候选者扶持才对…” “安小蝶,尹元德,许元,我…” “这些都不可能是乌家的扶持对象。” “对了!” 林小海呢喃着,忽然瞳孔紧缩,手中的酒杯直接被他摔落在了地上。 “第五候选者!” “我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想到呢?” 他拿出一直贴身保存的浮影珠,此刻将其再次投影而出。 这一次他仔细地听着自己父亲和安玄的对话。 “没错,没错,安玄提到了另一个孩子,他的孩子!他虽然对乌思茵爱而不得,可似乎他好像对乌思茵用过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总之…” “可以确认一点。” “安玄和乌思茵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一定就是第五候选者,草,我早该发现的!” 林小海忍不住暗暗懊恼,这浮影珠内的对话,他此前一直只以为是一场狗血家庭伦理剧,可他竟然遗漏了其中如此重要的一条信息… 是啊,安玄也有孩子! “如果我早知道这条情报,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可惜……现在晚了。” “那一夜我不该完全听那许元的。” “至少要把那些侍女全部除掉!” “反正第五候选者就在那些侍女和太监之中,安玄一定就把自己的女儿藏在里面!” 林小海锤了锤脑袋,可现在后悔也晚了,很多不可挽回的事情已经发生,要杀人已经不那么好杀了。 “那我知道乌家此来是做什么了!” “她们是来找安玄的女儿的,这位第五候选者,也算是她们乌家的子嗣,她们对其施予恩惠,扶持她上位,赢得考核,得到阴阳宫的所有权,那么……” “……本就已经隐隐和皇室平起平坐的乌家,将会直接成为大炎王朝内的最强氏族,地位直接一步登天,到时候上朝,他们都不用再假惺惺朝着皇帝鞠躬…” “而是皇帝要向他们问好了。” “并且,他们原本是无法插手这次考核的,安玄之死的消息……还是流出了,可这种消息,知道的人非常少,会是谁?” “如果安玄不死,她们可是没有胆子敢来指染这次考核的。” 就在林小海搂着太阳穴之时。 又是一道玉牌。 在他面前凭空出现,然后碎裂开来。 新的信息再度传递而来。 “去找了安曼凝?” 林小海的眼眸忽然一亮,此刻手中连忙也捏碎了一道玉牌,传递出了一条消息。 【无论如何,你就说自己是安玄的女儿,但是他将你一直隐藏在这里,你就是多出的第五候选者,剩下的自己随机应变,任由你怎么编】 —— —— 夜幕下。 黑渊守村间暗流涌动。 但是许元对那一些事情根本毫不知情。 他此刻浑身僵硬地坐在床边,伸出手,嘴唇微张地想要解释什么。 可他的面前,扑小蝶的表情变得无比沉默,就那样凝视着他和安听云坐在一起,姿态暧昧不堪… 同时扑小蝶手中原本准备好的那些写好措辞的书页,也都在此刻零星地撒落一地。 044我,我会对孩子负责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元笑容僵硬地解释着。 可扑小蝶只是沉默着,默默捡起了地上的一张书页,缓缓走向许元。 走来的过程中。 许元也看到扑小蝶想要传递给他的话语。 【我想了很多,但让你如此痛苦,都是因为我的过错,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地弥补你,帮你恢复!】 【前提是,你不能让我失去考核的资格,我,还要复仇,这是我仅剩的机会。】 直白而又委婉。 他当然读得懂上面的含义。 意思就是,扑小蝶也想和安听云一样,想了一整晚,但是终究是无法压抑心中的愧疚,想要用自己,来把帮助他恢复,重振雄风。 并且她似乎也下了很大的决心……前提是不能让她失去考核资格。 这已经是很大的宽容了,这代表许元只要不真的夺了她的清白,那么她就可以容忍许元用她来恢复自己的身体。 结果呢……她下定决心,吹了一整晚冷风,怀着无比的愧疚和无比的羞耻,紧张兮兮地敲了门,走了进来。 结果发现,你这个家伙压根一点烦恼也没有,在这里和你的侍女幽会! 只是……许元理解上面的含义,又能怎么样? 晚了。 扑小蝶直接将那书页翻面,用羽毛笔在背后的空白写下了新的话: 【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呢】 “我……”他想要辩解。 可扑小蝶只是平静地盯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许元顿时无话可说,一切辩驳都抵不过此刻安听云在他身边的姿态。 黑裙的轻纱被撕扯下一角,捆绑住了她的双手,她穿着黑色的丝袜,此刻脸上羞红的姿态无不向扑小蝶展现着【他们在做不耻之事】。 当然,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安听云本就是为了让许元将男人的雄浑底气恢复,才忍着羞耻来到许元的房间的。 所以一切的解释在此刻,都变得很是无力。 完了完了……修罗场… 许元的脑子顿时疼了起来。 现实里被女人调戏。 到了这里,又要经历修罗场。 他只想让她们好好相处,好好成为他的翅膀,这不好吗? 为什么好像一副,要么你选我,要么我就自己走的模样… “等等,不对…” 许元的手在安听云的黑丝大腿上拍了拍,那清脆的响声带着微微颤起的大腿肚,令人浮想联翩,也让两女都是一愣。 安听云空白的大脑顿时更加空白了,她这是……被主母抓.奸.了吗? 可主人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还,还要调戏她?这种事情就不能……等下一切安好了,再继续吗? 你这样……真的不会惹得我们俩个在这里都被这位“宫主之女·安小蝶”给杀了吧? “你来得正是时候啊!” 许元拉过扑小蝶的小手,拉着她就要坐下。 扑小蝶也顿时傻了眼,显然没料到许元会这样说,也更没想到,许元会突然抓她的手,这种事情她根本防不了! 那股莫名的感觉,又一次,在他触碰到自己身体的那一刻,蔓延开来。 但是这次,她体内恢复了等于后天境的灵能,所以此刻在疯狂用灵能压制身体的感觉,倒是也不至于和之前在她的小木屋里一样…… 丧失了理智,差点要被欲望控制……那太可怕了。 “我和小听云刚才尝试了一下,看看能不能以一些刺激的画面,来让我重新恢复……嗯……恢复什么,你应该明白,说出来不太礼貌,所以我就不说了。” 许元一副向她认真解释的模样。 扑小蝶抽出被许元抓着的手,连连后退着,因为慌乱,她似乎也只能对许元的话点了点头。 这样的尝试……其实倒也合理,她也无法说什么。 因为她,许元才会变成这样,变成……废人。 那方面对男人而言应该是非常重要的,所以许元大晚上拉着自己的侍女,想要试试能不能让自己恢复,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身体出了这样的毛病,谁不会着急呢? 并且最重要的,这是因为她,而导致的。 虽然她总觉得,自己下定决心过来想要帮助许元,但却看见他和别的女人提前在一起了,总有些……莫名的不对劲。 可此刻,她脑子里只想着如何避免和许元的接触,原本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似乎也自动遗忘了。 以及… ——许元和她想的也是一样。 他刚才忽然意识到了一点。 特么的,虽然东方竹月在现实里,冷幽幽地说,你扑小蝶是我初恋,是我女神……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伱我之间,清清白白! 你又不是我未婚妻,也不是我女朋友,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 反而是你欠着我三条命,以及一个人情,加上这令人丁.寒.的症状! 更反而! 他和安听云倒是正儿八经的主仆关系,女仆替主人解决身体疾病,正经治疗,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什么叫不是时候? 你来的就是时候! “你走什么?你不想负责么?” 先前的扑小蝶尚未冷下表情,但许元倒是先一步冷幽幽地凝视着她: “我本以为这就是一会就会好的事情……但结果是,过了一整晚了,它还是毫无反应。” “你能来我很高兴,因为至少你还没有忘恩负义到这种程度…” “但你现在一副想要走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在对方不讲理之前,先不讲理再说! 扑小蝶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退后的脚步也因为他的话而顿时停滞,呆在了原地,银牙轻咬着,她有些不知道该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她觉得许元说得……毫无问题。 她犹豫了一晚才肯过来,已经是迟了不少… 毕竟这就是因为她,才会造成的事故啊! 对方前天刚刚为自己死了一次! 昨天又放了自己的血救了自己一命! 结果今天她把他弄伟了,脑子里还想着……自己没有办法,这是意外,因为在意自己的尊严羞耻和身体,所以还想着逃避… 此刻更因为那份诅咒,那份她就应该替许元还债承受的副作用,而感到退缩,想要逃离这里… 这的确是对许元的……不负责。 这就像是你让一个女人意外怀孕了,你说你明明带了,这是意外,你……不太愿意负责一样,作为受害者的许元,当然会感到生气,对自己的态度也自然会变得冷淡… 扑小蝶的手颤抖了一下,她冲着许元连连摇头,随后再度拿起羽毛笔,在书页上继续写下: 【我,我会对孩子负责的】 许元:“???” 045一对一治疗 看着扑小蝶写下的话,许元一时间表情呆滞。 “对,对什么负责?” 他忍不住再问了一遍。 “主人……你们……” 安听云也偷偷瞄了一眼那书页上写的文字,结果也不由瞪大了眼睛,扯了扯许元的衣角。 对……孩子负责? 不是,你们都有孩子了? 不是说考核不能破身的么? 而扑小蝶看着自己写下的话,一时间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她都写了些什么? 把自己刚才心中所想,给写出来了… 她本是在心中将自己刚才的行为,与那些搞大女人肚子却不负责的男人做类比,以此来给自己下定决心弥补许元作一个理由。 【不是的】 她连忙在书页上写着: 【我写错了】 【我,我是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对我负责……” 许元惊愕的表情这才缓了下来,但是随后他露出了几分耐人寻味的表情,就那么看着扑小蝶: “那你打算……如何弥补?” 扑小蝶沉默了片刻,随后看向了安听云。 两女之间无声对视着,似乎一切都在不言而喻。 似乎是女子之间莫名的想法一致,安听云竟然能够读懂扑小蝶这沉默和眼神中的暗示。 “你先出去,我才会告诉许元,我该如何弥补。” “如果你在,那我不好意思,且……辱没尊严。” 能够对许元负责,已经是扑小蝶心中接受程度的极限,可若要容忍另外一个女人在场……那么她无法接受,虽然本质上,她们都是在为许元治病。 可说难听点,那就是两女共侍一夫。 她扑小蝶做不到这样低贱的事情。 “主人,安小姐,我……身体有些不适,请容我先行告退。” 安听云起身,朝着许元和扑小蝶略微俯身,随后很乖巧地自行离开。 许元也不敢阻止,毕竟还不到能够左拥右抱的时候,现在这么做,虽然占得了便宜,可在无论是在安听云心中,还是在扑小蝶心中,对自己的印象分都会直线狂跌。 没有女人会喜欢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即使那还不是她们的东西,可只要发生了亲密暧昧的事情,她们就会想要独自占有,一对一的独处。 换做男人对女人也是一样,甚至那种占有欲会更加强烈。 “咚——”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房间的大门被关上了。 屋内,也顿时只剩下了许元和扑小蝶两人。 “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个人了,可以说说,你想怎么做了吧?” 许元饶有兴致的开口。 【这取决于你想我怎么帮你】 扑小蝶在书页上写下文字,她咬着嘴唇,神态刻意的沉默,似乎是一直在用灵能压下心中的羞耻,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故作平静,好让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变成单纯的治疗,而不是帮许元做些赢秽之事。 “嗯。” 许元点了点头,随后道:“刚才小听云已经试过了一些手段,但似乎成效并不明显,可能是刺激不够,但也可能是……感觉不对。” “或许,你来尝试可能会不一样?毕竟这是你造成的。” 扑小蝶站在他的身前,羽毛笔在书页上悬空了许久。 但最后还是写下: 【听你的就是】 写再多为自己行为清白辩驳的话,在接下来都会显得苍白无力,那倒不如,直接一点。 早点结束,早点……不用忍受这份亵渎。 “那,先坐下吧。” 许元拍了拍身侧的床榻边缘。 扑小蝶青衣下的娇躯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还是一声不吭地坐在了许元身边,只是,离得稍微有些远。 但许元却缓缓伸手,勾起她的裙摆,又拉下她内里的罗袜,手指自小腿一路滑至大腿,光滑的质感传递回许元的手间,比起安听云,扑小蝶的玉腿似乎更加纤细,可有些太细了,摸上去没什么质感,可又有别样的感觉。 毕竟能够亵渎这样一位要强的凤傲天,于心理上就是一种刺激了。 而扑小蝶此刻浑身僵硬,绷得很紧,体内的灵能疯了一样不断运转周天,流转过全身上下,生怕停下一刻,她整个人就会软在许元的怀里。 只是,即使灵能不断压制,她也仍旧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朝着不对劲的方向转变。 这种转变不受她控制,令她感到屈辱,令她感到恐慌… 这样下去不行! 她连忙又拿起羽毛笔,在书页上写道: 【能不能不要这样接触】 “不接触?那我应该难有反应啊…”许元有些为难。 【因为,有副作用】 扑小蝶连忙又写下,提醒道。 “啊……我差点忘了还有这茬,这副作用的效果很强,昨天我已经见识过了,要是我们继续接触下去,恐怕伱的身体会变得很不对劲…” 许元摸了摸下巴。 他此刻虽然可以强求扑小蝶继续和他接触。 但他没有这样选择。 而是微笑着开口: “那……不接触的话,要做的事情就有些过分了,因为不过分,你应该明白的,刺激不够。” 许元对着扑小蝶提醒解释着,对方抿着嘴唇,沉默地点了点头。 因为她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比起在许元的面前失禁,其他过分的事情……总要更好一些。 而且,不接触,也就不会有失身的风险… 顶多是,要克服自身的羞耻心罢了。 【只要是能刺激你让你恢复的,尽管提就是,这是我应该负责的】 扑小蝶深呼吸一口气,写下这么一段话。 “那你……站到我的面前。” “解开缚腰的束带。” 扑小蝶照着做了,站在许元的面前,只是听到要解开束带之时,桃花眼内的血瞳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番。 小手轻轻拉住了丝带的一段,可迟迟却未解开。 “慢慢解开。” 随着轻微的撕拉一声,丝带在半空被抽出,轻轻落在地上,那罩着的青衣,也顿时垂落而下,露出其下的里衣和亵衣,她不敢动弹,只觉得此刻无比羞辱……就好似一名被许元点了名的青楼女子。 可她不是……她是阴阳宫的宫主之女,理应在父亲死担当起重任,可如今怎么… 怎么… 在做这样的事? “好像……有点反应?” 许元嘴唇微张,此刻有些许惊喜。 046扑小蝶的赎罪 听到许元似乎有所恢复,扑小蝶也顿时小手揪紧了衣角,努力压下了心中的羞耻和各种另类的想法。 她这样做只是为了赎罪,为了给他治疗由她造成的那方面的毛病,而不是什么……任他摆布的这种羞辱之事。 这只是单纯的治病。 单纯的治疗。 单纯的负责。 没有任何别的因素掺杂在里面。 “把外衣脱下。” 随着话音又落,许元只看到面前的银发少女,嘴唇哆嗦了一下,最后紧闭上眼睛,伸手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青衣,任由它滑落在地。 随着青衣落地,许元也第一次看清了扑小蝶只着里衣和亵裤的真正的身材。 有些平,可柳腰盈盈,玉腿修长,尤其是那冷白的脸蛋上不断泛滥的晕红,和她努力想要压下羞耻的神态,实在令人心中大动。 “然后是……里衣。” 许元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沉重,真别说,他还从未亲眼看过如此风光景色。 顶多只在网上浏览过各位名师的高明身段。 只是那些残花败柳的身姿,哪怕是上了科技的,也根本不如如今他眼中少女的一分姿色。 月光下银发少女的肌肤荡漾着些许滑腻,她咬着银牙,听着许元的话,卸下了里衣,露出其下雪白的大片白嫩,香肩裸露在外,上身只剩下一件亵衣。 她紧紧握着拳头,此刻真的屈辱难耐。 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面前,甚至是第一次在除自己以外的人面前,卸下了自己的里衣……一丝不挂。 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而言,如今这般,已然和不着片缕,没有了区别。 身体已经被彻底看光。 “……就,这样。” 许元就如此盯着扑小蝶看。 屋内回荡着两人的呼吸声,一道紊乱,一道微弱,微弱到像是根本不敢发出。 扑小蝶紧闭着眼睛,此刻根本不敢与许元直视。 她好想说,不要这样一直盯着,不要对她如此羞辱……这样就好像她是什么贱兮兮的女子。 可她不是……真的不是。 想说,可她说不了话。 哪怕只是呢喃,她也害怕再次伤害到许元,加重了病情,又或者伤到了别的地方。 那样的后果是她不愿看到的。 “能……再露一些么?” 好一会,许元还是说出口了。 可扑小蝶的身子却是微微一颤。 小巧的玉足光着踩在地面有些不安,圆润的脚趾紧缩,她冲着许元摇了摇头。 她不愿意再脱下更多的衣服了。 外衣和里衣都已经脱掉,她的上半身已经只剩下一件肚兜儿遮盖着她的肉体,再脱……就只有亵裤和上身着单薄一件能够卸下了。 “我感觉……有些反应,所以能……”许元再度开口。 扑小蝶紧咬着银牙,用力地摇了摇头。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好像被许元使用的什么工具一样……任人摆布的感觉真的让人感到屈辱。 就好像自己无比低贱……可她真的不是。 “你不是要对我负责么?”许元看着扑小蝶百般不愿的模样,此刻叹了口气: “算了,那就这样吧。” 扑小蝶握紧了拳头,此刻轻轻皱着黛眉,神态无比纠结犹豫。 一边是羞耻心,一边是责任心。 两者很难平衡,也很难做出一个抉择。 “今天就到这吧,又没有反应了…”许元再度叹气。 只是,在他话音落下。 稀稀疏疏的声音传递而来。 一双罗袜,伴随着那绸缎的亵裤,滑落于地。 白皙的美腿此刻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许元的面前,那精致的小脚此刻紧紧抓着地,似乎它的主人无比紧张。 许元抬头,只见到银发的少女此刻浑身真正地只着片缕,一件轻薄的肚兜儿,一条只遮盖大腿根的白色胖次,除此之外再无布料,大片雪白粉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 少女的脸颊犹如火烧,耻辱的晕红自修长的脖颈不断蔓延。 她紧闭着双眼,此刻再也不敢去和许元对视。 羞辱,这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她被……看光了…… 从小到大,从没有这样的体会,好让人觉得尊严被践踏,像是个良家妇女被人上门胁迫,脱了衣裳,光溜溜地站在人前,只觉得清白全无,羞耻辱没。 一时间,房间内的呼吸更加沉重了。 “好像……”许元刚想说,沉睡的事物似乎在苏醒。 可扑小蝶却忽然睁开眼眸,眼神有些惊愕,紧接着便是失神。 她的瞳孔在眼眸摇摇欲坠。 灵能……失效了! 副作用突然变得很强烈,根本无法压制! 接触会导致副作用,可光是被他盯着,也是有副作用的,虽然这种副作用很微弱,但不知为何在此刻,变得无比强烈,强烈到灵能也无法压制住这种怪异的感觉。 毕竟灵能能够做到的,只有在物理层面对身体进行降温,进行感觉的抑制。 可若是心理层面发生了一些什么,那灵能也无法压制住心中所想…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不会吧? 不能把? 别在这里啊! 别在……这种时候啊!! 扑小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慌乱之下,她只能飞速地捡起地上的衣服,迅速地穿戴好,随后逃似地离开了这房间,关上了门。 不能,绝对不能在他的面前失禁! 她不敢再去看许元,也不敢再去与许元接触,她靠着门扉,不断喘着粗气。 可身体的感觉这次消退得很慢,似乎是那些回忆也在刺激着她… 她被许元……那样看着,那样亵渎… 亵渎……这是亵渎…… 即使她不断催眠着自己,那是单纯的治疗,那是单纯的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很正经的事情…… 但是那说到底就是对她的亵渎吧? 她那样……被一个男人……看着…… “你没事吧?” 许元在里边敲了敲门,对外轻声道。 可扑小蝶又无法回应他。 反而因为两人仅仅隔着一道门,她又觉得自己的身姿似乎被看光,这副凌乱耻辱的姿态,被他目睹在眼底。 她抱着脑袋蹲坐了下来,似乎有些崩溃… 任由谁经历这样的事情都有些崩溃。 “要不,今夜你先回去吧,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有更好的方式……或者,就不麻烦你了,我看你很难受。” “对了。” “这個你拿着,这次只有一些了,你应急用吧。”他轻声说着。 门缝里,一个水袋掉在了扑小蝶的身旁。 有些干瘪,显然里边装着的不多。 但扑小蝶却愣愣地看着那个水袋,又回眸,看着许元无奈的笑意,对着她挥手告别。 随着门扉的关闭,她拿起那水袋,眼眸里复杂意味更加浓烈。 难以言喻的愧疚心塞感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咙,令她无比窒息。 047藏书阁,李婆婆 次日,早上。 许元从床榻上醒来,坐起身后,就见安听云已经在自己的床前守候多时。 “主人,您醒了?” “您稍等,我伺候您洗漱。” 对方已经把洗漱用的水盆,毛巾都准备好了。 这让没过过如此精致生活的许元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不必,我自己来就好。” “但,既然你来了,也省得我再去找你,今天我打算带你去找信中提到的李婆婆。” 安听云闻言,本因为昨日事情而有些闷闷不乐的眼神,顿时微微亮起: “您是说……” “对,我想带你去找她,解开你身上那障眼法的禁制。”许元轻声开口,随后又道: “但,要不要去还是取决于你,你是想未来找一个爱你的男人,让你的容貌成为只有你们两人知道的隐私秘密,还是……” “彻底解开障眼法,恢复你原本的容貌,将自己的美公之于大众,这都看你。” 安听云拧着毛巾的手顿时停下,她有些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过去的她一直认为自己会这样平庸丑陋一辈子,这样被人排挤,不受人待见,连自己也嫌弃自己的生活……会如梦魇般纠缠她一生。 但现在,她竟然有机会能够改变这一切。 “安全地渡过平庸的一生。” “还是危险地渡过自由的一生。” “选择权我交给伱。” 安听云几乎没有犹豫:“我选择自由的一生,即使这伴随着风险…” “我不想再过如今这受人嫌弃的生活了,所有人见到我都会将目光略过我,然后在心中骂我是个多么丑陋的女子……我活到至今,见过的每个人都是这样,除了主人您。” “我不想谨小慎微,迷迷茫的,就过了这一生…” “不想跟在主人你背后走出去,都只敢低头走路,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脸,好不让其他候选者看不起您……我也想替您争光…” “我想做回原本的自己!” 许元拿起那安听云拧好的毛巾,擦了把脸后,便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那事不宜迟,我们出发。” “嗯!” —— 就在许元出发的同时。 院落外。 相邻着的一处院落屋顶上。 锦衣少女身后跟着三位黑袍人,静静矗立在这儿。 一位侍女也低着头,站在他们的身边。 “大人,那男子便是候选者许元大人,跟在他身边的,就是安听云。” “她就是安听云?” 锦衣少女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怀疑。 她仔细地盯着安听云的一举一动,和头发下的正脸。 “平庸到根本没有任何看点的身材,甚至连脸都长歪了,看来你的确没有骗我……这安听云,绝对不可能是我要找的人。” “而且她这修为……真的连后天境也没有。” 锦衣少女拿起一道镜片,对准着安听云,一时间摇头连连。 随后,她又拿镜片对准了许元: “他……倒是纯阳之体,百万人无一的强大体质,可为何他只是个后天境?这倒是奇了个怪。” 锦衣少女忍不住稀奇道。 而背后,有一位黑袍人此刻开口: “小姐,他弱小,对我而言也算是好事……我们日后杀他也更加轻易。” “至于那安听云,我觉得就不需要观察了……她绝对不可能是我们神女世家的后代,如此丑陋的相貌不说,就说她的修为,您觉得安玄如果把她作为第五候选者培养,会让她的修为连后天都没有达到么?” “以安玄的资本,就是堆,也能将自己的女儿堆到先天境修为,又岂会和她那样,只是個后天都没有达到的废物?” 侍女也连忙附和:“您看,我并没有欺骗您,安听云这样丑陋而又修为低微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您想要找的人?” 锦衣少女摸了摸下巴,随后也点了点头,也觉得安听云不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人。 安玄之女怎么会如此平庸?这想想都不可能! “这安听云,恐怕是安玄用来混淆视听的一个小棋子罢了,他将真正的女儿藏了起来,甚至改了个名字…” “这黑渊守村里,姓安的一共就三个。” “安听云绝对不是。” “安小蝶这个假的女儿也肯定不是。” “那么恐怕……那安曼凝,还真就是第五候选者了。” 锦衣少女咬着嘴唇,沉思了片刻,随后看向侍女:“你,再带我去见一趟安曼凝,我有些事要再找她。” “然后……几位,麻烦你们去清理一下那名为许元的候选者。” “是。” 话音落下,三位黑袍人身上,三道强大雄浑的先天境气息显露而出。 三人都是先天,而且还都不是普通的先天境! 锦衣少女目睹着三位黑袍人追杀许元而去,自己也转身离去。 反正……像这样境界的人,家族里还有很多,能现在杀掉这只是后天境的弱小候选者那自然最好。 如果杀不掉,那就证明这许元有着强大的后手,日后要动他也能准备得更充分。 “带路吧。” —— —— 背着安听云一路在树林荫翳间疾驰,许元朝着藏书阁的方向一路而去。 藏书阁离黑渊守村并不远,大概七八里路就能到达。 这对普通人可能要走挺久。 对于后天修士而言,这就是一会的事情。 天边大日的位置还并未怎么动弹,许元就带着安听云来到了一座高塔般的建筑面前。 “主人,这里就是藏书阁了…”安听云趴在许元的后背上,此刻小声说着。 一路的冷风将少女的小脸刮得有些微红,可她并不在意这些,此刻只觉得心情无比激动,靠在他的背后……也很是温暖。 第一次有人这样温柔地对待自己,这种感觉真的于她而言如同甘露般美妙。 被人渴望,被人期待,被人帮助… 而不是被嫌弃,被排挤,被命令。 “那走吧,去那叫李婆婆的人。” 许元抓着安听云的手腕,便踏入了藏书阁。 无数的书架和散落的书籍堆积在塔内。 而门口处,那书桌的后天,许元隐隐见到了几道白发。 书桌后还传来鼾声,似乎有人在睡觉。 绕过去一看,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打着瞌睡。 “您好?” “啊?嗯?” 老太太有些茫然地醒来。 “请问您是……李婆婆吗?” “啊……老身正是。”听到这个称呼,老太太仿佛清醒了一点,微微点头。 048安听云,恢复容貌的仪式 安听云和许元的目光对视一眼,相互露出了惊喜。 没想到这样快就找到了这位李婆婆。 本以为,这李婆婆会被隐藏在藏书阁的某个角落,挺难见到的。 结果就在门口。 “真是挺久远的称呼了啊……好久没有人这样称呼老身了,现在过来的年轻人,要不就是喊老身老太婆,要不就是自顾自进去找书,上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是十几年前了。” 李婆婆露出有些怀念的表情,发出感慨。 而许元此刻肘击了一下安听云,示意她出声。 提起这事情,还是要安听云本人来最好。 “那个……李婆婆,您好。”安听云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紧张而又慌乱,语气都有些结结巴巴的。 “好漂亮的女娃娃…” 在安听云抬头之后,李婆婆的目光便一直盯着她看,忍不住如此夸赞道。 “我……”这给安听云一时间整的有些不会了。 “只是,你身上好像被下了禁制啊,老身会这道禁制,所以能看得出来,但在他人眼里,你可就不是这样漂亮的女娃娃了。” 李婆婆又道。 而安听云也鼓起勇气,低声开口:“这禁制,是我娘给我下的,我,我娘留下的信件里告诉我……要想恢复原本的容貌,就来找您。” “你娘下的禁制,这偏僻的法门,按理说应该只有老身……不,应该还有一位女娃娃来着…” 李婆婆盯着安听云看,好像一下子明白了:“难怪老身看你有几分熟悉感……原来你是她的女儿,也只有她那么漂亮的女人,才会生出你这样漂亮的女娃娃了。 “那……您有办法解开我身上的禁制吗?”安听云连忙问。 “有,当然有,你随老身来。” 李婆婆笑着道。 话音落,安听云和许元脸上都露出喜色,想要跟上。 但,李婆婆却堆许元摆了摆手:“这位小伙子不能进,女娃娃,你一个人跟老身走就好。” 许元皱起眉头,而安听云的表情也露出迟疑。 “放心吧,老身不是坏人……只是这破除禁制的仪式,需要一丝不挂,若你不介意他看光你的身体,那也可以让他跟来。” 安听云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没事的,让主人跟着我吧……迟早,也要被他看见的。” 李婆婆用略带八卦的眼神看了这俩人一眼:“你和母亲在这点上也挺像……都喜欢这种看着俊俏的男人,但是老身提醒你,伱母亲当年看上的那个俊俏公子啊,可是個百人斩,花花公子中的花花公子。” “啊?”安听云听着有些懵逼。 百人斩?都喜欢这种俊俏公子? 她听不懂… 但不过,她的确……很喜欢主人这样温柔的人。 “婆婆,您说得,是扑云吧?”许元道。 “呦……你这小伙子知道的八卦不少啊,对,老身说得就是他,扑小子啊……当年长得是真俊俏,几乎整个阴阳宫的女弟子们,都喜欢他,而且那时候的阴阳宫还不叫阴阳宫,而是叫阴阳宗。” “是扑小子接手了之后,才改名叫阴阳宫的。” “只是……老身后来听说,小思茵求爱被拒了啊,那时候扑小子已经大婚,他那婆娘,管的很严,他也收心不再乱搞了……那你这女娃娃的父亲,又是谁呢?” 李婆婆一时间忍不住有些八卦地问道。 毕竟对她而言,当年的瓜吃到一半,忽然就没了下闻。 又忽然的,扑云就死了。 云梦这姑娘也死了。 小思茵也没了下落。 那那个有些讨人厌的安小子就接手了阴阳宫,成为了新一代的宫主… 也自他接受之后,来她这藏书阁的人,就再也不会过问她的名字,只会使唤她为老太婆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许元摇了摇头。 而他说不知道,安听云自然也就更加不知道,她也摇着头: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也是近来……才找到了娘亲留下的信件,信里告诉我,我才知道我有父母,也才知道我身上被下了这种禁制。” “原来如此…” 李婆婆看着安听云,绝美的容颜和那歪脸的模样不断恍惚重影。 是个可怜女娃啊… “那老身,就不多过问了,我们到了。” 随着李婆婆停下脚步,一道通往地下室的暗门被打开。 那是一段旋转楼梯。 顺着楼梯走下。 下方,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数不清的房间。 李婆婆数着那房间挂牌上的序列号,一个个往前找,最后在“十七”的房间前停下。 “这里面,就是关于那道禁制的仪式。” 推门而入。 房间内的地面,刻着犹如鬼画符般的符文法阵。 李婆婆缓缓关上门,点亮房间内的火烛。 最后微笑着看向安听云,轻声道: “把衣服脱掉,躺在这仪式法阵中间。” “不要对老身这么警惕好不好?老身一个修炼一辈子才勉强后天境,寿命大限都要到了的老太太,老身要是动手脚,你们轻易就可以杀了老身…” 李婆婆看着许元眼中的警惕,顿时无奈地笑道。 “抱歉,警惕惯了,毕竟……那场考核您应该有所耳闻,特殊时期,难免这样。”许元笑着道。 “罢了罢了,不与你这小辈计较。” “那考核的事情,老身也有所耳闻……但,老身想这背后,应该不那么简单,你也算是老身故人之女了,如果……实在困难,就来找我吧。” “老身虽然弱小,又挺老了,但是阴阳宫那些个长老,还是要给我几分薄面的。” “至少要保一个人,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李婆婆轻声说道。 “谢谢您…” 安听云抿着嘴唇,朝着她点了点头。 随后深呼吸一口气,开始缓缓脱下衣服,脱下衣服的中途,她忍不住看向许元,有些紧张,和羞耻。 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面前,脱下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衣服。 之前也只是在浴室里……帮了他,但是没有脱衣服。 而许元冲着她微微一笑,随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用害羞,放心,我不看。” 而安听云咬着嘴唇,此刻松开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也不顾大片雪白肌肤暴露,走到了许元的面前,伸手挪开了他捂着眼睛的手: “您大胆看就是…” “我只希望您……不会像他们一样丢下我。” 049安听云的蜕变与新生 挪开许元捂着的手后,安听云第一次尝试撩开那盖着脸颊的长发,露出其下绝美的俏脸,冲着许元露出浅浅的笑容。 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展露给许元看。 在此刻仍旧平庸的身子也好,还是着令她感到自卑的脸蛋也好… 只有在他的面前,这些缺陷才不会受到嘲笑,只有他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 安听云深呼吸一口气,此刻缓缓转身,躺上了仪式的石床之上。 “接下来,可能会有些痛苦……不是肉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你做好准备。”李婆婆在半空中缓缓画着一道启动阵法的符文。 一边画,一边对着安听云交代。 “嗯,我准备好了。”安听云用力点了点头,此刻小手不由紧张地攥紧,放置在平坦的小腹之上。 “……对了。”李婆婆的表情似乎有些迟疑: “虽然说这种可能性比较微小,但以你的经历而言,或许会意外地触发…” “什么?”安听云有些没听明白。 “先不用多问,我稍后会为你解释……你只要记住,如果你想引发不可思议的恩惠奇迹的话,那就不要抗拒之后的痛苦,而是要去牢牢地记住它们!” 李婆婆最后叮嘱一句,随后,那道符文在半空中彻底成型! 符文在半空中如焚火般燃烧殆尽! 随后,包裹着石床的阵法纹理,亮起了诡异的黑光,自安听云的身上,一道重影和她交叠在了一起。 下方实质性的重影,清丽绝伦,上方虚幻的重影,丑陋难堪。 这也是许元第一次看到了安听云障眼法下的面目。 就如她所说的那般平庸。 他到此刻似乎才能理解,安听云的自卑究竟有多严重。 在阴阳宫这个以男女阴阳调和为核心的势力,修为至上理念盛行的同时,颜值至上理念也同样盛行。 容貌和修为俩样,你总得有一个,才能在阴阳宫生存下去。 可安听云二者都没有,自然只能是侍女里的底层,遭受其他侍女的排挤,终日活在自卑当中。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要打我……” “不要……打我……” “但我真的……无法决定我长什么样,真的……对不起……” “都交给我来做就好了,我会马上去做的,我会的……不要再骂我了……” 石床上,随着安听云身上的那道丑陋重影从她身上不断剥离,她的身体也开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口中开始不自觉地呢喃出声。 起初是呢喃,可随后便是叫喊,最后便完全是痛苦的哀嚎。 “……” 许元皱起眉头,看得有些揪心。 自己的侍女曾经遭受如此的对待,谁能不心疼呢? “本来,解除这禁制不会有什么痛苦可言。” “因为解除禁制,其实只是目睹一遍自己在‘障眼法’状态下经过的全部回忆罢了,这样好让本人能够清楚意识到,那段记忆里的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从而唤回真正的自己。” “但,这女娃娃的经历比较特殊,所以……她的回忆,会让她回忆起过去的那些痛苦往事。” “老身对此也没有办法,仪式已经开始,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仪式结束。” 李婆婆看着许元担忧的模样,此刻出言解释道,随后她又道: “不过……好在禁制会给予一些慷慨的补偿,或许会让她因祸得福。” “当然,我不保证,我只是说……或许。” “现在,就只有等待。” 一时间,这件密室内的两人陷入了沉寂,只剩下了石床上的安听云,紧皱着眉头,不断地哀嚎,曾经的回忆犹如恶梦般一段接着一段应接不暇地掠过她的脑海与眼前。 漆黑视线里映着一张张恶魔的脸。 —— —— 也不知过了多久。 天色已是黄昏。 藏书阁外,一处草丛之中。 三道黑袍人的身影藏匿于此,他们此刻身上都略带着点不耐烦的躁意。 “这都一下午了,人进了这里边,就没出来过了。” “要我说,我们直接进去找人得了。” “你疯了?安玄死了,又不是阴阳宫没了,你把人拉到偏僻角落里杀了还好,你光明正大进人家藏书阁杀人……找死呢?” “草,那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等等,出来了!出来了!” 随着一人兴奋地传音叫喊,其余两人目光也是连忙再度盯向了藏书阁门口。 只见许元先行走了出来,背后,还跟着一个无比陌生的绝美少女。 “终于等到你了!” “走,动手!” “不不不,等等,你们看他背后的那个女的……是不是变了?虽然衣服是一样的,都是一身黑裙,但是,这,这和早上进去的,完全不是一个人吧?!” “她是安听云?” “开什么玩笑,这种级别的美人和那种丑玩意是能相提并论的吗?这怎么可能是那安听云,早上你也看到她什么模样了!” 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许元身后的那位秀色可餐的少女,一时间讨论连连。 “好了都闭嘴,不管怎么样,先把那许元抓过来杀掉……然后逼问那女的是谁,不就好了吗?” “到时候我们对她做点什么,也没人知道,不是么?反正都会变成死人。” 三人对视一眼,身上灵能开始汇聚,随时准备踏出草丛,直接击杀许元。 “反正伱们也杀不了他,倒不如,让我来做個投名状?” 忽然,一道轻笑在三人背后响起。 没等三人反应过来,一道雷光便在一时间贯穿了这三位先天境高手的身体。 林小海微笑着拖着这三道尸体,将他们拖出草丛,正好的,与许元撞了个照面。 “扑少爷这是……?” 许元微微皱眉,看着他。 “没什么,就是我刚好路过,看见这三人鬼鬼祟祟,结果竟然是要对许兄动手,我就顺路解决掉了。”林小海笑着道。 “真的是刚好路过吗?”许元倒也笑着问。 “真的。”林小海认真点了点头。 “行吧,那谢了啊,扑少爷。” “不客气……不过……” 林小海的目光微微一转,看向了许元身后那位抓着他手臂,躲在他身后的秀色佳人。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饶是以他的眼光,也是第二次见到这种级别的女孩。 第一次,自然是见到了他的妹妹,扑小蝶。 但……扑小蝶的身材可不如面前的这位。 “……不过许兄果然是金屋藏娇了啊,我就知道像许兄你这样的天骄,又怎么会选中那种丑八怪一样的侍女?” “这是故意选了个丑的,以让佳人安心吧?” 林小海笑着开口,用一种打趣的目光,望着许元。 许元闻言,顿时露出一种饶有兴致的表情,他扯了扯身旁女孩的衣角,但女孩却是更加紧张地往他身后又躲了躲。 只是林小海似乎没想放过套近乎的机会: “许兄难道……不介绍介绍?还是许兄小气到,连嫂嫂的姓名,都不愿让我知道?” 050我绝对不会背叛我的主人! “不不不,我以为扑少爷认识她呢…” “只是也对,扑少爷这样的人物,又怎么会去关注一个小小侍女的姓名呢?” 许元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缓缓开口: “她啊,叫安听云。”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林小海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住了,他嘴唇微张,忍不住带着质疑看着许元: “许兄,你可真幽默。” “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吗?”许元微笑着。 “这……怎么可能,安听云是你那天选中的侍女吧,那侍女连那天里边的妖艳贱货都比不上,更别说……是许兄你现在身边这位美人了。” 林小海压根不信,此刻摇了摇头。 他的脑海里,怎么也无法将那个脸歪胸平的安听云,和此刻躲在许元身后的绝世美人联系在一块! “你爱信不信咯?”许元耸了耸肩。 “我……并非不信许兄你说得话,只是,就算你身边这位在那天用了易容术,掩盖了真容,但,易容术总不能连身材都易容掉了吧?” 林小海还是无法相信许元说得话。 因为再怎么样,一个人的体型是说变就能变的吗? 一个平庸甚至有些难看的侍女,能过了几天,就变成这样一位绝世美人? 说出去谁信? “我……真的就是安听云,无论你信不信。” 就在此时,一直躲在许元身后的安听云,总算是鼓起勇气,咬着嘴唇开口了。 如今的她,已然不是当初的她……现在的她应该要习惯有底气去替自家的主人出面说话。 她来到这藏书阁,不就是为了恢复自己原本的容貌,找回自信,也帮主人添一分脸面的么? 不能永远都只躲在主人的身后。 “抱歉,安小姐,恕我方才……有些失礼。” 林小海呆滞了好一会,可最后也只能如此开口。 换做过去的安听云,他是绝对不会低下自己的身段的。 可现在,他清楚安听云已然是许元很在乎的女子,他们的关系范畴绝对已经超出了侍女,安听云几乎就是许元对外的门面……在这里交恶,对他没有好处。 只能尽力挽回。 “我们回去吧,主人。” 安听云不再理会林小海,只是扯了扯许元的衣角。 “嗯。” 许元笑了笑,挽着安听云的手臂,感受着对方柔软的雪媚娘撞在他怀里,这份感觉无比微妙。 待到他们走远之后。 安听云那故作冷淡的表情顿时破防,微微喘着气:“不行,主人……我感觉还是不行,我刚才都觉得他随时会把我杀了,说,说那俩句话我都觉得很吓人。” 许元瞥了她一眼:“但,结果是他没有杀你,不是么?” “那是因为……他看在主人你的面子上吧?” “不,他固然要顾及我的面子,但最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漂亮到让他不敢对伱凶了,漂亮的人是有特权的……会让人对你怜香惜玉。” 许元的手指从她软乎乎的脸颊划过,最后在她鼻子上点了一下:“你得习惯这个变化。” “习惯……吗?” 安听云摸了摸自己下颚分明,精致对称的脸颊,以及光从手感上就能感觉到的小巧,一时间只觉得没有实感。 而与此同时。 他们的后方远处。 林小海望着这两人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后,连忙又捏碎了一道玉符。 “难怪……难怪他会在那天选择这样一個丑陋的侍女!” “那是因为在那天,他就看出了安听云身上的特殊,看到了她的真正模样,这样漂亮的女孩,还姓安,身上还被施加了这样高明的障眼法……” “只要能看出来,那任谁都能明白,她,安听云就是隐藏的第五候选者!” “不能让乌家的那位小姐和安听云见面,否则她一眼就能看出,我安排的安曼凝是假的安玄之女,而这安听云才是真正的安玄之女…” “只是,黑渊守村就那么大,她们迟早会见面。”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 “——在她们见面之前就抹除掉安听云的存在。” “还得让许元认为这是乌家的人在搞事……” 林小海摸着下巴,看着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忽然嘴角微微勾起: “这不巧了吗,我这投名状,还能给第二次的…” —— —— 夜色渐暗。 许元在送安听云回到院落门口之后,便提出要去找一下扑小蝶,让安听云自己一个人好好感受一下自己现在的变化。 而她踏入院内,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照镜子。 藏书阁内她没有机会看到自己恢复真容的模样,只能听着李婆婆的夸耀和主人啧啧的称赞,大概明白自己现在非常漂亮的这个事实… 她自己摸上去,也的确是那么回事,最为直观的改变,就是她现在低头看不到自己的脚了。 是完全看不到一点的那种。 而且走起路还挺沉,她没想到有一天,这也会成为自己的烦恼。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无法直观地看到,所以她此刻要亲眼见证自己的改变。 来到铜镜前,在自己身姿容颜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安听云的瞳孔不禁颤抖起来,难以言喻的滋味在胸腔中荡漾。 她抚摸着自己的脸,望着镜中那绝美的容颜,和过去的自己完完全全不一样的模样! “这……真的是我吗?” 和那天……主人给自己看的投影当中的身姿相貌,完全一模一样! 他没有骗自己! 他从一开始就能看到自己的真容… 安听云不由想起,那封信件上的内容。 只有不嫌弃她丑陋并喜欢她的男人,才能透过障眼法看到她的真实模样。 “主人……难道从一开始就喜欢我?” “主人对我之前的那些行为,都先是因为喜欢我,因为喜欢才会渴望我的身体,而并非是单纯的见色起义?” 安听云摸着自己犹如火烧般的脸颊,和看着铜镜中满脸通红的自己,此刻脑中很难不去抑制自己乱想。 过去的她因为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好看,而一直不敢去直面这个问题。 因为她害怕自己配不上许元,也害怕自己是一厢情愿。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她连她自己看了都很难忍住不说自己好看,这样的她,应该勉强有了追求主人的资格了吧? 至少……至少能在他身边,有着一个小小的位置了吧? “主人…” 安听云不免想起之前的种种。 浴室里被他强着按着手伸到了水里握住。 还有之前被撕碎了黑裙一角,绑住了手腕。 “他喜欢……这样的吗?” “咚咚咚——!” 沉重的敲门声,打断了安听云的思绪。 “是主人?” 安听云连忙小跑着去打开了门。 可打开门后,却不见她主人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曾经和她共事的侍女。 也或者说是……曾经欺凌过她的侍女中的一员。 那冷漠刻薄的面孔,安听云再熟悉不过了。 “詹姐。” 安听云下意识弯腰低头。 可被她称作詹姐的人,此刻伸手抬起安听云的脸,瞪大了眼睛盯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你,你是安听云?” “我……我是安听云。”安听云愣愣地点了点头。 可随后她反应过来,她如今已经不太一样了,甚至可以说,和以前相差甚远。 “我以为……只是变了一点,我没想到…” 詹姐呢喃自语着。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安听云打断她的自语,问道。 “咳……安侍女长大人找你,让你过去侍女院一趟。” “啊,好的。”安听云点了点头,只是随后轻轻皱眉:“安……侍女长大人?” “对,安曼凝,安侍女长大人。”詹姐重复了一遍。 “曼凝姐……怎么当上侍女长,侍女长不是……”安听云感到奇怪。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待会也要知道,侍女长,也只是安曼凝现在表面的身份罢了……她现在啊,可是堂堂的第五候选者,我们阴阳宫宫主安玄之女!” “这,这样啊……” 安听云也不懂其中所以,只知道那位天天打她的安曼凝,现在变成了更加无法招惹的人物。 “那,安……大人,找我是要做什么?” “大人没说,反正,你去了就知道了。” “哦…” 听着安听云的语气,詹姐忽然皱起眉头:“哦?” 安听云看着对方沉下来的脸色,下意识低下头:“……是。” 就这样,她跟在这位詹姐的身后,一路来到了侍女院。 走进侍女院最里层的房间,这是侍女院里唯一的单间,只有侍女长可以居住,其他侍女则是数十人挤在一间。 只见房间的金丝楠木椅上铺了一层镶金边的软垫,而那安听云无比熟悉的恶魔面孔的主人,安曼凝,此刻玩着自己的指甲,慵懒地坐于其上。 看见安听云的到来,这才坐的正了一些,可也依旧散漫,处处透露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安听云只知道,她比从前还要更加放肆……从前她就因为长得不错被大人物看上,被不少侍女围着伺候,而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自然这下巴也就抬得更高了。 原来她是宫主的女儿,怪不得……生的这样好看。 可她都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那么……自己呢? 信中的那位……她的父亲呢? “听云,好久不见。” 安曼凝从高座上传来的清脆声音,打断了安听云的思绪。 “你的变化可真是……很大啊。” 她看着安听云抬眸那一刻的明艳动人,一时间微笑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难怪那位大人如此着急地用千里传讯符传讯给她,的确……如果那位乌家的小姐见到了现在的安听云,那对方就会马上明白,她安曼凝是个冒牌货。 这安听云,才是对方要找的正主。 “没,没有…”安听云低下头,只是对视一眼,便不敢再于对方直视。 已经无数遍习惯了的事情,即使现在一切已经发生了改变,一时半会,她也很难改正过来。 分明现在她是主人的女仆,主人只有她一个女仆,出门在外,她就是主人的门面……她,不应该比这些人低下,为何她要低头? 安听云想着,可头却还是难以抬起。 “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么?”安曼凝的笑容抹开。 “什么?” “是为了你的身世。” 一时间,安听云呆滞的抬眸。 “你想知道……你的身世么?”安曼凝缓缓开口:“你应该很好奇吧,你的来历,你的父母,他们为什么抛弃你,他们现在又在哪?” “我……”安听云的确有些心动。 她也想要知道,自己的父母现在身处何方。 “那么,成为我门下的侍女,但,你仍然要保持作为那许元侍女的身份,你明白我什么意思么?” “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可以马上告诉你,你父母现在身处何方,他们叫什么,他们……又为什么抛弃你。” “关于你的父母的卷宗情报,已经在我手上了……如果你想,我甚至可以安排你与他们见面。” “你想与他们相认也好,还是狠狠辱骂他们一顿也好,我都可以满足你。” 安曼凝晃了晃手中卷起来的羊皮纸,此刻冲着安听云,微微一笑。 这是任何一个还对父母尚存留念期待的孤儿,都无法拒绝的条件。 但,出乎安曼凝的预料。 安听云的回答很快,几乎没有迟疑。 “我明白,但我拒绝。” —— —— 【主人们拜托了,求求追读,让我打赢二轮推荐的复活赛,本章3800字,超额更新喵】 【求求追读喵,求求追读谢谢喵】 051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从出生起就抛弃我的陌生人,又怎么比得上我的主人?” 安听云斩钉截铁般地拒绝和表态让安曼凝的神情不由为之一愣。 甚至于她都觉得有些惊愕。 首先“拒绝”这个字眼,就不该从安听云的口中跑出。 要知道,过去的安听云在她们常年的欺压和殴打下,对她们已经是唯命是从,她们被分配到的工作额度全都是交给安听云干的! “你可想好了,你这是在拒绝一位候选者的邀请,拒绝一位宫主之女的邀请! 在这一众候选者中,谁的依仗能比得上我,比得上阴阳宫宫主?” “我是最有希望赢的那一个,跟着我,你不仅可以知道你父母的消息, 你还能改变自己的人生,彻底与过去那种低微的生活告别!” 安曼凝向着安听云伸出了手,露出一抹笑意。 但,安听云只是摇了摇头,抬眸之时,眼神也逐渐冷淡下来: “第一,我只相信我家主人会赢下这场考核。” “第二,我的人生已经因为主人而改变了。” “第三,如果你喊我来就是为了这种事情,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如果只是她个人的利益倒无所谓,她已经习惯了这样不被人尊重的感觉……但她不允许有人触动主人相关的任何利益,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更别说,安曼凝口中的意思,就是叫她背叛许元。 她怎么可能同意? 比起那记忆里毫无痕迹的陌生血亲,许元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亲人,现在她最在乎也是唯一在乎的人。 “张口闭口就是你的那位主人,那叫许元的家伙,是不是这几天晚上给你捅得蝴蝶控制大脑了?这才多久,你就沦陷了?” 安曼凝看着安听云对她漠视的目光,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过去的安听云分明只配盯着她的鞋面看,又怎么敢和她如此对视,怎么敢反驳她?! “你不操心。” 安听云转过身去,并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这样的闹剧没必要一直看下去。 而安曼凝就这样看着安听云离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可房屋内候着的侍女们,却都不约而同在此刻很默契地来到了门口,站成了一排,用平静的眼神凝视着想要离开的安听云。 就像是……过去那样。 只需要围住她,用眼神恐吓她,这小贱人就会认清自己的地位。 侍女们的脚步很缓慢,但却一步一步地想要将安听云环绕住。 “让开。” 安听云面无表情的开口,但此刻黑裙下的娇躯已经在不断出汗和微颤。 她如今是今非昔比了不错,但,她还仍然无法习惯直面这些来自过去的恐惧。 “安听云,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有了个主子,改头换面了一下,你的地位就改变了?” 詹姐站在安听云的面前,不由冷笑着:“不,不不不,这个世界终究还是要以实力说话。” 安听云的脚下意识就想往后退,可望着面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她几乎立刻就意识到… 退后,让步,妥协… 一切都只会重蹈过去的覆辙。 “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 “但是既然伱们说要以实力说话,那就把它……还给我!” 安听云的手此刻伸到了黑裙背后系着的皮质刀鞘之上,一柄银色的短刀被她霎时拔出。 “还给你?” 詹姐的表情微微一愣,因为不明白安听云的话语而愣住,也因为意外她眼中的杀意而愣住。 那個安听云的眼中,含着杀意? 这是她从来想象不到的事情。 嗖——! 一道破空声划破了屋内寂静沉闷的空气。 来不及反应的詹姐喉咙在一瞬间就被安听云捅破,鲜血哧地一声如小喷泉一般溅起! 詹姐惊恐地捂着破了洞的喉咙,连连后退,最后跌倒在了地上,她瞪大着眼睛,直到死前最后一刻似乎也没有想明白……那个安听云凭什么敢对她动刀? “啊——!” 围着安听云的侍女中,有侍女忍不住惊呼出声,吓得嘴唇发白。 可是部分身居修为的侍女,便姿态仍旧冷静: “不用怕,她一个连后天境都不是的小贱人,突袭杀了一个,还能杀第二个不成?” “我们哪个修为不在她之上?” 话音落,原本慌乱的侍女也像是被喂了一刻定心丸一般,重新朝着安听云包围而去,并纷纷从背后掏出了短刀。 一柄柄短刀闪着锋利的微观,不断刺入安听云的眼中,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慢。 在她的视觉里,躺在地上詹姐的尸体上方,詹姐的亡魂此刻痛苦万分地咆哮着,随后下一刻,那亡魂直接破碎开来! 魂飞魄散之后,那散落的点点灵魂星光便瞬间涌入她的体内。 每有一道微小的星光没入她的体内,便有一股庞大的灵能自她的丹田处凭空产生! 庞大的灵能在这一刻不断强化着她的四肢百骸! 只是詹姐的死亡,便让她一举越入了后天之境! 安听云紧紧握着短刀,死死盯着朝着她包围而来的侍女们,这一刻身体的颤抖竟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她的身体在本能地渴望着杀死她们。 她忍不住回想起在藏书阁里,李婆婆临走前的交代。 “这所谓的障眼法禁制,实际上是一道精妙的禁术,它主要的用法不是用在易容上,而是用在苦修上…” “外貌只是它附带遮盖的一部分。” “它真正的作用是压制体内的天赋和修为,让其精进得无比缓慢。” “其目的就是在于让受了禁术之人在行走世间之时,能够更好的体会人间疾苦…” “有不少宗师在先天之境的时候,都是靠着这种禁术,磨练己身,在这样的压制下苦修数几十年,再解开禁制,那一刻他们所承受过的苦难就会成为恩赐。” “找到那些令你过去承受苦难之人,杀死他们,回收他们身上的因果怨念,那些怨念就会化为【规则】对你降下的【恩赐】。” “老身不清楚你被施加了这禁术多少年,也不知道有没有与你接下来怨念因果之人,所以……老身不能保证你会因祸得福,收获恩赐。” “但如果有这样的人,那就去收割他们的灵魂,改变你自己的命运,这是应得的,姑娘。” “……” 收割她们的灵魂。 改变自己的命运。 以及【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安听云的瞳孔内,一抹嫣红悄无声息地闪过,她握着短刀,此刻身形朝着那些过往梦魇猛然掠动而去,刀光于她们的后颈之上斩落! 052“那,我们回家吧。” 嗤的一声,又是一道血花在侍女间喷起! 安听云的动作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刻惊慌蔓延在其他侍女之间。 她们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又再次杀死一人的安听云。 谁也没想到,那个后天境都不是的小贱人,身形动作能快到如此地步? “后天境!她是后天境!” 有侍女反应过来,连忙提醒其他人。 只是,这提醒仍然还是晚了。 “这是你们欠我的。” 安听云瞳孔间闪烁着异样的猩红,回收了又一份的【灵魂恩赐】之后,她身形再度朝着侍女们掠动而去! 这一次终于不再是她被狩猎,而是她狩猎别人了! 又是嗤的一声,一名侍女的头颅又被斩下! “疯了!安听云她疯了!”有侍女忍不住惊叫,脸色苍白地想要逃走。 她们只想打顺风仗,可不想因此还搭上自己的性命! “刚才不让我走,现在你也走不掉了!” 安听云身形再度掠动,几乎没几个侍女能看清她的动作,她出现在那要逃走的侍女面前,再度手起刀落。 又是一道血光溅起! 紧接着,她又来到了下一位侍女的身前。 “等,等等,听云……我也没对你做过什么吧?”那侍女跌坐在了地上,此刻声音有些颤抖,强颜欢笑。 “嗯,是没跟着她们打过我,也就是我替你扫了十年你本来要扫的地,洗了十年你本来要洗的脏衣服,受了十年你本该挨的棍子罢了。” “那,那是……你听我解释,听云——” 那侍女的话说到一半,她的喉咙便被安听云捅穿,她瞪着眼,咿咿呀呀地捂着脖子,在地上挣扎着。 而安听云没再看她,只是目光再次锁定住了接下来的猎物。 一道又一道的血花,就如同在舞厅里一对接一对的男女舞着优雅的华尔兹踏入场内,猩红的灯光一朵接一朵溅在了地面之上! 曾经纠缠她一夜又一夜的梦魇,今日她要一只一只全都屠戮殆尽。 今夜,她想梦里只有主人的身影,而不再会被这些人折磨! “别慌,别慌,她再怎么样,也顶多就是个后天境,我们四个都是后天境,我们赶紧现在联手杀了她就好了!” “我们四个人还拿不下她一個么?” 侍女中,仅有的四位后天境此刻聚集在了一起,握紧了手中的短刀,在互相对视一眼之后,都纷纷朝着安听云出手! 可就是这个纷纷的间隔……有稍许的长。 四位侍女,只有两位朝着安听云联合攻去。 剩下的两位,一位慢了半拍,另一位干脆还喘着气,没回过神地呆在原地。 “以前你们合起来打我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没有默契。” 安听云看着这四个极为熟悉的面孔,此刻丝丝气流自她的指尖溢出,包裹在了短刀之上。 而朝着安听云同时杀来的两位侍女,此刻面色一变地看向身后,不由带着怒意: “你们俩个在干什么?!” 只是,也没什么留给她们发作,她们俩只能尽全力朝着安听云挥动短刀。 铿——! 一声清脆的金属崩裂声在两人的手中响起。 她们望着自己的短刀还未接触到安听云,便被安听云体表的一层看不清的无形之物给崩裂,一时间都克制不住惊恐蔓延上脸庞。 “好,好像是气流…” “灵能外放,……先天境?!” “不可能啊,她前几天分明还是连后天都不是的修行废物,凭什么短短几天就成了先天境?!” 两位后天境的侍女都只觉得不可思议,同时也只感到了背后一阵发凉。 如果安听云是后天境,那么她们还有机会。 可如果是先天,那今天这一屋子的人,都不够给她杀! 但,安听云又怎么会留给她们思考的时间,染血的短刀包裹着凌厉的气流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圆弧,割穿了两人的脖颈。 又是两道【灵魂恩赐】,没入她的体内。 “你有没有觉得……风有些大?” “是有些大…” 这一刻,夜幕的侍女院内,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风,将门窗掀破,于屋内荡漾! 侍女们的衣服和头发都被狂风吹起……而下一刻,她们就只剩下了一具无头的身体,在狂风之下齐齐倒地。 在吸收了数十道【灵魂恩赐】,已至先天之境的安听云面前,这些侍女就如同薄纸一般脆弱! 只是顷刻间,侍女院内,已然血流成河,不剩活人。 除了……此刻颤抖着蜷缩在高台座椅上的安曼凝。 安听云缓缓朝着她走去,提着那滴血的短刀,伴随着敞开大门阴冷的风。 “听,听云,我知道错了!是我过去被猪油蒙了心!我糊涂,我愚蠢!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我不该欺凌伱,不该把本应该自己完成的都推给你,更不该,不该教唆别的侍女不带你玩……不该孤立你,不该……不该……” 安曼凝望着高台之下那血海中的一具具尸体,此刻早已吓破了胆,她就是个占了别人身份,莫名其妙被捧到这个位置的小女子。 又怎么会有真正的候选者的胆量,她真的只是个长得不错的普通后天境修士……没有任何底牌,也没有任何依仗,唯一的倚靠,就是她是大长老养的星怒,如今被送到了林少爷的院内。 “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安听云没有任何犹豫,这一刻斩出了最后一刀,从安曼凝的小腹,一路向上划到了脖颈,鲜血如泉涌般溅出,但丝毫都未落到她的身上,皆被体表的风挡下。 至此,所有的灵魂恩赐都被她回收。 庞大的灵能在她的体内流窜,前所未有的快意和轻松在浑身上下荡漾。 而那抹猩红的光,也从她的瞳孔间褪去。 那抹光消失之后,安听云在原地愣了半秒,她看着面前被分裂的安曼凝,又回头看了一眼满院的尸体和鲜血,一时间不禁呢喃: “这是我做的?” 她似乎到此刻才反应过来,她已经将过去欺凌过自己的所有侍女都化作了亡魂。 她愣在原地,呆呆地凝视着这一切,短刀坠落在地时,她自己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很奇怪的是,她除了心跳不断加速之外,竟然不对面前的一切感到害怕,甚至觉得无比畅快? “看来,不需要我来救场了呢。” 一道清秀的身影,在安听云的视线里不断放大,越来越近。 许元缓缓落足于这片粘稠的血河之上,一步步踏上台阶,来到了跌坐着的安听云面前。 安听云本能地低下头,不敢去直视许元,她杀了这么多的人,他又会怎么看待她? “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了吗?” 愣愣地抬起头,她只看见许元一副毫无所谓的表情,如往日一般微笑地问道。 安听云有些愣神,可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嗯。” “那,我们回家吧。” 视线里,他,朝着自己伸出了手。 【请确认是否使用一次存档机会,更新历史回响节点】 【注意,存档后,您将无法再回到此节点以前!】 【确认】 053原来你才是我亲爱的表妹?! 离开侍女院,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无法再回到节点以前?” “但,我觉得到目前为止,也没什么需要重新来过的,就让每次从头来过的节点,从这一刻开始吧…” 许元并不想再看到小听云再回到从前那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他觉得这一刻就已经足够完美,再留着这个存档机会,万一之后就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了呢? 唯一的不爽恐怕就是伟了这件事,但是他也因此有了光明正大拉近和扑小蝶关系的理由… 反正这毛病总能治好的。 他也不想为了这点事情,就重打一遍BOSS安玄,那可太麻烦了。 况且根据某本名为【X上攻略】的宝典经验而言,或许伟了也算是一种攻略高冷女性的优势。 就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吧。 “主人…” 清脆的声音,打断了许元的思考。 他看向身边的安听云,微笑道:“怎么了?” “您莫非是,一直都跟在我身边就没有离开过吗?否则,您又怎么会在我杀完人之后,就马上出现呢?”安听云实在忍不住问出了这个憋了一路的问题。 “就不能是……冥冥之中的巧合么?我注定会来救你,但现在看起来,现在的你,并不需要了。”许元耸了耸肩。 而安听云也知道了答案,怎么会有冥冥之中呢? 都不过是主人的温柔罢了,他就根本没有去找那位小蝶小姐,他从头到尾都在跟着自己,他看着自己与过去诀别,也在时刻准备为她的胆怯兜底。 甚至,他丝毫没有嫌弃沾满了鲜血的自己,他为自己与过去告别而替她感到由衷的喜悦! 如果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是喜欢自己,那又是什么呢? 就这样,少女抓着他的衣角,跟在他的身后。 似乎这样,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 —— 与此同时,黑渊表层前往深层的入口处。 大片的冰霜覆盖着无数黑渊生物的尸体。 扑小蝶喘息着看向通往黑渊深层的洞口处。 “还要继续往前吗?” 她看了一眼自己右臂上的血口,但是下一刻还是咬了咬嘴唇,捂着手臂踏入了洞口。 她不能畏惧伤痛,恐惧死亡,否则……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为她的父母报仇。 也这辈子都还不上,欠下许元的债。 她什么也偿还不了许元,唯有不断屠戮黑渊生物,积累黑渊之气变强,重回全盛时期,才有底气能够还上欠下的债务。 顺着那漆黑而又蜿蜒的石路往下走着,黑渊深层的空间也顿时敞开在她的眼底。 只是无比诡异的一点是… “全……死了?” 她望着铺满黑渊生物尸体和异色鲜血的深层地面,一时间忍不住露出错愕的神情。 “这里发生了什么?” “能在深层活动的,几乎全是先天境的黑渊生物,这起码死了上千之数的黑渊生物,而且都是死了不久的……谁能这么轻易做到这些?” “哪怕是过去全盛时期的我,也要引发体内的寒症才有可能做到…” 而就在扑小蝶惊异的同时。 黑渊深层的最深处地底。 一道枯萎的血色树苗旁。 林小海和一道血色的虚影站在一起。 忽然的,一道玉符凭空出现,在林小海的面前碎裂。 随着安曼凝的死讯没入他的脑海,他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我分明叮嘱过她不要自己亲自下场,又偏偏喜欢作死!我投名状都给了乌家的那位小姐了,他们自己就会打起来……果然这些只会卖笔的下人靠不住一点!” “这下他们到底还会不会打起来,就不好说了…” “啧…” 林小海咬了咬牙。 而一旁的血色虚影瞥了他一眼:“你的计划似乎,一个也没成功啊?” 林小海冷哼一声:“你也别说风凉话,我失败了,我看除了我之外还有哪个候选者愿意帮你脱困。” 血色虚影也只好闭上嘴,耸了耸肩。 可林小海摸着下巴,来回踱步一会,最后看向了血色虚影: “不行,现在看似局面变得简单了,尹元德离开了,扑小蝶废了,安玄死了,但……对我而言反倒是变数更大了。” “那個许元做的一切,把我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原本我对所有参与考核的候选者以及背后势力的底细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可现在,乌家和许元这俩个变数,我完全都不了解,包括那个安听云有什么底细,我也还是无从了解…” “不行不行不行……这样下去,不是我坐等乌家和许元打起来,是我会被他们夹在中间先给乱棍打死!” 林小海在此刻顿住了脚步,看向了那道血色的虚影: “你得提前出世了。” “我需要你来将一切重新洗牌。” 话音落下,血色虚影顿时兴奋叫嚷出声: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扑少爷…” “他.妈的,被关了几百年,老子终于又能为非作歹了!” 林小海冷冷看了他一眼:“我放你出来,你玩可以玩,但记住……先帮我杀了其他的候选者再玩,到时候你把自己玩死我都没有意见。” “知道知道!” “快快,扑少爷,把我让你找的那玩意滴下去!”血色虚影搓了搓手,眼神中着急而又兴奋。 林小海白了它一眼,随后从腰间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将其中漆黑的滴露沾到了枯萎的血色树苗之上。 下一刻。 原本枯萎的树苗猛然膨胀生长,仅仅只是一瞬,便钻破了头顶的岩石,血色的树干和树枝朝着黑渊之上不断延伸而去! 而那道血色的虚影也在此刻,逐渐凝为实质… 恐怖的宗师级气息,自它身上缓缓荡漾而出! “去吧,按我们之前说好的。” 林小海看向已经凝为实质的血色虚影,淡淡道。 “当然,但是……” 血色身影缓缓抬起血爪: “——在那之前,孙贼,伱对老子的态度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太尊敬啊!” —— —— 黑渊守村。 许元和安听云此刻刚刚回到了院落门口。 可一道清脆的女声就从背后响起了。 “许元,对吧?” 他略微挑眉地回头望去,只见到了一位锦衣少女,站在他的身后。 而没等他开口。 那锦衣少女便对他露出和善的微笑: “就是你这个天杀的,杀了我亲爱的表妹吧?” “什么玩意?杀谁?不是你谁啊?你表妹又是谁啊?大晚上别乱碰瓷!”许元只觉得莫名其妙。 “安曼凝,这个名字……你应该很有印象吧?”锦衣少女的手间,一道火鞭已经缓缓凝结。 她的身上荡漾着先天境的强大气息,光从那雄浑的程度就能看出,她绝对不是一般的先天境……这是和那些怪物一个级别的存在。 “你别说,你不认识。”锦衣少女的微笑逐渐消失,化为了冷淡:“如果你不认识,那我不介意帮你好好回想。” 许元刚想说些什么,可马上就被身边的安听云打断,少女抬起头,直视着锦衣少女: “人是我杀的,你想怎么样冲我来。” 锦衣少女刚想发作,手中的火鞭已经抬起到了一半,可当看清安听云那绝美的俏脸之后,一时间不禁呆滞在了原地。 这略带熟悉的眉眼,脸蛋,让她的大脑在此刻不禁产生了混乱。 054东方竹月:“你回来啦?” “你……” 锦衣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能不断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瞧着安听云的容颜。 而许元看着这俩人,这时候也才发现了端倪。 他的家小听云和这个碰瓷女,怎么在眉眼间有些许的相似呢? 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则应该不是他的错觉。 “安曼凝是我杀的,要算账就找我算清。” 安听云眸子中,一抹猩红再度浮上,她从背后的腰间再度拔出了那柄短刀。 “你……难道是安听云?”锦衣少女忍不住问道。 但是随后她双手叉腰:“但不对啊,不可能啊,早上我见到的安听云,绝对不是长你这样的……否则我又怎么会去认那安曼凝呢?” “我就是安听云。” “你……真是安听云?”锦衣少女有些不可置信,她揉了揉太阳穴:“可是,早上,你,你不是这样的……你们这是不是有个长得很丑的和你一个名字啊?” “而且,我早上见到的那个安听云连后天境都不是,你是先天境……还有这种容貌层次上的差距,你们不可能是一个人吧?” 安听云的周身,阴风开始流动着凄厉的哀鸣,她握紧短刀开口: “我就是你口中那個长得很丑的安听云。” “不……不是,你真是安听云?”锦衣少女捂着脑袋,身上的灵能顿时消退,脸上露出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 “我真是。” “不不不,伱怎么可能是呢…” “我就叫安听云,我不管你信不信,你不是要找我算账么?可以开始了。” 安听云紧握着短刀,此刻浑身紧绷,虽然她现在已经远比过去的自己强大上百倍,达到了先天境。 但是她也知道,先天之中亦有差距。 面前的这个锦衣少女,一看就是出身非凡,刚才显露的灵能也十分雄浑……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 “这还算什么账啊!你才是我亲爱的表妹,我亲爱的表妹没死我算什么账,我不用回家挨棍子我也就不抓替死鬼去替我挡刀了…” 锦衣少女神情复杂地开口,好一会才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就说,就算安玄那丑陋的遗传影响再大,也不至于生个长得那么一般的女儿……我们神女世家的后代,每一个可都是美人胚子,绝对不可能会是那种平庸之辈…” “原来特么的是个冒牌货!这些个小贱人,合起伙来骗我!” 安听云的表情稍稍愣住,手中短刀迟疑着放下了一点。 她说……她是自己的表姐? “那么现在,你可以自我介绍一下了么?这位小姐。”许元在此刻开口道。 “我叫乌灵儿……其余的,我不说,你也该了解了吧?” “呃……我应该了解吗?谜语人能不能滚出黑渊村?”许元翻了个白眼。 “不是,我姓乌,乌家,神女世家,你不了解吗?你没听过吗?你真的是……候选者吗?”乌灵儿大为震惊。 当今世上,怎么会有修行者不知道乌家? 她们乌家可是唯一一个与皇族平起平坐的超级氏族! 她们的先祖,可是曾经抵御域外天灾的风华神女! 这传说在普通百姓之间都是广为流传! “这下听过了。” 许元耸了耸肩。 但是这下他也明白了乌灵儿和安听云的关系,而这一出闹剧,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你——!”乌灵儿咬着嘴唇,一时间忍不住皱眉。 “你先别急,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但是我大概能帮你捋清。” 许元摸了摸下巴,随后缓缓开口: “你乌家是不是知道安玄死了,要来阴阳宫,扶持他的女儿上位?” “结果呢,到了村里,你发现,族里给你名字让你找的人,完全不符合神女世家后代的标准,你就想……会不会是别的姓安的,是不是?” “结果就找到了安曼凝,毕竟就她符合一丢丢的标准。” 乌灵儿有生气,可还是点了点头:“嗯。” “但是说实话我很想吐槽,你没找到你要找的人,难道就不能是,安玄给她改了姓名,藏起来了呢?非得找姓安的呢?说不定人改叫张三了呢?” 乌灵儿一时间哑火了,瞪大了眼睛:“我……” “我没想到。”乌灵儿别过目光去,一时间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火辣。 许元顿时有些无语地接着道:“然后她被杀了,而你之前派出来杀我的三位先天杀手,也都死了,你就想……肯定是我的锅,就来这要找我,抓我回去给家族交差对吗?” “毕竟,家族要扶持的候选者死了,就没有一点机会夺得阴阳宫了,这么大的过失,你不抓个替死鬼回去,那惩罚肯定很大吧?” “是,怎么了?!”乌灵儿白了许元一眼:“难道不是吗?我的三个杀手不都被你噶了?然后安曼凝,也不是你的侍女杀的么?” 许元摇了摇头:“安曼凝,是我动手的,可那三个杀手不是……那是另一位候选者,林小海杀的。” “以及……” 乌灵儿一时间皱着眉头,盯着许元。 “安曼凝,也是林小海的人,你只要稍微调查调查,逼问几个侍女,就知道了。” “所以说,这是林小海干的?他用一个小标志来骗我,想要引我和你争斗?” 乌灵儿呢喃之时,还是时不时盯着许元。 “正是。”许元点了点头。 “这天杀的……正好,还不用我去找了,你回头看看,那个,是不是林小海?”乌灵儿似乎找了发泄自己愚蠢的尴尬的对象,此刻手中火鞭再次扬起,指向了许元的身后。 许元的表情一愣,连忙回头一望。 只见不知何时,他院落的大门被打开了,此刻正敞开着面对着他。 而在门内,一道身着华袍的青年,低着头,缓缓朝着他走来。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认得那身衣服,早上刚见过呢,这是林小海! “是……林小海。”许元点头道。 “那就得了!” 乌灵儿手持火鞭,身形顿时闪现到了许元的身后,炙热的温度带着灼亮的火光,在漆黑的夜幕下划破长空,也照亮了林小海的脸! 那是一道遍布着诡异漆黑纹路的脸,眼眸中的眼白全部消失,整个眼睛都化作了纯黑的色彩,他僵硬地移动着,无比缓慢,就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这样的移动速度,自然躲不过乌灵儿的这一鞭! 火鞭狠狠地抽在了林小海的身上,很轻易地就把他抽得皮开肉绽! 鞭子自他的脑袋顶上将他从下直接一分为二,一路劈至了腹部,他的身体直接裂开成了两半! 轻易,实在轻易过头了,轻易到乌灵儿也愣在了原地。 因为林小海怎么样也是个候选者,那必然也是和她一个等级的先天境……她其实就想随便打打,发泄一下,也没想能够杀了林小海… 可现在这… 嗤——! 可忽然的,林小海那分裂的身体间,数道触手猛然窜出,触手的尖端张开如同向日葵般的獠牙花瓣,其上粗壮的黑色血管清晰可见,甚至那触手还带着林小海本身的灵能性质。 荧蓝的雷霆,附在触手之上,尖锐的獠牙溢出着漆黑的不明液体,在这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掉了乌灵儿的脑袋!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疯狂升高,寮火在疯狂闪烁。 但,仍然都无济于事。 乌灵儿没了脑袋的躯体,笔直地倒在了地上。 “WTF?!” 许元捂着脑袋,一时间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一位来自神女世家的天骄级先天境,就这样……死了?! 但是等不及他反应或者思考,林小海那如分裂的血腥躯体,此刻踏着缓慢的步伐,朝着前踏出了一步。 随后他就从许元的视线迅速放大。 空气中只留下了淡淡的雷光。 犹如盛开的向日葵般的獠牙花瓣,此刻直接吞没了许元的脑袋。 身首分离的剧痛在那一刻传遍许元的全身,他甚至来不及掏出底牌的尸魁面具,这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没有提前量根本反应不过来! 【你死了】 【历史回响已重置至最新节点,剩余死亡次数:2】 —— —— “你回来了?” 窗边的天色是烈日当头,而只着内衣晒着日光的清冷美妇,此刻手中斟着酒杯,微笑着看向突然出现在房间角落里的许元。 “竹月小姐,早,早上好呀……” 许元的表情一时间笑得比哭还难看。 “现在是下午了,公子。” “还是说,你和你的小蝶姑娘,在那边从晚做到了早,让你分不清时间了呢?” 东方竹月放下了嘴边,嘴角的浅笑似乎更盛些许。 055外域灾厄残留,黑渊污染侵袭 “很抱歉,竹月小姐,没能让您满意,因为在那边的我,目前是伟了的状态,所以什么事情也办不了,还请放心。” 为了不被柴刀,许元只好如此说道,耸了耸肩表示很无奈。 东方竹月挺了挺白皙的温润玉体,嗤笑地盯着许元: “但是在我看来,不是还挺健康的嘛?” “很有……精神呢?” 她缓缓走了过来,手指略微逗弄了两下。 这让许元心神大乱,但仔细一想,好像是他占便宜,便也就没有反抗。 只是东方竹月似乎不依不饶,看样子不打算只是戏弄一番,而是伸出一根手指就那样抵着: “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 “就算是真的,那公子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伟,早就会背着我和她们打扑克,搓麻将了是吗?”东方竹月抬起金色的眸子,笑吟吟看着他。 “我不是那种人。”许元无奈道。 东方竹月对此只是笑笑,但也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揪着不放,她换了个问题: “交代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才几天,怎么可能就把她攻略了?”许元两手一摊。 “我不是说这件事,我是说……那本《颠蛟倒龙》,练得怎么样了?到圆满境界了没有?”东方竹月问道。 “没什么时间练,遇上了点麻烦,至少要等我把麻烦解决了,才有时间去研究研究这功法。”许元仍旧是无奈道。 “好吧,只是你要尽快研究明白……研究不明白,你或许可以请教一下你的那位小女仆,她唯一的天赋就是对各种功法武学的理解特别快,你直接让她替你研究。” 东方竹月说完,轻声笑了笑:“你说,让一个女人替你研究和别的女人阴阳调和的功法,这算不算一种NTR?” 许元有些无言,只觉得面前的女人漂亮是漂亮,但恶趣味也是真的恶趣味。 长得一副清冷绝尘的模样,却如此喜欢戏弄他人,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总不能是他吧? “对了,你遇上了什么麻烦?”东方竹月又问。 “很棘手的麻烦……反正我目前是没有任何头绪,你说,一个原本还好好的人,突然身上的血管外凸,还变得乌漆嘛黑,然后身体里还会冒出触手……会有什么可能发生这样的变化?” 许元神情微动,眼睛忍不住微微眯起的同时,也没忘了正事,向对方请教道。 而东方竹月一边不紧不慢地教导,一边回答着他的请教: “伱说的那种情况,一般是接触了外域灾厄的人。” “只是你在的那个时间点……第一次的外域灾厄应该已经被第一代的风华神女镇压下来了才对?” “我想想……那大概是外域灾厄的部分残留造成的,有哪些地方有残留呢…” 东方竹月思索着,似乎也忘记了手中的力道,许元也只能抓住窗帘来分散了一下注意力。 外域灾厄他倒是知道一点。 一千年和五百年前分别有一次外域陨石降临,每一次都带来了全球性的恐怖灾厄。 而“外域灾厄的残留”… “黑渊?” 许元忽然想到了这個地方,呢喃出声。 “对,黑渊,那个时候阴阳宫的地域刚好囊括了部分外域灾厄残留,就叫黑渊……你那黑渊考核的名字不也是由此而来?”东方竹月被这么一提醒,也顿时想起。 “那我有头绪了…” 许元一时间明白自己下一次进入历史回响,该先去哪里了。 “是……有头绪了呢。” 不知为何,东方竹月幽幽地开口,她走到床前,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 但许元的身影似乎已经在房间里再度消失不见。 她咬了咬嘴唇,呸了一声: “穿上裤子就走人,渣男,一点变化都没有!” —— —— 意识有些飘飘然地哆嗦了一番,许元只觉得这一次进入历史回响,视线恢复得比平时慢了不少。 而当漆黑的视线再度清晰的那一刻,安听云那眼角带着熏红的绝美容颜,也映入他的眼帘。 跌坐在地上的少女,缓缓抓住他的手,重新站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异样,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我,忽然想起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小听云,你跟我来!” 许元抓着安听云的手,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她在黑渊村内弯弯绕绕了几个巷子。 最后,他们来到了有些茫然的乌灵儿面前。 许元直接原地拿出一张羊皮纸,在上面画了个血缘相认的符。 然后抓住了安听云和乌灵儿的手,往上面各自滴了一滴血。 “欸欸欸!你这是干嘛呢?!” 乌灵儿皱着眉头刚要发作,可就见那符纸闪烁了三次红光。 她知道这是什么符,也知道闪了三次意味着什么。 “OK,你们滴,懂滴?”许元指了指这符。 乌灵儿:“?” 安听云:“?” “看起来你们都懂了,那事情就很简单了,接下来村子里可能会变得很危险,乌灵儿小姐,我麻烦您照顾一下我家的小听云,也是照顾一下你这位亲爱的表妹。” 许元不太放心把安听云这个刚突破先天的小萌新留在村里… 先天在别的地方可能算是高人,可在这里,压根就不值钱!也难以自保! 没变得乌漆嘛黑的林小海,随手就能宰了三个先天境的老手,更别说变得乌漆嘛黑的林小海……和更多有可能变得乌漆嘛黑的人了。 只是,带着这小萌新去黑渊? 那更是找死! “接下来我说得话你们记住。” “首先呢,你们要警惕一点,看到那种皮肤上有漆黑纹路的人,一定要小心,先跑,因为那是大概是被黑渊污染的人。” “你们先祖镇压过外域灾厄,乌小姐你应该很清楚被污染的修士有多难搞。” “所以千万小心。” 许元话音落下,原本还有些懵逼的乌灵儿顿时清醒了许多。 “我……知道了。”乌灵儿点了点头,作为神女世家之人,她对什么都很傲慢,可唯独对外域灾厄无法傲慢。 从小她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当年外域灾厄降临的恐怖景象。 “小听云,你跟着她,她会保护好你的,因为保护不好她回家要挨棍子……我很快就会回来,更多的我回来和你解释。” 许元按着安听云的肩膀。 “嗯!我等您,您快点出发吧,不用担心我。”安听云用力点了点头,她如今对许元已经再相信不过了。 因为这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她也无法想象,许元会背叛她,欺骗她的情况… —— —— 安置好安听云之后,许元也没有任何迟疑,迅速离开了黑渊守村。 他从怀中取出了那副尸魁面具,戴在了脸上。 宗师级的力量,再度涌入他的体内。 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原地,直接出现在了黑渊峡谷的边缘。 也第一时间看到了此处和过去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一棵自下而上,突破了黑渊层层岩壁,盛放在黑渊之上的血色巨树! 血树的枝干上,结着密密麻麻,漆黑粘稠的虫卵。 而其中一颗虫卵,此刻正好破开,一道熟悉的人影,从枝干上坠落于许元的面前。 那人缓缓抬起头,熟悉的外貌和陌生的漆黑纹路,正是……林小海。 许元看着他,不禁摇头: “大舅哥,真惨呐~” 056灾厄女鬼?! “看来,这颗突然窜出来的树,就是这次麻烦的根源了……但是天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啊?” 许元看了看那棵树,此刻倒也不慌。 之前是来不及掏面具自保,现在已经提前戴上了……拥有宗师级战力的他,普天之下随便作死也很难死。 所以现在,他只需要考虑如何弄清楚一切的全貌。 “看来怎么样也没办法一命通关了,这一次,就当作是试探吧。” 许元很快打定了主意,这一次什么信息都没有,绝对不可能完美解决事件,那么就应该尽可能去拿到更多的情报。 “那就没什么可以犹豫的了。” 砰——! 许元伸手握住了林小海的脑袋。 随后,对方整个人直接爆成了血雾,不给他一丝一毫再生的机会。 宗师和先天之间的差距是几乎无法逾越的。 好比寒症爆发状态的扑小蝶,可以随意地手撕成百上千的先天境,面对一支先天境组成的军队都将对面直接屠戮殆尽……可尽管怪物到这种地步,最后在宗师级的他面前,也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拼尽全力,终于给他刮掉了一层小皮。 扑小蝶尚且如此,更别说只是灾厄化的林小海。 “啧……这影响似乎,真的挺大的啊。” 许元抬头看向血树。 这颗血树的生长速度虽然缓慢,但是确实仍然实实在在地是在不断拔高的… 同时枝干上也不断有新的虫卵,一个接一个地诞生于树干之上。 “你……杀了少主?” 一道身着金蓝华袍的老者身影,此刻身形如闪现般掠动到了许元的身旁,他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迹,一时间瞳孔左右摇晃,表情惊疑不定。 连尸体……也不曾留下? “想必,你就是这阴阳宫的大长老了吧?”许元看向他。 老者沉默,没有回答,只是无比警惕地看着许元。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立场,你是单纯想要扶持扑小海呢……还是想要光复旧主扑家呢?”许元血面下传来轻笑。 老者的瞳孔微微紧缩了一番,但还是没有说话。 只是就在此时,他们背后的那颗血树之上,无数的虫卵密密麻麻地破开,从中坠落而下近千道人影。 每一道人影都无一例外,皆是阴阳宫弟子,亦或者是仆人。 都穿着阴阳宫统一的弟子制服和仆从服饰,每一位的皮肤上,也都外突着漆黑的血管,诡异的纹路在他们的全身上下蔓延着。 他们如行尸走肉般移动着,在片刻后齐齐抬起头颅,随后伴随着怪异的血肉蠕动声,他们的身体都凭空地裂开! 从他们的嘴巴,眼睛,鼻子,或是暴露在外的肠子中,漆黑的触手猛地窜出! 所有的灾厄人影都齐刷刷地凝视着许元,近千道触手如疯了一般,张开如同向日葵般的獠牙花盘,朝着许元吞噬而来! 一时间近千道触手的血口宛若形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漆黑巨网,就要将许元吞没! 并且奇怪的是,所有的触手只朝着许元一人掠去! 全都略过了他身前的大长老。 “这就简单多了呀…” 许元望着那瘆人无比的触手朝他袭来,此刻反倒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在触手即将落下的那一刻,他缓缓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声响伴随着漫天的血雾洋洋洒洒落在这黑渊峡谷之上。 近千道灾厄人影包括那些触手,都在一瞬间化为了血色的泡沫,倾泻于地。 “正一筹莫展呢,你就给我雪中送炭了呀,长老桑。”许元搓了搓手,笑着看向了大长老。 “你是……宗师?” 大长老的脸色不断变换,此刻没有迟疑,撒腿就想跳下峡谷,逃入黑渊之中。 如果是先天境的超级高手,那还好说… 但能把近千灾厄人影一瞬间全给秒了,这不是宗师根本不可能办到吧? “别跑啊,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你是坏人才对。” 一道由灵能构筑的金色牢笼,此刻从天而降,直接把大长老镇压在了其中。 许元也缓缓朝着他走去: “长老桑,看起来黑渊发生这种变化,和你,应该是脱不了关系的吧?” 大长老仍旧沉默着,一言不发。 “不说话也没用,所有的触手只打我,却不打你,难不成是我太香了,你太臭了,他们不愿意啃老人肉?” “说说吧,这血树……为什么变成这样。” 大长老别过头去,似乎不想回答许元的问题。 啪——! 许元也根本不惯着他,一个大逼兜就给他抽倒在地。 大长老摔在地上,此刻神态有些懵逼,瞪大了眼睛看着许元。 似乎他完全无法想象,一代宗师,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世间传说级别的人物……会如此粗俗! “看什么看,快点老实交代。” “不交代,我就找個会幻术的,让你看着你年轻时候深爱的白月光,还有伱陪伴你一身的老婆,被你兢兢业业服侍了十多年的扑少爷当马骑。”许元血面下传来和善的微笑声。 而大长老的嘴唇微张,眼角抽搐了几下,可表情也的的确确地变得迟疑不定。 “哦……看样子,你不是个不开窍的老逼登,你真有年轻时忘不掉的女孩呀……很期待你陷入幻境时会露出的表情呢,长老桑。” “你……” 大长老真想说你这个出生,但是似乎又怕真被搞进那牛头人的幻境之中……看着那个在他七八十年前的记忆里的女孩被糟践……他也不清楚他会怎么样。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宗师?! 怎么跟那欢愉邪教的愚蠢信徒一个尿性?! 都跟个恶魔一样!都那么的出生! 可那欢愉邪教自从他们开山祖师几百年前被数十位怒气冲冲的宗师找上门联手杀死之后,就没出过宗师级的人物了! 这血面人到底是哪家的?! “看来,让扑少爷骑马对你还是不够刺激,那不如就让他真的骑骑你的马?还是,换个人选呢…” 许元在牢笼前来回踱步,摸着面具的下巴尖尖儿,不断思索。 可就在此刻,牢笼内的大长老忽然发出失声的沙哑叫唤,他捂着脖子,整个人忽然被模糊的血色残影吞噬,随后整个人化作一趟血水,洒在了地上。 同时,在那血树之上,虫卵破碎的声音再度传来! “什么?” 许元望着脚底下突然凝结的血色寒霜,表情微愣,随后连忙抬头,望向了那道新坠落而下的人影。 一身青衣的少女,此刻手中握着自她手心破出的骨剑,缓缓抬起被漆黑眼白笼罩的血梅瞳孔,银发在微风下轻轻抚起,露出其下蔓延上漆黑纹路的苍白脸颊。 同时整片黑渊峡谷之上的草地,都被一层淡淡的血色寒霜覆盖! “不是吧……” 许元面具下原本愉悦的笑容,顿时僵硬。 而峡谷彼岸的银发少女,在抬眸看见那几乎烙印在她脑海里的血面具的那一刻,血色寒影便从她的身后浮出,整个黑渊的温度直接飙下了零度! “真的是你啊……” “牢蝶!” 许元一时间只觉得头疼欲裂。 求助,坏档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057崩坏的“存档” 望着面前漆黑纹理遍布苍白肌肤的扑小蝶,许元一时间头皮发麻。 “不是,你都被黑渊感染了,那我还玩个鸡毛啊?” 归根结底,他进入这历史回响的核心任务还是【让扑小蝶经历至亲挚爱之人的双重背叛,破茧成蝶,向死而生!】。 但……关键的核心女主“扑小蝶”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丧尸,那怎么完成任务啊? “该死,还是晚了一步,看来下次还得加快时间,马不停蹄地往这里赶。” “或许那样还能赶在小蝶没被感染之前救下她。” “只是千万别是……我存档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被感染了吧?” 许元揉了揉太阳穴,一时间也无法再漫不经心地当个纯粹的愉悦教父。 现在已经一点也愉悦不起来了。 “算了,既然坏档都坏档了,那我也就肆无忌惮了…” 呢喃声落下。 许元的身形忽地出现在了扑小蝶的身后,他轻轻对着其后颈斩落一记手刀。 那漫天的血色寒霜也顿时终止,少女整个人丧失意识地昏厥,摔落于草地之上。 他抱着少女升至半空,随后凝望着… ——黑渊坠落! 漆黑的峡谷在这一瞬间崩坏开来,金色的光晕自地底深处的缝隙之中轰然升起,将诺大的黑渊从最深处掀翻开来! 整个黑渊化作了都化作了齑粉,而其下金色光芒的本质也显现而出,那是一只巨大到足以一手握住整个黑渊的金色巨手! 随着灵能的涣散,黑渊坠落的深坑,此刻也无比清晰地呈现在了许元的面前。 既然已经坏档,那他就没必要考虑,一下子掀翻了黑渊,向整個阴阳宫甚至是外界势力暴露自己这尊宗师的存在的风险。 反正一切都会从头再来。 所以他也不用弯弯绕绕去调查黑渊。 直接以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毁灭整个黑渊,然后逼迫黑渊幕后的“主宰”现身。 “我去,我就试试而已……结果还能真能做到啊……这特么就是宗师吗?” 许元望着脚下这大概直径有五六十里,不知有多深的环形巨坑,一时间面具底下的眼角也忍不住抽搐了几分。 难怪在现实,已经能够机械飞升的时代,宗师仍然是超脱于一切势力一切国家,不受任何世俗规则约束的存在…… 随手一击就快接近核弹威力了……这谁敢约束啊? “但,这下也简单了。” 许元朝着黑渊之下用灵能直接探查而去。 大部分的黑渊生物都在刚才的崩坏中死去,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幸存生物,只是一点人形的黑渊生物都没有。 显然……黑渊下方没有什么值得探究的异常。 唯一的异常反倒不在黑渊底下,而是在黑渊之上。 那颗猩红的血树,在如此一击之下,竟然只是剧烈摇晃了一阵,断了几根树枝,除此之外就纹丝未动! “看来问题,果然就是出在这颗树上。” 许元再度抬手,正准备轰击向血树之时。 一道血色的身影,出现在许元的面前,粘稠血色下的形象,似乎是一位中年帅气大叔的模样。 血影叼着一根茅草,笑着看向许元: “我觉得你可以不用白费力气,你又不是风华神女,你对老子的巨根造不成任何有效伤害。” “哦?你确定吗?” 许元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枚硬币,在他的指尖不断流窜。 “你可以试试。”血影毫无所谓地开口。 “别急,等着。” 许元看了一眼当前时间。 【22:34】 “还没到点,我等会再杀你。” “呵呵……你觉得你很幽默吗?”血影盘坐在虚空中,微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但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啊。”许元很认真地开口。 血影口中的话,大概率是真实的。 因为刚才的金手大手,连黑渊都掀翻了,可却对这颗血树,完全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让它掉了几根树枝,它的主干根本没有出现任何的损伤。 那么大概率他全力出手,也只是给这颗血树刮痧。 按它口中说的什么“你不是风华神女,造不成有效伤害”这句有恃无恐的话来分析… ——或许需要特定的人或者物,才能对这种外域灾厄的根源造成破坏。 可是,赌狗硬币才不会管你是什么生物,【规则】可以抹杀一切。 强如掌控阴阳宫的安玄都在【规则】面前毫无抵抗之力……那么这血影大概率也是一样。 “随伱。” 血影对着许元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毕竟在它眼里,许元就是在口嗨。 这个世界的土著最多最多只能封印它,却杀不死它。 “趁着还有时间,不如唠唠嗑吧……怎么称呼?”许元也干脆和血影面对面盘坐而下。 血影一时间深思熟虑了好一会,最后吐出了一个名字:“黑渊之主。” “你怎么有点中二病啊?”许元用古怪的目光看了它一眼。 “中二病?”血影皱起眉头。 “这是一种常发生在十三到十八岁青少年之间的癔症,刚刚长大的他们经常会幻想自己身上潜藏着牛逼哄哄的特殊之处,一般会命名自己为‘漆黑烈焰使’‘深渊主宰’之类的装逼名称…… 而当他们十八岁彻底长大之后回想起这一段经历,就会觉得无比羞耻。”许元倒也耐心为对方解释了一下。 可不知为何,这位黑渊之主的脸色似乎变得有些怪异,忽地沉默了下来。 “我都回答你一个问题了,你也替我解答一下吧?”许元顺着就开口发问了。 “尊敬的黑渊之主大人,林小海和你是什么关系呢,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傻乎乎地接触黑渊里不可触碰的什么东西,然后导致被感染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尊敬的黑渊之主大人,那扑小蝶呢?他的这位妹妹,又是怎么被感染的?” “无可奉告。” “尊敬的黑渊之主大人,那位大长老呢,他看起来似乎能操控那些被感染的人,应该和你是一伙的吧,你怎么突然把他杀了?” “你给我闭嘴,别再用那个名字喊我!” 血影突然声线变大。 “知道了,尊敬的黑渊之主大人。”许元表示明白地点了点头。 “呵呵……” 血影别过头去,冷哼了一声:“不用再问了,你问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别白费力气,除非……算了,你不靠谱。” “除非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因为你做不到。” 此后,血影就把自己嘴给缝上了,一言不发,无论许元说什么。 哪怕许元一直叫他尊敬的黑渊之主大人,他也只是瞪了许元一眼,可照样不说话装高冷。 这看着有些脑子不好使的灾厄根源生物……似乎又有点别样的聪明,他似乎明白自己说起话就会透露很多致命信息,于是干脆就不说话装高手了。 许元套不到一点信息。 直到时间来到了【23:55】 “行了,既然你不愿意唠,那我也就不唠了,你该死了。” “随便你,除非你能复活风华神女,否则……这普天之下没人可以彻底杀掉我,你最多最多只能把我封印。”血影呵呵一笑,咧开嘴角:“你就算把我再封印了,我也会等你死后,找上你的后人,把他们一个个送下去和你作伴的。” “放心~小孙贼~”血影灿烂一笑。 许元没有回应,只是微笑着转身,朝着黑渊守村而去。 他要去安听云,再来重现一次……【规则】的【BUG】。 058无法拯救的“灾厄化扑小蝶” “总之等会就听我的,先这样,再那样,懂了吗?” 许元对着安听云简单叙述了一下硬币的使用方式。 只是身后,乌灵儿一脸无法相信的表情,看着许元。 “你,你是许元?你,你是宗师?宗师?十八岁的……宗师?!” 虽然许元戴上了面具,但是许元这身衣服并没有换,和那时匆匆离开之时一模一样,只是脸上多了个血色的尸魁面具。 只是他的气息……却是今非昔比了。 直接从候选者里修为最低的那一个,变成了最高的那一个,还高到离谱? “我,我懂了…”安听云其实完全没懂,但是许元着急的语气,让她只能点头。 “OK,我们走。” 许元看了一眼时间,此刻带着安听云就直接离开了。 只留下了乌灵儿一人在风中凌乱,不是,这到底都是什么事啊? 你先叫我照看安听云,然后又自己把她带走了,我以为你是力量不足以保证安听云的安全… 结果你特么……在这演我呢? —— 片刻后。 【23:59】 许元带着安听云再度出现在了血影的面前。 “哦?神女后人,然后呢?她又没觉醒,你带她来,有个屁用?”血影看着安听云,意外了一下,可随后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态。 “按我说得做,知道了吗,小听云。” 许元没理血影,只是再提醒了一下安听云。 “我,我知道…”安听云的语气很弱。 因为她根本没听懂许元在说什么,但反正她知道,听主人的指示就对了。 “好。” 许元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安听云抛起硬币。 和上次一样的幸运值对赌词条,只是对象换成了安听云。 很快,硬币落地,结果揭晓。 【花面:安听云的幸运值提升至百分之百】 “小听云,按我……” 许元刚想指示安听云在稍许过后的【00:00】,使用赌狗硬币,让【规则】杀死这位黑渊之主,可他的这位小女仆身上,却在此刻发生了令他愣住的变化。 纯白的羽翼自安听云的身后伸展而开,一道金色的光环如同天使的象征,于她的头顶展开。 少女的瞳孔化为了纯粹的银色,此刻似乎失去了自我的意识,本能地凝视向了血影,缓缓抬手… “草……草草草草!!什么鬼?!觉醒了?这就觉醒了?你是什么玩意?!” 脸色一直风轻云淡的血影,忽然在此刻脸色剧烈变换,它整个人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化作一道血光没入了血树当中! 同时原本都要冲破天际的血树,此刻疯了一般地往地下回缩。 它宝了個贝的! 这女娃是什么玩意? 一言不合就觉醒?! “【清除】。” 安听云没有语气地呢喃出声,随后抬起的手对着血树,缓缓落下。 剧烈的白光顿时化作一道巨大的光束,笼罩了整个血树。 当刺眼的白光从许元眼中消失的时候。 血树已经不复存在。 “开……开了就是开了?没关就是开了?” 许元瞪大眼睛看着此刻似乎飞升为天使的安听云。 或者按血影的说话,此刻的安听云大概率是体内的血脉觉醒,化身为神女了? 原本以为,扑小蝶已经天下无敌,没想到,更挂壁的……竟是他的部将?! “不对,小蝶……” 许元连忙查看了一下,还躺在下方草地,被他用灵能光罩保护起来的扑小蝶。 他撤去了光罩,用灵能再度唤醒了扑小蝶的意识。 只是,对方脸上的漆黑纹路并未因为血树的灭亡而消散,血色的寒霜再一次铺满了平原! “血……面人……” 纵然身处灾厄化的状态,扑小蝶仍然在口齿不清地状况下,吐出了这个她永生难忘的名字,她手持骨剑,朝着许元纵身斩去! 许元刚想再把她弄晕过去,可就见身旁的安听云,忽然扭头看向了他,银色的眸子内不带丝毫感情: “【玷污】。” “【不洁】。” “【清除】。” 剧烈的白光再度覆盖了许元的视线,他脸上的尸魁面具竟然直接龟裂开来,强如宗师级别的灵能,在此刻的安听云,亦或者说是此刻化为“天命”的“神女”面前,也根本抵抗不了片刻。 或许常态的神女,他大概能抵挡几分。 这白光对灾厄生物有特攻,可对人没有,只能算作威力大罢了… 可是……他感受到了一种无力。 和那次,被林小海背刺之时,被【规则】的虚无之手扼住喉咙一般的无力。 就好似在与【规则】对抗,再强大也无法反抗规则。 “沟槽的天命凤傲天——” 许元只能无奈嚷嚷了一句,随后眼睁睁看着白光将他的身体化作了粉碎了。 【你死了】 【历史回响已重置至最新节点,剩余死亡次数:1】 —— —— “嘶……” 许元幻痛着回归到了现实。 “欢迎回来,公子。” 那道清冷的脸庞,这一次直接直勾勾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浅笑地凝视着他,手指勾起了他的下巴: “似乎……事情不是那么顺利呢。” “等等等,让我缓缓……” 许元也没时间和这位剑仙大姐姐开玩笑或者涩涩,只是扶着墙,整理着混乱一片的大脑。 首先【黑渊之主的本体·血树的毁灭,并不会让灾厄化的人恢复正常】。 其次,赌狗硬币的BUG玩法,和谁玩都可以,就是不能和安听云玩! 【否则,拥有幸运值百分百的安听云,就会直接短暂化身为当前时代的气运之子,拥有和“初代风华神女”大抵一个层次的力量,或许……还要超越初代】 “我以为我已经开了,没想到她们开得比我离谱多了!” 许元揉着太阳穴,再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世界不是不公平的。 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有的人却出生在阴暗的下水道里。 他好不容易走到了罗马大道之上… 结果发现别人已经走到神奇天路上去了! “真可怜,又被她们欺负了吧?”东方竹月缓缓将许元拥入怀中: “你应该要明白,只有我才是那个唯一爱你,不求回报,不惜付出所有的人。” 许元直接挣脱出来,古怪地看着她:“伱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因为我很好奇,你常常叫我选择一个棍子是为什么,后来你告诉我是从哪学的,我就在最近这个时代……搜出来看了一遍。”东方竹月手指绕了绕自己的发丝。 许元顿时不敢再说话,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啊? 都让东方竹月选上棍子了?! “不过,我没有开玩笑,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只要你成为我的所有物,或者,让我成为你唯一的所有物。”东方竹月幽幽地开口。 “我觉得我还是很专情的,我们可以先试试后者。”许元一本正经地开口。 “你做不到。” 东方竹月仍旧幽幽说着,只是随后她也不再扯这些闲话,坐在了床边: “和我聊聊吧,这次……又碰上了什么麻烦,我知无不言。” —— —— 【主人们,这一周上推荐了,所以追读对我尤其重要,恳请这几天能记得来追更我的小书,拜托了!】 【尤其是下周二,排推荐看的就是周二的追读,求求了,主人们】 【只要追读,我什么都会做的】 059复活牢蝶的方法! 许元见到东方竹月主动提起,便也坐在她的身旁,虽然他的问题……大概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这位清冷美妇的玉手,此刻很不老实地在他的大腿上画着圈圈,若即若离。 “嗯……我想问的是。” “外域灾厄的根源本体,普通的修士是不是无法对其造成伤害?”许元问出了这个疑惑。 东方竹月点了点头:“是的,一般修士是无法对外域灾厄造的本源造成伤害的,我们本土的宗师,也最多只能做到封印那些外域灾厄,而做不到将其彻底毁灭。” 许元:“那有什么能够直接伤害到它本体的……方法吗?” 东方竹月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抚上了许元的胸膛,绕着那小点点儿画画,此刻再度点头,回道: “只有两种东西可以伤害到它。” “什么?”许元的手略微揪住被窝,此刻不断忍耐。 “一种,就是和它一样的外域灾厄,可以伤害到它。”东方竹月缓缓开口: “另一种,则就是部分特殊的遗器,可以伤害到它,例如那种【规则】性的遗器,可以直接抹杀外域灾厄。” “原来如此…”许元总算明白血影为何如此有恃无恐。 除了部分特殊遗器,就只有外域灾厄能够伤害到外域灾厄。 像他们这种蓝星本土的土著,对拿外域灾厄根本没有办法的,顶多就是封印它,可封印总有失效的那一天。 外域灾厄的寿命……大概比人类要漫长上太多太多了。 “对了,但是不是说,风华神女当年镇杀了几乎所有的外域灾厄么?她似乎用的并非是……遗器吧?”许元提出了这个疑问。 因为安听云只是觉醒了血脉,成为了神女,就可以轻易抹杀那血树! 就像是拥有特攻一样! “难道说……风华神女是特殊的第三种方法吗?”许元补充着问道。 但,东方竹月摇了摇头:“不,能够消灭外域灾厄的方法只有两种,让它们自相残杀,或者是使用特殊的遗器。” “风华神女用的办法,是前者,自相残杀。” 许元的表情微微一愣:“自相残杀?你的意思是,风华神女是……来自外域?” “不,她是我们本土人,但是却是唯一能够于外域物质共存的人,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生物,只要遭受外域灾厄的感染,都会成为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但风华神女却是个例外。” 东方竹月幽幽开口:“对她而言,外域灾厄甚至算不得灾厄,只能算作增强她的手段……灾厄只会强化她的肉身,让她得到如同外域生物一般…” “只要本体尚存,就能无限再生复活,并且可以毫无限制地输出灵能的强大能力。” “可以构筑一个如同外域生物的巨树,巨海一样,能够储存大量灵能物质的载体能力。” “并且,被污染后仍然保持人类意识和清醒状态的她,也成为了唯一能够对外域灾厄造成伤害的人类……” “于是,她成为了那时候所有人信奉的救世主,摧枯拉朽般毁灭了降临世间的几乎所有外域灾厄。” “搜嘎~”许元觉得这次出卖身体得到的信息完全不亏。 “对了,风华神女是不是有着一对白色的翅膀,头顶还会顶着一个光环,跟天使那样啊?”许元秉承着不能浪费自己这次精华的节省精神,连忙再问道。 他快要撑不住了。 他怕下一個问题,就要再支付一次报酬。 因为东方竹月索要的报酬是逐次递增的,一俩次还好,到了后面三四次,就会开始疼了! “天使那样?没有吧……至少我一千年前见到的风华神女,就是正常的很漂亮的女子模样,大概和我差不多吧……也就是身材比我好了一点点而已。” 东方竹月将手指从自己的红唇中缓缓拿出,同时喉咙微微鼓动了一下,绝美俏脸上的那抹浅笑似乎更加动人了几分,显然是得到了心满意足之物。 虽然不能彻底占有许元,但是……在彻底占有之前,收点小利息,也是理所应当的。 一千年前的她可绝不会这样主动,但如今等待了一千年后……她也不想再重蹈过去的覆辙,因为总是保守地顾着自己剑仙的颜面,最后成了唯一没吃到许元的女人。 扑小蝶也好,安听云也好,还有……她们都好! 她们哪个都是至少都在失去之前吃了一遍。 可她除了被许元教导了各种奇怪的事情之外……却因为骄傲的自尊而没能真正拥有过他。 她这次一定要让许元离不开她。 最好是……除了她,他就对其他女人再无感觉,只有她能够使用他!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许元并不清楚此刻东方竹月心中的可怕想法,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还能支付一次报酬,于是还想再问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前几个问题只是了解了外域灾厄和消灭其的办法……这个他用赌狗硬币就能做到消灭血树。 可问题不在于血树,在于怎么复活牢蝶啊! “被外域灾厄感染的人,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其恢复正常?”许元问完后,忍不住嘶了一声。 而东方竹月笑吟吟地瞥了他一眼,此刻似乎很乐于回答问题,甚至恨不得他多问点: “和消灭外域灾厄一样,只有两种办法。” “让污染她的对应灾厄本源回收她身上的灾厄物质。” “或者,用特殊的遗器……我给你一个具体名字吧,这个遗器在你那个时代已经存在了,名为【哭泣娃娃】。” “另外关于第一种……如果,你能想办法找来风华神女,她应该可以也可以净化被污染的人。” “还有问题吗?许小元…”东方竹月幽幽开口。 许元也不知道她是顺口一说,还是这一千年来博览群书,只能摇了摇头:“没了。” “没了也别想走,至少等我吃完~” 东方竹月捋了捋耳畔的发丝,此刻俯下脑袋。 —— —— 漆黑的意识一阵哆嗦。 许元有些撑不住地再度启动了历史回响。 还是那个熟悉的侍女院,周围还是熟悉的一片侍女血海。 面前还是熟悉的安听云,眼角微红地抓住了他的手。 “主人……你怎么看起来,有点虚?” 许元没有时间和安听云多解释什么了,此刻,直接从怀里掏出了尸魁面具,缓缓戴上。 060很简单,你来成为神女不就是了? “主,主人?” 安听云有些懵逼地望着面前身上忽然涌现恐怖宗师气息的许元。 “有急事,结束了我会和你解释的,小听云,我现在送你回到院落里,我会给院落施加一个除了宗师否则都无法进入的结界……你不要放任何人进去,在里面待到我回来。” 许元迅速叮嘱着,随后将安听云直接送到了自己的院落内。 上一次交给乌灵儿看管的方法,显然太慢了,还并不安全,不如这样更快一点… 反正,以小女仆对自己的好感度,她也不会把自己的马甲透露给扑小蝶。 处理好顾虑。 许元便以最快速度,赶往了黑渊,一路朝着黑渊深处俯冲而去。 “希望别是……试想的最坏结果吧?” 他这一次以最快速度赶往黑渊,就是为了想要看看,扑小蝶是在这个存档的节点之前还是之后被感染的,如果是之后,那或许可以避免很多麻烦,直接救下她。 如果是之前……那事情就大发了。 “血霜……这个死要面子的死孩子果然是自己一个人跑进黑渊里杀怪升级了,结果谁知道就碰到黑渊之主开始为非作歹了呢?” “坏了……怎么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啊?” 许元以宗师级的灵能将黑渊探查了一个底朝天,但是很可惜,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每一道气息都含着给黑渊之气。 “对了,那死孩子身上应该带着我的血,我可以直接感应…” 许元忽然想起这一点,连忙进行感应。 可感应的结果令他心直接凉了半截。 “坏了…” 许元从黑渊深层直接破土而出到了地面,看着血树上方的一道虫卵,感应的结果就是在这里。 而他智能眼镜的计时,此刻才过去了一分钟。 【00:01:13】 一分钟,安置好安听云,然后来到黑渊探查,结果就发现扑小蝶已经在虫卵里了。 想都不用想……这次是真的坏档了。 把存档存在了一個很不妙的节点。 扑小蝶在他存档之前,就已经成为了灾厄化生物的一员。 “牢蝶呀,我是真想复活你,可你能不能别这么作死呀…” 许元有些头疼,他觉得应该是那天,扑小蝶帮他恢复难言之隐,结果却被打击到了,深深的愧疚感和无力感交错之下……让她选择了独自闷头前往黑渊的不归路。 他大概能明白对方的心历路程。 她不想接受来自自己的施舍,不想欠着他债,还不断被他帮助,欠下更多难以偿还的人情……所以只能选择来到黑渊闷头杀怪升级。 然后,就遭遇了不幸。 而且还祸不单行,她的牢哥现在也变成一个虫卵,和她一起挂在这血树上的某个地方。 “先冷静一下…” 许元揉了揉太阳穴。 “首先,血树是很好消灭的,只要用赌狗硬币卡必杀BUG就能杀掉。” “麻烦的是灾厄污染,女主都成丧尸了,我还怎么完成任务?” “要解除她的污染,三种方法。” “让血影大发慈悲解开她的污染。” “找那个名为【哭泣娃娃】的遗器。” “或者安听云成为可控的神女……嗯?好像可以试试?” 许元的眼前忽然一亮。 首先前两种办法,血影这个灾厄根源,傲慢而又不好搞定,想让它大发慈悲根本无从下手。 而哭泣娃娃呢,坏女人只说它在这个时代存在,但是不知道在哪,大海捞针无法下手… 让安听云成为可控的神女,倒是最简单的一种了。 既然【百分之百的幸运值】会让安听云直接成为【毫无情感的天命神女】。 那么就换个词条【让其觉醒血脉】。 不就好了? “牢蝶……你好像不用坠机了。” 许元神色微动,从虫卵中找出了扑小蝶和扑小海这对兄妹,一并都带回了自己的院落之中。 为什么还要带着扑小海。 当然是因为,大舅哥也是至亲啊! 肯定要为他营造一个良好的大哥人设,让他最后也死在扑小蝶的面前! 万一任务判定安玄不算至亲,那大舅哥也可以补救的嘛… 大舅哥可是很有价值的呢……顺带把他身上的浮影珠没收了,他应该不会怪自己的,毕竟接下来他可是要救对方一命啊! —— 望着没过多久就会回来的许元,安听云的表情有些懵。 看着地上躺着的,长相颇有几分相似的男女,安听云的表情更懵: “安小姐……还有,他,他不是早上那位林候选者吗?主人,这是怎么回事?” “嗯,他们都被黑渊污染了,这也是我让你躲在这里面的原因,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这位林少爷释放了黑渊的恶魔。” 许元猜也能猜到,黑渊之主被释放,肯定和牢林有关。 但是这不重要。 “小听云,你知道……为什么安曼凝突然成为了候选者么?”许元看向安听云。 “因为她被发现是……安玄宫主的女儿?” “对,因为最近村里来了个女的,叫做乌灵儿,是神女世家乌家的小姐,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安玄藏在这里的女儿……想要扶持她赢得考核,以此分得【阴阳宫】这杯羹。” “而乌家能在安玄死后入场的原因是因为,和安玄生下这个隐藏的第五候选者的女人,也姓乌,来自神女世家,所以安曼凝才会被扶上候选者之位…” 许元向安听云解释着。 安听云有些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嗯……我听明白了主人,可是,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因为…”许元缓缓开口:“如果我告诉你,安曼凝其实是盗用了你的身份呢?” “什么?”安听云稍微愣住。 “不,等等……您在开玩笑吗?” 许元摇了摇头:“我没有,而且……这世上很少有白手起家的故事,大部分传奇人物本身就有着传奇的背景,你在一天之间恢复了本该拥有的绝美容颜,同时还一天之内成为了先天境,你难道就不觉得,自己身上也该有着什么传奇的背景么?” “您的意思是说……我,我才是那位隐藏的第五候选者?我的母亲是神女世家的人?可,可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候选者……您相信我,我真的——”安听云很心急地想要解释。 因为她真的不知晓是候选者,她很害怕许元以为自己一直在隐藏身份。 “我知道伱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因为这些都是你的父亲所为。” “现在地上躺着的这位,其实不是安玄真正的女儿,而你才是。” 许元话音落下,安听云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她捂着额头: “这些事情……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主人。” “但,如果如您所说,我也是候选者的话,那我愿意抛弃这个身份……我只想待在您的身边。”安听云小声地说着,抬眸担忧地看着许元。 她害怕因此而被抛弃。 好不容易有了现在……她才不愿意再变得孤零零一个人。 什么候选者身份也好,从小就抛弃她的父亲母亲也好,谁也没有现在的许元对她重要。 “我当然相信你,我不是为了赶你走,才要告诉你真相,以此当作理由……只是我接下来需要你帮忙的事情,需要你提前知道你的身份。” 许元轻声开口:“你不会怪我……瞒着你这些吧,我迟早会告知于你,只是,我怕过量的信息会让你难以接受。” “我当然不怪您。”安听云连忙摇了摇头:“这些事情都无所谓,我知不知道都无妨…” “不说这些了,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您不是需要我帮忙吗?要怎么做,您尽管吩咐。” 许元本来编了许多的茶言茶语和pua语录此刻顿时都憋了回去,微笑着点头,同时抛起了手中的【赌狗硬币】: “很简单,赌就完事了!” 明天很快就要来了。 两次赌词条的机会。 他不信安听云不能有一次赌到【血脉觉醒】! 061今天三更,求追读! “硬币数字面,我的纯阳之体血脉再度觉醒。” “硬币花面,安听云的神女血脉觉醒。” 硬币落地那一刻,许元开始了词条对赌。 【赌约无法成立】 “啊?” 望着仍在地上旋转的硬币,许元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赌约无法成立的情况,这也就意味着,这硬币判定他定义的词条,不合理,不公平。 “但分明幸运值百分百这样的BUG都能成立,为什么血脉觉醒却不行呢?” 许元皱起眉头,但随即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卡幸运值BUG得到的百分百幸运BUFF,是短效性的,只能持续一分半的时间。 而之前他在现实中测试的幸运值提升5%,持续的时间就是十分钟。 显然,赌狗硬币卡BUG得到的增益并不是万能的,没办法让你直接和人对赌两个词条“我无敌”或者“你无敌”,它有着一定的限制性。 “血脉觉醒是永久性的,或许这样太过逆天的词条,无法成立,触发了硬币的限制性。” “有了。” 许元再度定义了两个词条,但,只是对之前的词条进行了一个小修改: “硬币数字面,我的纯阳之体血脉短暂二次觉醒。” “硬币花面,安听云的神女血脉短暂觉醒。” 【赌约成立】 “成了!” 许元的面庞上浮现几分喜色。 果然是这样,利用硬币去赌出的逆天增益效果,必须要加上短暂性的词条,它做不到让你直接无敌,但是无敌一毫秒……却是可以做到的。 地面上,硬币很快落地。 结果揭晓。 【硬币花面】朝上! “一次就过了!” “听云……” 许元连忙抬头看向安听云,准备交代她,帮助这对扑氏兄妹恢复正常。 可安听云似乎已经听不到他的话了。 纯白的羽翼在她的背后展开,紧接着就是金色的光环,还有瞳孔化为纯粹的银色,她瞥了地上的扑小蝶和扑小海: “【污秽】。” “【清除】。” 轰——! 剧烈的白光在许元的面前轰然升起。 待白光消逝后,扑小蝶和扑小海两人已经连灰都没有剩下了。 许元的表情呆滞了片刻,此刻无奈地叹了口气。 “该死,原来是只要血脉觉醒,就会失去自我意识和感情吗?” 下一刻,如天使般的神女俯视着许元: “【玷污】。” “【不洁】。” “【清除】。” 又是轰的一声! 白光将许元整个人吞没! 【你死了】 【历史回响已重置,剩余死亡次数:0】 【历史回响碎片已进入冷却期,倒计时:“23:59:59”】 —— —— “当個快男可不太好,公子。” “欢迎回来。” 东方竹月躺在床上,白皙修长的玉腿横陈,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许元的面前。 许元捂了捂额头:“我先一个人静一静。” 他跑到了卫生间,坐在马桶盖上开始了寻思。 首先,利用赌狗硬币让扑小蝶恢复正常的计划……宣告大失败。 就算直接用硬币,和扑小蝶对赌,清除对方身上的负面状态……他估计,也就是短暂清除,过个一两分钟,扑小蝶就又会成为失去理智的灾厄丧尸。 而至于让安听云神女化……他是不想再被当作“玷污”“不洁”,然后被“清除”了。 “那就只有两种方案。” “让血影主动解除扑小蝶身上的灾厄化。” “或者,寻找那个所谓的【哭泣娃娃】。” 许元揉了揉太阳穴,一时间又开始觉得头疼了起来。 两种方法都太困难了,让血影大发慈悲比登天还难,要寻找【哭泣娃娃】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没有情报啊——!” 许元无从得知血影的喜好,也无从得知哭泣娃娃的下落。 沉思片刻,许元只好从卫生间探出半个身体,看向房间内的东方竹月,问道: “关于哭泣娃娃,你知道更多的信息吗?能不能直接搞到,它在五百年前的下落?” 东方竹月露出遗憾的表情:“虽然我可以拿这个来骗炮,但是抱歉,我只知道它在五百年前已经出世,以及它的作用,但其他的,比如它的下落,我一概不知。” 许元抓了抓头发,又合上了卫生间的门。 这下卖身也不得行了! “想想看……到底有谁对五百年前的事情比较清楚呢…” “等等…” 许元在智能眼镜投影出的面板上滑动了几下,找到了一个他保存了可却从未通过电话的联系人。 【元德兄】 要说五百年前的事情谁最清楚,那莫属元德兄了啊! 没有多犹豫,他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很快的,电话接通了。 “喂?许兄?” “嗯,是我。” “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要我现在去找你吗?”尹元德显得很激动热情。 似乎是终于到了用他的时候……毕竟欠着一个人情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他很想尽快能还上这份恩情。 许元对他的恩情太多,可他对许元帮助和用处,却又太少。 “不不,我这边暂时没什么人身安全,只是遇到了一些小难题……我想,你会不会有些头绪。” “原来是这样……许兄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嗯,就是……你知道哭泣娃娃么?” “哭泣娃娃?这我还真知道,只是,我的情报是有那么点落后的……大概落后了五百年,因为关于哭泣娃娃的事情,是安玄那个出生告诉我的。” 许元的眼前顿时一亮:“没事,落后的情报也没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要的就是五百年前的情报! 这下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好!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许兄。” “……” 莫约数分钟后。 许元挂断了电话。 同时,一个完美的计划也在脑海中浮现。 关于【哭泣娃娃】的下落,还有林小海和黑渊的关系,尹元德都在电话里给他解释得清清楚楚。 在五百年前的安玄,为了这一场考核,早就不知道做了多少提前量的准备。 如果正常来说,原本考核的五位候选者,尹元德,扑小蝶,安听云,还有“原本无名客”的,整整四位可都是安玄的人。 林小海是安玄唯一需要对付的异类。 安玄早就知晓了对方的存在,也调查清楚了林小海背后的依仗……除了林小海之前在考核前夜自爆式的计划之外,安玄几乎是做好了所有的应对准备。 如果林小海企图释放黑渊之主,搅浑考核,那他就会让尹元德去取来哭泣娃娃,对抗黑渊。 “真不愧是我的好岳父!”许元嘴角微微勾起。 没想到老丈人还给他留下了一笔惊喜的遗产! “咚咚咚——” 可就在此时,卫生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东方竹月的倩影在玻璃门后透着姣好的曲线: “出来前,记得洗一下~” “要洗,也可以,但是…” 经过了数日的相处,许元也摆脱了之前的腼腆。 反正东方竹月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大着胆子占便宜。 “但是什么?”门口的东方竹月一愣。 “我想一起洗。” 许元推开卫生间的门,拉着东方竹月一起经来,一时间,这位清冷美妇的俏脸上都忍不住闪过寸缕惊愕。 似乎,她没想到,许元会突然主动… “许小元,你胆子很大嘛…”清冷的美妇轻轻咬住了红润的唇瓣。 “不止胆子哦。”许元笑着将其按在了浴室的玻璃门前。 —— —— 一日后。 许元扶着走廊的墙壁,有些无力地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伱等会,我上个厕所先。” “呵呵…”东方竹月只是倚在床板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而许元当然也不是真的去上厕所。 进入卫生间后,他赶忙催动了体内的碎片。 【历史回响,启动!】 该死,他的手指都变皱了! 不过,总算…… ——盛大戏剧的第二幕,可以开场了。 062离开阴阳宫,上路!(第二更) 黑渊守村。 当天边一抹清光微微透在院落之内时,苍白肌肤遍布漆黑纹路的扑小蝶,睁开了血色的梅花瞳孔。 “血……面人……血面人……” 纵然意识被灾厄吞没,但是她仍然不断呢喃着这个令她恨之入骨的名字。 她躺在床榻上,此刻本能地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扭动身子,可却并不能挪动太大的幅度,因为她的四肢都被压制灵能的铁镣束缚着。 她含糊不清地嘶吼着,想要挣脱,可却无能为力。 “你醒了?” 看着苏醒的扑小蝶,许元的眼中含着惊喜,端着一碗补气的热羹连忙坐到了床前。 他帮着扑小蝶坐起身来,看着对方醒来,表情似乎轻松了几分,可又带着几分忧愁。 “啊……啊!” 见到许元,扑小蝶也是以灾厄本能地朝着他叫嚷着,还企图朝着他扑过去。 所幸有铁链将她拉了回去,让她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许元。 “没事的,没事的,会好起来的……先吃点东西吧,我听人说,这个补汤能缓解一点你的痛苦。” 许元并没有把扑小蝶对他的敌意放在心上,只是很耐心地用勺子舀起一口热羹,缓缓吹凉。 最后喂入她的口中。 可当勺子进入她口中的时候,她便本能地反抗着,将汤汁全都吐到了许元的脸上,随后一个前扑,将整碗热羹全都弄撒在地上。 随后银发的少女恶狠狠地等着许元,含糊不清地发出怪异声响。 许元见状也并未生气,只是收拾了一下残局,随后在少女的剧烈反抗下摸了摸她的脑袋: “没事的,我会让你恢复如初的。” “中午,我们就启程。” 他将掉在地上碎裂的瓷碗碎片都捡到盘子中,随后缓步离开了房间,离开之前,他还深深凝望了一眼扑小蝶。 虽然。 这热羹就是普通的羹没有任何作用。 他一个后天境,想要强行喂她吃下,被束缚的她也阻止不了。 可他不管这些,他只是想要,这些画面,这些场景,牢牢印在她的脑海里。 出了门,许元随手将撒了一盘子的热羹丢给被锁在狗窝里的林小海,随后看向院子里,已经提上大包小包的安听云: “这么快就都收拾好了?” “嗯!”安听云点了点头,此刻的神态稍显兴奋。 因为这是从她记事起,第一次离开阴阳宫。 “那带上这对兄妹,我们就走吧,一些不经常用的东西可以不带,因为…” “……大概一个月后,我们就回来了。” “嗯!” 安听云看着许元去做出远门的准备,可最后,还是抓住了他的衣角。 许元愣了一下回头:“怎么了?” 少女咬着红唇,迟疑着,最终还是开口:“是关于您昨天和我说得那些…” “不相信吗?”许元笑着。 “不,不是,我相信您,但……我只是想说,我不在乎我的那些身世,无论我的身世再华贵,我也只想做您的女仆,所以请您……以后不要赶我走,好吗?” 安听云抬起清澈的眼眸,有些害怕的说着。 过了一夜,她也接受了自己的身世,可还是那句话,从出生起就丢下她一個人的父母,她根本没有多少实感……她忧虑了一整夜的事情,只是害怕许元会赶她走。 因为她的身世或许会让许元很反感,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很麻烦的女人。 “错啦错啦错啦!” 许元无奈伸手将安听云的头发揉得一团糟: “永远不要害怕被人赶走,因为现在的你已经有独自活下去的资本了不是么?如果我赶你走,你应该恨我,骂我才对,而不是害怕这件事的发生。” 安听云听懂了这些话,可似乎好像还无法理解这些话,此刻依然只是关心着那个问题的答案: “那……那您是要抛弃我吗?” “这个嘛……就要看你的价值了,你对我有用,实际上的帮助也好,还是让我的心情愉悦一点也好,只要你一直能对我有价值,那我就一直会允许你待在我身边。” 安听云的忧愁在此刻顿时消散了不少,她低垂下眼帘,其下含着意味不明的欣喜。 待到许元走后,她独自呢喃着: “我会对您有用的,一直,一直都会。” —— —— 正午。 随着一辆由灵能驱动的木质马车驶出黑渊守村,村内街道上零零散散,脸上遍布漆黑纹路的灾厄化之人,顿时都朝着马车开始奔去。 只是马车的速度很快,毕竟是由安听云这位先天境来驱动。 此刻的村内已经几乎不剩下多少活人。 原本本该是候选者们齐聚的大本营处,此刻已然人去楼空,一位候选者都没有剩下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是,这里的人呢?” “怎么全变成黑渊生物了?!” 乌灵儿从一处木屋中醒来,此刻一脸懵逼地看着木屋外毫无生气的一切。 她只记得昨夜……她看到安曼凝死在侍女院中。 然后,她要去找什么人,就被莫名弄昏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对了,许元!许元!!” “一定都是这个该死的人弄的!” “不行不行,这下子全都乱套了,我不可能就这样回到家族里交差……怎么样也要拿个替死鬼给族里一个交代。” 乌灵儿着急着,但还是先离开了黑渊守村,想要探查情况。 她看着一辆马车驶出黑渊守村,一时间眼前一亮,可想起什么,又按耐住了: “不行,那许元既然有能力弄昏我,那就说明他的手段不俗……我现在只有一个人,万一又落到他手上,不知道会被怎么样,死了还没有人给我收尸。” “能成为候选者就没有盖的,或许,我该向家族申请一批死士。” 乌灵儿最后还是没有贸然拦下马车,而只是不断以轻功跟在马车的后头。 “……” 时间的齿轮也随之转动。 转眼便是七天之后。 许元一行人的马车早已驶出了阴阳宫的地域,朝着【天域雪山】进发。 只是与此同时的乌家宫殿之内。 一头白鸽,飞到了窗前。 一位气质不凡的老人,身着白袍,缓缓解下飞鸽脚下的纸条: “许元?这倒是一号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只是……既然我乌家已经无法得到这阴阳宫,那就谁也别想得到。” 他随手烧掉了纸条,随后看向了身后蒙着面纱的一位女子: “调动离灵儿最近的一百先天境死士,然后让灵儿最好先和他谈判,如果他能和我乌家签下协议,那就随他想要去做什么,如果谈判失败……” “那就把他扼杀在阴阳宫外,无论他有什么企图,都不能让他完成,还回到宫内。” —— 063关门!放大舅哥!(第三更!求追读!主人们!) 天域雪山山脚城镇。 一间客栈之中。 距离离开阴阳宫,已经过了半月。 许元看着坐在圆桌前的扑小海和扑小蝶,对着安听云说道: “听云,你觉得他们,是不是有点相似?” 安听云愣了一下,心说他们是兄妹啊,肯定相像啊,但她没有问出口,只是点了点头: “是有点……主人。” “那你说有没有一种,他们是兄妹?” “不会吧,主人?他们一个姓扑,一个姓林…” “姓氏又代表不了什么,再说,林和扑这俩个字,其实写起来挺像的,不是吗?” 许元当即拿出一张羊皮纸,在上面画上了血缘验证的符文。 随后当着扑小蝶的面,在两人的剧烈反抗中,将两人的血,各自滴在了上面。 羊皮纸顿时闪烁了三次红光。 “看来……还真是…” 许元露出意外的表情。 而扑小蝶只是仍旧瞪着她,不清醒的她,也不明白,这羊皮纸闪烁三次红光,意味着什么。 她只是知道,这个人形的生物似乎在把自己当作宠物束缚着! “……真是,很意外呢。” 许元看着恶狠狠盯着他的扑小蝶,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啦,别再瞪着我了,就快到了,马上,马上你就能恢复以前的模样了。” 扑小蝶还是不明白他的话,只是依旧朝着他吼着。 而忽然,许元一个没注意,让扑小蝶一個前扑,咬住了他的手臂,直接狠狠地撕咬下了一块肉。 鲜血不断流落地面,安听云被吓了一跳: “主人?你,你别动,别动!” 安听云小脸一下子都被吓白了,拉着许元就连忙远离了扑小蝶,从包裹里拿出包扎用的布条和伤药,连忙为许元包扎着,她有些烦躁和厌恶地瞪了一眼扑小蝶: “就算是狗也知道知恩图报吧?” “主人你好心带她来到这里,要去寻找能够治好她的遗器……可她却在这一路上都不安分,喂她吃的,她吐出来还弄翻碗,睡一觉就要把被子全都扯坏,现在还,还把主人你…” “我实在不明白,我们出这一趟的远门的意义在哪,主人。” 安听云实在忍不住道:“就算治好了她,她也不一定会记着这份恩情……甚至日后,她还会为了考核,和主人你大打出手,如果,如果您只是想……想做那等事情,我可以的!” “虽然现在主人您办不了事情……但那种病总有办法治的!只要能治好您,让您开心,您可以随意摆弄我的身体,我的一切都属于您……您就不要……不要再对她……那么好了。” 安听云的语气越发得弱,最后陷入了沉默,也不敢再去抬头看许元。 说完之后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越界。 她……只是个女仆。 许元愿意做什么,她没资格说三道四。 但她,她就是看着许元这样没理由地对扑小蝶好,有些不爽… 因为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理由……找一个,许元如此大费周折也要治好扑小蝶的理由……那就只有…… 主人喜欢这个叫扑小蝶的女人了啊… “她……只是病了,听云,灾厄化的人是没有属于自己的意识的,只会凭本能去破坏,去嗜血地屠戮,她如果是清醒的,她肯定不会这样做…” “我还要指望她还债呢,在她还上欠我的债务之前,我得保证她不会死。” “她这个模样,放着她不管,或许不知道哪天就被外面的高人给讨伐杀掉了。” “那我的债谁来还?” 许元揉了揉安听云的脑袋,此刻只是也不知道是在安抚她,还是安抚扑小蝶: “我没事的,这点伤对修士很快就好起来的……就要好起来,我们,已经到了山脚了。” —— —— 夜幕,逐渐落下。 在天边那一抹消逝之时。 许元背着扑小蝶,手边抓着捆着大舅哥脖颈的项圈锁链,从客栈后门走出,不引人注目地离开了城镇,来到了雪山的山脚之下。 “真的……不用我跟去吗?” “我知道主人您一定有很强的手段,但,但我现在已经是先天境了,您给我的功法,武学,我都学会了,我能派上用场的,您……要不就让我跟着去吧?” 在许元上山之前,安听云还是忍不住道。 许元摇了摇头:“不,不用跟着,山上的事情我有把握处理,遗器的脾气都很古怪的……你跟着去,反而会帮倒忙。” “听我的,小听云,好好待在客栈,等我回来,明天清晨……你会等到我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回阴阳宫。”许元笑着,朝着安听云挥了挥手。 安听云叹了口气,只能道: “那您……一路小心,我就客栈里等您。” “放心。” 许元冲着安听云微笑了一下,没有再回头,转身踏上雪山的山路。 他呢喃着: “根据情报……寻找哭泣娃娃的二长老,就是在这座雪山上失踪的,他去寻找这件遗器,就是为了彻底根治黑渊,黑渊都能根治,那也一定能让你恢复如初…” “啊!” 但,他背后的扑小蝶似乎听不懂他的自语,此刻趁机狠狠地咬了他的背后一口。 许元只能忍着生疼,憋出微笑:“别咬了姑奶奶,最后一会了……你就消停点吧。” 虽然这半个月来的亚萨西的茶言茶语,都是演的,可这次这句,是他真心话… 为了【第二幕】。 他是真的下了血本了。 手臂和大腿的肉已经被扑小蝶咬了好几次了。 但是有苦他也只能忍着啊! “暗恋伱的温柔少年”不能崩啊! “等你醒了,你可得好好记着这些债!” 许元嘀咕着,只是语气带着点无奈的柔意,也似乎是在给自己一个盼头。 他回忆着元德兄交代给他的关于【哭泣娃娃】的细节,此刻加快了上山的步伐。 “许元。” 可就在此时,一道清脆的声响在许元的背后响起。 许元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扑小蝶谜之清醒了,但回头一看,并不是,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位身着红色锦衣的少女。 乌灵儿。 “带着两位候选者一路离开阴阳宫到这里……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呢?” “我很好奇。” 乌灵儿笑着。 “和你有关么?这位乌家的小姐,这是我们阴阳宫的家事。”许元瞥了她一眼。 “当然有关……因为只要我们达成了协议,以后乌家和阴阳宫,那就都是一家,不是么?” 许元平静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们乌家想让我当……傀儡宫主?” “你很聪明,但,也不一定是傀儡吧?你看,阴阳宫只能让你在阴阳宫的地域内无敌,可有了我乌家的帮助,你在阴阳宫外,也仍然可以享有宗师都需要敬你三分的待遇。”乌灵儿微微一笑。 “……很有诱惑力,可如果我不想和你乌家达成协议呢?”许元微微挑眉。 “那,就让阴阳宫成为无主之物,永远变成一件被流放的遗器。” 这一刻,在夜色下被染成只有黑白二色的雪山山腰之上,上千道火光升腾而起! 足足破千之数的后天境气息,和整整一百之数的先天境气息! 这样的阵容,已经超过了现实当中追杀许元的骑手们的百倍! 许元望着那上千道高举的火把,此刻呼出一口热气,将背后的扑小蝶背得更紧了一些,同时手中的狗链,却是松了一些: “真哈人啊…” “不过你要这样,我也只能,关门放大舅哥了。” 064登上最高峰 随着满山的火炬燃起,乌灵儿的秀发也在寒风中微扬着,她的脸庞被照亮,嘴角带着清高的笑意。 一张羊皮纸,被扔到了许元的面前。 上面写着基础的交易,和一些附带的条件。 【乌家全力帮助你夺得黑渊考核的胜利,将提供一切你所需要的帮助】 【在赢得考核成为阴阳宫宫主之后,若乌家有需要,你必须携带遗器阴阳宫和调遣阴阳宫弟子随时待命,听从调遣】 【乌家将占有阴阳宫一席长老之位,拥有干预阴阳宫内务的权力】 【每一位乌家族人的身份地位都要高于阴阳宫的全体弟子】 【……】 总而言之,这个协议就是个卖身契。 签下之后,乌家会全力帮你夺得黑渊考核胜利,但是在胜利之后,你和你所掌握的阴阳宫都要给乌家当狗。 乌家让你蹲下你就蹲下,让你站起来你就站起来,让你去把骨头叼回来你就屁颠屁颠跑过去。 “伱乌家这算盘,打得有够响啊…”许元看着这羊皮纸,啧啧道。 “收下当狗,或者……”乌灵儿也缓缓点燃了手中的火炬。 一时间,上千名死士手中的火炬都举得更高了些,也朝着许元更靠近了些,密密麻麻,气势恐怖。 “你既然杀了安曼凝,那你应该很清楚你杀的是我们乌家要的人,你现在要么……代替她,要么,就和她一起去死。” “安玄掌控阴阳宫的十八年来,阴阳宫这个小势力在大炎王朝内令人恐惧的程度,都快要超过我乌家了……我们乌家不允许王朝内有这么牛逼的势力存在。” “所以,要么得到,要么……毁掉。” “你选一个吧,许元。” 乌灵儿微微一笑,此刻有恃无恐。 不说她本身是出自神女世家的天骄级先天境… 就是她背后这一千后天死士,一百先天死士,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许元淹死了。 他再有手段也就是个后天境,难不成还能翻天不成? “不好意思啊,我都不选,我很赶时间的,没有空陪你折腾。” 许元把羊皮纸契约甩了回去,同时松开了手中的狗链:“去吧,大舅哥……今天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看你了。” 随着铁链的掉落,一直匍匐着林小海此刻发出一声咆哮,体内的灵能不再被压制! “呵呵…” 乌灵儿手中此刻浮现一道火鞭:“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控制了他们,但是只凭他一個,你觉得足以让你活着离开吗?” “我神女世家的功法武学,可远在你们阴阳宫之上!” 而当她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挣脱束缚的林小海也从地面缓缓抬起头来,野人般的长发披肩而下,漆黑纹路在他的脸庞上蔓延。 “自寻死路。” 乌灵儿只是冷声,似乎并没有认出,那漆黑纹路是灾厄化的象征。 不过,她身后的死士似乎认出了那漆黑的纹路,此刻连忙大叫: “三小姐,小心,那是——” 只是,他们的提醒好像为时已晚。 乌灵儿手持火鞭,此刻身上灵能气息无比雄浑,朝着林小海便自信冲杀而去! 火鞭轻而易举就贯穿了林小海的躯体,将其分裂成了俩半,但,下一刻,无数的獠牙触手张开犹如花盘般的巨口,直接一口朝着乌灵儿吞噬而去! “真是……熟悉的一幕。”许元不禁想起第一次遇到灾厄化林小海的情景。 这位傲慢的三小姐也是如现在这般,自信无比地朝着林小海攻伐而去,然后就没了脑袋。 “这是灾厄化的人!三小姐!” 数名死士大喊着,冲上前去,此刻以性命保下了乌灵儿,将她直接抛到了后方。 望着面前的数具尸体,乌灵儿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灾厄化?他们这俩候选者……也被灾厄化了?” 乌灵儿跌坐在地上,看着此刻仰天长啸的灾厄化林小海,此刻不知所措。 虽然从小就听着长辈说起灾厄化的修行者异常难缠恐怖,但是她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个时代,不能明白他们的叮嘱有多重要。 她也就是知道,灾厄化的生灵很难对付… 她本人也从未见过什么灾厄化的生灵,毕竟距离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整整五百年,如今大炎王朝歌舞升平,谁又还会刻意去回忆过去的苦难呢? 况且她也实在无法想象,候选者这样的天骄人物,竟然也会如此轻易陷入灾厄化么? “三小姐,这下怎么办?这是灾厄化的生灵,生命力极其顽强,看他的模样,生前似乎也是不弱的修士,这种灾厄化的天骄修士是最难对付的!” “我,我不知道……”乌灵儿的脑子一片浆糊。 而无数的鲜血也在此刻不断映入她的眼帘,那是一具具被撕碎咬烂的尸体。 灾厄化的林小海此刻身上冒出上百根触手,带着荧蓝色的雷霆,屠人如屠狗一般冲进死士堆中,带起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无论是先天境的修士也好,还是后天境的修士也好,在他的面前都撑不过一个照面! 他本就是能够以一敌数十同境修士的天骄级人物,如今灾厄化状态下,不顾后果,只凭嗜血本能,不担心肉体毁灭地进行屠戮……那就根本就是一台无情的杀人机器! 死士们保护乌灵儿的防线几乎在片刻间就直接崩溃! 乌灵儿抬眸看着许元,似乎想说些什么,或许是怒骂或许是求饶,但……没有等到她开口,犹如怪物般的林小海就已经冲杀到了她的面前。 獠牙巨口将她的头颅吞噬! 斑斓的火光和粘稠的猩红交织在这片雪地之上,随着主子的死去,乌家的死士们眼中,也终于是忍不住涌现出惊恐! 这种怪物……该如何对抗? 惊恐之下,有人克制不住地逃走,但也有头铁仍然想要围杀林小海的死士。 而最终的结果便是……尸横遍野,一时间铺满了雪山山腰。 半数的人在乌灵儿死后直接逃走,半数人都被留在了这里。 许元也不打算让林小海继续杀下去,逃走的人就让他走好了。 “好了,回来吧。” 许元重新激活了林小海身上压抑灵能的项圈。 他分裂的躯体顿时复原了回去,整个人也如阉了一般,倒在了地上。 重新背上扑小蝶,拖上扑小海,许元从山腰开始朝着山顶继续前行,这一次,一路顺利,畅通无阻。 直到… 山顶处的哀嚎和哭泣之声,没入他的耳内。 065“历史戏剧·第二幕” “我们……到了。” 许元抹了一把额角不存在的虚汗,此刻背着小蝶,牵着大舅哥,总算是来到了雪山之巅。 皑皑白雪如暴雨倾盆般在山顶作祟,每往前一步,都要顶着风雪的阻力。 漫天的雪花点儿几乎覆盖了许元的视线,他四处张望着,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和正常的雪山似乎没有什么两样,覆上浓重雪霜的树,被压在雪地的草丛,这山顶似乎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除了……那混杂在风雪嘈杂声里的剧烈喘息,那似乎是人的喘息,一种仿佛要崩溃的声音。 寻着风雪往前,一道稚嫩的呵斥声便直接响起: “谁?!” “我不管你是谁,你现在想要活下去就最好赶紧离开这里!” “趁着……你还没有看到它!等你看到它还听到哭声,那你就完了!” 这是一道无比稚嫩的女声,只是声音显而易见地沙哑,听着无比怪异。 许元的表情稍稍一愣。 因为他并没有听元德兄说起过,这山上还有女婴。 不是说,阴阳宫的二长老在十几年前,为了彻底根治黑渊而前去寻找哭泣娃娃,结果失踪了么? 这声音听着也不像是……一位长老会发出的啊? “我叫你别往前了!你没听见吗?” 那道稚嫩但又沙哑的奇怪女声再度响起。 许元自然不会停下脚步,继续往前。 “真是不可理喻!” 那稚嫩声音的主人看着许元不听话的模样,此刻似乎已经红温。 而许元也终于看到了对方的真面目。 只见在那雪地之上,一位裹着极宽松道袍的四岁小女孩,身高不足一米,此刻通红的小脑袋从道袍中探出来,面容上满是寒霜。 但是即使许元走过来,女孩也没有回头,只是一直盯着某个方向: “听我的,别再过来了!现在你的眼睛不要朝着我看的方向瞥,一旦你看到了它……就没有机会了!” “你是说……那个娃娃吗?” 许元朝着女孩所看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颗树上绑着绳子,此刻正吊着一个缝着哭泣表情的布娃娃。 “啊!!我服了!!” 女孩用力地跺了跺脚: “好了,我们都完蛋了!” “你现在千万不要挪开目光,只要你一挪开目光,这个娃娃的哭声就会直接传入伱的脑袋,在你听到哭声之后的每一秒,你的肉体都会发生时光倒流的现象,这种现象会持续到你的肉体被倒流出生之前……也就是……” “完全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为止!” “那不正好,这就是我想要找的东西。”许元微微一笑。 女孩一时间气得嘴都歪了:“你特么是傻.逼.吧?我说了,只要你不看着它,它就会把你的肉体时光倒流到消失为止!它是可以让你变得年轻……但是代价是你要一直一直注视着它,除非,你能有办法收服这件遗器!” “可这件遗器是近百年才出世的遗器,没人知道它的收服方法!” “真是白痴!”女孩看起来要气疯了。 “二长老,您别心急呀,我既然敢来,那就是找到了收服方法的。”许元笑着开口。 听到这個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听到的称呼,女孩一时间愣了片刻,随后道: “你,是阴阳宫的弟子?” “勉强算是吧……我是黑渊考核的候选者之一。” “黑渊考核,已经……开始了吗?”女孩一时间表情复杂:“草……都过去这么久了吗?” “我就不该来找这什么该死的娃娃!”她从宽大袖袍里伸出小手,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女孩忽的问道。 “我说,我有收服这个哭泣娃娃的方法,二长老。”许元再次回道。 “真的假的?你,你从哪里得知的?”女孩有些不敢相信,语气有些迟疑。 “一个……戴着血面具的人,告知于我的,他说得与我调查过的关于这个娃娃的来历,很符合。” “血面具…”女孩皱起眉头,似乎从回忆里找不出这么一号人物。 “那,他说得方法是……?” “不着急,二长老,我先要让他们,恢复正常。” 许元从背上放下扑小蝶,掀开了遮着她脸的头罩,让她也与哭泣娃娃对视上。 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扑小蝶脸上的黑色纹路,二长老顿时道: “这女孩是……灾厄化了?可不应该啊,普通黑渊生物是没有感染能力的,而黑渊的根源当年也被小云子封印住了,不可能有能力出来为非作歹啊?”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黑渊考核开启之后,有人……放出了黑渊之主,企图搅浑考核。” 二长老顿时沉默,似乎一听到关于时间相关的话,她就心情异常复杂。 而此刻,恢复视线的扑小蝶,显得异常多动,只是看了一眼哭泣娃娃,她马上就别过了视线。 也是在她别过视线的那一刻,她脸上的漆黑纹路,便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漆黑的纹理从她的脸颊一直向下消退着。 直到她的身体被回退到灾厄化之前,她整个人的身体忽然僵硬在了原地,像是呆滞住了一样,似乎是……模糊的意识,正在逐渐复苏。 “我要去尝试收服哭泣娃娃,能请您帮我按住她吗,因为我怕她太多动……万一肉体状态回退太多,也不好。” 许元把扑小蝶暂时交给了二长老。 二长老点了点头,帮助许元按住扑小蝶,让此刻浑身漆黑纹路消退的她,也时刻盯着哭泣娃娃,不至于回退太多。 “你……是喜欢这个女孩吗?” 二长老忽然问道:“你一个候选者,现在应该忙着在黑渊里击杀黑渊生物才对……可你听闻了哭泣娃娃能够回退肉体时间的消息,就跑这么远过来,就为了她么?万一……哭泣娃娃救不了她呢?” “如果,那个血面具告诉你的情报是错的,那你和她,就要和我一样,一辈子被困在这山头上了。” “说实话……我不觉得有人能知道所谓的收服条件,我觉得他大概率是在骗你。” 许元朝着哭泣娃娃一步走去:“我不知道……但总得试试,万一,就让她恢复正常了呢?” 随着许元每一步地踏出,被二长老按住的扑小蝶,瞳孔间的血梅也宛若挣脱了冰封一般,此刻一顿一顿宛若指针般开始逐渐流动着。 自她灾厄化之后半个月以来的所有记忆,一时间全逐渐复苏。 她的意识,也在记忆复苏中逐渐清醒。 吹凉的热羹… 砸碎的瓷碗… 被咬下的血肉… 和……永远温柔的微笑。 以及,那一份闪烁了三次的血缘契约。 浑浑噩噩之间的记忆碎片一块又一块在她的脑海中拼凑。 她的红唇微张,凌乱的银发在风雪中扬起,呢喃着无法辨听的呓语。 “许……许元……许元……” 扑小蝶总算是吐出了第一句清晰的话语,她抬眸看向那个走向哭泣娃娃的少年,少年背对着她,可却发出了很惊喜的声音: “你醒了?” “你别着急,在那等着我,我现在不能回头,你看着这个娃娃不要动,千万不要动。” “有一个戴着血面具的人告诉我,只要把娃娃的哭泣表情——” 许元的声音在此刻忽然扼住,一道戴着尸魁血面具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将许元整个人朝着背对着哭泣娃娃的方向扭了过去,血面具下,愉悦的笑意回荡在这雪峰之顶: “——重新缝上笑脸,就能收服这个哭泣娃娃。” 无尽的白皑风雪之间,刚刚清醒的银发少女,此刻瞳孔内倒映着一道道残影。 那是少年在惊恐间肉体回倒至男孩,又回倒至婴儿,最后在无力挣扎中回倒至虚无的残影。 066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他的喜欢呢? “不,不,不,不——!!” 原本意识尚在浑浊状态的扑小蝶,在眼睁睁目睹许元在自己面前飞速地变小消失之后,她的整个人也顿时直接清醒过来。 尤其是,这半个月内那些逐渐清晰的记忆碎片刚刚在她脑海拼凑,那碎片的倒影上全是许元的身影的这一刻……他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让她该如何接受这样的现实?!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血面人!!” 扑小蝶的身上,血霜般的寒影与她重叠,她的肌肤开始被血寒症侵蚀,但同时,浑身上下痛彻心扉的寒冷,也给她带来了恐怖的【言灵】之力。 山顶的雪地大片大片地翻涌,血霜在整个山间疯狂蔓延! 扑小蝶不要命似地朝着血面人冲去。 但血面人只是缓缓伸手,便直接抓住了扑小蝶的手腕,将其牢牢摁在原地,让她无法动弹: “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血面之下,愉悦的笑意讽刺地落入扑小蝶的耳中。 顿时,扑小蝶又和疯了一样地在血面人的手中挣扎。 可显然没有任何作用。 “啊啊啊啊——!!” 但,就在此时,一直匍匐在地上的林小海,忽然乱叫着朝着血面人冲去。 只是谁也没有察觉到,他是被一股灵能强行拖动着过去的。 噗嗤——! 林小海怒吼着迎面撞上血面人,让其略微退后了一步,也让扑小蝶得以脱困,跌坐在地上。 只是林小海的胸膛,也被血面人的手直接贯穿。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想杀他的,他自己怎么就凑过来了。”血面人露出惊讶的声音。 跌坐在雪地上的扑小蝶,此刻熏红着眼角,呆呆地看着林小海的胸膛被贯穿,喷出一口鲜血。 记忆碎片里的回忆再度侵蚀着她的脑海。 许元在她昏迷期间,用她和林小海的血做过一次血缘鉴定,结果是闪烁了三次红光……这代表着,林小海和她有血缘关系,是在父亲死后……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亲。 但如今……她分明才刚刚苏醒,刚刚可以与这位兄长相认,但一切却都来不及了。 或许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妹妹… “哥……?” 扑小蝶失声地看着林小海瞪大了眼睛,瞳孔在眼眸内紧缩颤抖,结结巴巴地却说不出一句话的模样… 她只觉得自己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死死握住,压抑得她无法呼吸。 “啊……” 这一刻的林小海身上,漆黑的纹路也因为哭泣娃娃而不断消退。 他的意识也逐渐清醒过来。 随之浮上脑海的记忆,是他住在狗窝里吃剩饭,以及每当他的好妹妹咬了许元一口,他就被许元踹上一脚的画面… 每每出行,他似乎都被许元当作狗一样牵在地上走。 以及……他似乎还一边擦着一副血面具,一边拿他当踮脚的玩意踩着… 他瞪大着眼睛,身体颤抖地回头,那副记忆中的血面具,就正好在他的身后,他张大嘴巴想要怒骂,可却已经无力开口,甚至他的意识,都在逐渐的昏黑。 似乎他的身体,也在逐渐变小,变得越来越无力… “不,不要……不要!” 林小海又低头看去,他看到了扑小蝶在哭,他纳闷着,对方为什么要哭。 可没等他思考完,一切的记忆,就彻底模糊了下去。 “不要!!!” 扑小蝶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可却扑了個空,林小海已经被哭泣娃娃直接时光回倒到了消失。 最后,她的手只捧到了地面上的一捧雪。 许元,兄长,都是在这里……消失的。 “原来他还是你的哥哥啊?真是兄妹情深的一幕,可惜,可惜…” 血面人发出惋惜的叹气声。 而扑小蝶瞳孔颤抖地跪坐在地上,此刻脑海已经一片空白,令人想死的现实压得她无比窒息,但,最让人窒息的还要是… ——她什么都做不到啊! 她只能眼睁睁目睹着那个对自己极尽温柔的少年,还有尚未相认的兄长死在自己的面前,看着他们的痕迹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掉,而又无能为力! 弱小……她太弱小了,明明仇人就在眼前,在她眼前那样嘲讽自己,可自己却毫无办法,毫无办法啊! 她甚至弱小到只能在他的手上挣扎着,如同一只虫子在他的手心可笑地四处攀爬! “真是抱歉啊,我本来真不想杀他的……我只是想杀掉你的这位小情郎罢了。”血面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不是……他不是!他分明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到底为什么要杀他?!”扑小蝶死死地瞪着血面人。 可血面人却在此刻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感情,我杀的只是你的舔狗,你还不承认他和你有关系……原来我们可怜的许元在你眼里,就是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呢。” “好吧好吧,抱歉……是我搞错人了,早知道不告诉他哭泣娃娃的事情,让他就那样看着你活生生越来越被灾厄侵蚀就好了,他也不会废这么大功夫跑到这雪山山顶来救你。” “搞半天原来只是单方面的暗恋,早说嘛…” “没意思没意思。” 血面人很扫兴地罢了罢手,随后取下了哭泣娃娃,拿出一根缝针和线团,将哭泣娃娃缝成了笑脸的模样: “走了,等我找到你身边更有意思的人……我们会再见的。” 他把娃娃放在了扑小蝶的怀里,随后缓缓踏入了风雪之中,在山崖的边上,缓缓向后坠去。 扑小蝶捧着笑脸娃娃愣愣地呆坐在原地,脑海里嗡鸣着空白一片。 走了? 就这样走了? 她表情呆滞着,一步步也走进了白雪之中,走到了山崖的边上,这里是血面人跳下去的地方。 她凝望着山崖下的深不见底,此刻身体似乎一点点朝着前方倾斜着。 后天境在这个高度摔下去,应该会直接粉身碎骨吧? 她想着,身体越发地前倾。 “姑娘!姑娘!” 忽然的,扑小蝶感受到自己的小腿似乎被什么抱住。 那是四岁女孩大小的二长老,此刻死死抱住了扑小蝶的腿,企图把她往后拉着: “别犯傻……我知道伱现在的心情,自杀可以一了百了,但是这不正是那个血面人想要看到的吗?活着……才有复仇的希望。” 扑小蝶被着摔在了山崖后方一点的雪地上,晶莹从她的眼角溢出,却在这极寒间很快冻成了留在脸颊上的一行霜迹。 什么都没有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连许元也从她的身边离开了。 原来他是喜欢自己才会做那些事情,可为什么,直到他死后,她才察觉到了这一点呢? 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呢? 067他死后,才记起他的好意。 跟着二长老一路走下雪山,扑小蝶这一路可谓是魂不守舍,即使怀中抱着个笑脸娃娃,但是她也仍然笑不出来。 与许元相遇的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都逐渐浮上心头。 是他阴阳殿前为自己打开了那道牢笼,也是他给了自己血液,让自己在黑渊中能够得以幸存。 是他在自己灾厄化的时候一声不吭把自己带到了这里,带到了哭泣娃娃面前,最终让自己摆脱了灾厄化,他这一路上也从未抱怨过。 她记得许元和安听云的争吵,记得无论安听云怎么劝许元,许元也都没有放弃带她来雪山的这一计划。 他为自己做了很多,如果没有他,她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可回过头来看看自己。 她,有为许元做过什么吗? 她有真正帮上过许元的忙吗? 她享受着他无声的好意,也从未认识到他的心思,一直都在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能够搞定一切。 甚至到了刚才那一刻,她竟然还觉得许元和自己毫无关系……她没有想明白许元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愧疚……愧疚愧疚愧疚,她一直都对许元很愧疚,可也一直什么也拿不出来面对他的好意! 她连在那一夜和许元独处之时,最后都选择了逃避! 她想着自己的尊严羞耻,可却丝毫没想过许元看着逃离的自己,会是怎样复杂的心境。 他分明可以用他们之间联系在一起的“副作用”,还有她造成的“疾病”,这俩个理由来直接得到她的身体,但他似乎也从没强求过这点。 他刻意地不提起,她也刻意地在回避,除非她主动说出口,否则许元根本不会主动,就当作这件事不存在……随后他会默默用自己可以接受的方式来帮助自己。 “该死该死该死……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我到底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呢?到底为什么如此的傲慢,如此的自私呢?” 扑小蝶攥紧了手中的笑脸娃娃,那笑脸似乎都要被拧成哭脸。 可是现在她还能做什么呢? 后悔?懊恼?自暴自弃再自杀? 晚了。 一切都晚了。 他回不来了。 —— —— 从山崖跳下后的许元,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他抬手缓缓复现了一遍刚才的操作。 用灵能将泥土做成自己的模样,再用简单的障眼法将其赋予色彩,大致的原理就和某影的影分身之术差不多… 这种方法制造的分身,体内具有一定的灵能,不仔细探查,就看不出它只是个泥土制成的空壳……用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就很好用,懵逼的扑小蝶和懵逼的二长老,谁会在这时候去探查“许元”是不是一具空壳呢? 在许元的操纵下,面前的这具泥土“许元”很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变成男孩,最后变成婴儿,最后彻底消失在原地。 “宗师就是方便啊…” 许元不由感慨着。 事实上,这些操作也不需要到宗师才能用出。 只需要达到先天,能够使体内的灵能外放,就可以做到了。 能够灵能外放的先天修士,那就和小说中的修仙者没有什么区别了,只要通过一些小法术,就能完成许多便利的事情。 原本的许元只是学习过几本死了么提供的,很浅薄基础的“障眼法”“咒术”,但因为太过低级,只能对修为远低于自己的人使用,亦或者是对毫无防备的人……所以这些东西许元就没用上过几次。 但是在戴上血面具,拥有宗师修为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再简单的障眼法,咒术之类的,也可以力大飞砖直接强行施展。 “接下来……一直到第三幕尾声之前,我都可以挂机了,开始享清福咯~” 许元缓缓脱下血面具,将其收到自己的体内,这是遗器自带的功能。 他走到了要下山的必经之路的一旁,然后狠狠给了自己一拳,猛地咳出一口血,然后就脸色惨白地往地上一躺,眼睛一闭。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 一道带着意外语气的稚嫩女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姑娘!姑娘!你快看,那,那是不是那许……许愿?” 听到呼喊声,许元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就当作睡着一般继续躺着。 耳边,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越来越近,随后… 温热的娇躯就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像是钢板的一样的东西给磕了一下。 不用想他也知道现在抱住自己的是谁了。 哽咽之声在他头顶回荡着,不断有湿热的泪珠滴落在他的脸颊上,同时也有源源不断的灵能朝着他体内没入。 可是许元就当作没有感觉,也没有听到,就这样任由扑小蝶抱着他失声痛哭。 “他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虽然我不知道他被哭泣娃娃时光回退了还能活下来是为什么,但是既然能活下来,估计也承受了极强的代价。” 二长老为许元把了一下脉,皱着眉头: “一切……好像都挺正常,除了受到了强烈的震荡和灵能气息有些不稳之外,就没什么了,但是……哭泣娃娃的能力估计这样表面地检查,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 “姑娘,把他背上,先带他回到镇子上再说吧!” 检查了好半天,二长老怎么也无法唤醒许元,可她也没有怀疑过许元压根就是装的。 因为遗器造成的伤害,很多时候就是这样难以探查出原因… 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 扑小蝶连忙点了点头,将许元背在自己的背上,随后朝着镇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去。 记忆碎片里,她好像记得……安听云和许元住的客栈,是哪一间。 一路飞奔。 扑小蝶和二长老很快到了客栈。 可,到了房间门口的那一刻,她的脚步又忽然扼住了,像是被什么无法挣脱的事物颤抖,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一股无边的愧疚和恐惧涌上她的心头。 “怎么不进去?不是这个房间吗?”二长老看着她。 扑小蝶无法说话,就算能说话此刻也根本不敢出一点声音。 但,即使她止步不前,房间的门,也在下一刻被打开。 听到动静的安听云先是推开一道门缝,看到扑小蝶后又是连忙把门全部推开,可在看见扑小蝶身后背着的昏迷的许元的那一刻,她的瞳孔紧缩,整個人一时间僵硬在原地。 一抹血光,在安听云的瞳孔中如流光般闪起,她从扑小蝶手里抢过许元,抱在怀中,凝视着他惨白的脸色: “主人?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