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进门?侯门主母二嫁权臣宠翻了》 第1章 被去母留子 外室进门?侯门主母二嫁权臣宠翻了 紫岚美眉 本书由酷匠网授权掌阅科技电子版制作与发行 版权所有 · 侵权必究 云澜国,宣平侯府。 正院里,一声声惨叫从产房里传出来。 云黛脸色惨白,头发湿漉漉地粘在脸上,抓着被褥的手上青筋凸起,拼命用力,“啊!啊!” 产婆扎着带血的手,慌张地道“孩子是坐生,怕是要一尸两命!只能保一个!” 云黛一听,心如刀绞,眼泪流了下来。 傅时言对她情深似海,百依百顺,他一定会选择保大,可孩子…… “保小!动作快点,如果雪儿的孩子憋出什么问题,我要你们的命!” 云黛瞬间如遭雷击。 雪儿的孩子? 雪儿是谁?这明明是她的孩子! 她想起来去质问傅时言,被粗使婆子按住了。 产婆举起锋利的匕首,对着她高高耸起的肚子割了下去。 “啊!”惨叫声响彻天空…… 产房的门打开,带进一阵冷风,傅时言揽着一个柔弱女子走了进来,小心地用帕子遮住女子的口鼻,怕房间内浓重的血腥味熏到她。 “还不快把她恶心的肚子遮一遮,别吓到雪儿!” “你们,你们……” 是宋雅雪!云家的养女!沈家的寡妇! 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云黛脑子嗡嗡直响,真希望这是一个噩梦,但腹部的疼痛无比真实。 她看着傅时言,撕心裂肺地问道“你……背叛了我?” 宋雅雪没骨头一样靠在傅时言的怀里,对她“不,不是他背叛了你,是他从来就没真心待过你,他心里爱的一直是我!何来背叛呢?” 云黛都感觉不到腹部被剖开的疼痛了,咬牙问道“为、什、么?” 傅时言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情,冰冷厌恶地看她,“因为,雪儿有心疾,禁受不住怀孕生产的苦。” 宋雅雪崇拜地看着他,“幸亏时言哥哥英明,想出让这个蠢货帮咱们生孩子的法子。时言哥哥,你待雪儿真好。” 傅时言眉眼含着万千柔情,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道“我发过毒誓的,此生只爱你一人,只与你双宿双飞。” 云黛心中钝痛,目呲欲裂地问道“为什么?你可以纳妾替你们生孩子的!不爱我,为什么还娶我?” 宋雅雪依偎在傅时言的怀里,用胜利者的语气道“我要的是嫡子,可不是侍妾通房之流生的贱种!你的儿子啊,将是我的继子,嫡出长子,身份尊贵,名正言顺!” “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房间。 产婆抱着一个胖嘟嘟的婴儿恭喜道“恭喜侯爷,恭喜夫人,果真是个男婴。” 宋雅雪笑道“太医是不会诊错的,快给我看看!” 她从产婆手里接过孩子,慈爱地笑着,让傅时言看,“时言哥哥,你看,咱们的儿子,真像你!” 傅时言搂住她,看着红彤彤的婴儿,笑道“以后,我们的儿子会跟我一起好好守护你。” 云黛看着这一幕,想起来杀了这对狗男女,可她的肚子被粗暴地割开,就这么敞着口子,鲜血疯狂涌出,让她头昏眼花,没有一点儿力气。眼睛随着生命力的流失,也渐渐黯淡下来。 “诶呀,听听这哭声,多响亮啊,肯定是生了!”门外,母亲林氏欢喜的声音由远而近。 云黛的眼睛蓦地又亮了,母亲来了! 尽管自从家里收养了宋雅雪之后,母亲总是偏心。 但她才母亲的亲生女儿,虎毒不食子,母亲一定会救她一命的! 宋雅雪抱着孩子突然往床前一跪,哀婉地哭道“黛儿妹妹,你放心吧,我会帮你抚养好世子,照顾好侯爷的!” 云林氏一进门就听到这话,问道“黛儿她怎么了?” 云黛用尽全身的力气道“母亲,救命!这对狗男女想害死我!” 宋雅雪抱着孩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眼泪哗哗直流,“黛儿妹妹,你难产,自己坚持要求保小,还求我照顾侯爷和孩子,怎么现在这样说?” 傅时言也无奈地道“黛儿,我那么求你保自己,你说不保孩子你宁愿死,怎么前后判若两人?现在这个时候,你就别再任性了!“产婆也道“夫人您是坐生,刚才明明是您要求保孩子的呀,奴婢们可不敢背这个暗害主母的罪名啊!” 云 林氏先看了看大胖外孙,走到床前,就给了云黛一个耳光,训斥道“雪儿都不顾寡妇改嫁的坏名声,答应帮你照顾丈夫和孩子,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地陷害她!” 云黛的脸痛到钻心,口中腥甜,嘴角渗出鲜血,用最后的倔强辩解道“母亲,刚才他们亲口承认利用我生孩子!” “你个恩将仇报的东西!生孩子随便找个通房侍妾就行了,用得着利用你这个不省心的?”云林氏又扬手抽了她一记耳光,面目狠厉又狰狞,仿佛打得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是她的杀父仇人。 云黛的心口仿佛被一把刀狠狠插入,并不停地搅动,让她痛不欲生。 为什么母亲又不相信她? 为什么自从宋雅雪来了,就再也没人相信她了? 她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啊! 她腹部敞开着,在流血,鲜血流淌到地上,发出流水落地的声音。 可云林氏好像没看见一般,将宋雅雪扶起来,“好孩子,委屈你了。” 宋雅雪楚楚可怜地哽咽道“母亲,我不委屈,您像疼爱亲生女儿一般疼爱雪儿,雪儿这么做都是报答您对雪儿的大恩大德。” 云林氏搂住她,爱怜地道“好孩子,你真是太善良了!” “哇!哇!哇!”宋雅雪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 意识已经模糊的云黛激灵一下回神,伸着胳膊拼命去够自己的儿子,“孩子,孩子,我的孩子,让我看一眼我的孩子!” 她这一侧身,肠子从伤口里稀里哗啦流出来,她手忙脚乱地去捞,往肚子里塞。 床前不远的地方,自己的丈夫,自己的母亲,在说说笑笑地逗着自己的儿子,其乐融融,仿佛没看到自己似的。 她突然就觉得没意思极了,手一松,颓然地倒了下去。 三人看了过来,产房里一阵寂静,只有婴儿‘哇!哇!’的哭嚎声。 宋雅雪将婴儿交给林氏,道“你们快抱孩子出去,别吓到他!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傅时言感动地抱了抱宋雅雪,“辛苦雪儿了!” “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宋雅雪将傅时言推出房门,一回头,脸上的温婉柔弱尽数褪去,换上冰冷的神情,眸中都是淬了毒一般的恶意。 她唇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冷笑,缓缓走向产床,甩手就给了云黛两个耳光,“蠢货!让你这般轻易死了,太便宜你了!你知道吗?你根本不是难产,产婆是我的人。” “若是你当初愿意替我嫁给沈从南那个短命鬼,还能做个高门寡妇,富足一生。” “现在,你不光要替我生孩子,还得赔上命,活该!自找的!哈哈哈……” 在她得意畅快的大笑声中,云黛一口鲜血喷出,瞳孔开始涣散。 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第2章 重生未嫁时 漫天大雪中。 云黛感到脸上的冰凉,渐渐恢复了意识,还没睁开眼,耳边就灌入了母亲林氏那尖利刻薄的训斥声“一支金钗而已,你送给雪儿又怎么了?一点儿大家贵女的风范都没有!” “雪儿处处忍让你,你还咄咄逼人,言语侮辱,还动手推倒她!” 云黛睁开眼睛,茫然四顾。 她手按在雪地里,艰难地撑起身子,迷茫地看着年轻几分的母亲,还有围观着指指点点的一众宾客。 这似乎是……十五岁那年,她跟宋雅雪及笄礼那天? 宋雅雪想要她和傅时言定亲时傅家送的金簪,她没给,宋雅雪故意摔倒陷害她。 所有人都护着宋雅雪,不由分说给她定了罪。 林氏还一巴掌将她扇得摔在雪地里,头磕在台阶上。 她被罚跪祠堂,小气恶毒的名声传了出去。 原本两个人的及笄礼,也成了宋雅雪一人的盛宴。 难道她憋屈至死,上天都看不过眼,让她重生在这个时候?! 云黛摸了摸后脑勺上的伤口,眸光冷冽不管是怎么回事,她绝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样吃哑巴亏! “云黛,马上给雪儿道歉!”一道清冷男声咄咄逼人。 她抬起头,看到长身玉立的兄长云槿越神色失望。 傅时言也站在不远处,护着宋雅雪,冷漠地看着她。 云黛撑着身体站起来,嘲冷地看向几人“你们明知道那簪子是傅家定亲送的,还要我送给她,这是为了哄她高兴,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说完,她又看向傅时言和宋雅雪“大庭广众之下,你们就搂搂抱抱,没人的时候,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好一对儿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众人随着她的话音看去。 傅时言正在低头为宋雅雪拢着披风,宋雅雪一脸娇羞的靠在他的怀中。 两人对视间情意绵绵。 众人…… 傅时言急忙将宋雅雪护在身后,脸色臊得青红交加,“云黛!你胡说什么!……” 众人却已经看明白,窃窃私语起来。 “本来以为这养女是个好的,没想到竟然跟妹妹的未婚夫拉拉扯扯。” “大庭广众之下就搂搂抱抱,私底下恐怕更……” “她不是定国公府世子的未婚妻吗?这个做派就不怕沈世子知道?那位可不是好惹的……” “听说定国公世子重伤昏迷不醒多日,说不定……” “嘘!” 议论声越来越大。 宋雅雪脸色灰败,羞愤交加。 「叮!宿主,检测到大家对您好感度下降,气运值—100,请尽快挽回局面!否则会遭到惩罚!」 云黛想活撕了这对阴险的毒蛇,突然听到这道奇怪的金属音。 又是这道声音! 她前世怎么没听到?难道跟她的重生有关? 同时。 宋雅雪脸色古怪了一瞬,突然虚弱的跪在地上,对着林氏磕头,“母亲,我只是将傅公子当成哥哥,绝对没有别的心思。我也不知道那金簪是妹妹的定亲信物,只是想着我没什么首饰,就想借来在及笄礼上撑撑场面……” “快起来,地上凉!”林氏赶紧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哄道,“你和时言两小无猜,是云黛心思龌龊!” 看宋雅雪的脸色好了不少,又心疼道“没簪子怎么不跟娘说,委屈你了,明日就让你兄长带你去买首饰,想要什么都买回来!” 云槿越也赶紧哄道“是云黛不懂事!怎么能怪你?” 刚才跟着指责宋雅雪的宾客也逐渐面露不忍。 云大人也是三品侍郎,养女却连个金簪都没有,也是可怜。 倒是云黛,心胸也太狭隘了些。 「叮!宿主,检测到大家对速度好感值上升,气运值+10!」 「系统提示宿主气运值累计增加满1000,可获取金手指一次!满10000可获得一个光环加持!」 宋雅雪嘤嘤哭泣,手帕遮挡下的唇角微微扬起。 云黛再次听到奇怪的声音瞳孔微微一缩,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前世人人都喜欢宋雅雪。 宋雅雪做什么都能成功。 怕都是这个什么系统在作祟! 不想让宋雅雪得逞,就得先阻止她获得大家的好感! 云黛冷声道“你没首饰?全都城哪个金店的伙计不知, 傅时言借口替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三天两头差人送首饰给你?” 云黛上前两步,指着云槿越说道“还有兄长,次次外出游学都会给你带些礼物,十次里有五次是首饰,都被你吃了?” 云槿越否认“云黛,别胡说!” 云黛嘲讽冷笑“我胡说?可你的好妹妹为了炫耀她比我更得宠,次次都戴出去炫耀,都城里的千金小姐谁不知道?” 云槿越和宋雅雪脸色难看,无可辩驳。 云黛指着雪地上的脚印,道“宋雅雪说我推到她,大家看看这脚印的距离,以我的胳膊,能够到她吗?” 围观的宾客都没凑上前,脚印很少。 云黛穿的是绣花棉鞋,宋雅雪穿得是鹿皮小靴子,两种鞋子留下的脚印很容易分辨出来。 两种脚印在雪地上最近的距离也得有一米多,云黛伸长胳膊都无法接触到她。 接触不到,怎么推倒她的呢? 众人的眼光刷的一下全部集中在宋雅雪身上。 宋雅雪面带尴尬,不自觉的就要向傅时言怀中靠。 云黛冷笑道“虽然我知道你喜欢往男人怀里钻,但那是我的未婚夫。” 宋雅雪无计可施,瞳孔一缩,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雪儿!你怎么了?” “雪儿小姐又犯病了!” 林氏赶紧去看倒在雪地里的宋雅雪,焦急地吩咐道“快去请大夫!” 「叮,气运值—3,—5,—10,—15……」 「系统警告气运值持续降低满1000,惩罚一次电击之刑,满10000,收回一个光环加持!」 云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焦灼地要疯了的林氏,走了过去,对着宋雅雪的肚子就狠狠踹了一脚。 “啊!”宋雅雪惨叫一声,差点儿跳起来。 林氏、云槿越和傅时言不约而同地怒视着她,“云黛,你做什么?!” 云黛指指捂着肚子的宋雅雪,冷笑道“给她治病啊,你看,不用大夫,我就能治好。” “噗嗤!” “这……” 众人掩唇嗤笑! 「叮,告急,告急!气运值—10,—20,—30……降低满1000,惩罚一次电击之刑!」 果然,宋雅雪的身体抖动起来,两眼一翻,又晕过去。 第3章 不是爱是捧杀 云黛冷笑一声,转身走入茫茫的大雪里。 回到自己的行知院,丫鬟团团迎上来,扶住了她,红着眼圈儿道“小姐,您可回来了!” 云黛轻声问道“苏嬷嬷和圆圆还好吗?” 团团哽咽道“都好,奴婢托人送去了吃喝、被褥和伤药。” 苏嬷嬷是云黛的奶娘,圆圆是她另一个贴身丫鬟。她们为了给云黛求情,被林氏打了板子,关进了柴房里。 云黛处理了头上的伤口,喝了浓浓的姜汤,泡进热热的洗澡水里,心里强撑的一口气卸下,眼泪大滴大滴滚落。 老天疼憨人,她回来了,回到了还没嫁给傅时言的时候,还让她听到那诡异的声音。 “孩子,孩子啊,这一世,你不会出生了!” 她伸手环抱着自己,声音绝望凄怆,如饮血哀泣。 她冻病了,发热了,昏睡了两天一夜。 前世今生在梦中交替闪现,她在撕心裂肺的痛哭中醒来,看到林氏坐在床前,温柔地用帕子给她擦拭着眼泪。 她往后躲了躲,眸中都是戒备。 曾经,在她心里,林氏是很宠爱她的,从来不要求她学大家闺秀应该学的那些规矩礼数、女红识字、琴棋书画,还对她灌输女孩儿就该任性就该玩儿的思想,把她养成了不学无术、嚣张跋扈、单蠢无知的废物。 现在想一想,那哪里是宠爱,那是捧杀。 再看宋雅雪,自从十岁进府,林氏光名师就请了五个,专门培养她一个人,礼仪规矩、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全方位培养,若是做的不好,还会严厉地罚她。 林氏对一个养女悉心教导,却把亲生女儿养成废物。 这不正常,为什么? 林氏看到她眸中的恨意和戒备,眸中闪过一抹冰冷和厌恶,温柔地叹息道“好了,别哭了,你这孩子,吃哪门子干醋?搅和了雪儿的及笄礼,满意了?” 看她沉默,林氏声音柔了几分“你是在怪我偏心?当初你体弱多病,怕是养不大,我请大师破灾,说必须养一个与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儿为你挡灾。果然,收养了雪儿后,你健健康康,她却有了心疾。她替你挡了灾,等于救了你的命,你让让她,难道不应该吗?” 整个定国公府,只剩下宋雅雪这一个主子。 有钱,有权,弄死云黛如同喝水一样简单。 这一世,云黛不想再走前世的老路。 与其让宋雅雪嫁过去用定国公府的钱权来算计她,还不如她来嫁,做个逍遥清静的富贵寡妇…… 但她不能马上答应林氏。 云黛嘲讽地看着林氏道“世子重伤昏迷,定国公府急着冲喜,嫁过去多半就要守寡,你不知道吗?” 林氏心里微沉,目光闪躲,这死丫头怎么知道? 她勉强笑了笑“哪有那么严重?皇上派了御医医治呢!何况,大师批过命,你是大富大贵的人,一定能冲喜成功。到时候,定国公一家都得感激你,全京城你横着走,谁敢惹你?” 她抓住云黛爱慕虚荣、嚣张跋扈的性格,每一句都说在点子上。 云黛似乎被说通,面露犹疑之色,“也不是不行,反正那傅时言跟宋雅雪勾搭在一起了,脏男人我也不想要了。” 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道“哼!不过也没那么容易,看宋雅雪的表现吧,先把我哄开心了再说。” 林氏眸中闪过一抹怒气,强忍着脾气,道“你想让她怎么做?” 云黛道“先把她从我这儿要走的东西都还回来,一样儿也不能少。” 林氏道“行行,我现在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云黛道“不行,让她现在自己送来,还要跟我道歉。不然我就不同意替嫁!” 林氏的脸阴沉着,咬着后槽牙道“行!” 说着,起身就走。 云黛对着她冰冷无情的后背道“还有,把苏嬷嬷和圆圆放出来。” 林氏道“好。” 第4章 打得就是你 团团捧着药碗过来,轻声道“小姐,快把药喝了。” 说着,拿着勺子要喂云黛。 云黛撑起身子,接过药碗,一口闷了。苦涩在口腔里蔓延,却压不下心里的酸涩。 又喝了一碗姜丝瘦肉粥,出了一身汗,舒坦多了。 苏嬷嬷和圆圆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回来,两人都一脸菜色,十分憔悴,强撑着给她下跪行礼。 云黛以为自己不委屈了,但看到一手将自己带大的奶娘,还是哭了出来。 “奶娘!是我无能,没护住你们。” 苏嬷嬷见平时健康活泼的云黛如此病弱,也哭得不行,膝行到床前,将她抱在怀里,“小姐,奴婢的小姐呀,您受苦了!” 小姐一向傲骄倔强,如今竟然跟她这个奴婢认错,可见,是受了多大的打击,才能改了性子呀! 夫人真是喝了迷魂汤,竟然不疼自己的亲骨肉,对个外人掏心掏肺,打压欺凌自己的女儿! 团团和圆圆也跟着落泪。 她们都是陪着云黛长大的,都圆脸大眼睛,肥嘟嘟的,很有福气的样子。 当初给她们取名字的时候,小云黛就是希望一家人永远团团圆圆。如今看来,很是讽刺。 团团个子高,瘦一些,十六了,沉稳干练一些,也有心计,是苏嬷嬷的好助手。 圆圆今年才十四,矮一些,更圆润,看起来憨憨的,也莽撞,其实也不傻。 前世,苏嬷嬷和团团圆圆都为了救她、护她而死。 这一世,她一定要保护好她们! “阿嚏!”圆圆打了个打喷嚏,吹出了一个大鼻涕泡儿。 “噗嗤!”云黛看到破涕为笑。 苏嬷嬷见小姐笑了,也笑了起来,屋里气氛一时松快了下来。 门外有小丫鬟禀报道“大小姐来了!” 一听宋雅雪来了,室内气氛一僵。 苏嬷嬷和团团、圆圆都担忧地看向云黛,欲言又止。 云黛给她们一个安抚的眼神,淡声道“请她进来吧。” 一同来的,还有云槿越、云槿洲、云槿成三兄弟。 这是带着帮手来的! 云黛唇角泛起一抹悲凉自嘲的苦笑。 她生病几日,兄弟三人从未踏入她的院子。 现在来了,却是来给宋雅雪撑腰的。 还没进屋,七岁云槿成的稚嫩声音传来“云黛!你怎么这么小气?送出去的东西还要回来!大姐姐病了,你还让她亲自来给你送东西!太恶毒了!” 宋雅雪声音温柔似水“三弟,别这样,那也是你姐姐。” “呸!谁稀罕那样不学无术、嚣张跋扈的恶毒姐姐,我云槿成只认你这个姐姐!” 云黛心头一痛,走了出去。 云槿越、云槿洲、云槿成三人簇拥着宋雅雪而来,齐齐看向云黛,目露戒备和厌恶。 云黛阴阳怪气地道“呦,什么风儿啊这是,把你们兄弟三个都吹来了。” 十三岁的云槿洲不悦道“你说话阴阳怪气的作甚?你这嚣张恶毒的脾气就不能改一改吗?” 云槿越蹙眉道“云黛,你太不懂事了,一点子东西而已,你至于让病重的雪儿亲自送来吗?” 雪停了,但化雪更冷,一如云黛此时的心。 面对兄弟的无情指责,她凉凉地道“病重?有多重?我看她不像是要死的样子啊?你们三个跟着来,是怕她死半路上没人抬她回去吗?” 老二云槿洲性格比较暴躁,听到云黛这样说话,拳头握的咔咔响。 “怎么?想打我啊?”云黛冷冷的看着他们“你们兄弟三人眼里还有礼义廉耻吗?兄长大庭广众之下撒谎维护她。二弟为了她要对亲姐姐拳脚相向。三弟更不是东西,对亲姐姐满嘴喷粪!” 兄弟三人听到这话,脚步一顿,脸上神色青白交加,说不出话来。 云黛鄙夷不屑地看了她们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团团挑起棉门帘,“雪儿小姐请。” 什么大小姐,呸! 明明是同一天生的。 却爬到自家小姐头上去,占了长女的名头! 宋雅雪委屈地泪眼盈盈,可怜巴巴地看了云槿越兄弟几个一眼,看他们脸色难堪不打算硬闯云黛的闺房,只得虚弱地靠在丫鬟身上,进了房间。 无力地笑道“妹妹,东西都给你送来了。” 云黛对苏嬷嬷和团团圆圆道“你们检查下,少一件也不行!” 苏嬷嬷道“诺。” 宋雅雪觉得受辱,脸色不太好看。 “妹妹,这些东西都是你非要送我的,我从来没想过抢你的东西!” 云黛懒得争辩,直接上前,‘啪!啪!’左右开弓,给了她两个大逼兜儿,“闭嘴!” 宋雅雪的哭声戛然而止,不可思议地捂住脸,哽咽道“你敢打我?” 云黛嚣张跋扈地挑眉,“打的就是你,怎么滴?你去告状吧,让他们来替你出头呀,惹我不高兴了,那你就自己嫁吧。” 宋雅雪“……” 心里疯狂骂娘,但只能憋着。 云黛心里畅快,她可忘不了临死之前,宋雅雪和林氏赏给她的那些耳光,她要连本带利抽回来! 丫鬟、婆子们抬着东西进来。 苏嬷嬷和团团、圆圆管着云黛的随身之物,比云黛都清楚东西的去处,开始清点物品。 团团指着宋雅雪的发髻道“大小姐头上的玉簪是小姐的!” 圆圆也看着她道“镯子也是,狐裘披风也是,还有翡翠步摇、白玉佩……” 云黛淡淡地看着宋雅雪,满目嘲讽。 宋雅雪莫名感到背脊发凉,强忍屈辱,红着脸,摘下头上的簪子、翡翠步摇和手腕上的镯子,解下白玉佩和狐裘披风。 团团接过来,转身放好。 苏嬷嬷清点完东西,道“小姐,还缺一件十二扇珊瑚紫檀木雕花屏风、一套蜀锦荷花满塘帐子,还有一些衣裙、鞋子。” 云黛道“衣裙、鞋子姐姐就留着穿吧,其余给我送回来。” 宋雅雪臊得面红耳赤,咬着下唇,委屈地泪眼朦胧。 那两样她最喜欢,不想还! 但不还不行,只得道“妹妹放心,我回去就让人给你送来。” 云黛赶人道“那快回去办吧,别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 宋雅雪气得想吐血,胸脯剧烈起伏,但不得不憋着,转身出屋,摇摇欲坠,只剩下一口气的样子。 云槿成人小没定力,一看她脸上两个红巴掌印子,就沉不住气了,“那个混账玩意儿打你了?我去教训她!” 第5章 怀疑身世 云黛没等云槿成开口叫骂,就抡圆了手臂,“啪啪啪啪!”给了他四个连环大耳刮子。 云槿成被打懵了,站在原地晃悠身子。 云黛冷声道“你是弟弟,对姐姐不敬,礼数呢?告诉你,你的好姐姐可求着我替她去冲喜呢,你想清楚,惹我生气,她就只能自己去守寡了!” 云槿成愣了愣,眼珠儿转了转,“哇”一声,哭着跑了出去。 云槿洲还在安慰梨花带雨的宋雅雪,道“姐姐,那些东西还就还了,以后我赚银子了买更好的给你!咱不稀罕她那些破玩意儿!” 云槿越看着宋雅雪脸上的两个巴掌印儿,心疼不已,但总觉得云黛哪里不对。 云槿成哇哇哭着从他们身边跑了过去,“云黛打我,我要去告诉母亲!” 三人“……” 云黛平时是嚣张跋扈、任性妄为,但从来没亲手打过人。 云槿洲拉着云槿越就往屋内冲,“走,我们去教训那个狠毒刁蛮的东西!” 云黛掀开门帘,出现在门口,冷冷地道“去告诉林氏,嫁妆我要双份儿,我的那份儿和宋雅雪的那份儿! 若是不能让我满意,就是把我塞进冲喜的花轿替嫁,我也能撞死在定国公府的喜堂上,到时候,看谁倒霉!” 替嫁? 云槿越和云槿洲一愣,心中思绪纷杂。 沈从南重伤昏迷的事情他们也略有耳闻。 虽然他们不喜欢云黛,但云黛毕竟是他们的亲姐妹,他们也不希望她去冲喜守寡。 宋雅雪看兄弟二人神情纠结不忍,白眼儿一翻,晕倒在丫鬟的怀里。 丫鬟大叫“大小姐!大小姐犯病了!” 云槿越紧张地道“雪儿!” 云槿洲要急死了“雪儿姐姐!雪儿姐姐!” 云黛挥拳上去,对着宋雅雪的鼻子就是一拳。 清醒的时候,没有人能忍受鼻子被捶,宋雅雪发出一声惨叫“啊!” 云黛面对云槿越和云槿洲的怒视,笑得嚣张“看了没,我的方法比大夫管用的多。因为,她是装的,是骗你们这些傻帽儿的。” 云槿越和云槿洲看着鼻血直流的宋雅雪,神情犹疑不定。 「叮!气运值—2,—3,—5……」 「宿主,您的气运值最近几天持续下降!再次警告,每降10000,将会收回一个光环加持!」 宋雅雪泪流满面,可怜巴巴地看着云槿越和云槿洲“兄长,二弟,我不是装的,不是……” 说着,软绵绵地靠在了云槿越的身上,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 云槿越心头一荡,什么都顾不得想了,忙扶住她,“雪儿,雪儿,别伤心,别着急,我相信你。” 云黛幽幽地道“要不要我帮忙救治?” 宋雅雪怕挨打,忙睁开眼睛,虚弱地道“我,我没事……” 云黛嘲冷一笑,道“没事就赶紧滚蛋,走不动就让云槿越和云槿洲轮流抱着你,反正你就爱往男人怀里钻。嫁不成傅时言,还有兄长和弟弟兜底呢。” 云槿越赶紧将怀里的宋雅雪推给丫鬟,臊得面红耳赤,怒斥云黛“你胡说八道什么!” 云槿洲的脸也渐渐红了,看着宋雅雪发呆。 宋雅雪眸光乱闪,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喘气“我喘不上气来,快,药药药。” 丫鬟赶紧拿出药瓶,倒出药丸喂她。 云槿越吩咐一个粗壮婆子道“快将大小姐背回去!” 云黛唇角微勾出一抹冷讽的弧度,转身进屋。 苏嬷嬷听到替嫁的事,满眼是泪,道“小姐,替嫁是怎么回事啊?” 云黛道“沈从南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定国公夫人要宋雅雪进门儿冲喜。宋雅雪病了要死,林氏不敢得罪定国公府,就想让我替宋雅雪去冲喜。” 苏嬷嬷哭道“夫人怎么可以这样?!您是她的亲生女儿啊!怎么能为了养女把亲生女儿推进火坑啊!” 团团气愤填膺地道“可宋雅雪哪里要死了,刚才不是好好儿的?” 圆圆气道“她就是装的,就是想算计小姐您替嫁,您可不要上当!” 云黛凉凉地道“我愿意替嫁,嫁去国公府守寡,也比嫁给傅时言那个很宋雅雪勾勾搭搭的伪君子强。” 苏嬷嬷心痛地道“小姐,一辈子的幸福,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云黛态度很坚定,“我意已决,别劝了。定国公和几个儿子都战死沙场,只 剩下定国公夫人和沈从南两人。若是沈从南活下来,我就是世子夫人,若是沈从南死了,定国公夫人软弱没主见,我也能当家做主、逍遥自在。” 苏嬷嬷擦着眼泪,苦口婆心地道“小姐啊,守寡难啊!男人嘛,都有花花心思。傅公子对您也不错的,您别较真儿,定能夫妻恩爱,再生个可爱的孩子,会一辈子幸福安乐的!” 云黛神色一片阴沉冷厉,声音清冷“夫妻恩爱?可爱的孩子?我也曾这般认为,可惜是个笑话。” 苏嬷嬷被她的样子吓到,不敢再说话。 作为下人,刚才的话已经是僭越了。 云黛对苏嬷嬷和圆圆道“你们去休息吧。我让人请大夫来给你们看看,尽快好起来,我需要你们。” 她们被打得皮开肉绽,又受了凉,需要好好调养。 两人神色凝重,也想马上养好身子,保护小姐,就退下了。 云黛看了一眼宋雅雪送回来的东西,其实也就是在云家是好东西,在真正的富贵人家不过是寻常物罢了。 对团团道“将这些东西都卖了换银子吧!” 团团擦了一把眼泪,道“好。” 拿过一个包袱皮,开始整理那些东西。 云黛坐在一边喝茶,眼神放空。 为什么林氏疼爱宋雅雪胜过自己这个亲生女儿? 甚至,恨不得自己去死? 难道,宋雅雪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很有可能! 不然林氏完全可以让宋雅雪给她做儿媳妇,云槿越可是很疼宠宋雅雪的! 宋雅雪那身体,留在身边看着宠着,不比去做别人的媳妇放心? 第6章 搬起石头 梧桐院,云槿成抱着林氏的胳膊大哭“母亲,云黛那个霸王打我!还打雪儿姐姐!” “岂有此理!”林氏蹭地站起来,风风火火地往外走,“不狠狠教训她,不知道乖!” 云槿成差点儿拍手,露出得意畅快的笑容,希望林氏替他打回来。 谁知,林氏走了几步,突然顿住脚步,又走了回来,坐回了椅子。 云槿成奇怪“母亲,怎么了?” 林氏道“你不用管!” 云槿成还想哭闹,门外有丫鬟通报道“大公子和二公子来了。” 云槿越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母亲,您真要云黛替雪儿去冲喜?” 林氏没有回答,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云槿越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包括云黛威胁的话和要两份嫁妆的事儿。 云槿洲怒道“她想得美!” 林氏问道“那你想雪儿去给沈从南冲喜,做寡妇?孤苦伶仃一辈子?” 云槿洲急赤白脸地道“不行,不能让雪儿姐姐守寡!” 云槿成也急道“让云黛那个贱货去!让她做寡妇!让她去给活阎王陪葬!” 云槿越面有不忍,“可云黛毕竟是我的亲妹妹啊,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云槿洲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云槿越“……” 林氏烦躁地道“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雪儿现在病重,也不适合冲喜。冲喜不成,会成仇的。” 云槿洲道“云黛还要两份嫁妆呢!” 林氏怒道“那能怎么样?只能答应她!行了,我去看看雪儿!” 林氏收拾了一盒子首饰,去了宋雅雪住的荷香轩。 宋雅雪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有两个红巴掌印儿,鼻孔里塞着棉花,双眸含泪,楚楚可怜。 见到林氏,顿时泪流满面,“母亲来了,我正要给母亲送嫁妆单子去呢。我这身子不中用,委屈妹妹替嫁,这些嫁妆是她应得的。” 林氏心疼地按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不用你这些,我给她另外置办便是。” 宋雅雪眼眸一转,计上心来,道“其实,妹妹不会打理中馈和产业,折算成银票或许她更喜欢,携带着也方便,只要不丢,能花上一辈子。” 林氏眼睛一亮,猛然一拍大腿,“对!是这么个理儿!到时候,让陪嫁丫鬟在送亲的路上将银票拿回来便是!” 宋雅雪一脸不忍“母亲,这样不好吧?” 林氏兴奋地道“无妨!在路上丢的,可赖不到云府。等云黛发现的时候,说不定沈从南已经死了,她若是撞死,还能得个殉情的美名呢!” 宋雅雪握住林氏的手,劝道“母亲,黛儿妹妹虽然性子不大好,对我也不大和气,但我是把她当亲妹妹的,希望她能过得好……” 她说着,哭了起来。 林氏抱住她,心疼地一起落泪,“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啊,心疼煞为娘了!” 「叮!宿主,林氏对云黛的厌恶值上升,对您好感上升,气运值+100!」 宋雅雪用帕子拭泪,楚楚可怜地道“那母亲去找妹妹商量的时候,顺便把那屏风和帐子也送去,我这身子实在是撑不住了,无法再亲自跑一趟。” 林氏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受委屈了,且忍她两天吧。回头,母亲给你买更好的。” 宋雅雪楚楚可怜地道“母亲,雪儿不委屈,雪儿能被母亲收养,就是最大的福分了。” 林氏心疼的眼泪都落了下来,决定以后要加倍疼爱她。 她带着屏风和帐子去了行知院,跟云黛说了将宋雅雪那部分嫁妆折算成银子的事儿。 云黛闻言,转了一下眼珠儿,道“也好,不过,我要带走宋雅雪的那份嫁妆,除此以外,我还要十万两银子。至于,我原来那份嫁妆,就送给宋雅雪吧。” “十万两?”林氏的嗓子都直了,眼睛瞪得要飞出眼眶,“你不如去抢!” 云黛嚣张地道“我就是在抢啊?怎么?你不愿意?” 林氏气得直哆嗦“逆女!我……当初真该把你溺死在尿盆里!” 云黛有恃无恐地轻笑道“你舍不得,我要是死了,谁替你的亲生女儿去冲喜呢?” 林氏瞳孔一缩,一双凌厉的眸子看向云黛。 云黛那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眸黑亮黑亮的,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似的。 林氏感觉心头一窒,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眼神闪了闪,神情一变,伤心地道“黛儿啊,你怎么这样认为?你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之所以对雪儿好,都是因为她替你挡灾、救了你的命。” 云黛淡漠一笑,道“现在,我这个亲生女儿要替她去冲喜了,要她的嫁妆和十万两银子不多吧?” 林氏眼珠儿一转,往椅子上一坐,用帕子捂住脸放声大哭“你这是想要逼死为娘呀!呜呜呜……” 云黛凉凉地道“若是你舍不得,行啊,那就让她自己嫁吧!” 林氏被她气得发晕,终于意识到,这个蠢货变了,变得不再被她任意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怎么就突然脱离掌控了呢? 事到如今,只能暂时依了她,反正这些银子最终会回来的,先给她暖暖手也无防! 可府里没这么多现银,她得去拆借拆借。 翌日,林氏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就递到了云黛的面前。 云黛打开一看,里面放满了银票,有五十两的、一百两的,都是大面值的官方通兑银票,安全可靠。 她仔细地数了一遍,满意地一笑,合上盒子,“十万两正正好,辛苦夫人了。” 林氏的目光始终粘在那盒子上,老爷贫苦农门出身,没有家底儿。现在只是个三品兵部侍郎,这些年拼命钻营也没攒下什么家底儿。 府里只有三万两银子,事情急,她只能找亲戚朋友借,只借到两万两,其余五万两都是借得印子钱。 所以,这些银票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定国公府那样的人家儿,你身边只有苏嬷嬷和团团、圆圆贴身伺候可不行,我另外给你挑了八个陪嫁丫鬟。 她们识字算账都很好,你不懂打理产业,尽管将嫁妆交给她们打理,让苏嬷嬷和团团、圆圆只专心伺候你起居饮食就是了。” 第7章 娘的心都碎了 林氏在云黛的语气里听出了嘲讽,有些恼羞成怒,“婚期定在后天,你做好准备吧!” 云黛点点头,“把嫁妆单子拿过来,我要亲自清点嫁妆,哦,别忘了,把宋雅雪准备的嫁衣和凤冠送过来。” 林氏差点儿暴怒,宋雅雪的嫁衣是让京城最有名的锦衣阁做的,用时一年多,价值不菲。 还有那凤冠,是多宝阁的大师打造的,光黄金就用了九斤九两整,何况还有各色宝石、珍珠! 云黛拍拍那银票盒子,无所谓地道“舍不得就算了,让她自己穿上那嫁衣,戴上那凤冠,去给沈从南冲喜吧,说不定能直接穿着进棺材,多好。” 林氏脸色难看,眼珠子都红了,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给了带来的八个丫鬟一个眼色,就拂袖而去了。 很快,外面传来丫鬟的惊呼声“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夫人晕倒了,快来人啊!” 云黛冷笑一声,给她的嫁妆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最多值两千两。而为宋雅雪准备的嫁妆倾全府之力,说是十里红妆都不为过! 现在,这些都是云黛的了,等于剜林氏的心。 林氏悠悠转醒,看到夫君、三个儿子、宋雅雪一脸关切地围在她的床前,瞬间就哭了出来。 云志毅关心道“怎么会气急攻心晕倒了?” 林氏哭道“夫君,黛儿她不听话了,她太过分了!她要雪儿的嫁妆和十万两银子还不知足,还要雪儿的嫁衣和凤冠!” 云志毅蹙紧了眉头,不耐烦的道“只要她自愿替雪儿嫁过去,就答应她。” 林氏道“嫁妆和银子可以想办法拿回来,嫁衣和凤冠她穿戴了,难道让雪儿以后出嫁穿她穿过的旧嫁衣?” 云槿越严肃道“那就给雪儿重新置办。” 林氏道“你说的容易,那嫁衣和凤冠花费了六万多两银子呢!家里还能拿得出六万两?!” 宋雅雪虚弱地靠在丫鬟怀里,一副要死的样子,懂事的道“母亲,无妨的,我这身子,能撑多久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呜呜呜……” 云槿成小脸儿气得通红“大姐姐,你太好欺负了,云黛也配穿戴那么好的东西?!” 云锦洲也怒道“就是,云黛她配吗?就不给,直接把她打晕了塞上花轿!” 云志毅气得胡子乱颤,怒道“要是沈从南熬过来呢?那时候她可是国公世子夫人,锦衣卫指挥使夫人,枕边风一吹,你们谁承受得住沈从南的报复?! 答应她的要求,替嫁就是你情我愿的交易,谁也不欠谁!” 他一发怒,几人都不说话了。 林氏有苦说不出,痛哭流涕。 “父亲,母亲,不要为了雪儿吵架,都是雪儿不好……”宋雅雪捂着胸口,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又晕了过去。 林氏从床上弹跳下来,抱住宋雅雪,焦急地哭喊道“雪儿,雪儿啊,药药药!” 云槿越焦灼地眼珠子都红了,从丫鬟手里一把夺过药瓶,颤抖着手打开盖子,倒出两粒药丸塞到宋雅雪嘴里。 云锦洲抖着手端水。 云槿成急得直哭。 云志毅轻叹一声,转身出去了。 要不是怕宋雅雪死在沈从南前头,冲喜不成,反而带了丧气过去,定国公府的迁怒他无法承受,他不会让云黛去替嫁的。 只是,云家的前程更为重要。 云家将云黛娇宠着养大,她为这个家做出点儿牺牲,也是应该的。 宋雅雪悠悠转醒,未语泪先流。 宋氏搂着她哭道“雪儿啊,我可怜的雪儿!” 云槿越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埋怨道“母亲,别心疼那些身外之物了,顺顺利利地把云黛送上花轿才是最紧要的!” 云锦洲道“就是,要不是母亲气急攻心晕倒,大姐姐也不会犯病!” 云槿成护着亲娘,“都是云黛那个惹祸精的错!” 宋雅雪缓过气来,虚弱地道“母亲,别为了我跟父亲和黛儿妹妹闹不痛快,雪儿不值得,雪儿只是个无父无母的贫苦孤女而已,雪儿能有母亲和几位兄弟疼爱,此生足矣。” “雪儿,雪儿啊!你这般懂事,为娘的心都碎了!”林氏将她拥入怀里,哭的是撕心裂肺。 云槿越、云锦洲和云槿成都心有戚戚,默默拭泪。 「叮!宿主,检测到大家对云黛的厌恶值上升,对您好感增加,气运值+140!」 宋雅雪眸中闪过 一抹得意,赶紧佯装擦眼泪,用帕子遮住眼底的神色。 期期艾艾地道“黛儿妹妹是您的亲生女儿,东西和银子给她都是应该的。可如今她性情大变,对母亲也很无情,就怕带着东西和银子……” 云槿成大叫道“难道她要逃?得派人看住她!” 宋雅雪叹息道“如今,这家里没有她留恋的了,怕是不管不顾。都是我不好……” 云锦洲灵机一动道“不如,将苏嬷嬷留下做人质!这样,就算她嫁到定国公府,也得听娘的话!” 事到如今,已经撕破脸了,林氏也不想继续扮演慈母了,吩咐道“派家丁将行知院给我围住了!” 云槿越亲自去安排,可是云黛却已经带着苏嬷嬷和团团圆圆出门了。 林氏大惊“快去找找银票还在不在?” 一行人呼啦啦地去了行知院,在云黛的房间里一通翻找,没找到那十万两银票。 林氏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声音都劈叉了“快去追!追!” 此时,云黛已经到了宣平侯府门口。 看着巍峨气派的大门,心里百感交集。 前世她在这府里生活了四年,先做世子夫人,又做侯夫人,最后惨死在产房内。 门房看到云黛,一脸不屑,笑问道“云二小姐,您有拜帖吗?” “没有!”云黛气势汹汹地径自往里走。 门房想拦,被苏嬷嬷抽了一巴掌。 下人们不敢对云黛动手,赶紧去报给主子。 侯夫人李氏和傅时言在家,听到消息,都是脸色一黑。 李夫人嘲讽道“那个粗鄙无礼的蠢货,不是替雪儿去冲喜吗?怎么还来咱们府上?” 傅时言儒雅隽秀的脸上都是厌恶,“她对我用情至深,一定不情愿去冲喜,这才找过来求我的。” 李夫人冷哼一声,道“你可不要心软!云黛那样不学无术的草包可配不上你!” 傅时言道“儿子知道。” 母子二人说着话儿,云黛已经到了。 第8章 我这人就爱冲动 云黛代替宋雅雪嫁入定国公府去冲喜,侯府怎么会不知情? 云黛找了个椅子自己坐下,嘲讽道“你们也盼着我替嫁?” 李夫人见过不少大场面,淡定自若,“替嫁的事,我可不知道!是你母亲说你不服管教、不学无术,配不上我家时言,主动退婚的!” 云黛笑笑道“你说是你就是吧……” 护国公夫人“……” 傅时言温润儒雅,蹙着好看的眉头,道“云黛,你别在此无理取闹了!不管内情如何,退婚的事,与我们无关,我们也是受害者。” 云黛了然点头,“这么说来,你是不想退婚了?那好办,我出了门就一路哭喊到京兆尹衙门去,让百姓们,让官府,给我们这对儿苦命鸳鸯评评理。” 李夫人一惊,“你别乱来,两家的名声和脸面还要不要了?” 云黛冷笑一声,恨声道“你们都不要脸了,我一个要冲喜守寡的人,还要什么脸?” 傅时言在云黛的眼里看不到往日的一丝痴恋,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你想怎么样?” 云黛道“在我及笄礼上,大家都看到你和宋雅雪搂搂抱抱、勾勾搭搭了。 你说,我出了这个门寻死觅活,大家会怎么想? 会不会猜到,你是为了宋雅雪,才跟我退婚,让我替她去给沈从南冲喜的?” 她把沈从南三个字说的一字一顿,充满威胁。 李夫人和傅时言的脸都白了,沈从南可还没死呢,万一活过来呢? 到时候,岂不是云黛说什么就是什么? 除非,云黛是自愿的! 李夫人道“你母亲说了,你是自愿的!还要了雪儿的嫁妆和十万两银子,我还借给她一万两呢!” 云黛幽幽地道“原来,侯夫人这般迫不及待地要退婚啊。我现在不自愿了,不行吗?” 傅时言柔声道“黛儿,别冲动,我们好好谈谈。” 这种温柔,前世云黛甘之如饴、神魂颠倒。 但现在,她很恶心。 冷声道“你应该很了解我,我这人,就爱冲动。” 李夫人咬牙,一拍桌子,道“你说个条件吧!怎样才不牵扯到我们侯府?” 云黛真诚地笑了,“很简单,十万两银子。” 李夫人的眼神锋利的像刀,“做梦呢!你是土匪吗?” 云黛站起来,慢条斯理地理着广袖,道“好吧,我回去做梦,希望在梦里,你的好儿子能全身而退,不惹一身骚。” 傅时言柔声央求道“黛儿,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能因为一个误会就闹成这样。” 云黛悲伤地道“这么多年的感情也抵不上宋雅雪捂住胸口的一滴泪,既然你这么心疼她,你不会舍不得十万两银子,想跟我继续婚约吧? 好啊,那我就待在这里不走了,后天让宋雅雪自己上花轿吧。” 护国公夫人气得脸色发白,“去让云家来领人!什么东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把你卖了也就二、三十两银子的事儿,竟然狮子大张嘴要十万两!” 云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好主意,让他们都来吧,闹得越大越好,反正我不怕。” 傅时言见云黛软硬不吃,道“给你十万两可以,你得写份承诺书,承认退婚的事都是你自己的意思,与我们宣平侯府无关,不能在外污蔑我。” 云黛一口答应“好。这十万两就是封口费。” 侯府家大业大,十万两小毛毛雨,很快就拿过来了。 云黛点了点,确认没错,写了承诺书,扬长而去。 在侯府门口遇到了闻讯赶来的林氏和云槿越。 云黛缓缓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来,明艳雍容,风华无双。 林氏和云槿越有些失神,他们第一次发现,云黛原来这么美,这么耀眼。 云黛笑得很灿烂“吆喝,母亲和兄长怎么来了?” 林氏一脸警惕,“你来侯府做什么?” 云黛神色凄然地道“来跟我的未婚夫告别啊,我嫁给别人,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吧?” 林氏信以为真,道“我们是来接你的,赶紧回去吧。” 没逃跑就好! 云黛回去就发现行知院被包围了,冷笑置之。 八个丫鬟之首的春梅,看到她们从拔步床的顶子上拿下那个装银票的盒子,放了心。 林氏得到禀报,骂了一句“真是鸡贼,藏得倒是隐秘。那又怎么样,早 晚还是我的!” 到了晚上,得到傅时言送来的消息,都知道云黛在护国公府敲诈十万两银子的事儿了。 林氏懊恼“早知道,我还找侯夫人借什么银子呀!直接敲诈不就行了!” 云槿越道“云黛也太不像话了!” 云锦洲“简直胆大包天,见钱眼开!” 云槿成“二姐姐现在好有钱!” 云志毅心里感慨两边都咬一口,没想到云黛还有这样的手段! 宋雅雪这次是真哭了,二十万两银子啊,这都是卖她得来的! 不行,这些银子,都是她的!她的! 这般想着,楚楚可怜地看向林氏。 林氏正好也是这么想的,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儿。 一块儿拿回来就是了,白得十万两银子,哈哈哈! 翌日一早醒来,发现团团和圆圆两张焦急的脸。 团团都快急哭了,“小姐,嬷嬷不见了。” 云黛一惊,“怎么不见了?” 圆圆道“不知道,今早就发现他没在屋里,到处都找不到。问了门房,也说没看到!” 团团道“嬷嬷的被子凌乱,这不正常,嬷嬷每天起床后都会把床铺整理的很整齐。” 云黛很快冷静下来,眸色阴沉,“走,去找林氏。” 她带着团团和圆圆打了看守行知院的婆子,杀气凛凛地去了梧桐院。 云志毅、林氏、三个兄弟正在吃早饭,宋雅雪估计要在冲喜前装病,没在。 看到云黛过来,林氏的眼光闪烁了一下。 云黛二话不说,上去就掀翻了饭桌。 稀里哗啦,汤汤水水地洒了一地,也洒了他们一身。 林氏怒吼“逆女,你疯了!” 云黛凉凉地道“限你两刻钟,将完好无损的苏嬷嬷还给我,不然就让宋雅雪自己去冲喜吧!” 林氏嘴硬,“什么苏嬷嬷?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云志毅也道“说不定去办事了,好好找找看。” 云槿越道“一个大活人,说不定自己出去了。” 云锦洲和云槿成也符合道“就是!” 云黛冷笑一声道“我不管,苏嬷嬷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替嫁,你们自己看着办!” 第9章 别跟我讲条件 云黛比林氏还狠,“好啊,你弄死她啊!看看是苏嬷嬷的命重要,还是宋雅雪的命重要!你不弄死她,你就是个乌龟王八蛋!” 说完,她转身而走。 气势汹汹地去了荷香轩。 宋雅雪正坐在桌子边,悠闲自在地喝燕窝粥。 听到丫鬟禀报”二小姐来了。“赶紧起来,躺到床上,盖上被子,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死样子。 云黛闯进来,也不跟她废话,跳到床上,骑在她身上,拔出发簪,在她惊惧的目光中,对着她的肩膀就扎了下去。 随着宋雅雪的声声惨叫,鲜血从她的衣裳里渗出来。 宋雅雪的心疾是真的,就是没那么严重,虚弱到无力反抗,惊恐交加中,晕了过去。 云黛仿佛看到了自己敞开的肚子,血流如注。 她恨意滔天,对着宋雅雪的肩膀又扎了下去。 “啊!来人啊!”丫鬟、婆子们尖叫,疯狂地扑过来拉云黛。 团团、圆圆可得保护好自家小姐,随手抄起凳子,就挥舞起来,砸得荷香轩里的丫鬟、婆子们是哭爹喊娘。 林氏和三位兄弟听到消息,衣裳换半截就衣衫不整地跑来了。 “住手!住手!” 云黛簪子抵住宋雅雪的脖子,双目赤红地看向他们,凉凉地道“把苏嬷嬷放回来,不然我今天就扎死她!” 林氏他们被她眼中冰冷的杀意吓到,目露惊惧。 宋雅雪浑身是血,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林氏脸吓白了,慌忙道“好,好,你先放开雪儿!” 「叮!宿主,大家对女主的厌恶值增加,对您更加疼惜,气运值+10、+20,+30……」 宋雅雪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云黛看到了,对着她的脸就是一个耳光,“别跟我讲条件!” 响亮的巴掌声让林氏几人的身体都颤抖了一下。 云槿洲怒道“云黛!放开雪儿,不然我再也不认你这个姐姐了!” 云槿成叫道“我也不认!” 云黛不屑冷笑一声,又给了宋雅雪一巴掌,道“不认拉倒,谁在乎!” 云槿越比较有城府,焦急地催促林氏道“母亲,你要是关了苏嬷嬷,赶紧放出来!给雪儿请大夫要紧。” 林氏这才回神,赶紧让人将苏嬷嬷给放了出来。 苏嬷嬷只是被关了起来,倒是没受罪。 宋雅雪也没什么大事,云黛没伤到她的要害。 有了这事儿,他们都老实起来,再也不敢招惹云黛了。 很快就到了云黛给沈从南冲喜的日子,整个行知院虽然张灯结彩、贴着喜字,却没有任何喜气。 一个个或悲痛,或怜悯,或冷漠,气氛十分凝重,不知道的还以为办丧事呢。 苏嬷嬷和团团、圆圆的眼睛都哭肿了,自家小姐的命怎么这般苦? 老爷和夫人怎么这般心狠,让亲生女儿给干女儿替嫁去冲喜? 冲喜不成,自家小姐就成了寡妇。 冲喜成功,那国公府世子不能人道,要守活寡! 而且他还嗜血残暴,杀人不眨眼,不知要过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云黛老神在在地坐在凳子上,任由她们为自己梳妆打扮。 穿上为宋雅雪准备的嫁衣,金丝银线绣上的凤穿牡丹,凤凰的眼睛是绿宝石,牡丹的花蕊是珍珠…… 凤冠可真沉啊,实打实的黄金,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石,在珠光下熠熠生辉,美轮美奂。 华丽,美! 值钱! 云黛长得很明艳大气,最是适合这种奢华艳丽的打扮。 她的绝色容貌非但没被这身衣裳压下去,还显得她更加光彩夺目了。 春梅看着她,唇角带着讽刺,目露不屑也就是长得美这一个优点,可惜,是个守寡的命!不是死寡,就是活寡! 云黛从铜镜里看到春梅的恶意,拿起桌子边的烛台就砸向她的脑袋。 “啊!”春梅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一下子就懵了,痛苦地捂住了头顶,鲜血从她的指缝里渗出来。 她愤怒地瞪着云黛“二小姐,你为何无辜殴打奴婢?” 云黛云淡风轻地道“看你不顺眼!” 说着,手里的烛台又砸下去。 春梅吓得惊叫一声,屁滚尿流地跑去找林氏告状了。 林氏气得浑身颤抖,“这个逆女,真是大不孝!一定会遭报应的!” 宋雅雪摸 着红肿的脸,温柔地劝道“母亲,莫要伤心,妹妹嫁人了,又不是不回来,到时候再好好教她道理便是。” 林氏一想,可不是,云黛总是要回娘家的,到时候……哼哼! 她已经嫁了,还有什么可挟他们的? 她嘱咐春梅道“你务必将那两个装银票的盒子拿回来!” 春梅捂着头上的伤,有些不情愿,但主子吩咐,她只能从命。 到时候有人制造混乱,她只要趁乱将银票盒子拿出来就行了。 往外抬嫁妆的时候,葫芦门太窄,发生了碰撞,有些箱子开了。 下人门手忙脚乱地将东西归置好,系上红绸花,排好队,将嫁妆箱子抬往大门口。 春梅趁机将两个银票盒子夹在双腿间,有宽大的裙子遮挡着,也看不出什么。 她夹着腿、弓着腰,道“诶呀,我肚子疼,你们先走!” 云志毅明面上做的体面,送嫁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少一两个人儿没什么。 二十万两银子,春梅不敢耽误,夹着腿,迈着小碎步,去找林氏交差。 林氏正在厅堂里,接受新人的拜别。 沈从南不能来,来的是一个嬷嬷,抱着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 云志毅和林氏坐在主位上,分别嘱咐了几句要贤良淑德、侍奉夫君、孝敬婆母之类的话。 林氏看着云黛穿着宋雅雪的奢华嫁衣,美丽娇媚、光彩夺目,眸光似是要喷火一般。 再看看旁边水光溜滑儿的大公鸡,顿时就笑了。 该云黛磕头拜别父母了,可是她站着没动。 宾客们神情复杂,听说那个养女犯病要死了,云家就让云黛代替她冲喜。 云黛一定恨死这样的父母了吧? 林氏只想云黛赶紧替嫁成功,不在乎她会不会磕头。 道“行了,快发嫁吧,别耽误了吉时。” 云黛缓缓走向她,道“母亲,女儿还有一句话,想对你一个人说。” 第10章 砸自己的脚 “不,女儿想现在说。”云黛说话间,已经走到林氏跟前,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还欠我两个耳光,现在还了吧。” 前世临死时的那两个耳光。 她,刻骨铭心! 她,痛彻心扉! 她,醍醐灌顶! 云黛轮圆了手臂,‘啪!啪!’给了林氏两个大耳刮子。 林氏还没反应过来,被扇懵了。 众宾客也愣住了,厅内寂静得落针可闻。 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中,云黛伸手推了林氏一把。 林氏坐在椅子上,被推得仰倒下去,撞倒了后面的富贵牡丹屏风。 屏风轰然倒下,露出了站在后面偷看的宋雅雪。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宋雅雪目瞪口呆,红肿的小脸儿刹时间血色褪去,变得惨白。 她只是想看看云黛穿着自己的昂贵嫁衣的样子,是不是如乞丐穿凤袍? 她只是听说,定国公府抱着大公鸡来迎亲,想来看看嚣张跋扈的云黛灰头土脸的样子。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怎么回事? 大厅里片刻寂静后,宾客们轰然议论起来。 “不是说那养女犯病要死了,才不能冲喜的吗?” “是啊,这不是好好儿的吗?” “我看还胖了呢!小脸儿红润润的,哪有要死的样子!” “啧啧啧,这云家很病态啊,让亲生女儿替养女去冲喜!” “有内情,另有内情啊!” 「叮!告急,告急!气运值—10,—20、—50、—100……」 「宿主,宿主,大家对您的好感急剧下降,请尽快挽回局面,否则将受到雷击惩罚!降低10000系统会收回一个光环!」 宋雅雪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她出来看这个热闹做什么? 好好在房间里喝茶吃点心不香吗? 此时,云黛已经转身而去,自己走着上了花轿,潇洒地盖上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道“起轿吧!” 她从屏风下边的缝隙里看到了宋雅雪那双坠着珍珠的绣鞋,确定她在屏风后偷看。 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宋雅雪装病,云家让她替嫁了吧? 不知道国公府听说后,有没有被嫌弃、被算计的感觉? 报复云家吧! 越狠越好! 哈哈哈…… 云黛心中十分畅快,坐在颤悠悠的花轿里,翘起二郎腿儿,拿出点心,吃了起来。 云家会怎么收场呢? 一定是宋雅雪又晕倒,林氏跟宾客们解释,说宋雅雪舍不得妹妹,才偷偷出来送行之类的。 云黛猜对了,林氏就用类似的借口糊弄宾客的。 不管别人信不信,云槿越、云锦洲和云槿成兄弟三人都信了。 林氏坐在桌子前猛灌了一碗茶水,气的一捶桌子,“云黛这个逆女!临走摆了这么一道儿!该死!” 宋雅雪哭得上去不接下气“都是雪儿的错,雪儿舍不得妹妹,才强撑着身子去给她送嫁,我怎么这般笨?呜呜呜……” 说着,就抽自己耳光。 林氏忙抱住她,心疼地道“母亲知道,知道你最善良了,都是云黛那小畜生的错!真是又坏又毒!”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做一团。 云志毅的脸阴沉如水,怒道“还哭!想想如果国公府责问,该如何应对吧!” 林氏和宋雅雪的哭声戛然而止,期期艾艾地抱在一起抽泣着。 云槿越叹息道“今天的解释是最合适的了,雪儿的病又不是假的,可以让定国公府请大夫来看。” 云志毅冷静下来,道“别等定国公府来算账了,一会儿就去请太医,就说雪儿不行了!想个办法,让雪儿病得更重一些!” 林氏脸色一白,惶恐道“想什么办法呀?她已经病得很重了!” 宋雅雪抱住林氏的胳膊,可怜巴巴地抽泣道“母亲,我一会儿就去泡冷水,为了您,为了这个家,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可怜的女儿!”林氏抱着宋雅雪又哭了起来。 云志毅欣慰道“雪儿是个懂事的。” 云槿越兄弟三人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都是又感激,又心疼。 “夫人!”春梅终于找到机会,凑上前来。 林氏的眼睛一亮,顾不得心疼宋雅雪了,擦着眼泪问道“银票到手了?” 云志毅和云槿越三兄弟也都 看了过来,眼睛铮亮。 春梅激动地点点头,猛然撩起裙子。 云志毅、云槿越三兄弟“……” 还没来得及捂眼睛,就见春梅从两腿间将两个精致的盒子拿了出来。 林氏看到熟悉的盒子,顿时大喜,伸手接过来,宝贝似地抱在怀里。 云志毅问春梅“没人发现你拿走了银票吧?” 春梅得意地道“没人,奴婢聪明着呢!” 林氏一脸不屑,“云黛那么蠢,还以为嫁去国公府,就不会有人动她的嫁妆了!” 说着,将其中一个盒子递给宋雅雪,“傅时言给的这十万两给你做嫁妆。” 宋雅雪连忙假意推辞,将盒子推回去,“谢谢母亲,可雪儿不能要,雪儿给家里添了这么多麻烦,还日日吃药,这些银子还是贴补家里吧!” 云志毅很是满意,笑道“雪儿真是懂事!事关我云家和你的名声,甚至我和你兄长的仕途,为父不得不用银子各处打点一下,把今天的事圆过去。” 宋雅雪的笑容微微一僵,只得笑道“家里好,雪儿才能好。” 林氏有些不情愿,但一听会影响丈夫和大儿子的仕途,也就不说什么了。 翘着兰花指,优雅地把盒子打开,“得先把那五万两的印子钱还了,利息很高的……” 她的笑容突然凝固住,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宋雅雪发现了林氏的异常,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忙问道“母亲,怎么了?” 一把夺过盒子,见上面是一张白纸,上面画着一只乌龟! 飞快地拿开第一张,往下翻看,顿时大怒。 这哪里是银票? 全部是和银票一样大小的白纸,上面都画着乌龟。 云志毅气得发抖,将护国公府的银票盒子也打开,也全部都是白纸画乌龟! 第11章 要验她的身 云志毅气急败坏地将盒子摔在地上,纸乌龟散了一地! 云槿洲大怒,上去就给春梅一耳光“蠢货,怎么不看仔细了?” 林氏也上去一个耳光,“说!银票是不是被你调包了。” 春梅吓得瑟瑟发抖,忙跪下磕头,捂着脸委屈地辩解道“给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贪那么多银票啊!当时好多人在场,苏嬷嬷还在远处盯着,奴婢只来得及将盒子偷了,没顾上仔细看里面!“她怎么这么难啊! 先是被烛台砸脑袋,又被扇耳光! 肯定是云黛在她处理头上伤口的时候把银票换了的! 林氏大哭“你这个蠢货!那是二十万两银子啊!给我打死这个贱婢!” 云槿越比较冷静,道“母亲,这奴婢的卖身契在您手里,她不敢背叛您,应是云黛早有防备。” 宋雅雪也气得不轻,柔声道“妹妹虽然性子不大好,但为人不坏的,是不是被下人糊弄调包了,母亲得赶紧让人查查,把银票拿回来。” 林氏只听到最后一句重点,忙对春梅道“你,赶紧去追送嫁队伍,务必找机会将银票拿回来!” 春梅捂住肚子,红着脸,紧张地道“夫人,奴婢想先去趟恭房!” 林氏嫌弃道“真是懒牛上磨,屎尿……噗……” 她放了个悠长婉转的屁! 云志毅嫌弃道“你这是吃了什么?怎么放得屁这般臭?勾点芡儿就成屎了!” 林氏尴尬了个大红脸,“我、我,肚子疼,噗……” 接下来,宋雅雪脸色一白,按住肚子“噗……” 云槿越三兄弟也感到肚子疼,想马上出恭。 云槿越看到那些假银票上有粉末,气道“云黛在假银票上下了毒粉!” 林氏破口大骂“这个恶毒的狼崽子,我真是小瞧她了,噗!” 听那动静,都喷出屎来了,赶紧往后室的净房跑。 云志毅后来者居上,飞快地越过她去。 宋雅雪不能跟爹娘抢恭房,起身往外跑,那速度如兔子一般,留下一串‘噗噗啪啪’的屁响。 云槿成“原来,雪儿姐姐这样的仙女也会放屁拉屎?” 云槿越“……” 云槿洲“……” 他们三个没直接碰触假银票,只是闻了些毒粉,是以情况不是很急。 没想到,让他们看到宋雅雪的另一面。 在他们心中,宋雅雪纯洁柔弱如雪山小白花儿的仙女形象,有些龟裂了。 「叮!大家对您的好感又下降了,气运值—5,—10,—15……」 宋雅雪已经一泻千里了,也顾不得什么气运值了。 这次,不用专门泡冷水了,裤兜子里冰凉。 回到荷香轩,坐到马桶上半天没起来,差点儿把肠子拉出来,反反复复地换衣裳洗澡,真着凉了,这回可是真的奄奄一息了。 云志毅和林氏也拉虚脱了,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木槿越先请府里养的大夫给他们止了泄,又去请太医,来证明宋雅雪确实病重要不行了。 定国公府。 云黛在悲伤沉重的气氛中,跟大公鸡拜堂。 云家发生的事,已经被接亲的人以最快的速度传开了。 耳边是宾客们小声的议论“听说了吗?那个宋雅雪根本没病重到卧床不起!” “听说了,云家一向疼宠那个干女儿,没想到竟然做出让亲女儿替干女儿来冲喜的事儿!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个宋雅雪素有才名,想来比这个草包更有价值吧!” “云家这样欺骗国公府,这是觉得国公府没人了呀!” 云黛行着礼,听着议论,唇角微微翘起。 突然,一道粗噶又尖细的太监音传来“传闻云家二姑娘痴恋傅时言,现在却送来给世子冲喜,实在不合常理,怕不是失了贞洁,欺负国公府发现不了吧?” 有人附和道“是啊,沈从南马上要死了,什么也做不了,怎么发现呀!” 那太监翘着兰花指咯咯笑道“即便是活了也不能人道,也发现不了呀!咯咯咯……” “嘿嘿嘿……” “哈哈哈……” 大厅里响起一阵哄笑,里面都是恶意。 沈从南是皇上的一把刀,凶残暴虐,杀人无数,动不动就灭门抄家,得罪了大半个朝中的官员。 因此,今天来看笑话、看热闹、落进下石的人可不少。 这个太监就是太子殷浩辰身边的李公公,殷浩辰这几年被沈从南压制的不轻,可以说是颜面扫地,现在终于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 李公公建议道“不如让宫里的嬷嬷给新娘子验身,尽管世子用不到,也不能娶个失去贞洁的夫人呐!” 有人附和道“对对对,世子可不捡绿帽子戴!” “验身,验身、验身!” 定国公夫人苏氏坐在高堂上,一脸惶恐无助,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这,这,这……呜呜呜……” 她娇小玲珑、长相柔美,是一个宛如菟丝花一样的女人,没有主见,性情温柔懦弱。 此时,被这么多虎视眈眈的人逼迫着,脸都吓白了,除了哭什么主意都没有。 一个与她长相有六分相似的年轻美人儿,白着脸怒道“你们这是侮辱国公府吗?国公府战功赫赫、满门英烈,你们可要考虑清楚后果!” 这是国公夫人的娘家侄女苏婉云,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 国公和三个儿子阵亡后,她就来给伤心欲绝的苏氏作伴了。 国公夫人懦弱没有主见,后宅大大小小的事其实都是她在管。 国公夫人有侄女壮胆,有底气了些,哭道“我儿这还没咽气呢,你们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呜呜呜……” 很多人都闭嘴了。 是啊,沈从南还没死呢,万一活过来呢? 谁能承受得住他的报复?! 而且,即便是定国公府男丁都死光了,国公夫人还在呢,娘家帝师苏家还在呢,国公府的旧部多少会维护她。 但太子是一国储君,可不会怕一个老妇人和那些失去主子的旧部。 李公公操着公鸭嗓道“怎么是侮辱?我们也是为了沈世子着想啊。还是验一验身的好,不能让沈世子受委屈不是?” 有太子一派的官员附和道“是啊,李公公一片好心啊,国公夫人莫要多想。” “就是,要是云二姑娘清清白白,为什么不坦坦荡荡地让查?” “云家让亲生女儿给干女儿替嫁冲喜,这太不合情理了,除非另有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定是亲女儿有瑕疵了呗!” 第12章 难道让她陪葬 云黛实在听不下去了,猛地撩起了盖头,娇呵道“都闭嘴!” 她肌肤胜雪,桃花眼波光潋滟,五官精致,明媚张扬,配上奢华的大红嫁衣,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所有人都惊艳了,没想到传说中那个粗鄙不堪、不学无术的草包,竟然这么美! 云黛无视周围看呆的目光,缓缓走到李公公面前,道“李公公,你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插手国公府的家事? 国公府有女主人,她有自己的决断。你一个生死都捏在别人手里的阉人,在这对谁狗仗人势?” 李公公“!!” 他虽然确实是在狗仗人势,但被人这么直接地骂,还真是第一次! 云黛斜睨着他,道“你都被人劁了,还笑话别人能不能人道呢?不会是没割干净吧?不然你的优越感从哪里来的?” “噗嗤!” “这……” “嘿嘿嘿……呵呵呵……” 四周传来轻笑声,这话说的也太……直接了吧? 李公公气的脸色红了青,青了紫,紫了黑,声音都跑直道儿了“你你你,你别转移话题,你敢不敢验身?” 云黛冷笑一声,道“不验!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国公世子的婚礼上指手画脚?要想逼我,让你主子亲自来!你这个奴才,还不配!” 李公公作为太子身边第一人,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侮辱,气得浑身哆嗦。 他看向高堂上的国公夫人,逼视着她,咬着后槽牙,威胁道“夫人,您的意思呢?” 国公夫人瑟缩了一下,有些犹豫。 想着反正让嬷嬷验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云黛不是处子,那自然要退回去,不贞不洁的女子可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若是处子那就更好了,既能平息今天的风波,也能让太子满意。 云黛看出她的犹豫,幽幽地威胁道“你要是怀疑我,当着这么多人糟践我,这事儿我就不干了,花轿还在外头,把我送回去,接那个爱往男人怀里钻的宋雅雪来给你的好儿子冲喜吧!” 国公夫人没主见,见云黛态度坚决,就不知该怎么办了,求助地看向苏婉云。 苏婉云微微一笑,软中带硬地道“国公府的事,希望外人不要指手画脚。” 国公夫人闻言,忙道“拜堂吧,别误了吉时,耽误了冲喜大事!” 司礼忙高声道“夫妻对拜!” 唐棠在众人各色的目光中,与威武雄壮的大公鸡拜了堂,被送入了洞房。 苏嬷嬷和团团、圆圆被拦在了门外,没让她们进新房。 抱公鸡的嬷嬷用系着红绸的喜秤为云黛挑开了红盖头。 云黛扫了一眼室内,到处一片红色,很是喜庆。 就是,床上躺着一个无声无息的男人,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两套寿衣,让整个场景立刻诡异起来。 云黛看那寿衣是一套男式一套女式,顿时心中一凛。 难道想让她陪葬? 不会吧?前世也没让宋雅雪陪葬啊! 国公夫人坐在床边,看着她唯一幸存的儿子,擦着眼泪道“以后你就是我儿的妻子了,希望你真的如你母亲说的那般福大命大,能与我儿生死相随。” 云黛“……” 生死相随? 什么意思? 苏婉云也柔声道“若是表弟被这喜事冲好了,少不了你的功劳。” 若是不好呢? 云黛心中恐惧,难道是她不如宋雅雪会装可怜,想让她给沈从南陪葬? 还是林氏将她卖了,许诺冲喜不成就陪葬? 不,不可以! 定国公夫人对抱公鸡的嬷嬷道“周嬷嬷,你留下,教给她如何……洞房。” 云黛“……” 定国公夫人和苏婉云心情沉重地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就带着御医和其他下人出去了。 云黛忐忑地站在原地,脑子里猜测着她们话里的意思,心里很慌。 她重生回来,不是给沈从南陪葬的吧? 她爹不疼娘不爱的,被悄无声息地弄死在定国公府,很容易。 周嬷嬷很瘦,神色严肃,脸上的每一道纹路里仿佛都写着严厉。 她冷声问道“知道如何洞房吗?” 云黛窘迫地小声道“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和昏迷的人洞房。 周嬷嬷面无表情地问道“会亲嘴儿吗?” 云黛“不会。” 是真不会,前世,傅时言从来没跟自己接过吻。 周嬷嬷拍了拍手。 门应声而开,进来一男一女。 男的面白无须,看起来像个太监。 女的妩媚妖娆,带着风尘气。 周嬷嬷命令道“示范一下!” “是!”那两人应了一声,就开始了。 周嬷嬷在一边解说“看了吗?要先这样,然后这样……” 云黛瞳孔地震“……” 不会还要现场示范如何洞房吧? 幸好,教完接吻,周嬷嬷就道“世子昏迷着,这些都靠你自己来,然后你脱下衣裳,抱着他睡!” 云黛乖巧地道“知道了。” 一会儿她们出去,她做不做谁知道? 周嬷嬷似乎看出她的心思,严厉地道“别耍小心思,不这样做,喜气怎么冲散世子身上的病气?冲喜不成功,你的下场很难说!” 威胁,赤裸裸额威胁! 但是,云黛只能妥协。 万一让她给沈从南陪葬怎么办? 云家那些人肯定很乐意用她的命换更大的利益和云家女儿贞烈的好名声! 周嬷嬷带着那一男一女出去了。 云黛心情沉重地缓缓坐在床边,将手指放在男人的鼻下,感受到似有若无的气息,很微弱,离死真不远了。 他脸颊消瘦,眼窝微陷,但依旧能看出,五官精致,俊美疏朗。浓而长的睫毛无力地垂着,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弧度美好的阴影。 这个样子,看起来特别乖巧温顺,一点儿都想象不到他是个狠辣嗜杀、极度残忍的危险人物。 云黛的目光落在他弧度完美的红唇上,觉得哪里不对。 突然听到一声窗户纸被捅破的声音。 她心里一惊,这是有人监视? 想偷懒是不行了!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深吸了一口气,嘟起红唇,缓缓俯下身子。 沈从南的俊脸在她瞪大的眼睛里缓缓放大、放大…… 第13章 他脸红了 云黛的樱唇贴在了沈从南的薄唇上,很柔软。 没想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冰冷大魔头,竟然还有如此柔软的部位! 她脑子里回忆着那对男女的示范,用舌尖儿挑开他的唇瓣。 突然,她的眉头猛地蹙起。 他的唇太烫了,难道是发热了? 顿住一瞬后,猛地抬起头,俯视着他。 一个受了重伤、命不久矣的人,嘴唇应该是凉的、苍白没有血色的。但他的唇不光热,还红得十分鲜艳,仿佛涂了胭脂一般。 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嘴唇却是血红色! 这就是刚才感觉不对的地方,太诡异了! 她伸出手指,缓缓摸索着他的唇。 看看手指,上面没沾上胭脂。 她的脑海里猛然想起前世的一些情景,猛地掀开大红的鸳鸯喜被。 顿时感觉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沈从南上身什么都没穿,下身只穿了一条短里裤。 云黛脸上一红,但此时顾不得害羞了。 拿起沈从南的手看了看,果然,指甲也是鲜艳的红色。 看了看他胸前那两点处,又激动地拉下他绸缎丝滑的里裤,看了那一点处,还摸了摸。 也是又红又热。 仿佛血液在沸腾! 她没注意到,沈从南那苍白的脸红了! 她的眼里迸射出希望之光,也许……她不用陪葬了! 激动地对着门外高声道“来人!来人!” 喊完发现不对,忙扯过被子将沈从南盖上。 定国公夫人、苏婉云、御医和下人们都在隔壁的房间候着,就怕沈从南突然咽气,他们看不到最后一眼。 听到云黛的急呼声,还以为沈从南要完呢,都急急地冲了进来。 国公夫人哭道“怎么了?我的南儿怎么了?” 御医冲到床前,赶紧给沈从南把脉“脉搏与先前相比快了些。” 苏婉云蹙眉看向云黛,质问道“怎么回事?” 周嬷嬷和几个杀气凛凛的侍卫和下人,也都责备地看着云黛,等着她解释。 云黛桃花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道“我也许有法子解世子所中之毒。” “什么?中毒?”房间里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吃惊发问。 他们竟然不知道沈从南中毒了? 云黛心里有些发虚,毕竟她不是大夫。 “沈世子的体温很热,嘴唇、指甲还有……那几处,都呈艳丽的鲜红色,这不正常,很像中了一种毒。” 大家齐齐看向床上躺着的沈从南。 御医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确实不正常,但老夫并没有验出中毒的迹象。” 定国公夫人死死抓住了云黛的胳膊,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你说,你快说,是何毒?可有法子解?” 苏婉云也抓住了她另一条胳膊,焦灼地道“你快说呀!” 云黛胳膊被她们抓得生疼,咧了一下嘴,道“听说有一种毒叫胭脂醉,就是这种症状,嘴唇、指甲和那些地方呈现鲜红色,血也发热,人如酒醉睡着了一般,慢慢死去。” “胭脂醉?!”众人吃惊,显然没听说过这种毒。 云黛道“胭脂醉是一种西域奇毒,解药方子简单,就是药难寻,百年雪山红莲与断肠草一起熬水服下即可。” 御医道“雪莲是白色的,红色的很稀少。断肠草生长在南方湿热地带的深山中,也很难寻。 不过,断肠草是剧毒,红色雪莲是解毒圣药,药性相冲,这两样一起熬制,真能解毒?” 云黛无奈地道“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扬州,找一个薛神医,他去过西域,也许知道此毒。” 国公夫人一听‘神医’二字,眼睛立刻就亮了,沈从南如今这情况,说白了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有一线希望她就要抓住不放。 “夫人,在下跑一趟扬州,骑千里马,明日傍晚便能回。”说话的是一个身形高大、气势凛然的男人。 这是沈从南的两个心腹贴身侍从之一,承平。 另一个心腹侍从承安,凌厉的眸子如锋利的刀子一般看向云黛“薛神医住哪儿?” 云黛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摇头道“不知道。我只是听说而已,信不信随便。” 上辈子的两年后,宣平侯和傅时言都中了胭脂醉,侯府就请来了薛神医。 但解药太稀有,只够救一个人。 然后,侯夫人选择救 了自己的儿子傅时言。 傅时言名正言顺继承了宣平侯的爵位,成了最年轻的侯爷。 这个时候,薛神医应该还在海上游历没有回来。请不来薛神医,他们信不信自己,能不能找到药,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苏婉云也看到了希望,颤抖着声音吩咐道“承平,你带人去扬州,找薛神医!承安,你带人去找红色雪莲和断肠草!必须快!” 承平、承安拱手行礼道“是!” 两人转身疾步而去,留下一道冷风。 国公夫人看云黛的眼神变了,不复刚才的冷漠,亲热地握住云黛的手,道“好孩子,你果然是个有福的!” 说完,哭了出来。 苏婉云挽住她的胳膊,温柔地道“姑姑,咱们出去吧,让云二姑娘继续冲喜,说不定明早南弟就会有所好转了。” 定国公夫人回神,赶紧点点头,道“对对对,让他们继续,继续!” 用充满希望的泪眼看着云黛,郑重地道“拜托你了。” 云黛这样沉重的嘱托,她承受不起啊! 等他们呼啦啦地出去了,她就开始脱衣裳,不管怎么睡,总不能不脱衣裳。 她将那宝贝凤冠取下来,放到桌子上,将奢华的红嫁衣脱下来,放到凤冠旁边。 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啧啧,真华丽、真值钱啊!应该能换不少银子!” 她抬起腿,踩在凳子上,拍了拍缠在大腿和小腿上的布袋子,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哼!银票到了我手里,还想拿回去,想得美!” 她没有听周嬷嬷的话将衣裳全部脱掉,穿着单薄的丝绸里衣,上了喜床。 因为便于让人伺候,沈从南睡在床边。 她搬不动沈从南,只能从他的身上爬过去。 她先将手撑在沈从南的头部两侧,一条腿先跪在床边,然后再迈另一条腿,跨过他的身子。 可是,她的腿跪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 她膝盖一痛,惊呼了一声,就趴在了沈从南的身上。 “怎么了?怎么了?”定国公夫人推开门,带着苏婉云、御医等人一阵风似地闯进来。 看到云黛趴在沈从南身上,大家的表情一窒。 第14章 盖着被子纯睡觉 御医赶紧转身跑出去了,这这这,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云黛尴尬的想死,忙从沈从南身上爬下来,垂着脑袋站在床边。 感觉自己的脸要烧起来了,窘迫地解释道“不是,我、我想去里面睡,一不小心压到了他。” 国公夫人叫御医进来,检查沈从南的身体,“快看看,把我儿压坏没有!” 云黛无语,暗暗翻了个白眼儿。自己只穿着里衣,就避到了屏风后面。 御医把了脉,道“世子的脉象没有明显变化,没被砸伤。” 国公夫人松了一口气,等御医出去,就对云黛责备道“你怎么这般不小心?南儿现在禁不住任何损伤。” 云黛抱歉地道“是我不小心,我不是故意的。” 苏婉云劝国公夫人道“姑姑,想来是云二姑娘太紧张了,也许是一个人和表哥待在房间里有些害怕。” 国公夫人想到很多女人见到儿子都会吓哭,就对周嬷嬷道“你在这儿伺候着吧,有事还能帮帮忙。” 周嬷嬷道“是。” 云黛让人看着她和沈从南睡觉? 虽然是盖被子纯睡觉,但也太……尴尬了! 国公夫人终于又走了,云黛去检查刚才是什么硌到自己的膝盖。 原来是栗子。 床铺里面还有红枣、花生、桂圆,想来是撒帐落下的。 周嬷嬷手脚麻利地将这些东西收拾好,面无表情地道“您请吧。” 云黛点点头,从沈从南的脚边爬过去,掀开被子,就要往里钻。 周嬷嬷冷着脸,严肃地阻止道“您得脱了衣裳。” 云黛不悦道“你在这儿看着,我不好意思脱。” 周嬷嬷转过身,道“您请吧。” 云黛腿上还绑着银票呢,可不想让她看到。 在被窝里飞快地脱下里衣,扔到床边,然后按照要求,抱住了沈从南。 这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抱就抱吧。 就是旁边有个嬷嬷看着,心里不自在。 周嬷嬷也没像判官一样站在那里不动,看她抱得复合标准,就帮着放下床上的红色纱帐,走到窗前的软榻边坐下了。 烛光透过纱帐照进来,将拔步床内晕染成一片朦胧的红色,若这个男人不是要死了,真的很喜气。 云黛透过红纱帐看着床头桌子上的寿衣,更睡不着了。 她没有任何旖旎的遐想,只觉得害怕,就怕明天早上自己抱着一具尸体。 沈从南的体温很热,云黛一会儿就出了汗。她又换了个位置抱着,热了再换个姿势。 她自小就体寒,冬天被窝里放多少汤婆子,手脚都是冰凉的,此时倒是感觉十分温暖舒服。 一温暖就容易感觉困,她竟然不知不觉地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她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大红色。 空气中泛着幽幽的冷檀香和药香,倒是不难闻。 天色已经泛亮,晨光冲淡了烛光,晕染了大红色,显得不那么刺眼诡异了。 云黛抬眼看向抱着的男人,眉峰修长入鬓,阖着的眼弧流畅优美,柔和的光镀亮他的半边脸,明暗分明的轮廓仿佛水墨一撇而就,神韵斐然。 使他看起来更加丰神俊朗、英气逼人,胜过千雕万琢的无瑕翡玉。 云黛的目光蔓延至他的下颌、脖颈、明显的喉结、喉结下的…… 云黛赶紧将被子给他往上拉了拉,非礼勿视啊,越是好看的东西越危险。 沈从南,就是极度的危险! 外面传来周嬷嬷那严肃冰冷的声音“该起了,到了御医来给世子诊平安脉的时候了。” 云黛赶紧将昨天脱下的里衣拿到被窝里,摸索着迅速穿好里衣。 周嬷嬷指了一下房间里间的一个小门儿,道“去里面更衣吧,夫人和御医要进来了。” 云黛感觉有些冷,只能披上昨天的嫁衣进了里间。 里面很大,是个套间。 外间是更衣室,挂着很多衣裳,里间是净房,用来沐浴更衣。 净房有门通往外面,便于下人伺候、清理。 突然外面的门被敲响“扣扣扣。” 云黛一惊,抱住双臂,警觉问道“谁?” 苏嬷嬷的声音传来“小姐,老奴来伺候您洗漱。” 云黛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地,赶紧走过去,将门打开。 苏嬷嬷带着团团、圆圆和后面一队定国 公府的丫鬟走了进来,有端水盆的,有提热水的,有捧面巾、衣裳的…… 苏嬷嬷和团团、圆圆都一脸菜色、眼下青黑,可见是一夜没睡。 但有国公府的丫鬟在,她们什么都没说,交流了一个安心的眼神,默默地服侍她洗漱更衣。 卧室里,国公夫人也是黑眼圈儿,焦灼地拧着帕子,看着御医给沈从南把脉。 太医的神色很凝重,把完左手、把右手,又翻看眼皮看瞳孔…… 定国公夫人紧张地马上要晕过去的样子,问道“御医,怎么样?” 御医捏着胡子,道“情况竟然比昨夜好了些,脉搏更有力了,体温也降了些。” 作为大夫,他是不信冲喜这样的事的。 但是,沈从南的情况确实莫名其妙地就好转了些。 国公夫人喜极而泣,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姑姑!”苏婉云抱住了她,“御医,御医!” 御医赶紧给定国公夫人把脉,道“她是太累了,精神太紧张了,激动之下晕了过去,就这样让她睡一会儿吧。” 云黛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周嬷嬷和两个大丫鬟了。 她在周嬷嬷的目光里看到了探究和欣慰,有些疑惑。 又得忐忑地问道“周嬷嬷,御医说世子的身体如何?” 周嬷嬷道“世子的身子有些许好转。” 云黛松了一口气,可别在昨晚恶化,不然她会受苛责。 她换了一身红色留仙裙,很符合新娘子的身份,显得喜庆又娇媚。 周嬷嬷道“去外间用些早食吧。” 云黛确实饿了,点了点头,去吃早饭。 周嬷嬷挑剔地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却没挑出她用餐礼仪上的任何毛病。 吃罢早饭,周嬷嬷道“有个事儿,应该交给您处理。” 云黛将漱口水吐到丫鬟托着的痰盂中,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唇边的水渍,问道“何事?” 周嬷嬷拍了拍手。 第15章 我自小就钟情世子 门打开,四个粗壮的婆子押着春梅和另一个陪嫁丫鬟进来。 周嬷嬷道“她们试图偷嫁妆,被我们定国公府的人瞧见了,就关了起来,现在交给您自己处理。” 春梅惶恐地跪地上,哭求道“二小姐,救命,救命啊!” 云黛冷笑一声,道“她们的卖身契不在我手里,让人将她们送回云家,交给她们的主子好生管教吧!” 春梅脸上毫无血色,老爷为了面子也会严惩她们的! 她们死定了! 哀求道“二小姐饶命!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是夫人让奴婢务必将那些银票拿回去,奴婢不敢不从啊!” 云黛不为所动,“送回去,别在这儿打扰世子休息!” 周嬷嬷一抬手,四个婆子将她们拉下去,她们的哭嚎声渐行渐远。 林氏早上起来,就焦急地催促人去门口等着春梅。 她的印子钱得还啊! 利滚利下来,一天不少银子呢! 她凑那十万两,已经将亲戚朋友借遍了,可没地方借钱还那些印子钱了! 她是用这大宅子做抵押借的,还不起人家就来收宅子了! 怎么办呀呀呀?! “夫人,春梅回来了!” 云志毅和林氏简直觉得这是天籁之音了,喜道“快让她进来!” 可是,春梅是被国公府的婆子押着进来的。 林氏吃惊,“这,这是怎么回事?” 国公府的婆子面无表情地行礼后道“她们偷窃财物,被我们当场抓住。世子夫人说,她们的卖身契不在她手里,让送回来交给她们的主子处理。” 林氏的脸上青白交加,第一反应不是丢脸,而是二十万银票又没到手! 云志毅则觉得颜面扫尽,铁青着脸道“是我们云家驭下无方,定会严惩。” 云槿越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世子他还好吧?” 婆子道“还好!” 云槿越高兴地道“那就好,那就好,世子没事儿就好。” 云志毅悲伤地道“明日是三日回门,还请转告云黛,让她早早回来,太医说,雪儿性命垂危了,她们姐妹感情一向亲密,我们希望二人能见最后一面。” 林氏闻言,哭了出来,“是啊,让云黛早早回来,见见雪儿!” 只要云黛回来,就有办法将银票要回来! 她已经嫁出去了,看看她还有什么可要挟他们的! 婆子道“奴婢会如实转告,告辞。” 等定国公府的下人走远了,云志毅冷漠地看了一眼春梅两个,道“杖毙了吧。” “不要啊!”春梅两个哭泣求饶,“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啊!奴婢冤枉啊!” 林氏面露不忍之色,道“别打死吧?” 春梅痛哭流涕,刚要谢恩,只听林氏道“卖了吧,这两个丫鬟怎么也得值几个银呢。” 云槿越劝道“母亲三思,她知道的太多了。” 春梅哭道“奴婢知道的不多不多,一点儿都不多!” 林氏道“那就毒哑了再卖!” 虽然要掉价儿,但府里现在是真缺钱! 那些印子钱,每天的利息就得一百多两,这几天的利息都快赶上老爷半年的俸禄了! 心疼啊! 但愿明天云黛那个小毒妇能回来! 云黛听了婆子的回话,握住沈从南的手,可怜兮兮地道“世子命悬一线,我哪里有心思回门,我一定要陪在夫君身边,绝不离开他!” 她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天生含情,看狗都显得深情似海,此时这个样子,给人一种她对沈从南爱入骨髓的错觉。 醒了就赶过来陪儿子的国公夫人听到这话,感动得落泪,“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云黛握住她的手,眼含热泪地道“我不委屈!这都是我自愿的!外面传言我对傅时言痴情似海都是假的! 其实……我自小就钟情世子了!他那般俊美,那般英武,那般多才,哪个女子不喜欢呢? 这次能嫁给世子,也是我顺势为之,不然我不愿意谁能勉强?” 说着,学着宋雅雪那死出样子,拿出手帕擦拭泪水,嘤嘤嘤地哭得好不可怜。 哪个母亲不喜欢听人夸赞自己的儿子? 国公夫人心中欣慰,道“可见传言误人,放心,我会善待你的。” 云黛赶紧表忠心道“母亲,我会好好孝顺您的。” 国公夫人十 分感动,“我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疼的!” 云黛满意了,指着床头桌边的寿衣,小心翼翼地道“母亲,能将寿衣放到别的地方去吗?我看着害怕。” 国公夫人看过去,安慰道“别怕,这是冲煞气用的,院子里还放着两口棺材呢。” 云黛的脸都白了,战战兢兢地问道“怎么两套,有一套是为我准备的吗?” 国公夫人眸中闪过一丝嫌弃,“别害怕,是为宋雅雪准备的。你母亲说她受不得刺激,随时会心疾发作而断气。 我怕南儿万一……,她受不住刺激也没了,就想一块儿冲一冲,左不过一套寿衣、一口棺材的事儿。” 云黛“……” 草率了。 她握着定国公夫人的手,安慰道“放心吧,世子一定没事的。宋雅雪也会没事的,这些年她犯过无数次心疾,每次我受过责罚,她就好了。” 国公夫人的脸沉了下来,她是性格软弱,不是傻。 她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贵女,后宅里的手段见的多了。 父亲和兄长都是大儒,两代帝师,大嫂是福慧长公主,家族显赫庞大,免不了后宅争斗。 国公夫人非常庆幸林氏哭着闹着将儿媳妇换成了云黛,她可不想娶个心机深沉的作精回来。 耳根子软、没有主见也有好处,就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国公夫人现在觉得云黛就是个被义姐鸠占鹊巢的小可怜儿,决定以后多疼她一些。 “姑母!”苏婉云急急地进来,一脸的焦灼悲切,“承平回来了,没找到薛神医,说是出去游历有三年多了!” 第16章 他醒了 云黛自从知道自己不用陪葬以后,就无比后悔多嘴惹这麻烦。 沈从南可不是什么好人。 事到如今,只得硬着头皮,无辜又可怜地道“我也不知道,我也忘了什么时候、听谁说起过薛神医了。不过,若是能找来雪山红莲和断肠草,试一试也是好的。” 云家有个性命堪忧的宋雅雪,她听说一些有关大夫的事,也不奇怪。 作为一个母亲,只要有一线希望,国公夫人都不会放过,慌忙道“去,调动所有的人手,去找雪山红莲和断肠草。” 苏婉云道“姑母,我早已经吩咐下去了。” 国公夫人转头扑倒沈从南的身上,哭了起来,“南儿,我可怜的南儿!你要撑住呀!你若是有个好歹,娘也不活了! 国公爷呀!您怎么那么早就走了,外敌是抵御了,却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孤苦无依呀! 老大、老二、老三呀,你们这些不孝的混账!留下母亲和幼弟,你们也放心呀!国重要,家就不要了吗? 我的夫,我的儿啊!你们好狠的心呀!呜呜呜……” 她声声泣血,听得云黛鼻酸眼红,又希望沈从南能好起来了。 国公夫人前半生很幸福,一夫一妻,夫妻恩爱,生了四个儿子。以前靠丈夫,后来靠儿子。 后来很是悲惨,定国公和三个儿子都战死沙场,只剩下沈从南一个男丁。沈从南死后,她也紧跟着死了。 定国公府满门忠烈,最后落得个灭门绝户的下场。 苏婉云抱着国公夫人,哭道“姑姑,您可要保重身子啊,南弟一定没事的!承安一定能找到雪山红莲和断肠草的!” 锦衣卫消息网庞大,能力恐怖,他们想查的事没有查不到的。 谁晚上搂着哪个小妾睡的,用了几次夜壶,他们都一清二楚。 天刚擦黑,承安就带着药回来了。 除了云黛,所有人都觉得这解药除了贵,没有任何可信合理之处。 但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御医、太医来了好几个,头碰头地讨论了半天,还是决定给沈从南把药灌下去。 所有人都在床边等着,神情焦灼。 御医不断查看沈从南的体温,惊喜地道“体温下降了!” 手一直搭在沈从南脉搏上的太医也惊喜地道“脉搏有力了!”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惊喜了,定国公夫人更是喜极而泣。 云黛被挤在最后面,生无可恋地望着房梁,看样子做不成富贵寡妇了,以后要如何面对凶残弑杀、喜怒无常的锦衣卫总指挥使? “醒了!南弟醒了!”苏婉云哽咽的声音压抑又惊喜。 云黛忙踮脚歪头抻脖子去看。 只见,烛火下,他额头整洁,双眉修长而清远,那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弯弧度美好的阴影。 那阴影颤抖了几下,缓缓抬起。 “南儿!南儿!你可醒了!”国公夫人激动地笑着哭,一个劲儿地念佛号。 “世子!”其他人也都激动地热泪盈眶。 沈从南半垂着眼帘,遮掩了眸底的情绪,英俊安静的模样,像是一幅没有瑕疵的油画。 云黛瞪大眼睛,纳闷儿地小声嘟囔道“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烧傻了?” 沈从南突然睁开眼睛,两道冰冷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射过来。 云黛一个机灵,吓得脖子一缩。 这耳力也太好了吧? 国公夫人顺着儿子的目光看过来,笑道“南儿,这是你媳妇,云黛!那个宋雅雪心疾犯了,云夫人说云黛是大富大贵之命,就让她嫁过来冲喜! 你看,果不其然,她一下子就看出你是中毒,给出解药方子,你好了都是她的功劳!” 苏婉云也道“是啊,这次多亏了云黛。” 沈从南那锋利的目光审视着云黛,仿佛能看穿一切。 云黛在这种巨大的威压之下,慌乱又恐惧,忙道“我我我,我去看看粥熬好了没有。” 说完,赶紧转身出去了,还差点儿被高高的门槛儿摔倒,真是又怂又菜。 沈从南刚醒,肯定有很多话与亲人、亲信说,她也不适合在那里待着。 天上的星星一点点,让这冬日的夜色更加清冷冰寒。 云黛迷茫地叹了一口气,哈出一团白气。 做不成富贵寡妇了,未来,还未来。 天渐渐地亮了,一抹鱼肚白出现在东方,太阳还没露头,就 给云彩镀上了一层金边儿。 林氏一晚都没睡,一睁眼,就派丫鬟春桃去定国公府打听,云黛今天是否回门。 谁知,春桃带回一个令人十分震惊的消息沈从南醒了! “啪!”林氏的饭碗掉落到桌子上,吓得面如土色,“什么?沈从南醒了?” 春桃道“是的,定国公府都挂起了红灯笼,四处报喜了。” 云志毅先是一惊,继而一喜,道“云黛果然是有福之人啊,我以后可就是锦衣卫指挥使的老丈人了!哈哈哈……” 不管别人对沈从南是惧是敬还是恨,都得给他这老泰山几分面子。 云槿越有些担忧,“他会不会因为替嫁的事找我们的麻烦?” 云槿洲和云槿成的脸都吓白了。 云志毅道“云黛冲喜将他冲好了,他该感谢我们才对。” 林氏最关心银子的问题,“那二十万两银子,是不是拿不回来了?” 云志毅斜了她一眼,道“有沈从南这个女婿在,你还担心印子钱还不上吗?让他们来收宅子试一试?他们敢吗?” 云槿越道“今天云黛肯定不能回门了,咱们还是上门探望吧。” 云志毅和林氏都是眼睛一亮,对呀,表示一下关心,说不定还能要回那二十万两银子! 云志毅对云槿越道“你跟着我们去。” 若是长子能被沈从南看重,前途无量! 三人连早饭都不吃了,回去更衣梳妆。 那边,云黛怕沈从南真心喜欢宋雅雪,将她杀了,心里战战兢兢。 别指望那个杀人魔头会跟她和离或者休弃,嗜血凶残的锦衣卫指挥使,只会丧妻。 所以,她想把值钱的东西换成银子,一有个不对,就逃命去也。 她将那价值不菲的嫁衣和凤冠交给团团,“去当了。” 团团点头拿起包袱。 “云二小姐,世子有请。” 云黛听了丫鬟的通报,头皮都炸起来了。 下人称呼的是云二小姐,不是夫人! 第17章 听说你对本世子深情似海 云黛在苏嬷嬷和团团、圆圆担忧的目光中,去了卧室。 一进门,就感觉一道冰冷的眼刀朝她砍来,她浑身鸡皮疙瘩直冒,都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 离床很远,她就顿住脚步,蹲了蹲身子行礼,道“世子。” 坐在床上的人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一双黑革云头靴出现在她眼前。 云黛呼吸一窒,差点儿跪了完了完了,我要死了,救命啊! 须臾,头顶响起一道冷玉沉金般的声音“听说,你对本世子深情似海?” 她浑身一抖,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道“这……这个事儿说来话长……” “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这喜怒难辨的语气吓得云黛头皮发麻,不敢违抗,梗着脖子缓缓抬起头。 视线一点点往上移,黑色的绸缎裤子束在靴内,干净整齐的飞鱼服,劲腰挺细,性感的喉结,线条分明的下颌,淡红的薄唇,高挺的鼻梁,锋利冰冷的凤眼…… 云黛怔愣一瞬,这男人的脸和身材,真不错。 一个人睡着和醒着怎么能如此天差地别?一个乖巧安静,一个弑杀残暴。 她表情僵硬,扯出一个无比狗腿儿的笑容,讨好道“你这样英俊伟岸的英雄,那个姑娘不爱呢……” “行了!别编了!”男人冰冷地打断他的话,神色淡漠地睥睨着她,声音阴森“你们云家替嫁欺辱本世子,想怎么死?” 云黛笑容一僵,道“我救了你的命,没错吧?” 看着眼前表情极为丰富的云黛,沈从南眯起黑眸,“想用救命之恩让我放过云家?” 云黛想也不想地道“不,您放过我一个人就成!” 沈从南眉眼间冷意更甚,嘲冷地笑了一声,“呵!没想到,还是个冷情心狠的白眼狼!” 云黛看着他冰冷嫌恶的神色,解释的话吞了回去。 他这种人是没有同情心的。 倏然,他俯下身来,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冷声道“别跟我玩儿携恩图报那一套,本世子一向不讲究规矩情面,只看这人有没有利用价值。” 他的俊颜突然放大,过分强大的气势让她下意识地后仰,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杀气。 见她这怂样儿,沈从南眉梢微挑,捏着他下巴的手用力,语调不紧不慢“你说,你有什么用?若是没用,那就……” “不要啊!”云黛身子一软,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腿,哭道“世子饶命啊!饶了我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儿吧!呜呜呜……” 沈从南背脊一僵,垂眼看去。 只见,那个传说嚣张跋扈、粗暴任性的云家二小姐,毫无形象地跪在他脚边,紧紧抱住他的腿,那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小脸儿仰着,水眸潋滟,泪眼婆娑的望向他。 她的发髻都歪了,有两缕头发散下来,显得无比楚楚可怜。 沈从南眸光沉郁,这个女子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得好看吧。 云黛见他没踢开自己,心就落了一半,果然男人都喜欢柔弱无助、梨花带雨这样的! 走宋雅雪的路,果然是没错的。 接下来是以退为进,她泪眼汪汪地道“世子,您就留我一条命吧,或和离、或休弃,或让我去庵堂,怎么都行,我只想活着……” 沈从南意味不明地问道“怎么都行?” 云黛点头如啄米。 她心跳如擂鼓,紧张地看着沈从南,等着他对自己的宣判。 只听沈从南冰冷地嫌弃道“演技真差。” 云黛“……” 我不装可怜,跟你玩儿硬的?那不是找死吗? 沈从南道“那你留下给本世子暖床吧。” 云黛瞳孔地震,“什么?” “怎么?不乐意?”他一身的不怒自威,身上每一处都散发着‘谁惹我,就弄死谁”的气息,把云黛吓得够呛。 云黛怯怯地问道“怎、怎么暖?” 沈从南坐到椅子上,面无表情地问道“暖床还能怎么暖?” 云黛道“有三种方式,一种是我给你暖好被窝,你睡觉的时候我出去,睡别的房间;一种方式是我给你暖好被窝,你进来,我出去,但不离开床,睡到别的被窝,您冷了,随时可以进去。 还有一种方式是,我给你暖好被窝,你进来,我不出去,咱们一个被窝睡一宿。” 沈从南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哎! ”云黛麻溜儿滚出房间,想着收拾东西走人。 谁知,周嬷嬷在门外等着,道“夫人,老奴带您去您住的院子。” 云黛“……” 不是让她滚出国公府的意思? 能留下更好,有国公府世子夫人、锦衣卫指挥使夫人这两个名头做靠山,很多事做起来就容易多了。 苏婉云带着丫鬟进了院子,看到云黛,微笑道“云大人、云夫人、云大公子来探望世子和你了。” 屋内传来沈从南冰冷的声音“不见,让他们滚!” 紧接着又道“这院子的规矩呢?未经允许擅入者,杀!” 苏婉云迈门槛儿的腿顿住,尴尬地收了回来,温和地微笑道“知道了,我马上吩咐下去。我、我不是擅闯,是姑母让我来瞧瞧你。” 转身对云黛道“你去客厅见见娘家人吧。” 云黛点头,“好。周嬷嬷先带我去见见他们吧,我不认路。” 周嬷嬷道“夫人随老奴来。” 态度比前两天可恭敬多了,而且还称呼她为夫人。 国公府可比云府大多了,十分气派奢华。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奇花异草、小桥流水…… 云黛边走边用余光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周围,行走姿势高雅优美。 周嬷嬷在后面观察着她,露出满意的神色。 真是传言误人,云黛礼仪规矩无可挑剔,可不像传的那般不堪。 殊不知,这都是前世云黛嫁给傅时言后,被他一家人给逼的。 嫌弃她丢人现眼,从来不让她见客人,更不会让她出门应酬,下人们都瞧不起,背地里笑话她。 她一气之下,自己花银子请了教养嬷嬷,学规矩礼仪。 可是,即便是她把礼仪规矩学到了无懈可击,依然被人瞧不起,依然被害死在产子之时。 第18章 世子看不上你 云家三人见到霸气侧漏的云黛都是一惊,有些不认识她了,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云志毅先回过神来,像个慈父般温和关切地道“黛儿,你还好吧?世子他还好吧?” 云黛淡淡地道“我很好,他已经完全好了。” 云槿越眼睛亮亮的,温文尔雅地一笑,道“那太好了,真是苍天保佑。” 林氏往门外看了看,问道“那他为什么没来?” 云黛道“因为你们不配。” 林氏恼羞成怒,“云黛!你别忘了你姓什么!我看不是世子不想见我们,是他还想着雪儿,厌恶你吧?!” “啪啪!”云黛二话不说,给了她两个耳刮子。 林氏被扇得眼晕,摇晃着身体要晕倒。 云志毅扶住林氏,怒斥云黛“云黛!你敢屡次掌刮母亲,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云黛拿着帕子擦着手,凉凉一笑,道“我就是打了,怎么没被雷劈?是哪里出错了吗?” 林氏眸光微闪,捂着脸尖声道“你这样对娘家人,会后悔的!世子看不上你,你以后还得依靠我们!” 云黛淡淡地道“我没你们这样的娘家人!” 云槿越厉声道“云黛!” 云黛也厉声呵道“云槿越!” 云槿越怒火冲到了天灵盖,气笑了,“你连兄长都不叫了?我没有你这样狼心狗肺、自私自利的妹妹!” 云黛接过他的话,“我也没有他这个见色忘义的兄长!今天咱们就断绝关系!” “云黛,你个小贱、人!“林氏暴怒,伸手去打云黛。 云黛拔下头上的发簪,尖端对着她,“你敢动我试试?” 林氏料想她不敢真伤她,伸长了脖子对她道“有本事你扎!你朝着我脖子扎……” 话音未落,云黛一个扬手猛地就扎了过去! 旁边的云志毅眼疾手快,一把将林氏拽开。 “小姐!”苏嬷嬷也大叫一声,抱住了云黛的腰。 就这样,林氏的脖子还是被划了一道口子,血流了出来。 众人齐齐的倒退一步! 云黛这是来真的啊! 林氏脸色发白,她没想到云黛会真的敢伤她! “我我我要去告你谋杀母亲,让你浸猪笼!” 云志毅忙和稀泥,“别说气话!无论如何,云黛都是我们的女儿,她不懂事,我们得包容。” 云槿越也软了态度“是啊,云黛,你不要任性,不要不懂事,先带我们去探望世子。” 又是这话! 不懂事,任性! “呵呵!”云黛冷笑一声,道“世子说了,让你们滚。” 周嬷嬷面无表情地道“世子的确这般说的。” 云家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但对沈从南,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云黛狐假虎威地道“还不快滚!” 几人灰溜溜的走了,那二十万两银票的事连提都没机会提。 回到云家,就见催债的上门了。 云志毅觉得丢人,回避了,让林氏和云槿越应对。 “云夫人,您借的银子到期了。” 林氏心情不好,脸色很难看,语气也很冲“没银子!” 催债的道“那您先把这几天的利息还了,一共一千两,您不会连一千两都没有吧?” 林氏直接耍赖,“怎么?你敢收沈从南岳母的利息?” 那催债的也不是好惹的,嘲讽道“现在京城谁不知道,你们变态,心疼干女儿,趁着世子昏迷,用亲生女儿替嫁? 这般欺辱沈世子,等他倒出手来,肯定收拾你们!你们还敢打着他的名头赖账?!” 云槿越怒道“你胡说什么!雪儿那是病了,有太医的诊断为证!” 催债的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京城的人是傻子啊?前两天还在及笄礼上作妖,替嫁那天躲在屏风后。太医是事后请的,我看是吓病的吧?” 林氏嘴硬道“我女儿为国公府冲喜成功,国公夫人都对我们尊敬有加,世子更是对我们好的很!” 催债的嗤笑了声,道“欠账还钱,天经地义!就是沈世子本人,也没有借银子不还的道理!明天再不还银子,我就去兵部衙门找云大人要!” 说完,不屑冷哼了声,拂袖而去。 林氏骂道“一个贱奴才,嚣张什么!” 云槿越道“敢放印子钱给达官贵人,他身后的主子也不是好惹 的,若是真闹到衙门去,父亲的颜面尽失了。” 林氏哭了出来,“可只有一天,就是卖庄子、铺子也来不及了!” 云槿越想了想,道“先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当了,看看还差多少银子,剩下的我找同窗去借。” 林氏道“不行,怎么能让你在同窗前抬不起头来?我来想办法!” 母子二人说着话往宅子里走。 宋雅雪被丫鬟扶着,袅袅娜娜匆匆而来,身形纤弱,脸色苍白。 “雪儿,你怎么出来了?”云槿越大步走过去,伸手扶住了她。 宋雅雪嘴唇苍白,泣然欲泣“母亲,兄长,听说沈世子醒了,我很担心,你们见到他了吗?他有没有迁怒云家?” 林氏沉着眼道“没见到人!现在最紧要的是还印子钱,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值钱的东西,我让人去典当。” 云槿越不赞同地皱眉“母亲,不用雪儿的东西,儿子去想办法。时言兄那里,应该能借出银子来。” 宋雅雪有些后悔出来了,但还是懂事地道“我也是这家里的一份子,家里有困难一定要出力的!” 林氏舍不得要她那些贵重首饰,眼眸一转,想出一个主意“雪儿啊,现在家里遇到难处了,不如你跟时言张张嘴借一点儿? 你兄长是男人,不能在好友前落了体面。你和时言感情好,说不定将来还能结亲,不是外人儿。” 宋雅雪忍住翻白眼儿的冲动,眼泪汪汪地道“为了这个家,为了兄长,我愿意试一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这身子不争气……” “雪儿……”云槿越心疼地蹙起了眉头,看着纤弱柔美的她,只觉心软得一塌糊涂。 宋雅雪轻轻拉着云槿越的衣袖,小声低泣“兄长,只要能帮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现在我最担心妹妹,也不知道沈世子对替嫁的事怎么看,会不会迁怒她?” 第19章 咱们已经洞房了 沈从南此时在书房,听承安汇报云黛的事。 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道“要了宋雅雪的嫁妆,还两头宰了二十万,真是个财迷!” 承安也笑了一下,道“成婚那天,还抽了林氏两个耳光,推翻了屏风,而宋雅雪就在屏风后站着。” 沈从南嘲讽地勾了勾唇角,道“还是只有爪子的猫儿!” 承安问道“怎么处置云家?” 沈从南道“先不管这些小丑儿,毕竟这是他们你情我愿的交易。给我下胭脂醉的人抓到了吗?” 承安点头“已经抓到了,招了,是东宫的人。” 沈从南声音冰冷“是我大意了!” 承安轻声问道“世子,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沈从南面无表情地道“太子不是最爱沽名钓誉吗?让他的太监在我的喜堂上要验云黛的身,不是想让我颜面扫地吗?那就以牙还牙。” 承安明白他的意思,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沈从南又吩咐道“再给三王爷透个气儿,他在山中别院的私库被盗是太子的手笔。” 承安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想起一事,请示道“云黛那边,还让人盯着吗?” 沈从南眸光清冷“盯着。云志毅有亲近东宫之意,难保不会安插探子。” 任何人都不能轻易信任! 这是父亲、三个兄长和十万兄弟用生命和鲜血给他上的惨痛一课! 云黛在定国公府已经一战成名了,敢用簪子杀母亲,这是白眼狼?还是疯了啊? 若是疯了,那大家不是很危险? 世子爷那么残暴嗜杀、冷血无情,都对老夫人很孝顺! 云黛跟着周嬷嬷来到分给自己的院子,栖霞苑。 栖霞苑的下人们看到传言中的疯子来了,都避开了。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国公夫人和苏婉云那里。 苏婉云放下手里的账本子,神色严肃,“不管是不是疯了,不孝都会被人唾弃的,让下人们都管好自己的嘴,万万不可传出去丢南弟的脸!但云家那边,咱们就控制不了了。” 国公夫人一听会影响儿子,赶紧去找沈从南,“南儿,云黛到底怎么回事?若是真疯了,必须得退回去。” 沈从南面无表情地道“没疯,撒泼而已。” 国公夫人不赞同地道“那也不该抽母亲耳光,甚至杀母呀!如此不孝恶毒,不配为人!你说现在怎么办?” 沈从南道“再看看吧,毕竟她刚救了我,出了事不好听。只要以后她守咱们的规矩,多一个人吃饭而已。” 国公夫人觉得有理,叹了一口气,觉得云黛当真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她似乎忘了,沈从南不能人道,娶媳妇也是耽误人。 沈从南送国公夫人回后院,送到她住的松鹤院门口,就往回走。 得去教训一下云黛,占着他夫人的名头,可不能任性妄为! 还没进栖霞苑,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饭菜香味儿。 他醒来都是喝清淡养胃的粥,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加快了脚步。 只见,在赏梅亭内,云黛正在烤肉,往烤肉上刷调料的动作十分优雅,仿佛正在制作什么艺术品。 桌子上还摆着什锦时蔬、几盘精致的小菜、人参鸡汤、水果点心,以及一壶梨花白。 云黛的厨艺很好,都是前世做傅时言夫人的时候,被宣平侯夫人逼着练出来的。 沈从南淡淡地道“你倒是会享受,真把自己当成定国公府的主子了?” 云黛刷调料的动作一顿,缓缓抬头朝他看去,怯怯地道“妾身是您的夫人,本来就该是这府里的主子呀。” 沈从南撩袍在凳子上坐下,“你的脸皮倒是厚。” 云黛神色十分真诚“多谢夫君夸奖,您昏迷着,可能不知道,咱们都已经洞房了,是真正的夫妻了,还有什么害臊的呢?” 沈从南直视着她那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眼,周身散着凛凛寒气。 他真是晕头了,才会鬼使神差地亲自来栖霞苑,应该让周嬷嬷来教训她一顿便罢了! 云黛其实心里挺害怕的,但沈从南喜怒无常、弑杀凶残,这种情况害怕也没什么用,不如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重活一次,她想活得痛快一些。 她将一串烤鹿肉递给他,“尝尝妾身的手艺。” 烤鹿肉香气四溢,沈从南想拒绝,但肚子此时‘ 咕噜噜’叫了一声。 他那冷若冰霜的俊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云黛想起他多疑冷酷,赶紧将鹿肉收回来,“不敢吃就算了!” 沈从南冷哼了一声,眸光凌厉如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掌刮林氏,还想杀她。你知道不孝恶毒的名声,会是什么后果吗?” 云黛水汪汪的桃花眼里都是委屈,“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还用考虑后果吗?名声,当吃还是当喝?” 沈从南看着她的目光深了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云黛蹙眉伤感道“我怀疑我不是林氏亲生的。” 她生得一张雪白小脸儿,脸颊泛着红晕,眼儿低垂,眼睫扑闪扑闪的,瞧着倒是有几分可怜。 沈从南淡声道“别在本世子面前装可怜,本世子不吃这一套!” 云黛“……” 难道她装得不美? 沈从南站起身,警告道“记住,不想死就守这府里的规矩!” 说完,扭头而去。 出了栖霞苑,吩咐承平道“将那些鹿肉拿过来。” 承平“是!” 转身回去,笑道“夫人,您这鹿肉烤得真香,好吃吗?” 云黛秒懂,将烤熟的鹿肉都让他端走了。 哎!她真不容易呀! 承平、承安是沈从南的心腹随从,也得罪不起呀! 周嬷嬷提醒道“夫人,用完饭,老奴跟你说一下这府里的规矩,免得吃苦头。” 云黛问道“你先跟我说说,定国公夫人的脾气、爱好、忌讳。” 她知道婆媳关系才是最难处的。 前世,她可受尽了傅夫人的苦头。 周嬷嬷因为她救了沈从南,对她的态度还行,道“夫人脾气很好,没什么主意,府里的事实际上都是表小姐拿主意。不过,表小姐很通情达理。” 第20章 她有些急了 云家,傅时言急急地来探听消息,就怕沈从南迁怒护他宣平侯府。 得知云黛差点儿杀了林氏,不可思议地道“云黛竟然敢在定国公府对云夫人动手?” 云槿越道“她这么恶毒,定国公夫人和沈世子竟然能容忍!” “或许是臭味儿相投吧!”林氏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脸色阴郁。 云槿洲不觉得云黛在定国公府会好过,道“母亲别气,也许过不了几天,她就被厌弃,只能回来跟您道歉认错。” 傅时言道“不是我挑拨离间,实在是云黛太恶毒了,这次可不能心软。” 林氏现在看傅时言就像看亲女婿,赞同道“就是,不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下次我就得死在她手里了!” 云槿越也道“我不会心软,作为兄长,有责任教好她。让她吃尽苦头,就能学会低头认错了。” 宋雅雪拭泪道“都是我这不争气的身子惹的祸,如果是我嫁给沈世子,妹妹就不会这样恨你们了。” 林氏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那白眼狼太恶毒!” 宋雅雪抽泣道“妹妹跟家里离心,放印子钱的明天就要来收宅子了,我要害得你们流离失所了!” 林氏眸光微闪,哭道“雪儿放心,咱们去城外赁个小宅子住,不会露宿街头的。” 傅时言心疼地看着宋雅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槿洲暴躁道“还不是云黛那个不孝恶毒的白眼儿狼,非得要十万两银子才肯替嫁,母亲就用宅子做抵押借了印子钱!” 傅时言知道林氏借银子的事,问道“借了多少?” 林氏羞愧地道“五万两。” 傅时言道“我来想办法。” 宋雅雪感动地拉住了他的手,虚弱地靠在他的身上,“时言哥哥,谢谢你,此等大恩,雪儿一定好好报答。” 傅时言搂住她柔弱无骨的身子,心疼地道“无需你报答,你保重身子就好。” 林氏拭泪道“都是云黛那个小贱、人,让我欠了一身债,以后雪儿的药,怕是都没银子……” 宋雅雪懂事地道“无妨的,我这身子已经破败如此了,别浪费银子买药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傅时言一听,急了,道“不吃药怎么行?那我筹六万两吧。” “时言哥哥……你真好。”宋雅雪埋在他的怀里,痛哭失声。 林氏也连连道谢,喜极而泣。 云槿越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二人,手紧紧握成了拳。 云槿洲神色有些迷茫,心里酸涩的难受。 傅时言发现二人神色不好,忙轻轻推开宋雅雪,道“我现在就去筹银子。” 云槿越和云槿洲回神,送他出去。 宋雅雪握住林氏的手,道“母亲,银子的事儿解决了!” 林氏夸赞道“还是你贴心,不像云黛那个白眼儿狼,我一定让她好看!” 宋雅雪柔声道“母亲您就原谅妹妹吧,毕竟是您的亲生女儿。” 林氏怒道“呸!我不认这个女儿了!” 宋雅雪忧愁地叹了一口气,劝道“云黛成了沈世子夫人,咱们不能跟她断绝关系,相反,要跟她和好。 沈世子暴戾嗜血,若是他们感情好,帮她护她,那我们家可就危险了,尤其父亲和兄长的前途,怕是……” 林氏的脸都白了,怔愣了片刻,道“不能让他们感情好!可我的手伸不到定国公府去呀!” 宋雅雪轻声道“母亲放心,咱们可不是沈从南的对手,不是还有太子吗?” 林氏的眼前一亮“还是雪儿聪明!要怎么做?” 宋雅雪道“母亲,你说男人最恨什么?” 林氏脱口而出道“戴绿帽子!” 宋雅雪道“让沈从南相信云黛心里还痴恋着傅时言,找个机会让男人破了她的身子! 一个心里有别人,还失贞的女人,沈从南那样的大魔头,不杀了她才怪!” 林氏抚掌大赞“好极了!这事儿跟咱们也没关系,沈从南迁怒不到云府!” 宋雅雪眸色幽深地看着她,“母亲,云黛是您的亲生女儿,您真的舍得她死吗?” 林氏一脸的不以为意“她都要杀了我了,这样不孝恶毒的女儿,早该天打雷劈了!。” 宋雅雪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把云黛当亲妹妹看待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她死。 可她实在是太过分了,母亲给了 她这么一桩好的婚事,她不但不感恩,还想弑母……” 林氏爱怜地道“我家雪儿实在是太善良了,她那样对你,你还把她当妹妹!” 宋雅雪叹了口气,悲悯地道“因为她是您的女儿啊!她死了之后,我会给她买一副上好的棺材。” 林氏骂道“那样恶毒的贱种,让她曝尸荒野喂野狗吧!” 云黛长了一张好皮囊,要是乖乖听话,用来联姻也算有点用处。 既然她不听话了,那就去死吧! 宋雅雪道“这些事,自有太子出头,咱们还是要去找她求和的。把姿态放到最低,让沈世子看到我们的诚意,让大家都同情我们。” “雪儿说的对!”云槿越走了进来,“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母亲您就卧病在床吧,我去定国公府给云黛道歉。” 宋雅雪道“是啊,母亲被妹妹气病了,也只能我们小辈出面,我跟你一起去。” 林氏阻止道“不行,你还病着呢!” 宋雅雪的脸苍白极了,刚哭过的眼儿又红又肿。 轻轻拉着云槿越的衣袖,小声低泣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妹妹恨的也是我,我去给她消气……” 云槿越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柔声道“别胡说,跟你没关系!她性子急又不喜你,你若去了,她会为难你。” “我不怕,只要能帮到家里,要我跪着求她都可以。”宋雅雪满是柔弱,长睫微垂,掩下眸中的阴霾。 她的气运值连续暴跌,必须得想办法挽回! 电击之刑的滋味真是生不如死! 若是再跌下去,系统收回她的一个个光环,后果不堪设想! 云黛抽母亲耳光、想用簪子戳死母亲的事情已经在京城传开,虽然大家都谴责她不孝,但是,并没有更加厌恶她多少。 因为,及笄礼和婚礼上的事,让大家觉得,云家太过分、太奇葩了,把本来性情就不温和的云黛给逼急眼了。 所以,宋雅雪的气运值并没有因此增加多少。 第21章 需要妾身暖床吗 晨曦渐渐散去,冬日的太阳暖洋洋的,白雪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芒。 沈从南从宫里回来,寒着脸往云黛住的栖霞苑走。 皇后要见她,有些话他要亲自嘱咐她。 苏嬷嬷和团团出去当嫁妆了,只有团团一个人在门口守着。 团团见到沈从南一身煞气而来,吓了一跳,刚要往里通报,被他一个凌厉的眼刀制止。 沈从南进了云黛的房间,见到里面的情景就愣了一下。 只见她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屋里地龙烧的热,她上身露在外面。 如云的秀发铺在枕边,潋滟的桃花眼闭着,小巧的鼻子,嫣红的樱唇,看起来十分乖巧可爱。 她只穿了一件葱绿色肚兜儿,露出了如玉似雪的肌肤。 圆润的肩头、如莲藕般的手臂、纤瘦的美背、盈盈一握的小蛮腰…… 再下面,就遮在被子里了。 沈从南想起了新婚夜,当时他虽然身体不能动,眼睛看不见,但耳朵和感觉还是很灵敏的。 他清晰地感觉到她贴过来的唇柔软温润,感觉到她掀开被子摸了自己,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凉丝丝的,让他灼热烦躁的心安宁下来。 当时他又羞又怒,却也体会到一种让人难以启齿的滋味。 沈从南的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连忙收回目光。 正要转身而去,就听见云黛慵懒的声音传来“沈世子,是需要妾身暖床吗?” 沈从南“……” 他有一种偷窥被抓包的羞恼,不过他够深沉冷静,能保持面不改色。 云黛睁开眼,拉过被子盖住了身体,单手托腮,水润润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个样子极勾人! 沈从南端着那张冷冰冰的脸,面无表情地与她四目相对,嘲讽道“都日上三竿了,你还在睡!” 云黛不顺着他的话题转,微微一笑,道“沈世子说我留下来暖床用,您来找妾身,不是想让妾身暖床?” 沈从南恼羞成怒,长剑出鞘,潇洒地挽了个剑花儿,架在她的脖子上,“敢调戏本世子?你找死!” 云黛吓得脖子一缩,紧紧攥住了被子,瑟瑟发抖地道“我我我没有!” 她是真怕了,果然传说沈从南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是真的! 她重活了一世,竭力想让自己活得肆意痛快一些,可是见到这个人,还是被他自内而外的杀气震慑。 长得好看的人,总会得到许多宽容。 她生的是玉骨冰肌,五官精致,艳如桃李,柳眉浓淡适宜,桃花眼灵动含情,明明没有哭,却如含着潋滟水光,让人看着无端生出一阵爱怜。 这双桃花眼,给她平添许多妩媚,艳而不俗,媚而不妖,又纯又欲。 沈从南的剑松了松,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承平的声音“表小姐请留步,沈世子和夫人有事在谈……” 苏婉云温婉带着些威严的声音道“云家大公子和大小姐来探望云黛,我带他们过来。” 承平清清淡淡地道“请稍侯。” 云黛一听云槿越和宋雅雪来了,立刻支楞了起来。 抹了一把氤氲出来的眼泪,嘲讽地着看沈从南,道“定国公府的规矩,是把外男领进后院吗?” 看着她如亮出爪子的小猫儿一般,沈从南收起宝剑,挽了个剑花儿,归入鞘中。 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道“不想见就让他们滚!” “我要见!”云黛看他脸色黑沉冰冷,以为是因为宋雅雪,本来不想见,却改变了主意。 看他不动,凶巴巴地道“你出去,我穿衣裳。” 沈从南复述她曾经的话“我们已经洞房,是夫妻了,有什么可害臊的?” 云黛“……” 她裹着被子下床,拿着衣裳,去了净房,换了衣裳。 发髻自己梳不好,就松松地挽了发髻,簪子没插好,有一缕碎发落下来,显得很是慵懒妩媚。 加上她回笼觉刚睡醒,脸上还带着红晕,看起来就如刚恩爱完一般。 院子里的云槿越、宋雅雪、苏婉云等人一看,顿时一愣,眸光都有些闪烁和意味不明。 不是沈从南不能人道吗? 难道用了别的法子? 听说啊,宫里的太监可是有很多法子折磨女人的! 宋雅雪不由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她是坐在步撵上被抬着来的,步撵放在地上,就像椅子一般。 她从步撵上一出溜,跪地上了,用哭腔道“妹妹,妹妹原谅我吧,咳咳咳……” 云槿越苦口婆心地道“云黛,我知道你恨我们让你替嫁。可雪儿的身体是太医断言撑不住的,我们也是为了沈世子好啊! 你为何要咄咄逼人,对母亲下那般黑手?你自己赌气替雪儿嫁过来的,不然谁逼得了你!” 宋雅雪抽泣道“妹妹,你别恨我了,好不好?我与傅时言真没什么的,你别误会,也别再赌气了,好不好?” 她盈盈垂泪,仿佛受尽了委屈。 他们一唱一和,让人很容易理解为云黛是吃傅时言和宋雅雪的醋,赌气替嫁,还与他们反目成仇。 云黛真是厌恶极了他们,竖起了浑身的刺。 睥睨着宋雅雪,冷声道“我的心里一直一来只有沈世子,我从第一眼看到他,就对他情根深种了! 至于傅时言,不过是介于父母定下的婚约不得不敷衍而已!如今我嫁给心仪之人,还得谢谢你们的成全。” 宋雅雪“……” 她在撒谎! 云槿越脸色十分难看,道“既然如此,你就别跟我们制气了,母亲都被你气病了,非让我们来跟你道歉,求你别跟家里断绝关系。” 云黛眉梢上扬“不断绝关系,让你们继续利用吗?你们怎么对我的,心里没点儿数吗? 我嚣张跋扈、粗鄙无礼、不学无术、小气恶毒、心胸狭隘的名声是怎么来的? 自从宋雅雪来了,你们只会谴责我不懂事,不容人,我的东西不给她就是自私善妒! 她只要掉一颗眼泪,你问也不问,就会以为是我欺负了她,我必须给她让路!” “我……”云槿越想要解释什么,可对上云黛冷漠厌恶的目光,说不出话来。 宋雅雪摇摇欲坠地磕头“妹妹,你别怪兄长,别恨爹娘,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我都受着,求求你……” 第22章 我心里只有世子 云槿越心疼到动容,连忙上前拉住宋雅雪“雪儿,别伤了自己!” 宋雅雪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珠,“兄长,别拉着我,是我让妹妹产生这样的误会!我给她磕头,只要她解除误会,与家里人和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云槿越的心痛得如被针扎一般,口气也强硬起来“云黛,我们是亲人,雪儿是为你挡灾的人,你就不能宽容大度些?” 云黛嗤笑了一声,道“不能。” “你!”云槿越眼睛都红了,“母亲被你打伤了,我们还跟你道歉,雪儿病重还让人抬着来给你下跪,你还想要怎么样?你现在好好的,雪儿却随时会……” 一边儿看着的苏婉云劝道“云黛,我看他们的诚意到了。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与娘家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苏婉云也素有才名,与才女宋雅雪是好友。 “吱呀……”房门打开,沈从南从房间里走出来。 众人的目光都看过去。 冬日温暖的阳光落在男子优雅贵气的脸庞上,形成明暗鲜明的对比,显得他的眉眼更加深邃冰冷。 浓密的剑眉下的那一双冷眸,不怒自威。高挺的鼻子下,那张薄唇的嘴角微微上翘,倒是冲淡了几分他眸子里的肃杀阴沉之气。 宋雅雪抬头,眸中都是惊艳之色,真是英俊逼人啊! 可惜中看不中用,嫁给他,也是守活寡。 她虚弱地趴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沈世子,都是我的错,是我的身子不好了,太医说我随时会没命。 母亲怕冲喜不成反而带来晦气,才不得已让妹妹替嫁冲喜的!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们,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 可妹妹因此恨我入骨,还跟家里决裂,求您让妹妹原谅我们吧,呜呜呜……” 她哭得很美,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男人都有雄性保护欲,两个女人当着男人的面儿吵架,一个无助地哭泣,软弱又可怜,另一个刁蛮强悍,男人自然护着那个柔弱无助的。 可是,沈从南不是一般的男人。 他的声音清冷淬冰“你要是真死了,本世子就原谅你。” “啊?!”宋雅雪瞬间呆滞,脸色惨白。 云黛很是嚣张“对,我也是,你死了我就原谅你!” 云槿越不敢对沈从南说什么,听云黛这么说,怒斥道“云黛!你能不能大度……” “云大公子!”沈从南打断他的话,“这里不是你们云家后院,还轮不到你来训斥本世子的夫人!” 云槿越的脸色乍青乍白,不敢怒也不敢言。 沈从南继续道“你一个举人,见到本世子为何不行礼?这基本的礼义规矩要本世子教你吗?” 云槿越惶然地跪下磕头“学生拜见沈世子。” 下意识地看向云黛,希望她能开口求情。 云黛心里痛快,道“云大公子的礼仪规矩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一个男子跑别人家后院来,合适吗?” 云槿越看向带着他们进来的苏婉云。 苏婉云的脸色一白,赶紧解释道“姑姑见宋雅雪哭得可怜,就让我带他们过来,给云黛道个歉。虽然不妥,但有我跟着呢,云黛还是他亲妹妹,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云槿越和宋雅雪立刻道“是的,是的。” 沈从南冷眼看苏婉云,“是吗?是我母亲主动说的吗?要不要让下人将你们的对话当场复述出来?” 苏婉云如遭雷击,被他冷漠厌恶的目光看得脸色惨白浑身发颤。 云槿越和宋雅雪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云黛看差不多了,怯怯地道“沈世子!别杀他们,人家害怕。” 沈从南冷漠地道“滚!” 云槿越压下眸中的屈辱恼怒之色,行礼道“叨扰沈世子了,学生告退。” 站起来以后,对云黛道“妹妹,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云府始终是你的娘家。” 云黛“我没娘家!” 宋雅雪脸白如纸,也磕头道“小女子告退。” 颤巍巍地站起来,身子一晃。 云槿越连忙搀着她。 “沈世子……”宋雅雪轻仰着脸看着面前长身玉立、如宝剑出鞘的男人,泫然若泣的小脸儿上没有半分血色,那模样可怜至极。 她水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缠绵悱恻、爱而不得的苦情戏。 云黛似笑非笑地对云槿越道“云大 公子,你看看你心仪的病美人儿,看到男人就露出这副不值钱的表情。你还是赶紧说服林氏,将她娶了,别放出来丢人现眼了。” 云槿越心里咯噔一下,恨不得冲过去掐死她,恼羞成怒地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是嫉妒她!嫉妒我们和傅时言都宠她!” 宋雅雪立刻哭求沈从南道“沈世子,妹妹脾气就这样,还请包容则个。您别在意也妹妹以前的事,她既然是您的夫人了,就不会再想别的男人了。” 云黛淡淡地道“你说的没错,傅时言和你这种人勾勾搭搭,我本来就瞧不上,我心里只有英明神武、俊美非凡的沈世子。” 沈从南不耐烦地道“来人,将他们扔出去!以后不许云家的人进门!” 立刻出来两个锦衣卫,将羞愤的云槿越和宋雅雪叉了出去,仍在了定国公府的门口。 “啊!”两人狗吃屎一般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下人们一窝蜂上来,扶人的扶人,喂药的喂药。 经过的路人看了,都围过来指指点点。 「叮!告急,告急!大家对你的好感值急剧下降,气运值—10、—20、—30……」 「你的气运值掉了10000了,系统收回一个智慧光环!」 宋雅雪羞愤、心疼得心疾发作,这一趟亏大了! 明明以前云黛很蠢的,只要她刺激一句,云黛就会打骂撕闹,蠢猪一样跳进她挖好的坑里。 云黛越撒泼,大家越是厌恶,越是对自己有好感。 这些年,她这招儿一直很灵,一步步诱着云黛让所有人厌恶,抢过了她的大半气运。 现在,云黛虽然还如之前一样容易动怒,可是却变聪明了,竟然连连让她吃瘪!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难道,云黛也被穿了? 或者,重生了? 不行,得改变策略了! 第23章 皇后要见你 宋雅雪是个穿越者,莫名其妙被一个气运系统绑定了,任务就是夺取女主的气运。 她靠夺取云黛的气运,已经赢得了许多光环奖励,现在被收回一个,还有七个。 降智光环,可以让接近她的人降低智商;魅力光环,可以让人喜欢她,对她产生好感。 不死光环,无论受什么伤都死不了。不然她这破败的身子,早就死翘翘了。 记忆光环,可以让她过目不忘,记起许多以前的知识。她利用脑子里的诗词歌赋和现代知识,得到了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圈了无数粉丝和爱慕者,还获得了太子的另眼相看。 气运光环,可以让她有好运,心想事成。 白莲花光环,可以让她无师自通,掌握白莲花的技能。 主角光环,让她在任何情况下,都是焦点,获得主角的幸运。 只是,这些光环不是亮度拉满的,强度是根据对方的意志力强弱和系统的气运值高低而增减的。 宋雅雪能感觉到自己的光环越来越弱,连带身体也更弱了。 云槿越这辈子也没这般狼狈丢人过,顾不得宋雅雪的病情,让人抬着她,赶紧离开。 林氏一听二人被沈从南扔了出来,顿时就崩溃了,尖声怒骂道“云黛这个畜生!竟然这般折辱你们,当初就该把她掐死!” 云槿越蹙眉道“母亲,莫要这般粗言粗语,云黛是您的女儿,她是畜生,那我们是什么?” 林氏嘶吼道“那个畜生才不是……”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打住了话头。 云槿越发觉不对,刚要发问,就听下人禀报“大夫来了。” 林氏忙道“快,快请进来给雪儿好好看看!” 云槿越捏了捏眉心,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进去关心宋雅雪。 他今天丢人丢大发了! 看样子,云黛得到了沈从南的庇护,以后云家怕是要难过了! 云黛也觉察出沈从南今天维护了她,挺感激的。 亲手沏了一杯热茶放到他的面前,微笑道“多谢沈世子护我。” 沈从南斜睨着她,“你对本世子情根深种?心里一直装着本世子?” 云黛尬笑道“当然,当然!” 她垂下眸子,不敢与他对视,他的眼睛太利,仿佛一眼就能把她看穿。 沈从南端起茶杯,嗤笑了一声,道“谎话连篇!林氏婢女出身,把云家几个孩子教养的都上不得台面。” 上不得台面的云黛神情一震,问道“林氏是婢女出身?谁的婢女?” 沈从南那修长如玉的手捏着茶杯盖子,优雅从容地撇了撇浮茶,浅啜了一口。 品了品味儿,慢悠悠地道“以后你负责给本世子沏茶。” 云黛不愿意,但不敢惹这魔头,硬着头皮点点头,追问道“林氏奴婢出身,还能嫁给官员做正妻,主人定是地位尊贵吧?” 沈从南放下茶碗,道“还没蠢透,她是恪王妃生前的贴身婢女。” 云黛觉得心头一跳,“恪王?!那个十几年前,战死沙场的恪王?” 恪王是当今陛下的弟弟,号称战神王爷。 据说,恪王与恪王妃情比金坚,夫唱妇随,连上战场夫妻俩都并肩作战,后来一起为国捐躯了。 这么多年来,两人至死不渝的感情还让许多女子羡慕向往。两人的故事也被编成话本子、戏折子,广为传唱。 云黛问道“那个时候,云志毅正在那个边陲小县做县令。难道林氏想做官夫人,走了什么歪门邪道,嫁给了云志毅?” 沈从南眸中闪过一抹赞赏“是云志毅为了攀附恪王,求娶恪王妃身边的大丫鬟。恪王妃就将林氏削了奴籍,赏赐给了他。” “确实是云志毅能干出的事。”云黛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她两辈子第一次听说林氏的出身,想来这等不光彩的事,云志毅和林氏都当做秘密瞒着。 云志毅那样的官迷,升官以后,没将林氏休了,改娶大家闺秀,林氏一定还能在官途上帮他。 是什么呢?人脉? 可林氏连五万两银子都借不到。 “皇后要见你,明日进宫。”沈从南没有任何情绪的话打断她的思绪。 云黛吃惊,“皇后见我?为什么?” 沈从南漠然道“不知道,进宫以后,一定用点儿脑子,谨言慎行。若是惹了祸,本督也护不住你!” 前世今生云黛从来没进过宫,他们都 说她不知礼数,怕她惹祸上身,总是带着宋雅雪这个京城第一才女去参加各种宴会。 所以,云黛还是很不安的,赶紧让周嬷嬷给她说进宫的礼仪规矩。 晚上沈从南没让她暖床,也没让她奉茶,应该带着锦衣卫出去干坏事儿去了。 翌日一早用过晚饭,苏嬷嬷和团团、圆圆就将她打扮一新。 她年纪尚小,精致的小脸儿上稚气犹存,周嬷嬷就在她髻上插了一支点翠蝴蝶流苏簪,随着行动,蝴蝶翅膀轻轻颤动,十分鲜活生动。 云黛先去跟定国公夫人打招呼。 国公夫人对她还算不错,除了一早一晚晨昏定省,也不让她立规矩。 苏婉云对她也挺和善的,两分亲热、六分客气,还有两分意味不明。 云黛才来几天,也不指望人家拿她当自己人,就这样互不干涉、客气疏离挺好。 国公夫人训教她几句守规矩、谨言慎行之类的话,就让她出门了。 定国公府离皇宫不远,晃晃悠悠一刻钟就看到了宫墙。 云黛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长长的绵延至远处的朱红宫墙,有种恍然隔世的不真实感。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云黛下了马车,抬头看去。 高耸巍峨的宫门将铁甲侍卫衬的格外渺小,宫殿飞扬的檐角上矗立着各式脊兽,熠熠生辉的琉璃瓦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传来。 云黛转头,看到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翻身下马。 正是她曾经的未婚夫傅时言,他身穿着绯色官服,衬得他更加面如冠玉,卓尔不群。 傅时言看到云黛,俊眉微蹙,露出几分情深义重的神色来,眼底似是隐隐泛着泪光。 缓缓走近,语带硬咽“黛儿妹妹,是我对不住你,没能阻止父母同意云家的退婚。” 第24章 按罪当斩 一阵冷风吹来,云黛猛然清醒,心中顷刻间被滔天的恨意充满。 她冷冷地道“傅公子,请称呼我世子夫人或者指挥使夫人!” 傅时言被她眸中的仇恨惊了一下,稍稍平定思绪,眸色痛楚地道“黛……世子夫人,你是在怪我吗?我真的是身不由己。” 云黛面色清冷,“你这虚伪的样子,让人恶心。” 傅时言感觉心头憋闷,仿佛丢失了心爱的东西,叹息一声,道“罢了,终是我对不住你,你恨我,我也无话可说。” 云黛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傅时言望着她娉婷而去的背影,怅然若失,以前她那么痴恋他,现在却冰冷无情,一定是爱他至深,才会恨他吧? 今天才发现她长得这般美,其实娶了也不错。 进宫只能带一个随从,云黛带了更了解宫里情况的周嬷嬷,在苏嬷嬷、团团和圆圆担忧的目光中走向宫门。 先让侍卫检查腰牌,进了宫门,又在一个房间里接受了搜身,然后穿过两边都是高墙的宫道,到了顺贞门。 周嬷嬷轻声解释“过了这顺贞门,便是后宫了。” 云黛微微颔首,略提裙摆迈过高高的朱红门槛。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周围的朱墙黄瓦、重檐宝殿和间或经过的内侍、宫女。 周嬷嬷察颜观色,见她背脊挺直,神色淡然,没有露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心下暗暗点头,每经过一个门口,就小声介绍这是哪个嫔妃的宫院。 到了皇后住的凤仪宫,宫女远远见到他们,就进殿内去通报。 她们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宫女正好出来,行礼道“请世子夫人进去。” 云黛点头,往门口走去。 一个端着水盆的宫女从殿内出来,突然,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扑了出来,摔趴在地上,水盆落地,水泼在了云黛身上。 宫女忙跪起来,磕头求饶“对不起,对不起,奴婢被门槛儿绊了一下!饶命,饶命啊!” 云黛的玫红裙子上湿了一大片,很明显。 周嬷嬷眉眼冷沉,道“这样子太失仪了,不能去见皇后娘娘了,我们回府换衣裳吧。” 一个清秀小太监从殿内出来,恭敬地弯着腰,笑道“皇后娘娘有令,请世子夫人去偏殿更衣。” 然后,直起身子,冷声下令道“还不将这个毛手毛脚闯祸的贱婢拉下去,杖责三十!” “饶命!饶命啊!”那宫女哭喊着被拖了下去。 小太监对云黛做了个请的手势“世子夫人,这边请。” 云黛想起沈从南告诫的话,心中警惕,但皇后的懿旨,她无法违背,硬着头皮往偏殿走。 周嬷嬷紧跟其后,却被一个大宫女拦住“周嬷嬷,皇后娘娘说,她有几套没上身儿的常服,您去帮世子夫人挑一套吧。” 周嬷嬷一个奴婢,更不敢违抗凤命,担忧地与云黛对视了一眼,只得跟着宫女去挑选衣裳。 云黛进了偏殿,门就被小太监关上了,明亮的光线被阻隔在门外,眼前暗沉沉的。 就在她忐忑不安之际,从屏风后走出一个太监,笑意盈盈地走来。 “李公公!”云黛看到太子的人,反倒是冷静下来。 李公公翘着兰花指,阴阳怪气地道“哟,世子夫人,别来无恙啊。” 云黛冷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李公公咯咯一笑,踱着步子绕着她走了一圈儿,道“给你吃了媚毒,你说,你会对我这个被人劁了的无根奴才怎么样呢?” 这正是大婚那天,云黛骂他的话。 云黛听了竟是笑出了声,“我对你怎么样,你缺了那东西,也白搭呀。” 李公公尖声道“届时你祸乱后宫,按罪当斩!” 云黛道“你不是也得死吗?皇后和太子都得倒霉!你以为沈世子会放过害我的人吗?我好歹也是他的夫人,代表他的脸面。” 李公公眸底凶光毕现,咯咯一笑,道“多谢你的提醒了!他再能耐,也得给帝后和太子磕头!” 说着,他给了云黛身后的清秀小太监一个眼色。 小太监立刻抓住了云黛的胳膊。 云黛没有叫喊,她猜测,太子肯定都安排好了,外面肯定没人,就是有人听见,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李公公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 云黛趁着这个空档,身子往后一仰,用后背将小太监压倒在地,抬腿踹了李公公一脚。 然后回头抱住小太监的头往地上一磕,把他磕晕了。 李公公被踢中肚子,捂着肚子弯了腰。手里的药包已经打开一半,朝着云黛撒了过来。。 云黛屏住呼吸,不敢耽搁,飞快往前一扑,将李公公压倒在地。 夺过他手里的药包,往他鼻子上抖了抖,“死太监,你自个儿享受吧!” 李公公被药粉呛得直咳嗽,想爬起来。 云黛一脚将他再次踹倒,转身跑出侧殿,果然外面没有一个人。 刚才还阳光和煦,现在已经阴云密布,呼啸的北风里卷着雪花。 云黛不敢擅自进正寝殿去找周嬷嬷,被扣上个擅闯皇后寝殿、刺杀皇后的帽子,更惨! 她顺着墙根儿,从下人出入的小门绕出了凤仪宫。 她第一次进宫,不清楚宫内的布局,回忆来的路径,打算原路返回。 拢了拢披风,辨别了一下方向,往前奔去。 突然她脚下一软,感觉一股酥软从五脏六腑蔓延开来。 她心猛地一沉,坏了,她还是吸入了一些那种药粉。没想到药力如此强劲,让她备感惶恐。 回去的路两旁有很多宫院,有宫人来来往往。她要是出丑,或者做出更严重的事,后果不堪设想。 她咬了咬唇,扶着墙往相反的方向踉跄而去。只能先找个没人的地方躲着,再行计较。 她跌跌撞撞地往偏僻的地方跑,幸亏天气突变,路上宫人不多,都被她避开了。 她觉得浑身越来越热,脑子越来越晕,有种脱衣裳的冲动。 扯开领子,让冷风灌入身体,顿时清醒了一些,赶紧加快脚步。 第25章 一定会扑过去 云黛心中一喜,扯下锁扣,打开院门进去,关上院门,靠在上面不停地喘息。 许是因为奔跑的原因,体内药力扩散,四肢百骸如被烈火焚烧,一股疲软膨胀的感觉如潮水汹涌澎湃,整个身体似乎要爆炸一般。 心跳得又快又猛,仿佛要撞破胸腔跳出来一般。体内似有万蚂啃噬,难以启齿的躁意在血液里乱窜,令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稍微恢复了些理智。 突然,她似乎听到说话声。 会不会有人来找她了? 云黛肯定,不管此时来的是何人,她都会两眼放蓝光地扑过去。 她只能惶惶地往院子里跑,得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慌乱地推了一扇又一扇门,都上着锁! 她扶着门无力地滑坐到地上,意识模糊,血液沸腾,胡乱地撕扯着衣裳,一种羞于启齿的声音从唇间溢出。 ‘吱呀’一声,院门似乎被人推开了! 云黛一惊,意识清醒了些,抬眼看过去。 就见,一个长身玉立、温润儒雅的男子穿过风雪,走了进来。 那身影在她模糊的视线内拉长扭曲,时而迷离,时而清晰。 傅时言! 云黛的心沉入谷底,赤红的眼睛缓缓瞪大。 这明显是个局中局,若是她从太监手中逃脱,就会遇到傅时言。 她中了药,以前又对傅时言爱慕到痴迷,见到他,在药性的作用下一定会扑过去,发生点什么。 总而言之,就是要做实了她淫乱宫廷的杀头之罪! 傅时言看到她也是一惊,“云黛,你怎么在这儿?” 说着,就快步走过来,伸手要扶她。 云黛心中翻涌着滔天恨意,意志竟然清明了一些。 一把拍开他的手,怒吼道“滚!” 其实,她浑身酸软无力,打得一点儿都不疼,声音娇媚柔软,听起来不像呵斥,倒像是撒娇约请。 傅时言看她脸颊娇艳,媚眼如丝,趴在地上娇喘连连,不由腹部一热,又要伸手。 云黛从头上拔下簪子,对着他的手刺过去,骂道“你这个蠢货,想死吗?淫乱宫廷,诛九族!” 傅时言一惊,也意识到不对,转身就跑。可是,外面的宫道里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他顿住脚步,耳朵贴在门上紧张地听着。 但是,体内那一股无法压制的渴望,如猛兽一般吞噬着她,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在她喷张的血脉里疯狂的横冲直撞。 她此时忘了他不能人道,只想抱紧他,办了他! 于是,她伸手去扯他的衣裳。 “放肆!”沈从南冷喝一声,一掌拍在她后脖颈上。 云黛顿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娇软的身子栽在他怀里。 沈从南抱起她,神情晦暗不明,转身就走。 怀里的人儿身子十分滚烫,他微微垂眸,看到她嫣红的俏脸,修长的脖子,微敞的领口下的雪白…… 沈从南立刻转开目光,将披风把云黛一裹,就上了轿子,冷声道“出宫回府!” 软轿小,只能抱着云黛。火热的身子像个小火炉一般,让他也觉得浑身热了起来。 蹙紧眉头强忍着不把她扔出去,上了他的豪华大马车,就直接将她往里一扔。 云黛的头磕在马车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痛得她哼哼了一声,蹙起了好看的柳叶眉。 马车直接行驶进了沈从南住的麒麟院,栖霞苑的门太小,马车进不去。 沈从南抱着云黛跳下马车,进了房间。 门帘被掀开,承安领着一个老大夫进来,“大人,周大夫来了。” 周大夫白头发、白胡子,拎着药箱便要下跪磕头。 “免礼!”沈从南阴沉着一张脸,坐在圈椅里,抬手朝床帐里一指,“给她看看!” 周大大夫是府里养的大夫,知道规矩,也不多问,提着药箱往拔步床走去。 只见,床帐垂落,一只纤纤玉手露在外面,骨细丰盈,手腕皓雪,一只极好看的手。 周大夫放下药箱,拿出一方白色娟帕,盖在那双美手上,跪在地上开始给云黛把脉。 沈从南面色冷沉,一双深邃的凤眸深不可测,紧紧盯着周大夫。 周大夫神情凝重,白眉微微颤抖了一下,松开云黛的手腕。 站起来走到沈从南面前,拜道“世子,夫人是中了媚毒。” 沈从南道“这个我知道,快解毒” 第26章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佛见了都发愁,可想而知这毒多难解。 锦衣卫什么手段不知道? 沈从南当然知道佛见愁,脸色阴沉地能滴水了。这种毒,要么有现成的解药,要么只能用男人解毒。 这种媚毒十分霸道,从宫里回到府里,已经用了不少时间,若是再拖延,恐怕云黛性命难保! 沈从南面无表情地给了承安一个眼色,微微抬手。 承安会意,带着周大夫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沈从南缓步走到床边,掀起了床帐,垂眼望着床上的人儿。 云黛脸颊鲜红欲滴,额前碎发湿漉漉的,眼睛闭着,睫毛长儿卷翘,鼻尖儿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儿,樱唇红润…… 整个人出水芙蓉般鲜艳动人。 只是,她的眉头蹙着。 可见,是在承受痛苦的煎熬。 沈从南不是墨迹纠结的人,既然做了决定,便不再迟疑…… 云黛梦到自己在烈火中奔跑,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湖泊,想跳进去凉快凉快,却发现水是开水。 她恐惧又绝望,觉得自己要被开水煮熟了。 突然! 从水底窜出一个鱼头人身的怪物,缠住了她的身体。 她感觉到了那身体的凉意,如同酷暑里吃下一碗冰酪,便紧紧抱住了他,整个人都缠了上去。 “啊……”她痛呼出声。 继而在疾风骤雨中沉浮,仿佛变成了一片狂风中的叶子,任凭风吹雨打。 风是冷风,雨是冷雨。 她觉得周围的水温度降了下去,变成温泉包裹着她,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这种从濒死慢慢活过来的感觉,让她喜极而泣。 她想要更多,想要更猛烈…… 她一个翻身,将那鱼头怪物压在身下…… 慢慢地,慢慢地,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陌生又熟悉。 这是在一张紫檀木雕花拔步床内?! 她猛地低头,那鱼头怪物竟然变成了沈从南那张俊到人神共愤的脸。 她懵了,“怎么回事?” 然后,她被男人掀翻。 她觉得一股神秘陌生的力量在体内汹涌澎湃,如同从高处跌落一般,瞬间大脑缺氧,眼前失明。 天晴了,风停了。 一片跌丽的阳光自云彩的缝隙里洒下来,斜晖照入窗棂,落在床帐上,让床内一片朦胧。 云黛仿佛在泥沼里跋涉,眼皮沉重,怎么都睁不开眼。 大脑却开始工作,想起自己进宫,中了药粉…… 她心头一凛,忽地睁开了眼,猛地坐了起来。 此时才觉得浑身如同被碾压过似的,一种痛楚、疲惫、酸软感蔓延开来。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混沌不堪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些模糊的、激烈的、无法描述的片段。 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身下那撕裂的痛楚提醒着她,刚刚经历了什么,她失去了清白! 这不是梦! 与她疯狂沉浮的,应该也不是鱼头怪物,更不应该是沈从南。 因为沈从南不能人道! 是谁?是哪个男人?! 那种仿佛溺在水里的窒息感觉再次袭来,惶恐,绝望。 沈从南会不会杀了自己? 毕竟,男人都不喜欢绿色的帽子。 不,她不能死,她是受害者,凭什么让她死! 她得赶紧逃离这里,再做打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纤指,缓缓地掀开淡青色床帐。 突然! 看到一道紫色身影笔挺地立在窗边。 沈从南! 怎么回事? 沈从南似刚沐浴过,头发还潮湿着,正在漫不经心地系衣带。 他抬眸朝云黛望过来,俊逸的眉眼没有任何情绪,如静水流深,高深莫测。 他看到云黛那震惊、茫然、恐慌、不知所措的苍白小脸儿,嫌弃道“傻了?” 云黛忙将床帐放下,遮住里面的春光,只露着一张艳丽的脸儿。 她咬了一下嘴唇,将心一横,问道“刚才和我那个的,难道是你?” 沈从南脸色一沉,声音微微上扬,阴森森地道“你很失望?你希望是谁?傅时言?” 云黛忙道“不是不是,你那个,那个,不是……不能用了吗?” 沈从南冷笑一声,道“能不能用,你还不清楚? 要不要再试试?” 云黛连忙摇头,床帐也随着她的动作摇晃起来。 不知为什么,沈从南的脸色更冷了。 他端起桌子上的碗,走过来,递给她,冷声道“喝了!” 云黛垂眸,看到碗里是黑乎乎的药汤,散发着苦涩的味道。 她知道了他的大秘密,难道要毒死她? 声音发颤“这是什、什么?” 沈从南道“避子汤。” 云黛身体微微一僵,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顾不得自己没穿衣裳,伸出如藕节般的玉臂,接过避子汤,一口闷了。 苦涩,在口腔里蔓延,一直蔓延到心里。 前世,傅时言只把她当生儿子的工具。 这一世,自己连生孩子都不能了。 可沈从南宁可暴露自身秘密,也选择亲自上阵,这个人情得领。 垂着眸子将碗递给他,轻声道“谢谢你舍身救我,救命之恩铭记在心。我会把这事忘了,就当没发生过,更不会往外说。” 沈从南眸色一片冰凉,脸色有些难看,定定注视着她的头顶,抵唇一言不发。 救命之恩? 呵! “既然是救命之恩,你要如何报答?” “报答?”云黛还真没想报答的事儿,人家什么都不缺,她也拿不出像样的谢礼。 实话实说地道“我无以回报,要不,给您供一个长生牌位,祝您永葆青春、长命百岁?” 沈从南被她气笑了,“我杀人无数,还信这个?” 云黛眼珠儿转了转,想不出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了,试探地问道“要不,我以身相许?反正我现在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也别憋着了。” 说到最后,脸颊泛红,楚楚动人。 沈从南让她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她今天第一次体会到话本子里写的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重活一次,自然是怎么快活怎么来! 第27章 各取所需吧 说出以身相许的话,云黛的脸上没有娇羞之色,只有谈交易般的坦然大方。 沈从南从他那弧度美好的唇间,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说完,步履如风地走了。 云黛有些迷惑,谈得好好的,怎么又让她滚了? 默然片刻,她唇边掀起一丝自嘲的苦笑。 眼下,还是先滚吧。 她忍着身下的痛楚,扶着床柱子下了床。 脚一落地,就觉得一股子泥泞流下来,还腰酸腿痛,不,是浑身疼! “混蛋!咝!”她摸了一下后脑勺,面露疑惑。 做那事过度,连脑袋也疼吗? 忍着疼痛,将胡乱扔到地上的衣裳捡起来。 发现身上的青紫痕迹,她脸上一红,赶紧将里衣穿上。 将衣裳穿好,她才有心思打量房间的情况,发现这里竟然是她成亲的新房。 应该是沈从南醒了以后,就把那大红的装饰都撤掉了。 他是不想承认这桩冲喜的婚事吧? 这样挺好,大家各取所需吧。 云黛抖着手穿上衣裳,胡乱梳了一下头,就深一脚浅一脚地出门。腿太酸软,只能扶墙而行。 她有些羞臊,就怕让下人看到她这狼狈不堪的样子。 谁知,一路上一个丫鬟也没碰到。 苏嬷嬷她们已经回来了,在栖霞苑等她。 看她回来,都围了上来,一脸担忧。 有定国公的下人在,苏嬷嬷不敢说什么,扶住云黛,哽咽道“小姐没事吧?” 云黛的眼圈儿也红了,道“没事,我洗个澡。” 团团和圆圆一边一个,上来扶着她进房间。 云黛看了周嬷嬷一眼,意味不明。 周嬷嬷本来就严肃的脸更严肃了,解释道“奴婢被凤仪宫的人调开,知道不好,想办法脱身,找人去通知了世子爷。” 云黛知道,一个奴婢能在皇宫里做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脱了衣裳,进了温热的浴桶里,发出一声舒爽的喟叹,问道“宫里怎么处理的?” 周嬷嬷道“奴婢不知,夫人不必担心,自有世子爷善后。” 皇后当时并没在凤仪宫,而是陪着皇上逛御花园呢。 太子还趴在李公公的尸体上蠕动身体,一看到宫女,狼一样的扑上去。 殿内传来宫女的一声声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皇后膝行到皇帝跟前,求道“皇上,太子不是不知分寸的人,这明显是有人害他!” 皇帝怒道“朕不是傻子,用不着你提醒!” 皇后求道“那您可要为太子做主啊,一定要惩治敢害储君的恶人!” 皇帝冷冷地看她一眼,道“事情出在凤仪宫的偏殿,你也脱不了干系!” 皇后吓得额头的汗都滴到地板上,自辩道“臣妾冤枉,臣妾若是知情,怎么会带您回来呀!” 皇帝犹疑地审视着她,冷声道“朕这些年忙于朝政,对后宫疏于管教,以至于连这种事都闹了出来,朕命你严查各宫,发现不端行为,立斩不赦!” 皇后松了一口气,道“臣妾遵旨!” 皇帝眸色深沉,仿佛暴风雨前的寂静,让人望而生畏。 除了皇帝,其余人都跪着,等着太子完事儿。 太子慢慢恢复了神志,发现自己在干什么,就吓得立刻不行了,赶紧穿上衣裳,被太监扶着去正殿给皇帝请罪。 “父皇饶命!是有人算计儿臣!” 皇帝冷冷地看着他“谁能算计得了你?” 太子蹙眉,让停滞的大脑转动起来,猛然灵光一现,道“沈从南!对,就是沈从南!” 皇帝脸色一沉,问道“证据?” 太子道“这还要什么证据?儿臣就是看他不顺眼,那个云黛在婚礼上骂儿臣的人,就想吓唬吓唬云黛,让两个太监逗逗她! 儿臣不想真对云黛怎么样,掐着时间过来,没想到,云黛不知所踪,两个太监却躺在地上,儿臣也突然感觉到身子不适,就……” 皇帝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 太子试探道“父皇,锦衣卫的权力太大了,手都伸到后宫来了!都不把儿臣这个太子放在眼里!您不觉得威胁到皇权了吗?” 第28章 又散架了 皇帝还想继续重用沈从南。 沈从南对他忠心,只有一个母亲,还绝后了,他权力再大,也干不出造反的事。 没有子嗣,权力和江山传不下去,最后还是他这皇帝的! 太子看出皇帝意动,继续道“父皇,您重用沈从南,不就是看他要绝户了吗? 您不如设立一个新衙署,都由您的心腹太监组成,又忠心,还能制衡锦衣卫!” 皇帝抬眸,看着太子,眸中浮现一抹欣赏之色。 但是,该罚还得罚。 “你作为储君,竟然用如此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还是对付一个女眷,真是丢人现眼!太让朕失望了!” 太子忙请罪道“父皇饶命,儿臣也是被沈从南欺负的急眼了,才做下错事!” 皇后也道“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何况太子还是您的儿子,是储君!” 皇帝冷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二十,抄十遍金刚经静静心!” 太子脸色一白,叩首道“多谢父皇隆恩。” 皇后也松了一口气,没罢黜太子之位就好。 她眸光一转,道“那佛见愁的解药可很难配,沈从南一定没有解药,不知他是让云黛筋脉爆裂而死,还是找别的男人替云黛解毒?” 太子眸光一闪,道“是个男人都不会容忍戴绿帽子,若是云黛不死,那就是他亲自上了,不能人道的传言就是假的!” 皇上眸光一闪。 行刑的宫人搬着长凳、扛着板子来了。 太子已经被掏空,再被打二十板子,觉得自己撑不住。 他以为,执刑的人一定会看在他是储君的份儿上,手下留情,意思意思算了。 没想到,行刑的太监竟然一点儿也没惜力,他痛晕了过去,表面却看不出多严重。 是沈从南,一定是沈从南在算计他! 皇帝怕自己心软,没看太子挨板子,回了御书房。 坐在龙椅上,望着虚空思索。 突然对身边的刘公公道“刘劲啊,朕想新建个衙署,由一批对朕忠心耿耿的宦官组成,由你统领。 维护朕和朝廷的权力,监督百官、收集情报、逮捕审理、稽查叛乱,只对朕一人负责。” 刘劲一听,这不是另一个锦衣卫吗? 锦衣卫由南北二个镇抚司和十七个所组成,负责监察百官、收集内外情报、侦查与逮捕、审理诏狱、守卫值宿等。 他有些不安地问道“这……不是锦衣卫的职责吗?” 皇帝道“朕就是想削弱平衡锦衣卫的权力,怎么,你不敢?” 刘劲忙下跪道“奴才领旨谢恩!有皇上做后盾,奴才什么都不怕!” 皇帝笑了。 有小太监在门外禀报道“启禀皇上,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求见。” 皇帝道“让他进来。” 沈从南大步进来,跪下行礼“皇上,请为末将做主!” 皇帝微微挑眉“是太子算计你夫人的事?” 沈从南心中微微一沉,没想到太子竟然自己招了。 “还请皇上为末将夫人做主!太子让李公公带着毒药进了后宫,要强行给末将夫人下药。 末将夫人有几分蛮力,挣脱了两个太监跑了出来,藏到冷宫附近的一个废弃院子,结果又遇到了傅时言。 傅时言说,是太子说在那里等他,让人将他带了过去。末将接到周嬷嬷的求救及时赶到,才将夫人救了回去。 幸亏早年抄丞相家的时候,得到几颗解药,才没出人命。” 说着,拿出一个小瓷瓶,双手呈给皇上。 这是锦衣卫紧急寻找,刚刚才得到的,他拿到解药就进了宫。 原来是有解药,皇帝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此时才知道具体的事情经过,眉头蹙起。 沈从南道“也请皇上加强后宫防卫!那药粉能带入后宫,要是毒药呢? 这是对付的是末将的夫人,要是对付别人的呢? 傅时言一个外男能随意进出后宫,要是叛军呢?” 皇帝听着,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后宫成了筛子,自己这条龙命能保住,真是幸运! 不过,太子已经罚了,也不能再改判。 安慰了沈从南几句,赏赐了一些宝物给云黛压惊,也就罢了。 沈从南一个臣子,能对皇族怎么样? 他能给他至高无上的权力,也能马上收回! …… 云黛感觉被掏空了,浑身无力,还浑身疼。 洗了澡,就呼呼大睡。 爱谁谁! 梦里,被剖腹取子的场面反反复复地出现。 产婆举着匕首剖开了她的肚子,傅时言搂着宋雅雪抱着孩子,看着她哈哈大笑。 哈哈哈,蠢货! 哈哈哈,好蠢!就你那德行,谁能真心对你? 哈哈哈…… 云黛恨呐,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他们,可是血哗哗流着,她想动都动不了。 她哭,不停地哭。 直到有人亲上她的脖子,才猛地惊醒。 床帐内一片漆黑,已经入夜了。 属于沈从南的灼热呼吸从脖颈上过来,他没有亲她的嘴,也是从脖子开始。 虽然前世傅时言也从没有和她接过吻,但她看过这方面的册子和话本子,知道男女接吻意味着什么。 呵,她不配得到男人的真心吗? 酸涩、悲苦、怨恨、委屈纷纷涌上心头。 她不客气地抬手去推沈从南,“走开!” 可能是连着两顿没吃饭,上午又被他折腾得浑身酸软无力,力气不够。 不但没推开他,还被他当成了欲拒还迎,手腕被大力按住。 云黛徒劳地挣扎了两下,他突然欺了进来,再挣也没有意义了。 云黛用气声儿骂了一句“混蛋!” 身上的男人顿住,声音肃杀“什么?” 云黛怕了,反抗不了,干脆享受吧。 身子一软,娇娇弱弱地撒娇道“没什么,我还以为在做梦。” 沈从南显然不信,短暂的停顿后,越发用力起来。 云黛心里有气,发泄般朝他后背招呼了几爪子,招来的却是他更加严重的教训。 结果,云黛还是吃了体弱的亏,被他按在锦被当中,被折腾的呜呜咽咽地哭。 她的骨头又散架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收雨歇。 沈从南在床上一刻不多停留,翻身下床,开始穿衣裳。 云黛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智者不入爱河,守住本心就不会失望。 第29章 提起裤子就翻脸无情 沈从南语气带着轻嘲,“现在才担心,是不是晚了?” 云黛娇声道“这不是相信你英明神武,能将一切都完美解决嘛!” 沈从南系着衣带,看着她黑暗里的轮廓,道“太子和两个太监在凤仪宫偏殿淫乱,被皇上和皇后撞个正着,可没空追究你。” 这是沈从南算计了太子?! 人家毕竟是皇帝的儿子,怕是皇帝也会因此迁怒沈从南。 云黛沉默了一瞬,突然想起了前世这个时候的一件大事。 皇上设立东缉事厂,人称东厂,由皇帝的亲信宦官刘公公担任第一任厂公。 因为太监可以生活在宫中,孤身一人,命都捏在皇上手里,皇上使用起来更方便、更放心,还可以防止锦衣卫一家独大。 试探地道“怕是要怀疑你算计了太子。” 沈从南漫不经心地道“怀疑又如何?” 云黛道“你不觉得你的手伸到后宫里太过了吗?皇帝说不定要扶植亲信来平衡锦衣卫了。 比如弄一伙太监,都是孤身一人,没有子嗣,命都在皇帝手里。用着更放心,更方便。” 沈从南微微一愣,点上蜡烛,拿起搭在椅子背上的外袍往身上穿。 烛光朦胧,他修长挺拔的身影被拉长,面容朦胧不清,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她“避子药丸。” 云黛接过来,嗤笑道“真是提起裤子,就翻脸无情。” 不想动,想缓一会儿再下去倒水送服。 可他一直冷飕飕的盯着她,一副要亲眼看着她吃下去的架势,仿佛她要耍花样儿怀她的孩子似的。 云黛抿着嘴坐起来,将药丸扔进嘴里,指了指桌子上的水。 手腕上有一圈儿青紫痕迹,是刚才反抗被他掐的。 她这身皮肤天生的又白又嫩,受一点伤害就会青紫。 沈从南怕她将药吐出来,没有错眼珠儿,后退三步,从桌子上拿过水杯,走过来递给她。 药丸化了一些,苦涩在口腔里蔓延,她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沈从南放心了,转身而去。 云黛想继续睡觉,但身上黏糊糊的,不洗澡不行,只得下床叫水沐浴。 翌日,云黛倒是早早起来了,去给婆婆定国公夫人请安,苏婉云也在。 国公夫人已经知道,云黛昨天进宫,回来没来给她汇报情况,直接被儿子带回了麒麟院,也不知做了什么。 她和苏婉云都上上下下审视着云黛。 云黛眼下青黑,面带疲惫,走路腿软绵绵的,姿势也有些怪异…… 怎么看,都像是新妇破瓜后的样子。 可是,沈从南不能人道啊! 云黛屈膝行礼“儿媳给母亲请安!” 国公夫人没让她免礼,犹疑地问道“昨日进宫,发生了何事?” 云黛自然地站直了身子,走到国公夫人旁边坐下,笑道“没发生什么事,多谢母亲关心。” 国公夫人有些不悦,“按照规矩,进宫这样的大事,你回来应该来我这儿说说情况。” 苏婉云笑着打圆场道“姑姑,南弟将她接回来的,总是有原因的,您别生气。” 云黛道“昨天大北风嗷嗷的,可冷了,幸好遇到了世子,他二话不说,就拉着我上了软轿,出宫就坐了马车。” 这意思,沈从南是怕冻到她,才接她回来的。 国公夫人的脸色好了很多,审视着她的脸,试探地问道“你直接去了他的院子,是不是南儿他好了……” 云黛低头,把自己憋红了脸,哽咽道“我羞于启齿,您还是问世子爷吧。也劝他,手下留情,怜惜一下儿媳。” 说着,拿出帕子嘤嘤哭泣起来。 广袖下滑,露出手腕和胳膊上的青紫痕迹。一看就不是做那事留下的,倒像是摔的,或者用布条捆绑的。 沈从南是不是用那起子无根之人的手段对云黛了? 国公夫人和苏婉云对了个讳莫如深、一言难尽的眼神。 国公夫人十分愧疚,拉过云黛的手,怜惜地道“我让人给你送些补品,好好补补身子。” 云黛泪眼婆娑地道“还有伤药。” 国公夫人“……” 苏婉云“……” 实锤了! 都用上伤药了,肯定角先生、小皮鞭、绳子、链子、绳子都用上了! 哎!太可 怜了! 可是,南儿也是个男人啊,也需要女人的慰藉。 云黛作为他的妻子,也只能受着。 国公夫人决定,以后得对云黛好一些,这孩子也不容易。 于是,云黛从松鹤园出来的时候,苏嬷嬷、团团、圆圆和周嬷嬷手里都抱着装着珍贵补品的盒子。 云黛腿儿酸,慢悠悠地走着,“周嬷嬷,府里有常用的人牙子吗?” 周嬷嬷道“有三、四个。” 云黛道“让他们带些人来,我要买人。” 周嬷嬷问道“夫人要买哪方面的人?” 云黛要得是宋雅雪的嫁妆,里面的铺子、庄子,都用的是宋雅雪的人。 现在,那些庄子、铺子是自己的了,云黛当然要换成自己的人。 掌柜、账房、小二、管事,都得要。 云黛豪气干云地道“挑好的,咱不差银子!” 苏嬷嬷和团团、圆圆都笑了,见小姐依然活泛,冲淡了这几天的担忧。 周嬷嬷和苏嬷嬷都有识人的眼力,人牙子带着人来了,二人一起挑了五十个人。 京城的好产业都被皇亲国戚、达官贵人把着,云家这从底层爬上来的,置办的产业不多,而且地段儿也差。 给宋雅雪的有三个铺子,一个庄子,都不算大,但宋雅雪会经营,挺赚钱的。 不过,宋雅雪对云家人说不赚钱,从来没往云家交钱。 且林氏早就答应,赚的银子都给她做私房,也就没过问。 云黛还是嫁给傅时言以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才知道,宋雅雪那三个铺子简直日进斗金。 一个烤鱼店,一个火锅店,一个麻辣烫店,都是大家从没见过的吃食,去吃饭得排队。 晚上沈从南没来,让云黛睡了个好觉,翌日一早,就又支楞起来了。 第30章 我们情比金坚 宋雅雪的陪嫁衣裳太瘦,云黛穿不了,就都当了。 团团在锦衣阁给她买了十六套新衣回来,品质上乘,风格奢华张扬。 今天云黛穿了件大红色镶金边儿的绣花长裙,一走路都闪金光,体态婀娜,明媚艳丽、光彩夺目。 出府得向国公夫人这个婆婆和当家主母报备。 云黛就去了松鹤园,没想到沈从南也在。 国公夫人见到云黛眼前一亮,赶紧招手,笑道“好,这样穿才喜庆,看着就让人眼前一亮。” 沈从南面无表情地看了云黛一眼。 国公夫人拉着云黛滑腻柔软的小手儿,瞪了沈从南一眼,道“多美的姑娘,你可不要再动粗了!男人得知道怜香惜玉!” 沈从南冷飕飕的眼刀凌厉地刮了她一眼,显然刚才被亲娘教训了。 国公夫人又对云黛道“南儿虽然看着脾气不大好,其实他最重情重义,别听外头那些人胡说八道。” 云黛差点儿翻白眼儿,何止脾气不好,简直是冷酷无情! 甜美地笑了笑,道“母亲放心,我对外面的那些传闻一个字儿都不信。夫君对我很好,我也心仪她,我们情比金坚!” 沈从南“……” 和他情比金坚?骗鬼呢! 国公夫人倒是信云黛对她儿子情比金坚,但可不信她儿子对云黛有情。 云黛眸光一转,笑眯眯地凑到国公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国公夫人先是一愣,继而老脸一红,然后表情暧昧地看了沈从南一眼。 然后,拍了一下云黛的肩膀,笑道“真促狭!” 云黛挽住了国公夫人的胳膊,撒娇道“我跟母亲说私房话,母亲还笑话我!” 沈从南额头青筋直跳,好奇云黛对母亲说了什么,以至于两人像手帕交一样笑闹。 小骗子! 云黛适可而止,道“母亲,我想出府一趟,嫁妆铺子里都是宋雅雪的人,我得将铺子收回来。” 国公夫人一听,立刻脸上一肃,道“必须收到自己手里,多带几个人去!” “多谢母亲!”云黛屈膝行礼,利落地转身走了。 出门碰到穿着一身青衣的苏婉云,行了个平辈礼,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诶……”苏婉云叫她都没叫住。 苏婉云进了房间,就见国公夫人一脸笑意,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自从定国公和三个儿子战死沙场,姑姑这些年很少露出这样开怀的笑容。 国公夫人对她笑道“你以后也别穿这么素,小姑娘家就该穿得喜庆鲜艳。我是守寡之人,不得不穿得这般素,你不必跟我学。” 苏婉云温婉笑道“姑姑,我喜欢素雅一些的。” 沈从南见没什么事,就行礼道“母亲,儿子去忙了。” 国公夫人笑道“去吧,记住我的话!” 沈从南肃着脸点头,转身走了。 苏婉云笑问道“什么话呀?” 国公夫人道“不适合你一个姑娘家听。” 苏婉云羞涩地笑了笑,就不问了,将账本子拿出来,跟她商量家事。 那边,云黛带着周嬷嬷、苏嬷嬷、团团和圆圆以及那五十个新买的下人和十个定国公府的侍卫浩浩荡荡地出门了。 先去了火锅店,才上午,座位就已经满了。 见到这么多人气势汹汹地进来,食客都吓得站了起来。 看到为首的云黛美若天仙,张扬明媚,又都看直了眼。 掌柜忙上前行礼,陪笑道“二小姐怎么来了?” 云黛拿出地契,“这里是我的嫁妆铺子了,你们却不是我的陪嫁下人,我要用我的人接管,没错吧?” 众食客都点头,“没错,没错。” “自己的嫁妆铺子,当然要用自己的人。” “这云家也太阴险了,让亲生女儿替嫁冲喜,还想霸占人家的嫁妆产业!” “欺人太甚啊!” “要是我,早就急了!” 掌柜一看,忙道“二小姐,请入内详谈。” 云黛冷声道“叫我世子夫人!” 掌柜的忙道“世子夫人,里面详谈。” 云黛跟着进了后面的房间,里面有两张桌子,是掌柜和账房用的。 掌柜的显然已经有准备,陪笑道“世子夫人,这火锅的调料是大小姐秘制的,您换了人,这铺子也开不下去。” 云黛挑眉,“你的意思是 ……” 掌柜道“您看,您跟大小姐分成如何?要不,大小姐就租您的铺子,定期给您租金。” “不行!”云黛才不想跟宋雅雪有接触,那不是给她夺自己气运的机会吗? 团团和圆圆立刻扑到账房的桌子前,开始收拾账本子。 掌柜和账房想动手抢,被定国公府的侍卫给摁住了。 云黛道“留下几个人,接管这个铺子。” 五十个下人,早就做好分组了。 云黛如法炮制,去了烤鱼铺子和麻辣烫铺子,然后带着三个店铺的账本子去了云府。 雷厉风行,速度很快,他们都没来得及去云府报信。 她的目的不完全是要回铺子,还有这些账本子。 今天休沐,云家人都在家。 林氏一听云黛来了,立刻高兴起来,“这个小畜生,还知道回娘家,肯定吃苦头了吧!” 云志毅警告道“一会儿你态度好一些!” 云槿成冷哼道“父亲、母亲,她求我们给她做靠山,你们可别答应她!” 云槿洲骄傲地道“她想得美!今天让她知道,得罪娘家兄弟的后果!” 云槿越和宋雅雪领教过云黛的厉害,并不乐观。 宋雅雪眸光闪烁不定,中了佛见愁云黛竟然都没出事,这也太幸运了! 云黛一身大红金丝锦衣袅袅娜娜而来,容貌美艳,烛光宝气,气度非凡。 几人都是一愣,这是云黛吗? 这光彩照人的样子,可不像在定国公府受委屈的。 再看看后面定国公府的嬷嬷和侍卫,几人的心都是一沉。 林氏、云槿洲和云槿成也不敢嚣张了,神色游移不定,抿着唇不说话。 云志毅慈爱地笑道“云黛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云槿越也道“快坐下说话,让厨房收拾一桌你爱吃的饭菜。” 云黛看了宋雅雪一眼,笑道“不必了,我来是有事。” 宋雅雪有种不好的预感,目光警惕。 第31章 你娘是奴婢出身 云黛一抬手,团团、圆圆将账本子往桌子上一放。 林氏不解,“这是什么?” 云黛微微一笑,道“这是宋雅雪三个铺子的账本子。” 宋雅雪脸色微微一变。 云志毅、林氏几人都是不解。 云槿越笑道“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云黛道“你们自己看看,她这三个铺子一个月能赚多少银子?这五年,至少净赚了二十万两!” 几人震惊,有些不可置信。 林氏瞪大眼睛,尖声道“你胡说,雪儿不会撒谎,她说不挣钱。” 云黛嘲讽一笑,道“知道你们不信,我才把账本子拿来啊。她有二十多万两银子,还抢我的东西,扣家里的银子。 在你们为了不让她冲喜而四处奔走筹银子的时候,她还是一毛不拔。” 宋雅雪的脸色难看至极,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那么多银子,我都花了。” 云槿成这小孩儿都知道她撒谎了,“你吃穿戴住都是家里的,你花哪儿了?” 宋雅雪一时编不出来,说买产业了,拿不出地契啊。 云槿洲这些日子都没吃几次肉,一脸怨念地看着她。 云志毅更是不满,他官场打点就是个无底洞,若是有那些银子送礼,说不定都当上尚书了! 林氏和云槿越也都怀疑地看着她,看那脸色,已经信了云黛的话。 「叮!宿主,检测到大家对您好感度下降,气运值—20,—50,—70,—100,—120,请尽快挽回局面!」 爱之深责之切,爱得越深,伤得越痛,越失望。 云黛唇角上扬,“让你的人都滚出我的铺子和庄子!马上!” 听到林氏还在为宋雅雪开脱“我当初就说了,铺子赚的银子和庄子的出息都给雪儿做私房的,这不能怪她、不怪她。” 宋雅雪故技重施,又要晕过去。 云黛一拳捶在她的鼻子上。 “啊!”宋雅雪尖叫一声,捂住了鼻子。 只有林氏为她出头,骂道“你这个小畜生!当初就该把你扔尿桶里,你……” 污言秽语,从她的嘴里源源不断地吐出来。 云黛嘲讽地道“我一直很困惑,你一个官夫人为什么如市井泼妇一般骂街撒泼。 现在知道了,你原来是丫鬟奴婢出身。怪不得你的儿子们都这么蠢,被宋雅雪几滴眼泪、一句谎话就骗得掏心掏肺!” 林氏的骂声戛然而止,脸色一寸一寸褪去血色。 云槿越兄弟三个都很震惊,看向父母。 云志毅的脸色刷白,云黛知道了?她知道多少? 缓过神来想试探云黛,可是她已经走了。 云槿越平静下来,白着脸问道“云黛说的是真的,对不对?” 林氏嗷一声哭出来,坐到椅子上拍大腿,“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就应该把那个小畜生卖到青楼侍候男人去……” 她骂的话越来越脏,简直不堪入耳。 让所有人都想起了云黛刚才说她的话。 “够了!”云志毅大喝一声,铁青着脸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哭吗?” 林氏一口气堵在胸口,气的浑身哆嗦。 宋雅雪赶紧给她拍背,“母亲,你消消气,身子要紧!” 苍白的脸上都是担心之色,鼻血有些狼狈。 云槿成生气地说道“你别在这儿假惺惺了!有银子不拿出来,让娘为了你到处求人借银子!” 宋雅雪心里恨死云黛了,刚要解释,被云槿越的声音打断“父亲,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云槿洲看着云志毅,等着他的回答。 云志毅没好气地道“你母亲原来是恪王妃的丫鬟!恪王妃放了她的奴籍,将她许配给我!行了!都走吧,我有话跟你母亲说!” 几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还不如农女出身呢! 垂头丧气的走了,得好好消化这件事。 宋雅雪还想解释,挽回一点儿好感呢,赶紧追了回去。 云志毅等他们出去,关上门。 林氏忐忑地问道“你说,那小畜生都知道了吗?” 云志毅猜测道“应该只知道了你的出身,这事儿当年不是秘密,查出来不难。” 林氏眼里闪过一道厉光,“这小畜生做的这么绝,留不得了!” 云志毅道“她现在住在定国公府,咱们没法子啊。” 林 氏道“我明日带着雪儿去见淑太妃。” 云志毅心里微微一紧,“做人留一线,出了人命,将来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林氏道“放心,我只试探一下淑太妃有没有知道什么,若是还什么都不知道,让雪儿哭诉一下云黛欺辱她,就不信她不维护亲儿子唯一的血脉!” 云志毅长叹一口气,道“这只有如此了!如今你的出身瞒不住了,但愿孩子们能很快接受。” 云槿越兄弟三人垂头丧气,被打击的不轻。 宋雅雪追上他们,眼泪簌簌的掉,“兄长、弟弟,你们听我解释。” 云槿成冷哼一声,道“解释个屁,我们不会那么蠢,再受你的骗了。” 云槿越和云槿洲都没说话,显然赞同弟弟的话。 宋雅雪一把拉住了云槿越,哽咽道“大哥,真不是我有银子不给家里救急,我赚的银子都给太子了!” 云槿成跳脚,“你给外人花,也不给我们花,白眼儿狼!” 云槿越斥责道“你闭嘴!听雪儿说。” 云槿成不情不愿地闭嘴。 宋雅雪擦着眼泪,道“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父亲和哥哥的前程?太子已经答应,只要大哥中了进士,就能提拔你为亲信。” 云槿越和云槿洲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云槿成还是不满,“那也用不了二十多万两银子!反正这些年我没花到你一个铜板!” 说完,转身咚咚咚地跑了。 那么赚钱的铺子,在家里为了她欠了一屁股债的情况下,一个铜板也不给家里花,确实有些过分。 宋雅雪弱弱地道“我虽然没拿银子还债,但让傅时言拿出六万两,缓解了家里的危机呢。” 云槿越闻言,心里更憋闷了,耐着性子安慰宋雅雪道“你回去休息吧,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我需要静静。” 云槿洲道“我也需要静静。” 然后,兄弟二人心事重重地走了。 宋雅雪柔弱可怜的眸子立刻变得凌厉无比。 系统里的气运值一点儿没长! 第32章 拔剑速度很快 云黛又带着人去了陪嫁庄子,庄子里种的都是蔬菜。 外面冰天雪地,一个个形状奇怪的棚子里却温暖如春、绿意盎然。这些蔬菜卖出去,都是好价钱。 云黛如法炮制,将宋雅雪的人都赶了出去,换上自己的人。 冬日种植物并不稀奇,很多大户人家里有暖棚,但种的不是菜,而是花。 她买的人里面,有两个善于暖棚种植的,完全可以接管。 拉着两车绿色蔬菜,晃悠悠地回城。 在街上碰到了傅时言,他骑着高头大马,披着白色狐裘大氅,容貌俊雅,引来许多人的目光。 街上人多,无论车马都走不快。 云黛让马车从他身边走过,掀开车窗帘,道“傅公子,没想到你也安全脱身了。” 傅时言看着她,脸上一沉,“世子夫人,请慎言。” 云黛笑道“你有没有想过被人堵住的后果吗?那位拿你宣平侯府当什么了?” 傅时言俊脸微怒,“世子夫人慎言!” 云黛冷笑一声,道“慎言个屁,人家都要弄死你一家了,还慎言呢!” 傅时言脸上因为发怒而发红,虽然太子事后来说明,就算出了事情也能保证他和宣平侯府全身而退,但那里是后宫,可不是他能做主的! 太子这是将他宣平侯府当弃子儿呢! 云黛看他神色屈辱又气愤,满意地笑了。 傅时言长身玉立坐于马上,公子颜如玉。 云黛一身红色玲珑纱衣坐在马车内,明艳美丽,浅笑潋滟。 两人隔着一个车窗讲话,落日的金光斜斜地洒在两个人身上,光辉交映,两人如同金童玉女一般,赏心悦目。 这一幕,落入许多人的眼中,包括沈从南和宋雅雪。 宋雅雪去几个被云黛霍霍的铺子里看了看,坐在马车里,冷着脸搅着手帕望着他们,眸中的嫉妒恨不得化成一支利箭,直接刺进云黛的心脏里。 沈从南去办一个贪墨案子,恰好路过,正瞧见云黛掀着车帘,浅笑嫣然地昂头看着傅时言。 沈从南的凤眸微微眯了眯,继而策马离开,面无表情,只是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收紧。 他没在云黛的脸上看到任何幽怨、气愤、憎恨、厌恶,一丝一毫都没有,只有笑容。 他也是京城长大的,当然知道云黛对傅时言用情至深、痴缠迷恋。 难道云黛爱慕傅时言,爱到就算傅时言与宋雅雪生情,她也能这么快原谅吗? 蠢货! 一股邪火瞬间窜上天灵盖,沈从南的手握紧了刀柄,拔了一下又插了回去,发出“哗啦”一声响。 惊得他身后跟着的锦衣卫都挺直了脊背,大气都不敢出。 他有案子要查,等他回去再找那朵招蜂引蝶的花儿,捻开花瓣,揪着花蕊,把蜜水都挤出来,问问她为什么还对这么个男人笑。 宋雅雪在车厢里看到这一幕,露出幸灾乐祸的微笑。 对身边的丫鬟道“香奈儿,你去给沈从南送一封信,我要见他。” 香奈儿道“是。” 另一个丫鬟兰蔻问道“小姐,现在铺子被云黛收了,京城铺子这么难买,咱们是不是跟太子合作开店呀?” 宋雅雪扫了她一眼,道“云家已经知道我那铺子非常赚钱了,当然要在云家里的铺子干,不然我就真成了白眼儿狼了。” 云黛,这次可真是让她栽了个大跟头! 她得找机会试探一下,云黛到底是不是被穿或者重生了,怎么会突然从蠢货变成大聪明了。 大聪明云黛,正在买买买,锦衣阁的衣裳、多宝阁的首饰、丽人坊的胭脂水粉、稻香园的点心、饕餮馆的酱肉…… 她算是想开了,人这一辈子啊,穿在身上的是衣,吃到肚儿里的是饭,享受了的是银子。其他的,死了就一了百了,都是浮云! 最后,在京城最有名的迎风楼吃了一顿二百两银子的席面,才餍足地回定国公府。 夜凉如水。 冷月高悬在苍穹,微风拂过干枯的树梢,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入了夜,店铺的门都关了,而那些青楼妓院全都开了场,引来许多狂蜂浪蝶纷踏而至。 护城河边上的夜灯次第点亮,街巷的人家门口也挂上了灯笼…… 京城在浩瀚的夜色下,也散发出勃勃生机。 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为自己而亮。 云黛眼睛有些发涩,鼻尖是酸的,心里是苦的。 定国公府里,小厮、丫鬟们也举着棍子,挑下灯笼,点燃后再挂上去。 云黛摸着吃撑的肚子,道“将我给母亲买的吃食、胭脂水粉和衣裳首饰送到松鹤园去。” 周嬷嬷道“是。” 云黛散着步回到栖霞苑。 刚进屋,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玩儿的很开心啊!” 云黛吓了一跳,看到沈从南一身红色飞鱼服,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云黛笑道“大把大把的花银子,当然开心呀。” 沈从南冷笑一声“真是个财迷!” 云黛坐到他下手的椅子上,微笑“钱财能给人带来快乐,人不爱财枉活一世呀。” 沈从南“歪理真多!” 云黛轻笑了一声,“多谢夸奖。” 沈从南冷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皇帝要建立东厂的?” 云黛端起茶杯,垂着眼睑,道“猜的。” 沈从南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撒谎!是从宋雅雪那里知道的吧?” 云黛喝了一口茶,抬起眼看着他,“为何这么说?” 沈从南道“今天早朝上,皇帝宣布建立东厂。我查到,是宋雅雪给太子出的主意,建议皇帝设立一个太监组成的衙署,来制衡锦衣卫。” 原来如此! 云黛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事儿竟然起源于宋雅雪。 这个宋雅雪真是邪门儿,有那么个抢她气运的系统,还懂这么多。 怪不得傅时言、云槿越、云槿洲、太子以及很多富贵公子都围着她转。 她不能暴露自己重活一回的事,道“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沈从南冷哼了一声,欲言又止,终究没忍住,沉声问道“你早上跟母亲说了什么?” 云黛早料到他会问,对着他微笑道“世子爷英明神武、足智多谋、聪明睿智,猜不到吗?” 沈从南眸光骤冷,宝剑极速出鞘,指着她的咽喉,冷声道“说!” 云黛“……” 这男人拔剑的速度还挺快! 第33章 你是不是女人 云黛怂怂地伸手,将剑尖儿推开一些,“我说了,你应该更想杀我了!反正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不如你就纳闷儿着吧。” 沈从南“……” 很多胆小的女子见到他都会被吓哭,她被他的剑指着竟然不怕! 真是岂有此理! 他收剑入鞘,冷声道“说!我不杀你!” 云黛得寸进尺,“打也不行!” 沈从南“不打!” 云黛从椅子上站起来,躲到他的剑够不到的地方。 轻咳了一声,道“我跟母亲说,我对你一往情深,你也对我情根深种。别看你那里不行,也有很多法子跟我恩爱,而且你技术很好,一夜来十回。” “……”沈从南额头青筋直跳。 猜到她会胡说八道,没想到胡说八道到这地步! 怪不得母亲用那种眼神看自己,他气得又要拔剑。 云黛猛地跑过去,一把按住他的手,“不许食言!你说过不杀我,也不打我的!” 他冷森森地道“云黛,你还是不是个女人?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还是跟长辈说!” 云黛眨了眨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道“我是不是女人,你还不知道吗?” 沈从南“……” 冷冷地看着她,觉得必须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怕,不然早晚会被她给气死! “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女人!现在,我要好好验看!” 云黛眼睛瞪大,感觉不妙,转身就跑。 下一刻,她被沈从南从后面抱住,夹在腋下进了寝室,扔到了床上,就附身下来。 依然是从脖子开始,吻她,啃噬她,一路向下。 云黛试图保持冷静,可他的呼吸太灼热,享受过他滋味儿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 他的勇猛热烈在脑海里闪过,云黛索性配合了。 沈从南把她当暖床的工具,她也可以把他当享乐的工具! 反正,这事儿是他出力多,他快活,她何尝不快活? 他要是光顾着自己快活,不顾她的感受,她就反客为主,自己在上面来主导,让自己达到巅峰。 沈从南掐住她的纤腰,看着她头后仰着,长发波动,看着她堪堪挂在脖子上的肚兜有规律地荡来荡去。 他有些恼怒,自己稀里糊涂又成了被骑的那一个。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忍! 一个翻身,他又成了称霸草原的骑手。 两个人闹到后半夜,沈从南终于猛地抱紧她不再动了。 云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汗涔涔,湿漉漉的,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男人餍足地喟叹一声,气息吹得她耳根一凉,怪舒服的。 随着他的呼吸越来越平稳,云黛也完全平静下来,拍了一下他的翘臀,道“检验出来了吗?我是不是女人?” 沈从南身体一僵,记忆中,没人敢打他的屁股! 这个女人,真会得寸进尺! 他怒了,冷声道“你不是女人,你是妖精!” 云黛轻笑“多谢世子爷夸奖。” 沈从南冷哼一声,抽身下床,先摸黑穿上中衣,再点蜡烛。 云黛撑着身体坐起来,拥着被子慵懒地靠在床头,“世子爷这是害羞,怕我看你的身子吗?其实,你昏迷的时候我都看光光了,还摸了呢。” 声音绵绵软软中带着事后的暗哑,让人心头发酥。 沈从南羞愤交加,那时候他是反抗不了,不然她早人头落地了! 云黛看到他的耳朵红了,轻笑“药拿来吧,顺便端水。” 沈从南没来由地心头一闷,抿了抿薄唇。 从蹀躞带上的暗袋里拿出那个装着避子药丸的瓷瓶,倒出一粒,端起桌子上的水一起递给她。 她先接过药丸放进嘴里,然后接过水喝了一大口,仰脖儿将药丸咽下去。 沈从南接过水杯,放到桌子上,开始穿外袍。 云黛道“世子爷,我有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想求你帮忙。” 沈从南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衣袍,朝她看了过来。 她一双桃花眼湿漉漉的,双颊染了薄红,显得越发明媚娇艳。 拒绝的话换成一个字“说!” 云黛道“把林氏是奴婢出身的事传出去。” 沈从南看了她一眼,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穿好衣裳走了。 云黛“到底帮不帮啊?” 看样子她还得买 人,不能这点儿小事还得求他! 摇摇铃铛,命丫鬟们准备洗澡水。 苏嬷嬷和团团、圆圆伺候她洗澡,看到她身上的青紫痕迹,默默落泪,也不知脑补了多少她被凌虐的场景。 云黛安慰她们道“别哭了,我没事儿,世子爷他伺候的很好,我很享受。” 伺候的很好? 享受? 苏嬷嬷、团团、圆圆“……” 云黛道“这些事,不要跟别人多说一句。” 苏嬷嬷知道其中厉害,道“小姐放心,老奴会教团团和圆圆怎么应对的。” 团团和圆圆红着脸点头,“小姐放心。” 翌日早上,云黛去给国公夫人请安。 国公夫人见到她很是高兴,嗔怪道“你说说你,出一趟门儿,还给我买那么多好东西!” 云黛行了个礼,走过去道“母亲还这般年轻美丽,应当多打扮打扮,我看到适合母亲的,就买了。” 谁不愿意收礼物? 女人谁不愿意听人夸年轻美丽? 国公夫人更高兴了,“你呀,这小嘴儿真是会说话。” 云黛坐下来,笑道“我说的是真心话,怎么没穿我给您买的衣裙?” 国公夫人的脸竟然微微红了,“是不是太艳了?” 云黛道“紫色怎么会艳?你皮肤白,气质雍容大气,最适合紫色。您知道为什么紫色料子最贵吗?” 国公夫人还真不知道,“为何?” 云黛道“因为,紫色染料最难得,上色也最难。所以紫色最贵,也是贵人最爱的颜色。” 国公夫人笑道“原来如此。” 云黛牵起她的手,道“走,您换上看看,若不合适,送到锦衣阁去让她们修改。若是不满意,也可以去换。” 国公夫人半推半就地跟着她起来,去了内室。 自从十年前国公爷和三位少爷战死沙场,国公夫人除了诰命服,穿的衣裳颜色都是接近白色,非常素淡。 周嬷嬷和丫鬟们都很开心,夫人终于愿意穿鲜艳一点儿的衣裳了。 第34章 有你的请帖 哪个女人不爱美呢? 国公夫人看到云黛鲜艳明媚的样子,也动了改变自己的心思。 这个府里,清静素淡了十年了,也该热闹活泛起来了。 “真好看。”云黛拉着国公夫人走到穿衣镜前,给她的发髻上戴上镶蓝宝石的金簪。 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焕发光彩。 国公夫人摸着自己脸,叹息道“老了。” 云黛道“您才不老呢,一句话说的好岁月从不败美人儿!” 国公夫人呵呵笑,虚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 苏婉云进来,就看到二人这其乐融融的样子。 云黛笑道“表姐,你看看,母亲这身打扮是不是很好看?” 苏婉云自己穿着一身天青色衣裙,很是素雅,她觉得,还是素色衣裳显雅致。 但是,看国公夫人神采焕发的样子,她能说不如素衣好看吗? 只能笑道“好看,显得跟精神。” 国公夫人伸着胳膊,笑看衣袖上精美的刺绣,“黛儿孝敬我的,还有首饰,还带回很多新鲜蔬菜。” 苏婉云笑道“真是有心了。” 云黛道“应该的。表姐,我有个事儿想向你咨询。” 苏婉云摸着手里的账本子,微笑道“请讲。” 云黛问道“我把宋雅雪的三个铺子收回来了,你说做点儿什么好?” 苏婉云出身大儒世家,对从商打血脉里觉得低贱。 微笑道“我还真不懂经商之道,理一理后宅的仲馈还行。” 说着,还举了举手里的仲馈账本子。 云黛道“那太遗憾了,我就随便卖点儿什么吧。那你们忙,我先走了。” “诶,等一下。”苏婉云叫住了她,“有你的请帖。” 她的丫鬟打开手里的盒子,从里面挑出一张帖子,单手递给了云黛。 云黛接过来,打开一看“这是你家的请帖呀?” 苏婉云微笑,“我伯母福慧长公主给你的请帖,请你去参加淑太妃的五十大寿。” 云黛知道,国公夫人的大嫂是福慧长公主,福慧长公主自小丧母,养在淑太妃膝下。 淑太妃就是恪王的生母,对福慧长公主视若亲生。先帝驾崩后,恪王将淑太妃接到王府奉养。 可惜好景不长,恪王两口子战死在边陲。 福慧长公主就将她接到长公主府养老,但她受丧子之痛的折磨,要求出家静修。 福慧长公主就在别院的山上修了佛堂,专供淑太妃修佛。 国公夫人诧异道“淑太妃这些年不是从不下山,也不见外人吗?怎么突然想起做五十大寿了?” 苏婉云笑道“是长公主伯母心疼她,想表孝心,央求她下山办寿热闹热闹。” 国公夫人叹息道“她能想开最好,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 她也是丧夫丧子之人,和淑太妃有种同命相怜的感觉。 云黛打开请帖,时间是半月以后。 为了让人安排时间、准备衣裳首饰,这种高层宴会都是提前半月甚至一个月下帖子。 云黛觉得昨天买的那些衣裳还不足以让她在宴会上大放异彩,决定再去一趟锦衣阁和多宝阁。 苏嬷嬷担忧地道“小姐,您是不是该低调一些?” 云黛挑眉“低调?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想低调都不行。” 苏嬷嬷“……”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云黛顺便去三个铺子看看,原来的人和东西都没了,自己的人在收拾。 掌柜来请安,“夫人,我们是继续做吃食,还是做别的?要是做吃食,这些灶台就不用拆。” 云黛问道“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掌柜道“小的原来是开瓷器铺子的,主家犯事被查抄,小的才被再次专卖。” 云黛点头,“那这个铺子就继续卖瓷器。” 掌柜一喜,“小的一定不会辜负夫人的器重。” 其他两个铺子,云黛也是掌柜以前做什么,就做什么,一个开杂货铺,一个开布店。 庄子上产的冬季蔬菜以前供宋雅雪的吃食铺子,现在放到杂货铺子卖。 进了锦衣阁,就听到有顾客嘀咕“知道吗?兵部侍郎云大人的夫人是奴婢出身,原来是恪王妃的婢女。” “奴婢出身做妾就罢了,林氏竟然成了三品夫人,啧啧,真是有本事。” “云大公 子那样皎皎明月般的人,却是个奴才秧子,真是可惜了!” “云侍郎对夫人应该用情至深,不然怎么会让奴婢出身的林氏做正妻?” “你们懂什么?当初恪王可是手掌兵权的战神王爷,宰相门前还三品官儿呢,恪王妃的贴身丫鬟配一个边陲小镇的七品小官儿,也配得起。” “这应该是出身最差的官夫人了吧?” “嘘嘘!”有人看到云黛进来,赶紧示意她们噤声。 云黛定了四套参加宴席穿的衣裙,又去了多宝阁配了首饰。 多宝阁的顾客们,也有人悄悄议论这事儿。 云黛满意了,看样子,沈从南帮忙了。 云槿洲和云槿成坐在学堂里,同窗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似嘲讽,似鄙夷,或是看热闹。 这些眼神将兄弟二人盯得窘迫羞恼,脸红脖子粗,只恨不得找个地缝将自己埋了。 有个与云槿洲不对付的同窗,问道“听说,你母亲是奴婢出身,你是奴才秧子是真的吗?” 云槿洲脾气暴躁,闻言大喝一声“你才是奴才秧子,你全家都是奴才秧子!” 对方也大喝“我母亲是高门嫡女,你是奴才秧子!” “去你娘的!”云槿洲扑过去,就打了那人一拳。 那人也不示弱,爬起来就还手。 两人扭打起来,云槿成冲过来帮哥哥,那人的朋友也来帮忙。 于是,成了群殴。 “住手!”学堂先生赶了过来。 大家都住手,垂首站着听训斥。 最后,双方都挨了罚。 云槿洲和云槿成鼻青脸肿地回来,心疼得林氏都尖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们了?我去找你们先生说理去!” 云槿成怒声道“行了!别说了!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给人做奴婢!人家都骂我们是奴才秧子!” 说完,转身跑了。 云槿洲神色颓败,“母亲,我不想去学堂了!” 说完,也垂头丧气地回院子了。 第35章 你喜欢谁 林氏咬牙切齿,眼珠子都红了。 平复下情绪,想起两个儿子都受了伤,她赶紧让人去请大夫。 云槿越参加诗会回来,神色也十分落寞窘迫。 林氏白着脸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也听到谣言了?是不是同窗奚落你了?” 云槿越点点头,道“母亲不必为此烦扰,出身无法避免,英雄不问出处,您现在可是三品侍郎的夫人。” 林氏感动地哭了出来,“越儿,你真是娘的好儿子!” 云槿越安慰林氏道“您就是做婢女的时候也是恪王妃的婢女,是恪王做媒,也是体面的婚事,不必觉得低人一等。” 林氏含泪点头,“越儿说的对。” 恪王和恪王妃的名声堪称神仙圣人了,她作为他们的婢女,也高人一等。 林氏自我安慰,从觉得低人一等,到了高人一等。 等到了淑太妃寿辰那天,他们就知道自己即便是奴婢出身,也比他们体面百倍! 云志毅在衙门里也收到许多异样的目光,但他是二把手,大家都是官场老油子,没人直接问到脸上来。 而且,有些曾经在边陲当职过的官员,也知道这事儿,并不觉得是新闻。 昨夜的万家灯火,让云黛感到一种漂泊无依的感觉。 她今天就去找了牙行,将宋雅雪的两座陪嫁院子卖了,又在东城的甜水胡同卖了一座大两进的院子。 每一进都有一个正院、左右四个偏院组成。 有供下人住的倒座房,还有马厩、车马房。 后面还有个大花园,假山流水,小桥花径,十分讲究。 这是一个江南富商要回原籍才出手的,修建的非常漂亮,而且质量很好,小桥流水的,也很有江南格调。 虽然跟定国公府差远了,但比云家好上一些。 不需要太大的修缮,直接入住就行。 云黛花了八万两买下了,又买了一家五口看院子。 这五人是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妻,一对二十岁左右的小夫妻,和一个四岁多的小孙子。 几个下人跪地请求“请主子赐名!” 云黛是个取名废,不然不会给自己的贴身丫鬟叫团团、圆圆。 皱着脸想,看到院子里的一棵石榴树,道“你们老两口就叫大树、翠枝,小两口就叫树根和叶子,小家伙就叫果子,再有个女儿,就叫春花。” 几个人还挺喜欢这名字的,质朴好记,跪下谢主子赐名。 云黛吩咐道“你们先将主院收拾出来,屋子里的家具都搬到库房去,重新粉刷一遍,我要重新打家具布置房间。” 五人道“是。” 云黛对苏嬷嬷道“先给他们二百两银子,教给他们记账。” 树根道“夫人,小的会记账。” 云黛道“那就更好了,我隔段时间会来看看,然后再做安排。” 摸了摸地契,心里踏实多了。 从此,也有属于自己的小窝了。 昨天回去挺晚的,今天就早些回去,不在外面吃晚饭了。 在定国公门口却看到了宋雅雪专用的马车,还有车夫迪奥。 云黛蹙起了眉头,问门房道“宋雅雪来找苏婉云的吗?” 门房犹豫了一下,道“不是,是来找世子的。” 云黛心中一沉,脸也冷了下来。 苏嬷嬷、团团和圆圆也都如临大敌,杀气腾腾。 云黛也不坐轿子了,快步往府内走。 沈从南可以找任何女人,就是不能找宋雅雪! 她逮住一个下人,问道“世子在哪儿?” 下人恭敬道“在前院小会客厅。” 没在麒麟院的卧室,这让云黛松了一口气。 云黛快步到了小会客厅,却被承安拦住了“夫人,世子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云黛因为走得急,气喘吁吁,脸颊薄红,桃花眼湿漉漉的,显得非常娇艳欲滴。 她竖起耳朵,听到里面有宋雅雪的说话声。 突然,宋雅雪惊呼了一声“啊!” 云黛反而冷静下来了,这是办了? 不知道宋雅雪那分不清前后面儿的排骨身子,能不能承受得住如狼似虎的沈从南折腾? 她抿了抿唇,转身走了。 承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看起来很是萧索落寞。 不久后,宋雅雪出来,淡然浅笑,成竹在胸。 心里却在骂娘, 她献出那么先进的传递消息的密码本技术,还踩了云黛好几脚,系统的气运值竟然一点儿没长! 沈从南,真是个混蛋! 不过,能踏入定国公府是个好的开始。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常来常往,她就不信得不到他们的好感,搞不臭云黛! 然后,沈从南手里拿着一个册子出来,问道“云黛来过了?” 承安点头,“走了。” 沈从南面无表情,朝着外院的书房走去。 推开门进去,立刻顿住脚步,眸中冷光一闪,一抬手。 跟在后面的承安和承平立刻站住,站在了门的两侧。 沈从南进了房间,坐到椅子上,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喝了两口后,冷声道“出来!” 书桌底下一阵窸窸窣窣,从下面爬出来一个香、艳的美人儿。 云黛已经将繁琐碍事儿的外裙脱了,丝绸里衣勾勒出她的好身材。长腿、细腰,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很是惹眼。 她直接跨过去坐到了沈从南的腿上。 沈从南捏着茶杯,眸光深沉地看她。 云黛弯着唇,微微垂眸,伸出纤纤细手勾着他的衣领,问道“你这是事后茶么?” 沈从南薄唇邪邪的勾了勾,放下茶杯,将她的屁股向前托了托,声音又低又性感“验验!” “验验就验验!”云黛勇往直前。 她就是来检查的! 这一验,差点儿要了她的命,后背被后面的桌子硌得生疼。 不过,也挺享受的。 沈从南揶揄道“你叫的再大声点儿,整个定国公府都听到了。” 云黛翻了个白眼儿,她忍着呢,才没那么夸张。 她斜睨着他,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好奇地问道“我和宋雅雪,你到底喜欢谁?” 第36章 时间也太短了 云黛有些小傲娇地道“当然喜欢我,因为你跟她没三息就结束了,时间也太短了,是她的骨头硌到你了吧?” 沈从南冷声道“看样子,你还没验出来!” 说着,托着她的屁股站起来,将她放到了书桌上。 桌子上的茶杯、砚台、笔筒、笔洗等东西都落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 直到云黛求饶“好哥哥,亲哥哥,饶命啊,验出来了!啊!爹,饶命啊!” 云黛被折腾得厉害了些,腿软,是坐着轿子回自己院子的。 沐浴过后,就呼呼大睡了。 沈从南可没这么清闲了,他接到宫里的紧急消息,略微清洗一下,就急匆匆地进宫了。 皇宫里乱做一团,几名宫女和太监竟然合谋想勒死皇帝。 不过没成功,那几个宫人还被生擒了。 东厂刚刚筹备,还排不上大用场。 沈从南带领锦衣卫包围了皇宫,将这些宫人都带到诏狱进行审问,务必揪出同谋和指使者。 皇帝差点儿被勒死,吓得也不轻。 缓过来以后,就对心腹太监刘劲道“派人去锦衣卫盯着,朕要最快知道结果!” 刘劲道“遵旨!” 然后吩咐干儿子童无忧道“你去锦衣卫盯着。” 童无忧道“是。” 他面白无须,二十二、三岁,凤眸狭长,面若桃李,雌雄莫辨的脸俊美到能惑人心神。 沈从南觉得,童无忧的容貌能压六宫粉黛几分。 童无忧一甩拂尘,行礼道“奴才拜见指挥使大人。” 沈从南道“免礼吧。” 童无忧站起身,道“奴才奉旨来旁观审讯。” 沈从南微微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童无忧微微弯腰,微微低头,跟在沈从南的身后往前走。 嘴唇微动,小声道“皇上怕你公报私仇把罪名往太子身上按。” 沈从南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勾住皇后。” 童无忧道“是。” 锦衣卫的探子无处不在,皇宫里也少不了。 皇上想用东厂来制衡锦衣卫,那他就想办法把东厂变成半个锦衣卫。 现在东厂才成立,还在摸索成长阶段,有些事还得靠锦衣卫呢! 几个宫人的口供,直指李贵妃,三王爷的生母。 这是皇帝的宠妃,父、兄都是皇帝的心腹将军,镇守南部边关,对皇帝有从龙之功。 沈从南却不信,李贵妃弄死皇帝干嘛? 太子又不是她儿子,皇帝驾崩后上位也轮不到三王爷,给太子铺路吗? 至于其他王爷,二王爷病殃殃身体不好,下面几个王爷、皇子都势微。 而童无忧将事情的情况原封不动地禀报了皇帝。 皇帝被吓得够呛,看谁都像要谋害他。 好歹神志清醒,“不会是李贵妃,李贵妃害朕有什么用?” 童无忧道“指挥使大人也是这么说,正在继续审问。” 皇帝拧眉一想,若是李贵妃他们也觉得因为这个原因不会被怀疑呢? 弄死他,嫁祸太子。 毕竟他一驾崩,最得利的就是太子! 他驾崩了,太子因为弑君被讨伐,那得好处的不就是三王爷了吗? 李家可有边关二十万大军呢! 皇帝越想越有可能,冷声下令道“将李贵妃禁足!封禁景仁宫!” 刘劲领命“遵旨!” 童无忧等了半晌,皇帝看到他,才道“你继续去盯着诏狱。” “奴才遵旨!”童无忧行礼,恭敬的退出了寝殿。 外头,皇后身边的婢女等在那里。 童无忧默不作声地跟着她去了凤仪宫,直接进了寝店。 风韵犹存的皇后半倚在贵妃榻上,一双含情水眸,脉脉地望着缓缓走进来的童无忧。 她朝他招了手,声音低柔“过来。” 童无忧微微一笑,加快了些脚步。 他生得极好,肤白如玉,长眉入鬓。幽邃的一双凤眸里,若春光潋滟,凝无限柔情。 难怪自古后宫都有宦官惑主,这般倾城国色,若说胜过六宫粉黛也不为过。 童无忧上前握住皇后的手,坐在贵妃榻边儿上。 知情识趣地给皇后揉捏肩膀,“皇上身子不好,皇后娘娘操持后宫内务,辛苦了。奴才未能替皇后娘娘分忧解劳,实在该死。” 皇后一 条玉腿搭在他膝上,一双含情目炽若烈焰,“你不是在为陛下办差吗?不怪你。” 童无忧道“多谢娘娘体恤。” 皇后眯起眼睛,问道“差事办得如何?” 童无忧道“宫人的口供指向李贵妃,指挥使大人不信,还在审问。不过,陛下已经将景仁宫封禁了。” 皇后嘲讽地笑了起来,“咱们这个陛下啊,就是太多疑!沈从南那个冤大头,还为李贵妃洗冤呢!也不怕沈家的祖宗骂他不孝!” 童无忧眸光微闪,“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皇后却不说了,“反正啊,那个边陲小镇风水不好,专门葬大将啊!而且,一葬就是一窝。” 童无忧眼珠儿一转,道“可不是,十五年前的恪王夫妻、十年前的沈大将军父子,三年前的护国将军,都几乎是全家覆没。” “别说这些了,本宫想你了。”皇后抓着他的手,往身上探去。 别看她母仪天下,风光无限,可也很可怜。 皇帝只有一位,后宫佳丽三千。女人如花,花期很短,她贵为皇后也只能困守宫闱,日益凋零。 心里不甘,就挖坑心思想办法。太监虽然不算真正的男人,但在某些方面也可以满足那颗空虚寂寞的心。 童无忧骨节分明的手,修长如玉,十分好看,也很灵巧。 皇后弓起身子,气息微喘,面若桃李,“幸亏有你给本宫舒坦筋骨,上来吧!” 童无忧惭愧地道“娘娘,奴才被挨了一刀儿,有心无力啊!陛下还让我赶紧回锦衣卫盯着呢,奴才却来了您这儿,心里慌得很呢!” 话虽这般说,也不能让皇后失望。 童无忧看着面颊绯红的皇后娘娘,道“奴才得告退了,不能耽误了陛下的差事,不然,刘公公会罚奴才的。” 皇后懒洋洋地舒展了身体,道“本宫保你做司礼监秉笔太监。” 童无忧叹息道“多谢皇后娘娘看重,不过,还是不要为奴才操心了,只要能伺候皇上和您,奴才就知足了。” 皇后道“本宫不能让自己人挨欺负,去吧。” 童无忧恭敬行礼“奴才告退。” 刘劲现在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兼着东厂厂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