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到了夜之城就拿出真本事来》 001.撞大运喽！ “嘭——” 沉重的大运卡车轮胎从李察的脑壳上碾了过去。 “嘭嘭——” 冷，沁入骨髓的寒冷让昏迷中的李察微微睁开眼睛，光亮微弱的白炽灯在他的眼前慢慢摇晃着。 “嘭嘭嘭——” 李察艰难地撑起身子，开始缓慢开机的大脑和模糊的视线勉强让他分辨出了这股寒冷的来源。 暗黄色的浴缸中满是刺骨的冰水混合物，而李察的大半身体正浸泡在其中，已经干涸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腕留下了一道猩红的痕迹。 这是哪？ “嘭嘭——你确定他今天回来了？” “亲眼所见。” 沉闷的撞击声忽远忽近，李察用尽力气将自己从冰水中拔出，赤裸的身体跌坐在地上的血泊中。 刺鼻的血腥味撞进李察的鼻腔，他看着手腕上狰狞的伤口，胃部突然开始一阵痉挛，他趴在一旁的马桶上，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我听到声音了，这混蛋就是不想给我们开门！” “靠，把门踹开！” 撞击声变得更加激烈起来，但李察现在根本来不及在乎这些，他头晕目眩地看着几乎淹没了地面的血泊，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现在体内还有没有血液存在。 感受着体内那可怕的空虚，李察突然开始焦急。经常失血的朋友应该都知道，面对这种失血过多的情况，李察现在能有意识都是一种奇迹，如果再不想想办法，他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晕过去。 目光迅速扫视着屋内，脏乱的环境用猪窝形容都是对猪的不尊重。突然，他注意到了放在洗手台旁的一个物件，那是类似于注射器模样的东西，侧面的涂装上有一个红色的十字。 根本来不及管这玩意到底是救命的还是催命的，头一次发觉这个标志如此亲切的李察来不及犹豫，艰难地抓起注射器用力扎在自己的心口—— “噗呲——” 他赌对了，原本几近停歇的心脏终于重新恢复了跳动。 心脏的跃动也意味着供血的启动，新鲜的血液开始在李察的体内流动，极致舒爽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呻吟出声。 但李察一刻也没有为重获新生而感到喜悦，立刻赶到战场的是…… “嘭——” 身形强壮的男人撞开房门，男人迅速地环视了一圈，就在他因为房间内的恶臭皱起眉头时，他也同时看到了浑身赤裸，重新又趴伏在洗手台上的李察。 “这混蛋果然在家，不过看他现在这个状态……”男人皱眉，“估计又他妈磕大了。” “靠，真臭，这里和外面那垃圾堆有什么区别？”又一名穿着军绿色装束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一脸嫌恶地看着周围脏乱的环境。 “垃圾堆里可刷新不出瘾君子。”健壮男人将紧闭双眼的李察拽起，然后他看见了那近乎恐怖的血迹，“靠，这混蛋居然想他妈的自杀！” “什么？”穿着军绿色制服的男人快步上前，也同样看到了那连排水孔都没法疏通的血迹，或者是已经被什么其他东西堵上了，李察也不清楚，毕竟有些人连活着都已经拼尽全力了。 他这一生如履薄冰，你说他…… 就在男人破门而入同时，李察果断地选择了装晕，毕竟刚刚穿越过来就受这么大的刺激，他根本没有精神和力气去应付其他人，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两人快点离开。 李察偷偷睁开眼睛，当他看见那个穿着军绿色制服的男人时，一串晶蓝色的字符突然出现在李察面前—— 【安赫尔·法里亚，六街帮新兵】 六街帮？有点熟悉。 还有……这能飘在半空中的字是什么原理啊？ 李察脑海中充斥着杂乱的想法，他的大脑大概还没有从三分钟前的车祸中反应过来，被药物刺激后极度活跃的神经让他有些无法集中思考。 “我看看……”男人扒开李察紧闭的眼皮，黑色瞳孔中流淌过一抹微弱的蓝光，他点点头，“这人还没死，不过如果再过一会……” “那就把他搞醒啊，这混蛋还欠我2000欧呢！”安赫尔有些不耐烦，他看着满地的血迹和脏乱的环境，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当时还以为这荒坂的公司狗能有来钱门路，靠，真是被麻雀啄了眼了。” “荒坂的？”男人似乎来了兴趣，他拽起李察的胳膊，仔细地看了看，“荒坂公司标配的中级义体？这毒虫之前地位还不低？” 荒坂？更耳熟了…… “那可不，当时也就是因为……”安赫尔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这一身义体能卖多少，我记得那群割肾的还挺中意这群公司狗的？” “那当然了，先不说把公司安装的那些安全阀删了就能用，单纯把它们返厂卖给公司就是一笔不小的利润。”男人点点头，“毕竟对于那些割肾的来说，这几乎就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那就这么定了，你把他扛到车上，我看看他这屋里还有没有啥值点钱的玩意。”没等男人说完，安赫尔就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他赶紧把这個毒虫搬走。 男人顺从地将李察扛在肩上，向着门外走去，“估计剩不下啥东西，这种瘾君子但凡毒瘾上来了，连老婆孩子都能卖。” “我也就看看，没指望能找到啥……”安赫尔走向屋内的隔间，“你在车上等我，一会还有下一家要去。” 感受到颠簸的李察睁开双眼，却发现此刻自己正被男人单手扛在肩上，自己双手垂在身前，脑袋正好对着男人鼓鼓囊囊的屁股。 【M-10AF莱克星顿，军用科技的匠心之作，却被某个男人随意地塞在裤兜里】 晶蓝色的面板漂浮在半空中，上面的字体在李察眼前闪烁着微弱的光亮。 “……”看着男人屁股口袋里露出的漆黑枪柄，李察尝试性地伸手握住，然后试探性轻轻扣动扳机—— “砰——” 【已进入战斗】 鲜血飞溅，男人的惨叫声荡气回肠，李察只感觉一股夸张的巨力从腰间袭来，他整个人被甩飞出去，狠狠地撞在墙上，李察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可能错位了，疼痛让他的五官不自觉地皱缩在一起。 靠，这混蛋是吃山竹醇长大的吗，力气这么大？ “啊啊啊——”男人捂着自己的屁股，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流出，他转过头，怒视着靠在墙角不停倒抽着冷气的李察。 “你这混——”男人话还没说完，突然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原因无他，大概就是李察握在手中的黑色小道具看起来有些眼熟吧。 李察右手持枪，左手撑地，忍着疼痛站起身，看着正做着法国军礼的男人，他笑了笑，“你们刚刚说的车，在哪？” …… “咔哒——” 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刺骨的寒风从门缝中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 “这混蛋真的啥也没剩，整个房间翻遍，除了一堆欠条就是一张遗书。”安赫尔坐上驾驶座，他一边手脚麻利地系上安全带，一边不停的抱怨，“他居然还真欠着那群割肾的钱，这群公司狗胆子都这么大的吗？” “……” “对了，你说他欠着清道夫的钱，那我要是把他送给那帮割肾的，应该能稍微换点吧？” “……” “你怎么不说——”安赫尔回过头，然后他感受到了一股冰凉，漆黑的枪管抵住了他的下颌，没等男人说些什么—— “砰——” 【已脱离敌方视线】 【状态刷新】 血色掩盖住窗外的霓虹，略显冰冷。 002.到达世界最高城，椰汁城！ 微弱的火光随夜色熄灭。 李察看着手中被风抽了一半的香烟，默默地心疼了半秒钟，随后他将已经彻底燃尽的烟蒂抛飞了出去，火焰在空中一闪而逝。 “咳咳——” 李察不太习惯地咳嗽了两声，双目有些茫然地注视着远处那熟悉中透着一丝陌生的城市—— 夜之城。 绚丽的霓虹刺破了东边微微亮起的夜空，黎明下的城市彻夜未眠，却看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倦意。工厂烟囱中沸腾的黑烟缠绕着霓虹光柱冲天而起，林立的黑色高塔在晨曦地照耀下如同一座座庄严的水晶方碑。 这座在李察记忆中，本该只存在于网端和小说中的城市，此刻却鲜活立于他面前，绚烂夺目的霓虹，略微带着腥味的海风，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无比真实。 这与现实无异的感受让李察全身无法抑制地战栗起来，他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 兴奋。 没错，哪怕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中枪几率比感冒还高的城市，但或许是被压抑了半辈子的冒险因子作祟，又或者只是被之前注射的药物所影响，李察并没有什么突然穿越到异世界的恐惧感，恰恰相反的是，那种无法抑制地兴奋感简直让他high到不行啊！ 赛博朋克2077，前世某不愿透露姓名的波兰蠢驴借助桌游赛博朋克的世界观所制作的游戏，这部从发售之初口碑就惨遭滑铁卢的游戏，在经历了三年的缝缝补补之后，终于将这座名为夜之城的赛博城市奉献到了广大玩家面前。 而作为顶着逆天优化和bug通关的预购老怨（玩）种（家），李察对于这座城市中发生的那些破事可谓是如数家珍，毕竟他曾经也是一个能无聊到拉着暴恐机动队从来生一路砍到大鸟转转转的V震天啊！ “呼——” 李察长长地吐了口气，他强压住自己兴奋到略微颤抖的身体，随后翻身从车顶上跃下，他的耳边似乎响起了那句直入心灵的问话—— “你是愿意当个无名之辈，一辈子安生，插着尿管死在床上，还是就算活不到三十岁，也要名留青史呢？” “……笑死，当然是先找到这死黑胖子，然后一枪给他毙了。”李察开心地呼了口气，愉快地在心里给某个金牙黑胖子打上了死刑。 李察拉开车门，他心中已经初步有了计划，现在只需要…… “对了，今年是几几年？”李察探身到后座，将男人嘴上的胶布一把撕了下来，这让被扯到胡子的男人一阵龇牙咧嘴。 “……你他妈吸粉吸晕了？”被麻绳裹得像个蚕蛹的男人没好气地哼了哼，但下一刻他的老伙计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我觉得你话有些密了。”李察将莱克星顿的枪管塞进男人口中，“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我问什么你说什……” “饿淋七啵，更连素饿淋七啵连！”男人终于是清醒了，语气有些急促，可能是因为他还在流血的屁股。 “多少？”李察下意识皱眉，将枪口抬起。 “2078，今年是2078年！” “你确定？” “呃，其实副驾驶的那個屏幕上有日期……” 李察转过头，淡淡的蓝色字符微微亮起。 【破旧的水晶显示板，被某人勉强拼凑在奇怪的位置上，主要用来看时间。当然，如果你想用它启动原神也不是不行。】 “……”李察眨眨眼，晶蓝色的字符消散于无形，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忽略了略显不正经的字幕，李察瞥向了屏幕左上角的时间—— 【2078年4月25日，星期一，天气晴朗】 “……”李察无意识地抬手摩挲着方向盘，脑海中念头不断闪过。 男人开始怀疑李察是不是疯了，他小心翼翼地向后挪了挪，“……你没事吧？” “哈哈……你还是别出声了。”李察一边笑着摇了摇头，一边转身精准地将胶布拍回了男人的嘴上。哪怕对方试图剧烈挣扎，但可惜的是，李察专业捆年猪的手法没有瑕疵，男人的活动范围也只剩下摇头了。 “轰——” 李察踩下油门，引擎轰鸣，虽然情况和他预计中有些出入，但还是先按照刚刚的计划来，毕竟李察曾经在这座城市里经历的遗憾…… 他转头看向那座“西海岸真正的明珠”，叹了口气。 “……遗憾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 “……他应该是累了，腿肚子有些打颤。赫尔南德斯抓住机会，他扑了上去……” 略有些嘈杂的声音在略有些昏暗的地下室中回荡，电视上播放着一场紧张刺激的拳击比赛，而坐在一旁的男人正拿着改锥拧动着手上复杂的装备，时不时抬头看两眼屏幕。 “咔哒——” 铁栅栏门开合，男人没有抬头，依旧握着改锥，“今天已经打烊了。” “……老维。”来人的声音略有些沙哑。 “……V？”维克托下意识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他那个记忆中的人，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亚裔青年。 “你？我们是不是……认识？”维克托皱起眉，他从对方的身上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像是见到了一位素未谋面但无比熟悉的老朋友……很怪。 “呃，医生，如果这算是搭讪的话……我想我还是喜欢嗯，大一点的？”李察挠了挠头，思考了一下，他还是决定用插科打诨跳过这一趴，毕竟上来大喊着我是V震天的中之人什么的…… 绝对会被当成赛博精神病的吧？ “……抱歉，只是你有点像我的一个老朋友。”维克托摇摇头，他转动板凳，“来吧，你来诊所总不能是吃饭的吧？让我看看你什么问题。” “不是说打烊了？” “看在伱让我想起老朋友的份上，反正老头子我打烊了也只能去喝两口。”维克托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身旁的手术台，“来吧，让我看看。” 李察没有犹豫，顺从地躺了上去。 刺眼的白光亮起，维克托将手上的装置调试完毕，看向李察，“麻醉的时候要来点啤酒吗？” “戒了，抱歉。”李察摇摇头，“给我做个全身检查吧。” “真遗憾，那好吧。”维克托将头顶的灯光调试到合适的角度，他右手上的装置开始活动起来，“接入进来吧。” 早有准备的李察抬起左手，从自己的右手手腕处抽出了一根“电线”，动作自然地插进了一旁的接口中，这种自己体内拔根线出来的感受着实有些……奇特。 接口闭合的瞬间，李察突然感觉一阵微微有些刺痛的电流席卷全身，正当他以为这是出了什么故障时，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红黑色的虚影。 “喔……”李察惊叹。 003.古希腊掌管义体的神 “怎么了？”听到李察突然发出的声响，维克托并没有转头，他只是将手术椅微微放平，然后看向了一旁的屏幕。 “……看见这些东西是正常的吗？”李察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如果你指的是短暂的头晕眼花，或者一些杂乱的画面的话，都是正常的。毕竟和公司的精良设备比起来，我这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作坊而已。”维克托点点头，将李察的胳膊抬起，“来，抬下胳膊。” “呃，好吧……你怎么知道我是……”李察强迫自己的视线从漂浮在面前的面板上移开。 “呵呵，你这一身义体就差把荒坂的标志印上去了，和我刚刚说的那个老朋友两年前几乎一模一样。”维克托笑呵呵的。 李察心中一动，“老朋友……是指V吗？” “看来她还挺有名的，不是吗？”维克托的脸上一副有荣兴焉的表情，那是听见了自家孩子在外面闯出了名堂的开心，“那你又是怎么认识她的？” 她？和我现在情况类似？那就是公司开局的女V？ 思绪闪过脑海，但李察依旧不动声色地开始扯淡，“她欠我钱。” “……谁是V？没听说过。”维克托娴熟地撇清了干系。 “喂！” “哈哈，那就给你的手术费免了好了。” “不是说检查吗，怎么又要做手术了？”李察皱眉。 “先不说毒品对你身体的侵害，难道你是打算拖着这一身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处跑吗？”看了检查报告的维克托自然也知道了李察之前是个瘾君子，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戴着装备的右手敲了敲李察的胳膊，“把这身荒坂的义体改了吧，看样子你以前也不是什么一线战斗人员，这点植入体还是能拆下来的。好了，我把麻醉推进去了，放心，不是全麻。” 冰凉的感觉从手腕处涌入，李察将注意力放回了面前的猩红的面板上。 【检测到多处义体，状态：关闭】 【是否启用接管？】 【注：接管义体大概率引起身体不适】 “……”李察早就察觉到这些一直飘在自己视线中的面板大概率就是和系统类似的金手指，但真正让他无语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下面的两个选项—— 在猩红色的面板，可以看见上面有两個选项，一个是确定，还有一个也是确定…… 以及一个悬在面板右上角，大概直径只有几毫米的，小小的，叉。 ……你都多余放那玩意。 李察思考了一下，然后抬手试图按向那个叉…… “别乱动。”维克托有些无语，他拍了拍李察的侧颈，然后将又一根“电线”递了过来，“头抬起来点，把这个连到脑机接口上。” “……哦。”李察抬手将它插进了脑机接口中，然后就看见那面板突然消失，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连串猩红色的编码，和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痛。 这种感觉就像是把李察塞进一台滚筒洗衣机里，然后开最大挡位甩干。 “呃啊——” 【正在接管义体……】 【正在清除义体故障……】 【清理完毕】 【义体：歧路司2型已上线】 【义体：纳米镀层已开启】 【义体：生物监测已上线】 【义体：弹道协同处理器已上线】 【义体：自我ICE已上线】 【义体：踝部加固（蓄力跳）已上线】 【检测到义体故障，正在修复……】 【修复完毕】 【义体：突触加速器已上线】 【检测到肺部感染、呼吸道感染、肾功能衰竭、脑部损伤……】 【已清理】 一连串猩红色的字符在李察眼前闪过，疼痛开始慢慢减弱，而原本他一直感觉压在身上，让他喘不过气的担子也开始消失。李察下意识张了张嘴，但还没等他说话，就听见了一声惊呼。 “*夜之城粗话*！” 红色的字符消散，李察看见了一连串的火花爆起，那些眼花撩乱的屏幕此刻已经全部黑屏，嘈杂的电流声灌进了李察耳中。 “靠，这他妈怎么了？”李察半撑起身体，不解地看向一旁同样一脸懵逼的维克托。 维克托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如果一个医生对着手术台上的患者大吼我他妈怎么知道什么情况……这样大概率会被开除的吧。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你刚刚……被公司反聘了？” “什么？我打死也不可能回那个粪坑！”李察抬起手，他的视线中开始闪过无数UI界面，最后它们定格下来，变成了李察熟悉的那个布局。 第一视角沉浸式赛博朋克2078！ 维克托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我干这行已经十年多了，什么场面我没见过……” “所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场面我还真没见过。”维克托摇摇头，“不管怎么说……呃，你叫什么来着？” “李察。” “好吧，李察，我认为伱需要再来一次检查。”维克托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一旁黑屏的主机，在电器坏了就拍一拍的法则下，屏幕在预料之中的亮了起来。 维克托来不及庆幸自己作为医生的尊严保了下来，他目光快速地扫过李察的实时监测报告，然后发现了一个严重的事实…… “医……老维，直说吧，我还能活多久？”李察将后颈上的脑机接口拔下，一脸平静地看向脸色凝重的维克托。 “你大概……能活到死。”维克托下意识地呢喃。 “……你真会安慰人。”李察表示说得很好，但是下次别说了。 “这不是安慰，你这身体状况有点太健康了……”维克托在屏幕上不断按动着，最后将它推到了李察面前，“但明明在两分钟前的检测中，你还被吸毒导致的一堆并发症影响着。” 面板上显示着两个人形的剖析图，和左边那个“支离破碎”的人比起来，右侧这个新鲜出炉的检查报告简直就是一个正常人的标准答卷。 “所以……意思是我自动痊愈了？”李察明白这大概是系统的原因，但表面上还是选择装傻。 “是的，你现在全身的各项指标就是你这个身高体重最标准的数值……”维克托一边将李察侧颈的数据线收回，一边回答，“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如果可以的话……找创伤小组订个套餐吧，这实在太诡异了，全天候的监控最起码能保险。” “我尽量。”李察从手术椅上下来，全身义体的开启让他有种轻飘飘的感觉，整个人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小子，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虽然不知道你有啥背景，但是这种异常的现象大部分时候代表的都不是什么好事。”维克托表情略显凝重，“总之……小心点。” “……好吧，我会的。”李察点头应下，“所以V，她还在夜之城吗？” “打算把钱要回来？” “希望她还能记得我这个小角色。” “其实她已经有几个月没联系我了，大人物都是这样。”老维打开电视，伸手从冰柜里捞了瓶可乐，“或许你可以去来生碰碰运气？她现在可是那里的大哥。” 004.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给老兵几个零钱吧……” 带着泥垢的双手伸到了李察面前，老人祈求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刚刚从地下室走出的李察。 “……”李察的眼中亮起蓝光，然后他注意到了自己约等于零的余额，于是他开始思考，现在坐在老人身边原地加入老兵阵营的可能性。 “……说了，我没有出……的打算，如果你们再来打……业，我就要打电话找NC……来了！” “奥尔谢夫斯基小姐，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坚持这件事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你这店里，说实话，也没有……和维克多先生的诊所一样，这样……撑下去也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争吵的声音从李察身侧的门内传来，略显空灵的声音让李察下意识地将注意力放了过去。 “我说了，我现在不打算，以后也不会打算退租，更不可能把店面让给你们这群公司狗！”说到这里，那声音似乎犹豫了一瞬，但依旧继续说，“如果NCPD都不管用的话，或许我可以考虑给V打个电话？” “来生的那位？”另一道声音微微嗤笑，语气轻蔑，“奥尔谢夫斯基小姐，还请您不要尝试拿一个雇佣兵来吓唬我们，我们现在进行的是合法合规的商业洽谈，无论是谁都无法进行置喙。” “他们又来了？”“老兵”从李察的背后探出头，咂了咂嘴。 “他们是谁？”李察转过头，探究地看向那位乞丐。 “……给老兵几个零钱呗？” “……” ………… 紫金色的风铃叮当作响，暗色调的氛围灯看起来略显压抑。 但明显压抑不住屋内几人“火热”的情绪。 白色头发的女人就像一只炸毛的刺猬，站在柜台后面双手环胸，恶狠狠地看着面前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狗屁合法合规！指的是把我的大门堵上，然后赖在里面不走？”米丝蒂·奥尔谢夫斯基感觉十分气愤，面前的几只公司狗的不要脸程度再次刷新了她的认知，“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可能，也不会把这個店面出租给你们这群混蛋！” “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前，还请您别把话说太满，毕竟人是会变的。”泽塔科技的员工笑了笑，显然对这些咒骂已经完全免疫，“更何况你这完全没有客人的占卜店……” “咚咚——” “有人吗？”男人的询问声传来，随后便是铁门被推开的声音。 屋内的几人下意识转头看去，却发现来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柜台侧面。 “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李察看着店内僵硬的气氛，一脸莫名地看向身边的米丝蒂，“还是说我应该按顺序排队？”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米斯蒂盯着李察沉默了一瞬，摇摇头，“看见了吧，脉轮现在有客人了，如果你们继续赖着不走，NCPD起码明面上还是保护着这里的商户。” “那么希望奥尔谢夫斯基小姐能够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条件，毕竟耐心终归是有限的。”领头的男人礼貌地笑了笑，向大门走去，“至于这位先生，祝你好运。” 【蒂亚戈·多尔蒂，泽塔科技】 淡蓝色的字符随着男人出门后逐渐消散，李察同时也明白了几人的身份。 没错，那位可怜的“老兵”还是没有从李察手里得到那几欧元，毕竟李察现在的积蓄可能真的还没他多。 “泽塔科技……”李察眯起双眼，在他的记忆中，某赛博朋克的唯一大型资料片结局，那其中的V就是在沉睡了两年后泯然众人，而这座店铺和义体医生老维也都被泽塔科技征用，而曾经身为传奇的V，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然后走进代表着平凡的人海。 而作为V的中之人，看着一切发生的李察也同样能感受到那股绝望。 那种无力改变任何事情的绝望。 “你……怎么了？”米丝蒂靠在柜台上，有些无聊地摆弄着卡牌，“所以，你想占卜些什么？” “算了，其实我没带钱。”李察回过神，他摆摆手，表示自己还是相信科学。 “我知道，你帮我解围，我来帮伱占卜，很公平。”米丝蒂耸耸肩，她将塔罗牌铺开放在了桌上，“对了，是维克托医生让你来解围的吗？” “……你就当是吧。”听到不要钱，李察突然来了兴趣，毕竟在游戏里，米丝蒂的占卜可不是弄虚作假…… 【检测到精神影响】 【已清理】 李察眨了眨眼，原来……是神秘学吗？ “所以，决定好了吗？占卜什么？” “……看看以后命运吧。” “命运……这么笼统的事情吗？” “毕竟我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需要占卜，总不能算桃花运吧？” “其实桃花运也不是不行，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算命运吧……”米丝蒂顺时针将牌洗好，一如既往地将牌堆摊开摆在了李察面前，“来吧，抽三张，一张代表过去，一张代表现在，一张代表未来。” 李察点点头，将摸出的三张牌从左往右地摆在自己面前，然后掀开了左边和中间两张。 “第一张，正位死神，这代表着过去已经结束，新的开始充满了新的机遇和希望，摒除过去的恶习，一切从头开始。” “第二张，正位审判，自我意识的觉醒，你不会再拘泥于生活的琐碎，所做的事情终会得到有利的回报。” “第三张……” “就到这吧，既然第三张牌代表的是未来……”李察按住米丝蒂试图掀开第三张牌的手，他站起身，“那么就等到未来再看，我可不想只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命运，然后天天开始胡思乱想。” 说完，李察挥了挥手作为告别，转身出门。 米丝蒂看着李察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的最后一张牌，在短暂的犹豫后还是伸手将它掀开。 “逆位太阳……” ………… 男人躺在后座，双目无神地望着车顶，他嘴里不断重复着，“我上有八十岁老妈卧病在床，下有八岁孩子嗷嗷待哺，您大人有大量，要不给我放了吧……” “……你们六街帮天天培训的都是些什么？”李察开着车，没有回头，毕竟那个送他穿越的卡车轮胎带给他的阴影可不会轻易消散，现在他的脑海中正不断回放着上辈子科目一的知识点。 但夜之城的街道从来不会遵守什么交通法规，或者说……这里有交通法规吗？ 李察感到肾上腺素开始突然上涌，他突然感觉时间似乎停止了流淌。 然后他转过头，看到了一片火光—— “哒哒哒哒哒哒——” 005.今天的夜之城，又是核平镁好的一天 【突触加速器已激活】 抬头显示中血红的字体提醒着李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确实受到了袭击。 而突触加速器也成功的发挥作用，时间在李察眼中被整整拉长了一倍。 “靠！” 根本来不及思考，李察下意识地向前趴倒，用力地跺在了刹车上。 得益于挂科了三次的科目二，他又一次忘记系上的安全带让他顺利的卧倒，洪流般的子弹砸烂玻璃，几乎擦着李察的头皮掠过。 下一刻，时间恢复流动，霆威科尔比C240T品质良好的刹车片发挥了作用，在轮胎与地面摩擦后的爆鸣声结束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了马路中央。 但危机可没有停下，没等李察喘息，赤红色字抬头显示再次出现—— 【检测到威胁接近】 【进入战斗】 “提醒的还他妈真及时。”李察咬牙切齿的嘟囔了一句，他将莱克星顿握在右手，然后小心翼翼地趴在座位上，从副驾驶探出头。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正在路口掉头，车身侧面的图案象征着他们的身份——六街帮。 “靠，他们为什么……”后座的男人奋力地从地板上抬起身子，然后他就看见了来势汹汹的六街帮。 “这还得问你吧？”李察迅速转动方向盘，勉强还算坚挺的发动机窜出一阵黑烟，然后再度动了起来，“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安赫尔·法里亚作为收债人一夜未归，你他妈还把尸体塞在后备箱，六街帮根据定位来查看情况有什么问题吗？”男人的声音中充斥着费解，“但是上来就直接扫射可不是我们的风格啊，更何况这里是沃森区，虎爪帮的地盘……” “那混蛋有定位？你他妈怎么不等我们死了再告诉我？” “废话，我们他妈又不是一边的，我还等着他们过来救我呢！” “现在他们来救你了，开心吗？”李察握着方向盘，目光穿过黑烟，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越野车，而那个从侧窗探出身子的人正在慢慢调转枪口。 “太开心了朋友，所以快想想办法，不然我八岁的儿子就要一个人照顾我老妈了！”男人扯着嗓子大吼，“六街帮还没有疯到漩涡帮那群混蛋的程度，这种程度的骚乱连NCPD都不一定管！” “……可是他们当街开枪啊，这种程度NCPD不管？”李察同样大吼，他拨动挡位，车子开始快速倒退，“这还有天理吗？” “他们又没有袭击平民！” “我他妈不是平民吗？” “你要不看看你坐的谁的车？这种情况只会被定义成帮派内斗的好吧？” “你说我现在撞个警察……” “……我觉得你有点极端了，兄弟。” 李察快速转动方向盘躲过背后驶来的车流，此时的他绝对没有和对方硬碰硬的能力，毕竟莱克星顿这种不爆头就大概率只能致残的连发手枪，和对手的武装比起来，和滋水枪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看着街边四散奔逃的人群，李察有些焦急，毕竟他还没弄清楚现在NCPD和游戏中的区别，万一闹大了引来暴恐机动队，结果连自己一块端了怎么办？ 于是李察猛打方向盘，借助着转弯的惯性，车头迅速调转过来，钻进了一旁的巷口。 【已脱离敌方视线】 【状态刷新】 【义体：突触加速器已上线】 “……” 还能这么用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男人费力地扭动着身躯，将自己塞进了副驾驶，“你要是实在没办法就给我松个绑，别放我在这等死啊，我还有个八十……” “闭嘴，我有办法了。”李察踩下刹车，车体横过来将狭窄的巷道几乎完全塞住，然后他将男人翻了個面，解开了他背后自己系的的中国结，“乔尔·丹尼尔斯……如果以后我发现你没有那个八十岁的老妈，我绝对会把枪管塞伱直肠里！” “老妈肯定有，就是还没八十……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闭嘴，我想了个办法，你得配合我。” “我他妈凭什么配合你？”乔尔一脸不忿，“他们都是我的战友……” “他们之前往你脑门上灌子弹的时候，想过你是战友？”李察皱眉，他没有将男人的束缚全部松开，而是打了个略微松垮的结，确保乔尔能自己挣脱，“动动你那猪脑子想想，还是说你他妈其实是动物帮的？” “……你骂这么脏干嘛？” ………… “他们停了？” “估计是下车跑了。”越野车停在巷口，开车的新兵开口，“大哥，所以我们要绕路追吗？” “说了多少次了，叫我队长！”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将胸口的M251S阿贾克斯固定好，推开车门，“先下车看看情况，这次的目标不是车上的人……最好祈祷东西没丢，不然我们都要完蛋。” “好的大哥！没问题大哥！” “你……掩护我。”队长叹了口气，向着挤在巷道中央的霆威走去。 “咔哒——”车门被猛地打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两人一跳，他们动作敏捷地将枪口抬起，看着那道人影从车内滚到了地上。 “唔唔唔……”乔尔在地上奋力地顾涌着，但他得到的回答却是两个黑洞洞的枪口。 “不许动！”队长厉喝道，他冲着一旁的新兵打了个手势。 新兵端着枪走到乔尔面前，抬手撕下了他嘴上的胶布。 “呼……你们终于……” “不许动！” “……是我啊。”乔尔愣了愣。 “我管你他妈的是谁，另一个人去哪了？”队长将黑洞洞的枪口怼在了乔尔脸上，语气生硬。 “跑……跑了。”乔尔心中一凉，但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回答。 “靠，安赫尔那个混蛋跑了？”队长眉毛一皱，脸上露出了一丝气急败坏的神色，“他往哪跑了？” “安赫尔？”乔尔连忙摇头，“那他没跑，就在后备箱呢！” “那东西呢？” “什么东西？”乔尔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 “死了？”队长没有将枪收起，他指挥着另一名新兵上前，“你，过去看看。” 于是那名新兵将手枪收入腰间，然后抬手掀开了虚掩的后备箱。 【检测到危险】 【进入战斗】 【突触加速器已激活】 “砰砰砰——” 006.我李某的大刀不斩老弱妇孺 铜黄色的弹丸刺破空气，钻进了新兵的眉心。 殷红的鲜血飞溅，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靠，你个混蛋！”队长瞬间暴怒，他下压枪口，下意识对着乔尔就要扣动扳机。 但事先被提醒过的乔尔动作明显更快，他迅速地转身抬腿，狠狠蹬在了坚硬的车头上，腿部安装的义体火车王肌腱瞬间发力，整个人刺啦一声就从队长的裆下钻了过去。 在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同时，乔尔已经挣开束缚，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一旁宽大的垃圾箱后面。 他还没有牛逼到能和两个持枪恶徒僵持，不然也不会被李察用一把小手枪顶着脑袋了。 场面一度开始僵持，队长和剩余的那个新兵只能一人看着垃圾箱的方向，一人死死地盯着刚刚死去的新兵的尸体。 “那个混蛋在后备箱，你给我盯着那個叛徒！”略微冷静下来的队长很快分辨出后备箱内有人，但或许是出于某种原因，他并没有对着车体扫射，反而是开始小心翼翼地向着后备箱移动。 而李察大概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躺在后备箱的他怀里正抱着一个手提箱，之前在处理收债人的尸体时，李察只是将他随意扔进了后备箱，并没有在意这个躺在后备箱一侧的小箱子。现在看来，六街帮派人追杀他们的目的也就只能是因为这个了…… 总不可能是为了李察刚刚从安赫尔身上摸出的金钱芯片吧？ 才2w欧而已，不会吧？ 【踝部加固（蓄力跳）已就绪】 “咚——” 霆威的前端被巨力震的微微翘起，轰鸣的巨响瞬间吸引了队长的枪口，但他下一刻就看清了那被李察挡在胸前的手提箱，于是他突然犹豫了。 这让他失去了杀死李察的最好机会。 【已被发现，进入战斗】 【突触加速器已激活】 时间的流速再次减慢50%，微红色的荧光在李察的瞳孔中亮起，他的眼中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虚线，从莱克星顿的枪口衍生出来，在数次反弹后指向了那名队长的后脑。 【弹道协同处理器已激活】 “砰砰——” 火光亮起，鲜血飞溅，李察感受到对方正在试图闪避，甚至于那一刻对方抬头的速度已经跟上了李察。 【本杰明·约翰逊，六街帮小队长，状态：克伦奇科夫激活中】 原本应该正中后脑的子弹擦着男人的脖子飞过，子弹与空气摩擦时的热量和冲击力几乎将本杰明的侧颈彻底撕开，但这种程度的伤势并没有让他失去战斗力，反而是快速抬起枪口对准了李察。 “啧……”李察不是没有猜到这种情况，或者说他本来也没有寄希望于可以一枪毙了对方，毕竟这种小队长级别，在游戏里都是那种能够头顶骷髅头的杂兵，但这种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会让他有些不爽。 面对飞来的子弹，虽然李察凭借下落躲过了其中大部分，但还是有残余的几颗朝着他的面部袭来，于是他举起双臂，挡在了自己面前。 【义体：纳米镀层已激活】 淡不可察的波纹涌动，子弹在击中手臂的瞬间，就被覆盖在皮肤上的纳米镀层瞬间偏转，擦着李察的发丝射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这也是李察之前为何要多次一举用弹射的跳弹攻击对方后脑勺的原因，毕竟万一对方脸上加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刚刚可能连他后脑上的那口肉都撕不下来。 可是对方使用的毕竟不是类似于莱克星顿这种小手枪，同样出自军用科技的动能突击步枪M251S阿贾克斯自诞生起就成为了那群战争疯子的心头好，舒适的持枪姿势和适中的口径足够他们用它来撕碎自己的猎物，从这种枪口里飞出的子弹所带来的冲击力可没有李察想象中的那么好受。 但借助这股冲击，李察还是顺利地向后撤去，然后落在了车身的后方，成功凭借遮挡脱离了对方的视线。 【已脱离敌方视线】 【状态刷新】 【义体：突触加速器已上线】 【义体：纳米镀层已上线】 “这能省了一堆修义体的钱吧……”看着刚刚遭受重创的纳米镀层在一阵涌动后恢复原样，李察莫名有些好奇，“话说，这玩意能刷赛博精神病吗？” 【检测到威胁靠近】 【进入战斗】 【突触加速器已激活】 血红色的抬头显示刺激着李察的双眼，他下意识地抬头，却发现刚刚还距离六七米远的本杰明不知道何时已站到了车顶。 “找到你了……”鲜血顺着脸颊淌下，一道残忍的笑容自本杰明的嘴角处流露出来，他伸出手掌，“把那个箱子给我，我放你一条……。” 下一刻，他的脸色剧变，因为明明已经被枪口堵住的李察居然还再次动了起来，而本杰明却发现自己关掉了克伦奇科夫的反应速度根本无法让子弹追上对方。 他不是刚刚才…… 这混蛋装了斯安威斯坦？！ 本杰明的瞳孔骤缩，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身上装了这玩意的都不是什么普通货色，敢用上这要命玩意的最起码也得是个小头目，或者说最多也就是个小头目，毕竟除了那群不要命的独狼之外，又有几个有钱人愿意在自己身上塞个赛博精神病诱发器呢？ 难道说有人盯上了这批货，或者说六街…… 男人的思考结束了，李察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手中还握着刚刚从男人后颈的伤口处拽下来一小节颈椎骨，鲜血顺着手指间缝隙滴落在地上。 “大哥！”最后剩下的那名新兵凄厉地哀嚎了一声，他双目血红，动作迅速地将手枪扔在地上，然后趴下大喊，“我上有八十岁老妈卧病在床，下有八岁孩子嗷嗷待哺，您大人有大量，要不就给我放了吧……” “……不是，你们真排练过这个？”落在车顶的李察眨眨眼，看向了从垃圾桶后走出的乔尔。 “我说这都是巧合你信吗？”乔尔·丹尼尔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尴尬地搓着手赔笑，毕竟他刚刚亲眼看到了李察将男人后颈拽断，和这个比起来，只是屁股上被开了个洞的自己似乎还算不错？ “剩下这个怎么处理？”乔尔踢了踢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新兵，“按正常流程来说，要不就给他……砰砰了？” 李察低下头，看着那明显还是未成年的男孩，这年纪的孩子本该呆在学校里学习，他抬起头看向乔尔，“看这意思，你是打算跟我混？” “如果你把他放了，我这个叛徒也就不能回六街帮了。”乔尔点点头，他没有遮掩。 闻言新兵抖得更厉害了。 “既然要跟我……那就记得我有个规矩。”李察点点头，他从来就不打算成为V那种传奇独狼，事事亲力亲为会很累，还可能被当猴子耍，他又不是那种被夸一句“牛逼啊，V”就会屁颠屁颠往上使劲的……莽夫。 “……是什么？”乔尔连忙接过李察递过来的手提箱。 “我手里这把枪，不杀老弱妇孺。”李察扬了扬手中的莱克星顿，向着巷口的越野车走去。 “那……万一有小孩对着你开枪呢？你知道的，这里是夜之城……”乔尔皱眉。 “傻逼，我他妈又不止一把枪。” 007.杰克·威尔斯 【军用科技生产的制式手提箱，略有磨损】 【解析中……】 “所以，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李察坐在副驾驶，腿上放着那个黑色的手提箱，上面军用科技的标识微微有些剐蹭，若有所思地看着侧面的老式密码锁。 “真不知道，毕竟我之前也只是跟着安赫尔混的小角色……”乔尔有些无奈，他将车子开进来生的停车场停好，然后忍不住搓了搓手，“老大，你确定我们要进来生吗？” “不然我让你来这里干嘛？上厕所？”李察没好气地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回道，“能不能稳重一点，你好歹也是三四十岁的人……” “老大，其实我刚满十八岁……” “别叫我牢……”李察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着乔尔那一米九几虎背熊腰的身材，和那一脸的络腮胡微微有些愣神。 这玩意难不成真是吃山竹醇长大的？ “确实……都说我长得稍微有点着急来着。”乔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着急？你这何止是着急，都他妈超速了……”李察摇摇头，没有过度纠结这个话题，毕竟身高一米八五的八岁小孩他也不是没见过。 “所以老大，我们现在下车吗？” “等会。” 【解析完毕，密码：2531】 “嘀嘀嘀嘀——”老式密码锁应景的发出了非常老式的声音，没有李察幻想中的科技感十足的蓝色微光流出或者什么机关的声音，手提箱只是被很正常的打开，露出了里面被类海绵材质紧紧包裹着的小塑料瓶，看起来和李察以前吃的维生素C没啥区别。 【便携式固态靶向药（未命名），用于治疗夜之城疫病的最新制药，生产商：军用科技】 “我还以为会是什么武器，所以这个是什么？” “……门票。” …… 夜之城有句老话：“夜之城里只有一条路值得走：通往来生的路。” 来生夜总会在整个夜之城都是标杆，这句话或许一点也不夸张，它的地位和二十一世纪初的亚特兰蒂斯相比也差不到哪去，只要是有点成绩和地位的佣兵和中间人都喜欢在这里面呆着，仿佛那里面的空气都比外面香甜一点，当然，这些都只是表象。 真正的原因或许只需要借用一个老朋友的话，“只要踏进那扇门，就代表着，你是跟着大哥混的了。” 而拦在李察和这扇门之间还有一個人。 【埃默里克·布朗森，来生佣兵】 “第一次来？”埃默里克抬起手，拦住了直接下意识就想往里冲的乔尔。 “差不多，我叫李察。”李察点点头，他略微沉吟，“我找……罗格，我想她应该会对我手里的东西感兴趣的。” 说着李察示意乔尔将手提箱打开，而埃默里克只是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罗格不会见你……” 所以罗格没死？ 李察摸了摸下巴，之前在维克托那里确定了这条时间线的V确实成为了夜之城的佣兵之王，而根据着面前这个保安的反应，正常通关太阳结局下本应该被剧情杀的罗格也活到了今天，那么这个世界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了那唯一的一种。 “单挑荒坂塔的结局吗……”李察默默念叨了一句，他打断了埃默里克试图拒绝的话语，“好好看看箱子上的标识，或许你该问一下你的雇主，我相信总会有人识货的。” “……”这个身形健壮的男人沉默了半晌，他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 “聪明。”感觉自己脸都要笑僵了的李察抬手揉了揉脸颊。 “罗格，这里有人说他有你需要的东西，照片传给你了。”埃默里克的双眼亮起微弱的红光，显然正在和什么人通话。 片刻后，他点点头，然后侧过身体，“进去吧，罗格正在谈生意，你们可以在吧台坐一会。” 一阵嘈杂的音乐声瞬间灌进了李察的耳中，金属的装潢和绿色系的灯光让整个空间看起来略微有些阴间。 当然这也只是李察的感觉，比如跟在他身后的乔尔明显就有些过于激动了。 “我居然真的走进来生了？我他妈不会在做梦吧？”乔尔看起来惊喜地都想要喊出来，但他仅存的理智还是让他压低了嗓音，“整个夜之城的心脏——就在这里，不断的跳动。” 说着他就迫不及待地坐在了吧台边，“伱能想象吗，这些椅子可能就被像是V或是摩根黑手这样的传奇坐过，这种感觉简直太奇特了。” “那你的运气还真是不凑巧，V第一次进来生坐的位置正好被你的朋友坐了。”一旁的酒保走了过来，她指着李察屁股下的位置说道，“所以，你们要喝点什么？” “一杯老式龙舌兰，加点啤酒和辣椒。”乔尔有些迫不及待。 “又是强尼·银手的粉丝，那你呢？”酒保克莱尔点点头，然后看向李察。 “伏特加加冰，青柠汁，姜汁啤酒，再加点……爱。” “……很久没人点这个了，好吧，一杯杰克·威尔斯。”酒保愣了愣，很快地将两杯酒送到了两人面前，“看来你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啊？” “……你就当是吧。”李察摇了摇头，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清冽的口感略微有些酸涩。 没有去管试图搭讪酒保的乔尔，李察凭着记忆中的方向朝着左侧看去，然后他看见了坐在包厢里来生女王，或者至少曾经是。 【罗格，来生中间人】 但李察的注意力在下一秒就被拉开，转移到了坐在罗格对面的那个女人身上，那个身穿着红色夹克的女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深棕色的皮肤上满是被风沙划过的痕迹。 【帕南·帕尔默，阿德卡多“布赖特”部族首领之一】 她怎么会在这？ 李察微微皱眉，在这里能看见帕南确实出乎了他的预料，毕竟这时候的流浪者部族，不应该已经全体开拨，离夜之城远远的了吗？ 但下一秒，李察的脑中突然突然闪过一丝灵光，他看向帕南身后，那几个跟随的流浪者，虽然已经在尽力掩饰，但是李察还是看到了他们身上裹着绷带的伤口。 “你最好祈祷介绍的人靠谱！”没等李察继续想下去，帕南突然响起来的大嗓门几乎盖过了嘈杂的音乐，随后她就带着身后的几人快步离开了来生。 李察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几人，并没有伸手阻拦，他起身理了理领子，拎起手提箱向着前方的卡座走去。 008.我看你真是饿了 “这次叫卡珊德拉多上点心，阿德卡多需要靠谱的助手。”罗格将燃烧的烟丝放下，她靠坐在沙发上，目光穿过烟雾，看向已经走到了近前的李察，“所以……你说的货呢？” “在这。”李察坐到罗格身侧，他没有寒暄，立刻将手提箱打开推到对方面前。 “你这是……偷到军用科技的身上了？”罗格拿起瓶子看了看，然后放了回去，她撇了眼依旧坐在吧台的乔尔，对方身上那无比显眼的六街帮装扮给了她答案，摆了摆手，“算了，这不用回答，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不要钱，只需要你帮我找个人。”李察身体微微前倾。 “谁？” “V。” “……哈哈哈哈，又是个来追星的？”罗格突然释怀地笑，“怎么，她是你前同事？” 对于罗格这么快就知道原身曾经在荒坂公司上班这件事，李察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毕竟身为中间人，这点信息渠道都没有的话，也没法在来生混下去。 “所以，这够我追星吗？”李察略有些焦急。 “嗯……很难，这年头想见V的人，从来生都能排到荒坂塔去。”罗格摇摇头，表情颇有些惋惜，“虽然你的价码不算低，但是……你或许可以再加一些？” “为了搞到这玩意，我可没多少钱了。”李察皱眉。 “不，当然不是让你加钱，你看到刚刚从我这离开的几个人了吗？” “那群流浪者？” “好眼力，知道他们进城干嘛吗？”罗格接过克莱尔送过来的酒杯，亲手放在了李察面前。 “……疫病，还是公司？”李察思索了片刻。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但不太够，这两件事可没有什么区别。”罗格点点头，“所以，你们接受我的委托，去帮这群阿德卡多解决这个麻烦……” “然后我就能见到V了？” “……这还得看看她的心情。” “所以，我把药给你，再帮伱干活。”李察眨眨眼，“最后V见不见我，还得看她的心情？” “是这样。”罗格耸耸肩，“你知道的，夜之城的传奇都有怪癖。” “哈，那我不成跪着要饭的了吗？”听到这句话，李察突然放松身体靠上沙发，然后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既然这样，那就别打哑谜了，V已经离开夜之城了，对吧？” “她……” “是上太空了吧？”李察将口中的酒水咽下，笑着说，“当中间人，偶尔也得讲讲诚信吧？” “你……”罗格看着突然变得放松下来的李察，忍不住蹙起眉头，毕竟刚刚对方脸上那焦急的神色看起来完全不似作伪。 “既然这样，那我们换个交易方式吧。”李察摇摇头，他表现出了自己的欲望，而对方相信了，借助这個信息差，他成功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虽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的意思是……用钱买？”虽然被李察刚刚莫名其妙的反应整的有些蒙圈，但罗格还是很快就理解了李察的意思。 “大部分时候，也需要俗气一点。”李察笑着点点头。 “你想要多少？” “……4w。” “……行吧，过会打到你的账上。”罗格有些犹豫，她思索了良久，还是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大概是我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交你这个朋友的意思。 靠，要少了！ 李察后悔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在他看到罗格反应的瞬间，就知道自己绝对亏了。 虽然有些懊恼，但是李察表面上还是笑了笑，“那我们聊聊另一件事情吧？” “你真打算淌这群流浪者的浑水？”罗格有些诧异。 “不是你发的委托么，我现在接了。” “我以为你会讨价还价，其实我这里还有个更适合你们的委托。”罗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乔尔，她给李察准备的活计和六街帮关系不小，毕竟给佣兵派发合适的任务，也是中间人的基本技能，“而且你也知道了，哪怕去了这一趟，你也不可能见到V。” 闻言，李察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古怪的眼神，“不是，你不会不打算给钱吧？” “……” “而且我去恶土还有点私事，正好顺道办了。” “怎么突然感觉我有点亏呢？” “得了吧，你需要人去摆平这件事，但是你明面上又不能完全和军用科技对着干，所以你就算要找人也只能找和来生关系不大的。”李察翘起二郎腿，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而我就是完美能够符合你所有要求的人选。” “我以前可没在夜之城的传说里听过李察这个名字。” “V在绀碧大厦之前也没啥名声。” “那趟绀碧大厦可没有什么好结果。”罗格笑了笑，似乎是因为李察表现出来的自信，“我承认你知道的够多了，希望V能知道她有你这么个粉丝。” “所以……” “活可以给你，但我要多派个人。”罗格点点头。 “行。” “你也不问问是谁？”罗格有些好奇，毕竟在她刚刚试图坑人的行为被李察拆穿后，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就一直充斥着一股自信的味道。 “只要他不是个割肾的，那我都能给你全须全尾的送回来。”李察站起身，将酒杯中的伏特加一饮而尽。 【检测到酒精】 【已清理】 “是个黑客姑娘，还有委托人的联系方式和4w一起转给你了，去恶土之前记得联系委托人。”罗格的瞳孔中亮起一道蓝光，下一刻李察就看到了自己账户上多出来的整整4w欧。 真亏啊…… “之前和你吵架的那个阿德卡多？”李察晃着身子向外走去，“我记得你很早以前就坑过她？怪不得对你这么防备。” “……这次没打算坑你。” “那样最好。” 看着李察慢慢走远的背影，一直坐在卡座内，但从头到尾一声没吭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了，“他这种一点名声都没有的，你给他这么重要的委托？要知道V和阿德卡多的关系可不一般……” “但他给了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那也只是感觉……” “我的感觉很少出错，他能搞定。”罗格似乎有些愣神，“难道是因为他们都是荒坂出来的？” “……他们？” …… “走了，有正事。”路过吧台的同时，李察一脚就蹬在了乔尔的屁股上，打断了他想要摸摸酒保小手的动作。 “嘿，老大，我觉得她喜欢我！”乔尔连忙起身跟上，他凑到李察身边小声嘀咕，“或许我们可以……我的意思是，常来？” “她？”李察转头看了眼满面笑容的克莱尔·拉塞尔，“不，是他。” “……啊？” “我看你真是饿了。” 009.无名小卒，还是名扬天下？ “这怎么可能……”哪怕已经回到了车里，乔尔依旧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残酷的现实狠狠地戳伤了一名十八岁花季“少年”萌动的春心。 “他以前可能掏出来比你还……”坐在一旁的李察满脸开心地继续补刀。 “老大，别说了，求你。”乔尔一脑门磕在了方向盘，发出了咚的一声，听着是颗好头。 “好吧，下面聊正事。”李察没有继续嘲笑这个十八岁的“大叔”，他摸了摸自己的空空的口袋，扭头看向对方，“带手机了吗？” “在这。” 接过乔尔递来的手机，李察对着罗格传来的信息拨通了电话。 “嘟嘟——” 两段铃声过去，电话终于被接通，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哪位？” “卡珊德拉？”李察皱了皱眉，他好像记得罗格说对方是个女的？ “……说点我不知道的。”电话那头没有否认。 “罗格让我联系你，关于流浪者的事情。” “罗格没有告诉我这趟还有其他……等等。”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一阵杂音，很快又恢复正常，“好吧，她刚刚告诉我了，超级摩天楼H6，8楼，到了给我打电话。” 没等李察回答，对方就已经自顾自地挂断了电话。 “……” “老大？”乔尔看着沉默的李察，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之前是住摩天大楼H6对吧？”李察摇下车窗，点燃了一根香烟。 “……啊，是的。”乔尔迟疑地点点头，内心不由开始泛起嘀咕，自己这个新找的老大似乎有点不对劲，他连来生酒保是个变性人都知道，却连自己住哪都记不清…… 难不成真吸粉吸坏脑子了？ “那就回去吧，走圣多明哥的时候记得绕开六街帮，那里你熟一点。”李察看向街边，那里正站着几个五颜六色的人，似乎是看到了他们车上绘的六街帮标志，正慢慢地向李察这边凑过来。 “虎爪帮么……荒坂都塌了还这么嚣张？”李察皱眉，他单手夹住烟卷，弯腰将脚边的那把阿贾克斯捞起，“开车！” “砰砰砰——” “哈哈——” 【你已被发现】 【进入战斗】 【你已脱离战斗】 【状态刷新】 引擎轰鸣，枪声炸响，街边瞬间陷入一片骚乱，而那几個五颜六色的虎爪帮也同样下意识地寻找掩体，等到他们探出头来，那辆六街帮的车子却早已在混乱中消失不见。 “このクソ野郎ども（这群该死的混蛋）！”领头的虎爪帮咒骂了一句，她望了眼背后不远处的来生夜总会，最后还是掏出了手机。 “组长，那群六街帮的畜生已经开始把手伸到沃森了！”她如是说道。 ………… “欢迎收看新闻54台，我是吉莉安·乔丹，现在为您带来本地新闻。近日，军用科技公司和泽塔科技公司就恶土所发生的暴力事件作出声明，他们声称流浪者的大规模暴动将会在两周内得到有效镇压，与此同时，泽塔科技的负责人……” “叮——” 铁质的栅栏电梯门缓缓打开，李察也将目光从电梯内的电视屏幕上移开。 “老大，我们是要去插手这个什么流浪者暴动吗？”乔尔也同样将目光收回，此时的他已经将那套六街帮的军绿色制服脱掉，换上了一套纯黑色的衣物，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蹲在在学校门口试图尾随漂亮女学生的变态大叔。 “你在六街帮混这么久就什么消息都没听说过？”李察走出电梯，“那你们天天在忙什么？” “忙着宣誓……也就是对着NUSA的国旗不停喊口号，然后六街帮的小头目再把一个区的新成员聚到一起，然后挨个洗脑。”乔尔叹了口气，“就算没有这次的事故，我想我也迟早要脱离六街帮的。” “还真是……等等，你现在叛逃了六街帮，那你那八十岁的母亲没关系……” “不用担心她，伟大的丹尼尔斯女士在六街帮可是比我高了六七个等级，只要我不把新美国总统枪毙了，说实话应该都不会出事。”乔尔耸耸肩，“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其实没几个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哈，八十岁？回不去？”李察扭头挑了挑眉。 “这不是感觉跟着您混更容易出头嘛，我可不想哪天不明不白地死在街头还没人收尸。”乔尔擦了擦冷汗，“而且我也不太想回去了，我现在回头看六街帮，其实和那些传销组织没什么区别。” “我不在乎这些，我也不关心你妈是谁，就算她是NUSA总统也和我关系不大。”李察摇了摇头，神情严肃，“如果伱决定好跟我干，那么就要做好树立很多敌人的准备，既然我来到了这个世……这座城市，那就不可能是奔着安逸生活来的。 “你可能会因为某次一颗随意的流弹就死在一个犄角旮旯里，而我也同样没有时间帮你收尸，或许最多为你默哀三秒钟，然后将你抛在脑后，这座城市不缺无名之辈，也从来不缺传奇。 “夜之城的选择向来只有两种，无名小卒，还是名扬天下？ “乔尔·丹尼尔斯，你得好好选。” 装完逼就跑的感觉真好，看着陷入思索的乔尔，李察舒了口气。 他走到一旁，掏出了自己刚刚在歌舞伎区淘来的二手手机，虽然从罗格那里搞来了4w欧元，但是李察还是打算省点钱，在离开夜之城之前还得去找趟老维，虽然系统带来的加成很BUG，但是只用身上这堆义体就和公司在恶土上干架？ 好像和找死好像也没啥区别。 这是场硬仗，但是李察别无选择，刚刚的那一番话，他同样也在询问自己，那个名叫波兰蠢驴的游戏公司并没有给赛博朋克2077一个完美的大团圆结局，这很赛博，也很朋克。 可这让李察很不爽，所以他既然现在得到了改变这个世界的机会，那么他就一定要抓住它，然后狠狠地将完美结局续写。 恶土就是其中的第一步。 “嘟嘟嘟——” “你们到了？”这次的电话似乎比上次接的还要慢上一些，声音依旧沙哑低沉。 “8楼，我们刚出电梯，你人在哪？” “好，我看到你们了，就在那等我。” 电话再次挂断。 “嘿……”李察四处看了看，试图把这个装神弄鬼的人揪出来，但却一无所获。 被李察一顿澎湃的鸡汤灌得有些愣神的乔尔突然眨眨眼，他感觉到有谁在拍打自己，于是他转身向后看去。 身后却空无一人。 “……向下看！”沉闷的声音响起，乔尔下意识地向下看去，一个戴着黑色全包裹头盔，全身笼罩在一件黑袍里的“小孩”正昂头看着他。 “你就是罗格说的那个什么李察？”“小孩”气势汹汹地问道，“怎么看起来跟个傻子一样？” 010.想成功，先发疯！ “你是谁家小孩啊？你爸爸妈妈呢？”乔尔俯下身，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 “……你他妈才是小孩，你全家都是小孩！”卡珊德拉下意识地一拳砸在了男人脸上，无他，单纯被那一脸横肉吓到了。 “靠！”虽然看起来只有小孩身高，但是卡珊德拉的这一拳还是成功破了乔尔的防，鲜红的鼻血缓缓流下。 “什么情况？”李察注意到这边的骚乱，收起手机走了过来。 “老大，你的另一把枪呢？”乔尔捂着鼻子，“这小混蛋偷袭我！” “得了吧，不够丢人的。”说完，李察低下头看向那道哪怕戴着头盔，也仅仅到自己胸口的身影，“卡珊德拉？” 【瑞秋·卡珊德拉，无从属组织】 “所以，你才是李察？”头盔人抬起头，虽然隔着漆黑的玻璃，但是李察还是能感觉到有一道异常明显的目光从头盔后面射出，然后在自己脸上来回扫视了一圈，“虽然看着也没聪明到哪去，跟我来吧。” 【检测到精神影响】 【已清理】 “……”李察眯起眼睛，这个提示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上一次是在米丝蒂的通灵屋里。 有问题。 没有等李察回答，卡珊德拉就转身向着楼道里面走去，顺便绕开了一旁试图伸手的“老兵”。 “六街帮的地盘还有老兵啊？”李察领着已经止血的乔尔跟上，“夜之城里那么多老兵加起来，得比参加第四次公司战争的人还多吧？” “可能比四次战争加起来都多，其实他们有时候是轮班制的。”走在最前面的卡珊德拉头也不回，“这你都不知道，第一天来夜之城？” “我们在夜之城混的时候，都不知道你还在哪里玩泥巴。”乔尔插话，语气不算太好，毕竟任谁被自己刚刚到自己肚子的“小孩”打得流鼻血，面子上都有点挂不住。“而且你这说的也不是什么尽人皆知的冷知……” “你怎么知道？”李察打断了乔尔，他看着面前笼罩在一个黑袍子里的姑娘，他突然隐隐有种感觉，这或许和刚刚那莫名的提示有关。 应该是个姑娘，至少罗格是这么说的。 “……在夜之城呆久的人身上都有种奇怪的味道，而你身上的很淡。”身上一寸皮肤都没有暴露的卡珊德拉停下了脚步，她抬头确认了一下房间号，然后拉开了门，“进来吧。” 屋内明明亮着灯，却有些昏暗，屋子的格局和李察穿越时的那个房间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房间内的血腥味被一股刺鼻的机油味所取代。 金属材质的百叶窗紧紧闭合，唯一的一丝天光从它右上角的缺口照了进来，一台体积巨大的黑客椅横在屋子中央，架在半空中的数块屏幕时不时滚过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看起来未来科技感十足。 李察低头，他注意到了一旁放在拐角的垃圾桶，一块已经发霉的披萨散发着腐烂的臭味。 【过期了两個半月的合成披萨，我猜你不会想知道它的味道】 看来这里不经常住。 “嘀——”卡珊德拉按下摆在房间内的贩卖机。 “小可可乐，爱在……” “咚——”遭受重击的贩卖机掉出了一瓶罐装可乐。 卡珊德拉甩了甩手腕，她拿着可乐一屁股坐到了黑客椅上，然后迅速地拉开了易拉罐的开口。 就在李察两人以为对方要打开头盔露出真容之际，却见她伸手从头盔的下颌处拉出了一根黑色的细长吸管，把它塞进打开的罐口后，余下的就是吮吸可乐的声音。 “……” “愣着干嘛？随便坐。”卡珊德拉的心情似乎好了些许，她翘起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想喝什么自己买，千万别和我客气！” 李察走进屋，他没有去管准备买瓶汽水的乔尔，而是站到黑客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卡珊德拉。 坐在那么高的椅子上还是不到一米八？ 正满足地喝着可乐的女孩似乎也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下意识地将头盔上的吸管收起，然后挺直腰杆，这才勉强到了能和李察平视的高度，“说吧，伱非要插手这趟活，到底打算干什么？” “所以，罗格原本就只打算派你一个人过去？”李察微微皱眉，他斜倚在黑客椅上，让身高差带来的攻击性微微减弱。 “修辆装甲车而已，又不是什么需要团队合作的活计，我都不知道你们打算插手是为了什……”卡珊德拉果然放松了不少，整个人又不动声色地矮了下去。 “修装甲车，罗格是这么和你说的？”李察突然释怀地笑，事情就如同他预想的一般，没那么简单。 “对啊，有个部族的维修师和黑客大部分都得了疫病，说要我去帮他们修几台载具……不然还能干嘛？”卡珊德拉漫不经心地回道，她摸索着将头盔上的吸管又掏了出来。 “最近的新闻看了吗？关于流浪者的那个。” “54台？不就是有几个闲的皮炎生蛆的公司狗一直叫嚣着要清理流浪者么，它们这口号都喊了好几年了，比我家楼下学校里那些小孩的晨练都勤快。”卡珊德拉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群阿德卡多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如果你指的是一边咳嗽流鼻涕，一边晒着太阳吃沙子算幸福的话，那他们确实活得挺好。”李察点点头，表示对这个观点高度肯定。 “最起码自由……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把疫病，暴乱，镇压和修理载具这几件事拼一拼，能总结出什么？” “你是说……” “仅仅是一个疫病已经把流浪者打进谷底了，暴乱？亏他们编的出来。”李察挠了挠耳朵，“公司的欺压，恶土的天气，旁边还有乱刀会这种疯子捣乱……你觉得流浪者找到罗格只是为了修辆车？” “靠，罗格那老婊子坑我！”卡珊德拉的大脑此刻终于转过弯来，她猛地一拍扶手，罐中没喝完的可乐四处飞溅。 【突触加速器已激活】 “……”李察有些无语地闪过迎面而来的汽水，这个突如其来的被动激活属实给他酝酿好的情绪都打断了。 看来我离成功学导师的那种心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李察开始反省自己。 011.我分不清啊，我真的分不清啊！ “不行，我要找她算账！” 越想越恼火的卡珊德拉猛地站起身，她瞬间消失在门口，将端着两杯玉米汁走过来的乔尔撞得一个踉跄。 “他什么毛病？”乔尔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将饮料递给李察，“原本是想买真水来着，结果他这机子里没有。” “这回是她了。” “……我分不清啊，我真的分不清啊！”有些崩溃的乔尔试图以头抢地。 李察打开玉米汁喝了一口，一股工业糖精的味道。 “话说她不是合伙人吗，不用去追？”乔尔吸了口饮料，学着李察的样子，略有些懒散地靠在黑客椅上，“就让她这样去得罪来生女王不太好吧？” 只是那接近两米的身高和略显成熟的相貌，让他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个蹲在学校门口，等着漂亮女同学放学，然后偷偷跟着对方的尾行痴汉。 “只要她不傻。”李察摇了摇头，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刚刚离开的卡珊德拉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走了回来。 她站在李察面前，昂着头盔一言不发。 【检测到@#％影响】 【已屏蔽】 哦？ 看着面前和之前不太一样的提示，李察挑了挑眉，他突然感觉自己来到的这个世界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毕竟原版的赛博朋克2077游戏里他可没有见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 或者也因为当时只是在玩游戏，所以大多异常他根本察觉不到。 “好吧，说出你的想法。”女孩在这场大眼瞪小眼的比赛中率先认负，哪怕李察根本看不见她的眼睛。 “很简单，我和你在罗格那里接的委托内容不同，而你直接和我们一起完成委托，大家都安全，你还能把他们的车修好，一切皆大欢喜。” “这一下给我加的任务太多了吧，要不干脆这样，我按照原来的委托去把流浪者的车修好，然后你们把我送回来，这样就当完成了委托……” “你觉得现在进了恶土还能随便出来？”李察笑了笑，“流浪者，乱刀会，夜游鬼，公司和那个别几个的独狼和中间人之间组成的关系网复杂且微妙，现在有几方想要打破这個微妙的平衡……” “可是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明明都是额外的委托，就算是我帮忙你也得加钱……” “你觉得我哪里像冤大头？” “那我不去了好吧！这趟太危……” “要是能不去的话，你也就不会回这个房间了。”李察打断了对方，“别装了，你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打算在这个时间前往恶土。” “……那你说怎么办？” “就按我刚刚说的，伱拿你的钱，我拿我的钱，然后我们中途可以合作。”李察愉悦地眯起双眼，他就知道他猜对了。 “……可以，但是你要保证路上我和我的货物的安全。”卡珊德拉咬牙切齿地答应了下来。 “还接了其他中间人的活？”李察摸了摸下巴。 “……” “货物……是什么？” “有时候还是别太好奇，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少越……” “是药？” “……” “好吧，那我不问了。”感受到一道锐利的视线钉在自己脸上，李察连忙举双手求饶。 “呼……你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义体医生，要靠谱点的。”此刻的卡珊德拉宁愿相信是自己感觉错了，也不相信李察是刚刚到夜之城的傻白甜了，毕竟对方对夜之城周边恶土的了解简直比自己这个做了好几天功课的雇佣兵还要离谱，“我平时认识的那个义体医生也病倒了。” “这是额外的委托，你得加钱。”李察笑眯眯地回答。 ………… “赫尔南德斯扑了上去，他……” “老维，你真不打算换个其他录像带看看？”李察走到维克托身边，对方的电视屏幕上依旧播放着和上次来时一模一样的拳击比赛。 “这么快就回来了？那丫头见你了吗？米丝蒂和我说你可是帮了她个大忙。”老维笑眯眯地抬起头，他侧头看向跟着李察一起走进来的两道身影，“这两位……是你给我拉的顾客？” “丫头没见到，虽然没要到钱，但是要到了一个委托。”李察摇摇头，大咧咧地拉过一个板凳坐了下来，“干完这一票，我也就是跟着大哥混的了。” “跟大哥混也还不错，但最好的还是成为大哥，就像V那样。”老维依旧笑呵呵的，“以后要还能经常看看老头子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还真是三句话离不开V啊。” “她现在可是我这家小诊所的护身符。”老维坐在手术台旁边，看向了三人，“你们谁先来？” “……我先吧。”没等李察说话，卡珊德拉迅速上前，登高，转身，躺下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孩子，你包成这样我可没法给你做检查。”老维戴好手部装置，转过身就看到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头盔人躺在自己面前。 卡珊德拉沉默了一瞬，她将身上黑袍微微掀开，露出了下面被黑客服紧紧包裹的身体。 李察看了看躺在手术台上的“平板”，又转头看了看一旁乔尔壮硕的胸肌。 好吧，现在看来性别这方面还是得存疑。 “来，把个人终端连上。”老维将“电线”递到了女孩手中，他没有再去管女孩脑袋上的头盔，只要对方不打算换个义眼，这玩意摘不摘也没什么关系，作为在这一行混迹了十几年的老人，什么奇怪的顾客他没见过？ “这一趟要跑恶土，我的义体没什么要换的，做个保养就好了。”卡珊德拉用她那明显经过变声的低沉嗓音说道。 “恶土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不像城里，好歹还有NCPD管着。”老维翻看着女孩身上义体的参数，突然来了兴致，“这些义体还真有点眼熟，是市中心那一家？” “……”卡珊德拉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平日里引以为傲的伪装技巧，今天莫名其妙地就被两个人连续拆穿。 “老头子上了年纪，就是喜欢聊聊天。”老维笑了笑，结束了这个话题。 很快基础的检查就做完了，而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的卡珊德拉终于松了口气，走下了手术台。 “你有什么要修的？总不会刚刚出去几个小时，就把你那一身义体弄坏了吧？”老维拍了拍李察已经躺下的身体，笑着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刚刚在来生赚了点小钱，我想给自己身上加点东西。” 【义体：光学迷彩已上线】 【义体：克伦奇科夫已上线】 【义体：副心脏已上线】 012.自己人，别开腔 “Icouldn‘twaitforyouteclearthecupboards “Butnowyou‘regoingtoleavewithnothingbutasign “AnothereveningI‘llbesittingreadinginbetweenyourlines “BecauseImissyouallthetime……” 夕阳坠入荒原，天地渐渐染上红色，温柔的音乐从车载音响中飘出。 “So，getaw……” “闭嘴，好好开车，别逼我在听音乐的时候扇你。”李察打断了下意识跟唱，并且试图跟着节奏摇晃身体的乔尔，他实在是忍受不了那破锣般的歌声。 “咳咳，好吧……”乔尔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他抱紧方向盘，车内一时间又回归了静谧。 黄沙被车轮席卷着散在空中，血红的晚霞越过阻隔，借着玻璃的倒影照进了李察眼中。 荒凉的风景在男人身侧飞速倒退，如果抬起头，就会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离那座充斥着霓虹的城市越来越远，名为恶土的画卷开始在他面前徐徐展…… “老大，老大？” “干嘛，我他妈正伤感呢……” “……伤感什么？” “伤感我上辈子没吃完的小熊饼干。”李察坐直身体，“怎么，开车开累了？” “呃，确实有点，城里还好，但是这恶土上连个参照物都没有，越开越困。”乔尔打了个哈欠，随即摇摇头，“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说着他还悄摸地扭头看了一眼，在确定某个头盔人正昂着脑袋一动不动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转回头，“老大，你说这姐们家里究竟什么背景？我看之前给她送车的那个……” 乔尔所说的是下午三人离开老维那里时，一辆外观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麦基诺MTL1已经停在了门口，车上走下来一個身穿西装的黑脸男人，他在盯了李察两人（特别是乔尔）足足半分钟后，最后将手中的钥匙递给了一旁的卡珊德拉后转身离开。 这一切看起来和二十世纪初流行的古早玛丽苏小说中的贴身保镖一模一样，当然这得忽略故事中的“大小姐”是一个戴着头盔的怪人。 “我都说过了，那个是我……一个朋友。”沉闷中透着机械感的声音突然响起。 “靠，你没睡着你他妈一路上昂着头一动不动，我都以为你死了！”乔尔被这突如其来的回答吓了一跳。 “戴着头盔很累好吗？”卡珊德拉扭了扭脖子坐起身，她似乎是刚刚睡醒，声音中透着一丝茫然，“我们到哪了？” “那你把它摘了不就好了？”乔尔一边嘟囔着一边望向一旁没说话的李察，“，马上到营地了，我们……” “阿德卡多的意思是直接开过去就好，前面那片光亮就是。”李察翻着之前和流浪者那边联系人的聊天记录，界面顶端的通讯人显示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帕南·帕尔默。 看着那上面疏离感十足的聊天记录，李察莫名撇了撇嘴，真是变了，他记得曾经当男V时，对方还叫他小甜甜来着。 车子拐过前方的斜坡，一大片灯火通明的营地就进入了三人的视线。 “往这边来。”一个戴着红帽子的人冲着李察三人的车子挥了挥手，他的背后是一片刚刚平整出来的停车场，上面已经停了不少奇形怪状的改装车，李察他们身下这辆平平无奇的皮卡反而成为了最起眼的那个。 “他们请的人还真不少……”乔尔降下车窗，他看着身边不断经过的那些和改装车一样奇形怪状的人群，不由地咂了咂嘴。 “这是要打仗了。”李察点点头，“他们估计把全夜之城的中间人都找了一遍，一两只独狼扔进里面可溅不起什么水花，阿德卡多这是被逼上绝路了。” 李察蹙起眉头，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他似乎又想起了那个被称为“高塔”的结局，在2079年苏醒的V并没有联系上帕南，反而被劝诫不要再打电话过来，游戏的最后也没有给出答案，但结合V后期回到夜之城得到的信息，那个和他出生入死的姑娘大概已经死在了某次公司对恶土的镇压行动中。 ……或许就是这次。 “你们到了，帕南还说可能要到明天。”没等乔尔将车子停稳，不知何时候在一旁的几个人已经站到了车边。 “可能因为我们的时间观念比较好。”李察点了点头回道，他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向已经起身的卡珊德拉，低声说，“如果有什么要找的人就现在去找，后面可能会没时间了。” 说完，李察就跟乔尔一同开门下了车，而卡珊德拉思考了片刻，还是从另一个方向下了车，小小的身影向着黑暗中遁去。 “李察。”李察伸出手。 “米契·安德森。”略有些秃顶的男人伸手与李察相握，“就你们两个人？” “还有个不喜欢见人的，有什么事情找我们就行了。”李察笑了笑，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你们已经做好打仗的准备了？” “没办法，公司狗已经下了最后通牒，除非我们能在三天内撤离夜之城所属范围，但你也知道，这几乎不可能……” “疫情这么严重，连跑都跑不掉？” “……还能正常活动的人已经不足一半了。”米契叹了口气，他看了看四周，“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达科塔·史密斯，也是个中间人……” “我知道，听说过她，好像也是你们阿德卡多的？” “对，大部分都是她找来的，恶土上的独居流浪者，还有一些小部落的人，这次整个恶土上没有人能脱得了干系，所以大家还算团结。” “除了乱刀会。” “是的，除了那群目光短浅，狗都不如的渣滓，他们没有饿死在黄沙里真是世界的损失。”从米契咬牙切齿地话语里，李察大概也能猜出那群赛博疯子干了什么。 “好吧，既然你们来了，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就帮我们看看那几辆车吧。”米契将脸上憎恶的表情甩掉，他拍了拍李察的肩膀，然后就带着身后的几人向着另一辆驶进大门的车走去。 “他们就这么把我们留在这里？”乔尔双手环胸站在李察背后，眉头微挑。 “阿德卡多已经自顾不暇了。”李察点点头，“还能有人来和我们打个招呼就不错了。” “嗡嗡——”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李察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微微振动。 …… 将手机收进黑袍，卡珊德拉抬头看向面前的几人，“搞定了，跟我来吧。” 013.这战斗，多是一件美逝啊~ 暮色四合，繁星点亮天空，在这个污染日益严重的世界，能看到银河是一件挺难得的事情。 “噼里啪啦……”火焰燃烧着薪柴，摇曳的光影将四周微微照亮，男人坐在火堆旁，膝上放着一杆长枪，他正一颗一颗地将手中铜黄色的子弹按进弹匣。 “噼里啪……” “烧个火还配音，你他妈什么毛病？”黑影坐在了男人身边。 “闲的无聊，你都搞定了？”乔尔将已经上好膛的枪立在身旁，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卡珊德拉。 “差不多了，明天来人把货取走。”卡珊德拉点点头，漆黑的头盔上反射着赤色的火光，“李察呢？” “流浪者那边好像要开什么……搞不清楚，反正他让我留下来看货。”乔尔指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营地，看这样子他们也是不打算熄灯了，“毕竟这边鱼龙混杂的，留个人看着也好。” “你还真是听话……”卡珊德拉低下头盔，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我也算在夜之城混了几年，虽然之前加入六街帮是因为接不到委托，但也算有点心得。”乔尔笑了笑，他握紧拳头，“给你个忠告，姑娘，别总想着坑自己的队友，夜之城不是这么混的。” “嗡——”没等卡珊德拉回话，她就看到一个闪烁着蓝光的拳头在自己面前放大。 放电大猩猩手臂，算是老维压箱底的存货，为了给乔尔装上这個，李察还在老维那里稍微赊了点帐，但一分价钱一分货，本就五大三粗的乔尔在装上这个后，整个人的威胁性再次提升了十几个level。 “咔嚓——”来不及闪避的卡珊德拉只能竖起双臂，随后就是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女孩整个人就像一块破布包袱一样向后飞去，她的后背狠狠地撞在一块岩石上，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 【三点钟方向两个，十二点钟一个】 乔尔没有追出，他抄起脚边的阿贾克斯，遵循着传进个人终端里的信息，他果断地开枪，三朵血花在黑暗中绽放开来。 卡珊德拉强忍着疼痛抬起头，她的双臂扭曲成一种诡异的形状，脑袋上的头盔也出现了一道裂痕，几缕蓝色的发丝从缝隙中飘出。 “刺啦——”乔尔的脖颈侧面突然亮起一道火花。 “靠，下手真他妈狠啊？”略有些吃痛的乔尔捂住脖子，他微微用力，一块烧焦的废铁就出现在他的手中，下午刚刚装上的一次性自我ICE成功完成了它的使命，帮助乔尔挡住了一次黑客攻击。 卡珊德拉没有说话，她挣扎着站起身，刚打算继续攻击，就察觉到一股冰冷的触感贴上了自己的脖子。 【义体：光学迷彩已关闭】 “别乱动，我胆子小，而且手抖，容易走火。”李察笑了笑，握着枪的右手坚如磐石。 “……”卡珊德拉颤抖着举起手，但不是害怕，主要是乔尔刚刚的那一拳有些太狠了。 李察迅速欺身上前，握住对方头盔上的脑机接口，然后轻轻一拽。 【脱离敌人视线】 【状态刷新】 【义体：光学迷彩已上线】 “你来把她绑上，我去摸尸……我去看看那几个人。”李察冲着走到近前的乔尔招呼道。 “肯定死了，我对着头点的。”乔尔从李察手中接过卡珊德拉，像是掐小鸡仔一样钳住了对方的脖子，“这个还要留着？她可是打算下死手的。” “说的好像我们不是下死手一样，绑好了，我一会还有话问她。”李察摇摇头，然后满脸愉快地向着黑暗中走去。 摸战利品，这多是一件美逝啊~ …… 【便携式固态靶向药（未命名），用于治疗夜之城疫病的最新制药，生产商：军用科技】 这是李察第二次看见这种药，而且还是整整半车厢。 “你们洗劫了军用科技的仓库？”李察看着车里价值400w的货，或许还不止。 “……” “谁找你买的这些药，阿德卡多吗？”李察摸了摸下巴，将车厢和货舱连接的门关上，“但这样你没必要瞒着罗格……” “……” “总不可能你是打算卖给乱刀会吧？”李察看着脚边那三具身上纹着阿德卡多的尸体，摇了摇头，乱刀会可不会这样。 “……” “你他妈睡着了？”看着一言不发的头盔人，李察不爽地啧了一声，“去把她头盔卸了！” “是阿德卡多。”就在乔尔刚要上前时，卡珊德拉突然出声。 这么害怕摘头盔？ 李察摸了摸下巴，他拦住乔尔，自己拉着椅子凑到女孩面前，“瑞秋·卡珊德拉，你没必要和我们作对，你只是个雇佣兵而已，为了这么一次委托搭上性命值得吗？” “……” “……不说话我掀伱头盔了？” “达科塔·史密斯，她就是委托人。”或许是乔尔那一拳干碎了头盔上的变声器，女孩终于用了自己的本音，声音清脆悦耳，只是略微带着哽咽。 性别可以确定了，李察肯定的点点头。 “她让你瞒着其他阿德卡多？” “……” “头盔——” “是的。” “为什么要对我们动手？” “我没——” “所以你带着那三个人来陪我们过家家？” “达科塔说这件事不能有其他的知情者，包括你们。” “我们他妈又不知道你运的什么玩意，你也没让我们看啊！”乔尔满脸不爽地嚷嚷。 “你们知道我运了东西。”卡珊德拉盯着李察的脸，“而且他之前猜到了。” 【检测到@#％影响】 【已屏蔽】 “……我随口说的，哪知道一猜就中？”李察无奈地摊了摊手，他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敲击声打断。 “您好，李察先生？”米契看着被帘子挡住的玻璃，微微皱眉，“刚刚有人反应说你们无故开枪，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有，米契，只是有把老步枪走火了而已。”李察打开窗户探出头来，他微笑着问道，“你们还没忙完吗？” “流浪者越聚越多了，有效战力却越来越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出现非战斗减员就万幸了。”米契看到李察露头，这才松了口气，他抬手指了个方向，“如果枪没修好的话，部族内的武器修理师就在那边。” “放心吧，已经修好了，如果再出问题，我会去的。”将米契送走，李察没急着坐回车内，他看着不远处那片灯火通明的营地，一道悠扬的歌声似乎传进了他的耳中。 “看来有人不老实啊……” 014.解铃还须栓铃铛的那个人 夜晚的恶土总是会掀起风沙，准时的就像是每晚都会走进云顶的嫖客。 黑色的集装箱孤零零的摆放在荒野里，这里离流浪者的聚居地有段不小的距离，与它相伴的只有成群结队滚过荒漠的风滚草。 昏黄的火光在女人的脚边摇曳，她坐在桌子前，正在纸上写些什么。 在这个连街边杂志上都有动态图片的时间线，还在用传统纸笔记录的人往往都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或者是她所做记录的事情不能留下证据——火堆中焦黑的纸屑就是证明。 突然，女人皱起眉头，她将怀里的氧气面罩挂在嘴上，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下一刻，异变突生。 “啊——” “靠，把他们找出——” “Híbrido（杂种），出来……” “砰——” 一切归于平静。 女人抬起头，她没有起身，只是默默地将手放在了桌子下面。 “我不认为你拔枪能赶上我动动手指的速度。”李察坐在集装箱侧面的沙发上，光学迷彩关闭，整个人的身形出现在女人视线中，莱克星顿指向女人，“所以听我的，把手举起来，别做傻事。” “你是谁？”女人皱了皱眉，却没有任何动作，“谁派你来的？” “把手举起来，我不想说第三次。” “告诉我谁派你……” “砰——” “靠！”血花在女人右边肩头乍现，她已经抬起一半的右手再次垂下，一把出自达拉理工的DR5新星左轮手枪吧嗒一声掉在地上，“你他妈疯了吗？” “你看，早点这么配合不就好了？”李察笑着站起身，将地上的手枪拾了起来，“现在我们能聊聊了吗？” “我配合你妈，我劝你赶紧给……” “达科塔·史密斯，别装傻了，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李察将新星的枪口怼在了女人脑门上，中型左轮的手感比莱克星顿好了不少。 “呃……我他妈怎么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达科塔似乎还想装傻，但集装箱的门在下一刻就被人推开。 “好像有群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粗略估计我们只有三分钟了。”乔尔推门走了进来，而浑身黑袍的卡珊德拉跟在他身后。 “你们该走了，阿德卡多可不是好捏的软柿子，现在离开你们还能捡一条命，再磨叽……”达科塔哼哼了两声，居然显得有些得意。 “闭嘴，我记得你之前挺精明的，现在怎么跟他妈失了智似的？”李察一枪托砸在了女人的脸上，伴随着飞起的两颗牙，这位恶土顶尖的中间人满足地进入了梦乡。 “绑走，绕着点那群阿德卡多。”李察示意乔尔将女人扛起，他拾起桌上还未写完的手稿，越看眉头皱的越深，“水他妈越来越浑了……” …… “达科塔被绑走了。”就在李察等人离开的三分钟后，一批流浪者骑着摩托赶到了这里，但留给他们的只有一地血迹。 “知道往哪个方向去了吗？”帕南·帕尔默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她接过手下递来的平板，上面显示着附近能搜集到的大部分残留信息，“车辙往恶土深处开，又是该死的乱刀会？但是他们绑那个老太婆干嘛？” “可能是得知了最近正聚拢过来的佣兵都是中间人找过来的，所以想擒贼先擒王？” “放屁，我们是付钱的，佣兵是干活的，就算没有那老太婆，那帮佣兵也不可能啥也不干的就再吃一嘴沙子跑回夜之城的。” “但是……那群赛博疯子干活也不讲逻辑啊？” “……这倒也是。”帕南摸着下巴，突然觉得自己手下说的还挺有道理，“算了，这事我找人解决，伱们收拾一下现场，尽量别让那群佣兵过来捣乱。” 说完，她掏出手机，想了想，还是打开了通讯录里那個名叫李察的聊天框。 罗格的雇佣兵……能力应该不差吧？ ………… 车轮碾压着黄土，黑色的皮卡向着月亮的方向驶去，银白色的月华为它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辉。 “她醒了。”坐在后座的卡珊德拉突然说道，女孩遭受重创的双臂此时已经被绷带吊了起来，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乔尔意外的有着一手包扎的手艺，而她破损的头盔上则贴上了几道黄色的胶布，看着莫名有些滑稽。 “……醒了？”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手稿的李察扭过头，发现被他们绑起来靠在后座上的达科塔确实已经苏醒，此刻正有些迷茫地摇着脑袋。 “你……你到底是谁？”在看到李察的第一秒，这个混迹了恶土几十年的老牌中间人突然就像是发了疯一般，一边不断地用力挣扎，一边口中还在不停地咒骂，“我告诉你，阿德卡多很快就会发现我的失踪，你……我不认识你，但想必你也是接受了委托的雇佣兵，跑？你觉得你能跑到哪里去，只要他们对营地稍微搜……” 李察皱了皱眉，他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机掏出，打开放在女人面前。 如同疯魔般的女人慢慢沉寂下来，她狐疑地看向了对方的手机屏幕。 【帕南·帕尔默：在吗？】 【李察：？】 【帕南：有没有兴趣赚个外快？】 【李察：说。】 【帕南：达科塔·史密斯，恶土的中间人，米契和我说你认识她？】 【李察：听说过，怎么了？】 【帕南：她失踪了，我们怀疑是乱刀会干的，车辙印子往石脊山去了，我们需要有人把她找回来，部族之间的会议快要召开了，波莫部落不能没有代表。】 【李察：多少？】 【帕南：？】 【李察：委托，多少钱？】 【帕南：1000欧，我知道很少，但是部族实在分不出人手，而且在物资方面也捉襟见肘了:/】 【李察：我接了，马上出发。】 【帕南：谢谢你，注意安全，地图随附件发过去:)】 “看明白了吗，现在我的身份不是将你绑架的绑匪，而是来把你从乱刀会手中抢回来的人。”李察将手机收起，“身份互换了，朋友。” “我……” “如果还是不打算配合，那我就找几具乱刀会的尸体，然后把你们放在一块炸了拖回去，对外就说你誓死不从，直接选择抱着手雷和对方同归于尽，到时候指不定部族里还会歌颂你英勇就义的传说，怎么说，这样你的意下如何？” 015.我疯了≠我有赛博精神病 【达科塔·史密斯，阿德卡多波莫部落，状态：记忆缺失严重】 李察看着这从见面开始就一直飘在对方脑门上的鲜红色字符，它不像平日里蓝色的那种，眨眨眼就自己消失，反而一直盘踞在女人的头顶，这异常的现象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婊子！”沉默了半晌，达科塔终于憋出一句脏话。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李察从副驾驶翻到车厢中，坐在了女人的对面。 “那我该说什么？” “说说你为什么要从泽塔科技那里买军用科技药物的事，不然还能有什么？” “你全告诉他了？”达科塔猛地转过头，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一直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头盔人。 “……”我没有啊！ 不知道该作何解释的卡珊德拉选择了沉默。 毕竟对方压根就没问她，他俩最后的交流还是李察拿枪怼着她脖子的时候。 “哼，就是这样又如何，我买药自然是为了治病，阿德卡多的疫情有多严重你没看见？”达科塔有些咬牙切齿。 “然后在部族大选上把布赖特部落踢出局，在军用科技的大兵压境的时候带着部族投降，最后反手退出阿德卡多，化身公司狗的同时顺便在流浪者同胞的肺管子上扎两刀……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你怎么会知道？”达科塔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亲人反目，阴阳两隔，血流成河……二流编剧最喜欢的桥段。”李察将口袋中折叠好的纸张拿出来，展开放在了达科塔面前，“而且你这上面都写出来了。” 只见稿纸上把达科塔从头到尾的计划全部梳理了出来，甚至详尽到了今天晚上本该发生的时间地点和人物，李察还有幸在其中客串出演了雇佣兵的同伴这个身份。 “……你从哪找到的这个，我应该把它们都烧……”达科塔微微一怔，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随即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失神地喃喃，“不对，我没有烧，都在我的……” “快！回去，都在我办公桌的暗格下，所有的……”达科塔突然激动地坐起，她挣扎着就想伸手去抓李察的肩膀，但被紧缚的身体却让她只能原地蹦跶。 “所有的什么？” “所有的证……证什……么？”达科塔眼眸突然变得混沌，她目光茫然地扫了李察一眼，然后靠回座位上，盯着车窗外的黑暗念念有词。 什么毛病？ 李察只感觉这几天自己皱眉皱的都要出抬头纹了。 【达科塔·史密斯，阿德卡多波莫部落，状态：记忆缺失严重，大脑严重损伤（不可逆）】 记忆缺失……严重？ 不可逆？ 李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情况，虽然这种如同精神失常的现象和赛博精神病也没啥区别了。 “老大，她这是……疯了？”开车的乔尔在后视镜中看到了这一幕，达科塔那如同疯魔一般的姿态让他看的有些丁寒。 不能再继续装义体了！乔尔在内心默默发誓。 “她还不是赛博精神病，这个我能肯定。”李察摸着下巴，脑海中一直在搜寻着那股熟悉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谁是既得利益者，那么他就是幕后黑手，这件事在大部分的场景和案件中都无比适用。那么这件事情如果按照计划正常走，恶土上不会有胜利者，那么最后就只剩下一個选项了—— 泽塔科技。 虽然在这件事上，看似是泽塔科技和军用科技的联合行动，但泽塔科技目前的体量在军用科技，康陶甚至曾经的荒坂面前都是不太够看的，所以想要分荒坂在夜之城里留下的这块蛋糕，能够快速站稳脚跟的办法就是扶持一个本土势力当自己的黑手套。 六街帮是军用科技的人，瓦伦蒂诺帮内部有些过于团结，漩涡帮在帮夜氏干活，动物帮在夜之城没有啥具体根据地，太平洲又不方便插手，虎爪帮和荒坂还在藕断丝连着，至于清道夫……呵。 而排除了这么多选项后，泽塔科技终于将目光投向了恶土，部族众多，虽然团结但大多还留有私心，没有实权掌控着，而且没有后台的阿德卡多一跃成为了他们的最佳选择。 你说乱刀会？ 他们还是留在恶土继续吃沙子比较好。 那么既然已经确定了目标，下一步就是收编。 于是他们盯上了达科塔·史密斯这个在恶土中颇有名望的中间人。 但参加过战争的达科塔显然知道这群公司的本质，她可不像曾经的布赖特部族的首领索尔·布赖特一样还对着公司抱有幻想。 所以泽塔科技采取了一点“极端手段”。 他们篡改了达科塔·史密斯的大脑。 是了，李察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名字——杰弗逊·佩拉雷斯。 夜之城最新任的市长，一位背后有着军用科技背景的政客。 他和他的妻子就曾被这种方式控制，有人篡改了他们大脑中的海马体，现象也是非常严重的记忆缺失，这几乎将他们转变成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而2077年的V发现了这件事，她选择告诉了两人这件事，但这件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杰弗逊当选了市长，但谁也不知道他之后那些大刀阔斧的改革，到底还是不是出自他的本心。 而达科塔显然就没有这么幸运，或许是地位和重要性不同，又或是技术不足，泽塔科技对她的篡改几乎是破坏性的，这在某种程度上直接破坏了她的大脑。 虽然她凭借着自己顽强的意志力，似乎留下了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但事态还是不可避免的滑进了公司计划轨道上。 于是在李察言语和证据的双重刺激下，这位可怜的棋子终于是彻底疯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要继续往恶土开吗？”乔尔看了看地图，“再开我们都要跑出夜之城的地界了。” “……回头吧，一会回去的时候在路上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乱刀会的营地，我们需要他们帮个忙。”李察思索了一下，没有再去管那个靠窗沉默着看风景的达科塔，翻身坐回了副驾驶。 “那群疯子？他们能帮我们什么忙？” “坐在我们后座的那位阿德卡多需要一个壮烈的结局。”李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再次转头看了看那个似乎已经失去自我意识的女人，“毕竟她还送过我一辆车来着。” “什么时候？” “上辈子。” 016.哇，贞德食泥鸭？ 晨曦微亮，恶土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但对于波莫部落的人来说，或许让时间停留在昨晚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真的死了？”人们聚在一起，他们默默地望向太阳升起的方向，他们在等待着一个结果。 那个大半夜将他们从被窝里拽出来的结果。 “滴——” 喇叭声的响起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黑色的皮卡背着晨曦出现在道路上，人们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车子在众人面前缓缓停下，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休息的帕南走上前，她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男人，和对方怀里抱着的女人。 “……她是怎么死的？”帕南心中微微一紧，她看着那已经明显失去呼吸的女人，对方脑门上的血洞已经代表了一切。 “壮烈牺牲，和那群绑架她的乱刀会一起，但我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李察将达科塔的尸体交给了一旁的流浪者，他面无表情地点燃了一根香烟。 在见到真真切切的事实后，人群中传出了若有若无的恸哭声。 死个人在恶土上其实是很家常便饭的事情，但今天的这位比较特殊，作为波莫部族的元老，恶土上最有名的中间人，从统一战争一直活到今天的存在，达科塔·史密斯的死自然会让很多人痛哭。 “她会被阿德卡多永远铭记。”帕南点点头，在这个将部族的所有人都视为亲人的地方，达科塔的死对帕南来说就像是去世了一个远房表姑，或许有些悲伤，但更多的反而还是麻木。 “这是她的配枪，我猜她用这個轰碎了三个人的脑壳，但很可惜的是车上总共有五个人。”李察将那把新星取出，一旁的流浪者连忙上前接过。 目送着众人远去，留在最后的帕南看向了李察，她的眼眸微微亮起。 【+1000€】 “谢谢你的帮助，李察先生，报酬已经打过去了，但……” “没关系，你去忙吧。”李察摆了摆手，他转身拉开车门，但在上车之前，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地又转过头，“如果我要找你，帕尔默小姐，我应该到哪里去？” “……那边那座最大的帐篷，不出意外你应该能在那里看见我。”帕南没有回头，她一刻不停地向着部落走去。 索尔病倒了，整个阿德卡多还能扛起大梁的人只剩下帕南，她不能停下。 “开车。”李察看着帕南略有些摇晃的背影，他大概猜到了情况，但他没有选择多说什么，只是交代乔尔向着营地另一边的停车场驶去。 “……”死寂般的沉默。 “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卡珊德拉不解地问道，”你本来可以放她一条活路，但是为什么？” “她看见我们的脸，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死了！”乔尔代替李察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毕竟他从一开始就对这个肩膀上扛着个头盔脑袋的家伙非常不爽，“你真的是来生的佣兵吗，我怎么感觉你像是混马戏团的？” “可是她已经疯了，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该死的，她的下半生可能都要人照顾着度过，她能有什么威胁？”卡珊德拉还是感觉不能接受。 “所以你觉得我们要让一个恶土的传奇，参加过统一战争的老兵，顶级中间人，在最后插着尿管躺在床上活到老死？”从李察那里得知达科塔背景的乔尔选择反唇相讥，“如果我是她，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只是你自己的想……” “我们都是这样想的，所有人，所有在夜之城，在来生，在恶土混的人都是这么想的，我们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年老了之后寿终正寝的美梦。” “可……” “听着，朋友，你要搞清楚，昨天晚上你本应该死的比达科塔还要早，但老大没有下手留了伱一命，能活下来你就偷着乐吧！” “……” “在夜之城，有良心的人可活不……” “好了，别说了，你就是想知道我到底要干什么，你到现在还认为达科塔·史密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族人，对吧？”李察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她只是买药……” “谁家的药，泽塔科技的瑞秋·卡珊德拉小姐？” “……” “……靠，你他妈是公司狗？”乔尔握着方向盘的手都下意识地一抖，“老大，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是怎么知道的？”瑞秋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她开始回想起自己这几天的所做所为，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有穿帮的地方。 于是她开始恐惧，恐惧这个自己从一开始就根本看不透的男人。 按理说这种人不该存在。 “呵，就像你说的，公司狗的身上都有股奇怪的味道，而你，我的朋友，你身上的味道格外的浓厚啊。”李察轻蔑地笑了笑，他之前确实有一段时间认为这个女孩真的就是一个雇佣兵，直到他在老维门口看见了那个给他们送车的男人。 【理查德·奥鲁彻，泽塔科技】 从那一刻开始，卡珊德拉在李察的眼中就直接被划上了公司的标签。 而明明摆放着贵重的黑客椅，却不经常有人来的房间，多次的怪异提示，老维所说的市中心的义体医生，一切都在像李察透露着卡珊德拉不简单这个信息。 但那个初次相遇时——无从属组织，以及罗格非要将她塞进队伍里的原因却成为了最大的疑点。 毕竟李察不相信罗格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那个老女人却没有给李察任何提示。 “啪啪啪——” 原本身体甚至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的卡珊德拉突然镇静下来，她开始鼓掌。 李察转过头，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瑞@#·卡珊％，@＆#％，状态：被入侵】 “所以你打算不装了？”看着面前那几乎由乱码组成的语句，李察突然来了兴致。 “不，李察先生，我从不需要伪装。”卡珊德拉摇了摇头，古怪的是，她的声音又变回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语调。 暗哑且低沉。 说完，卡珊德拉抬手将头盔摘下，湖蓝色的发丝披散在她的脑后，而向下看去，是一对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眼眸。 【蓝眼睛先生，无从属组织】 017.大哥，你是知道我的…… 【检测到@#％影响】 【已屏蔽】 “哇，那我应该叫你蓝眼睛先生……还是蓝眼睛小姐？”李察下意识换了个坐姿，面前的情景说实话有那么一点点超出了他的预料。 蓝眼睛先生，一条贯穿了整个赛博朋克2077的暗线，V曾经多次遇见过他，其中就包括她与那位被操控的市长见面时，蓝眼睛先生就出现在了不远处。 而到最后，在太阳结局之时，V接取的最后一个任务，也是蓝眼睛先生亲自发放的。 所以上辈子，社区玩家对这个男人的身份做出了无数的猜测，有人说他是一个强大的流窜ai，出现在V身边是为了监视对方。也有人猜测对方属于夜氏公司，毕竟从获利方来看，蓝眼睛先生的每次出现似乎都和这個在游戏中着墨不多的夜之城本土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无论如何，当他出现在这里时，李察就知道自己大概是被什么盯上了。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李察这两天高强度地接触了V曾经的朋友，如果对方在这些人的身边布置了眼线，那么就会非常容易的发现李察这个“嫌疑”人员。 “您开心就好，李察先生。”蓝眼睛先生笑了笑，显然对这个代表着性别的称呼并没有多在意。 “好吧，小蓝啊，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李察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你现在代表的到底是哪一方呢？” “身为一个拥有良好素养的雇佣兵，我从来不会透露雇主的信息。”蓝眼睛先生保持着微笑，显然没有回答的想法。 我同意你问问题≠我要回答，秒了。 “那你能回答什么，或者说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李察没有气馁，最起码他已经知道了对方是个雇佣兵……如果对方没有撒谎的话。 “为了将我的手下保住，李察先生，她可是个稀有苗子。”蓝眼睛先生将怀里的头盔放在一边，“从你第一次出现开始，就已经被很多人盯上了，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你貌似是第一个往我身边塞人的。” “你怎么就确定现在开车的那个司机不是呢？” 蓝眼睛先生话音落下，李察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乔尔，这让这个十八岁的大叔紧张起来，虽然他全程都没咋听懂两人的对话，但是这句栽赃陷害却是被他精准捕捉到了。 “老大，你是知道我的，如果我是内奸，根本不可……” “放心吧，我没怀疑你。”李察只是思考了片刻，就将这个想法甩出了脑海，毕竟对方是他在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如果连这时候都已经被盯上…… 那他还挣扎个什么劲啊？ “好吧，说正事。”李察捏了捏鼻尖，“除了你还有谁？伱们为什么会盯上我？还有……V现在还活着吗？” “唔……问题的跨越度还真大。”蓝眼睛先生愣了愣，但他还是从头开始一个个回答，“首先，这是一场游戏，只有资本足够雄厚或者实力足够才能入场，所以我无法透露他们的身份，但我相信你自己也可以大致猜出来。 “第二，你出现在维克托先生身边的瞬间，你身上的异常就已经步入了所有人的视野，我想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最后，V女士在一周前就已经与我们失去了联系，但我相信她是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的。” “……资本和实力，那么小蓝，你又是哪个合格了呢？”李察大致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大致就是说了一堆他早就猜出来的屁话，好像什么都说了，但其实啥也没说。 废话文学属实是被他研究明白了。 “不要那么心急，李察先生，从棋子变成棋手还需要很长的路程，但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蓝眼睛先生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不是敌人，最起码现在不是。” “那好吧，既然你要保住你的手下。”李察从怀里掏出莱克星顿，将枪口对准了对方的脑门，“拿出点诚意吧。” “……”蓝眼睛先生脸上一直非常体面的微笑似乎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100000€】 “不够。”李察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她的命还没有这么值钱。”蓝眼睛先生的声音冷了下来。 “让军用科技退出这次战争，这是唯一的条件。”李察同样声音冷淡，显然没有让步的意思。 “这并不简单……”蓝眼睛先生显得有些为难。 “但你并不是做不到。”察觉到对方松口，李察了然地将枪收回，“荒坂的临死反扑，NUSA的内乱……很多事情都能让军用科技放弃这片不毛之地。” “……希望我的投资能抵得上回报。”蓝眼睛先生叹了口气。 “当然，而且我们是朋友，身为朋友的我当然不会让你吃亏，不是吗？”李察满脸笑容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如你所愿，李察先生，但希望你能多带带我这个手下，她还需要历练。”在说完这句话后，女孩眼中的蓝色光芒逐渐减弱，直至消失不见，而李察也终于看清了对方本来的瞳色。 那是一片纯白。 或许在众多的樱花影视作品中，白色的瞳孔不算什么，甚至还挺好看，但当李察在现实中看到这一幕时，却没有动画作品中描述的那么美。 白色的瞳仁几乎和眼白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无法察觉出二者的区别，而内部的瞳仁看起来也只是一片暗色的阴影，有些不太起眼。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将放在一旁的头盔拿起，再次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然后就一言不发地靠在了座位上。 “这是什么？”李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遗传病，从出生就是这样。”沉默了半晌，就在李察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女孩终于用闷闷的声音回答道。 是她的本音。 “安装义眼都改变不了？”李察问的没有任何问题，其实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安装了这种样式的义眼，但女孩的反应看起来又像是不想他人看到这对眼睛。 “义眼没有用，哪怕是奇形怪状的昆虫义眼都会在几小时内变回现在的模样。”瑞秋摇摇头，“如果我还想拥有能力的话。” “什么能力？”李察刚刚问出口，就发现女孩抬头看向了自己。 【检测到精神影响】 【已清理】 018.是药，也是命 厚重的遮阳门帘被人从外面掀开，李察探头进来看了看，而在他下面同时伸进来一个黑色头盔脑袋。 “刺啦——” 稀薄的黑烟充斥着帐篷内部，而在这个巨大帐篷的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铁疙瘩。 “魔蜥？损坏这么严重？”卡珊德拉抬头看着那台冒着黑烟的巨大载具，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它怎么还没炸？” 魔蜥，军用科技出品的装甲车，但李察认为，比起装甲车，或许移动堡垒这个称呼会显得更加贴切，与传说中的神秘怪兽魔蜥一样，普通人只需看一眼这辆野兽，就会被吓得双腿发软。当它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无论是谁都会选择举起双手选择投降，否则等待他的就会是一发大口径的炮弹，足够将任何猎物变成滚烫砂岩上的一团血肉模糊的残骸。 而他们面前的这辆，大概就是V和阿德卡多一起从军用科技运输队那里“借”过来的那辆，而如果是男V文森特，更是会和帕南在里面留下一段美妙的回忆。 “没有也快了，所以我现在只希望它别在我执勤的时候炸。”身形健硕的男人划着滚轮车从装甲车的底下钻了出来，他站起身拍拍沾满灰尘的手，“修理师，叫我布洛克就好，所以你们来这里干嘛？” 此时的几人正处在整个阿德卡多营地里最大的那個帐篷内，说实话这并不是很好分辨，毕竟现在阿德卡多的人数几乎是李察印象中的五倍都不止，帐篷的数量更是发展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程度。 而李察在和蓝眼睛先生谈完后，就让乔尔把两人放下后自己回停车场。 毕竟某人在这里还有个委托。 “帕南·帕尔默，我找她有点事。”李察没有过多在意对方手上的机油，反而主动抬手握了握，“顺便我这个朋友接了一个维修载具的委托，我想你或许知道她应该去哪里报道？” “帕南在里面，至于维修载具……你们已经看见它了。”布洛克抬手指了指身后，而李察也就没有在这里停留，打了个招呼就向帐篷后面走去。 “……这可是魔蜥！你们找人维修魔蜥？”李察走后，卡珊德拉率先绷不住了，她满脸震惊地注视着满脸无所谓的男人。 “怎么，你技术力不够？” “这不是够不够的问题，你们打算让外人碰这玩意？”卡珊德拉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毕竟谁家有这玩意都得把它藏起来……” “那有什么办法，部族里现在的人手短缺到了一定程度，我们现在都是二十四个小时两个人连轴转，所以……你到底能不能干？”男人拎起一旁的扳手递了下来，然后在沉默了两秒后，将手再次向下伸了伸，才勉强递到女孩面前。 “……能。” ………… “你不能，这不是你可以咳咳……可以做的决定！” “很抱歉，我现在才是部落的领袖，索尔，你现在只是个只能躺在床上还有对着我们指手画脚的废物罢了！” “咳咳……” “好吧，索尔，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但你真的认为我们落在公司手上之后还能有活路吗？没有，我们只会在被榨干最后一丝” “帕南，我明白伱的意思，但那些咳咳……都是我们的族人，正面迎咳咳咳……正面迎战和送死也没有区……” “……我以为你会懂的，阿德卡多的孩子们不会想死在病榻上的。” “可是我现在就躺在病榻上！”男人突然低吼。 “……” “帕南，我知道你现在很急，但是咳咳……你现在肩上扛着几百人的性命，万事都要考虑完备。” “我知道……” 这他妈里面干仗呢？ 站在门口的李察看着面前的帘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你来了？”就在李察纠结的时间，戴着口罩的帕南已经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然后就看见了立在门口的李察。 “你们这是……” “一些意见上的分歧而已，进来吧，正好索尔也想见见你。”帕南没有继续堵在门口，她转身让开了一条道，顺便从一旁取了个口罩塞进了李察手中，“注意防护，这个病传染性是不高，但也并不是零。” 李察从善如流地带起口罩，然后掀开门帘走进了房间。 【索尔·布赖特，阿德卡多“布赖特”部族首领之一】 面容枯瘦的男人躺在床上，密密麻麻的红斑几乎覆盖了他暴露在外的大半身体，男人原本健硕的肌肉此时已经变得干瘪，黑色的头发变得枯黄干燥。男人在看到李察进来后，连忙挣扎着坐起身。 “你好咳咳……索尔·布赖特，你就是来咳咳……生的李察？”男人一边咳嗽着一边说道，李察莫名有点害怕对方在下一秒就能把自己的肺咳出来，“真的非常感谢你能把达科塔的遗体从乱刀会手里抢回来咳咳咳……” “这是什么病？”李察皱起眉，对方一身的红斑让他密集恐惧症都有些犯了。 “没有谁说它官方名称，但我们叫它红鳞病，根据检测是使用了被污染的水源而导致的。”帕南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全部都是那群公司狗造成的，结果他们居然还打算大义凛然地将我们无害化？” “舆论导向，夜之城的市民不会管这是谁造成的伤害，他们只知道你们现在含有病原体。”李察没有惊讶，“在子弹射进眉心之前，所有人都会心存侥幸。” “好吧，所以李察——让我就这么叫你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帕南摆了摆手，显然现在日理万机的她哪怕吵架也只是勉强抽出个空。 “看看这个。”李察从怀里摸出了几张稿纸递到帕南面前。 “这是……”女人面露不解，但还是接了过来，她打开被折叠了好几次的纸，看着上面的字符陷入了沉默。 “咋了？”李察看着女人便秘一样的表情，有些不解。 帕南没有回答，而是拿着纸张走向了躺在床上的索尔，“你看这个单词……写的也太潦草了吧？” “……” 索尔有些无语地接过稿纸，但在看清上面的字符后，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索尔，你怎么了？”帕南显得有些焦急，她想要上前抓住男人颤抖的手。 索尔却一把避开对方，他挣扎着转头看向李察，目光炯炯，“这是真的？” 李察微笑着点了点头。 “什么真的假的？” “药啊，帕南，是药啊！” 019.我现在冷静的可怕 “药？什么……”帕南似乎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治病的药，救命的药！”索尔似乎来了精神，连咳嗽都少了，他不敢置信地再次阅读起纸张，明明每个字母都没有问题，但组合在一起后却让他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向泽塔科技订购原型靶向药100瓶，价值金额500w€，货款拖欠……】 “药，你的意思是……阿德卡多有救了？”帕南这句话明明是在问索尔，但她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投向一旁的李察。 在得到李察肯定的再次点头后，房间内一度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只剩下风沙刮过帐篷尼龙布的沙沙声还在几人耳边回荡。 “走吧，我们出去谈谈？”帕南转过身，她没有像索尔那样兴奋，恰恰相反，她感觉自己现在冷静的可怕。 李察没有拒绝，掀开帘子走出了房间，他摸了摸口袋，然后点燃了自己从安赫尔那里顺来的最后一根香烟。 “这些药……和达科塔有关系吗？”帕南靠在门口的桌子上，语气平静。 “有关系，关系还不小。”李察点点头，“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的死和这些药脱不开干系。” “乱刀会是为了抢药？” “你也说了，瘟疫的来源是水源，乱刀会也是人，是人自然就会需要用水。” “所以你是在她的尸体上找到这些……但你回来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提起。” 废话，这不是当时还没想好怎么解决么…… 李察的额角跳了跳，他自然没有把心里想法说出来的习惯，“我首先是一名雇佣兵，想在任务里捞点外快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吗？” “……好像也对。”帕南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语气也同时变得柔和了一点，“所以这个靶向药……你知道在哪吗？” “就在我皮卡的车斗里。” “你们找回来了？”原本帕南还以为那些药已经被乱刀会抢走了，她都准备召集人手去把那个营地屠了。 结果情绪刚刚涌上来，就被李察一句话打断了。 “呃……差不多吧。”李察挠了挠鼻子，说后半句话时，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查，“虽然我们根本就没把货交给达科塔……” “什么？” “我是说，你们打算出多少钱？”李察咳嗽了两声，快速地转移了话题。 “……”帕南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稿纸，虽然她有些看不懂那些潦草的字母，但那排在最后的500w€她还是能理解意思的。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能分期吗？” “不会赖账吧？” “赌上阿德卡多的信誉！” “行吧，希望如此。”李察表面上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他随手将烟卷熄灭，起身向门外走去，“跟我来吧，先给患者治病要紧。” “你是走过来的么，要不开我车过……”帕南连忙跟上，两人穿过停着魔蜥的大帐篷一起向外走去。 “老大，还有……李察。”正在调整魔蜥参数的布洛克冲着两人打了个招呼。 “怎么样？”李察四处看了看，却没有看到某個头盔人的身影，“唉？我带过来的那个人呢？” “……我在底下。”滑轮滚动，一道黑影躺在小车上从魔蜥底部滑了出来，卡珊德拉昂头看向李察，漆黑的头盔上沾染了不少灰尘，“怎么了？叫我干嘛？” “……你继续忙吧。”李察抬腿将女孩连带着小车一起蹬了回去，他冲着帕南点点头，“就我们俩先过去吧，开你的车。” ………… “来口合成肉，全家老小乐悠悠……” “悠个屁，吃起来和粑粑一个口感。”乔尔一边咀嚼着从流浪者小贩那里买的合成肉，一边有些不满地抱怨。 在把李察和卡珊德拉放在阿德卡多附近后，他就径直回到了停车场，随后就蹲坐在车旁静静地看着天空。 仿佛又回到了在六街帮执勤的日子。 真是无聊啊…… 恶土的风景大致是一成不变的，除了无边的黄沙，焦灼的烈日，和天边那如同怪物一般的沙尘暴，也没有什么其他…… 等等，沙尘暴？！ 乔尔茫然地抬起头，在他的视线尽头，一条深棕色的线正在上下起伏翻滚着，但乔尔知道，这玩意可没有看起来那么无害。 周围不知何时已经乱了起来，停车场的车子也少了大约一半，有点远见的恶土佣兵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先不说即将到来的沙尘，单单是中间人失踪这件事，就已经足够成为他们作鸟兽散的理由了。 是的，目前达科塔·史密斯的下落在佣兵中传播的留言还停留在失踪这一栏。 “滴滴——” 就在乔尔收起自己从车上抬下来的凳子时，他听见了一声怪异的鸣笛，下意识抬起头，然后他就看见了一辆经过改装的红色小车，正逆着车流向着自己驶来。 小车一个甩尾停在乔尔面前，车窗打开，坐在驾驶座的女人冲着他喊道，“赶紧开车跟着我们，哈大波要来了！” “哦哦。”乔尔看到了副驾驶的李察，他也没有了顾虑，立马上车发动了皮卡，跟在小车的后面向着部落的营地驶去。 “……这玩意来的一点预警都没有？”李察看向天边的那一道棕色，风声仿佛已经开始灌进他的耳朵。 “以前是有的，但恶土的环境没有一刻是在好转的。”帕南微微撇嘴，“不过这样也有个好处，最起码军用科技那群傻逼短时间内不会再踏足恶土了。” “不，军用科技在半年……一年内都不一定有机会踏进恶土。”李察摇了摇头，他掏出手机，看到了那条半个小时前的短信。 【匿名：荒坂在夜之城的临死反扑开始了，这让我少了在分蛋糕时的整整半成利，想想打算怎么补偿我吧】 “什么意思？”帕南有些不解。 “字面意思，有人给军用科技找了些事情做，他们现在应该正在忙着开作战会议之类的？” “哈哈，如果是真的，那群公司狗还真是活该，狗咬狗的时候最好都能咬出血来。”帕南开心地笑了笑。 “别急着开心，军用科技没了，还有泽塔科技，他们可是对你们势在必得。” “……虽然我小时候是没好好学习，但是势在必得这个词好像不太对劲吧？” “是吗？”李察眨眨眼，“我倒是觉得还挺贴切的。” 020.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下次不要说 “那要不我换一个词，囊中之物怎么样？” “……更他妈扯蛋了吧？”帕南一边开车绕过石头，一边对着李察的说法不置可否。 “你不会真以为他们向你们宣战是打算为民除害吧？” “你他妈才是害！” “……你这嘴上抹蜜了？”李察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夜之城的大部分人眼中，你们就是害。” “他们都是傻逼，我为什么要管傻逼怎么想我们？”帕南怒气冲冲地拍打着方向盘，“一群被公司狗牵着鼻子走的傻逼，电视上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但是凑巧的是，你口中的这种傻逼反而才是世界上最多的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别拐弯抹角的，我他妈听不懂……” “唉……知道达科塔·史密斯怎么死的吗？”李察突然对阿德卡多的未来产生一丝担忧，同时也开始对自己计划的可行性有点怀疑。 “他们和我说的是头部的贯穿伤……所以情况不是这样？” “你和她关系怎么样？” “……还不错，怎么了？”帕南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诚信是人和人交流的必要前提……”李察语重心长地说道。 “好吧，我看她不顺眼，她估计也是一样，对于这种罗格式的人我一向看不惯。”帕南沉默了几秒，然后才无奈地说道，说完她“小声”地嘟囔，“还诚信，也没看到你有多诚信……” “只要让你看不出我在撒谎，那么我就是诚实的。”李察非常不要脸地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对方的赞美，“既然你也知道你俩关系不太好，那么伱猜她为什么在公司买了药物，却没有告诉你的打算？” “做好事不留名？” “……那她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在离部族那么远的地方？” “她社恐……不是，我的意思是，她可能和波莫部落的人闹矛盾了？” “……那你说她为什么要找那么多雇佣兵？或者说，那么多受雇于她的雇佣兵。” 李察话音落下，帕南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万千思绪，最后她转过头，诚实地摇了摇，“不知道。” “这时候你倒是真诚实。”看着一脸无辜的帕南，李察只能扶额叹息，“这些药是她和公司之间的交易，500w€，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但是和整个阿德卡多能发挥的作用比起来……好像还挺划算的？” “你的意思是，她把我们卖给了公司？”帕南皱了皱眉，然后满脸拒绝地摇了摇头，“不可能，什么理由都有可能，但绝对不会是这个。” “为什么？” “虽然我和她之间并不对付，但是我相信她，她是绝对忠诚于阿德卡多的。” “哪怕她是一個罗格式的中间人？” “哪怕她是罗格式的中间人！”帕南斩钉截铁地说道，“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千万不要在波莫部落的人面前提起。” “可索尔不是也曾经谋划着将部族投靠生物科技么？”李察挑了挑眉，“还是说……你认为他也不忠诚于阿德卡多？” “……你知道还真多，罗格告诉你的？” “不是罗格，另有其人。”李察摇了摇头，他将手机打开，搜索出一个男人的照片，然后举到帕南旁边，“这位，认识吗？” 闻言帕南转过头，在看清照片上男人的相貌后，她微微皱了皱眉，“有点眼熟，但是想不太起来。” “杰弗逊·佩拉雷斯，夜之城的现任市长。” “哦，想起来了，V和我提到过他，说接了对方的一个委托，事情不太对劲。”帕南终于想起了自己究竟在哪见过男人，“后来我还在电视上看见过他，所以他怎么了，这件事和他有关系？” “V没有和你说过委托的细节？” “雇佣兵要保护雇主的隐私，V这点做的还不错。”帕南摇了摇头。 “我有保护过吗？”李察低头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后他咳嗽了两声，“杰弗逊·佩拉雷斯，律师，前任地方检察官，一位地地道道的政客，在玩手段的方面从不手软……” “等等，这和我们正在聊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马上就有了，自从他来到夜之城后，性情就发生了巨大变化，这件事让他的妻子，伊丽莎白·佩拉雷斯有些惊恐，于是他们找来了当时在夜之城鼎鼎大名的V来着手调查此事，但我想你应该清楚，凡是V插手的委托……” “最后都会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这我知道，她好像就没有安安全全的完成过什么委托。” “对，所以这次当然也不例外，V顺利地察觉了这件事背后的阴谋，然后……” “她成功了？” “不，委托被迅速叫停，一切线索在V这里断了，但是她得到了委托金，佩拉雷斯后来成功当选了市长，一切皆大欢喜。” “……好吧，所以这个故事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市长竞选人性情大变，V曾在调查时接到过威胁电话，有人警告她不要再继续下去，而现代医学技术，已经足以在不进行任何手术的情况下对人的大脑进行改造……” “……你的意思是，达科塔·史密斯的身上也有同样的问题，她的大脑也被人改造了？”帕南终于算是想明白了李察表达的意思。 “你真聪明。” “不错的故事，但是证据呢？” “很明显，我没有信口雌黄的习惯。”李察从怀中摸出了从达科塔那里拿来的其他纪录纸张，递给了帕南，“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或许可以找索尔帮你看看。” “所以公司这么做的目的是……”帕南在看到掏出证据的瞬间，其实就已经信了大半，现在剩下的也只是最后一丝习惯性的质疑了。 “为了可以流更少的血，只要花钱能摆平的事情他们很少动用物理手段，特别是泽塔科技这种没有大规模部队的公司。” “……真是阴险啊。” “很不幸，你们或许早就已经被盯上了，荒坂在夜之城的倒台对你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一头恶龙倒下了，就会有另一头恶龙来接替它的位置。”李察点点头，“现在他们需要能够在夜之城干脏活的黑手套，阿德卡多就是他们的第一人选。” 021.天桥底下盖小被，逢人就说对对对（求追读~） 黄沙几乎瞬间就已经将营地吞没，简陋的路灯在杆子的顶端摇晃着，铁丝和木头之间的摩擦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响。 天地间仿佛变成了同一种颜色，仿若无限的风沙拍打着帐篷，整个空间都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世界仿佛进入了末日一般。 “这玩意就一点预警都没有吗？”乔尔抱着一堆箱子冲进了帐篷，哪怕只是被风沙摧残了短短半分钟，这位只有十八岁的妙龄“大叔”看起来似乎又苍老了几分。 “最起码以前不是这样，好歹会有个一到两天的提前预警。”跟在后面进门的帕南搓了搓头发，数不清的沙土顺着她的指缝流下，“但最近，哈大波的移动速度越来越快了。” “那它岂不是走的也会快不少？”李察皱了皱眉。 “不，虽然速度变快，但是与此同时的规模也越来越大了。”已经将帐篷四周固定好的布洛克微微掀开门帘，然后吃了一嘴的沙子。 “所以这次的哈大波能持续多久？” “呸……一到两天，最多不会超过两天半。”将嘴里的沙子吐掉，布洛克开心地说道，“这样魔蜥维修的工期又能缓上一两天，我今天总算能好好睡一觉了！” “……你怎么说的像我虐待你了一样？”帕南在一旁打断了兴高采烈的布洛克，“本来一星期的工期被你拖到半个月就算了，怎么到现在还没结束？” “人手不够啊……”布洛克突然意识到自己老大一直在这里，只能讪讪地说。 “我不是给你找了个助手……人呢？”帕南环视了一圈，将在一旁调试魔蜥参数的卡珊德拉一把捞到身旁，“你看看人家，多勤奋，你再继续摆烂我就要扣你工资了。” “其实……” “没有什么借口，我要在哈大波结束前看到魔蜥动起来！” “但是……” “别说什么但是了，如果这次再拖下去，你不会想知道后果是什么的。” “不是，你听我……” “正好米契这两天也不会有事，我让他也来帮你们，这总不至于还来不及吧？” “能不能闭嘴听我说一句！”数次想要却每次都被急性子的帕南打断的布洛克终于崩溃地吼了一嗓子。 “……那你说吧。” “其实现在已经变成我给这位大姐打下手了……”布洛克越说越觉得自己底气不足，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她对魔蜥的了解简直就像是亲手画的设计图一样，你从哪找来的？NUSA的军队吗？” “其实今天真的是我第一次接触魔蜥……”卡珊德拉的声音明显有些无奈，大概不是第一次这样解释了。 “啊对对对，第一次，我相信伱！”布洛克满脸认真地回了一句。 看着面前努力挣扎就为了摆烂的男人，帕南突然有些不愿相信对方就是阿德卡多年轻一辈最好的修理工。 “前途无亮啊！”她崩溃地仰天长啸。 “别愁了，你应该清楚泽塔科技的技术重心在哪，黄蜂一样的无人机群和坚固的浮空车可不会让你们将魔蜥的功能发挥多少。”李察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现在唯一能庆幸就只有军用科技不会在这场战斗中部署多少兵力吧。” “……反正我是不会像他们一样选择投降的，阿德卡多的孩子永远不会和公司狗妥协的！” “哪怕这样会死很多人？” “恶土上死人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或许我会死，你也会死，但总会有人能活下来。”没等帕南回答，一旁的布洛克就插嘴道，“只要有人活下来，那就还会有希望，阿德卡多的精神可不是一句空荡荡的口号。” “……”听完男人慷慨激昂的陈词，帕南突然感觉阿德卡多还有救。 “嘿，他比你有文化多了。” “你他妈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好吧，这次的沙暴或许是个机会，我现在有個计划。”李察点点头，“这里有什么隔音一些的房间吗，我可不想下面说的话都被人听了墙角。” ………… “所有无关人员都肃清了？”男人将外套搭在门边的衣架上，他挽了挽袖口，坐在了面前的椅子上。 “是的，先生。”冰冷的机械音从天花板四周响起。 “那好吧，让我们看看，亲爱的伊万·鲍里斯先生究竟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消息？”男人伸手将桌上的台灯打开，刺目的白光向着铁桌对面的男人射去。 “唔……”刺目的白光让鲍里斯逐渐苏醒，他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似乎都在隐隐作痛，他尽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清对面男人的长相。 “伊万·鲍里斯？”男人放松地靠在椅子上，显然他并没有将这次审讯放在眼中。 “……是我。”发现自己无法观察对方的鲍里斯扭头向四周看去，铁灰色的墙壁似乎是由某种金属构成，整个房间内唯一的光源就是桌上的台灯。 “那么好，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有什么事情了？”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就好了，你只有……”男人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两分钟的时间来回答我的问题。” “呃，好吧，让我想想……”鲍里斯连忙坐直了身体，但他的大脑中依旧如同一团浆糊一般，他根本没有抓住重点。 于是时间在沉默中度过…… “你还有一分钟。”男人从腰间取出手枪。 “等等，该死，我说让我想想我该怎么说！”鲍里斯慌乱地挣扎着，“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我该说什么？” “还有四十秒。” “不，我说，我说，我的安全屋在北橡区最东边的那栋别墅地下，几乎所有的钱都留在那里，只要你放我走，我就把密码告诉你！” “二十秒。” “等等，你到底要知道什么，我他妈连安全屋的位置都告诉你了！” “时间到了，鲍里斯先生。” “你究竟是谁！” “每当哈瓦那有人点起一只雪茄……”男人举起手枪。 “是你，等等，我知道我要说什么了！”鲍里斯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恐起来。 “砰——” “很抱歉，我从一开始就说了你只有两分钟的时间，亲爱的鲍里斯先生。”男人将大衣披在身上，推开了房门，“叫人来清理一下。” “明白，阿吉拉尔先生。” 022.新人的第一天（求追读） 夜之城自建设之初就没有规划过防沙壁这种东西。 于是恶土的疯狂蔓延导致夜之城的占地面积较之21世纪初小了整整一圈。 究其根本原因，大抵是夜之城的创始人理查德·奈特也没有想到，原本计划中的梦想之城，会在接近一个世纪之后彻底沦为一座罪恶都市。这里帮派与黑帮横行，枪战、暗杀、绑架、毒品、黑超梦……照着刑法找赚钱路子在这里就是家常便饭。 10%的上层高端人士侵占了城市中超过90%的资源，无数的公司，政客和名流瓜分着这座西海岸的明珠中能看到的一切，他们一边过着奢靡的生活，一边惋惜着那些从自己指缝中漏出的油水。 根本没有人会去管底层普通人的死活，他们要么选择加入帮派，然后死在和独狼之间的街头枪战里，或者试图成为一头独狼，然后被加入帮派的普通人关死在小黑屋里。 普通人从来没有选择，只能被时代的浪潮裹挟着向前，然后默默无闻地死在阴暗的角落里，可能三天之后，世界上就不会有人记得你曾来过。 除了你的妈妈。 “知道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男孩站在房间门口，有些窘迫但却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今天是你第一次跟着大哥干活，万事都要准备好。”中年妇人将手中的手枪擦了又擦，脸上满是担忧，“虽然他是你父亲的朋友，但是……” “但是？”男孩挑了挑眉。 “五年过去了，他还能不能记得我们还是个问题，一定要注意一点，帮派里面不像家里……”女人将手柄镀金的鵺塞进了男孩手中，语重心长地说着，“这是你爸爸留下来的手枪，我相信它会好好保护你的……” “行了妈妈，我已经十六了，就像Padre（爸爸）曾经说的，我可以保护你了！”男孩低头吻了吻女人的额头，强势地打断了对方的施法，“更何况海伍德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无论私下多么讨厌对方，我们都是家人。” “我只是害怕……” “什么？” “没什么，保护好自己，晚上回来给你做墨西哥卷饼。”女人笑着摇了摇头。 “好，那我就先去野狼了！”男孩没有多想，自从五年前父亲去世的那天开始，他就期待着这一天，这个可以让自己独挑大梁的一天，所以哪怕今天来了沙暴，他依旧无比兴奋。将手枪放在腰间的枪袋里放好，男孩怀揣着自己终于能养家糊口的美好心愿，走进了漫天的沙尘中。 女人看着男孩离去的背影，蹲在门口泣不成声。 她明白，从今天开始她又要过上曾经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但她却无力改变。 ………… 野狼，一间坐落于海伍德谷地区的酒吧，它在夜之城的地位和知名度或许比不上来生，但借助着老板在当地帮派瓦伦蒂诺帮中的关系，这里也成为了大多数想在海伍德讨生活的有志青年放飞理想的好地方。 昏暗的酒吧内闪烁着红色的灯光，这种鬼天气让这里看起来和晚上没啥区别。 “里德，这边……”楼上同伴的呼唤声吸引了刚刚走进门的男孩，他低头将身上的沙子拍打干净，然后朝着二楼走去。 “里德？”站在吧台旁边的白发妇人冲着里德招了招手，“都准备好了？” “是的，威尔斯太太。”里德恭敬地点了点头，虽然他并不很清楚对方的身份，但他知道哪怕是最彪悍的瓦伦蒂诺帮成员在见到女人时也要礼让三分，更何况他和对方的儿子杰克·威尔斯曾经的关系还不错，只可惜那个开朗的大个子已经…… “加油，里德，不要让你妈妈担心。”威尔斯太太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我会的。” “好了，去吧。”威尔斯太太抬头看向楼上，向正在往下瞅的几人点了点头，“QueAláteprotejaparasiempre，hijo.（愿真主永远庇佑你，孩子。）” “他这也算是有点背景了？”二楼靠着栏杆的男人饶有兴致地舔了舔嘴唇，他的大半张脸几乎都被金色的义体覆盖。 “威尔斯的手还伸不到帮内事务，她只不过是给这孩子添個保险罢了。”靠窗坐着的男人一副大佬的模样，“只是把我原本要做的事情提前了罢了。” “也是，罗比恩的遗愿我们还是要好好遵守。”金脸男点了点头，他向着座位走来，最后的第三个人连忙给他让了个座位。 不一会，刚刚成为了焦点却不自知的里德终于走到了三人身边。 “来了？坐。”一看就是三人中小弟的男孩连忙起身招呼，将有些尴尬的里德安排在了自己旁边。 杰森·斯派罗，比里德大了一岁，从小和他一起光着屁股在海伍德的街头巷尾瞎逛，最后提前里德半年加入了瓦伦蒂诺帮，但明显没混到什么。 “佩雷拉叔叔……”里德在坐下后，对着坐在对面的男人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你妈妈身体情况怎么样了？”一直阴着脸的大佬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还不错，现在我出来了，她的压力也就小一点了。” “那就好。”罗纳德·佩雷拉点了点头，“会开车吗？” “呃，开过老头乐。” “那就行，我们今天开的就是老头乐，走，先带你跑个委托。”罗纳德站起身，其余三人也一同站了起来，“不要拘谨，既然选择了走这条路，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一家人了。” 里德看着身边三人和谐的相处，他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看来外面也没有妈妈说的那么不堪？ ………… “跟上前面那辆车。”罗纳德拍了拍驾驶位的后座，他们在这条路口蹲守了两个半小时后，终于看到了任务中提到的目标车辆，于是他赶紧提醒快要睡着的里德开车跟上。 在沙暴的影响下，肉眼的能见度几乎归零，里德还是开启了义眼的视力增幅功能，这才勉强没有跟丢。 与此同时，前面的车上。 “我真的很有钱，如果伱把我放了，我就把它们都给你！”被绑在后备箱的男人大声哀嚎道。 “……” “真的，我不会骗你啊，既然你都绑了我了，自然也知道我是谁吧？” “……” “おいおい（喂喂），你倒是说说话啊？” “藤井先生，你今天约了朋友？” “啊？没有啊……” “那就有趣了，今天还真是热闹……”坐在驾驶座的男人看着后视镜，唇角微微勾起。 023.古巴人，启动！（求追读） “叔叔，现在这个情况也是正常的吗？”里德看着前面正在等红绿灯的小车，他突然感到一丝不安，“他马上已经要跑出圣多明戈了……” “……再跟一会，我问问情况。”罗纳德也同样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掏出手机，在划找了一番后，点开了一个名为塞巴斯蒂安·伊巴拉的通讯人。 【罗纳德：神父，情况有些不太对。】 【神父：什么意思？】 【罗纳德：那个公司狗正在往恶土的方向去。】 【神父：车上就他一个人？】 【罗纳德：沙尘暴太大了，看不清。】 【神父：如果目标出了夜之城，你们就……】 “佩雷拉叔叔，他不见了！”里德的呼声将男人警醒，来不及看中间人回复了什么，他连忙抬起头，原本被他们缀在身后的车子此刻已经消失不见，周围极低的能见度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大海中唯一的一叶孤舟。 “突然消失的？”罗纳德语气急促。 “他突然加速，我反应过来之后已经追不上了。”里德的语气有些沮丧，他似乎将这次的失败归结于自己身上。 “没事，估计是跟踪被发现了。”坐在副驾的金脸男人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就说这个天不适合干活，我们能看到他的同时他也会注意到我们，在市区还好，这都已经跑到科罗纳多农场了，就算跟丢了也不奇怪。” “没事，这不怪你，鬼知道这個自律的不像人的玩意会突然跑到这里来。” “有多自律？” “每周一、三、五和周六周日下班后必然出现在云顶，今天星期四，按理说他应该回家的。”罗纳德无奈地撇了撇嘴，“掉头回去吧，路过神父那里时记得把我放下来。” 里德调转车身，一旁的杰森明显感觉到了对方情绪的低落，他笑了笑，按住男孩的肩膀，“不要在意那么多，任务失败是常有的事情，我们又不是V那种传奇雇佣兵，打起精神……大不了今晚我带你去找点乐子，我请客！” “一毛不拔的小铁公鸡打算请客，这是太阳打南边出来了？”金脸男也呵呵地笑了笑。 “怎么样，里德，和你妈妈打个电话，说今天晚点回去？”杰森探头凑到里德身边。 “我……”里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刚想说些什么。 “砰——” 温热的鲜血泼洒在男孩的脸上，他的瞳孔骤缩，看着杰森的无头尸体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座位上。 “敌——” “砰——” 金脸男的话还没有吼完，子弹就已经穿过了他的颅骨，这个从一开始就没有姓名的男人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死了。 “趴下！”后座上的罗纳德趁着间隙迅速抬手，将愣神的里德一把按到了座位底下。 “砰——” 子弹擦着男孩的头皮飞过，这种滚烫的灼烧感几乎让他不可抑制地战栗起来。 刺目的白光在身侧亮起，借着余光，里德从后视镜中看到了一辆车，看起来有点眼熟，似乎…… 似乎和他刚刚跟丢的那辆一模一样？ 男孩的脑中全是浆糊，朋友的突然死亡几乎让他彻底懵逼，看那冲撞过来的车子，他想说些什么，但张开嘴后却只能勉强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嘭——” 猛烈的撞击怼中了老头乐的侧翼，这辆连标准上路测试都没通过的塑料小车不出所料的被撞飞了出去，在撞到街边的电线杆后才勉强停了下来。 “咳咳……”鲜血顺着男孩的嘴角流下，他只觉得自己被剧烈的疼痛层层包裹，歧路司的廉价义眼大概是出了什么问题，这让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片血红。 “Animal，vetealamuerte！（畜牲，去死吧！）”恍惚间，男孩听到了一声怒吼，随后是一声枪响，世界再次归于平静，只剩下车辆侧翻后燃起的火焰被风吹拂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光影在面前闪动，里德感觉自己似乎被一只手拎了起来，然后像一块擦脚布一样被甩在了地上。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一只脚踩中了里德的胸口，仿佛帝王般不容置疑的质问声在里德耳边响起，“你有一分钟的时间回答我。” “……”里德努力睁着眼，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只是为了看清这个在一分钟内杀死了自己三个同伴的混蛋到底是谁。 终于，红光在男孩眼中消退，他终于看清了凶手的模样。 灰色的短发，黝黑的皮肤，深色的西装版型还算不错，将男人健硕的身形衬托的淋漓尽致。 “想好了吗，你还有半分钟。”男人手中的枪口指着里德的脑袋，没有一丝偏移。 “……” “二十秒。” “……” “十秒，看来你没什么想说的。”男人皱了皱眉，他打算扣下扳机。 “喂……”男孩艰难地发出了声音。 “嗯？” “Vetealamierda，tonto.（去你妈的，傻逼）”里德微笑着竖起中指，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 “……”男人摇了摇头，漆黑的枪口让里德下意识地闭上眼。 我果然还是害怕啊，唯一放不下的只有还在家里等自己回去的妈妈…… “砰——” 枪声在男孩背后响起。 【义体：光学迷彩已下线】 【义体：克伦奇科夫已激活】 时间在李察眼中放慢，他亲眼看着子弹已经飞到了男人眉心，但对方突然动了起来，顺利地侧身闪过了子弹。 【阿吉拉尔，古巴杀手，状态：克伦奇科夫已激活】 【义体：克伦奇科夫已下线】 “……你又是谁？”阿吉拉尔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身影。 “好问题，但是你老师没有教过你吗，问别人名字前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 李察咽了咽吐沫，他在将向帕南和乔尔几人交代好任务后，就独自开车向着夜之城赶来，凭借着上辈子的记忆，他打算借着沙暴间的空档期去做些准备。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辆侧翻在路边的老头乐，和站在老头乐旁边那道略有些眼熟的身影。 “古巴人？” 024.咳咳，再次提问，无名小卒还是名扬天下（划重点） 【检测到异常影响】 【已屏蔽】 靠，怎么刚刚穿越两天，就能碰到三四个疑似有超能力的玩意，还是其实我穿越的不是什么夜之城，是他妈的纽约曼哈顿？ 那能不能来个穿着红蓝紧身衣的友好邻居来帮帮我啊？ “……你认识我？”阿吉拉尔歪了歪头，原本深灰色的瞳孔中亮起蓝光。 虽是问句，但他的语气笃定，就像在陈述事实。 “……”李察没有回答，他用余光看了看四周，风沙依旧未曾停止，为了能安全摸到近前，车子被他停在了稍远一点的地方，附近能用来遮挡视线的只有一旁支离破碎的老头乐。 “啧，光想着启动古巴人了……”李察皱起眉头，这一次他属实有些欠缺考虑，毕竟用时停躲子弹这个夜之城传统艺能，对李察这个刚刚穿越的人来说，还是有些科幻。 而他在看到古巴人三个字的瞬间，“支线剧情”四個大字就已经蹦进了李察的脑海中。 本来这隐身的一枪是该十拿九稳的，毕竟在2077的义体科技树中，对于脸部的防护没有什么特别合适的义体，为了兼顾表情系统和大脑，眉心处更是难以植入类似皮下护甲这种材质坚硬的义体，哪怕是亚当·重锤这种含人量只有4%的玩意，也得顶个光洁的大脑门四处乱晃。 发现李察没有回答意愿的阿吉拉尔摇了摇头，他举起了手中那把标志性的死亡苹果，“不想说么，那么我会让你——回——答——” 【进入战斗】 【义体：突触加速器已激活】 时间再次几近停滞，阿吉拉尔的声音被再度拉长，李察没有时间犹豫，他立刻转身向着老头乐侧面跑去。 【脱离敌方视线】 【状态刷新】 【义体：光学迷彩已激活】 【阿吉拉尔，古巴杀手，状态：斯安威斯坦激活中】 男人动了起来，些许白色的蒸汽从他的脊柱处迸发，数道残影在男人的身后拉长，他只用半秒就来到了十米之外的老头乐正面。 他举起枪，准备瞄准那个试图逃窜的老鼠。 可他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是要玩躲猫猫吗？”阿吉拉尔饶有兴致地勾起唇角，露出了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和四分的漫不经心。 认识他的“朋友”都说，男人是个充满恶趣味的人。 当然，他也从不否认这一点，戏耍自己的对手确实是他的乐趣之一，出道这么多年来他只失过一次手。 也是那次失手让他成为了“阿吉拉尔”。 于是从那之后，他就开始了用名头吓人的“枯燥”生活。 这就是有组织的雇佣兵，和独狼之间的区别。 而今天，他终于遇到了一个，明明知道自己身份，却还是敢于不给自己面子的人。 真是要久违了啊，战斗！ “这人什么毛病？”再次激活了光学迷彩的李察，正目光古怪地看着某个站在原地痴笑的男人。 李察来不及思考这老哥是不是赛博精神病犯了，现在他必须快速地做出决断，跑还是打。如果要打，自己虽有外挂，但对方最起码是一个活生生的传奇，而且自己和对方又没什么交集，但如果真的要跑…… 这人估计一身的军用义体，万一能薅下来就赚大发了，甚至可能用钱也买不到。 自己手上还有个从卡珊德拉那里淘来的好东西，蓝眼睛先生手下给的东西，质量应该是够的吧？ 李察低下头，虽然在光学迷彩的掩护下，那里空无一物，但他还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双手。 那双正微微颤抖的双手。 无名小卒还是名扬天下…… 这句话怎么越看越他妈像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马萨卡，终于要再次热血沸腾起来了吗！ …… “每当哈瓦那有人点起了一根雪茄，在世界的某地，就会有一颗人头落地……你听过这句话吗？”男人站在马路中央，他面不改色地压低嗓音念出了这句中二气息满满的台词。 阿吉拉尔有些苦恼，因为他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是看走眼了。 那只突然出现的老鼠在再次消失后，就彻底失去了踪迹，无论自己怎么寻找都没有再次出现。 果然和那些垃圾一样，都是听到这个名头就闻风丧胆的废物吗？ 男人看着地上那个刚刚骂了自己一句的男孩，对方现在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他突然对这场猫戏老鼠失去了兴趣。 早点完成任务结束吧，经过他这几天的调查，情报中那个曾冒用阿吉拉尔身份的人已经不在夜之城，那么他在这里的任务也算结束了。 “滴滴——” 突如其来的白光刺破漫天沙尘，麦基诺MTL1那经过改造的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漆黑的防弹车身狠狠地朝着男人撞去。 “终于来了……”男人双腿微微用力，迅速向侧面闪去。 【进入战斗】 【义体：突触加速器已激活】 【义体：弹道协同处理器已上线】 时间再次减缓，李察现在几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突然进入加速模式的感觉，看着已经闪出撞击范围的阿吉拉尔，他迅速地做出了反应，右手的阿贾克斯快速开火，借助着弹道协同处理器的辅助，子弹精准的命中了阿吉拉尔试图抬起的右手。 “嘭——” 在李察油门轰到死的情况下，这辆改装过的皮卡车一头撞进了一旁的平房中，半截车身都砸进了房子的车库中。 【已脱离敌方视线】 【状态刷新】 【义体：克伦奇科夫已激活】 【义体：光学迷彩已激活】 李察迅速推开副驾驶的车门滚下了车，而就在下一秒，主驾驶的车门被人粗暴地拉开，阿吉拉尔看着再次空无一人的车厢，终于皱起了眉。 他妈的谁家光学迷彩耐久这么高？ 男人灰白色的瞳孔再次亮起蓝光，开启了义眼增强部件的他终于看见了一个正在朝着自己袭来的模糊轮廓。 “当——” 阿吉拉尔竖起小臂，锋利的刀刃划开灰黑色的西装，露出下面深黑色的义体手臂。 【义体：光学迷彩已下线】 “抓住你了。”阿吉拉尔微微一笑，他的手腕突然扭转了180°，精准地抓在了李察的肩膀上。 “咔吧——” 骨骼碎裂的声音，李察只觉一股巨力传来，他的左臂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这股疼痛让他的大脑变得彻底清醒。 就在阿吉拉尔准备进行下一步时，他身后车库的大门突然打开。 “吱呀——” 叼着香烟的男人手持DB—4铁棍，蜂窝一样的枪口对准了面前两个突然出现在他家车库的不速之客。 “你们他妈是谁……” 025.我到底是不是人啊？（求追读） “……你们继续。” 阿吉拉尔回过头，在他淡漠的注视下，贷款买了这栋房子的男人沉默了一瞬，选择抽了口烟原路退了回去，顺手还关上了车库的小门。 但就在阿吉拉尔分神之际，李察迅速的抓住机会，他曲起右臂，手中的神经毒素小刀狠狠地扎向了男人的腰子。 鲜血流了出来。 “你他妈……” 根本没有想到对方还有力气反击的阿吉拉尔吃痛地闷哼一声，可他依旧没有松手，反而加大了握在李察左肩的力气。 “咔吧——” 李察抓住机会用力一挣，几乎已经报废的左肩彻底骨折，他顶着剧烈地疼痛从男人手中挣脱了出来，代价就是左肩膀连皮都被对方的义体刮下来一层。 “嘶……” 已经两年半没有受过伤的阿吉拉尔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低头握住腰间那几乎已经没进去的刀柄，将血色的小刀拔了出来。 【检测到神经毒素入侵】 男人的眼前，刺目的红色UI不断地闪烁着。 “还真有点疼……” 自从成为“阿吉拉尔”之后，他就很少战斗了，毕竟大部分人光是听到这个名头，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 所以对于李察这个能让他受伤的人，阿吉拉尔反而更加有了兴趣，“我们玩个游戏吧？” 阿吉拉尔抬起头，却发现那个被自己捏碎肩膀的男人再次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 “……” 【脱离敌方视线】 【状态刷新】 疼痛瞬间消失，李察只觉得左肩上出现了一股麻麻痒痒的感觉，他下意识抬手捏了捏肩膀，却发现刚刚已经碎成渣的骨头已经彻底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真他妈牛逼啊这系统……”李察突然发自内心地感慨。 “找到你了。”下一刻，阿吉拉尔站在了李察身侧，他看着这个本该已经失去大半战斗力的男人，却发现对方的脸上并没有那种走到绝路的绝望。 “……你不害怕？” “你＊夜之城粗口＊也配？” “舌头倒挺巧。”阿吉拉尔不再废话，抬手朝着李察的面门轰去。 【进入战斗】 【义体：突触加速器已激活】 借助着已经不知道开启多少次的突触加速器，李察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那如同攻城锤一般的拳头。 深黑色的义体拳头在防弹钢板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凹痕，没等阿吉拉尔将手臂收回，李察动作敏捷地欺身上前。 【义体：克伦奇科夫已激活】 李察抬手从右手腕拉出自己的個人终端，然后插进了阿吉拉尔脖子侧面的脑机接口。 【魔偶：义体故障正在上传】 【遭遇自我ICE】 【正在清除】 【魔偶上传被阻止】 【正在强行破解……】 【破解成功】 数条UI在李察眼前瞬间滚过，下一刻，阿吉拉尔的全身上下突然亮起数道刺目的电火花。 从卡珊德拉那里要来的魔偶这么管用？ 【阿吉拉尔，古巴杀手，状态：义体破损中】 “你他妈干了什……” 原本不可一世的古巴人此时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李察，他正在启动的斯安威斯坦也瞬间歇火，没等他反应过来，沙包大的拳头就印在了男人的脸上。 “嘭——” 反震的酸痛让李察揉了揉手腕，原本还不可一世的阿吉拉尔此刻却被他一拳撂倒。 “等等……” 没有管对方想说什么，李察抄起一旁掉落的小刀，然后一把扎进了男人的眉心。 【已脱离敌方视线】 【状态刷新】 “呼……” 看着在一阵生理扭动后失去反应的古巴人，李察不由地叹了口气。 从之前的表现中，他就能猜到对方可能会轻敌，但是轻敌成这样属实是有些出乎了李察的预料。 这已经不是轻敌了，这根本是就是没把李察当人看。 李察看着身上的鲜血，又看了看一旁已经卡在墙里的皮卡，虽然身体上的疲惫已经被刷新消除，但他突然莫名有些心累。 挣扎着站起身，李察推开了一旁的车库门，之前出现的男人正抱着霰弹枪一脸惊恐地盯着李察，显然刚刚他应该趴在门缝看到了全程。 “你你你不要过来……”男人颤抖着瞄准了李察，色荏厉茬地吼道。 看着连战斗提示都没有触发的UI，李察一脸无语地走到了男人身前，然后摸了摸对方的口袋。 成功找到了半包香烟。 “借个火。”将香烟叼在嘴里，李察冲着男人勾了勾手。 于是男人颤颤巍巍地从口袋中摸出打火机，递给了李察。 “多谢，镶在墙上的那辆皮卡归你了，改装过的，你就算拆开卖零件都够修好你那车库了。”李察将打火机放进了自己兜里，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哦哦……”男人愣愣地点了点头。 ………… 我死了吗？ 里德有些茫然，他感觉自己的脸正贴在冰冷粗糙的沥青路面上，那么他是没死？ 可为什么那个人没有开枪？ 恍惚间，男孩看到一双鞋在自己眼前停了下来，那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和之前那人脚上黑色的皮鞋并不相同。 “喂，还活着吗？”有人拍了拍男孩的脸。 “呃……”男孩有些艰难地动了动。 “……哟，真活着呢？”李察有些惊奇，毕竟从外表看来，这个倒在血泊中的男孩根本不该活下来才是。 他将男孩扛在肩上，然后拖着古巴人的尸体向着周围唯一一辆还算完好的车子走去。 将男孩放在后座上安顿好，李察拎着古巴人准备把他塞进后备箱里。 “等等等，别杀我！”后备箱掀起，躺在里面的男人颤抖地哀求着，他看向打开盖子的男人，却发现自己害怕的那个男人正被对方拎在手中。 “伱……你把他弄死了？”名叫藤井拓海的男人突然一阵狂喜，他疯狂地扭动起来，“快快快，给我松绑，这傻逼绑的是真的紧……” 【藤井拓海，荒坂网络安全部工程师】 “藤井拓海，荒坂的？”李察微微皱眉。 “はい、あなたが私を助けてくれれば、私はお金を持っています！（是的，只要你救我出去，我有的是钱！）”藤井拓海连忙点头。 “砰——” “讲的什么鸟语，叽里咕噜的我他妈又听不懂。”自动忽略了UI上的翻译，李察将手枪收起。 026.“黑”诊所（求追读） 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熄灭。 “你总能领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维克托将沾满鲜血的衣服脱下，“这孩子是瓦伦蒂诺帮的？怎么伤的这么重？” “刚刚出了车祸，怎么样，能救活吗？”李察将注意力从手机上移开。 “老维头出手了，哪有救不活的道理，他估计再过一会就醒了。”维克托笑呵呵地坐在了李察身旁，“你呢？刚刚从恶土回来？要不要做个检查？” “拜托，老维，我才去了一天。” “哈哈，恶土的环境有多恶劣我又不是不知道，更何况今天连沙尘暴都刮起来了，变天比米丝蒂变脸都快……” “她欺负你了，还是你欺负她了？” “不让我喝酒，下班了想小酌两杯也不行。”老维叹了口气，表情略微有些落寞，“主要是找不到人陪我，她担心我喝多了会出事……” “……或许下次喝酒你可以喊上我？” “那好，可得来一次不醉不归！”维克托心情愉悦地拍了拍李察的肩膀。 不知为何，维克托在第一眼见到面前这个男人的时候，就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熟悉……等等，是她。 好吧，老维好像知道这种熟悉感的来源是谁了。 “对了，老维，我这有个东西，你得帮我看看……”李察斟酌了一下，还是选择说了出来。 “什么？” “在后备箱，跟我走一趟？” “你这话说的，我差点以为你是NCPD要找我问话了。”老维笑着站起身，“那得让米丝蒂来照看一下这孩子，不然万一醒的时候我们不在……” “呃，我大概能想象……”刚刚在陌生地方苏醒过的李察点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起身向外走去，将已经无聊到开始自己和自己玩牌的米丝蒂塞进地下室，他们一起走到偏僻的巷口，李察为了保险，把车子塞进了巷子里。 李察叹了口气，然后掀开了后备箱盖，露出了里面正在“睡觉”的阿吉拉尔。 “……这谁？”老维有些愕然，大概是没猜到李察要带他看的是这么个玩意。 “这起车祸的肇事司机。”李察认真地点了点头。 “但是也罪不至死吧？”老维有些无奈，他将阿吉拉尔翻了过来，暗色的小刀还插在男人的脑门上，随着老维的翻动晃了晃。 “撞个车当然不算什么，主要问题是他大马路上追着人开枪，纯纯一個赛博精神病啊！”李察表情夸张，“我觉着我这得算的上见义勇为。” “赛博精神病，那你不报警找暴恐机动队？” “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来自老维的死亡凝视。 “好吧，这件事的主观能动性是我认识他，并且知道他的义体很值钱。”李察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李察，你知道这种行为代表什么吗？”老维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知道。”李察默默将机箱盖合上。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劝住你不要再加装义体。”老维点点头，随即语重心长地道，“所以你得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有很多赛博精神病发病前的先兆都是在无节制的满足自己的欲望，最后丢失对自我的认知，彻底陷入疯狂，虽然这只是赛博精神病那数不清的诱因之一，但它依旧值得注意。” “啊，原来是这样吗？”李察有些懵逼，玩过游戏的他知道，老维曾经拒绝过清道夫的订单，他甚至也已经做好了对方并不打算接这单生意的准备。 “当然，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伱必须认真对待。”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担心，老维拍了拍李察的肩膀。 “可是这样难道不会和清道夫……” “清道夫？” “就是这种为了义体而……你应该懂我意思？” “哦……我明白了，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好吧，但是这种事情和那群割肾的差别可太大了。”维克托笑着摇了摇头，“那群混蛋可是疯狂到大马路上随便抓人拆义体，至于你这种……其实大部分的地下黑诊所都提供类似的服务。” 靠，合着之前白担心了？ 李察突然一阵语塞，他原本以为老维会是夜之城最后的良心，但是现在他突然明白了，纯白良善之人怎么可能在夜之城里活下来，更别提维克托曾经也是一位传奇。 传奇，能有什么圣母？ 但在和谐美好的夜之城，这好像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所以你这儿算地下黑诊所吗？” “地下室，灯还暗，怎么不算。” “那还真是……太巧了。”李察看向满脸笑容的老维，却只在对方的脑门上看到了两个大大的字——双标。 可恶，怎么成为被双标的对象居然莫名有些爽呢？ …… 半小时后。 渴。 好渴。 “咳咳……”男孩有些茫然地睁开了双眼，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只能嘶哑地低吼。 “他醒了。”米丝蒂将手中的书放下，冲着正在一旁忙碌的李察和维克托喊道。 “……对，把这个从接口上弄下来，后面也都是重复这个步骤。”老维赞许地点了点头，“你学的还挺快。这样，你继续，我去看看那个孩子。” “嗯……”李察点了点头，此时他正全副武装地握着类似手术刀的东西，拆除着阿吉拉尔身上的义体。 一切的源头只是因为他说了句对安装义体挺感兴趣，维克托就没有任何犹豫地开始教导他基础知识。 “能看清吗，这是几？”老维走到醒来的男孩近前，竖起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咳咳，二。”男孩看到老维身上的医生装扮，明显松了口气，不管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最起码还是把命保住了。 至于身上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如果对方打算拆义体，自己应该根本醒不过来吧？ “拆下来了。”李察心情愉悦地回身说了句，他将手中银灰色的义体拎起，上面还沾染着不少的血迹，看起来有略微有些狰狞。 【千替斯安威斯坦4型】 等等，他们真的在拆义体！ 看到这一幕的男孩突然有些惊恐。 027.【义体：斯安威斯坦已上线】（求追读） 野狼的音乐二十四小时不停地播放着，复杂到有些吵眼睛的氛围灯依旧闪烁着。 “还是联系不上么？”女人有些无奈地问道，眉宇间满是焦急。 “罗纳德·佩雷拉没有回我的信息，他们大概率已经……”穿着浅棕色毛衣的中年男人将手机放下，有些无奈地靠坐在沙发上。 “神父，瓦妮莎已经问了我八遍了，里德本应该在两个小时之前到家，但是他现在却杳无音信。”威尔斯太太有些无奈，“这还是那孩子第一天加入帮派，我简直不敢想象瓦妮莎得知这个消息的表情，她已经失去了丈夫，难道我们要告诉她连孩子也丢了吗？” “他们接取这个任务不应该有生命危险才是，也许有可能是被其他事情牵住……”神父摇了摇头，他话还没有说完，原本已经熄屏的手机再次亮起。 “他们找到了。”神父将手机拿起，但在看到手下发来的照片后，他面色微微一紧。 “还活着吗？”威尔斯太太连忙追问。 “……你自己看吧。”神父摇了摇头，将手机递给了她。 “……”看到照片上排成一排的四具尸体，威尔斯太太有些沉默，但当她仔细看了看后，却皱起了眉，“那孩子不在里面。” “什么？” “我说，那孩子不在里面，我还记得他今天的装扮，深蓝色的牛仔外衣和黑色的内搭。”威尔斯太太指着照片，“可是这里面连一个都没有。” 也不怪神父没有看出这个问题，毕竟总共四具尸体，两個没有脑袋，还有一个被人怼着脸开了一枪，只有罗纳德的脑袋还能勉强连在他的身体上。 “所以他没有死？”神父微微一愣，“被凶手抓走了？” “他们在哪里被发现的？那附近有摄像头吗？”威尔斯太太点了点头，对神父的猜测表示肯定。 “先不说是科罗纳多农场，那一带几乎没有几个摄像头，就说今天这个天气，你觉得摄像头能拍到什么？” “那我们该怎么找到他？” “……很难，威尔斯，这非常难。”神父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想在夜之城找一个没有任何线索的失踪人员，和在云顶找一个贞洁烈女没啥区别。” “那我们……” “滴滴——”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威尔斯太太将口袋中的手机掏出。 “米丝蒂……等等，我接个电话。” “请便。” “喂，米丝蒂？”威尔斯太太将电话接起。 “……” “Esperaunmomento.（等等），你说什么？” “……” “好，我马上就过去。” “米丝蒂那边又出事了？是泽塔科技又上门了？”神父皱起眉。 “不，他们碰巧救了一个男孩。” “等等……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我知道这似乎巧合的有点离谱了。”威尔斯太太点点头，她起身向着楼梯走去，“但那孩子可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 “这我当然知道……算了，我和你一起过去吧。”神父皱眉思考了一瞬，起身跟上了威尔斯太太离开的步伐。 “佩皮，我不在的时候把店看好。”威尔斯太太冲着酒保打了声招呼，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才坐上了神父准备好的车子。 ………… 【义体：斯安威斯坦已上线】 随着无影灯的再次熄灭，麻药的劲力迅速消退，李察睁开双眼，熟悉的UI界面在他眼前一闪而逝。 “感觉如何……说实话，千替斯安威斯坦的质量还是有保证的，可能效果没有军用科技的那么霸道，但是和那些军用斯安威斯坦比起来，千替对于大脑的影响反而要小的多。”维克托擦了擦手，将血迹擦拭干净。 “感觉……怎么说呢，像是在脊柱里插了根棍子，略微有点胀的慌。”李察翻身坐了起来，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后颈处有一个铁疙瘩趴在那里。 “前期可能出现的排异反应，就算你不管它，也就过几天就好了。”维克托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了一个呼吸器模样的东西，“现在吸一次，然后每隔三小时一次，大概五次之后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呼——” 接过呼吸器，李察将它放到嘴边狠狠一嘬了一口，一股冰凉的感觉冲进了他的身体里。 【检测到微弱成瘾因子进入】 【已清理】 “这玩意能上瘾？” “只要你别用它来代替空气，否则基本没啥成瘾性。” “吱呀——”铁质栅栏门开启，一男一女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维克托，米丝蒂……这位是？”灰白色头发的中年女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光着上身站在手术台旁边的李察。 “李察，你是威尔斯太太？”李察装作第一次见到女人的模样，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看来你认识我，这样也就省得自我介绍了。”威尔斯太太微笑了一下，随即她扭头看向米丝蒂，“那孩子呢？” “他在后面躺着，就是这位李察先生救的他。”米丝蒂站起身，领着威尔斯太太向后走去，“情况还不错，最起码命保住了。” “你好，我是……”跟在威尔斯太太身后的地中海男人向着李察伸出手。 “神父，其实我也认识你。”李察伸出右手和对方握了握。 “这么看来我还挺有名？其实我主要是想问问那孩子的情……”神父笑着摇了摇头，但就是这余光的一撇，让他看到了躺在角落里的阿吉拉尔。 神父的脸色瞬间剧变，他原本良好的养气瞬间破功，面色难看地指着那位安静的古巴人，“他是从哪来的？” “……你认识他？”维克托感到有些奇怪。 “何止是认识，阿吉拉尔，我们前两天才见过……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神父有些懵逼地看向维克托。 “等等，伱前两天才见过他？”李察不免有些好奇，毕竟这两位看起来好像应该没什么交集。 “他似乎在夜之城有个任务，前两天他还找上我想让我帮忙找一个人。”神父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 “谁？” “V。” 028.现在是，插旗时间！（求追读） “他找V干嘛？”听到这个名字，维克托下意识眨了眨眼。 “好问题，但是阿吉拉尔从来不会把答案摆在明面上，所以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他们想干嘛。”神父大概是平复了心情，语气也同样平淡了下来。 “他们，所以阿吉拉尔是个组织？”老维突然来了兴致。 “准确来说，是一个代号。”神父摇了摇头，他看向李察，“其实你根本不知道你惹到了谁……” “古巴贩毒集团豢养的雇佣杀手，活生生……好吧，现在这个是死翘翘的传奇。每当哈瓦那有人点起一根雪茄，阿吉拉尔就会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割下一颗人头。”李察面无表情地打断了神父，“平均在每個州都有几十条人命，但只要稍微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阿吉拉尔的本质其实是一群人穿着同一个身份，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人能杀死他的原因。” “……”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李察满脸“无辜”地看着陷入沉默的神父。 “……你他妈的怎么什么都知道？”神父的嘴角抽了抽。 “哦，上帝允许你这么说脏话吗？” “我想祂会宽恕我的。” “……”沉默。 “所以你知道他是谁的同时，还是选择杀了他？甚至为此不惜得罪哈瓦那……为什么？”神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那当然是因为我与赌毒不共戴天。”李察正义感十足地挺起胸膛。 乘着神父思考（懵逼）的间隙，李察直接选择开始一段不解释连招，“所以，你之前有告诉他V去了哪里吗？” “说了，但其实也没说。” “就像你现在这句废话一样？”老维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呃，其实我也不知道V去了哪里，半个多月前她就开始不接电话了。”神父突然有些尴尬，他和维克托也算认识，毕竟V和杰克在正式“出道”之前都是跟他混的，“来生的人嘴很严，除了对方已经离开夜之城之外，我几乎得不到任何和V有关的信息。” “她离开夜之……” “她接了个委托，现在没猜错的话应该在太空飘着，你们当然打不通电话。”说了一半，李察注意到另外两人的目光，他挠挠头，“这次我真是凑巧从来生听说的，刚好知道而已……” 还有什么他妈是你不知道的？ 神父突然感觉，自己虽然是个中间人，但他的信息来源好像多少有些不合格了。 “……但瓦妮莎她更希望你能安全。”正在神父进行深刻反省的同时，刚刚走进诊所后面的威尔斯太太正和米丝蒂一起将虚弱的里德搀扶了出来。 “他需要静养，这样随意的移动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老维上前，站在了三人面前。 “咳咳……我要回家。”里德咳嗽了两声，“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我。” “劝不住……”米丝蒂冲着老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尝试地劝过一次了。 “但是……” “让我回家……”里德突然开始挣扎了起来，只是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看起来多少有点撒娇的意味。 “让他跟我们回去吧，只要路上不出事，那边的医生会照顾好他的。”神父走上前，“瓦伦蒂诺帮的孩子总归要回到海伍德的。” 威尔斯太太也在一旁点点头，“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不是，这就开始插旗了吗？感动人心的演讲环节呢？ 李察嘴角抽了抽，他站起身，“要不我也跟着一起去吧，总感觉这一趟不出点事都对不起你们刚刚插了一身的旗子。” “你也要来……”神父愣了愣，似乎有些犹豫。 “难道伱不觉得，让一个刚刚单杀阿吉拉尔的猛人加入队伍会比较保险吗？” 就是因为知道你刚刚刀了一个瘟神我才会犹豫的啊，混蛋！ 神父斟酌着词句，思考着怎么拒绝李察。 “那就麻烦你了。”威尔斯太太冲着李察笑了笑。 “没关系……”李察微笑着摆了摆手，一时间，诊所里满是和谐欢乐的空气。 “……你们不问问我的意见？”发现自己被完全越过去的神父眨了眨眼。 “重要么……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还有个委托要和你谈。”李察咳嗽了两声，当即表示自己这一趟还有件正事。 “我对你的委托没……” “相信我，你会同意的，别告诉我瓦伦蒂诺帮对沃森和威斯特布鲁克一点兴趣都没有。” “……车子停在门口，走吧。” ………… 与此同时，超级摩天楼H10附近。 “确定看到他们了吗？”穿着红色皮裤的女人将手中的指甲刀放下，红色的眼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把凌厉的刀刃。 “是，组长，确定是神父和野狼的那位。”回话的男人鞠了个躬，态度恭敬。 “他们带了多少人？” “就两辆车，很低调，但是我们在布拉德伯里街收保护费的人看到了他们。” “憎らしい（可恶），不带人也敢往沃森里闯？”女人猛地站起身，“先是六街帮那群混蛋，现在又轮到海伍德那群杂碎了？他们当我们是什么？” “初步判断，可能是把我们当空气了。”下首的男人连忙说道。 “……口を閉じて（你他妈把嘴闭上）。” “はい（是）！” “六街帮围剿我们，现在瓦伦蒂诺帮也要凑热闹？”女人从台阶上走下，她冲着一旁等待的一群人喊道，“那就打！” 随着她一声令下，三辆满载着虎爪帮帮众的车子从停车场冲出，而她也跨上了一旁早已备好的摩托，随着车把拧动，草薙CT-3X那如同野兽般的引擎开始轰鸣，赤红色的流线型车身如同利剑一般刺破了漫天的沙尘。 “看到神父的车子，先截停，尽量保证他的存活，至于其他人……殺す（杀）。”女人合起脸上的假面，她迅速地在缓慢的车流穿梭着，为身后的虎爪帮开路，而不想惹事的司机们也很有眼力见地让到一边，他们几乎畅通无阻地就穿过了这片沃森区最繁忙的街道。 “殺して殺す（杀杀杀）！” 029.你的义体，没有我的牛逼（求追读） 大概是晚上了，连窗外昏黄的沙尘都略微暗了不少。 引擎的轰鸣被车窗隔开，李察坐在后座，手中摆弄着一把略显笨重的左轮。 【死亡苹果，动能左轮手枪，达拉理工DR-5新星的特殊改装版，加装了特制的消音器】 “……给左轮加消音器，这他妈哪个天才脱裤子放屁的时候想到的？”李察看着这把略有些不伦不类的左轮枪，心底的吐槽欲望愈发强烈。 “过了桥，马上要到市中心了，你说的委托呢，详细讲讲？”坐在李察身侧的神父扭过头，而威尔斯太太和里德正坐在两人前面的车上。 “你在泽塔科技有线人吗？”李察想了想，问道。 “有两个，怎么？”神父挑了挑眉。 “那个负责对流浪者部落进行军事行动的总指挥，你知道他在哪吗？” “现在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知道。” “把他的信息和定位给我，这是我们可以合作的前提。” “你想保流浪者？”神父摇了摇头，“在我看来，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我接了委托，这是雇佣兵的契约精神。” “你用着全世界最不讲信用的身份，然后和我讲什么契约精神？”神父摇头失笑，“好吧，我信了，然后呢，就算你解决了指挥官也会有什么后勤部长之类的顶上，你又打算怎么办？” “时间，阿德卡多需要的只有时间。”李察摇摇头，显然对神父的观点不太认同，“至于接下来怎么办，这群流浪者可有不少都想要在夜之城争个席位来着。” “你劝动了那群恶土上的倔驴？”神父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怎么办到的？” “很简单，矛盾激化，煽动氛围，加上他们现在的临时首领……怎么说呢，她不咋动脑子。” “所以你是告诉他们，这次恶土上的瘟疫都是因为公司，所以……” “我哪点说错了？” “……完全正确。”神父叹了口气，他伸出右手，“就像你说的，合作愉快？” “等等……”李察突然皱起眉。 “等什么？”神父有些错愕。 “……等你们刚刚插的旗。”李察叹了口气，下一秒，车子靠近李察一侧的车门突然收受到了猛烈的撞击。 【检测到威胁靠近】 【进入战斗】 “轰——”侧边的车子开始得理不饶人的继续撞击，如雨点般的枪弹也开始不要钱地泼洒在了车子的防弹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声音莫名有些助眠。 李察迅速抬手将神父的脑袋按下，他抬起右手，车窗玻璃降下一道缝隙。 【义体：突触加速器已激活】 【义体：克伦奇科夫已激活】 【义体：弹道协同处理器已上线】 时间在瞬间接近停滞，子弹从窗户的缝隙中钻了进来，缓慢地擦着李察的侧脸飞了过去。 “砰砰砰——” 左轮加上消音器那略显沉闷的枪声响起，大口径的子弹在车子对方车子上的玻璃上轰出一个大洞，下一刻，坐在驾驶座上那個绿色头发的男人永远的失去了他的头发……还有他的头。 失去掌控的虎爪帮车辆一头撞在了一侧的护栏上，然后迅速侧翻，掉下了这座连接着海伍德和沃森区的大桥。 【义体：突触加速器已下线】 【义体：克伦奇科夫已下线】 “这群虎爪帮是疯了吗？”神父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咒骂着坐起身，“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开枪？” “怎么，你还指望他们问伱今天吃了吗？”李察握着枪看向窗外，他皱了皱眉，“外面那个女的是你朋友吗？” “哪个女的……”神父下意识地想要扭头，却被李察再次按住脖子压了下去，巨大的力量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脖子会不会断。 “刺啦——” 银灰色的刀锋刺破车门，扎向了刚刚神父肩膀的位置。 “开车，去帮威尔斯太太！”李察冲着驾驶座上的人吼道，在几人前方不远处，有两个虎爪帮的车子已经围上了瓦伦蒂诺帮的另一辆车。 【义体：斯安威斯坦已激活】 “咳——” 李察皱起眉，在斯安威斯坦激活的瞬间，一股热流开始从他的脊柱蔓延开来，眨眼间就充斥了他的全身上下。 下一刻，时间骤然停滞，这种时间减缓效果简直比刚刚克伦奇科夫叠加上突触加速器还要明显不少。 “砰砰砰砰——” 略微适应了一瞬，李察迅速起身，他迅速抬起胳膊开枪，防弹玻璃被从内部轰碎，冷风伴着沙尘从窗外灌了进来。 “刺——啦————” 插进车内的刀刃缓缓收回，李察抓住车窗，整个人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冲出玻璃，一脚踹在了门外那来不及抽刀的女人脸上。 “嘭——” 鞋底和铁质的面甲接触，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女人踹的倒飞出去，失去掌控的摩托车翻滚着撞在一旁的柱子上。 在半空中的女人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的动作开始加快，迅速在空中完成了一个高难度转体，然后狼狈地落在了地上。 【宫诚志织，虎爪帮，状态：斯安威斯坦激活中】 没有任何寒暄或者客套，女人在落地的瞬间，她就再次握着那把武士刀朝着李察冲了过来，十米左右的距离几乎转瞬即至。 银色的刀光划破天空，刀刃朝着李察的脑袋砍下。 “慢了。”李察只是微微侧身，擦着边闪过了这致命一击，然后抬起拳头，朝着女人的肚子上轰去。 别问为什么不打脸，那金属制成的面甲看起来就手疼。 大概是因为女人用的斯安威斯坦没有千替4型那接近百分之八十的时间减缓，对方根本无法闪开李察的拳头，只能硬是抗下了这一击。 “哼……” 女人闷哼一声，她没有选择后退，而是继续想要欺身上前，只有拉近了距离，冷兵器的优势才能扩展到最大。 正如女人所想，刀刃没有任何阻碍地扎进了李察的肚子里。 女人脸上露出喜色—— “砰砰砰砰——” 接连的枪声将她的美梦击碎，左轮手枪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如同一块破布一样倒了下去。 【已脱离战斗】 【状态刷新】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李察将插进肚子里的长刀拔出，破碎的血肉蠕动着恢复了原样。 “あなたは悪魔です（你这个魔鬼）！” “砰——” 铁面破碎。 030.汝妻子，吾养之（求追读） “组长那边怎么没动静了？”拿着枪坐在副驾驶的虎爪帮众探头向后看去，却被风沙遮住了视线。 “管他那么多，组长的战斗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让一只手都能打我四个。”开着车的虎爪帮众无所谓地说着，他死死地盯着后视镜，“打不开这个罐子就他妈往后开枪，ばか（混蛋），他们想来硬的！” 男人闻言向后看去，原本跟在后面的那辆车此时已经追了上来，车子的前脸几乎已经咬上了他们的屁股，他们原本负责那辆车的队友此时不知道去了哪里。 “哈哈哈哈，那就干他妈的！”男人疯狂地将几乎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名为HJSH-18正宗的动能突击步枪不断开火，耀眼的火光将枪口染上了赤红。 “嘭——”几人上方的车顶发出轻微的响动，却无人在意。 仅仅三十发的备弹在这样不要钱的挥洒下很快被打空，男人抬手将带着荒坂标志的空弹匣抛飞，他一边上着新弹匣，一边看向那经过自己圣枪洗礼的车子。 毫无变化。 “他妈的也是防弹玻璃，根本破不了防啊！”男人骂骂咧咧地坐回车里，他扭头看向后座的虎爪帮众，“你他娘的火箭筒呢？彼らを打ち砕く（轰他丫的啊）！” “砰——”玻璃破碎的声响。 “可是组长说过那个什么神父不能死，他们车上这个玻璃连里面几個人都看不出来，这就能乱轰了吗？” “啊——”微弱的惨叫声被风沙吞没。 “管他妈神不神父的，就算神父没了，海伍德照样会蹦出鬼父之类的狗屁玩意顶替他！你只管扣扳机就完了，把那狗屁神父炸死了我负责！” “果真吗？”后排的虎爪帮众眼前一亮，显然他也忍了很久，迫不及待地就将脚边的炮筒扛在了肩膀上，试图瞄准一旁瓦伦蒂诺的车子。 但浑身血液沸腾的两人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原本平稳的车辆此时却莫名地摇晃起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却发现原本开车的男人此时却静静地趴在方向盘上，殷红色的“口水”顺着方向盘流下。 “你他妈开车开睡着了？”男人一脚将“深度睡眠”中的驾驶员蹬开，他很清楚地知道对方已经死了，只是在用莫名的白烂话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罢了。 将车门打开，他看着同伴的尸体跌了下去，他坐上驾驶座，口中念念有词，“兄弟你放心，只要我他妈能活着出去，你老婆我给你养了！” 后座上的虎爪帮众听到这句话时，表情突然有些惊悚。 你他妈不会是早就计划好了吧？ “你是真畜生啊……”听到这句话的男人发出一声感慨。 “这只是……”虎爪帮众刚想辩驳，下一刻却突然停下话头，他扭头向身侧看去，却发现自己刚刚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嗨？”男人歪头冲他打了个招呼。 “嗨……嗨你大爷啊！”虎爪帮愣愣地还想招呼回去，却突然反应过来，他抬起右手中的步枪，下意识地怼着男人就要扣动扳机。 【进入战斗】 【义体：突触加速器已激活】 李察抬起手，将虎爪帮手中的枪管竖了起来。 “砰砰砰——” 子弹从下颌穿过，在车子的顶棚上留下坑坑洼洼的痕迹。 “你……” “噗呲——” 利刃穿透胸膛，男人在闷吭一声后彻底失去了声息。 李察坐到驾驶座，握住方向盘，一把将已经快要脱缰的车子勉强拽了回来，轮胎和地面剧烈的摩擦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痕迹。 虽然风沙大到十米开外几乎和瞎了没区别，但李察还是像模像样地看了看路，然后朝着高架桥的主路段驶去。 …… 与此同时，虎爪帮的最后一辆车上。 他们已经跟随着瓦伦蒂诺帮一起走进了桥梁的支路。 “他们怎么往那边开？”正在换弹的虎爪帮看着另一侧迅速消失在视线中的同伙，猛烈的开火加上能见度极低的沙尘，让他们完全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組長はまだ連絡できますか（组长还能联系上吗？）” “没有任何回应……” “那我们怎么办，跑？”副驾驶的男人坐回车厢，咆哮着问。 “那回头上面问下来怎么办？”后座上的男人有些担忧。 “……就说组长失踪了，我们现在回头去找她，反正要送死的事情我可不奉陪。”驾驶车子的虎爪帮试图掉头向后离开，毕竟马上过了桥就要到市政广场了，如果再不跑，大概率会招惹到NCPD。 “嘭——” 但瓦伦蒂诺帮的司机显然没有放他们走的打算，两辆车的车头相触，瓦伦蒂诺帮那厚重的车身瞬间占据了优势。 “くそったれ（他妈的），差点给我夹扁了，你怎么开车的？” “我怎么开车关伱……” “嘭——” 虎爪帮司机下意识地想要回怼回去，但是剧烈的撞击再次来临，这次的撞击方向来源却是他们的身后。 司机的心中一凉，他看向后视镜，瓦伦蒂诺的另一辆车不知何时已经跟了上来，死死地咬住了他们的屁股，三辆车几乎将这个只有两车道的路堵的严严实实。 留给他们的选择只剩下两个，要么向左转向，要么向前加速甩开瓦伦蒂诺帮。 左边就是桥上的围栏，冲下去能活着爬上来的概率也就比连续三十天凭猜中死亡乐透的几率高那么一点点。 于是司机没有选择，他踩着油门的脚微微用力。 但没等他彻底提速，变故突然发生。 “嘭——” “啪——” 一辆青红色轿跑撞断了大桥主路段的护栏，如同天降神兵一样在半空中赚了半圈，然后啪的一声落在了几人面前。 幸好岔路口才刚刚分开，主路段和支路的高度落差并不算太大，这才让那辆飞车没有彻底报废。 似乎是接到了提醒，在那辆车飞下来的同时，瓦伦蒂诺帮的两辆车迅速离开，给他们留下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呜呼！” 已经开始冒烟的引擎轰鸣，李察踩死油门，咆哮着向虎爪帮冲去，这肾上腺素拉满的场景让他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 似乎是慌不择路，虎爪帮的司机猛地一打方向盘，整个车身斜在了路上，李察几乎只是轻轻拐弯，就已经撞上了对方的车身，然后一起撞断了栏杆，向桥下落去。 【义体：斯安威斯坦已激活】 推开车门，李察如同闲庭信步一样走下了车，他站在桥边向下看去，时间开始流动，两朵巨大的水花在他面前溅起。 【你已脱离战斗】 【状态刷新】 031.牛逼啊，李察（求追读） “牛逼啊，李察。” 看着已经坐在身旁的李察，神父突然感叹了一句。 “哦，这算中间人的最高褒奖吗？”李察笑了笑，“现在怎么说，对委托有信心了吗？” “给我一天，信息搜集需要时间。”神父点点头，表情温和，但嘴上说的话却和他的气质不太符合，“等你把流浪者的那些事情解决，我们再商量着去把虎爪帮那群杂碎送进地狱。” 李察微微眯起眼，他能明显感觉到神父态度的变化，果然人都会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而李察表现出的战力足以让他摸入高级佣兵的门槛。 如果再完成一两个惊天动地的任务，真的在来生留下一杯名叫“李察”的酒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只有实力才是夜之城唯一的通行证。 无论哪一方面。 “我记得，歌舞伎区好像还有个小帮派吧？”李察用车上找到的绒布擦拭着刀锋上的血迹，他还挺喜欢这把刀的，“问问她们，和虎爪帮有仇的人都会是助力。” “你是说莫克斯帮吗？”神父看着那块已经沾满血迹的绒布，强忍着想要抽搐的嘴角，“早在荒坂在夜之城内的大部分势力开始被蚕食和清扫前，虎爪帮就已经开始收缩自己的地盘。” “他们认怂了？” “……可能是的，虎爪帮将伸到小唐人街和宪章山的爪子几乎尽数收回，缩回了他们在歌舞伎区和日本街的据点内。”神父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敢带这么少的人手，就进入沃森区的原因。” “哈哈。”李察的笑声空洞中带着讽刺。 “就当被疯狗咬了，能下令袭击我的，在虎爪帮内的地位肯定也不高。”神父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可惜，梁子现在已经结下了。” “怎么……你们以前就没梁子了？” “宪章山的地盘已经被六街帮抢回来了大半，北边漩涡帮的那群赛博疯子也在试图往南下，只有我们还本本分分的呆在海伍德，虎爪帮的高层还没有傻到要和整个夜之城全面开战。” “话说你不是中间人么？”李察将已经擦拭干净的刀刃收回了刀鞘，“这么旗帜鲜明地站队，真的符合你们的职业操守吗？” “呵呵，中间人只是我们和雇佣兵在委托上的关系罢了。”神父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人能做到没有任何倾向，真正的谁也不得罪，到最后更大的概率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个遍。” …… 市政中心作为整个夜之城最“安全”的地方，李察等一行人除了被几個NCPD行了几次注目礼之外，没有再发生什么其他的幺蛾子，他们顺利地回到了野狼酒吧。 “你们他妈去和NUSA打仗了？”李察刚刚走下车，就听到了一旁的惊呼声。 一名满身纹身密集到都快看不见皮肤的壮汉从酒吧内走了出来，有些惊讶地盯着神父那两辆看起来有些坑坑洼洼的车子。 【利奥·维森特·阿罗约，瓦伦蒂诺帮】 “闭嘴吧，维森特，过来搭把手！”没等神父说话，另一辆车走下来的威尔斯太太就没好气地冲了壮汉一句。 壮汉也不生气，反而是屁颠屁颠地上前走到车旁，帮着威尔斯太太一起将里德搀扶了出来，只是和壮汉那接近两米的身高相比，还未成年的里德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小鸡仔一般。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异样，李察扭头看了看身后，他眨眨眼，“话说这孩子什么来头，还需要你们两个亲自来接？” “里德·费尔南德·加西亚，可以说是整个野狼，或者说整个瓦伦蒂诺帮最受宠的孩子，他的父亲，罗比恩·费尔南德·桑切斯，曾经在六街帮的突然袭击下和同伴一起保护了整个野狼酒吧，救下了十数名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普通人。”说到这，神父深吸了一口气，“他是一位真正的英雄，海伍德的传奇。” 走到近前的威尔斯太太接过话头，“但里德的母亲，瓦妮莎·费尔南德·加西亚非常的……呃，要强，她并没有接受那些被罗比恩救下的那些人的资助，反而是选择自力更生的带着里德在夜之城生活……” “傻。”李察说出了自己的评价。 “……什么意思？”威尔斯太太愣了愣。 “我能猜到，里德的母亲一定很不希望他加入瓦伦蒂诺帮。” “是的，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离他父亲的路远一点，这也是里德身上一个纹身都没有的原因，只可惜他最后还是……” “所以就像我刚刚说的，傻。”李察点点头，“哪怕为了孩子，她也需要借助其他人的力量，在没有能力给予孩子正常生活的时候，她所有的要强都是脑子有病的表现。” “这样说是不是有些过……” “他说的对。”女人的声音在几人背后响起。 “瓦妮莎，你什么时候来的？”循声回过头，威尔斯太太看着面前的女人，有些惊讶地问道。 “在这等了有一会了，利奥他没有看到我。”瓦妮莎勉强地笑了笑，从女人的体态上能看出，此时的她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跑到自己孩子的身边，但她还是克制住这股欲望，抬头看向李察，“你好像早就发现我了，但是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还挺敏锐，李察愣了愣，他问出那句话的原因就是刚刚回头时看到了这个有些雷同的名字。 思索了一瞬的李察决定做一个诚实的人，“其实我有特异功能。” “……好吧，不想说算了，谢谢你。”女人摇了摇头，向着里德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我会带着他离开海伍德，里德才十六岁，他应该拥有一个更好的人生。” 看，哪怕说实话也没人信。 李察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另外两人，他们脸上的表情也是明显将李察掏心掏肺的大实话当成了托词。 “好吧，看来瓦妮莎是准备要回五年前的那些人情了，希望她能顺利吧。”神父看向李察，“你呢，后面什么打算？” “先回一趟恶土，伱有消息就直接传给我吧，时间紧任务重。” 李察抬头看向天空，原本遮天蔽日的沙暴已经减弱了不少，土黄色的天空此时已经变淡了不少。 032.疯狂疯狂星期四（求追读） 一天后。 “欢迎收看新闻54台，我是吉莉安·乔丹，现在为您带来本地新闻。今日，自恶土方向刮来的沙尘暴已经结束，此前被搁置的恶土整顿计划再次提上日程，据军用科技负责人称，他们将在资源和作战装备上对此次行动进行全力支援，对此，泽塔科技负责人的意见是……” 汉堡店里的电视上，新闻重复的播放着，这让正在吸溜杯装可乐的乔尔皱起眉，“老大，你说，他们真的有围剿流浪者的计划吗？” 闻言，李察将手中最后残余的汉堡塞进嘴里，扭头向电视看去，一位西装笔挺的公司狗正在电视上发言，大致内容就是对军用科技临时撤兵，只留下物资这个行为的强烈谴责。 不过据李察所知，泽塔科技好像也没有任何动作，这也是乔尔问出这句话的原因。 至于李察是怎么知道的…… “目前只是作秀罢了，达科塔·史密斯的死应该还没有传进他们的耳朵里，如果那个女人没有死，最后的结局大概率就是公司狗跑到恶土象征性地开几枪……”两人的耳中传来了一道低沉的中性声音。 “然后那老太太领着自己部署下的阿德卡多们直接对着泽塔科技纳头便拜，顺手坑一下现在和我们合作的这群流浪者。”李察接过话茬，只是嘴里还塞着汉堡，说话时声音不免有些模糊，“最后再用公关力量发布舆论，稍微治理一下让沙尘暴的频率降低，当然我不认为他们会这么做，把自己打造成是前来拯救恶土环境的好心人，当社会舆论开始倾斜时，其他公司就算再不甘心也得分给泽塔科技一块肉。” “那其他公司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乔尔等到李察将汉堡咽下后，才继续问道。 “泽塔科技这次瞒得很好，除了军用科技外的其他公司都对这件事不大清楚。”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开着变声器？这频道总共他妈就我们三个人。”乔尔终于忍不住开始吐槽，“再说我们连你长啥样都见过了，所以你到底在防谁啊？” “这是为了营造神秘感，我们黑客都这样。”卡珊德拉用回了自己本来的声音，经过电流的模糊后听起来更加清脆。 “用人话说，就是装逼犯。”李察喝了口可乐，然后精准点题。 “……没你会装逼。” “那确实，这方面你还要多学。” “你他妈……”女孩一时语塞，她突然感觉自己在装逼领域被李察装了一大波，默默竖起中指后才想起李察根本看不见。 “中国有句古话，谦虚才能使人进步。” “老大，其实你现在就挺嚣张的。” “中国还有句古话，大人说话小孩别他妈插嘴，吃你汉堡去。” “唔——” “人还有多久到？”李察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桌子，又把手伸向了一旁的点单按钮。 “快了，大概还有五分钟。”卡珊德拉回答。 “好，那还来得及。” “你要干嘛？” “再点两个汉堡，最后那个让我塞乔尔嘴里了，啧，真浪费。”李察叹了口气，“要我帮你带两個吗，这家汉堡还不错，合成肉的味道和牛肉挺像的，怪不得那公司狗爱吃。” “……情报上说的是他近期一直在吃。”卡珊德拉突然有种无力感，她记得自己以前做这种委托时，明明不是这样的，“呃，帮我带个双层芝士的。” “行。”李察快速点击点餐用的平板，很快就有机器人将食物送到了桌子上。 “对了，李察，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卡珊德拉的声音突然有些犹豫。 “伱说。” “你们明明知道我之前在为泽塔科技干活，为什么不怕我卖了你们？” “……你不是在帮小蓝眼干活吗？”李察愣了愣。 “……那位先生不是泽塔科技的人？”卡珊德拉也愣了愣。 “不是，你他妈才入行啊？” “呃，我是才认识他半个月来着……” “等等，你不会真把我们卖了吧？” “没……没有。”卡珊德拉有点结巴。 那她就是并不是效忠于蓝眼睛先生。 李察点了点头，全天下的乌鸦果然一般黑，想让一个独狼选择认同并加入你，可不是手里握着他的两个把柄那么简单。 李察默默地在心里将瑞秋·卡珊德拉归类到了可以策反的一类。 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那不就行了，目标来了记得提个醒。” “哦。”卡珊德拉愣愣地答应了一声，随后喃喃道，“你还真是容易相信别人。” 屁，你要是出问题老子一枪崩了你。 “当然，我们最起码现在是队友，不是吗？”李察当然没有说出真实想法的意思，他微笑着回答。 “咳咳……什么队友？”此时的乔尔才终于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他咳嗽了两声，“你们在聊什么？” “……” “靠，你们他妈不会把我屏蔽了吧？”乔尔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那个，我们现在复盘一下这次的行动流程。”卡珊德拉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等，别转移……”乔尔试图挣扎。 “重复一下任务目标吧。”李察选择打断其施法。 “查里斯·费弗曼，性别男，爱好男，泽塔科技对恶土特殊作战小组组长，家住沃森区，生活规律，近几个月每周四下午会来这里购买食物，几乎雷打不动……”乔尔机械式的将自己花了一天功夫，终于死记硬背下来的委托目标背了出来，“所以我到底为什么要背这个啊，不是有情报芯片吗？” “为了锻炼你的动脑能力，你觉得一只只会用拳头砸人的猩猩会成为传奇吗？”李察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这都是为你好啊。” “原来是这样吗？”乔尔愣了愣，接受了李察的说辞。 当然不是，我单纯觉得再不给你找点事情干，你迟早得和那个黑客小妞打起来。 李察嘴角抽了抽，无奈地摇了摇头。 “注意，目标已经到附近了，最多半分钟进入餐厅。”卡珊德拉提醒道。 “对了，老大你说他为什么非要今天来这里买汉堡呢？” “不知道，总之不是因为星期四。” “？” 033.你比总统值钱？（求追读） “军科还是不愿意派兵？” “他们的意思是只愿意提供装备支援。” “我们缺他那两杆破枪？算了，这事我来解决。” “原因可能和前两天荒坂的动作脱不开关系。” “……行，我知道了。”男人将电话挂断，他思索了片刻，手指滑动屏幕，很快便找到了那个联系人——达科塔·史密斯。 良久，电话自动挂断。 “这人是他妈死了么？”男人嘟囔了一句，他有些烦躁地推开车门。 阳光穿过头顶工厂的烟尘，在地面的水洼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昨晚下了场雨，在沙尘暴结束之后，雨水将残留的沙尘尽数冲刷，让这座混乱的城市又变了个模样。 查里斯绕开人群，向着停车场一旁的快餐店走去，透明玻璃上贴着属于这家店面的logo。 隔着玻璃，他已经看到了他这两个月以来的那个目标，于是男人整了整领口，伸手推开了玻璃门。 “叮——” 门口的风铃响了响，清脆的声响被淹没在那如同潮水的人声中。 “欢迎再次收看新闻54台，我是吉莉安·乔丹，现在我将再次带来一则本地新闻，据悉，就在昨晚，连接沃森区和市政广场的大桥上，发生了大规模的帮派火并，造成多人员受伤……” “您来了。”正在擦拭着柜台的男孩抬起头，看见了已经走到身前的查里斯，于是他打了个招呼，“还是老样子吗？” “嗯。”男人的脸紧紧绷着，坐在了吧台旁边的椅子上。 “那我去后面帮您拿。”男孩礼貌地笑了笑，他转身就要向着吧台后走去。 “等等……”查里斯突然出声。 “怎么了，先生？”男孩有些奇怪的回过头。 “……算了，动作快点。” “好的。” 男人坐在吧台旁，有些懊恼地锤了锤脑袋，这种情况已经第四次发生了，但他却始终不敢开口。 “您的餐好了。”男孩很快走了回来，他将手中托盘放在了男人面前，然后继续开始打扫着卫生。 “咳咳，那個……”男人清了清嗓子。 “查里斯，你怎么在这？”略带着惊讶地声音在男人身后响起。 查里斯寻声转过头，却看见了两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 “你们……” 没等男人反应过来，李察抬手将男人托盘中的食物拿了起来，看着上面的双层牛肉芝士堡，点了点头。 嗯，又省了一笔。 “等等……”查里斯抬起手想要将自己的食物抢回来，而在他刚刚开始移动的瞬间，就察觉到了腰间顶住的硬物。 枪？ 吃个汉堡也要被打劫吗？ “走吧。”李察笑着说道，“你的工作还没做完。” 查里斯咽了口唾沫，他看了看身旁乔尔的身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反抗的欲望瞬间消散，他顺从地站起身，向着店门走去。 “先生，您……” “谢谢提醒，这是你的小费。”查里斯打住了男孩的话头，他的眼睛微微亮起，从账户上划了5€过去。 “不……” “还有什么事下次来了再说。”查里斯摇了摇头，他认为男孩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不想让男孩介入这种事情。 “不是，先生，您的钱还没付呢。” “……” 好吧，看来是他想多了。 将汉堡的钱付完，男人跟着李察一起走出了店门。 “叮——”风铃的响声清脆悦耳。 “那个死变态被他们带走了。”男孩脸上的笑容消失。 “在你面前被带走了？”只有男孩能听到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嗯，看起来完全是新手，大概没什么经验。”男孩点点头，“你确定他们靠谱？” “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我不知道。” “……啧，我迟早要把你那对眼珠子挖出来。” “我举双手赞成。” …… “表现的很业余。”李察对于刚刚乔尔的动作做出了评价。 “是……是吗？” “嗯，刻意蹲下身子贴近目标，你简直让人不发现你都难。”李察点点头，“幸亏这次的目标比较傻逼。” “喂，你们是他妈觉得我听不见吗？”查里斯不满地说道，“你们到底是谁，如果是为了钱，我想我们可以商量。” “那出价吧，你觉得伱的命值多少钱？”李察没有反驳，他拉开巷口皮卡的车门，示意查里斯自己上去。 “……5000€，如何？”查里斯试探地问道。 “呵，怎么和救NUSA总统一个价，你是新任总统吗？”李察笑了笑。 “……说的好像你救过一样。”查里斯嘟囔了一句，然后被乔尔拎着塞进了车厢。 “你们看起来就像是进村扫荡的土匪，附近最起码有七八个人知道你们想要干了什么。”坐在副驾驶的卡珊德拉平静地说道。 “但他们都不会没事跑过来捣乱。”李察拉开驾驶座的车门，“这就是我他妈爱这座城市的地方，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互不打扰。” “还有，那个年轻的店员非常不对劲，在你们出来的时候，我明显察觉到有人联系了他。”卡珊德拉继续补充。 “知道是谁么？” “我只是个黑客，不是神仙。” “不知道么，那还真可惜。”李察点点头，他将手中的汉堡扔给女孩，随后发动车辆，黑色的皮卡混入车流。 “……你好像很早就知道这些事。”卡珊德拉用了笃定的语气说了个问句。 “不，我并不知道。”李察摇了摇头，“我只是对这些不惊讶罢了。” …… 【失踪了？】 【是的，从下午五点之后费弗曼队长就没有再接过任何一个电话。】 【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哪？】 【沃森区的那家乔治快餐店，费弗曼队长看上了那里面的一个店员。】 【有去现场看看么，问问那个店员？】 【晚上下班就辞职了。】 【那监控呢，查过了吗？】 【被黑客清理了。】 【他们手段这么干净？】 【不，现场有目击证人。】 【……那问出什么了？】 【他需要5w€的报酬。】 【……通知下去，查里斯·费弗曼宣布失踪，对恶土特殊作战小组的组长由你担任。】 【我？】 【是的，你，明天新闻54台的采访你上去，发言稿发你邮箱了。】 034.众筹好听整活的章节名（求追读） 三天后，恶土。 砂土被特制的车轮裹挟着飞起，恶土的太阳依旧一如既往的毒辣，哪怕猩红色的斜阳已经大半没入了地平线之下，那材质粗糙的石子路依旧被热到扭曲变形。 “空调绝对是上个世纪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李察抬手将额上的墨镜拉下，遮住了略有些刺眼的光，“而想到要把这玩意加进车里的，绝对是他妈的天才。” “佣兵先生，佣兵先生！”被绑在后座的男人连滚带爬地挤到李察身旁，“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这些事可以商量，我也只是被泽塔科技推出来顶罪的……” “他确实是，八个小时前，他还是一个徘徊在裁员边缘的实习生。”坐在后排的卡珊德拉表示男人没有撒谎。 “对吧，先生，什么都可以商量，钱我有不少，或者……你们是流浪者吧？只要放了我，我可以回去给你们当内应……”男人语气急促。 “得了吧，就你们这些公司狗，满嘴跑火车。”坐在副驾驶的乔尔抬手将男人的大脸按了回去，“能信的也就几个标点符号。” “真的可以商量啊，佣兵先……不对，大哥，真的可以商量着来啊！”男人挣扎着不想退回去。 “安德雷·皮尔森，对吧？”李察摆了摆手，示意乔尔不用管他，“很不凑巧，我们已经拿到你的佣金了。” “……那大哥，我也没想着去来生找个雇佣兵就他妈……呸，我的意思是，这实在有点太巧了。”男人强颜欢笑地点了点头，“毕竟你们两天之内已经抓了我六個前辈了，而且公司也没有给我配保镖的打算，我这也是害怕……” “纠正一下，不是凑巧，罗格在你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把信息发给我了。”李察开心地笑了笑，“其实如果你今天不去来生，好好地在家里呆着，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什么意思？”皮尔森眨了眨眼。 “意思就是，本来昨天已经是我们计划中的最后一个。”乔尔拍着男人的肩头开怀大笑，“谁他妈知道今天居然还有自投罗网的啊……哈哈哈哈哈！” 皮尔森的脸色霎时间有些发绿，他尴尬地笑了两声，随后像是信仰消失了一样靠在了座椅上。 车轮拐过弯道，流浪者的营地出现在几人面前。 轻踩刹车，重型皮卡轻盈地停在营地门口，李察刚刚推开车门，就看见一群小孩围了上来。 “找你的。”李察没有阻拦，任由这群孩子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跑到乔尔的身边。 或许是心理年龄接近的缘故，乔尔只用了半天，就成功混成了阿德卡多的孩子王，营地里的所有小孩都喜欢他，无一例外。 “晚上好，士兵们！”刚刚下车的乔尔啪地一下站直，对着面前的十数个小孩敬了个军礼。 “是，长官！”孩子们也有样学样地站好敬了个礼。 “乔治下士。”乔尔沉声呼唤。 “到！”人群中，一个年龄稍大的男孩跑了出来。 “带着我们的士兵到练兵场去，不要阻碍交通！” “是！” 看着迈着混乱的步伐一齐跑走的孩子们，李察的脸上也莫名地笑了笑，他拉开后车门，将脸色苍白的皮尔森拎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又绑了一个回来？不是说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吗？”询问的声音响起，李察转过头。 【米契·安德森，阿德卡多】 “是你啊。”李察点了点头，“原本是没想找他的，但是他因为害怕步其他前辈的后尘，于是跑到来生夜总会，说是要雇几个佣兵埋伏我们……” “……我好像猜到结局了。”米契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是的，罗格直接把他的委托信息发给了我们，还问了句我们有没有兴趣。”李察耸了耸肩，“所以他是我这两天唯一一笔领到了佣金的委托。” “哈哈……” “算了，不说他了，营地里准备的怎么样了？”李察将彻底失去高光的皮尔森丢给了一旁的阿德卡多，转头看向米契。 “抵制情绪不少，特别是波莫部族……就是达科塔·史密斯所在的那个家族。”米契顿了顿，像是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真的要去夜之城吗？” “怎么，恶土的日子还没过够？”李察挑了挑眉。 “不，或许已经够了，或许还没有，但是……”米契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向远处看去。 夕阳下，霓虹的光柱看起来有些模糊，高耸的建筑表面反射着赤色的阳光，看起来微微有些刺眼。 “我曾经也是住在那里的，在统一战争之前。”米契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和那些压抑在头顶的高楼大厦比起来，恶土上的空气虽然一直裹挟着沙尘，但是胜在自由，自由到可以看见头顶的星空。” “歌舞伎区的霓虹可不比星空黯淡。” “但那不是自由！”米契的呼吸突然有些急促，他认真地看向李察，“答应我，李察，在一切结束之后，不要限制阿德卡多的自由。” “……怎么说的好像我是坏人一样？”李察挠了挠头，他想了想，“我从未尝试过限制你们的自由，或者说限制你们自由的自始至终都只有公司，我只是为伱们提供了另一条路罢了，难道你们的归宿只是这片恶土吗？” “……是部族，是家人。” “这不就对了，把那座水晶丛林当成一片新的恶土吧……我可不认为那里比恶土能好到哪里去。” “……至少你说服我了。”米契点了点头，他从腰间摸出一包香烟，取出一根递向李察。 “少抽点烟。”李察没有接过那根香烟，而是伸手将剩下的半包拿了过来，“唉，就让我来代你受过吧，我还真伟大啊……” “……你他妈绝对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米契认真地说道。 “是吗？”李察再次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口袋，然后成功在他的胸前摸到了一个打火机，他低头点燃，随后动作丝滑地将火机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多谢夸奖。” “呵，帕南在最大的那间帐篷里等你。” 李察抬手挥了挥，没有回答。 火机不可能还你的。 035.或者水滴筹也行？（求追读） “这不可能，我就算在恶土上随便找棵树吊死，从他妈的荒坂塔上跳下去摔死，我也不可能带着我的部族踏进哪怕夜之城一步！”男人的咆哮声振聋发聩。 满脸络腮胡，脸颊通红的男人眼睛充血地注视着站在桌子前面的帕南，而浑身红斑还未消退，但是精气神明显好了很多的索尔正坐在一旁闭目养神，还有几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正坐在索尔的身侧看着热闹。 李察掀开帘子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说话就说话，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他皱了皱眉，有点不爽。 “按这样说，你这逻辑上的BUG有些明显，先不说恶土上有没有能让你吊死的树，就单说不进入夜之城就能从荒坂塔上跳下去……怎么，你是superman？”李察掏了掏耳朵。 “……是你。”男人眯起眼睛看向李察，他似乎将自己刚刚的怒火全部转移到了李察身上，“波莫部族绝对不会和你这种外来者去夜之城送死的！” 【帕南：这是波莫部族这两天新选出来的首领，杰森·格雷，呃，我觉得他脑子好像有点毛病:/】 【李察：能看出来。】 信息界面的UI从李察的视线右下方弹了出来，他简短地回复了一句，然后抬头再次看向那个怒目圆睁的……“张飞”。 这是李察能想到最贴切的形容词。 对方那一脸的络腮胡比乔尔还要夸张，漆黑的义体手臂撑着桌子，通红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外，总感觉如果给他穿上一件黑色袍子，再拿个丈八蛇矛…… 是一位能吼断当阳桥的猛汉啊。 “你不跟就不跟呗，我又没说一定要你们部族跟着一起。”李察面无表情地回道。 “当然，你他妈求求我也许……你什么意思？”杰森愣了愣，原本准备好的话说了一半，就被李察一句话怼回了肚子里，只能满脸通红地问了一句。 “很难理解吗，出门左拐领着你的人向东边走，过了乱刀会的营地直接往芝加哥去，那里是你们阿德卡多的大本营，过去和他们团聚吧。”李察皱起眉，语气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只要你们能躲过泽塔科技的追杀就行。” “伱他妈……” 【义体：克伦奇科夫已激活】 杰森只觉眼前一花，原本还站在门口的李察就已经到了自己面前，而自己大张的嘴此刻也无法闭合，铁质的枪管几乎将他的大半张嘴堵的严严实实。 他从未感觉死亡如此接近。 “说话不要他妈的带脏字，否则我不介意帮你好好矫正一下习惯。”李察语气森冷，“现在能好好讲话了吗？” “唔唔……”男人连忙点了点头。 李察这才将枪口从对方的嘴里拔了出来，然后在杰森的衣服上好好地擦了擦。 下次得注意一点，这么搞好像确实有点恶心。 “说说吧，你的诉求。”李察转身坐在了椅子上，他翘起二郎腿，眼神扫过一旁的其他人，“或者说，你们的诉求。” “李察，我不是那个……”帕南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李察抬手打断。 抬手将死亡苹果放在桌子上，李察学着某不知名古巴杀手的语气，“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你的全部计划。”坐在最前面的索尔终于睁开了双眼，“和阿德卡多在里面扮演的角色。” “索尔，我们说好的不是这样……” “闭嘴，帕南，这是为了阿德卡多。” “你……” “你前两天可不是这个态度。”李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李察，是你拯救了我们，这我非常感激，但现在我们讨论的事情关系于整個部落的存亡……”索尔面色诚恳，“我们不得不慎重，哪怕走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 “呼……”李察站起身，对方诚恳的态度着实将他刚刚的不爽打消了大半，他走到那张巨大的桌子前，上面正铺着一张巨大的夜之城地图。 “你们了解夜之城的势力分布吗？”李察转身看向已经靠过来的一群人。 “大概，也就知道几个帮派名字。” “……那就从北往南边看。”李察点了点头，指向了整个夜之城的最北边，“这里是夜之城的工业区，也是夜之城官方统计中贫困户最多的地区，盘踞在这里的是漩涡帮，一堆喜欢往自己脑袋上疯狂塞义体的赛博疯子。 “现在往南边看，沃森区的小唐人街，歌舞伎区，还有威斯特布鲁克的日本街和宪章山，这些地方是虎爪帮的地盘，荒坂的御用走狗。 “再往南，跳过市政广场，就是瓦伦蒂诺帮所在的海伍德，他们也是我们这次的盟友，最起码共同利益消失之前，他们还是勉强值得信任的。 “夜之城的东南方向，也就是离你们最近的圣多明哥，六街帮的地盘，这个我就不介绍了，你们大多都和他们交易过。 “至于最南边，太平洲……我们除了要从这路过之外和他们不会有任何联系。 “所以现在，说回我们的目标。”说着，李察抓起一旁准备好的小旗帜，放在了市政中心靠北一点的位置，“从太平洲和海伍德借道向前，最后一路北上到歌舞伎区。” “……为什么是这里？”索尔摸着下巴问道。 “几个原因。”李察将旗帜挪开，“第一，这个位置处于沃森区的边缘，大量的贫民窟和违章建筑在其中盘踞，站稳脚跟的难度要低很多。 “第二，歌舞伎区并不是铁板一块，里面混迹的不只虎爪帮那群鬼子，还有一个名叫莫克斯帮的小型帮派，而她们，刚好和虎爪帮有仇，更巧的是，她们最近也想对着虎爪帮啃两口。 “第三，因为你们的老朋友，V，感谢她，荒坂在夜之城的势力大范围收缩，虎爪帮失去了他们最大的靠山，带来的后果就是整个虎爪帮的实力下降的比荒坂的股票还要严重。 “所以，你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种，就像我刚刚说的，出门左拐往东，前往恶土深处或者芝加哥，这样或许还能有一条活路。 “第二种，在夜之城占据一片领地，这样泽塔科技准备的所有战争机器就会失去作用，所有的战损都将被缩小在巷战的范围内，但风险就是，虎爪帮的反扑也绝对不会好受就是了。” 随着李察的话音落下，帐篷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所以，选择吧，或者你们可以开个会讨论十天半个月的，直到泽塔科技想起来然后把你们一锅端了？” 036.没活了可以咬打火机 银白色的残月挂在半空，它用自己最后的光芒照耀着这座城市，但城市中二十四小时常亮的霓虹，却将原本属于月亮的夜空都彻底夺去。 在漆黑夜色的掩护下，浩浩荡荡的车队横跨太平洲，朝着北方赶去。 “所以你还是没有选择去芝加哥，说实话，我有点失望。”李察尝了口真水，这还是他在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喝这种比饮料还贵的水。 嗯，除了矿泉水味以外，他似乎还能品到一丝欧元的芬芳。 李察再次细细品了一下，他咂咂嘴。 嗯。 不如冰露。 “……恶土东边过于危险，我需要保证自己部族的安全。”杰森·格雷黑着脸，他到现在也完全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坐上这辆车的。 三个小时前，他们还坐在流浪者营地的帐篷内，李察给了他们这个部族两个选择，但几乎没有任何讨论，作为布赖特部族领袖的索尔当即拍板，恶土深处乱刀会横行，贸然跨越只会徒增伤亡，甚至有可能被公司继续迫害，那么不如就像李察说的，主动进入夜之城，不给对方一丝一毫的机会。 毕竟泽塔科技就算再气急败坏，能在夜之城动用的武器也是有限制的。 唯一可怜的就是那辆魔蜥，这种威力已经接近五十年前坦克的装甲车，在恶土时可能还会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城市的街道上还是不要出现的为好。 当时的杰森凭着一口气，还想带领着部族脱离大部队，转头投奔远在芝加哥的阿德卡多总部，这样他们指不定还能白嫖一辆魔蜥。 但还没等男人开口，一旁部族的助手似乎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一把捂住了杰森的嘴。 于是流浪者的大迁徙计划就这么启动了。 只是这次他们没有继续向着恶土进发，而是前往了那座遍布霓虹的城市。 那座象征着困境的“牢笼”。 “你叫李察对吧，我很感谢你对阿德卡多的帮助。”杰森满脸认真地对着李察说道，“但是听着，等到阿德卡多在夜之城立稳脚跟，我自己会脱离部族，也会履行我的诺言……” “诺言……你真打算跳荒坂塔？”李察笑了笑，“那我推荐你去跳东京的那个，顺便带個当量足够的核弹，指不定你就和强尼银手一样遗臭万年了？” “你……”似乎是被李察的态度所刺激，杰森脸上的胡须都被气的抖动起来。 李察想了想，他摸摸口袋，将刚刚从米契那里顺来的打火机抛给了对方。 “……什么意思？”杰森看着手中平平无奇的标准醇2打火机，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活了就咬咬打火机，最起码不会给别人造成麻烦。” “你他妈……” “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坐在杰森身旁的女人终于忍受不住，抬手捂住了男人的嘴，熟捻的动作看起来平时就没少做。 “李察，前面有情况。”坐在副驾驶的卡珊德拉提示道，大晚上还戴着漆黑的头盔，能看见东西还真是难为她了。 数量超过八十辆的车队阵仗大的看起来像是想去打仗，而太平洲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人管，此时自然就会有附近的人出来看看情况。 比如那群不愿透露姓名的巫毒帮。 “那帮流浪者疯了？”站在过街天桥上的男人将手中的望远镜放下，或者说此时根本用不上这玩意，那连成一片的车灯在没有任何路灯的道路上行驶，明显的就和脑袋上顶个灯笼的耗子在沙发底下跑一样。 “他们在恶土拼不过公司，往夜之城跑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他们看上了哪个地界是个问题……”站在他身旁的女人摸着下巴，她的瞳孔中亮起诡异的光芒。 “反正肯定不会是这里，太平洲这种鸟不拉屎的傻逼地方有什么好占的。”男人转头向着天桥下走去，“大半夜事真他妈的多，别管那群傻逼了，我回去继续睡了。” “你怎么说的好像夜之城哪里有鸟拉屎一样，而且你为什么要带着我们一起骂？”女人有些无语。 “我有吗？” “你说太平洲是个傻逼地方。” “它不是吗？” “……有道理。” “布丽吉特已经失联超过半个月了，他们在那头大概率已经出事了。”男人摇了摇头，“这条路走不通，我们需要想想别的出路了。” “可是……” “詹妮，我们只是搞邪教而已，别把自己陷进去了。”男人一边向下走着一边头也不回地说着，“太平洲不是什么安生的好地方，狗镇也不是，如果再不想点其他办法，我们可能也要和那群流浪者一样了。” “流浪？” “被迫迁徙。” …… “他们又退开了。”卡珊德拉的语气有些古怪。 “这个距离我自己也能看见。”开着头车的李察向路边看去，那里正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还正对着李察挥了挥手。 【布鲁斯·冈萨雷斯，巫毒帮】 【詹妮·冈萨雷斯，巫毒帮，状态：脑机接口激活中】 晶蓝色的字符一闪而逝。 “是巫毒帮的那群杂碎。”李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他们看起来态度还不错？”杰森同样挥了挥手，大概是表示回礼，“你和他们有仇？” “呵，要不伱别跳荒坂塔了，抱着核弹把太平洲炸了吧。”李察笑了笑。 “这么大仇？”杰森眨了眨眼，“他们抢你老婆……唔唔！” “他脑子有病，呵呵，别介意，别介意。”波莫部落的二把手连忙说道。 “没事，能看出来。”李察表情温和地笑了笑，表示了解。 他们很快就穿过了这片混乱的地界，原本计划中可能会遭遇的阻拦也并没有发生，在狗镇里作威作福的幽冥犬根本懒得管他们，而另一边的巫毒帮似乎也没有什么阻拦的打算。 所以流浪者的车队几乎毫无阻碍地进入了谷地区。 顺利的让人都有些莫名的恍惚。 这片代表着混乱的钢筋水泥丛林终于向这群来自恶土的人们展露了它真实的一面。 037.开门，送温暖！（求追读） 女人拿着手机，步履匆匆地穿过红色的走廊，贴着亮片的高跟鞋踩在有些脏乱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多莉，跑那么快干嘛？”男人抬起手撑在墙壁上，令人作呕的酒气从他的身上散发着，这让女人下意识地皱起眉。 她强行打起精神，微笑着开口，“西蒙恩先生，酒吧里有点事情……” “别他妈找借口！”男人似乎是感觉被驳了面子，他抬手朝着女人头发抓去。 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她抬手挡住男人伸来的右手，然后用力一甩。 男人如同一团破布一样被掀翻在地，本来就已经半昏迷的男人彻底再起不能。 “喝点马尿你他妈是心高气傲，磕粉把脑子磕坏了？”多莉·纳吉亚拍了拍手，看向走廊另一侧的几名安保，“你，你，还有你，过来把他扔出去，下次看到想闹事的动作就他妈快一点。” “哦哦。”安保们愣愣地走到近前，将地上的男人抬起来，然后扔到了后门一侧的垃圾箱里。 男人会在这里度过“美妙”的一晚，让我们祈祷他在明早垃圾粉碎装置到来之前，能靠自己醒过来吧。 但这些都不重要，多莉没有继续停留，她推开走廊尽头的小门，沿着铁质的楼梯向下走着，直到看见了楼梯尽头的那扇小门。 多莉喘了口气，然后推开门。 “他们已经进城了。” “谁，那群流浪者？”坐在电脑后面的女人探出头。 “是的。”多莉将手机放到了女人面前。 “……他们动作还真快，我以为最起码还要十天半个月来准备一下。”女人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微微有些愣神。 “可能是被公司逼急了，你也知道，他们最近可是接连绑架了六名泽塔科技对恶土作战小组的组长……”多莉越说越觉得夸张，但夸张的并不是流浪者的行为，而是泽塔科技居然在三天之内扔出了六个同一小组的组长，并且据说明天还有第七个。 “泽塔科技又没必要在乎他们的死活，只要有钱，总会有人抱着侥幸心理把这个坑填上。”女人点点头，“不过这第七个组长应该是不会有危险了，流浪者已经在今晚进城了，也就不需要用这种粗糙的手段来拖延时间了。 “除非这個老七打算自投罗网，但应该是没有这么傻的人的……吧？” “其实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多莉摇摇头表示话题似乎有些或许偏离主线了，她开始强调，“如果流浪者已经进城，那就证明此前瓦伦蒂诺帮告诉我们的那个事情……” “……瓦伦蒂诺帮想要插手，他们还打算带着流浪者一起玩。”女人似乎突然有些头疼，她拉开抽屉取出香烟，在吞云吐雾中思考着现在的情况。 “不仅如此，六街帮已经把宪章山几乎全部据点都拿了下来，而小唐人街也成为了无主之地，最近倒是有不少漩涡帮的赛博疯子想要往南跑……”多莉接过香烟，同样开始了吞云吐雾。 “虎爪帮的势力被完全压缩，最近来我们这里找乐子的高层都变少了。” “……你觉得，如果我们选择保住丽姿酒吧这一亩三分地，不去掺和外面的事情，莫克斯帮在最后安然无恙的概率有多大？” “呃，应该不小吧？”多莉有些迟疑，“毕竟以我们的实力，明哲保身的难度应该不大？” “恰恰相反。”女人摇了摇头，“先不说流浪者能不能靠着这一次在夜之城站稳脚跟，单单虎爪帮都不会放过我们。 “以前虎爪帮家大业大，领地里丢了个酒吧也无伤大雅，但是现在变了，被压缩的势力范围绝对会让那群领地意识比狗还强的混蛋疯狂的。” “你的意思是，就像前几天沃森区大桥上发生的那件事？” “是的，虎爪帮现在已经像疯狗一样开始胡乱咬人了。”女人点点头，目光认真，“而我们现在就等于脱光了躺在虎爪帮旁边，短时间内他们可能分不开身，但是只要情况缓和一点，他们绝对会选择对我们出手的。” “所以……” “所以我们合作，联系瓦伦蒂……不，直接联系那群流浪者，虎爪帮那群杂碎早该死光算了！”女人掐灭香烟，站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干嘛？”多莉有些好奇。 “记录上显示虎爪帮有个组长正在楼上消费……不对，他好像没打算给钱。”女人拎起倚靠在门边的罗斯托维奇DB—4铁棍，她检查了一下弹匣，微笑着说，“我去给他送个温暖。” ………… 充满日式风格的房间内，微弱的蒸汽从茶杯中飘起。 “山口组长死了，尸体在丽姿酒吧。”男人皱起眉，阅读着手机中的信息。 “所以，是因为什么？”坐在矮桌对面的男人捧起茶杯的手悬在半空。 “……莫克斯帮给出的理由是，山口不打算给钱，还殴打工作人员。”男人继续向下翻看着，“最后在争执中将山口失手杀死……” “哦。”男人将茶杯送到嘴边，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热气蒸出的红晕，“彼は本当にくそったれだ（那他确实该死），让他们把尸体带回来吧。” “问题就在这，丽姿酒吧说，要将山口作为典型，表示要在丽姿霸王餐的人都会是这个场，所以她们把尸体扣住了！”男人眼睛变得通红，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屈辱，“くそったれ（混蛋）！宫川君，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是对我们虎爪帮的侮辱！” “所以，宫本君打算怎么办？”宫川冷目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当然是给丽姿酒吧一点教训，让那群已经忘了自己是谁的婊子好好找找自己的地位！”宫本志雄站起身，显得义愤填膺。 “所以你打算为了这一口气，冲过去再为我们招惹一个敌人？” “宫川君！”宫本志雄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是那群婊……” “ストップ（住口）！”宫川冷目将杯子狠狠拍在桌子上，“特殊时期，特别对待，有什么不服你都给我他妈的憋着，我们现在，需要把这一段时间熬过去。” “……はい（是）” 038.三弟的正确使用手册（求追读） “Ishooteverywhere，Ishootholesinthesun.Ionlytakeitandshootitforfun.Ishooteverywhere，Ishootholesinthesun……” 蓝色的激光射线在舞池中央来回扫射，反差极大的红色氛围灯从大厅的四角升起，人们的身体随着嘈杂刺耳的音乐无序地律动着。他们无不穿着单薄的衣物，在荷尔蒙的刺激下，不断地用身体摩擦着彼此。 在舞池的外围还有不少的卡座与包厢，坐在沙发上的人们大多戴着一个名为超梦播放器的东西，从他们痴迷的表情和不断扭动的身躯不难看出，他们看到的画面一定是某点不让写的。 而这片醉生梦死的景象却被一扇银灰色的房门阻隔在外，嘈杂的DJ被悠扬的小调取代，柔和的白光将屋内完全照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柑橘香气。 “所以……”李察靠在沙发上，习惯性地眯起眼，“他们没有任何反应？” “不，反应还是有的。”多莉摇了摇头，金色的双马尾在脑后甩来甩去，“他们彻底放弃了小唐人街的地盘，而原本在和六街帮对峙中的宪章山也只剩下靠近日本街附近的几处还在他们的掌控下了。” “面对你们近乎贴脸的挑衅，虎爪帮选择了把爪子主动缩回去？” “很怪对吧，我他妈也不敢相信！”多莉的声调略微提高，眼中带着不可置信，“这群疯狗居然把这口气咽下去了，换做半年前，他们绝对会一边叫嚣着要把莫克斯赶尽杀绝，一边冲上来拿着武士刀到处乱砍才对……” “会咬人的狗不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可能对你们来说是的。”李察微微皱起眉，一群奉行着睚眦必报的极道主义者居然选择收起了獠牙…… 有点难办啊。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杰森突然碰了碰李察，“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的没错，李察这次在神父的牵线下来这“远在”歌舞伎区的丽姿酒吧，身边只跟了杰森·格雷一个人，主要原因是阿德卡多刚刚在神父的帮助下在海伍德临时安顿下来，所有人都有事情要忙，算来算去，唯一有空闲的就剩下李察身边的这位“张飞”了。 于是原本打算单刀赴会的李察，想了想还是带上了这位三弟。 现在看来，三弟不仅呆傻，居然连句捧场的“俺也一样”都不会说。 默默叹了口气，李察小声问道，“所以你刚刚听懂了什么？” “……虎爪帮认怂了？”杰森挠了挠头。 阿德卡多内部还真是善良团结啊，这种人居然都能在恶土长这么大。 李察也早就猜出，这老哥能当上波莫部族的族长，只是被推上来当个黑脸而已，真正能说上话的还是那个名为副族长的姑娘。而杰森大概也并不介意被当枪使，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阿德卡多的同胞们都是抱团取暖的家人，而家人是不会害他的。 如果一个心思纯真的人还能在夜之城和恶土中混下去，他要么有一個坚硬到能够抗核弹的靠山，要么就是有一群能帮他指路的自己人。 “简要来说，虎爪帮现在选择把自己缩成一团，然后竖起爪子试图阻挡外界攻击，这让所有触碰它的人都可能会受伤。”李察想了想还是解释道。 “那他妈不应该叫刺猬帮吗？” “对，所以我们需要想个办法，先把这只刺猬的刺拔下来……”李察右手无意识地敲着膝盖，他的脑海中开始回想着记忆中的那些情报。 “所以你想到办法了吗？”坐在李察对面的多莉有些好奇地问。 “可能有一个……但是还需要验证。”李察摇了摇头，他站起身，准备向外走去。 “……需要帮忙吗？”多莉犹豫了一瞬，还是问了问。 等你这句话呢！ 李察微笑着转过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没意见。” “呃……哈哈，那我肯定愿意。”多莉尴尬地笑了笑，其实内心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哈哈……” “……” “你们真的需要我们的帮助吗？”多莉在短暂的沉默后，还是不甘心地问道，“毕竟我们只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 “拳打虎爪帮，脚踩漩涡帮的莫克斯帮嘛，女人能顶半边天，这我都知道。”李察果断打断了对方的挣扎，“那么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笑死，马上到手的免费炮打手（炮灰）还能让你跑了？ “……那好吧？”多莉有些迟疑。 “别好吧，放心，这趟肯定不让你们白干，得到的战利品五五分。”李察大方地将一半还没到手的战利品分了出去，言外之意也就是不打算给额外报酬了。 “……透个底吧，到底是干什么？”多莉选择思考片刻，然后放弃了思考。 “一个清道夫营地，之前大概被剿过一次，但是那群割肾的大概率已经占回去了。”李察没必要隐瞒，“我们需要一两个帮手，最好有个黑客的那种。” “……清道夫吗？”多莉眨眨眼，有些好奇，“被人剿过……虎爪帮吗？” “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V。”李察摇摇头，语气平静。 “V？是我想象中的那个V吗？”没等多莉反应过来，反而是一旁的杰森开始大喊大叫，“就是那个在夜之城和恶土之间的传奇？那个拯救了布赖特部族的V？你认识她？” “……她欠我钱。”李察面无表情地掏了掏耳朵，他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这突如其来地一嗓子震破了。 “真的假的，你认识她？她可是我偶像！”杰森用他那长满络腮胡的大脸做出了一个让李察有些反胃的表情，“而且她还救过我的一个朋友，崔佛·布拉斯，虽然那可怜的哥们是死着回来的，但这肯定怪不着V，毕竟那是夜游鬼的杂碎干的操蛋事……等等，你真的认识V？” “索尔和帕南不也认识她，伱那么激动干嘛？” “这不一样，总之我是她的超级粉丝，BIGFAN，你懂吗？”杰森语气里的热情完全没有任何消退，他甚至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我连屏保都是她的照片，虽然是网上找到的偷拍视角……” 李察仔细看了看，粉白色波浪短发，穿着一套亮黄色的外套，脸上柔和的线条看起来让她甚至有些柔弱，但那是她还没有把霰弹枪塞你嘴里的时候。 “……还真他妈是我玩的第一个档？”李察看着那略显熟悉的捏脸，喃喃道。 “你说啥？”杰森转过头。 “没什么，既然V是你的偶像，那么……” “呀呼！追随偶像的步伐，干她妈的清道夫！”杰森叫喊着欢快地冲出了包间。 “……”李察愣了愣，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三弟的正确使用方式，他转头看向多莉，“所以怎么说，莫克斯帮来不来？” 039.我大抵是疯了（求追读） “我一定是疯了。”多莉喃喃自语。 黑色的皮卡行驶在被霓虹照耀的街道上，他们绕过歌舞伎区环岛，朝着歌舞伎区北侧的松木北街驶去。 李察快速辨认着路线，七拐八拐地来到一栋建筑面前，从外表看，这大概是一个修车的车库。 实际上它确实有一部分是用来修车的仓库。 李察将车停在巷口的拐角，他看向正蹲在卷帘门口抽烟的两个人，眼前闪过微光。 【斯坦利·科朗基，清道夫】 【克里斯·威勒，清道夫】 “我们到了。”李察点点头，看来自己大概是没找错位置。 李察大概记得，这里是沃森区中间人，瑞吉娜·琼斯那二十三个又臭又长的委托其中之一的地点。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次委托的类型好像是偷盗，可惜出手的是V震天，虽然其中貌似还有一个小插曲，但她还是只用了三分钟就剿灭了整栋楼的清道夫。 现在看来又被那群杂碎占回去了。 “那边两个是清道夫吗？”杰森凑到玻璃旁，顺着李察的视线，也同样很快锁定了正在抽烟的两人。 “嗯，你们谁身上的义体比较多？”李察点点头，他将发动机熄火，扭头看向了车上的其他三人。 “……什么意思？”多莉眨眨眼。 “清道夫非常喜欢绑架能让他们赚大钱的行人，但是在外面，动静不能闹得太大，所以我们需要一個诱饵。” 说完，李察也没等他们回答，拍了拍一旁的杰森，“就你去吧，只要装模作样的慢慢走就行，装成生病的样子，如果过了巷口他俩都还没管你，你就直接往路边倒就行。” “……为什么是我？”杰森没有拒绝，他大概只是单纯的好奇。 “她们俩身上莫克斯帮的味道有点太明显了，清道夫虽然见人就抓，但是见到别的帮派份子他们还是会思考一下的。” “但我也没生过病啊……” “想想前段时间你部族里面感染的那些患者，大致模仿一下他们的状态。” “……哦，我试试。”杰森推开车门，他拐弯朝着巷内走去，步履开始慢慢蹒跚起来，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倒地。 “还他妈挺有天赋。”李察抬手降下车窗玻璃，他平静地盯着不远处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的两人。 没等杰森发挥他的全部表演天赋，两名清道夫就已经按耐不住的站起身，慢慢地向着杰森靠了过来。 “下车。”李察推开车门，复杂的巷道很容易就让他挡住了自己的身形，跟随着一起下车的多莉两人也动作迅速的将自己藏了起来。 “需要我黑了他们吗？”被多莉拉了壮丁的莫克斯帮黑客凯蒂问道。 “不用。”李察看着自己凑到杰森身边的两名清道夫，热流瞬间从他的后颈处灌注全身。 【义体：斯安威斯坦已激活】 “你——要——干——”多莉的声音在李察的耳中被瞬间拉长，他没有去管对方想说什么，只是动作迅速地向前面跑去。 此时的两名清道夫依旧把注意力放在杰森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已经来到了两人身后的李察。 李察抬手抱住了男人的脖子，没等男人反应过来，他的双手用力，只听咔吧一声脆响，这位清道夫瞬间失去了气息。 【检测到威胁】 【进入战斗】 一旁的清道夫和杰森也同时反应了过来，毕竟千替4型斯安威斯坦带来的也只是百分之七十五的时间流速降低，也就是将一秒当成四秒用，和真正的砸瓦鲁托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但是早有准备的杰森明显反应更快，他迅速掐住了剩下那名清道夫的脖子，巨大的力量从他右手的义体上爆发出来，几乎瞬间就将男人的脖子彻底掐断。 【已脱离敌方视线】 【状态刷新】 “扔垃圾箱里。”李察没有废话，他动作迅速地将怀中的尸体拖到一旁，行云流水地扔进了巷子边的垃圾箱里。 “真他妈的刺激，这就是雇佣兵的生活吗？”杰森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开始飙升，干掉这个清道夫，他总觉得自己离自己的偶像又近了一步。 “不，真正的独狼雇佣兵需要一次解决两个人。”李察摇了摇头，他摸了摸尸体的口袋，找到了进入仓库的门禁卡。 “接下来怎么办？”莫克斯帮的两人也跑了过来，她们凑到李察身边问道。 怎么办，硬办。 进去打就不会引来NCPD了。 李察将垃圾桶盖合上，也将那股血腥的气息挡在了里面。 “凯蒂是吧，能不能把里面的摄像头黑了，看看里面清道夫的分布图。” “稍等。”凯蒂的眼睛亮起蓝光，仿佛有无数的数据流从她的眼前闪过，连接着女人个人终端的便携电脑上瞬间出现了她所看见的场景。 游戏和现实的区别果然很大。 看着里面杂乱穿插，并且毫无规律的分布图，李察不由地叹了口气，比起游戏里那些哪怕察觉到异常，也不会直接进入战斗的敌人，现实中的清道夫可不是这种由ai操控的弱智角色。 “你最多能同时控制几个人？” “同时干掉最多只能三个，但是如果只是控制……三分之二吧，十个人没有太大问题。”凯蒂回答道。 “那就把地下室和二楼的那些控制住，最起码要让他们十秒内没法行动。”李察点了点头，他从腰间摸出那把死亡苹果，想了想，又看向杰森，“准备好追随你偶像走过的道路了吗？” “我准备好了！”男人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将背在后背阿贾克斯端在手中，眼神犀利。 李察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多莉。 “……我也准备好了。”女孩掰开手中铁棍霰弹枪的弹匣，在确定满仓后，冲着李察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李察将手中的门禁卡靠近铁门，紧闭的大门被他一把推开，这动静几乎瞬间吸引了靠近大门的几人注意。 “你们他妈的是……” “嘭——” 正在修车的清道夫站起身，他刚刚骂骂咧咧地走上前，迎接他的却是几乎怼脸的铁棍，男人瞬间就被打成了筛子。 站在几人头顶的清道夫反应过来，他刚刚抬起枪口，无数的电流瞬间从男人的全身冒了出来，他只能无助地僵在原地。 【检测到危险靠近】 【进入战斗】 【义体：突触加速器已激活】 李察端起手枪，声音平静。 “速战速决。” 040.愿你安息 男人跌跌撞撞地滚下楼梯，他这辈子没有任何一天像今天一样，后悔自己在早上睁开了眼睛，如果当时选择睡个懒觉的话，他或许就能躲过刚刚发生的事情了吧？ 代表着死亡的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男人连滚带爬地躲到了箱子的后面。 鬼知道刚刚他看见了什么，本来还在修车的他听到了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当时的他并没有在意—— 或许是刚刚跑出去偷懒的那两个人回来了，他这么想。 然后他就听到了同伴的质问，轰鸣的枪声，这让他明白，夜之城的日常又一次在这间仓库里上演了。 “唉……”于是男人摸向了腰间的枪，他已经加入清道夫半个月了，对于这种和吃饭一样频率差不多的枪战早就习以为常。 男人端起手枪，倚靠着车门，探头看向了门口，直到此刻他都认为这只是虎爪帮或是漩涡帮策划的，或者只是一场心血来潮的袭击—— 然后他看见那个女疯子把铁棍那蜂窝一样的枪管塞进了自己同伴的嘴里。 然后就是一堆红的白的一起爆炸开来，鲜艳的颜色疯狂地刺激着男人的瞳孔，他控制住颤抖的双手，将枪口对准了那个女疯子。 莫克斯帮，男人分辨出了那個女人的身份，从对方略显暴露的衣着和皮肤上的充满特色纹身就能很轻易地看出来。 但是，为什么？ 他可不记得他们最近有得罪过这群婊子，哪怕是这几天送来的“货物”也没有任何莫克斯帮的人啊！ 但还没等他用自己那颤抖的手指扣下扳机，一阵豪迈的笑声突然撞上了他的耳膜，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有着一根黑色义体胳膊胳膊，满脸络腮胡的男人，他端着一杆黑色的步枪——他根本来不及分辨那杆枪的型号，只见火光伴随着男人令人恐惧的笑声一起亮起，然后他就看见那几位待在二楼的同伴如同下饺子一样地栽了下来。 “这他妈都哪来的赛博疯子？”男人惊恐地大喊，他果断地扭头就跑，但似乎是自己下意识地叫喊吸引了那个疯子的注意，子弹几乎跟着他的脚步一起粘了上来，这让他只能狼狈地躲在楼梯的拐角处。 “拉玛，上面他妈什么情况？”夹杂在枪声间隙中的询问声吸引了男人的注意，他转头望去，自己的老大——戈兰·黑格正从楼下向上赶来，他穿着的手术服上还沾染着大片的血迹，看起来像是刚刚结束一台手术，或者还没有结束。 “莫克斯帮打过来了！老大。”直到开始出声，拉玛这才察觉到自己那止不住颤抖的声音。 “莫克斯帮么？”戈兰皱眉，就在刚刚，他的义体突然遭受了非法入侵，电流的禁锢他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在楼上突然响起的枪声与惨叫。 而现在，他听着楼上已经停歇的枪声，再看看唯一一个从楼梯跑下来的拉玛，戈兰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我们走。”仅仅犹豫了一瞬，戈兰就做出了选择，他看了看身边包括拉玛在内的四人，这些都是他前段时间刚刚招募的，最早加入清道夫的那个人也不到两个半月。 先不说他根本不清楚那个该死的莫克斯帮到底来了多少人，单单就是刚刚对他发动袭击的那个黑客，就已经够他们几人喝一壶了，如果再继续留下…… “那他们……”拉玛跑到老大身边，跟着他们一起向着地下室的另一头走去。 “他们没救了，我想你比我们清楚这点。”戈兰冷冷地回道。 拉玛心中微微一寒，他突然明白了戈兰的意思，他们都知道，莫克斯帮并没有打领地然后占据下来的习惯，那群女人最喜欢的还是抱着丽姿酒吧的那一亩三分地取暖。 这次打过来大概率是最近的货物中有和那群婊子有关系的人，她们可能只是来复仇的。 所以他们只需要出门转两圈，回来之后那群女人估计自己就撤了，这样他们把那些死去的同伴拆一拆，卖一卖，又是一笔横财。 地下室内突然陷入一片寂静，各有心思的几人穿过走廊，他们掀开用于简易隔断的塑料膜，手术突然被打断的让这里看起来无比血腥。躺在手术台上被开膛破肚的那个男人似乎还没死透，似乎是察觉到了几人的靠近，他居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头儿，给他补一枪？”跟在戈兰身后的清道夫问道。 “没他妈的必要浪费子弹。”戈兰摇了摇头，他快速地绕过手术台，在墙上一阵摸索后推开了一扇隐蔽的小门，“自从上次这里被某个傻逼雇佣兵发现后……她甚至还杀了我们用来掩饰门面的那个医生！ “不过幸好我早有先见之明，这里现在改成了连我都不一定能找到的暗门，更不用说那群婊子了！”戈兰的声音中似乎还有些得意，“赶紧走吧，正好这段时间出去收点货物，至于丽姿酒吧……等以后再找她们算账！” “咻——” 闪烁着银光的刀刃划破空气，锋利的小刀在瞬间就穿透了戈兰毫无防备的右手。 “啊啊啊……”男人抑制不住地惨叫，但下一刻他就彻底没了声息，因为紧随其后飞来的武士刀已经将他的头钉在了石膏墙板上。 “她们追来了！”剩余的几名清道夫突然大喊，他们端起枪，闭着眼睛朝着刀刃飞来的方向疯狂地扫射。 “砰砰砰——”随着几声接连的枪响，黑暗的地下室再次恢复了平常的寂静。 【已脱离战斗】 【状态刷新】 李察为手中的莱克星顿上好弹匣，他掀开已经被子弹打的破碎的塑料布，面前血腥的一幕让他下意识地皱眉。 然后他注意到了那个跪坐在几具清道夫尸体中间的男人。 【拉玛·巴隆，清道夫】 男人，不，或许应该是男孩更加恰当，此时他脸上用来遮盖面容的全息投影已经关闭，露出了下面那张比前几天李察遇到的那个海伍德的孩子还要年轻的面容。 男孩哀求般地看着李察，他颤抖着的双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呻吟。 “……这么小？”李察思考了片刻，将莱克星顿收起，就在拉玛眼中亮起希望的瞬间，李察掏出了另一把死亡苹果。 他说过那把莱克星顿不杀老弱妇孺。 “砰——” 没有去管应声倒地的清道夫，李察转过身，看向了那个躺在手术台上，浑身血肉模糊的男人。 【奥耶尔·马丁内斯，无从属组织，状态：濒死】 看着男人那充满快意，同时又被痛苦和哀求填满的双眼，李察举起枪。 “虽然我不相信上帝，但是朋友——愿你安息。” “砰——” 041.我真傻，真的（求追读～） “好多破烂。”多莉嫌弃地将盖板掀开，她扭头看向一旁正在忙碌的凯蒂，“小红，有找到什么好东西吗？” 看到顶着一头红色短发的凯蒂摇了摇头，多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她转头看见了从楼梯下方走上来的李察。 “所以你说的战利品呢，他们这里几乎空的和刚刚被龙卷风卷过一样！”多莉声音尖锐地问道。 当然，V在几个月前刚刚前来“光顾”过这里，就以那贼不走空的性格，能给你把房子留下都是因为这个是真的搬不走。 “清道夫的营地里你指望能留下什么，把这群混蛋的义体拆一拆卖掉，足够赚挺大的一笔了。”李察当然不会说实话，更何况他本来也没有保证战利品一定非常丰厚。 “所以，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地下室下面有什么？”多莉凑到李察身边，神秘兮兮地问道，她对刚刚李察阻止几人下去的行为非常好奇。 “你可以自己下去看看，但是……”李察还没说完，多莉就已经屁颠屁颠地拽着凯蒂一起跑了下去，“……做好心理准备。” 短短两分半后。 “呕……”两道身互相搀扶着从楼梯下爬了上来，多莉还在不停地干呕着，“下面呕……” “我们来的时候，那群割肾的正在干活。”李察耸耸肩，“而且我刚刚已经提醒你了。” “……我真傻，真的。”多莉的眼中似乎失去了高光，她开始喃喃自语，“我单知道那群割肾的不是人，但没想到他们那么畜生……” “……”李察和杰森此时已经将周围那些清道夫的尸体搬到了一起，鲜血顺着地面流淌，看起来就很难打扫。 果然还是独狼和雇佣兵舒服，砍完人就跑，也不用想着打扫卫生…… 李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心头突然萌生了要不跑去当个独狼算了的念头，当然也只是一个念头，转头就已经消散。 “所以你们是打算把这里当做根据地？”凯蒂将浑身无力的多莉放在一边，刚刚这孩子毫无防备的就掀开了那破损的塑料膜，几乎涂了满墙的鲜血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嗯，阿德卡多需要一个立足的同时还足够隐蔽的地方。”李察打开门探头四处望了望，哪怕刚刚这屋内一阵炮火连天，但外面的城市依旧是岁月静好。 “那你们得小心一点，北边最近的漩涡帮离这里可不是很远。”多莉终于站起身，“最起码要比丽姿酒吧近不少。” “呵，你们先顾好自己吧，虽然虎爪帮现在表面上收起了爪子，但是总会有几個不听话的……”李察也同时笑了笑，对方这是依旧不放心，想把自己彻底绑死在莫克斯帮的战舰上。 “……我们会注意的。” “所以，来分战利品吧？”李察指了指地板上那堆“义体容器”，“清道夫特供，这在别的地方可搞不到。” “咳咳，算了算了，这就当我们友情帮忙，你记得欠我们一个人情就行。”多莉连忙摆了摆手。 “别介啊，分成好商量，你们全拿走都可以啊，真的……”李察还不死心，他认为自己是个非常有契约精神的人。 “真不用。”多莉只想赶紧跑，于是她也真的这么做了，这让原本还想送送她们的李察满脸遗憾。 “三弟……不是，杰森。”李察伸手将一旁努力干活的杰森拽了过来，拉着他一起向地下室走去，“先别管这些了，我刚刚给帕南发了信息，她们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营地了？”杰森虽然脑子有些不好使，但是此时也明白了李察要把这里打下来的目的。 “嗯，旁边就是歌舞伎区环岛，可以说是整个区域内最繁华的几个地方之一，处于歌舞伎区的北面，不仅慢慢向南把虎爪帮的地盘吃下，也不会受到腹背夹击的威胁。” “可是，刚刚那两个女的说，不是还有一个什么漩涡帮？” “那群疯子忙着收拾小唐人街，对我们不会有太大影响。”李察摇了摇头，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清道夫手术台的位置。 “是要把这些玩意也搬上去吗？”杰森看着那一堆血肉模糊的玩意，虽然表情有些为难，但还是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 真是块搬砖的好料子啊！ 李察一边感慨一边将男人拦了下来，他将被自己钉在墙上的那个人扒拉到一边，然后摸索着推开了一道暗门。 空气开始流通，那萦绕在两人鼻尖的血腥味都似乎淡了不少。 …… “你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整个歌舞伎区，我的义体绝对是最物美价廉的！”泽田弘树手舞足蹈地说着。 “我听说过，但也只是伱卖的质量还不错而已，可没听说有多便宜。”客人似乎有些纠结，他摇摇头，转身向外走去，“之后再说吧……” “唉，价钱可以商量，打个折也不是不行……”泽田弘树试图挽留，但是对方走的是那么坚决。 “啧……”男人将电脑关闭，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躺椅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最近客流量似乎有些差的过头了，连平时经常来的老顾客最近都很少出现，这是自己接手这个诊所后一直在出现的情况。 “……戈兰那个傻逼不会他妈的把这个怪我头上吧？”男人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嘀咕。 突然他感受到面前一阵光影地晃动，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看到面前突然出现了俩人，正在微笑着看向自己。 ……我他妈不是装门铃了吗？ 被吓了一跳的泽田弘树拍了拍胸口，他坐起身，“义体的价格表在墙……上。” 男人突然愣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屋内原本紧闭的侧门，此时却已经敞开，淡淡的血腥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等等……你们是……从哪上来的？” “你脑袋里想的那个地方。”李察冰冷的声音打破了男人最后的幻想。 “等等，你听我说……我都是被他们逼的，那群清道夫绑架我给他们干活……”男人试图挣扎。 “砰——” 子弹穿透颅骨，李察不屑地撇了撇嘴，眼前晶蓝色的字符开始缓慢消失。 【泽田弘树，清道夫】 042.阿德卡多的被动技能（求追读） “所以，都统计清楚了？”李察推开门。 “……数量很多。”哈奇·斯宾德勒将手中的清单整理好，语气中有些惋惜，“这些义体足够我在恶土卖半年了……可惜这里是夜之城。” “所以，大概能用多久？”李察看向这位来自阿德卡多的义体医生，此时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是开在清道夫工厂上方的义体诊所。温暖的灯光将整个空间照亮，至于那个义体医生的尸体，早就被人搬走，墙上个地面的血迹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如果不算上种类短缺，两个月……但如果要进行伪装，定期补货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哈奇想了想，给出了一個保守的回答。 “好吧，我给你个号码，补货之类的事情你或许可以联系他，记得说我的名字。”李察想了想，将维克托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对方，“对了，如果有怀疑是清道夫的人来，周旋一下，然后通知我或者帕南。” “放心吧，就凭他们那个松散的组织体系，换个义体医生不是什么大事。”哈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 将表面上的伪装交代到位，让对方自己待在诊所，李察沿着一旁的楼梯回到了地下室。 原本用作伪装的石膏墙面被彻底拆除，原本一地的鲜血和那些手术（割肾）用具也被收拾干净，现在这里被一圈柔软的沙发占据。 亮度明显有所提高的暖黄色灯光代替了原来那些黯淡的白炽灯，原本躁动的摇滚乐也被悠扬的吉他和哼唱声取代，一群阿德卡多围坐在一盏被打扮成火堆的灯旁，一齐摇头晃脑地听着那曲调轻盈的歌谣。 气氛温暖，和睦融洽，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岁月静好。 除了李察略微有些抽搐的嘴角。 所以你们究竟是怎么能做到在短短三小时内，把一个阴暗冰冷的地下屠宰场，改造成温馨的流浪者之家啊？ 这算什么，阿德卡多的被动技能吗？ “你回来了？”察觉到李察的靠近，站在众人背后喝着酒的帕南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李察指指那些沙发，表情古怪，“我好像不记得这里原来有这些东西？” “呃，多年的迁徙带来的习惯，用我们的话来说，世界本来就已经足够糟糕了，人们的精力应该用来享受生活。”帕南耸了耸肩，明显有些见怪不怪了，“所以我们一般都带着能够让我们享受的东西，毕竟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或许这也是大家都更喜欢月亮的原因。” 李察下意识地抬起头，迎接他的却只有灰扑扑的天花板。 “哈哈，他们原本的打算是想去天台晒月亮的，但那样好像有些太张扬了，所以被我拦下来了。”帕南笑了笑，她将手中的啤酒瓶放在一旁，“怎么，你想唱首歌？” “呃，算了，我自小五音不全。”李察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卡珊德拉呢？就是一天到晚戴个黑头盔的一米五暗黑系小女孩……” “那个矮子他妈的在你背后。”沉闷的声音在李察背后响起，他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摩擦自己的脚后跟。 “……”李察转过头，发现某个暗黑系小女孩现在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右脚踩着李察的后脚跟，她似乎在加大力道，只是李察的靴子好像有点太硬了，哪怕她整个人站上来也只如隔靴搔痒一般。 女孩昂着脑袋，漆黑的头盔死死地“盯”着李察，哪怕隔着玻璃，他也能感受到卡珊德拉那从头顶冒出的一缕缕怨念。 啧，说坏话被当事人抓住了。 李察尴尬地笑了笑，他抬手将卡珊德拉的头盔抓住，提起来转了一圈，然后推着女孩向楼梯口走去，“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话说神父这两天和你说了什么……”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转移话题的方式非常明显。”卡珊德拉的语气有些生硬。 “嗯，现在我知道了。”李察点点头，他推着卡珊德拉一直走到了楼上，这里的场面就正常了许多，大部分的地方还保留着它们原来的模样。 “回来了？”蹲在皮卡旁边的米契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空旷的颅顶开始闪闪发光。 “嗯，索尔人呢？”李察环视了一圈，却没有看见自己要找的人。 “在楼上，刚刚和帕南又吵了一架。”米契耸了耸肩，“估计现在又在生闷气。” “他们又吵架了？”李察眨眨眼，“刚刚我还在下面看见帕南了，没看出来有不高兴的地方啊……” “在各种时间，地点吵两句已经快成为他们生活习惯了，我总感觉帕南已经把这件事当成某种乐趣了。”米契有些无奈，“只是索尔好像不太喜欢这样，当然，帕南也没有管他喜不喜欢……” ………… 威斯特布鲁克，日本街。 “你是说，有人袭击了歌舞伎环岛附近的那群清道夫？”男人皱起眉，他将手中用来装模作样的茶杯放下，“確かですか（你确定吗）？” “はい（是），宫本先生，我可以肯定！”坐在下首的男人恭敬地回答，“原本在那里工作的义体医生，泽田弘树，是我妻子的弟弟，但今天我去找他的时候，却发现他不见了，顶替他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或许……只是工作上的调换？毕竟这群割肾的工作流动性很大。”宫本志雄沉吟了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尝试着联系了我的小舅子，但是失败了。”男人连忙点头，表示这些他也都想到了，“然后我就停在了诊所的后门，发现在里面出入的，没有一个在我所认识的那群清道夫中。” “……六街帮？还是漩涡帮？” “都不是，最起码外表上看完全不像。” “……他们是谁？”宫本志雄眯起双眼，身体微微后仰，“总不可能是他妈的流浪者闲的没事，从恶土跑进城了吧？” 说完男人笑了笑，似乎是感觉自己说了个很好的笑话。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男人沉默了一下，似乎也对自己的答案不太自信。 “他们好像就是流浪者。” “……” 043.群英荟萃×萝卜开会?（求追读） “晚上好啊，索尔，你看起来气色还不错。”李察推开门，看着男人苍白的病容，违心地说道。 “是吗？我倒是感觉自己快死了。”索尔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塞巴斯蒂安·伊巴拉……神父，他告诉了我你的全部计划。” “所以呢，你觉得如何？”李察点点头。 “很大胆，李察，很大胆。”索尔重复了两遍，似乎是要将自己心底的情绪抒发出来，“但似乎有些过了，你这是在拿整个阿德卡多做赌注。” “你们没有拒绝。”李察不置可否。 “是的，我们没法拒绝，从得知公司要对部落动手时，我就已经猜到结局了，如果你没有出现，我大概率会死，帕南也是，剩下的幸存者或许会加入公司……咳咳。”说着，索尔剧烈的咳嗽起来，他试图抬手捂住嘴，但鲜血还是顺着他的指缝流出。 “……或许会在奔逃中继续迁徙，然后死在乱刀会的手下，或者逃到芝加哥。”李察将对方还没有说完的话补充完毕。 “咳咳……是的，但芝加哥现在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们都不清楚——或者说，我没有告诉他们。” “那里的阿德卡多已经投靠公司了？” “风暴科技，我记得是叫这个名字。”索尔点点头，证明李察猜测的没错。 “那可能还不如夜之城。”李察咧咧嘴。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很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索尔站起身，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这大概就是瘟疫的后遗症。”似乎是察觉到了李察探究的目光，他解释道。 “看来军用科技的药物作用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好？” “但已经足够了，最起码我只是感觉快死了。”索尔艰难地笑了笑，配合着他惨白的脸色，看起来甚至有些瘆人，“而不是像几天前一样，那时候是真的快死了。” “算了，说回刚刚的话题……”察觉到自己越扯越远的索尔摇了摇头，“哪怕是波莫部落现在都还好，他们之前只是为了自身的利益罢了，倒是之前的那几个跟着我一起的……” “等等，索尔，他们好像刚刚进入夜之城三天？”李察愣了愣，他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呃，是的。”索尔有些尴尬，“他们在三天内将所有在恶土没有得到的信息全部恶补了一遍，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 “他们认为公司只是虚张声势，只是为了驱赶他们离开罢了。” “我怎么记得他们是自己也同意要来到夜之城的？”李察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无论是在什么群体里，总能蹦出一堆莫名其妙的傻逼。 “所以我和帕南吵了一架，她认为我们应该直接放弃那些吵着要回恶土的人。”索尔抬起头，“但是他们也是阿德卡多……” “等等，索尔，你要清楚一个问题。”李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按照他们的思路，可不一定会记得你的好，甚至会怪你多管闲事。” “……我知道。”索尔似乎有些泄气。 “这次我还是……我认为帕南说的没什么问题，我的意见和她类似，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好吧，我明白了。”索尔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继续说，“就像你之前通知的，我们将不少拥有战斗力的成年人带了过来。” “剩下的人呢？” “被神父分散安置在海伍德，虽然看起来我们好像有很多人，但在融入这座城市后，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夜之城的常驻人口大概有700多万，你们甚至连七百人都不到。” “是的，我知道，只不过是有些落差。”索尔再次叹了口气，自从生病之后，这位老哥好像就一直在叹气，“连虎爪帮的活跃人数都有我们全部加一起的五六倍，仅仅凭我们这点人……” “占领据点，围点打援，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不是，我的意思是，只要有足够的耐心，虎爪帮大概率会自己率先沉不住气的。”李察表示这些都是小事，“现在重要的是，你们阿德卡多内部的事情需要自行尽快解决，这我就不插手了，但是索尔，考虑好后果。” “……我明白。” “那我就先走了，准备把伱们的情报网铺开，我相信这些不需要我教。”李察站在门口，他转过身，“除了虎爪帮之外，漩涡帮也要多少盯着一点，按理说他们不会有动作，但是他们是一群赛博疯子，所以谁也说不准。” ………… 沃森区，城北工业区。 死亡之舞。 红色的射线灯光在舞池的周围不断闪动，重金属摇滚乐在音响中轰鸣着，人们癫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显而易见的是，他们都磕嗨了。 “你的意思是，有一群来自恶土的老鼠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溜了进来？”男人将杯中的劣质酒精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感觉顺着他的金属喉管流下。 “就在歌舞伎环岛旁边。”坐在沙发上的另一個男人想了想，他的脸上像是被砸了一个大坑，一对猩红的义眼代替了他本来的双眼。 “有趣，虎爪帮那群杂碎一点动静都没有？”另一侧的男人来了兴致，他加装的义眼更是夸张，三对复眼几乎已经达到了人体能装备义眼数量的极限。 “嘿，戴夫，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群小猫最近乖的简直他妈不可思议，我现在怀疑，就算你把他们老婆抓回来睡觉，他都得鼓掌说你干的漂亮！” “哈哈哈哈哈……”卡座上围着坐了一圈的漩涡帮，他们无不开心的笑了起来，欢快的气氛弥漫开来。 “嘿，我他妈的当然知道！”被称作戴夫的男人嘟囔了一句，他猛地灌了一口劣质酒水，“所以问题来了，那群恶土耗子，我们他妈管不管？” “……”空气似乎突然沉寂了一瞬，刚开始说话的男人打了个哈哈，“管，当然管，戴夫，我们都听你的！” 在座的人都知道，戴夫·道格拉斯，在加入漩涡帮之前，也曾是阿德卡多的一员，鬼知道这个疯子经历了什么，才会想着往自己的脑袋上安了六只一模一样的义眼。 “那就去给他们一个教训！”戴夫咬牙切齿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鲜血混杂着酒液滴落在地面，“杰森·格雷，你最好还活着！” 044.半块披萨（加更章，求追读！） 夜色降临在这座被霓虹浸透的城市，漆黑的天幕中难得的能看见几颗星星，但它们也很快地隐匿在不眠的灯光里。 一个初春的夜晚，稍显凛冽的风，将窨井盖上空淡蓝色的薄雾吹散，露出了那被掩藏在霓虹下，由财富、名利、权势堆砌出来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夹杂着细雨的寒风让等在路口的男人不自觉紧了紧领口，雨下的并不大，不打伞会打湿头发，打伞了又会稍显多余，幸运的是男人根本没有带伞，所以他根本没有这种烦恼。 人行道上红色的禁止通行被绿色的小人替代，但男人依旧没有动作。 “嘀——” 一路按着喇叭的湖女之剑带着赤红色的尾灯消失在夜幕中，留给男人的只有路边将他裤脚打湿了一片的水潭。 总是会有不守规矩的人。 在确认安全后，男人走过了这一段短短的马路，他绕过倒在路边的瘾君子，走上了歌舞伎环岛的过街天桥。 “我看到你了。”耳麦中传出一道略有些失真的女声。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他面色如常地继续前进着。 “你……”女声有些迟疑。 “……嗯？” “你他妈裤子拉链没拉。” “哦，你就当我故意的吧。”男人面不改色地伸手将自己的库门合上。 “变态。” “多骂两句，就他妈爱听这动静。”男人此时已经走到了目的地，他左右看了看，在确定没人盯梢后拉开了侧门，狭窄的商铺内没有任何光亮。 “有情况吗？”男人将门掩上，惹眼的霓虹被他关在了门外。 “除了刚刚有个傻逼没拉上枪套，应该没啥情况。”女人将眼睛从目镜上挪开，翻了个白眼。 “换班了，今晚后半夜是我。”男人也不生气，他从包里翻出半块还算温热的合成肉披萨，递向女人，“你回去估计也没热的了，恶土上可不经常吃到这玩意。” “如果有得选的话，那我宁愿回去吃沙子。”女人坐起身，她伸手接过袋子，捏了捏，“哟，还是热的？晚饭点都过去俩小时了吧？” “对啊，我放‘枪套’里暖的。”男人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刚刚拐过来之前才掏出来，不然你以为我为啥没拉拉链……” “你他妈自己吃吧！”女人一脸无语，她将那一团合成肉披萨塞进了男人嘴里，拍拍手站起身，“今晚后半夜你就独守空房吧。” “唔……说的好像你原本打算留下来陪我一样。”男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叼着披萨卧倒在女人让开刚刚的位置上，冰冷的地板上铺着一层还算柔软的地垫，狙击枪的枪口从窗户的缝隙中伸出，然后被夹角处的阴影藏匿了起来。 “我走了。”女人踹了踹他的屁股，表示自己准备离开。 “别他妈被撞死……路上注意看车，那些狗屁红绿灯不是所有人都看。”男人叹了口气。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优雅的竖起了右手的第三根手指，然后倒退着走出了这间刚刚被他们租下的空店铺。 男人握住枪柄，来自俄联邦的SPT-32-冰暴，厚重的枪身总是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他将眼睛凑到了目镜前，在那一瞬间男人竟有些恍惚。 在恶土的无数个夜晚，他也是这样趴在地上，握着自己的老朋友，默默地守护着阿德卡多，默默地守护着自己的部族。 站岗是必要的，恶土上的威胁来自四面八方。 哪怕这里是夜之城，但这群初来乍到的流浪者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在自己的“营地”附近立起了一个又一個哨位。 其实还有个问题，他们所找的那间修车厂还是有些太小了，要同时住下所有人确实有些困难。 不行，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男人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姿势有些怪异，但这却是他打起精神的方式。 他聚精会神地透过狙击目镜向外看去，刚刚离开的女人正在穿过过街天桥，男人看着对方附近的几人，微微皱眉。 “艾莉，注意五点钟方向。”男人对着耳机中的频道，“那里有两个人正在向你靠近。” “……看到了。”艾莉的脚步微微一顿。 但或许就是这短暂的停滞，艾莉身后那两道人影迅速拉近，几乎瞬间就拉近到只剩三米的距离。 “他们靠近了，我解决左边那个。”男人屏息凝视。 “谁的左边？” “……我们他妈的面朝的一个方向！” “我当然知道，缓和一下气氛而已……动手！” “嘭——” 消音狙击枪的动静并不大，在微弱的火光亮起后，左边的那道人影应声倒地。 艾莉也迅速转身，她动作敏捷地躲过袭来的尖刀，身后的人似乎是个新手，在被艾莉反手夺过刀刃后竟然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自己刚刚拿到的利刃扎进了自己的脖子，接着是血花飞溅。 “是虎爪帮，大概率是个新人，连纹身都像是今天刚刚印上去的。”艾莉拽开袭击者的衣领，带有虎爪帮标记的纹身露了出来。 刚刚当街暴毙两个人，附近的市民们已经麻木地奔逃了起来。看着乱起来的场面，男人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去找索尔，或者帕南和那个中国人……他叫啥来着？” “李察，那个新来的帅哥叫李察。”艾莉站起身，笑着补充道。 “别管叫什么，回去找他们……”男人抽了抽嘴角，“让他们搞清楚，这到底是突发情况，还是我们已经被注意……” 没等男人说完，他的呼吸微微一窒，因为他看到了一道逆着人群的身影—— “后——” “砰——” 丝毫不加掩饰的枪声再次响起，人群变得彻底混乱起来，他们开始哭喊着试图加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了三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和一个赤裸着上身的虎爪帮，他手中的枪口上还飘着一缕青烟。 虎爪帮抬起头，他冲着男人所在的方向咧开了嘴，露出了一口原生态的大黄牙。 “嘭——” 男人将眼睛从已经模糊的目镜上移开，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已经麻木的嘴巴—— 已经彻底凉掉的半块披萨掉在了地上。 045.我是来谈条件的（求追读） “所以，虎爪帮已经动手了？”李察快步走下楼梯。 “……嗯，派来的全是新人，最久的那个进入帮派也不到三个月。”帕南点点头，她看着面前的三具尸体，“最新的那个看起来就像是今天下午刚刚被拉进帮派，晚上就被派出来送死一样。” 说着，帕南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闷的鼻音，“他们打算用杂兵来消耗我们的力量，糟糕的是，现在的阿德卡多经不住这样消耗。” “……”李察也沉默了，那群鬼子的不要脸程度简直有点超乎常人想象，对方在沃森区和威斯特布鲁克稳扎稳打了十几年的基本盘，根本不是现在的流浪者可以撼动的。 他蹲下身，将三具尸体翻着看了看，其中两人是头部中弹，看枪口面积，武器的口径和威力都应该不小。 “高科军工的冰爆，俄联邦制造，你还能看到他们的头，都是因为消音器的威力缩减有些离谱。”帕南在一旁小声说。 李察没有回答，又看了看最后那个最年轻的男孩，恐惧定格在他的脸上，狰狞的伤口一直从脖子延伸到胸腔。 “我本来可以救下她的。”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低沉而沙哑。 李察抬起头，阴影中，一道身影蜷缩在角落，他垂着脑袋，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从那浑身的低气压就能看出，对方现在十分沮丧。 【米里森·伯斯德，阿德卡多】 “这位是米里森，当时他接替的正好是艾莉，也就是牺……”帕南站起身，向着李察介绍道。 “我知道了。”李察点点头，他大概猜出了当时的情形，因为一时的放松或疏忽错过时机，最终导致自己的朋友或者亲人永远地离自己而去—— 一个非常标准的赛博朋克故事，夜之城里似乎永远没有让人称心如意的结局。 李察站起身，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一句节哀卡在他的嗓子里，低头想了想，李察还是选择了沉默，他转身向外走去。 “让他一個人静一静吧，帕南。”李察冲着一旁同样沉默的帕南说了一句，两人一起顺着楼梯走上了一楼。 李察感觉心情略有些沉重，这大概是被整个阿德卡多营地的气氛影响了，低沉的氛围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察。”索尔·布赖特站在二楼，他低头注视着李察，黑色瞳孔中满是晦涩难明的情绪。 “……我来解决，索尔。”李察没有停留，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向外走去，“收缩防御，尽可能减少伤亡，剩下的我来解决。”他重复道。 走出营地的大门，帕南没有跟上来，身为阿德卡多现在的首领之一，她现在的每一个所作所为都在影响着部族，这位曾经为了一个电话能从城南赶到城北的雇佣兵，此刻也开始束手束脚起来。 李察拉开车门，许久没有登场，其实一直在海伍德当孩子王的乔尔坐在驾驶座上，他的表情也同样有些沉重，这点从他发现死去的那个女人，正好又是自己手下那位“排头兵”乔治的母亲时，这种心情开始变得尤为明显。 营地里的低气压一直蔓延到了车上。 “老大，我们去哪？”乔尔轰动油门，皮卡顺着车流滑进了环岛中。 李察侧身看向窗外那已经恢复秩序的集市，城市完善的自我修复能力让这里看起来和昨天已经没有任何区别，除了天桥上那还未完全擦拭掉的血迹。 “阿德卡多没有正面抵御虎爪帮的能力，所以我们要给那些孙子找点事情来让他们分分神。”李察从车子的另一侧玻璃门中抽出了一把银灰色的武士刀，“我们去北边转转，给那群赛博疯子找点事情。” “……所以是要去找漩涡帮的麻烦？” “嗯，这不是显而……”话说了一半，李察突然反应过来，他猛地转过头，却发现杰森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他的身后，“靠，你他妈怎么在这里？” “他比我来的还早。”坐在一旁的卡珊德拉也同样抬起头，她抬手扶了扶头盔，这个动作让李察不免开始怀疑刚刚她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对啊老大，我刚停好车他就坐上来了，我还以为是你叫的……”正在开车的乔尔也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好像是个首领？你不应该回去看着你的部族吗？”李察皱了皱眉。 “杰茜已经从海伍德赶过来了，如果她在那里都看不住的话，我在那里又有什么用呢？”杰森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不如让我出来帮帮你们的忙。” 靠，他说的好有道理。 李察顿了顿，发现自己完全找不到反驳对方的角度。 ………… 沃森区，城北工业区（NID）。 死亡之舞。 今天的死亡之舞气氛似乎有些压抑，原本听着让人烦躁的重金属摇滚乐也被稍显沉闷的DJ所取代，顶着六只义眼的戴夫·道格拉斯靠坐在卡座沙发上，他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手中的长枪。 “前天就听你说要给那群流浪者一个教训，怎么拖到今天还不计划动手？”男人抓着酒瓶坐到了戴夫身旁，然后抬手给自己猛猛地灌了一口。 “还没到时候。”戴夫声音平静地说道。 “靠，你他妈居然开始讲计划了？”男人的表情有些古怪，毕竟他面前坐着的这位爷在砍人之前可从来没有思考过，“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还是我他妈赛博精神病犯了？” “阿德卡多非常顽强，如果想要杀死他们，那么我们就需要以迅雷不……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戴夫挠了挠头。 “……你他妈问我，我就是个文盲。”男人抬手一巴掌拍在了戴夫的脸上。 “反正就是要一步到位，让他们永远再没有翻身的可能性！”戴夫声音提高了两个度，周围的人们都看了过来。 “大哥……”黑暗的通道处，一道身影突然出现，他冲着戴夫身旁的男人说道，“外面来了几个人。” “……谁？” “他们说自己是虎爪帮的，这次过来是要和我们谈条件。” 046.你叫什么？我没叫！（求追读！） “我还能看见你们。” 卡珊德拉靠坐在椅子上，这辆改装的皮卡上被她安上了一个简易的黑客椅，有了这样的辅助，她才能更加舒服的黑进李察等人附近的设备中，“记得尽量保持在摄像头的视线范围内，不然我的支援会慢很多。” 李察没有回应，只是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那正在转来转去的摄像头，黑客干活的时候都这么方便的吗？ 等有机会一定要搞个网络接入仓玩玩。 等等，他好像记得有个网络接入仓的图纸…… 没等李察仔细琢磨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灵感，刚刚走进去通报的小喽喽就已经走了出来。 和V在这里还要被刁难一通的流程完全不同，李察此前和漩涡帮没有任何的接触，对方也当然没有理由去刁难他。 但是赛博疯子做事不需要理由。 “喂，你，过来把枪放这里！”靠坐在一旁吐云吐雾的男人伸手拦住了想要进门的李察，他指向一旁的筐子，示意几人将随身的武器留下。 李察愣了愣，但他也没有过多犹豫，顺从地将腰间的莱克星顿放进了筐子里，跟在他身后的乔尔和杰森也跟着一起将身上的武器放了进入。 “还有那把刀！”男人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指向了李察腰间别着的那把武士刀。 “刀不行。”李察摇了摇头，蹩脚的英语中夹着一股浓浓的大佐味。 “嘿，你他妈的……”男人突然拍案而起，猩红色的光芒从他的三只义眼中一闪而逝，他猛地将凑到李察的面前，恶狠狠地盯着李察。 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李察感觉自己有理由怀疑对方是不是从出生开始就没洗过澡，他静静地注视着对方那一口杂乱无章的大黄牙，右手握住的刀刃微微出鞘。 “嘿嘿嘿嘿嘿……”他们就这么静默着对视了整整两分半，率先停下的男人贱笑着坐了回去，“你这小杂毛还他妈挺有意思，叫什么？” “我没叫。” “……老子他妈问你叫什么名字！” “布川内库。”李察紧绷着脸，将刀插了回去。 “什么傻逼名字？”男人掏了掏耳朵，随即挥手示意李察三人赶紧滚进去。 乔尔和杰森对视了一眼，连忙跟上了李察的步伐。 漆黑的走廊中亮着完全无法用于照明的红色氛围灯，嘈杂的音乐搭配着杂乱无章的灯光射线，和丽姿酒吧里的醉生梦死比起来，死亡之舞酒吧明显更加能符合它名字中的含义。 看着那些在舞池中疯狂扭动的人们，再看看附近那些荷枪实弹的赛博疯子，在这里面找乐子真的会让人有一种和死亡共同起舞的感觉。 “嗯，就这间屋子，赶紧进去。”领路的小混混瞪着他那三对赤红色的义眼死死地盯着李察。 “他们……和我一起？”李察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人。 “不行，就你一个，他们俩必须要在外面等着。”小混混不耐烦的摇摇头，“你他妈进不进，不进赶紧滚！” “……”李察叹了口气，他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过度加装义体对人的影响，从走进这个酒吧开始，他就感觉自己好像进了什么赛博精神病院一样。 类似夜之城的阿卡姆疯人院之类的，就是没有蝙蝠侠…… 等等，恶土是不是有個山洞里有个黑影侠的石中剑，难不成这个世界真的有类似蝙蝠侠的玩意吗？ “你到底进不进去？” “あなたたちは外で私を待っています（你们在外面等我)。”李察转过头，用日语交代了一句，也没有管两人有没有听懂，转身推开门走进了包厢。 翻译软件就是好用，反正这帮赛博疯子也听不懂。 大概是为了彰显自己那约等于零的待客之道，包厢里的人还是打开了他们头顶的那盏灯，白色的光照射下来，却穿不透屋内那连成一片的烟雾。 【检测到古柯（海洛因）作物侵入】 【已清除】 李察看着面前跳出的提示，面不改色的走进房间，寻了个沙发坐下，静静地看着在云雾中陶醉的两人。 【罗伯特·穆勒，漩涡帮副首领】 【戴夫·道格拉斯，漩涡帮】 他们就这么陶醉了整整五六分钟，才慢慢的停了下来，但李察猜测并不是他们不想继续下去，而是那两个类似鼻烟壶的玩意空了。 “嗡——” 包间上方突然响起微弱的声音，大概是类似新风系统的机器开始运作，屋内的视线开始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李察也终于看到了面前两人的庐山真面目。 两个马蜂窝。 李察的眼角抽了抽，他现在开始严重怀疑这群赛博疯子排地位的方式，大概就是数谁的脑门上那红色的灯泡更多。 无论是罗伯特还是戴夫，面部的义眼都多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审美还未曾进化，一直处在正常人水平的李察沉默了，难道这群人晚上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等等，他们是赛博疯子。 那没事了。 李察叹了口气，率先开口，“我是来聊生意……” “等等，我们可不和小猫咪做生意。”戴夫打断了李察，他的右手握着一把枪，食指轻轻地搭在扳机上。 “那么你们想和谁做生意，从恶土闯进来的土狗吗？”李察歪了歪脑袋，反问道。 “你他妈……”戴夫突然暴怒，但却被一旁的罗伯特一把拽住。 “说说你的生意。”罗伯特翘起腿，他将一旁的戴夫向外推去。 李察皱了皱眉，他突然有点不太理解戴夫的反应，毕竟自己内涵是阿德卡多，他一个漩涡帮的那么大反应干嘛？ “……流浪者，那群来自恶土的土狗，他们没有遵守夜之城的规矩，我觉得我们需要给他们一个教训。”李察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到其中的关键，他摇了摇头，继续用带着大佐味的英语说着。 此时戴夫已经走出了房间，屋里只剩下罗伯特一人和李察面对面坐着，男人的手里依旧握着那把从戴夫手里拿来的手枪。 “所以，伱们的意思是没有能力……”罗伯特的嘴角流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他们袭击了我们在歌舞伎区大部分的赌场和酒吧。”李察点点头，继续说，“日本街和宪章山不能失守……” “可是，我怎么听说他们只是打下了一个清道夫的窝……” “你平时看的是上世纪的新闻吗？要不要告诉我曼哈顿的核弹昨天刚刚爆炸？” “……详细说说。” “他们联合了莫克斯帮，这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李察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外面的一阵嘈杂的喧闹声打断。 “砰砰——” 他和罗伯特同时抬起头，卡珊德拉略有些焦急的声音在李察耳边响起，“那个杰森好像和刚刚从包厢走出来的那个人认识…… “等等，我觉得他们好像有仇。” 047.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加更章，求追读！） 时间倒回两分半前。 “真他妈的吵啊……”乔尔和杰森一起趴在栏杆上，他看着脚下那热火朝天的DJ台，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于听歌只听刚烈乐队的乔尔来说，死亡之舞的音乐，怎么说呢……不如钵钵鸡。 “喂，你们虎爪帮为什么要跑这儿来？”刚刚领着几人过来的小混混靠在了乔尔的另一侧，他握着一个烟壶，递到乔尔面前，“来一口，提提神？” “……抱歉，我不抽烟。”乔尔看着那个通体漆黑的烟壶，壶嘴下方还挂着一些可疑的液体，他连忙摆手表示别来沾边。 “真可惜，这可是上等货，S粉，纯的和我撒的尿一样。”男人可惜的摇了摇头，显然对乔尔的不识货有点惋惜。 他将壶嘴塞进嘴里，然后猛猛地吸了一大口，白色的烟雾几乎是从他的天灵盖里飘出来的。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杰森看着男人那欲仙欲死的表情，他印象里可没什么玩意能有这种威力。 “黑蕾丝，很难搞的玩意，至于有什么效果……”乔尔顿了顿，“简单点说，吸多了能给你吸成赛博精神病。” “啊……”男人晃了晃脑袋，他抬起头，用那两对猩红的义眼看向杰森，“小家伙还他妈的挺纯……你不知道这个？” “我……” “他新来的。”乔尔打断杰森，“今天第一天跟任务，没经验……” 说着，乔尔还凑到了男人耳边，声音很小，“老大家里的亲戚，这趟就是跟着我们见见世面……你懂的。” “呵，带他来这里见世面？”男人摇了摇头，他看了看四周，表情嘲讽，“确定你们老大不是想弄死他？” “咳咳，这可不兴乱说……”乔尔连忙摆手示意对方声音小点，“能弄死我们早他妈动……不是，我是说毕竟老大安排的。” “奥，那不说这个了，你们这次过来是要搞什么……”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他们身后包厢的门突然打开。 “……他们袭击了歌舞伎区大部……”模糊的交谈声从包厢内传出，很快又再次消失，一道雄壮的身影站在了小混混的身侧。 戴夫伸出手，一把将小混混手中的烟壶抢了过来。 “哥，里面什么情况？”小混混好奇地问道，一旁的乔尔和杰森也同样好奇地看向这个脸上镶了六颗义眼的男人。 “不该问的别他妈瞎问。”戴夫动了动鼻子，白色的烟雾从鼻孔冲了出来，“……还是那群恶土耗子的事。” “……那群流浪者？”小混混转过头，看向乔尔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们他妈的不会是……来求救的吧？” “放他妈狗屁。”乔尔没好气地冲了一句，他此刻好像真的把自己代入了虎爪帮狗腿子，满脸义愤填膺。 “你是那個日本人的跟班？”戴夫同样被吸引了注意，他将烟壶扔回了小混混手中，饶有兴致地看向乔尔，“你们虎爪帮真他妈被那帮流浪者吞了一堆据点？” “怎么可能……”乔尔脸上露出一丝气急败坏的神色。 “呵呵，你那老大可是都……”戴夫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死死地盯着乔尔身后的杰森，脸上的肌肉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乔尔愣了愣，这哥们怎么突然不接戏了，他才刚刚开始演上瘾来着。 戴夫没有回答，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右手摸向了腰间的枪套。 杰森依旧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的几人。 唉，他们怎么不聊了？ 是不喜欢吗？ 戴夫的动作并不小，附近的所有漩涡帮几乎都注意到了这一幕，现场的气氛突然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杰森和乔尔也同样注意到了周围的变化，他们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要动手？好歹把话说明白吧？”乔尔探手摸向后腰，却又立刻想起他们刚刚在门口把枪交了。 “……杰森·格雷，还认得我吗？”戴夫将手中的左轮对准了两人，他笑了笑，嘴角有些狰狞。 “……你他妈是谁啊？”杰森看着那张被扣的像蜂窝煤一样的脸，想了半天却还是一片空白。 “那我提醒提醒伱。”戴夫狞笑着，“2077年7月24日，那天的恶土有点热的过头，而我亲爱的表哥……” “戴夫，是你？”杰森有些惊讶，毕竟现在面前这个人，除了性别外，和他记忆中的那个表弟几乎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是我啊，我亲爱的表哥。”戴夫狞笑着回答，他的嘴角开始有些抽搐，这或许代表着他内心的愤怒。 “可是你……” 你他妈之前也不长这逼样啊？ “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和那个老太婆告密，我们至今都还会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 “……你杀人了。”三弟的表情有些复杂。 “那是他该死，谁叫他想抢我老婆？” “靠，那他妈是他的老婆，你他妈才是第三者！” “哥，你他妈真变态啊。”一旁的小混混忍不住发出感叹。 “闭嘴，那是因为我来晚了，不然哪里有那个混蛋的份！”戴夫暴怒地抬手瞄准了两人，他的语气变得轻松，“不过也没关系了，去死吧。” “——好了没有，动手！”从刚刚开始一直默不作声的乔尔突然蹲下身，一边大喊一边冲向了一旁同样举枪瞄准的小混混。 刺眼电流瞬间在所有视线范围内的漩涡帮的手中炸开，他们试图扣动扳机，但那些枪却如同玩具一样毫无动静。 “嘭——” 乘着一群人懵逼之际，乔尔迅速抓住了机会，他刚刚的小混混一把抓住，然后用力的掀向了栅栏。 小混混直接坠向了下方的舞池，全身的义体让他的体重看起来比正常翻了两倍，这让他当场就砸死了一片。 下一秒，漩涡帮手中的武器恢复正常，他们迅速端正枪口，试图朝着乔尔两人射击，但此时的两人早已躲到了一旁的两根水泥柱子后面。 “接着——”乔尔将刚刚顺手缴获的手枪抛向杰森。 “等等……你用什么？”杰森下意识地接住枪，有些懵逼地看向赤手空拳的乔尔。 “放心吧，我有这个。”乔尔握紧拳头，蓝色的电弧从他手部的植入体中迸发。 说完，他探头看了看，声音急促，“怎么样，搞定了没有？” “你只管冲，后背交给我。” 卡珊德拉语气平静，漆黑的头盔上反射着蓝色的微光。 【魔偶：武器故障已上传】 048.战斗，爽！（求追读） “……” 沉默是今晚的死神之舞。 听着门外的枪声与厮杀声，李察抬头看向罗伯特·穆勒，他叹了口气，“好吧，看来我们没有谈的必要了，走个流程，还是直接动手？” “砰——” 铜黄色的子弹刺破空气，笔直地朝着李察的眉心飞来。 【检测到危险】 【进入战斗】 【义体：突触加速器已激活】 【义体：克伦奇科夫已激活】 【义体：斯安威斯坦已激活】 那股暖流瞬间流转全身，李察瞳孔微缩，他对时间的感知在多个义体的重叠下几乎被拉长到了极限，那颗子弹似乎真正地悬停在了半空，赤色的尾焰撕裂空气，留下一道狰狞的痕迹。 这是李察此前从未有过的感受，在他全部启动之前，他其实并不知道这三个义体的效果到底能不能叠加，但现在看来，好像是行之有效的。 “呼——” 长长地叹了口气，银灰色的刀刃出鞘，李察看着已经慢慢爬到面前的子弹，他想了想，挥刀劈了上去。 没有任何阻碍，质量还算上乘的武士刀将子弹从中间剖开，彻底一分为二。 被无限拉长的时间仍在继续，李察毫不犹豫地欺身上前，手中的长刀直直地斩向了对方的脖颈。 其实他这次跑到城北工业区，就是为了将漩涡帮这群赛博疯子们赶紧拉进歌舞伎区这滩浑水，并且让他们将水搅的越浑越好。 原本还想着好好说话的李察总算是发现，在这座大家脑子都有病的城市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谁能想到自己随便从阿德卡多带出来的人，居然能凑巧就和漩涡帮里面的混蛋有仇？ 既然原本的计划已经失败，那按照V震天的习惯，下一步应该就是屠边了。 反正漩涡帮的据点不只这一个，只要没有活口和证据，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而所有人里面嫌疑最大的，就是每天都在和漩涡帮争地盘的虎爪帮。 不需要证据确凿，这群赛博疯子或许只需要一个下场的理由。 【罗伯特·穆勒，漩涡帮副首领，状态：斯安威斯坦激活中】 就在刀刃切入肉体的前一秒，原本浑身僵硬的罗伯特突然动了起来，垂在身侧的左手迅速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抓住了来袭的武士刀。 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男人的五指几乎被齐根削断，只剩下手背上全套的植入义体还能勉强将上下两部分的手指粘连在一起。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大脑开始迅速活跃起来，他看着面前动作远比自己还要敏捷的李察，瞬间分辨出了现场的情况。 对方的斯安威斯坦，比自己脖子后面的那個要高级不少。 可是光是斯安威斯坦可没啥用。 罗伯特面目狰狞地笑了笑，五颗义眼中闪过一丝猩红色的光芒，加装在脑部的义体开始疯狂运作，李察的下一步攻击提前半秒出现在了他的抬头显示中。 再次抬手接住了刀刃，他那已经鲜血淋漓的左手再次受到创伤，借助着火力全开的斯安威斯坦，男人终于勉强跟上了李察的速度，他一边惊奇着对方到底装着什么样的义体，一边没有丝毫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出自宪法军工，名叫自由的动能手枪一直在贴身的战斗中有着不错的表现，出色的口径和足够将能脑袋轰碎的威力，让他在这群赛博疯子中算的上受欢迎的那一款。 唯一可惜的是它的射速有些偏慢。 察觉到危险的李察迅速扭身，子弹擦着他的侧腹飞过，留下了一道猩红的痕迹，上面血肉翻腾的痕迹看起来略微有些触目惊心。 【义体：光学迷彩已激活】 李察的身上像是接触不良般地闪了闪，然后迅速的变为透明，彻底的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只剩下微不可查的扭曲能证明着李察的存在。 李察迅速地向后退去，顺利的藏在了包厢门左边的那根立柱后面。 【已脱离敌方视线】 【状态刷新】 【义体：突触加速器已上线】 【义体：……】 酥酥麻麻的感觉再次出现，这次是李察受伤的腰腹，原本狰狞可怖的伤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新的皮肤覆盖了新长出的肉芽，眨眼间就恢复到了没受伤的状态。 不仅如此，或许是同时开启了三个用于减缓时间的义体，李察的精神在他未曾察觉的时候，似乎被压上了一个沉重的担子。 但状态刷新过后，那股沉重的感觉瞬间消失，李察甚至在物理意义上感受到了身体变轻。 等等，这玩意不会真他妈能刷新赛博精神病吧？ 【义体：光学迷彩已关闭】 【进入战斗】 再次恢复巅峰的李察再次冲出，在进入罗伯特·穆勒视线中的瞬间，时间流速再次减慢，对方原本那因为开着斯安威斯坦而加快的速度也被李察赶超。 将刀刃立在身前，李察看着面前不断袭来的子弹，他试图扭身将闪开。 【义体：弹道协同处理器已上线】 熟悉的红色虚线再次出现在李察的面前，从子弹的尖头延伸而出，在李察手中的刀刃上反弹，最后指向子弹的落点。 “……”李察愣了愣。 等等，这玩意不是单独对动能武器生效的吗？ 难道是因为对方用的手枪是动能武器？ 百思不得其解的李察选择放弃思考，他从善如流地将长刀横在面前，微微调整着刀刃的倾角，直到那根红色的虚线连接上了男人的脑壳。 “叮叮叮——” 三声脆响，李察的手臂带动着长刀迅速挥动三次，男人的眉心，喉咙上各出现了一个贯穿的血洞，射向他心脏处的子弹却被皮下护甲阻隔在外。 “嗬嗬——” 罗伯特似乎是呆住了，他怔怔地注视着李察，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上涌的血沫却让他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呻吟。 【已脱离敌方视线】 【状态刷新】 没有去看面前轰然倒地的男人，李察转过身，动作流畅地收刀入鞘。 刀剑和剑鞘的摩擦发出了一声嗡鸣。 ……果然，还是他妈的冷兵器帅啊。 李察由衷地感叹。 049.蘸豆，漺！（还是求追读！） “嘭——” 带着电光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戴夫的脸上，那六颗如同蜂窝煤一样的义眼像是接触不良一般地闪了闪。 “呸——” 戴夫啐了一口血沫，他手中的枪械早已被乔尔打飞，此刻只能用肉体进行战斗。 但和加装了大猩猩手臂和为了将大猩猩手臂的性能发挥到极致，在这两天又将胸腔和脊柱的骨骼大半替换的乔尔相比，就如同一个全副武装的成年人正在欺负一个穿着尿不湿的小孩。 更何况这个成年人甚至还不要脸地叫了一个帮手。 “啊——”令人厌恶的凝滞感再次出现，微弱的电火花眨眼间流遍了男人的周身，他试图挣扎，但那种极致的刺痛却让他瞬间放弃了这个念头。 【魔偶：义体故障已上传】 “……他们都不用ICE的吗？”卡珊德拉语气有些古怪地嘟囔道。 从刚刚开始，她上传的快速破解就如同拿着炭笔在白纸上画画一样，简单的甚至让她感觉到了一丝无趣。 “不能直接烧了这混蛋的脑子吗？就像其他人那样？”乔尔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看向周围倒在地上的小混混尸体，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脑门在发着光，“这玩意实在是太抗揍了，我感觉我像是在调戏他一样……” “拜托，我是要回蓝的好嘛？”卡珊德拉没好气地说道，“而且我都把他限制的几乎不能动了，你还要我怎样？” “但是他的脸皮打不破啊，就像是在上面镶钢板了一样……” “砰砰砰——” 随着枪声响起，戴夫的脸上溅起几朵亮眼的火花。 “我证明，确实是镶了钢板。”杰森蹲在掩体后面，一边换着子弹一边说道，“我他妈中了三枪都没擦破皮。” “……这疯子到底往自己身上装了多少东西？”卡珊德拉也同样有些无语，借助还没被打烂的监控，她同样看到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啊啊啊——” 没等乔尔三人继续说话，已经濒临极限的戴夫突然开始愤怒地仰天长啸，野兽般的嘶吼声从他的喉咙中响起。 “靠，头盔姐……” “别吵，我他妈看到了！” 【魔偶：义体故障已上传】 【魔偶：突触熔融已上传】 【魔偶：……】 “……跑！”卡珊德拉坐直了身体，她冲着乔尔两人大声地吼道，“他妈的这個混蛋已经彻底疯了！” 就像卡珊德拉说的那样，比刚刚还要刺眼的电流在戴夫的周身闪过，但这次却没有阻断他一丝一毫的步伐，那足够将人脑袋烧穿的突触熔融更是一点用处没有。 男人的双臂裂开，两柄漆黑的的刀刃从缝隙中弹出，他那三对猩红色的义眼中更是变得像能滴出鲜血一般。 “……我就说不要一直调戏他吧！”看到这一幕的乔尔没有任何犹豫，他转身就向着另一侧的楼梯跑去，顺手还将一脸懵逼的杰森也拽了一把。 “不是，他怎么就疯了？”杰森跌跌撞撞地跟上了步伐，但表情中却透露着丝丝缕缕的茫然。 “你不是认识他吗，还他妈问我们？”乔尔头也不回。 “我觉得我认识的应该不是这个脑袋上六个大灯泡的蜂窝煤！”杰森嘴角抽搐地回应道。 他们已经跑下了楼，现在的问题就是要跑出死亡之舞，只要去到外面的开阔地带，一个赛博精神病的出现，大概率会引来可爱的暴恐机动队吧？ 但现在的问题是，不仅仅因为这间酒吧的傻逼设计让两人有点迷路了之外，下面舞池的这层更是有着一堆不要命漩涡帮的杂碎想要阻止他们。 解决这些人当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是这件事的难点就是他们的背后还有一个赛博疯子试图追上他们，然后撕烂他们的屁股。 “洞——” 突然，随着一声响动，整个酒吧突然陷入一片漆黑，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道红色的光芒突然在酒吧的另一侧亮起。 “往这边跑，我来指路！”卡珊德拉有些焦急的声音响起。 “靠谱嗷，头盔姐……” “洞——”灯光熄灭。 “不是，姐，我错了。”乔尔果断地选择认怂。 红光再次亮起，一道通路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这也让两人的眼中带了一道喜色。 只要离开这里，大概率就没有生命…… “嘭——”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挡在了两人的必经之路上。 “……他不是疯了吗？怎么还会提前堵路的？”杰森有点崩溃。 “有的赛博精神病还会埋地雷，堵个路怎么了？”卡珊德拉也同样有点无语，“等一下，我来看看有没有新出口。” “那你慢慢找，我俩先去死了……”乔尔的嘴上说着丧气话，但是身体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他迅速的欺身上前，用手臂抓住了戴夫挥砍的螳螂刀。 精神病的攻击没有任何章法，在卡珊德拉的辅助几乎失效后，乔尔确实有些难以招架这个根本没有痛觉的疯子。 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乔尔的衣物，血迹顺着衣服透了出来，这股刺痛感让他有些承受不住的皱起了眉。 “……找到了！”卡珊德拉的声音再次响起，“后面又个小路，那里能直接下楼！”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红光再次亮起。 “好，你先走！”乔尔没有犹豫，他头也不回地冲着杰森吼道，“老子大不了死这，当个传奇算了！” “……你觉得可能吗？”杰森的脚步没有挪动，他只是再次端起步枪，冲着戴夫的脑门疯狂扫射，子弹和金属的碰撞，发出了叮铃当啷的声响。 “怎么，你是觉得这么死算不上传奇？”乔尔挑挑眉，他再次抬起手，试图挡住袭向自己面门的螳螂刀。 “不，我觉得你死不了。” “当——” 金属碰撞的脆响。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发生，李察的身影出现在乔尔的面前，手中的长刀稳稳地接下了戴夫的攻击。 “老大……”乔尔愣了愣。 “别他妈跟个傻逼一样这时候煽情，给老子揍他！”李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050.赛博精神病启示录 在夜之城，人们常说，无论你在任何时间，或者任何地点，如果你看到一个胳膊上长着两把刀，又或是一直嗷嗷乱叫的人朝着你冲过来时—— 跑。 不要犹豫，赶紧跑。 如果你还能顺手打个报警电话，那你的品德简直高尚到连NUSA总统罗莎琳德·迈尔斯都得为你鼓掌喝彩。 可惜，不会有NCPD会因为一个电话就上赶着跑过来送死，他们处理赛博精神病的方式，大都是等着那个疯子将周围的人都杀光，然后蹲在角落里念叨没人能听懂的胡言乱语时，再派一种名叫暴恐机动队的四人小组去处理现场。 简单来说，就是让四个老神经病去揍另一個刚刚新鲜出炉的神经病。 而战斗的场面往往都不能用“惨烈”来形容，用脑子想想，让几个在数个月前，一周前甚至于昨天可能还在大街上滥杀无辜的人去阻止他们的同类？ 他们的每一次“干预”，都会毫不例外地变成一场真正的大屠杀。 但那些在室内场所发疯的赛博疯子的运气就会好很多，如果场面闹得并不大的话，暴恐机动队大概率也会像NCPD一样选择对此视而不见。那个疯子就会在室内游荡，直到他因为莫名的原因走到了大街上再次大开杀戒，或者……有人出钱请暴恐机动队出手。 是的，这群自诩为夜之城救世主的“活菩萨”每次出动都要耗费巨额的资金，无论是事前的准备或是事后对设施的重建，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也代表着，李察他们没有后援。 “叮——” 金铁相击的声音清脆悦耳，李察被撞击时所产生的巨力震地向后倒退了两步。 【戴夫·道格拉斯，漩涡帮，状态：斯安威斯坦激活中，义体故障中】 “……”李察沉默了片刻。 不是哥们，说好的义体故障呢？你看看他那舞得虎虎生风的两把螳螂刀，哪里有他妈半点故障的样子？ 但赛博精神病不会因为对手的沉默就选择停手，他再次如同野兽般嘶吼了一声，六颗猩红的义眼在漆黑中闪过，几乎瞬间就冲到了李察面前。 【义体：斯安威斯坦已激活】 李察的身体动了起来，数道残影在他的背后闪过，来自中国制造的千替斯安威斯坦4型开始全力运作，李察的耳边甚至开始响起一丝嗡鸣。 他知道，那大概是因为全力使用义体所带来的并发症，但拥有外挂的李察并没有过多的担心，他迅速地绕到了戴夫身后，在对方转身之前，锋利的长刀已经扎进了男人的后脊。 “嗷——”戴夫吃痛地大吼了一声，他反手试图将那把刀拽下来，但他大概是忘了自己胳膊上的两把螳螂刀了，鲜血顺着他的侧腹流下。 李察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己明明只捅了一刀，现在却有了两个伤口的戴夫。 “嗬嗬……”戴夫现在对李察的仇恨值简直已经爆表，他根本没有多看刚刚还被他恨之入骨的杰森哪怕一眼，就立刻转头继续冲向了李察。 “砰砰砰——” 杰森手中的枪管就没有停火，地上被戴夫刚刚顺手撕开的漩涡帮简直数不胜数，弹夹充足的武器更是一抓一大把。 杰森的脚边已经扔了一把又一把的报废枪械，但这下雨一样的弹幕却一直没有对戴夫造成实质性的影响，那如同钢板一样的皮下护甲隔绝了枪弹的大部分伤害。 但现在戴夫的转身却让他抓住了机会，枪管通红的阿贾克斯一刻不停地开着火，子弹一颗接着一颗地钻进了男人背部的贯穿伤，剧烈的疼痛让哪怕已经疯狂的戴夫都承受不住的慢了下来。 突然，一旁的乔尔动作迅速地冲了上去，他的拳头上闪着深蓝色的电光，显然这对大猩猩手臂已经开始超负荷运作了。 “等等——”没等李察阻止，这重重的一拳就已经砸在了戴夫的颅顶，那大概已经替换成金属的头骨肉眼可见的凹陷了下去。 但还没等乔尔后退，戴夫下意识地反击也已经到来，漆黑的螳螂刀轻轻地划过他的腹部，鲜血飞溅。 在吃了乔尔这威力拉满的蓄力一击后，戴夫也成功进入了第二阶段。 他坐在原地，目光游离，嘴里还在不断地轻声念叨着。 “……老大，要不我们跑吧？”捂着自己流血的下腹，乔尔微微抽了口冷气，为全球变暖做出了卓越贡献。 “这边有个后门，你们尽快撤离，街上已经开始乱起来了。”随着卡珊德拉话音落下，那道红色的光再次在几人背后亮起。 李察将落在地上的刀刃拾起，他看着已经陷入游离状态的戴夫，思考了片刻，“他嘀咕这什么戴安娜……是谁？” “……怎么说呢，应该算他的暗恋对象吧，虽然对方有老公……”杰森上前搀扶着乔尔，他解释道。 “还他妈是个情种？” “……然后他把那女的老公杀了，就为了和她在一起。”杰森顿了顿，补充道。 “……”李察沉默着转过头，“这狗屁地方就不能来个老套点的爱情故事么？”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被我们驱逐出部族的……”杰森显然没听懂李察的意思，“只是我原本还以为，他会加入乱刀会来着。” “算了，走吧。”李察摇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倒退着向卡珊德拉指引的方向退去，右手一直搭在武士刀的刀柄上。 在这种时候放松警惕那才是真正的傻逼，但幸运的是，直到三人退入电梯后，那个疯子依旧蹲坐在原地念念有词。 按下电梯，李察揉了揉脖子，虽然那个赛博疯子已经陷入了某种怪异的状态，但李察想了想还是决定放他一马，与其费劲去弄死他，不如把这个麻烦留给那些试图收复死亡之舞的漩涡帮…… “还活着吗？”李察转过头，看向脸色已经变得苍白的乔尔。 【乔尔·丹尼尔斯，无从属组织，状态：失血中】 “哈，应该还能活一会……”乔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靠，你这个表情就很他妈的危险啊……”李察骂骂咧咧地将男人接了过来，让他靠在了自己肩上。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 051.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 “你们走不了了！” 黑暗中，一道闪着红光的身影扑向了刚刚打开的电梯门。 【魔偶：突触熔融已上传】 男人惨叫着倒在地板上，他抱着已经融化的颅骨哀嚎着，很快便失去了声息。 “门打开了，动作快，我看到有漩涡帮的人在往这边赶了！”随着卡珊德拉的话音落下，原本紧闭的大门弹开，月光如水般照进了室内，一辆黑色的皮卡早已停在了路边。 李察搀扶着乔尔，动作迅速地向着已经打开的车门走去。 将乔尔放在后座，李察紧跟着坐上了车，他翻动着一旁常备的医药箱，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气动注射器，生物科技生产，别管有什么用，先他妈扎一针再说】 将注射口对准乔尔的心口，轻轻一按，随着一声响动，乔尔的脸色迅速恢复了血色。 李察没有停下动作，他继续翻出绷带，将对方腰间的伤口简易地包扎了起来，做到这一步，他终于勉强的松了口气，转过头看向坐在驾驶座的卡珊德拉，“去找老维，就是我之前带你去过的那个义体医生。” 也并不怪李察有些紧张，同样捂着腰部的伤口，同样坐着电梯下楼，同样笑着说自己还能撑一会…… 像，太他妈像了。 这莫名的既视感让李察有些烦躁，他将呼吸已经平稳下来的乔尔安置好，沉默着坐在了他旁边。 今晚发生的事情虽然和计划中“稍微”有些出入，但造成的效果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差别，只要漩涡帮的人咽不下这口气，他们自然就会选择介入歌舞伎区的混乱。 至于那群赛博疯子忍气吞声的可能性？ 呵呵。 【检测到威胁】 【进入战斗】 没看后视镜里他们已经追上来了么，报仇从来不隔夜的。 “老……李察，他们追上来了。”卡珊德拉的马后炮一直很及时。 “我已经看见了，还有……”李察顿了顿，他从驾驶座旁边的小储物箱中摸出了那把死亡苹果，然后打开了窗户，“如果你想换着称呼，我没意见，但是他妈的老李察是什么意思？” 没有等女孩的回答，李察已经从车窗探出脑袋，看向了身后那辆机顶盖上涂着一个蜘蛛的漩涡帮轿车。 “砰砰砰——” 没等李察说话，副驾驶的位置上就伸出了一把步枪，冲着李察就扫了过来。 【义体：突触加速器已激活】 李察迅速后仰，用一个非常规的姿势躲过了袭来的弹幕。 “前面的傻逼，把车停下，不然就他妈的等死吧！”似乎是打完了一梭子，漩涡帮的车上传来了一道毫无感情的威胁。 “ばか（傻逼）。”李察竖了个中指，用日语大声回敬了一句，然后举起右手。 【义体：弹道协同处理器已上线】 “嘭——” 大口径的子弹刺破橡胶轮毂，失去控制的车子一头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连车头的蜘蛛都被撞瘪了一半。 “哈哈哈哈哈——” “靠，你他妈怎么开车的！”坐在副驾驶上的漩涡帮将头顶的鲜血抹去，他看着已经跑出视线范围的那帮“虎爪帮”，一脸不爽地踹了驾驶座上的小弟一脚。 “他描着轮胎打的啊……”小弟有些委屈，脸上的义眼都显得有些黯淡。 “放屁，他他妈的打轮胎你他妈不会躲啊？”听到手下顶嘴的男人更加不爽，再次抬腿一脚将小弟从车上踹了下去。 “我……” “你什么？” “……我是傻逼。” “你他妈知道就好。”男人也下了车，他嘭的一下关闭了车门，正在这时，他兜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喂？”男人没好气地接起了电话。 “追上了没有？”电话那头有些吵，有个人大声喊道。 “追個蛋！”男人满脸怒气地一脚踹在了一旁已经变形的车门上，他骂骂咧咧地问道，“你那边什么情况，打炮呢？” “去你妈的，死亡之舞里还有个赛博精神病，已经屠了老子一堆手下了。”对面的声音同样有些暴躁，“不过也已经差不多了，脑壳都瘪了还能动，吓老子一跳！” “……赛博精神病？谁？”男人愣了愣。 “好像叫什么戴夫·道格拉斯，你认识吗？好像是穆勒手下的。” “……好像认识，那个恶土跑过来的？” “那就没错了，对了，穆勒这回也死了，你这把最好抓住机会。”电话那头的人提醒道，“那就说这么多，我这边乱的很。” “等等……” “怎么？” “我车报废了，叫个人来接我。” “……滚蛋，自己走回来。” ………… 沃森区，小唐人街。 “运气不错，只是些皮外伤，没伤到内脏。”老维将手中的平板递给李察，示意他看看。 “……皮外伤，我怎么看他刚刚都快死了？”李察愣了愣。 “义体过载了，他就差把这对大猩猩手臂拆下来当棍子抡了。”老维笑了笑，“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呃，说来话长，也就是遇到了个赛博精神病。”李察摇了摇头，表示这些都是小问题，“这小子上去凿了对面一拳头。” “赛博精神病？那怎么不叫暴恐机动队？”老维有些不解。 “一个赛博精神病就已经够受的了，再叫四个过来？”李察的表情有些夸张，“不要命了？” “……说的也是。”老维点点头，“怎么说，他身上的义体大多都出了点故障，我修一下吧？” “老大，我记得阿德卡多有货源……”乔尔嚷嚷道，意思大概是咱回家治那不要钱的去。 “闭嘴，修个屁……”李察没好气地打断了乔尔，他将平板递回给老维，“就这一套，给他换套新的……至于钱，我过两天给伱。” “呵呵，好。”老维伸手接过平板，乐呵呵地走到一边订货去了。 “老大……”躺在手术台上的乔尔满眼感动的看着李察，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啪——” 李察一巴掌拍在了这个十八岁大叔的脑门上，“又不是不让你还钱，没钱我就打个借条到六街帮找你妈去。” “哦……”乔尔抽了抽鼻子。 刚成年的小孩真好哄，李察耸了耸肩。 052.biabiabiabiabiabia—— “早上好，夜之城！ “昨晚的死人乐透，最后结果是……等等，让我看看，哦——是满打满算的整整七十八个！ “多亏了那没完没了的帮派火并，光城北工业区就挂了四十二个……” 我们的“铁哥们”斯坦正在屏幕上卖力地吆喝着，只是他所说的话似乎让屏幕前的观众有些不爽…… “嘭——” 男人重重地一拳锤在了桌子上，盛满了玉米糊的蓝色陶瓷碗被震的弹了起来，黏糊糊的黄色液体几乎溅了半桌。 “嘿嘿——怎么回事？”身上套着淡粉色围裙的女人头也不回，她继续地切着面包片，哪怕这玩意吃起来和塑料没什么区别。 “……呃，死人乐透，我其实差一点就压对了，如果沃森区那四十二个废物还他妈活着的话！”男人用毛巾擦了擦身上溅到的玉米糊，“如果那样，我们最起码都能获得一辆新车！” “哇哦，那还真是可惜。”女人面无表情地说着，她从始至终没有抬头，只是机械地将手中的合成肉夹进了那两片面包里，让这些看起来还不错的玩意拥有了类似于狗屎一样的口感。 “……你好像不是很相信？”男人抓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他挑挑眉，看向面色麻木的妻子。 “哦，詹姆斯，怎么可能，我当然选择相信你，只是现在我们……”女人的声音依旧十分平静，平静地程度几乎接近他们两人昨晚那场久违的运动。 “嘿，凯莎，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男人将勺子放下，脸色沉了下来，“如果是昨天晚上……” “哦不，亲爱的詹姆斯·戈曼警官，谁敢对你不满？”凯莎语气古怪，她将手中的“三明治”拍在了男人面前的盘子中，然后一边将围裙摘下一边向外走去，“你去执你的勤吧，因为工作原因连接送自己儿子的十分钟都抽不出的大警官！” “嘿，凯莎——”男人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自己的妻子已经拽着刚刚听到动静的儿子走出了房门，推拉门缓缓合上，这电动的玩意让女人一点没有摔门而出的气势，但是詹姆斯还是感受到了女人身上蓬勃而出的怒火。 “……”男人站起身，他愣了愣，叹了口气，将挂在一旁的制服套在了身上，也同样向外走去，临走时他还顺手拿上了那个简易的三明治。 …… 初春的阳光中还带着一丝微微的冷意，马路上的车子连成一片，此起彼伏的鸣笛声让人听着有些心烦意乱。 但这都和詹姆斯无关，毕竟NCPD的日常工作并没有管理交通这一项，只要没有哪个路怒症在大马路上掏枪对着其他司机疯狂乱射，他就是堵成实心的也和NCPD没啥关系。 “……真的和屎一样。”詹姆斯将手中那坨类似于三明治的玩意，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 “你来这么早？”又一個穿着制服的男人从路口走了过来，他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 “早啊，查尔斯，今天是你？”詹姆斯打了个哈欠，他认出这是刚刚从别的地方调来的新同事，“我记得你最近不是应该在局里坐班吗？” “哈哈，帮人顶个班，帮人顶个班。”名叫查尔斯的男人打了个哈哈。 “……我记得你以前的辖区好像是在太平洲？”詹姆斯皱了皱眉，他慢慢回忆着，“怎么跑到歌舞伎区了？” “靠，太平洲那混蛋地方简直不是人混的，我这是一逮住机会就跑了，沃森区这边可比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好多了！”查尔斯摆了摆手，他看向马路中间，“就像现在，太平洲要是堵成这样，他们早就打起来了，不像这里，也就是按按喇叭……” “砰砰砰——” 枪声响起，子弹擦着两人的身体飞过。 “……”查尔斯愣了愣，他转头看向詹姆斯，似乎是想要确认，“他们这是……打起来了？” “你觉得夜之城可能存在什么和平的角落吗？”詹姆斯下意识地将腰间的手枪摘下握在手中，“连荒坂塔都能被爆破好几次，还有什么好奇怪的。” “……有道理。”查尔斯同样学着詹姆斯的动作靠在了一旁的路桩子后边，小心翼翼地问，“现在我们怎么办？” “好问题，你他妈进NCPD的时间比我还久吧？”詹姆斯没好气地冲了一句，毕竟无论是谁大早上就被枪指着心情都不会好。 “咳咳……那不是，太平洲的规矩和这里不太一样么？”查尔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伱们太平洲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办？” “跑，能在狗镇附近的大街上开枪的，不是赛博精神病，就是动物帮或者幽冥犬之类的玩意……” “哈，那还真是凑巧，今天你他妈是跑不了了。”詹姆斯扯了扯嘴角。 “所以……” “等着，我已经呼叫增员了。” “啊，我们不用就是那种……吗？” “……哪种？” “哎呀，就是冲上去然后biabiabia，biabiabia那种？” “你他妈送死啊？”詹姆斯大致是听懂了，没好气地回道，“要死你自己死，我还有个儿子我可不想死！”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街上的枪声终于停歇了下来。 詹姆斯尝试着从掩体后探出头，他定睛看向已经一片乱象的街道，原本连成一片的车辆现在彻底成为了“一片”。 火焰，哀嚎，四散奔逃的人群撞进了他的视线中，于是男人仔细向着事故的中心看去，他终于看清了那群始作俑者。 “漩涡帮……”詹姆斯小声说。 “那群红眼病？”查尔斯同样小心地探出头，一群瘦弱不堪，但却浑身义体的赛博疯子正在火光中肆意地大笑着。 “这得叫暴恐机动队了吧？”查尔斯有些惊慌地试图将NCPD内部频道的通讯器掏了出来，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几个NCPD所能解决的了。 “等等。”詹姆斯按住了男人的手掌。 “他妈的等什么？”查尔斯有些不解地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 “凯莎？”詹姆斯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053.不是，哥们…… “我他妈……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看着被詹姆斯一脚踩碎的通讯器，查尔斯有些气急败坏地低声吼道。 “我很他妈清醒。”詹姆斯顿了顿，“现在我老婆在里面，你叫了暴恐机动队，五分钟之后这条街上就啥也不剩了！” “……要不你换个老婆？”查尔斯想了想，提出了自己建设性的意见。 “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詹姆斯的脸黑了黑。 “可是她现在……是那个吧？”查尔斯也看到了凯莎，他沉默了一瞬，“那几个红眼病马上就走到她旁边了，你觉得她能活下来？” “……有我在，她一定能活下来。”詹姆斯的表情坚定下来，他握着枪柄的右手不断颤抖着。 “啊，不是你要干嘛……”查尔斯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对方猛地站直了身子，端起了警车后备箱里威慑力最大的那把枪。 “NCPD，不许动！” …… 在短短十秒钟之前，凯莎·贝瑞还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 不知为何，一群眼睛冒着红光的疯子就突然开始在大马路上狂轰滥炸，自己只是送完孩子开车从这里路过—— 她本以为这里会是安全的。 歌舞伎区环岛，整个歌舞伎区最繁华的地方，这里的治安应该是最好的，更何况这里也属于詹姆斯·戈曼的执勤范围。 然后她就被漩涡帮截了。 这群赛博疯子的脑回路简直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他们这样狂轰滥炸难道不知道会引来暴恐机动队吗？ 女人一边咒骂，一边试图把自己卡在车子缝隙中的右腿拔出来。 然后她惊恐地发现，一个长得像蟑螂一样的“人”走到了自己车窗边。 “咚咚咚——” 那“人”用枪托敲了敲窗户，大概是示意凯莎赶紧滚下来。 女人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她的双唇微微发白，试图抓向门把手的右手也同样颤抖的近乎握不住门把手。 “啧。”窗外的漩涡帮似乎失去了耐心，他抬起枪口—— “NCPD，不许动！” 伴随着男人的怒吼，随之而来的是接连不断地枪击。 于是女人得救了，与其折腾一個坐在报废车上几乎尿失禁的女人，这群漩涡帮显然对于那个敢于对他们的开枪的NCPD更有兴趣。 于是他们用最热情的子弹招待了对方。 “现在你他妈高兴了吧？”查尔斯气急败坏地怒吼，从他的眼神看，他恨不得杀了面前的男人。 “我他妈可太高兴了。”原本一直在害怕中的詹姆斯突然平静下来，他面无表情地回复道，同时为手中的冲锋枪换了个满载的弹匣。 “你……”查尔斯似乎有些气结，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也从警车上抓起一把喷子，仿佛那金属的触感能给他不小的安慰。 “砰砰砰——” 漩涡帮的枪声连绵不绝，此起彼伏，非常富有节奏感地响着，让两人有了一种在小唐人街过年的感觉。 “我们的支援呢？”查尔斯在詹姆斯耳边吼道，他记得之前对方曾经说过已经同时了调度。 “……” “……等等，你沉默是什么意思？” “应该会有人来救我们吧。” “我现在他妈想杀了你。”查尔斯也同样地开始了面无表情。 “咳咳……想想办法吧，你穿着这身衣服，那群疯子可不会放过你。”詹姆斯咳嗽了两声，他不由地开始感谢市政部门对于基础建设的认真负责，他们面前的杆子在被狂轰滥炸半分钟了居然还毫无毁坏的痕迹。 “我能有什么办法，除非现在突然有狙击手爆了他们的脑……” “嘭——” 没有经过任何消音的狙击枪声有些震耳欲聋，而随着枪声响起，一名漩涡帮的赛博疯子的头颅轰然爆开。 “靠，有狙击手！”领头的漩涡帮扑通一下蹲到了一边，他那些还没完全疯癫的手下也同样四散躲了起来。 等到他们各自确认自己的安全后，原本六个人的队伍也只剩下了一半。 “靠，我就说＊夜之城粗口＊的这个计划不靠谱，什么玩意就要把暴恐机动队引过来？”蹲在一辆车辆残骸后面的漩涡帮突然怒吼道，“要是那群玩意来了我们不也是都得死吗？” “不是，哥们，伱才反应过来？”另一边的男人有些懵逼地问道。 “……我应该很早就反应过来吗？”男人的声音突然有些不自信了。 “你脑子里义体塞多了？怎么都开始影响智商了？”另一边的男人有些无语，“我们本来就是自爆行动啊，必须要给那群猫爪帮来个狠的啊！” “……是这样吗？”男人愣了愣，他的那两对义眼都闪了闪，“我怎么不知道。” “昨晚喝酒……” “我好像有点断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开枪了……” “牛逼。”最后一人言简意赅地总结，然后他的脑袋就被可以穿过铁皮的子弹彻底爆开。 “……这算是遗言吗？” “我他妈哪知道，那群吃干饭的暴恐机动队怎么还没来？”男人刚刚被压下去的暴躁脾气再次涌了上来，“都他妈闹成这样了，那群混蛋干拿钱不办事吗？” “等等，你别急。”另一个还幸存的男人犹豫了一下，“你知道我们这次的目标吗？” “不是你刚刚说的，引那群byd暴恐机动队去捣碎几个虎爪帮的赌场吗？”男人四处看了看，表示自己知道，“但是现在就我们两个，能跑过那群疯子吗？” “……问题是我们现在连赌场在哪都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 “那谁知道？” “……他知道。”男人指向那具最一开始的无头尸体。 “我们跑吧。” “……我觉得可以。” …… “那就走，注意躲着点那边两个傻逼条子。” 李察沉默地听着卡珊德拉传进耳机里的对话，他面色复杂地看向女孩，“这他妈哪个傻逼给他们出的脑残主意？” “……”卡珊德拉也有些无语，她沉默了半晌，终于艰难地表示，“永远不要妄图去理解一群赛博精神病的逻辑，不然你也离赛博精神病不远了。” 054.你话有点密了 “我的好哥哥，不，你是我爹，别搞事了好不好，我们干脆点就缩着，闹了这么大动静，附近增员马上也该来了……” 查尔斯小声地冲着詹姆斯哀求，脸上的表情无比扭曲，就差痛哭流涕了。 “……”男人沉默着，他悄悄探出头，马路的四周此时已经被一层灰色烟雾笼罩，刚刚在那不知道哪来的狙击枪下存活的那几个疯子投了不少烟雾弹，看样子似乎是打算偷偷溜走。 就在这时，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突然撞进了詹姆斯的视线中，他定睛细瞧，却发现愈发的眼熟。 “凯莎——”詹姆斯站起身，他根本没有理会一旁试图拉住他的查尔斯，动作敏捷地跨过栏杆向着自己的妻子跑去。 “靠，你他妈是真疯了！”查尔斯的手指擦过男人的衣角，想要阻止对方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的查尔斯脸一黑。 他看了看四周，叹了口气，还是将手枪握紧，神色紧张地跟着詹姆斯一起向着那道身影跑了过去。 “吉姆？”凯莎看着向自己跑过来的那道熟悉身影，她有些感动。在危险的地方见到熟人总会让人下意识地放松警惕，更别说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丈夫。 “凯莎。”詹姆斯已经跑到了女人身边，他们用力地望着对方的眼睛，早晨的隔阂和不满在此刻似乎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于是他们缓缓地靠近彼此…… “不是吧，你们打算在这儿？”查尔斯警惕地环视完四周，扭头就看到了这一幕，他瞬间感觉自己做的一切都像个小丑。 “吉姆～” “凯莎。” 两人旁若无人地对视着，他们互相捧着对方的脸颊，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暧昧，如果这是在古早欧美剧集，这时他们应该深深一吻，然后切黑白字幕，观众有序离场。 可惜现在是2078年。 这是赛博朋克的世界。 一抹红色在男人的余光中一闪而逝，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却看见一个男人正笑嘻嘻地在那里看着他们。 那群漩涡帮没有走？ 詹姆斯只觉得大脑嗡的一下炸开，他试图做出反应，但却只能僵硬地抬起手，而面前的女人和一旁别过头去的查尔斯却都没有任何反应。 “嘻嘻——” 似乎是察觉到了詹姆斯的异样，那名漩涡帮冲着他笑了笑，然后抬起右手，黑洞洞的枪口闪过一丝寒芒。 下一刻，鲜血飞溅。 带着血色的刀锋从男人胸口顶出，漩涡帮只感觉一股疼痛从自己的小腿上传来，他不受控制地向地面跪去。 而这一动作带来的后果就是，长刀带着血迹从男人的颅顶飞出，顺滑的如同热刀切进了黄油。 将刀刃上的血迹挥去，李察收刀入鞘，他面色冷峻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你拿把手枪吓唬你爹呢？” “建议你下次想装逼尽量别开口。”卡珊德拉的声音在李察的耳边响起，“有点尴尬，说实话。” “……我觉得，你话有点密了。”李察继续面无表情地说着，“再拆我台，下次报酬不发给你了。” “不是，你有给我分过吗？”卡珊德拉的质疑直击灵魂。 “……没有吗？”李察的大脑开始动了起来，然后他终于找到了反驳的依据，“之前给阿德卡多修魔蜥……” “那是我找罗格接的委托，钱也是她打在我账户的。” “……你话真的很密。”李察没有去管一旁像电影中的女主男主和他们的史蒂夫一样的三人，而是转身向着另一边走去，“最后剩下的那个杂碎在哪？” “两点钟方向，有辆黑色的霆威，他是想开车跑。” 李察没有回答，他快步向着那辆已经点火起步的霆威追去，但还是晚了一步，那個人似乎从头到尾就没有等他同伴的打算，霆威瞬间弹射起步离开了李察的视线。 “能追回来吗？” “可以。”卡珊德拉话音落下，地面和轮胎的摩擦瞬间响起，片刻后，那辆黑色的车屁股又倒退着回到了李察的面前。 “你好？”趴在车窗边，李察冲着驾驶座上有些惊恐的男人打了个招呼。 “……是你，伱是前天晚上的那个！”男人的反应很大，似乎是认出了李察，他咬牙切齿地说着，“你们虎爪帮居然已经预料到我们的计划了吗？” “……”李察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他们好像在逃跑的路上是遭遇了一场追车，虽然结束的很快，但那也是整个晚上漩涡帮里见到他的人中，为数不多的活口。 毕竟在开打的前半段他都在包厢里，而等他出去后，外面也只剩下一个神志不清的赛博精神病了。 但是那天晚上那么黑的场景，他就从窗户露了个脸，而且还是在追车…… 合着你这蜂窝煤一样的义眼还真不是白装的？ 男人见李察不说话，他一边死死地注视着李察右手中染血的长刀，一边偷偷向着自己腰间摸去。 【检测到威胁】 “别乱动。”李察的动作明显更快，还没等男人摸到自己的枪柄，李察的死亡苹果就已经怼在了他的脑门上。 看着举起双手认怂的男人，李察想了想，并没有开枪，他面色凝重地盯着对方，直到把男人盯的心里开始发毛，他这才抢在对方之前开口，“我不杀你。” “要杀要剐随……唉？”男人愣了愣，只觉得今天经历的一切似乎都有些魔幻。 “你没听错，我不杀你。”李察收起枪退了两步，他高傲地皱着眉，没好气地摆了摆手，“赶紧滚蛋，回去告诉北区那群傻逼，歌舞伎区不欢迎漩涡帮这种赛博疯子，让他们滚远点！” “……你真不打算动手？”男人满脸疑惑地看着李察，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也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到底拿着什么主意。 “要你滚就赶紧滚。”李察脸上的表情愈发不耐烦，男人还能隐隐的听到对方骂了句什么，大概是日语。 “不，你不杀我可以，但我要杀你！”男人没有领情，他动作快速地从腰间掏出了一把莱克星顿，指向了李察，“你们虎爪帮的狗叫我他妈信不了一点！” 【检测到威胁】 【进入战斗】 055.你老婆可能要有新男朋友了！ 【义体：突触加速器已激活】 “啧。”李察没好气地啧了一声。 没等男人开枪，李察就已经动了起来，他迅速将男人手中的枪夺了下来，然后从袖口弹出一把小刀，狠狠地向下一甩，将男人的脚掌和油门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嗷——” 男人歇斯底里地哀嚎了一声，霆威的发动机再次咆哮了起来，李察还贴心地帮助对方调整了一下方向盘，避免了刚刚起步就撞在电线杆子上的惨剧。 可惜剩下的路就要孩子自己走了…… 【脱离敌方视线】 【状态刷新】 李察叹了口气，他低头看向手中缴获下来的手枪，熟悉的莱克星顿上还有李察之前刻下的印记。 “……还真回来了？”李察有些愣神，他原本还以为这玩意已经丢了来着，毕竟之前为了赶紧从死亡之舞撤离，也就没有从缴枪处把它拿回来。 没想到居然还能自己跑回来。 毕竟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摸到的第一把武器，属实已经有了一丝感情，之前丢了确实让李察有点惆怅。 “看来我得想办法给你起个名字，变成不朽武器应该就丢不掉了。”作为赛博朋克玩家的李察快速地想到了办法，“那么就叫你……‘大刀’吧！” “好傻逼的名字。”卡珊德拉无情吐槽。 “啧，让你多练练，你还真练嘴贱啊？”李察有些无奈，“你怎么不涨涨身高呢？” “……”频道中没了声音，大概是被某个一米五的矮子恼羞成怒地挂断了。 此时街上的烟雾已经散尽，只剩下车子爆炸后留下的火焰还在燃烧着，李察转头向刚刚来的方向看去，那三人还站在原地，除了那个三人行中的“史蒂夫”还有点眼熟之外，其他两人他完全没有印象。 冲着懵逼中的三人挥了挥手，李察转身朝着歌舞伎区环岛的另一侧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巷角。 “……他是谁，你们认识吗？”凯莎有些发愣地看着那道消失的身影。 “不认识，也不用管他。”詹姆斯摇了摇头，将妻子的头掰了回来。 “啧，你拽我脖子干嘛？”凯莎没好气地挣开男人的怀抱，皱着眉向着自己的车子走去，“还要叫修理厂的朋友来帮个忙，不然这几天接送孩子是個麻烦。” 听到凯莎的嘟囔，詹姆斯略微有些沉默，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不用担心，或许孩子可以交给我们接送，毕竟警车的后座大部分时候都是空置的……”查尔斯也同样听到了，他想了想说道。 “……不行，我们的巡逻地点是在歌舞伎区，我儿子在市中心上学。”詹姆斯连忙拒绝，就和他以前的理由相同。 “你儿子你自己不接？”查尔斯满脸诧异的看向男人，“这车出歌舞伎区犯法？” “这……” “所以你之前就是为了这个和她吵架？”查尔斯又指了指两人，“那你可得小心了，你老婆迟早得有新男朋友。” “靠，滚蛋。” ………… “为什么把那个杂碎放走，他刚刚在街上最起码杀了两个人！” 李察刚刚坐下，帕南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从一旁传来，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在楼顶抱着狙击枪看的一清二楚。 “因为我完全揣摩不到这群赛博精神病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李察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地说。 “什么意思？”帕南在他的身边坐下，顺手将一旁的啤酒捞了过来。 “如果有一天，一群乱刀会的崽种跑到伱们的营地大闹了一通，乘着你们不在的时候把一个阿德卡多的营地屠了一遍，那么你们的反应会是什么？”李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回了一个问题。 “打回去，上重武器，把魔蜥的炮管塞进那群畜牲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洞里。”帕南不假思索地回答。 “……很简单的逻辑，但是漩涡帮那群疯子好像不打算这么干。”李察有些无奈地说，“他们和虎爪帮走了几乎一样的路线，派一群炮灰到对方的地盘捣乱，动静越大越好，最好的结果是引来更厉害的人对这里进行管控，比如暴恐机动队和NCPD。” “……还能这么玩？”帕南眨了眨眼，“恶土可没有这么多弯弯绕，也做不到这样。” “其实恶土上也很简单，就像你和V曾经做过的。” “啊，什么？” “在乱刀会的营地附近炸一辆浮空车下来，康陶的也好，军用科技的也罢，反正最后那个营地绝对会遭殃。”李察叹了口气，“或许赛博疯子的脑回路无法理解，但是他们在这座城市里待了几十年的经验却不能被忽视。”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帕南有些傻眼，她着实没有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毕竟在恶土上，大家都是你打我一拳，我给你一刀的和谐关系。 “继续激怒漩涡帮，赛博疯子的镇定属性绝对没有加点，越是高层就越容易发疯，他们很快就会亲自下场了。”李察笑了笑，心里开始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虎爪帮现在还保持在龟缩的状态，无论莫克斯帮怎么挑衅，他们就是不还手，毕竟以莫克斯帮的那点人，真正想要来个什么闪击日本街还是有些困难。 现在整个夜之城唯一还在和虎爪帮正面交锋的就只剩下了远在圣多明哥的六街帮了。 李察转头看向了一旁正领着阿德卡多最新一代（简称小孩）们玩耍的乔尔，心思突然有些活泛了起来。 如果联合六街帮把虎爪帮吞了，那么宪章山和日本街的大半都要归属对方，可一个歌舞伎区则完全不够落脚。 但如果把目光放回小唐人街…… “咳咳，你在听吗？”帕南伸手在李察面前晃了晃。 “……你说？”陷入了思索的李察终于回过神，他眨了眨眼，看向帕南。 “呃，索尔让我问你件事情。”帕南犹豫了一下，将酒瓶推到李察面前，“要喝一点吗？” “现在是早上，我刚刚吃的早饭。”李察看着扭捏的帕南，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如果是什么请求的话，你放心，我绝对会狠狠地拒绝你的！” “……算了，那我就直说了。”帕南点了点头，没再继续犹豫，“索尔让我问问你—— “有没有加入阿德卡多的兴趣？” 056.谜语人滚出银河系 天气的变化来的有些突然，灰色的云在短短的两分半就占据了整片天空，咸腥的海风穿街走巷，终于在彻底消散之前钻进了李察的鼻子里。 “……”混杂着鱼腥味的烟雾从李察的鼻腔中飘出，他倚靠着天台的栏杆，沉默地注视着不远处重新变得熙熙攘攘的人群。 夜之城仿佛是没有记忆的。 上午那场来自漩涡帮的袭击，十五名无辜人员遇难，换来的只有电视上占比篇幅很小的滚屏文字报道。 似乎比起这个，人们更在乎克里·欧罗迪恩最近发布的新歌，听起来有点惆怅的意味，和他那个抑郁症的传闻非常贴切。 但李察清楚，那货只是一个喜欢弹吉他的死玻璃罢了，当初他用男V做这段任务时，李察在每个选项前都要停下来看看，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推了。 咳咳，扯远了……将思绪拉回，李察将手中已经燃烧到尽头的烟头抛飞，微弱的火星在空中熄灭，落入了楼下的垃圾桶中。 他抬起头，灰白色的天空看起来像一块空白的电视机屏幕。 惨白色的光让世界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昏暗，薄薄的雨幕从天空坠下，将城市笼罩，街上的行人不约而同地撑起了透明的雨伞，流淌而下的水珠映射着赤红色的霓虹，雨水将街道上残留的鲜血冲刷干净，连带着记忆一起被冲进了下水道中。 “真是无情啊……”李察叹了口气，他摸摸口袋，却发现前两天从米契那里顺来的一包烟又被他霍霍完了。 不行，得再去拿一点，不能让该死的尼古丁祸害好兄弟的身体啊！ 李察转过身，他推开露台的门，却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坐在台阶上，正摇晃着脑袋等他。 【蓝眼睛先生，无从属组织】 “我原本以为你会答应他们。”暗哑的男声响起，李察沉默了一瞬，同样在楼梯上坐下。 “……答应什么？” “帕南·帕尔默的请求，加入阿德卡多之类的。”蓝眼睛先生歪过头，漆黑的头盔镜面反射着光芒，李察甚至从上面看到了自己。 “呵，原来在你心里，我是那种热血上头，成天喊着为了部落而冲锋的野蛮人战士吗？”李察笑了笑，反问道。 “加入阿德卡多能得到的资源可比你想象的多，他们在全美洲的势力分布不容小觑。”蓝眼睛先生摇了摇头，“特别是芝加哥那一批……” “所以，都是免费的？”李察眯起眼，“至于芝加哥那群流浪者？你确定不叫他们公司狗？” “但起码他们还是坚持叫自己流浪者。”蓝眼睛先生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你是個聪明人。” “不，我并不聪明。”李察很有自知之明地摇了摇头，“大部分的聪明人都会以结果和利益为导向，而我在这其中混杂了太多私人的感情。” “但这也是你被称为人的证明。”蓝眼睛先生微笑着说，虽然李察看不见他的脸，但是莫名的就是能感觉对方的脸上应该挂着一丝微笑。 而且这笑容应该很贱。 “能别笑了吗？我他妈想揍你。”李察沉默了片刻。 “……你怎么知道我在笑？” “所以你这次找我干嘛？”将脑海中莫名的情绪甩开，李察沉默了片刻，“总不会就是为了上人家小姑娘的身吧？” “不要用这种世俗的眼光看我们。”蓝眼睛先生摇了摇头，随着她话音落下，李察突然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他下意识抬头—— 【蓝眼睛女士，无从属组织】 “……能变成雌小鬼吗？”李察下意识地喃喃道。 “啊？”质疑声清脆，听着有点像卡珊德拉的本音。 “不是，我是说，你们AI在这方面还真是肆无忌惮啊。”李察发出了一声“喔”的惊叹。 “人类的性别对我们来说没有意义，或许有些家伙会用这种分类来界定自己，但是一般的正经AI大都不在乎这些。”蓝眼睛女士摇了摇头。 “比如？”李察接着问道，“我只是单纯的好奇，对去哪里能找到大姐姐类型的AI不感兴趣。” “……你的XP还真是复杂。”蓝眼睛女士愣了愣。 “果然还是被你听到了吗？”李察面无表情地说，“真是让人感到社死啊！” “……” “……我果然还是没有坐在楼梯上和伱讨论人工智能之间的伦理道德的兴致，呃，要不你还是说正事吧。” “也行，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来告诉你，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蓝眼睛女士点点头。 “……等等，你不是AI吗？”李察愣了愣，“按理说你不应该属于那种上一秒在夜之城打枪战，下一刻就在香港晒太阳吗？” “你好像对我误解很深。”蓝眼睛女士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在某些东西活跃起来之前，确实是这样，可惜……” “说话说一半烂舌头。”李察对这种谜语人行为深恶痛绝。 “真可惜啊，我没有舌头。” “你他妈……”李察有些气急败坏。 “通知到位我就撤了，这段时间可以多跳一点，他们最近的视线不在夜之城。”蓝眼睛女士语气轻松，“下次见……” “等等，最后有个问题。”李察一把拉住对方的手，“那个叫宋昭……” “……你干嘛？”女孩的声音有些不解。 【瑞秋·卡珊德拉，无从属组织】 “你怎么回来了，那个该死的谜语人跑哪去了？”李察咬牙切齿地问。 “……大概是跑了，我现在的能力还追踪不到他的踪迹。”卡珊德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那谜语人去哪了。 她站起身，将衣服上沾染的尘土拍打干净，“没什么事，我也就先走了。” “啊，有事，一起到一楼大厅。”李察同样站起身，他拍了拍手。 “要干嘛，分报酬吗？不是我不去。” “你掉钱眼里了？”李察摇摇头，抬手搂着卡珊德拉的头盔一起向下走去，“下去你就知道了。” “别拽我脑袋！” “多拽拽能长高。” “……真的假的？” “呃，真的。” 057.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丸 “啊，所以为什么我会坐在这里……”杰森·格雷发出一声哀叹。 “很明显，你已经被我们认可了。”乔尔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他对这个在面对赛博精神病时都没有抛下同伴，自己跑路的男人还算满意。 “能撤回这个认可吗，我生是阿德卡多的人，死是阿德卡多的死……鬼！”杰森一脸正气地试图让乔尔撤回自己刚刚说的话。 “可惜这是强制征服兵役，我们现在缺一名枪手。”李察摇了摇头，表示这个认可已经发布超过两分钟了。 说着，他敲了敲白板，将除自己之外的三人环视了一圈，“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就说一下我们近期的目标……” 半小时后。 口干舌燥的李察喝了口水，看向其他人，“怎么说，整个计划还有什么不清晰的吗？” “这和之前的计划有什么区别？”卡珊德拉眯起眼，提出了质疑。 “我们的动作需要更快，更准，更强！”李察点点头，“继续和虎爪帮僵持着没有任何好处，最近对他们的动作必须加快！” “……还是像之前一样去找个漩涡帮的场子打一架？”杰森举起手。 卡珊德拉摇了摇头，“他们只是疯子，又不是傻子，一個办法用太多次肯定会被怀疑的。” “很简单，双管齐下。”李察转头看向一旁快要听睡着的乔尔，屋内突然静了下来。 “……你们看我干嘛？”察觉到异常的乔尔抬起脑袋，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我是始终坚定且没有异议地支持老大的！” “好孩子。”李察欣慰地点点头，“那联系你妈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这么快就要要钱吗？”乔尔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你想多了，我们只是需要六街帮的助力而已。”李察摇了摇头，“我们需要他们更快地施加压力。” “……可是她不一定会理我。”乔尔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毕竟哪怕我已经离家出走两年半了，她都没有任何想要主动联系我的意思。” “是你亲妈吗？”卡珊德拉提出了疑问。 “好问题，我不知道。”乔尔摇摇头，“但应该是，我完全想不到她那性格会选择收养一个小孩给自己添麻烦。” “也许是战友的孩子之类的，我记得以前电视剧都这么演，什么战前托孤之类的。”李察想了想，声情并茂地表演，“就像那种我的孩子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照顾他……什么的。” “……你真的不是活在上世纪的人吗？”卡珊德拉终于忍不住吐槽道。 “也许我真的是？”李察点了点头，他没有选择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再次转头看向乔尔，“不管她是不是你亲妈，和她说一下这件事，他们没有理由拒绝的。” “哦哦，呃……什么事？”乔尔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重新问道。 “你刚刚真他妈睡着了？”李察有些无语。 “……好像？” “唉，算了，这事还是交给神父吧，希望他不要因为这个和六街帮打起来。”李察叹了口气。 “然后联系一下莫克斯帮，让她们做好闹个大动作的准备。” “那我们干什么？”杰森再次举手问道。 “斩首行动。”李察笑了笑，“既然虎爪帮喜欢缩着爪子，那么就干脆把他的头砍掉好了。” 没等李察说完，一旁的乔尔突然跳了起来，“好，这才是传奇该干的……” “嘭——” 李察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手掌，“下次别一惊一乍的，吓老子一跳。” “哦……”乔尔揉了揉脑袋。 ………… 日本街，扭扭街。 有些肮脏的雨水顺着大楼的墙壁流下，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规矩成一条条黑色的小溪，流淌进阴暗的角落。 乳白色的蒸汽在路边的蒸笼和油锅里升腾，食物的香气和下水道的臭味混杂在一起，闻起来让人莫名有些反胃。 “大钢炮，一整晚……” 嘈杂的广告声从街边的自动贩售机上响起，穿着雨衣的男人步履匆匆地从街头走过，霓虹的色彩映在他的脸上。 “靠，又他妈输了！” “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赶紧他妈滚起来让位置！” “滚蛋，我再来一把……” 人满为患的柏青哥店内，几乎所有的机器面前都围着好几个人，他们互相争吵，推搡，直到发展成械斗，然后被店内的安保一起丢出去。 男人绕开他们，他走到了这家小店的最里面，看着紧紧关闭的房门，他扒开面前的帘子，抬手敲了敲。 “进。”片刻后，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男人走进房间，全套日式装潢的房间看起来有些静谧，安抚心神的熏香在角落里静静燃烧着，头发全白的女人坐在桌子后面，她端着茶杯，静静地看着走进房间的男人。 房门在他的背后合上，所有的嘈杂都被隔绝在外，只有角落里的电视上还在循环播放着今天的新闻。 “和歌子。”男人平静地叫出了女人的名字。 “宫本先生。”冈田和歌子点点头，她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指着桌子对面的蒲团，示意男人坐下。 “……没有必要，我只是来发个委托而已。”宫本志雄摇了摇头，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芯片，推到了女人面前。 冈田和歌子点点头，她抬手按动一旁的铃铛，很快，一个面色凶悍的壮汉推开门，从外面挤了进来。 壮汉没有言语，只是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芯片捏了起来，然后插进了自己的脑机接口中，蓝色的光芒在他的瞳孔中亮起。 良久，他对着冈田和歌子点了点头，然后跨步静静站在了一旁，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么宫本先生，报酬是多少呢？”和歌子笑着问道，脸上的皱纹都绽成了一朵菊花。 “或许你该看看任务目标，然后自己定个价钱，只要不是太过分，虎爪帮都会接受的。”宫本志雄摇了摇头，他转身向外走去。 “……真是心急啊。”冈田和歌子摇摇头，红色的光芒在她的瞳孔中亮起，她静静地看着手下传来的情报。 良久，她终于轻声笑了笑，“虎爪帮，还真是病急乱投医啊……” 058.靠*夜之城粗口*？！ “……那么，祝你好运，想了解更多信息，记得查看附件。” 男人的手指划过屏幕，几张照片出现在屏幕中，他将手机上的水珠擦拭干净，然后慢慢地向马路对面走去。 漆黑的义体手臂握着他刚刚从路边买来的雨伞，被霓虹浸染的水珠从透明的伞面上滚落，将男人黑色风衣的下摆浸湿。 将手机收起，男人顺着人群静静地走着，他不时地抬头看向四周，藏在兜帽下的眼睛里亮起一丝红光。 “妈妈，那个人好奇怪……”路边的男孩拉了拉妈妈的衣角，仰着脑袋，声音清脆。 “咳咳，赶紧走。”女人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男人，然后连忙拉着一脸懵逼的儿子迅速转头离开，她可不想惹这种麻烦，连教训儿子不要随便乱说话这种标准流程都打算等到回家再进行。 毕竟以男人的外观，傻子都能看出他是个雇佣兵，或者说男人好像根本没有隐藏自己的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能注意到他的人，肯定不止一个路过的孩子。 “……直接解决他吗？”歌舞伎区环岛中心，漆黑的商铺内，米里森·伯斯德一边将准心移到了男人的头上，一边对着频道那头询问。 “嗯，委托人已经猜到了，没什么必要留活口。” 于是米里森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瞄准，扣动扳机。 “嘭——” 随着消音枪口的一声闷响，原本还在观察四周环境的男人应声倒地，突发的情况再次让原本平静的人群骚动起来。 在混乱中，一旁的巷口中突然走出几个人，很快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就彻底消失，连通知创伤小组洗地的必要都没有。 这是这几天环岛附近的常态。 “城里的雇佣兵都是这种愣子吗，仗着装了两个义体就这么肆无忌惮？”米里森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第几個了？” “第三个。”通讯频段那头的男人回复，“而且可能并不是城里人都这样，而是他们接到的委托金额很小，甚至可能连你手上那杆冰暴都不一定买得起。” “……虎爪帮不会这么傻逼吧？”米里森愣了愣，他舔了舔因为上火而开始干裂的嘴唇，“他们应该还有后手。” “是的，索尔和李察先生都是这么认为的，并且李察先生还提到了威斯特布鲁克那个中间人的名字。”男人顿了顿，“听着，伯斯德，艾莉的死并不怪你，你没必要……” “我知道……我知道的。”米里森不停地点着头，虽然他知道没有人能看见他的动作，但是他还是一直点着头。 “……半个小时后换班，这次是命令。”男人的声音变得生硬起来。 “约翰……”米里森有些无奈，他试图辩驳，却发现对方毫无反应，“你他妈是不是把我挂了？” “……” “靠，*夜之城粗口*。”米里森没好气地咒骂了一句。 米里森再次将眼睛凑到了狙击镜前，但想要继续警戒的他却发现，原本良好的视野此时却变得一片漆黑。 “……停电了？”男人默默地嘀咕了一句，但内心的警戒此刻却做到了最大，他一边试图移动狙击镜的方向，一边探手摸向自己腰间。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眼睛。 准确来说，那是一颗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球，就这么突如其来地撞进了米里森的视线中。 “靠！”看到这一幕的男人下意识地抬头向后退去，果然，在下一刻，男人面前的铁门突然发出一声异响。 银灰色的义体手臂直接将面前这还算牢固的铁门破开一个大洞，米里森没有任何犹豫，他立刻起身后退，然后掏出手枪对着试图破门而入的男人清空了弹夹。 可惜收效甚微。 作为NCPD最爱的莱克星顿，它的口径还是有些偏小，或许平日里用来防身已经足够，但在对方明显拥有皮下护甲的情况下，它可能还没有一把小刀管用。 米里森也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没有选择更换手枪的弹匣，而是迅速地弯腰从鞋子侧面取出了用来应急的刀刃。 “伯斯德，你那边什么情况？”男人焦急的声音传进米里森的耳中。 “我他妈还以为你把频道挂了……”米里森小声嘀咕了一句，他目光警惕地盯着已经破门而入的男人，对方健壮的身形和那黝黑的光头看起来就带着一股强者的气息，两条银灰色的义体手臂上更是闪烁着刺目的电弧。 “我他妈又不是新手，断联这种操作得是什么傻逼……” “你确实不是新手，但你和傻逼的区别在哪？”米里森笑着调侃了一声，然后他的表情变得认真了起来，“虎爪帮的后手来了，先不用管我，注意营地周围的安全。” “……现在这里可不叫营地了。”约翰有些艰难地笑了笑。 “阿德卡多在哪里，哪里就是营地……”米里森同样笑了笑，只不过他的表情明显真切不少，“而这里，就是家。” “注意安全，我们尽快增援。” “先他妈保护好你自己吧，文职人员……”米里森没有继续多说什么，他将手中的小刀握紧，看着已经走进这个逼仄的空间内的壮汉，他突然笑了笑。 后手哥的脚步明显顿了顿，他看着面前这个莫名其妙开始笑起来的男人，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嘀咕。 这货怕不是赛博精神病犯了？ 于是男人原本速战速决的想法消散，他同样摆出了一副防备的姿态，两人就这样诡异地僵持了一阵。 突然，米里森动了起来。 经过部族内义体医生调教过的克伦奇科夫被压榨出了它全部的功率，时间在米里森的眼中被拉长，开始飙升的肾上腺素更是让他的速度开始变得快了起来。 他灵活地绕开了后手哥试图阻拦的双臂，钻进对方怀里，扬起神经毒素小刀朝着男人的喉咙处划去。 “叮——” 金铁交加的脆响。 米里森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他原本以为把两条义体手臂不加掩饰就漏在外面的男人会是那种复古主义者，但鬼知道为什么他会给脖子处的义体盖上高仿皮啊？ “为了美观。”似乎是猜出了男人心中所想，后手哥笑了笑，他环起双臂，然后用力合拢。 “咔吧——” 令人牙酸的骨头断裂声响起。 059.锵锵，你被骗啦！（求追读） “咳咳……” 这次的打击几近致命，后手哥的熊抱几乎让米里森失去了战斗力，在对方不再用劲的情况下，他就如同一块擦脚布一般滑落在地。 剧烈的疼痛却让米里森的大脑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刚刚的耳鸣开始消失，他清楚的听到了自己胸腔内心脏的跳动…… 等等，怎么他妈有两颗？ 米里森愣了愣，转而迅速地想起了自己在前段时间刚刚在哈奇那里安装了一颗副心脏。据对方说，这是在一群清道夫身上拆下来的玩意，虽然不知道是几手，但不出意外就还能用。 看来钱没白花啊…… 米里森不动声色的一动不动，虽然全身部分骨头的断裂并没有办法接好，但这颗心脏的运作却让他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双手。 男人抬手拍在了自己的心口，便携式的超级动力兴奋剂迅速地注入了他的体内。 米里森从进入可以战斗的年龄开始，他就热衷于收集各种保命用的东西，无论是刚刚救了他一命的副心脏，还是现在使用的超级动力，都是他保命计划中的一环。 这也是他为什么敢把清道夫身上拆下来的东西往自己身上装的原因，毕竟大部分的阿德卡多人都认为那些是脏东西。 也此他没少遭受嘲笑，甚至有人给他起了个乌龟的外号来讽刺他的怕死。不过现在已经没人叫了，那些混蛋大都比他死的早。 看着以为自己失去战斗力而开始有些松懈的壮汉，米里森没有犹豫，小刀和枪都已经丢失，但流浪者的日子可不是每次战斗都能用上枪和刀的。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扑向男人，然后狠狠地张口咬住了对方的跟腱。 “嗷……” 平日里被精心保养的牙在此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米里森费力地抬头向后仰去，对方跟腱上的那层皮肉被他硬生生地拽了下来。 后手哥也迅速地反应了过来，他抬起完好的左脚，对着米里森的脸用力地踩了下去。 来不及躲避的米里森被踩中了脑壳，坚硬的头骨让本就来不及发力的后手哥无功而返，反而被米里森抓住了脚踝，然后用力一拽，后手哥也同样摔倒在地。 米里森迅速反应过来，他试图朝着一旁刚刚被他甩在地上的莱克星顿爬去。 注意到这一幕的后手哥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银灰色的义体手臂中间裂开，两把缠绕着电光的螳螂刀从中间弹了出来。 “靠！”米里森翻滚着朝另一侧躲去，螳螂刀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的插进了地面中，后手哥借助这股力量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 米里森不再管那么多，他依旧没有放弃地朝着那把莱克星顿爬去，就在他伸手即将够到枪柄的瞬间，一只黝黑的大手却先他一步将枪捡了起来。 “你想要这个？”后手哥看了看手枪，他轻蔑地笑了笑，然后蹲下身将枪口对准了米里森的脑袋，“那我把它还给你吧……” “君子成人之美，你想要就留着吧，不用还给我。”米里森没有抬头，但是后手哥依旧能明显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 “呵，再见。”男人看了看自己右脚上血肉模糊的跟腱，有些不爽地叹了口气，他没有再多说废话，直接扣动了扳机—— “咔哒——” 子弹空仓的声音响起。 “……”男人迅速反应过来，刚刚收起的螳螂刀再次弹出，但就是这短暂的停顿，却让早有准备的米里森一个翻滚，摸到了那熟悉的长枪。 SPT-32-冰暴，口径足够苏联人在西伯利亚的森林里近距离轰碎一头狗熊。 米里森调转枪口，在对着男人的胸口后果断扣下了扳机。 “嘭——” 哪怕装了消音器，狙击枪该有的后坐还是让米里森眼花耳鸣了一阵，等他彻底恢复过来，留在男人面前的只剩下一具失去了半个身子的尸体。 “呼……”米里森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但全身上下破碎的骨头却让他无能为力。 “……你还活着吗，伯斯德？”约翰试探性的询问再次响起。 “呼……” “伯斯德？” “还没死透，我他妈比王八都能活，你又不是不知道……”米里森没好气地冲了一句，这几乎又耗费了他大半的体力。 “那就好。”约翰声音中的紧张终于消失，“你在那等着，我马上派人去救你！” “其他人怎么样？”米里森缓了口气，继续问道。 “呃……等你回来就知道了。”约翰的声音突然又低了下去。 “那就先不说这個……”米里森叹了口气，“先帮我问问索尔，这次维修义体，能报销吗？” ………… 日本街，扭扭街。 雨水拍打在车窗上，原本有些助眠的氛围此时却让车内的人有些烦躁。 “阿德卡多被袭击了。”卡珊德拉头盔上亮起的蓝光微微收敛。 “说点我不知道的。”杰森的表情有些急躁。 “没什么大碍，总体来说，至于牺牲的那些人里有没有你的朋友……”卡珊德拉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措辞，“那我就真的不太清楚了。” “现在还是先别胡思乱想，哪怕你就是再焦急，除非你抱着核弹去和虎爪帮高层爆了，否则这种袭击永远不会停止。”乔尔大概是车上最放松的那个，他打了个哈欠，“除非我们之间有一方彻底失去战力。” “不是，你还真长脑子了？”卡珊德拉的表情有些诧异，突然有种对方偷偷进化却没叫自己的感觉。 “我就说让他背书有用的吧？”李察的声音传进三人的耳中，“回来我去给伱找点唐诗三百首之类的再开发开发。” “不要啊！”乔尔的困意瞬间消失，他抱着脑袋哀嚎道，虽然不知道那“糖湿三百手”是什么玩意，但从李察的语气中他就能猜到，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察摇了摇头，语气严肃，“算了不扯淡了，如果我十分钟内没出来……” “你说的所有后手我们都准备好了。”卡珊德拉确认道，“祝你好运。” 李察没有回答，他抬起手拉开了面前的房门。 “晚上好，李察先生。” “晚上好，和歌子……女士。” 060.免责声明（求追读！） 素雅的古琴响起，混杂着烟味的檀香在狭窄的雅间内弥漫开来，这略微有些怪异的味道让李察下意识皱了皱眉。 “坐吧……”和歌子的嗓子有些哑，她似乎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李察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微不可查的颤音。 这是……病了？ 李察脸上没有表现出异样，从善如流地坐在了早就准备好的蒲团上，这个比和歌子屁股底下那个椅子要矮上不少的玩意能让坐在上面的人自然而然在在这间屋子里矮上一头。 一般人此时的选择要么挺直腰背，用这种姿势来将气势上的差距缩小，但很可惜的是，没有多少人能在和冈田和歌子这头母狮子关在同一个笼子里还能保持气势上的强盛，哪怕她已经老的满口牙可能都是补的。 又或者可以你选择微微前倾身体，用中间隔断的矮桌来为自己争取一个优势占位。但就像刚刚说的，大部分人在和这个彬彬有礼的母狮子共处一室时，都会直接绕开这個问题，累一累自己的腿，站着将交易或委托完成。 但李察对这点毫不在意，他只是身体放松地盘膝坐在蒲团上，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气势上落于了下乘。 “……你很特别。”和歌子将杯中的茶水送入嘴中，挺直腰背也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许，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好像也没有那两个人说的那么……精明？ 看起来也和平日里那些不懂规矩的雇佣兵没什么区别。 废话，跟个傻逼一样挺着腰不累吗？ 李察暗自在心里腹诽了一句，但也只是腹诽，脸上却依旧微笑地看着和歌子，哪怕这个老太婆抠搜到连个靠背都不打算给。 “我想你大概不清楚，我这个人并不喜欢面对面谈生意，如果不是罗格和塞巴斯蒂安都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你值得，不然想要进我这个门……可没这么容易。”和歌子将茶杯放下，啪嗒一声。 不，其实我挺清楚的。 李察很想回答其实我连你死了五个老公都知道，但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看起来充满诱惑力的选项。 “冈田和歌子，威斯特布鲁克的女主人，多少人挤破头都想搭上的顺风船。”李察脸上一直保持着体面的微笑，“现在我带着人想来日本街干点事情，不来拜个山头多少显得有些不礼貌。” “呵呵，你们最近在歌舞伎区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和歌子显然对这种表面上的恭维还算满意，中间人的工作就是这样，你给我面子，那么我也会给你面子。 “都是为了活命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李察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活命？”和歌子笑了笑，“你们的动作可已经不仅仅只是为了活命了，连吃带拿的你们是打算改变夜之城的生态啊……” “这破城市里还有什么生态吗？”李察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只要你不蹲在荒坂塔上朝着下面喷射，它应该都会变得更好吧？” “……话这么说倒也是没错。”和歌子摇了摇头，大概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她取出一枚芯片，“这里有最近一段时间的委托，想在威斯特布鲁克干事，我想你需要先拿出自己的实力证……” “我说的话里面歧义很重吗？”李察并没有接过芯片，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和歌子皱起眉。 “看来罗格好像并没有把事情说清楚，我不是来投诚的。”李察眯起双眼，“我需要关于虎爪帮那些高层的资料。” “……伱好像不太清楚我和虎爪帮的联系？”和歌子把玩着手中的芯片，语气逐渐冷了下来，“你这种行为，和指着虎爪帮大哥的鼻子说我要杀了你可没什么区别。” “那区别太大了，最起码你可不是虎爪帮的大哥，哪怕你有五个身为虎爪帮大哥的前夫。”李察摇摇头，对和歌子的说法不以为意，“一个失去了荒坂的虎爪帮，真的还能成为你的靠山吗？” “那也会比阿德卡多要靠谱……”和歌子试图反驳。 “不要一竿子打死，阿德卡多在北美可不只有我们这一支部族。” “……” “芝加哥，纽约，华盛顿……”李察继续说，“又不是所有的阿德卡多都是无依无靠的流浪者。” “你是说……风暴科技？”和歌子下意识地抬起头。 欸，这可是你自己想到的，我可从来没说过。 在心里将免责声明写上，李察点点头，“听说他们和夜氏的关系还不错。” 李察的话音落下，一场巨大的头脑风暴就席卷了冈田和歌子的大脑，她的表情有些难看，现在虎爪帮的处境本就艰难，不仅要抵挡夜之城本土势力的袭击，现在似乎外界因素也想来插一脚…… 不过……如果真的让这群阿德卡多把风暴科技带进了夜之城，也许效果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坏？ 怎么办，是做个带路党，还是…… 两相权衡了一瞬，和歌子没有再继续犹豫，拉开矮桌的暗格，一枚猩红色的芯片正静静地躺在其中。 和歌子将芯片拾起递到李察面前，“这是你要的东西，里面有几个人我进行了特别标注，尽量留他们一条命。当然，或许你也可以把他们带回来给我。” 李察抬手接过了芯片，他没有跟个愣子一样直接插进脑袋里，而是收在了口袋里。 “不看看吗？”和歌子眨眨眼。 “没这个必要，你想要坐上我这艘顺风船，就不会傻到在这上面动手脚。”李察站起身，他拍了拍裤子，“而且我并不相信你，万一你们狗急跳墙，只要我接上芯片，瞬间冲出来三百刀斧手把我剁吧剁吧做成饺子馅，我连哭都没地方。” “……谨慎是一个好习惯。”和歌子一时有些语塞，她好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真诚的话语了，“那么，祝你好运？” “我的运气一向很好。”李察点点头，在道别后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已经合上的房门，和歌子突然有些愣神，她摸出手机，在联系人的界面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摇头将它放下。 061.（周二求追读）左转的红灯最难等了！ “我这可是夜之城和南北加利福尼亚最爽的按摩呦。” “我的活，好到能让你湿成一条……” 将扭扭街里的污言秽语关在车外，李察将任务芯片抛给了一旁的卡珊德拉。 “云顶，小澳门赌场，提婆……小畑维新，宫川冷目……奥斯瓦德·福利斯特……资料很全，看起来和日本街快速通关秘籍一样。”卡珊德拉将芯片读取了出来，一个个照片和定位如同弹窗一样蹦了出来。 “……等等，那个奥斯……什么来着？”听到这和报菜名一样的一堆人名，李察突然愣了愣。 “奥斯瓦德·福利斯特，木头人，云顶的当家守护者。”卡珊德拉重复了一遍，“至于他能登上名单的原因，大概是和虎爪帮的某个大哥有关系。” “木头人……不是，确定这人没死？”李察想了半天，终于抓住了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熟悉感。 木头人作为赛博朋克2077中的反派，他的生死完全取决于当时玩家的选择，但李察属实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哪个档居然放过了这個玩意。 难道不是见一次砍一次的吗？ 啧，V震天干活还能漏一手的？ “呃，最起码从情报上看，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死过。”虽然感觉李察的问题很奇怪，但卡珊德拉还是配合地回答，“不仅如此，他前两天还清退了一大批性偶，据说是从俄联邦那边搞到了质量更高的。” “意思是云顶最近还有毛妹？” “……啊？” “咳咳，我是说，去趟云顶吧，我和那位光头老哥有点事情要谈。”李察拍了拍驾驶座的靠背，“开车，超级摩天楼H8。” ………… 云顶，一个在这里不能细细描述的地方。 对于这里的常客来说，一个可以用来睡觉的房间，一个言听计从的性偶，加上一个在类似场所中还算合理的价格—— 云顶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们第二个家。 当然，他们也可能根本就没有第一个家。 或者你仔细想想，在这里，不会有人嫌弃你的穿着、长相、身高，你可以长得丑，你可以穿的破破烂烂，哪怕你是蹲在门口的老兵都没关系，他们从来不会嫌弃你丑或者挫。 装了行为芯片的性偶们会对你言听计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当然，这所有一切的前提都是你要舍得掏出口袋里的欧元。 只不过最近这里发生的事情，似乎让平日里的“常客”们有些不满。 “什么叫被开除了？我记得我刚刚包了洛克茜的全年……”站在前台的男人满脸怒火，他的全身上下挂着不少义体，只是破旧的衣服能看出他并不是个有钱人。 他的背后还跟着两名大汉，纹龙画虎的看起来并不好惹，身上的衣服和前面那个人没什么分别，估计是一水的拾荒者想来找找乐子。 “我们是没有包年这个服务的，您和洛克茜直接属于一个口头协议，现在她已经不在云顶了，所以……很抱歉，先生。”蓝色头发的前台脸上挂着营业式的微笑。 “那你总得告诉我她去哪了吧，我钱都给了，裤子都脱了才他妈的告诉我今天人不在？”男人不依不挠地说着，显然他口中的“包年”花了不少钱。 “抱歉，这是隐私问题……”前台微微躬身，她操作着屏幕调出了一个界面，“或许您可以选择重新匹配一下，我们这里最近来了很多新人……” “谁她妈要新人，我要找的他妈只有洛克茜！”男人怒声咆哮着，唾沫横飞，“一个性偶而已，有个什么隐私，赶紧他妈告诉我她去哪了！” “……或者您可以自己进去挑选，所有没有被预订的空闲工作人员都可以。”前台将脸上的唾沫擦掉，脸上的笑容变得略微有些僵硬。 “听不懂人话吗，还是你这破X性偶是他妈提前设计好的？”男人愤怒地掏了掏裆部，摸出了一把玉响动能手枪。 这把21世纪初荒坂公司生产的武器早已停产，男人手上的这把看起来也像是很久没有进行保养了，但没有人会忽略那玩意顶在脑门上时的威慑力。 “如果您再这么激动，那我就不得不报警……”前台咽了咽唾沫，此刻她开始有些希望自己的行为芯片真的打开了，那样最起码她不会差点尿失禁。 “等等，查克……”站在男人身后一直没说话的两人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地试图按住男人的肩膀。 但似乎为时已晚了。 “他妈的NCPD来了又怎样，我现在要的是我的钱！”男人的瞳孔亮起红光，显然已经到了赛博精神病的边缘，“告诉我，那个婊子去哪了，那个洛—克—茜——” “啊——” 男人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尖叫，那如同千鸟一般的尖锐爆鸣让听到的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靠，这里他妈也有左转的红灯吗？”刚刚推开大门的李察感觉自己受到了精神攻击，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隔音玻璃门在面前合上，李察三人这才缓过劲来。 “……情况不太对。”卡珊德拉依旧待在车上的黑客椅中，据她所说，骇入这里的系统没花多大功夫，这云顶的防火墙和纸糊的没啥区别。 “废话，我们比你在摄像头里看的清楚多了。”乔尔掏了掏耳朵，他感觉刚刚那一声把他沉淀了多年的耳屎都震碎了，“老大，这不对吧，怎么我们他妈到哪都能遇到赛博精神病？” “出门不看黄历是这样的。”李察的嘴角略微有些抽搐，他们这种走哪哪里出事的体质是继承某小学生的吗？ 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这就是坐落在北美洲西海岸的夜之城，一座中枪概率比感冒几率还要大的城市。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杰森摸着下巴寻思了半晌，终于转过头，脸色认真，“打他？” 思考的很好，但是下次别思考了。 李察一巴掌拍在了杰森的后脑勺，“我们来日本街干嘛的？” “给虎爪帮找事的啊……”杰森有些委屈地揉了揉脑袋。 “那现在这个疯子在干嘛？” “……给虎爪帮找事？” “就是先不说这个，他又不是在追杀我们，伱要去抢暴恐机动队的活？”李察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 “哦，那我们现在……” “虎爪帮的场子那么多，前后顺序没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在做委托……”李察领着两人向一旁的电梯走去。 “喂，你们三个，这边！”没等他们等到电梯，一旁突然响起了一阵呼唤声。 062.（养书的牢大进来看一下）蚁钳是蚁钳 昨天，云顶。 “说开除你就开除？等等……”浓妆艳抹的女人胸膛不断起伏，明显是气的不轻。 但她却还是一边尽力压低自己的音调，一边用余光瞥向化妆室外的卡座，那里坐着两个赤裸着上身的干瘦男人，背上花花绿绿的荧光刺青在昏暗的环境下散发着微光。 他们晚上睡觉真的不会被晃眼睛吗？ 女人只敢在心里暗自腹诽，那两个虎爪帮不是她现在能惹得起的，或者说从来就不是她一个性偶能招惹的，那把靠在一旁的长刀上还沾染着没有擦拭的鲜血，她知道，那是上一个来云顶惹事的人身上的鲜血。 “官方说法是优化……姐姐，这种情况你是没有办法的，只能认栽。”云顶的前台少见的出现在了化妆间，蓝色的丸子头在头顶一跳一跳的，“木头人那个老秃子最近好像要有什么大动作，我现在都害怕自己也被一起清算了。” “得了吧，去他妈的优化，没有公司的命还得了公司的病，前田舞子那個婊……”女人依旧余火未消，满脸怒容地嘟囔着。 “欸，不是，你他妈还真敢说啊！”前台连忙捂住了女人的嘴，她小心地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两个虎爪帮，在确定对方没有什么反应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样吧，我给你们找条退路，你们也别在这待着了，过一会就赶紧走。”女孩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的？” “真的，你们直接去丽姿酒吧，我过会把一个朋友的联系方式发给你。”前台的女孩说完就朝着门外走去，“马上那个秃头就要来了，我得先回去干活了。” “行，那就好，谢谢。”女人见自己的目的达到，自然也就不打算多停留，她扭头看向一旁，一个同样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坐在椅子上盯着不远处发呆。 “怎么了，洛克茜，不和我一起走吗？”女人有些奇怪，她很少看见自己的这位同事露出这种表情。 “……” “洛克茜？” “……啊，啊？”洛克茜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你没事吧？” “呼，没事，只是……有点不适应。”洛克茜有些勉强地咧嘴笑了笑。 女人没有继续纠结，毕竟突然失去了一个自己干了大半辈子的工作，无论是谁都得适应一会，她只是继续说，“我现在要走了，你要一起吗？” “……好，那就一起。” …… 城市中下着小雨，而刚刚走到楼下的两人都没有带伞，但她们也没有急着离开，反而是不约而同地坐在了大门前的楼梯上。 两人就这么坐着，点起香烟，然后一言不发地望着那笼罩着天地的漆黑雨幕。 “嗡——”女人的手机屏幕亮起。 “多莉·纳吉亚……好耳熟的名字。”女人看着手机上刚刚发来的联系方式，将快要燃尽的香烟按灭，“你有什么想法，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莫克斯帮？” “……” “洛克茜……” “啊……我现在就不去了吧？”洛克茜摇了摇头，随着她的动作，原本还能聚拢在一起的烟灰瞬间散落一地。 “怎么，你有更好的选择？”女人眨了眨眼，无论如何她此时也能看出自己这个前同事有些不对劲。 于是她果断地选择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没有，只是想先休息几天……如果后面没饭吃了，指不定还要去投奔你。” “……那好吧，我先走了，伱什么时候休息好了，我们电话联系？”女人说话时就已经拔腿准备离开。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在事情可能烧到自己之前迅速脱身，这是女人能在这座城市里没有经历太多意外的活到五十岁的唯一秘诀。 哦，今天被开除其实也算个意外，该死的木头人。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洛克茜也同样松了口气，她转头向上看了看，高耸的摩天楼大部分都被掩藏在厚厚的云层中，其中大概包括了那个她工作了五年的云顶。 “嗡——”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白色的光微微有些晃眼，这让她不得不适应了一会。 【5月21日，晚八点，三个人，到了会直接点你，配合他们】 对方发来的讯息只是一个单纯的时间，这让洛克茜的眸光暗了暗，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快速地敲击着屏幕。 【我被云顶开除了:\】（发送失败） 【换个见面地点】（发送失败） 【不是，你他妈发完信息就关闭通讯频段是吧？】（发送失败） 【傻逼】（发送失败） 洛克茜有些烦躁地将手机屏幕熄灭，她摸着自己腰间的挎包，想了想，还是再次向着她刚刚乘坐的电梯走去。 看着不断上升的楼层，女人握着手机的手指有些微微发青。 ………… 一天后。 李察看着不远处正在挥手的女人，微微愣了愣。 【洛克茜·梅瑞特，无从属组织】 洛克茜…… 刚刚那个千鸟哥在咆哮之前好像也在叫这个名字？ 李察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 支线剧情！ “你俩认识她？”保险起见，李察还是转头看向乔尔和杰森。 “不认识……看穿着，貌似是个性偶。”乔尔摸着下巴说道。 “我也不认识，我从来没有结交过性偶朋友。”杰森义正言辞地表示自己是个正经人。 “刚刚谁说自己第一次出入风月场所有点紧张，还很期待？”乔尔无情地拆台。 “我说的是以前，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不要拿以……”杰森准备反驳。 “你前几天不是才去过丽姿？”李察无情阻止了杰森的伪装。 “……呃，我忘了。” “那过去看看。”李察思索了片刻，还是选择触发这段剧情，毕竟他总感觉对方的头上好像顶着一个黄色感叹号。 靠，任务强迫症犯了。 三人快步向着大楼的另一侧走去，很快就走到了女人面前。 “……你们是漩涡帮的？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女人上来第一句话就语出惊人。 不是，大姐，谁教你这么接头的？ 李察的嘴角抽了抽，但他还是很快正色道，“是我们，在别人的地盘行动，我们……” “你们要伪装自己，毕竟那一堆义眼看着确实有些瘆……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洛克茜抬头看着李察有些无语的表情，连忙摆手。 “……没关系。”好好好，连理由都不用自己想了。 “你们来了就好，我把东西给你。”女人似乎是终于松了口气，她翻动着自己的挎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小的芯片，递向了李察。 李察有些无语地接过芯片，他现在严重怀疑那个正在云顶门口发癫的赛博精神病才是面前这位大姐的接头对象。 他俩的抽象程度简直天生一对。 李察叹了口气，他低头看向那枚芯片。 【有关于“荒坂海滨污染事件”的始末发展总结（已加密）】 063.暴恐机动队 “砰砰砰——” “NCPD，举手投降！” “你他妈为什么要和一个赛博疯子说这个啊？而且还隔着一扇玻璃门？” “砰砰砰砰——” “因为这个流程他妈的关系到我们这个月的奖金！”头发花白的老警察将手中的喇叭合上，没好气地冲着一旁今天刚刚合作的搭档说道，“新人就多看多学，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不要管。” 两人站在云顶门口的不远处，靠着墙看着不远处那扇已经血肉模糊的防弹玻璃门，在暴恐机动队介入之前，NCPD的人一般不会对这种室内出现的赛博精神病进行管制。 毕竟NCPD的命也是命啊。 两人只是凑巧在附近探查一个社会人员失踪案件，在收到通知按照流程必须过来看一眼，不然这個月工资大概率就没了。 “不是，我们真的不插手吗？”年轻一点的那个警察有些无奈地问道，手指一直扣在莱克星顿的扳机上。 “按照流程，三分钟内暴恐机动队就会赶到现场，那个疯子三分钟内估计也冲不出来。”老警察点燃了一根香烟，他靠在身后灰色的墙上，“或者你可以象征性的开两枪，子弹的损耗我可以帮你上报。” 此时的云顶前台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台绞肉机，但也就像老警察说的，虎爪帮的混混们像是不要命一样地从云顶内部涌出，在他们死完或者开始逃跑之前，这个赛博精神病大概率是冲不出来的。 “那边是不是还有几个人？”男人环顾四周，却发现远处的走廊上，正站着几个人，他们试图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我们要不要去让他们离开？” “别管闲事，真怕死他们自己会走的。”老警察依旧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好吧。” …… “那边怎么了？”被李察遮挡住视线的洛克茜同样听到了远处的动静，于是她下意识地探头看去。 站在李察身后的乔尔微微挪动一步，将女人的视线进一步遮挡。 “没什么，好像是有人在云顶门口闹事。”没等对方说话，李察率先开口将注意力成功转移，“东西我收到了，没什么其他事情我们就不逗留了。” “我要的东西呢？”洛克茜眨了眨眼，她伸出手，满脸期待。 “……这个你找和你接头的那个人。”李察愣了愣，开口敷衍。 “可是他之前说是你们直接带……”女人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她眨了眨眼，似乎突然反应过来，“等等，我是不是找错……” “嗯，看来还有大脑。”李察点点头，然后转身向外走去，“绑起来带走，动静别闹的太大。”一边说着，李察还对着远处向这边看过来的两名警察挥了挥手。 啊，这种当面ntr的快感是怎么回事？ “对着NCPD打招呼，不怕被抓吗？”卡珊德拉的声音有些古怪。 “放心，他们没空管我们。” 正如李察所说，云顶里的那个赛博精神病似乎已经把能看到的活物都突突了，此时好像是打算要从云顶里出来，那两个警察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看那个动作大概是正在盘算着怎么快速逃跑。 “老大，搞定了。”乔尔倒扛着女人，走到了李察身边，两人熟悉的姿势让李察想起了自己刚穿越来的那一天。 三人一起向电梯房走去，李察还是忍不住回过头，“你这次屁股口袋没塞枪吧？” “呃，现在我都放前面了。”听到这句话的乔尔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虽然伤口早就已经治疗完好，但他总是还能感觉到伤口处的一丝幻痛。 “叮——” 电梯打开，原本以为里面会空无一人的李察突然愣了愣。 【贝里·布兰科，从属组织：暴恐机动队（NCPD）】 【艾尔夫曼·科瓦切维奇，从属组织：暴恐机动队（NCPD）】 【卢志磊，从属组织：暴恐机动队（NCPD）】 【马蒂厄·格罗索，从属组织：暴恐机动队（NCPD）】 四尊煞气冲天的瘟神正站在电梯里，他们几乎是同时抬起头，藏在绿色目镜下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走在最前面的李察。 充满压迫感的视线让李察不由得心中一紧，身体也下意识地紧绷了起来。 【检测到魔偶入侵】 【义体：自我ICE已激活】 【快速入侵阻截中】 【阻截失败】 【快速破解：目标定位正在上传——】 【检测到入侵】 【正在清理】 【清理完毕】 “呼——” 见面就交快速破解的？李察的脸色有些难看。 “嘭——” 厚重的脚步声响起，站在四人最前端的贝里走出电梯，整个电梯瞬间向上回弹了一截，看来重炮身上的装甲确实让电梯有些不堪重负了。 看着似乎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几人，李察选择侧身低头避开。 只有漩涡帮的赛博疯子才有可能在这时候给自己找不快活。 暴恐机动队几人在李察三……不对，四人身上扫视了一圈，他们没有去理会被乔尔扛在肩上的洛克茜，只有走在队伍最后的那个可能是中国人的黑客转过头，多看了李察两眼。 “你们来……”刚刚的老警察领着自己的搭档向这边跑了过来，他指着不远处的云顶，“那个赛博精神病已经……” “无关人员可以撤退了。”马蒂厄的双手各自弹出一把螳螂刀，金属的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 “哦哦……”老警察连忙点头，拉着搭档一起走进了大门还未关死的电梯。 “叮——”电梯缓慢下行。 “……”李察无聊地抬头看着头顶代表楼层的数字不断变化。 “……”乔尔将快要滑下去的洛克茜往肩膀上抬了抬。 “……”杰森挖了挖鼻孔。 “你们……”一旁的年轻警察终于打破了这保持着微妙和谐的氛围，“你们肩上扛的这个女人是谁？” 说着，他还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腰侧，警用的制式莱克星顿就插在那里。 “需要我动手吗？”卡珊德拉的声音适时响起，李察点点头想要答应，毕竟自己下手没轻没重的容易出事，黑客应该能更方便的解决两人。 “等等——”就在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时，站在一旁的老警察突然按下了自己同事的枪管，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这个是云顶的性偶吧？” 064.卡珊德拉の超进化！（求追读） “砰砰砰——” “嘭——” “噼里啪啦——” “哇哒呱嚓——” 随着电梯的缓缓下行，那群赛博精神病闹出来的动静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众人耳中。 “……” “……” 随着老警察的话音落下，原本紧绷的氛围略有缓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尴尬的空气充满了电梯。 【注意：正在被扫描】 【试图接入权限】 【正在拒绝】 【已拒绝】 NCPD的权限都能拒绝？ 李察眯起眼，对这个便宜系统的评价再次上升了几分。 “他在尴尬。”看着老警察正在略微颤抖的胡子，卡珊德拉一针见血。 “你还研究微表情？”李察眨了眨眼，嘴唇嗡动。 “黑客的必修……好吧，其实只是感兴趣而已。” “你说什么？”看到似乎在和什么人交谈李察，年轻警察的警戒值瞬间拉满。 “咳咳，我是说……你认识她？”李察咳嗽了两声，转头将话题转到了那个老警察的身上。 “呃，不不不，我只是……她长的太像性偶了……嗯嗯，就是这样。”老警察下意识地抬手扶住胡子。 狗屁，乔尔从头到尾就是把人倒过来扛着的，你最多他妈能看到个屁股，怎么，你还能靠臀形认性偶？ “好吧，她叫洛克茜，是刚刚我们在云顶后门逃跑的时候……” “果然是她，那蜜桃一样的翘臀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和那个去年死掉的帕克一……我他妈是不是说错话了？”察觉到突然聚集过来的四道目光，老警察显得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脑袋。 “……总之，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很开心能把这个麻烦交给你们。”李察脸上的笑容有些崩坏。 不是，搞半天真是这么认出来的？ “那就交……”一旁年轻的警察收起枪，上前想要将女人从乔尔的肩上接下来。 “等一下，我们还要回警局述职，沾上赛博精神病的案件都很麻烦。”老警察再次将自己的搭档拦了下来，“或许你们可以再多照顾她一会，如果有困难，你可以联系本地的NCPD。” “肖恩……”年轻警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肖恩一把捂住了嘴。 …… “叮——” 电梯缓缓停下，铁栅栏一般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那我们就先走了，局里刚刚还在催促我们，你知道的，夜之城平日里的案件确实有点多……”肖恩将自己的警帽戴好，满脸笑容地和李察握了握手。 “那当然，布莱克警官，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定会联系你的。”李察也同样满面笑容地握了握对方的手。 “那，我们走了？” “好，我们还要等個人。” “还在上面呢？”肖恩的表情有些遗憾，“那他真不一定能活下来了啊。” “不，我说的是来接我们的人。”李察摇摇头。 在两人互相道了七八次别后，肖恩·布莱克终于坐回了自己的警车。 “肖恩，他们……” “我知道，卡尔，我他妈当然知道，不是只有你长了眼睛。”肖恩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从口袋掏出香烟。 “嚓——” 火石之间摩擦出一丝微弱的火星，白色的烟雾慢慢飘散开来。 “那为什么，伱明明看到了他们身上都有赏金，这证明他们是罪犯……”卡尔有些气恼，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对，他们可能杀过人，可能放过火，或者她妈的抱着核弹炸过荒坂塔，对，或许你是说对了，但是然后呢？” 肖恩粗暴地打断了男人，他用力地拍着面前的方向盘，“然后我俩一人掏出一把小手枪指着这群浑身战斗义体的家伙。说，你们他妈赶紧给我跪下，让我把你们抓起来送进监狱。你是他爹？他能这么配合你？” “我……”卡尔张了张嘴。 “你他妈想送死，能不能别拉我垫背？”肖恩捂住脑袋，手中夹着的烟卷除了开始就没有再抽过一口，“老子还有老婆，有儿子，老子儿子快他妈上学了，老子他妈的不能死啊！” “但是他们有罪……”卡尔还不死心。 “罪，是，他妈的都有罪，这破逼城市有哪个人是干净的？”肖恩发动警车，赫拉的老式引擎开始咆哮，“我还收过黑钱，怎么，你他妈牛逼把我抓起来？” “这不一样……” “有他妈什么不一样，我告诉你，在这破城市里都一样，别跟我扯你在学校里学的那堆狗屁，老子当年背的比你熟。” “……” “想要改变世界？在NCPD待着他妈的有什么前途，我们是上市公司，你知道上市公司是什么概念吗？” “……” 车内的气氛陷入沉闷。 “咳咳，我只是……”肖恩打开窗户，把自己燃尽的烟卷扔出窗外，他抓了抓头。 “我知道。”卡尔闷闷地说。 “你知道就好，主要是我还有老婆……” “有老婆还去云顶鬼混。” “……” 良久的沉默后，就在卡尔以为肖恩已经不打算说话时，突然听见男人闷闷的声音。 “那个洛克茜……” “嗯？” “……她屁股是真的很翘。” ………… “所以，这是……”卡珊德拉有些震惊地转头看向李察，又回头看了看被绑起来扔在后车厢的女人，“她上赶着把这玩意送给你的？” “说的好像过程你没看见一样。”李察将卡珊德拉放在大腿上的类似笔记本电脑一样的玩意拿了过来，开始浏览起刚刚被解密芯片上的信息。 从初步废水排入大海，但最后流入夜之城的饮用水，然后引发瘟疫。 一切的前因后果都被写的无比清楚，清楚到这就像是荒坂内部的负责人自己写出来的一样。 其中数据之精确，线索之严密，足以将荒坂彻底钉死在夜之城的耻辱柱上。 “只是过程有点或许……魔幻了？”卡珊德拉晃了晃脑袋，头盔的镜面上亮起蓝色的光点，最后组成了一个表情——(☉_☉) “呦呵，进化了？”乔尔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这一幕，下意识地开口打趣。 “滚蛋。”卡珊德拉一巴掌拍在男人的后脑勺上。 “嘶，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还手？”乔尔没好气地揉了揉脑袋。 “你敢！”——<(｀^?)> 两人似乎已经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已经形成了一个还算良好的生态，唯一还没有融入的只有正在乖乖开车的杰森。 但没关系，三弟只要听话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李察脑袋里V的传奇故事搞定。 “……是有点魔幻。”李察皱着眉头继续翻看着信息，他习惯性地眯起眼。 “对吧？”卡珊德拉转过脑袋——O.o “一个云顶的性偶，和一群赛博疯子的交易中，涉及到了这种能够在舆论战中类似于核武器一样的信息……”李察叹了口气，“只有一个解释，是有人想让这条信息传出去。” “所以我们被算计了？” “……我在从扭扭街出来之前，都不知道我今天会去云顶，如果有人连这一步都能预测到……不，连ai都不行。”李察摇摇头，他在见到洛克茜的时候，没有察觉到任何类似之前几次接触ai时的异样，所以事情的范畴还保证在“人类”范围内。 “如果只是按照原来的流程，那么这份信息最后会去到……夜氏集团手里。” 065.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求追读） 雨停了。 灰蒙蒙的云依旧压在夜之城的上空，也同样压在人的心头，疾驰而过的车轮卷起路面的积水，打湿了路边人群的裤脚。 “神父，我们到了。”司机将车子停在路边，他将引擎熄灭，抬头看向后视镜。 “……在这等我。”坐在后座的老人睁开有些疲惫的双眼，他叹了口气，动作有些缓慢地推开了车门。 跨过路边肮脏的积水，神父慢慢地向着路边的巷子内部走去，他的动作有些迟钝，整个人的状态和前几天简直判若两人。 “说真的，如果不是我主动联系的你，我真得怀疑你被调包了。”站在门边抽烟的李察皱起眉，他将烟卷熄灭，上前将有些摇摇欲坠的神父搀住，“这是怎么回事，瓦伦蒂诺帮那群小子还是不听话？” 自从瓦伦蒂诺帮的老大，坎普·奥塔被关进监狱后，瓦伦蒂诺帮就处于一种群龙无首的状态，他们没什么组织纪律，唯一还能将他们拴在一起的，只剩下一种流淌在血脉中的纽带。 神父曾试图接过管理整个瓦伦蒂诺帮的担子，但难搞的是，帮内总会有人不服气。 “咳咳，要是这么简单那还算好的。”神父笑着摇了摇头，他抬头看向李察，厚重的眼袋微微泛红，从这就能看出，他最近似乎没怎么休息好，“六街帮似乎想双线作战，他们对海伍德的渗透开始愈发变本加厉了，我在三天之内受到了八次袭击，连奥塔都在监狱里被袭击了两次。” “军用科技开始急了。”李察点点头。 “谁说不是呢，原本六街帮为了占据虎爪帮的领地，几乎将大部分的力量都投入了宪章山，我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来重新整顿一下海伍德…… “结果刚刚铺开阵仗，原本气势汹汹的虎爪帮突然缩了起来，六街帮集结起来的力量又没处使，只能调转回头重新砸在我们身上。” 神父的语气中充斥着无奈，如果瓦伦蒂诺帮的老大还在，如果这段时间帮里的刺头没那么多，甚至如果某个“大名鼎鼎”的雇佣兵还在夜之城…… 以他塞巴斯蒂安·伊巴拉的手段，根本不可能落入如此窘迫的处境，不仅有力都使不上来，还得时刻应付死亡的威胁。 光是他穿越市中心来到歌舞伎区的这段路，就不止一次的差点遭遇车祸，但他的司机还算靠谱，这让他勉强平安无事的到了这里。 “更加离奇的是，和虎爪帮把爪子缩起来的状态完全不同，荒坂的嚣张简直快要溢出来了，如果不知道情况的，甚至会以为他们才是占据优势的那一方。”神父叹了口气，“中间他们还找到过我，让我找人给康陶和沛卓石化下点绊子……” “……所以你同意了？” “其实我挺想同意的，但是手底下没有合适的佣兵，而且现在荒坂的状态实在有些吓人，我怕被当枪使……” 大概猜到荒坂开癫原因和蓝眼睛先生脱不开干系的李察眨了眨眼。 “……自从荒坂赖宣上台后，荒坂就开始昏招频出，但那个年轻人怎么看也不像能力不够的样子……”神父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或许人老了之后都喜欢说话。 “往好处想想，也许他和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一路人，所有的目的都只是单纯的想要推翻荒坂的统治而已。” “……很好的笑话。” “为什么不可能是真的呢？” “你的意思是，一個身价过千亿的公子哥，衣食无忧，但他特别忧虑那些吃不上饭的普通人，于是他在继承家业后唯一的目的是败光自己的家产……” “靠，确实听着有些魔幻……” “对吧？” “但可惜，这就是事实。”李察只是说了一句，没有继续和神父争辩，他推开阿德卡多“营地”的大门，将神父领了进去。 “……你们动作还真快。”神父有些惊叹。 原本阴暗的库房，此时已经彻底变成了阿德卡多的形状，那些穿插在车库中，用于分割的多余钢结构此时已经全部拆除，整个空间一下子就通透了起来。 温暖的黄色灯泡散发着柔和的光，将整个“营地”上下都彻底照亮，车库的中央还停着不少正在进行维修的车，这都是阿德卡多人自己开过来的，毕竟在恶土，流浪者们除了枪以外，最重要的就是有一辆牛逼的车。 “原本是个清道夫的据点……他们还真是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活出一种自由的感觉……”李察也眨了眨眼，毕竟这里和他记忆中第一次来时那种阴暗潮湿，血腥味浓郁的印象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 “所以……你在短信里说的，那个很重要的信息呢？”神父很快的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李察。 “上楼。”李察领着对方从一侧的楼梯走了上去，然后推开了这栋楼里，唯一一间会议室兼监控室兼休息室的大门。 “……啊……回来了？”坐在桌角昏昏欲睡的帕南听到了动静，下意识地跳了起来，在看清来人后，这才又软绵绵地倒了回去。 “你看看你，一天到晚懒散的像什么样子！”已经接近完全康复的索尔同样站起身，他此时没有了之前那副病怏怏的样子。 “那你倒是给我找点事情做啊，天天就是要隐忍，我连大门都不怎么出，坐板凳坐的屁股都要生蛆了！”帕南不满地回怼。 “你现在是领袖，帕南，要沉住……” “去他妈的领袖，索尔，你再哔哔赖赖老娘不干了！” “咳咳，等会再吵行吗，这还有人。”李察咳嗽两声，打断了两人之间“友好”的日常互动。 “啊，你就是神父吧，之前身体抱恙，在海伍德的时候也没法……”索尔一把将张牙舞爪的帕南按回了座位，然后快步走近神父，伸出手开始寒暄。 “啊，没关系……”神父顺着索尔的引导坐了下来，脸上同样挂着标准的营业笑容。 “啊，身体抱恙～”一旁的帕南阴阳怪气地嘀咕起来，“每次听到这些我就想吐……” “别气了，这两天给伱找点事情干……”李察拉开椅子，坐在帕南旁边。 “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 066.义体是你这样用的？ 知周所众，开会，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无聊的事情。 “……或许我们可以联系公司，这种资料我敢说说每个公司都会心动……”神父将平板放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沛卓石化，康陶，生物科技……无论是谁。” “不，生物科技不行。”索尔摇了摇头，“阿德卡多之前和他们闹了点……呃，不愉快。” “听说过，你们放他们鸽子了。”神父笑了笑，“也就是打个比方，而且你似乎低估了这个信息的含金量。” “怎么说……” “这个新闻一旦爆发，荒坂在夜之城的口碑会瞬间降至谷底，疫情的爆发可不止在恶土，圣多明哥，海伍德，沃森区……甚至市中心都有不同程度的疫情，一旦那些市民得知真……” “啧。” 李察有些烦躁的揉了揉鼻尖，上辈子作为一只社畜，李察感觉自己的大半辈子几乎都在开会中度过。 上午开，下午开，早上来了要开会，晚上下班要开会，只要是个喘气的，一到下班点就得进会议室开会。 属实是有点开出PTSD了。 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帕南，这姑娘已经无聊到开始扣桌子了。 幸好桌子是铁的，手上不装点义体还真扣不动。 “等下……”李察抬起手，叫停了这场表面上坐了四個人，其实只有两人在激烈讨论的会议。 等到三人将视线转过来，李察清了清嗓子，正声道，“第一点，和公司合作可以，但搞清楚我们的诉求，我们需要的不是统治或者庇护，把这玩意整成我们现在能用上的资源，啥也不要就把它放出去不可能……实在不行可以考虑军用科技，甚至荒坂如果出价够高，把它买回去也不是不行…… “第二，这条信息的到来十分蹊跷，有人试图让夜氏公司看到这条信息，我们无法确定夜氏公司是否知情，但背后的人大概率出自虎爪帮，甚至就在云顶，毕竟一个性偶不可能仅仅凭借自己接触到这种信息……她又没有爬上荒坂赖宣的床。” “第三，没有第三，我知道的信息就这么多，能讨论出来啥你们自己决定，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李察迅速起身出门开溜，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只留下对视一眼后交换意见的索尔和神父…… 哦，还有个在心里怒骂李察不讲义气的帕南。 “那我去看看他要不要帮……”帕南试图挣扎一下。 “你现在是阿德卡多的领袖，这些都是你未来需要学习……”索尔端正的姿势丝毫未变。 “好好好，求求你别念了，你们继续。”帕南只能双手抱头求饶。 走出了令人窒息的会议室，李察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参与，之前制定好的斩首计划几乎没有进行，刚刚跑趟云顶准备动手，结果转头就接到了个支线任务。 如果他觉醒的是个类似任务的系统，李察认为现在上面一定全是黄色的感叹号。 作为看到任务就想做的纯强迫症，李察有些无奈，他现在必须先专注于一项，而他现在已经有了个计划…… “嘿，李察，来这边！”男人从车底爬出来，冲着李察挥了挥手手。 “米契，你这车都修了一星期了，还他妈没好？”李察和男人碰了碰拳，他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递给对方，有些好奇地向那辆灰黄色的科尔比CX410孤峰——“恶土特供版”。 在恶土，几乎所有的流浪者都有一手修车的本事，这几乎是他们赖以为生的活计，毕竟在那种恶劣的环境里，一旦你的车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抛了锚…… 你不会想知道那些前辈的下场的。 “呃，快了，之前一直没有时间好好整整它，这次终于有了空闲，许多的小毛病都得大修。”米契借着李察的火将香烟点燃，然后他愣了愣，“这火机是我那个吧，等等，这烟也是你从我这拿的？” “咳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李察抬起手向男人的肩膀拍去…… 【义体：斯安威斯坦已激活】 【义体：斯安威斯坦已关闭】 【未进入战斗】 【状态刷新】 时间流速恢复正常，李察感受着口袋中的重量，满意地点点头。 嗯，半个月不用“借”烟抽了。 “你刚刚干了什么？”眼前一花的米契满脸怀疑地盯着李察，他伸手向口袋摸去。 “不，什么都没发生，米契，尽快把伱的车修好，后面可能就要忙起来了。”李察眼疾手快地将米契的胳膊抓住，满脸认真。 “……说真的，你或许可以尝试着出门右拐，然后从那个小卖部买一点。”米契一副看破一切的表情。 “买的哪有抢来的香……” “……” “咳咳，我的意思是，你加油修车，计划大概就在这两天。”李察将米契肩膀上的褶皱抚平，然后向着地下室走去。 “什么计划？”米契从栏杆处探出头。 “你们还有那么多家人待在海伍德，总不能一直让他们寄人篱下吧？”李察眨了眨眼。 ………… 日本街，云顶。 “人丢了，东西也不见了？”女人瞳孔放大，连带着头顶粉色的高马尾都颤了颤。 “呃……是的。”豆大的汗珠从男人的头顶缓缓流下，他抬起手，擦了擦额头。 “……那个什么洛克茜不应该在自己的包厢待的好好的吗？”前田舞子靠在自己宽厚的老板椅上，冰凉的皮质靠垫此刻却有些燥热。 “她被不知情的木头人先生开除了，为了给那群新来的性偶腾位置。”男人有些尴尬地说，“等我们反应过来，她已经彻底不见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前田舞子没好气地咒骂了一句，“她家里也找过了？或者她跑去丽姿酒吧之类的……” “都找过了，没有。”男人想了想，继续补充道，“附近的监控也被暴恐机动队破坏了，那个赛博精神病来的太巧了。” “靠！”女人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她看着台下抖地像筛糠一样的下属，“滚！” “哦哦。”男人下意识地转身。 “砰砰——” 前田舞子放下手枪，她按动桌子旁的按钮，很快大门被推开，两名大汉麻利地将男人的尸体搬了出去。 杀人灭口的事情已经做完，这件事现在已经没有在她这泄露的可能，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个该死的性偶到底去哪了…… 她沉思了片刻，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和歌子，我这有个委托……” 067.凤凰 歌舞伎区，埃仑街。 男人行走在狭窄的巷道中，赤色的霓虹在黑暗中闪烁，将窨井盖中喷出的团团热气彻底浸染。 今晚的风有点大。 男人将风衣裹紧，遮住自己干瘦的身形，他寻着记忆中的路线向巷道深处走着，零落的垃圾被冷风卷挟着从男人身边滚过。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是当那两块几乎长亮着的霓虹灯条出现在男人面前时，他就知道自己到了。 凤凰。 男人看着那两个闪着光亮的繁体汉字，他将原本就佝偻的腰部弯的更深，然后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他当时不想吸那个闪闪，但是被我抓住了脑袋，硬是灌了半袋下去，现在天天找我要，最近我的零花钱都是这么来的。”穿着金色西装的男人将手中的筹码划进赌桌，“这把我押红。” “呵呵，你他妈还真是个畜牲啊。”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点点头，最高强度的表达了自己的赞许，“那我就要黑吧。” “啧，你也不玩点大的？” “我他妈 还想穿着裤子回家……” 嘈杂的声音一下冲进了男人的耳中，他略微有些不适应的摇摇头，抬眼望去，猩红色的氛围灯将整个空间彻底填满，十数张赌桌摆在大厅中央，穿着黑丝渔网的荷官们在牌桌间来回穿梭，三三两两的赌客们在牌桌旁押上了自己的金钱—— 或者人生。 “马克？” 突然想起的呼唤声将男人从呆滞的思考中唤醒，他抬头寻声望去，却看见那个红色头发的酒保正冲着自己挥手。 “晚上好，吉米。”男人挤开人群，坐上了吧台旁的高椅。 “来一杯？”被称作吉米的酒保看到对方略有些为难的面色，叹了口气，“我请。” “……最近生意不太好。”马克·加西亚的表情有些尴尬，他抓了抓脑袋，有些泄气地说。 “我知道，承太郎拍的那些玩意都有些过时了，现在的那群顾客需要更加猎奇的东西来刺激眼球。”酒保点了点头，将酒杯推到了男人面前，“你库存的那些玩意算是全砸手里了。” “……真他妈变态。”马克将面前的鸡尾酒一饮而尽，极高的度数让本就不甚酒力的他瞬间有些上头，“那個正法承太郎拍的那些玩意，我看着都犯恶心，结果那群傻逼居然说这还不够带劲？” “呵呵，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们新老板新出品的那些，可不是正法承太郎拍的那些低端货能比的。”酒保图穷匕见了。 “……算了吧，嗝。”马克摆了摆手，“我现在穷的和狗一样，之前赚了点钱全部砸赌桌里了，今天估计是我最后一趟过来了。” “那你之后打算去干嘛？”酒保有些好奇。 “生物科技那边需要点药人……” “你他妈活腻歪了？” “不不不，签协议的那种，他们要保证我的生命安全，而且干一趟就能赚几万欧，够我卖几千部黑超梦了。”马克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是单纯的想去送死。 “然后过几年因为感染了一堆莫名其妙地病死在不知名的角落？”酒保脸色沉了下来，“要我说你还是不如……” “别劝了，我已经决定好了。”马克再次摆了摆手，“反正老子烂命一条，就一个女儿还在她妈那里，和我没啥关系。大不了死了算了，只要活着从那地方出来，能活一天都他妈多赚一天！” 男人似乎喝醉了，哪怕只喝了一杯酒，原本他身上那股沉郁的气氛彻底消失，只剩下了一股令人讨厌的癫狂气息。 “哦，那好吧。”酒保点了点头，原本热情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把酒钱付了吧，十五欧。” “……嗬，我我我……我没钱。”突然被打断发言的男人愣了愣，过了一会，他开始结结巴巴地说着，“而且刚刚不是说……你请吗？” “我他妈要请的是我的朋友，马克·加西亚，而不是一个为了钱就把自己卖给公司的傻逼。”酒保语气淡淡地说，“想想你的女儿，她妈妈一个人可保护不了她。” “我……”马克有些发愣，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个酒保的关系这么好了？ 还是说这个吊毛就是想把酒钱收回来？ “你什么你，躺在手术台上然后被注射一堆乱七八糟的药剂，你觉得伱还能活着从生物科技的大楼走出来？”酒保撇了撇嘴，“你他妈第一天来夜之城？” “那我怎么办？”马克突然有些委屈，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甚至差点哭出来，“身上一点钱没有，连回本的本金都掏不出来……” “……这样吧，我可以走内部价，如果你打算收我们新老板的黑超梦，我可以给你一个优惠价。”酒保咬了咬牙，终于一狠心说道。 “可是我一点本金都掏不出，就剩下仓库里那堆已经积灰了的黑超梦了。”马克虽然还在说着丧气话，但是瞳孔中的高光却已经出现。毕竟如果能够好好活着，又有谁会想去一个自己控制不了的地方送死呢？ “这也简单。”酒保的语气再次热情起来，他将金色的酒再次推到了男人面前，表情暧昧，“你可以从我们这里赊账，只要赚到钱之后还就行……” “那不就等于你们免费送我一堆黑超梦？不怕我跑了？”马克愣了愣，他顺从地将酒杯端起，然后一饮而尽。 靠，这酒是不是有点不对……没什么。 他甩了甩头，似乎忘了自己刚刚在想什么，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头，但还没等他理清楚思路，酒保就再次开始劝说。 “我既然敢这么说，就肯定就是不怕你跑了，但是你是借钱，那肯定需要一点利息，这很合理吧？” “……确实合理。” “那既然合理，我老板的那些黑超梦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么劲爆的程度这里说出来都会被封，你还怕卖不出去回不来本？” “……也有道理。” “怎么说，我带你上去看看？”酒保连忙趁热打铁，他抬手向着一旁，“亚瑟，帮我看下台子，我这边……” “别台子不台子的了，你这酒……是不是不太对啊？”没等酒保说完，坐在两人另一侧的男人突然出声。 “……你他妈来找茬的是吧？我这酒能出什么问题？”酒保眨了眨眼，他突然猛地拍了拍桌子。 “闻着就不对劲，感觉像是兑水了。”李察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微微抬起眼，“或者加了其他什么东西？话说，你这酒，它保真吗？” 068.你故意找茬是吧？（求追读） “我他妈一个卖酒的，能卖你假酒？”男人的声音逐渐提高。 “我问你，这酒保真吗？”李察坐直身体，猩红色的刷屏提醒消失。 【检测到苯丙胺类药物入侵】 【已清除】 “……故意找茬是吧，你他妈到底是谁？”随着酒保的话音落下，四周也开始有人慢慢围了上来，凤凰俱乐部作为虎爪帮在歌舞伎区最大的地盘之一，常驻在这里的虎爪帮帮众还真不少。 作为最好面子和护犊子的帮派，如果坐在中心的换随便一个其他人，大概今天都要留下一根手指，但很幸运的是，李察今天就是来找事的。 “可以了。”卡珊德拉清冷的声音响起。 【魔偶：武器故障已上传】 【魔偶：义体故障已上传】 【快速破解上传成功】 下一刻，在李察眼中，面前数人的词条后缀上也都打上了快速破解生效中的字样，卡珊德拉所做的简直滴水不漏，连那些普通的赌客也被她上传了魔偶。 如果不是这两个快速破解并不致命，李察严重怀疑这动静会引来NCPD，毕竟鬼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创伤小组的会员之类的。 “一会还得看着点打啊……”李察叹了口气。 “我说过要先清场的，你又不干。”女人矫揉造作的声音中带着嗔怪。 “……别夹好吗，姐介，你那年纪都够当我妈了。”李察再次叹了口气，“而且你不是说要抓住那个什么……小畑维新？” “靠，你他妈……”来自莫克斯帮的多莉·纳吉亚瞬间破防。 没错，莫克斯帮也被他叫了过来，这是因为在冈田和歌子的情报中，说莫克斯帮曾因为手底下的性偶们被强行抓去拍黑超梦，就已经发过一次委托。 但在成功之后没多久，正法承太郎的位置就被一个更加恶心的男人继承——小畑维新。 “靠，他们有黑客！”一個浑身冒着电火花的虎爪帮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大吼了一声，然后拔出手枪对着李察扣动扳机。 “咔哒——” 手枪的扳机似乎失去了作用，无论男人怎么扣下都无法射出子弹。 站在柜台后的酒保终于反应过来，他伸手从柜台下抽出一把武士刀，对准李察的脑袋就砍了下来。 【检测到威胁靠近】 【进入战斗】 【义体：突触加速器已激活】 熟悉的停滞感又双叒叕将李察包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李察感觉自己甚至已经有些爱上这种感觉了，这种时间在自己面前凝滞的感觉。 【义体：斯安威斯坦已激活】 他微微侧身避开袭来的长刀，然后探手抓住刀柄，反手一折，鲜血从男人的胸前溅起，原本指向李察的长刀此刻已经彻底没入了它主人的心口。 没有片刻停顿李察地另一只手抬起，死亡苹果那夸张的口径怼在了另一名想要挥刀的男人脸上。 “斯——安——” 李察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嘶吼，他看着男人脸上的表情“慢慢”地从似乎已经得手的癫狂，转变到充斥着恐惧的神色，心中毫无波澜。 “嘭——” 随着这具无头尸体的倒下，也彻底点燃了这家俱乐部。 四周的虎爪帮帮众似乎被这一枪打没了理智，他们挥舞着长刀，一边念叨着忠义啊，羁绊啊什么的就冲向了李察。 【义体：光学迷彩已激活】 李察的身形遁入空气，90％的隐形能力让大部分的人都失去了他的踪迹，只有个别义体明显高端一截的虎爪帮顺着他的移动方向看了过来。 【义体：斯安威斯坦已下线】 “看到了吗，给你标出来了。”借助歧路司义眼的能力，李察成功将那几个在游戏中大概能有两三格血条的人标记了出来。 “看到了。”卡珊德拉简短的回道。 【魔偶：快速破解“突触融熔”已上传】 “啊——” 人群中突然响起了痛苦的哀嚎，那几个被李察标注出来的虎爪帮跪倒在地，红色的血液顺着他们的七窍流淌而出。 “动作快点，我刚刚的那些魔偶要失效了。”做完这一切，卡珊德拉提醒道。 “要不再来两个？”李察再次开枪点了两个脑袋，然后转身躲进死点，从口袋中掏出为左轮准备的子弹。 【已脱离敌方视线】 【状态刷新】 “没蓝了。” “呃，好吧，那……乔尔，米契？” “来了。”乔尔的动静和他的嗓门一样大，紧闭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原本都将注意力放在搜寻李察身上的虎爪帮众人在听到动静的瞬间就转过头。 不过这好像也只是让他们死的明白了一点而已。 “哒哒哒哒哒——” 杰森几乎在五秒钟内就已经清空了手中阿贾克斯的弹夹，他一边不紧不慢地更换着新弹夹，一边掏出了腰间的左轮进行补枪，漆黑的义体手臂几乎和枪身浑然一体。 米契也同样精准的操控着手里的康陶G-58典式，借助着手部义体智能连接的操控，冲锋枪的子弹如同长了眼睛一样朝着虎爪帮的脑袋上飞了过去。 他曾经一直不太想用这把枪，这家公司的枪械总会让他想到自己那个已经死去的兄弟，但他今天还是掏出了这把杀器。 但和乔尔相比，这两位真的已经是非常标准的夜之城本地人了。 全身加装的义体都是个近身搏斗有关的乔尔现在基本已经放弃了用枪，重型皮下护甲几乎可以让他在枪林弹雨中自由穿梭，再搭配上那一双电击大猩猩手臂，他扑进那群虎爪帮内几乎可以说是狼入羊群。 乔尔将挡在自己面前的虎爪帮一把举起，然后朝着人堆里重重砸去，效果拔群。 李察面前的一群人如同割麦子一样倒下，他只需要在这群人挣扎着站起来之前，一刀一刀地砍他们的腿就行了，几乎任何义体都不用开，就和割麦子一样简单。 他为了保险，还安排了帕南和米里森两人作为狙击手在附近接应，同时在卡珊德拉那开挂一般的黑客技术下，这场袭击几乎可以在半小时之内悄无声息的结束。 但剧情发展到这里，变故也该来了。 【义体：突触加速器已激活】 李察脸色一变，他迅速向后退去，然后就看见一道刀光擦着自己的面庞划下。 他转过头，原本空无一人的空气闪了闪，一个瘦弱的男人出现在李察的视线中，似乎是有些惊讶于李察居然能躲过这致命的一刀，他有些腼腆地挠头笑了笑。 猩红的舌头擦过干裂的嘴唇。 【小畑维新，虎爪帮，状态：义体斯安威斯坦激活中】 069.涅槃（求追读） “砰砰砰——” 在男人出现在人群中的瞬间，杰森迅速抬手调转枪口，子弹精准地向男人的脑袋上倾泻而去，至于他反应这么快的原因…… 无他，只是因为对方出现的位置正好就在他的面前，再加上杰森的射击天赋，子弹如同他的义体一样听话。 “……嘻嘻。” 杰森似乎听到了一声短促的笑声，随后他就看见了男人的身形突然左右摇摆起来，一道道残影在狭小的空间内闪转腾挪，随后他看见了一道银灰色的刀光袭向自己的面门，他下意识地瞪大双眼。 “叮——” 两道刀光在杰森的面前相碰，他只感觉一股巨力撞在了胸口，下一秒，他整个人倒飞了出去，砸进了一旁的人堆里。 李察收回脚，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不得不承认，在没有加装太多手部义体的情况下，李察的力量和这些赛博怪物比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你是谁？”刀刃间的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小畑维新将脑袋凑近李察，他又一次舔了舔嘴角，“夜之城里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大人物？” “我也算大人物？” 李察微微偏转刀刃，顺势将男人的劲力卸去，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他经常能使用出一些存在于他记忆中的基础武学招式，开始他一直以为这是他的身体素质突然增强的缘故。 直到某次他下意识地比划出了太极的招式，他才勉强回忆起……因为80年代的某种刻板印象，在赛博朋克的世界观里，所有的中国人都或多或少会一点武功。 借助着卸力的劲道，李察转身迅速抬腿，一脚踹向男人胸口，却只刮到了一道残影。 “你当然是大人物，我的刀可不是大马路上随便拉个人就能接住的。”小畑维新死死地盯着李察，几乎快要瘦的脱相的脸上透着一股有些病态的潮红，“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我的刀从不斩无名之辈。” 靠，我这几天他妈是和赛博精神病杠上了吗？还是说我其实也是赛博精神病，而赛博精神病之间还会相互吸引？ 看着男人那如同病娇一般的表情，李察只感觉有些反胃，如果对方真实的目的是为了恶心李察，那么他已经成功了。 “那还真是不巧，我的刀就斩你这种无名之辈。”李察咧嘴笑了笑。 【义体：斯安威斯坦已激活】 【义体：克伦奇科夫已激活】 李察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垫步向前，然后迅速抽刀，凛冽的刀光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从男人的裆下向上撩去。 “叮——” “靠，还真挺阴险啊。”小畑维新跟上了李察的速度，终于在被剖成两半之前堪堪挡住了李察的刀，但他却没有任何后怕，面色依旧潮红，“不过我喜欢。” “喜欢就好，还有更变态的。”李察松开握刀的手，迅速欺身上前，斯安威斯坦全力激活带来的残影在他身后划过。 “自投罗网吗？”小畑维新歪了歪头，他抬手接住李察袭向自己面门的拳头，嗯……似乎有点软弱？ “义体改造不到位啊，或许我可以给你介绍個义体医生？绝对比你现在的这个要好的多。” “真的吗，你介绍的义体医生能让我赊20w€吗？” “……我爹都没让我赊过20w。” “那你回去可以查查他是不是你亲爹。” “那可能有点晚了，他已经死了。” “真是可惜，你要不查查伱妈？” “也死了。” 两人就这么互相僵持着，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似乎已经完全忘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老大，我可以烧了他的脑子。”卡珊德拉提醒道，不知何时她也跟着乔尔改了口。 透过为数不多幸存的摄像头看到李察微微点头，于是卡珊德拉看向了小畑维新。 【魔偶：突触融熔正在上传】 男人的后颈突然窜出一截电火花，但这次却没有了那种直接烧穿脑壳的效果，李察知道，简单来说就是这疯子的血条还没有空。 “嘶——能叫你那黑客再来一遍吗，感觉还不错？”小畑维新呼了口气，几乎和对方贴面而立的李察瞬间感觉一股恶臭袭击了自己的面门。 “靠。”李察没有继续等待，他扭动自己被控制住的手腕，随着“咔吧”一声脆响，在男人略有些惊讶的目光中，李察将自己的个人终端插进了男人侧颈的接口中。 【魔偶：义体故障正在上传】 【正在强行破解……】 【破解成功】 这次冒电火花的就不止脑后，男人的全身上下都爆发出了一股强劲的电流，他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松开了李察的手腕。 “怎么样，全身SPA是不是更他妈带劲一点？”李察揉了揉已经彻底断裂的左手腕，在李察还未脱离战斗的情况下，它并没有自愈的打算。 “嗬嗬……”小畑维新终于缓过劲来，双目充血地再次站起身，他拎起长刀，疯狂地朝着李察冲了过来，只是这次，他连斯安威斯坦都没有开。 好吧，又疯了一个。 一周见了三个赛博精神病爆发的李察现在几乎毫无波澜，包括一旁已经将杂兵清理完毕的乔尔几人都已经见怪不怪。 只有米契和其他的流浪者有些震惊，他们似乎想下意识地后退，但在握紧手中的长枪后，这群重情重义的人再次上前。 “要不我们报警吧？”米契下意识地询问道，看来他已经成功融入了夜之城。 “不行。”李察面色平静，侧身躲开对方的长刀，在没启动义体的情况下，小畑维新的速度被李察甩了整整一大截，“警察来了就会封锁这里，那么我们就失败了。” “一个俱乐部而已，其实我也觉得我们可以退一下。”领着莫克斯帮的几个姑娘一起进来的多莉也同样劝阻。 “没必要，一个疯子而已，你们退开一点就行。”李察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小畑维新朝着俱乐部里面跑去。 两三步就脱离了众人的视线。 “李察……”米契并不放心，他试图追上去帮忙，但却被一旁的乔尔拉住。 “不用担心他，老大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他肯定有把握。” “可……” …… “我看不见你了。”卡珊德拉提醒道，不知何时，李察已经带着小畑维新跑进了一处监控死角。 废话，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看见。 李察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看向了小畑。 “嗬嗬——” 似乎是发现李察停下的脚步，男人也下意识地停了下来，他原本神色里的癫狂此刻已经尽数消失，眼神中剩下的，只有一丝正在微微颤抖怯懦。 那个眼神，让李察想起了被困在斗兽笼里，已经陷入绝境的幼兽。 但是大哥，好像是你在追我吧？ 【小畑维新，虎爪帮，状态：斯安威斯坦激活中】 这一刻，幼兽想起了它的利爪，于是它拼尽全力，朝着敌人挥舞出了自己最强的一击。 【义体：斯安威斯坦已激活】 李察迅速后退，他从腰间摸出死亡苹果，毫不犹豫地连续扣动扳机，数颗口径巨大的子弹几乎是首尾相接地没入了男人的肚子，最后从后背穿出。 鲜血开始流淌，但已经癫狂的男人根本不管这些，他只知道要让自己的“利爪”离敌人近一些，再近一些。 终于，男人的长刀砍中了李察的肩膀，他的肠子也随着腹部的伤口滚落一地。 “嗬嗬……”在最后的弥留之际，男人似乎恢复了意识，他躺在地上，看着肩膀上镶着一把刀的李察，他得意地笑了笑，想要说些什么，但鲜血却已经涌入了他的喉管。 【已脱离战斗】 【状态刷新】 李察抬手握住刀柄，微微用力，将这把卡在自己肩胛骨处的长刀拔了下来，但伤口处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迹流下。 小畑维新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他试图说些什么，但下一刻，他惊恐的发现，李察的肩膀已经彻底恢复原样，只有裂开的衣袖还能证明自己刚刚看到的并不是做梦。 “嗬嗬嗬，你……” “砰——” 李察将枪口垂下。 070.黑超梦 “……” “……这个畜牲，死的好啊。” 女人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怨恨，但这股怨恨似乎无处发泄，最后她只能在久久的沉默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把她带回家吧。”伸手拍了拍多莉的肩膀，李察转身继续向楼上走去，“让她在这里睡着，会冷的吧？” 在李察将小畑维新击杀后，楼下那群没有后援的虎爪帮也被乔尔几人在阿德卡多的配合下彻底清理干净，在将剩下的那群赌客威胁一番后，整个凤凰俱乐部就只剩下了阿德卡多和莫克斯帮的人。 毕竟杀几个帮派份子还好，NCPD可能还会为你鼓掌，但一下子绑架或者杀这么多平民，百分之一万是会引来强力镇压的。 光是李察一眼望去，就在这群人中间发现了好几个公司狗，康陶的，泽塔科技的都有，甚至还有两个荒坂的，而且他们看李察的表情好像都有些怪怪的。 虽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李察并没有去理会那两個似乎想要搭话的荒坂员工，他在揪出几个想要装成赌客的虎爪帮后，就将剩下的烂摊子全部交给了阿德卡多，自己则是带着莫克斯帮的几位姑娘向楼上走去。 当然不是为了泻火什么的，虽然他承认这几个姑娘有一种赛博朋克的独特美感，但是审美依旧还停留在2023年的李察表示接受不能。 李察穿过二楼的舞厅，很快就在二楼的侧面找到了虎爪帮用来拍摄黑超梦的地点，推开房间门，一团干枯的红色头发跃进了众人的眼中。 “凯蒂！” 多莉连忙上前两步，但那个曾经和李察短暂合作一起清剿清道夫的黑客女孩却再也没法回应了。 她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全身赤裸，体内几乎被摘取干净，血腥的气味和场景让好几个女孩都捂着嘴转头退了出去，只剩下多莉还在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她是个好姑娘……虽然只是个性偶，但她是个好姑娘。”多莉的嘴唇微微颤抖，她不断地重复着，金色的双马尾软趴趴地垂了下来。 李察抿了抿嘴，拍了拍多莉的肩膀，随后转身离去。 “李察……”多莉转过头，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冲李察鞠了个躬，“真的很感谢，不然我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她了……” 李察脚步微顿，他沉默了半晌，然后继续朝着三楼走去。 “吱呀——” 楼梯间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原本李察印象中的现代风装修被日式装修所取代，深棕色的地台踩上去比正常地面要软上不少，在小畑维新接手凤凰后，他对这里的格局做出了不小的改变，原本低矮的三楼被拔高了数米，原本逼仄的空间看起来好了很多。 当然那些都是李察在游戏中的印象，和真正的夜之城有点出入也是正常。 “这里你打算用来干什么？不只是用来安置吧？”帕南的声音从窗口传来，李察寻声望去，只见这位大姐正背着一杆大狙，从楼顶向着窗口翻来。 “……楼下的赌场继续开，上面用来安置还留在海伍德的那些人，良好的先天条件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李察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管，他一边翻着抽屉一边向屋里走去。 “赌场？”成功落地的帕南拍了拍身上蹭到的灰尘，愣了愣，“阿德卡多好像没人会这玩意。” “很简单的，到时候你换那个荷官的衣服去招揽顾客就好了。”李察耸了耸肩，顺手将那些在柜子里搜罗到的东西堆在了屋子中间，“性感辣妹流浪者在线发牌，嗯，听着还挺有噱头。” “……去你妈的，要干你干。”帕南思考了片刻，然后粗暴地拒绝了李察的提议。 “开玩笑的，一楼到时候可以改成酒吧。”李察笑了笑，他就喜欢和这些把所有心情写在脸上的人聊天。 “酒吧？类似来生那种？”帕南将背后的长枪放下，帮着李察一起将东西归拢在了一起。 “嗯，想要把那群虎爪帮赶回日本街，我们需要一个有知名度的地方，而凤凰正好合适。”李察掰起手指，开始细数起这里的优点，“地段不错，附近三教九流之人非常多，有助于快速传播阿德卡多的名声……” “等等等，你别和我说了，这种东西自然会由索尔去操心，和我关系不大。”帕南连忙摆手求饶。 “怎么说的好像你不是阿德卡多的首领一样……” “副的，副的……” “副首领也是要管事……卧槽？” “怎么了？”听到动静的帕南迅速凑到李察身边，她好奇地看向李察面前打开的抽屉，“卧槽！” 【被小畑维新收藏的黑超梦，内容不宜展示，制作人：小畑维新】×532 “……这混蛋，真他妈畜牲啊。”帕南随手拾起一个超梦芯片，在看清内容标签后，原本脸上轻松的表情沉了下来。 “这么多，好像还不重样？”看着介绍上收藏的字样，李察大概能猜出，这些黑超梦大概都是小畑维新亲手剪辑后，留下来的原版。 “所以这群畜牲到底杀了多少人？”帕南的语气有些生硬，哪怕已经在恶土和夜之城混了这么久，她同样光是看到那些标签上的文字描述就有些生理不适。 “他们的酒里掺了不少的粉，可以最大程度的让赌桌上的人将自己的口袋彻底掏干净，然后赔上自己的尊严，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李察的声音同样有些生硬，他发现自己好像还是高估了这些玩意的底线。 他之前坐在吧台时，就注意到了那个叫马克的黑超梦贩子，那时的酒保吉米就是为了将男人彻底拉下水。 本来李察只是认为对方打算拆了男人的义体或者其他什么的，现在看到这些黑超梦上“母女”“面＊”之类的标签，再结合那个马克好像还有个女儿…… “李察。”帕南将手上的黑超梦放下。 “怎么？”李察抬起头。 “那群畜牲会受到惩罚吗？” “放心吧，世界上所有作恶者都会被上帝审判……”李察点点头，“而我们要做的，是送他们去见上帝。” 071.我们正在蒸蒸日上！ 一个月后，凤凰俱乐部，三楼。 “欢迎收看新闻54台，我是吉莉安·乔丹。现在让我们再次看回本地新闻，近一个月以来，歌舞伎区枪战频发，NCPD发言人提醒市民注意……” “注意安全？” 乔尔将电视熄灭，将来自全食品的卡连特船长卷饼挤进了嘴里，鬼知道为什么一个明明叫卷饼的玩意，看起来却和玉米糊糊一模一样。 随手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乔尔暗自决定这辈子都不吃这玩意了。他擦了擦嘴角的肉沫，“我们哪次动手威胁到平民安全了？这难道还不够表现我们的遵纪守法吗？” “但子弹是擦着他们头皮飞过去的。”坐在不远处正在喝可乐的卡珊德拉有些无聊地将头盔上的吸管绕了一圈又一圈，“想一想，有人把枪架在你脑门上开火……” “……这事不能怪我吧，我已经很久没有摸枪了。”乔尔装模作样地用力拱起身上的肌肉，过了一个月，他身上的义体部件也是肉眼可见的增多。 为了提升这些战力，虎爪帮在歌舞伎区的据点可没少受苦。在冈田和歌子给出的情报的帮助，加上阿德卡多这一个月内的辛勤劳动，终于把大半的歌舞伎区吞了下来，虎爪帮几乎被彻底赶出了沃森区。 同时，莫克斯帮也在短暂的思考和谈判后选择加入阿德卡多，毕竟任谁都能看出，这群从恶土跑来的流浪者们，在短暂的水土不服后，很快就彻底适应了这座名为夜之城的钢铁丛林，并且在迅速崛起。 他们不贩毒，不买卖人口，不贩卖器官，还有效打击了势力范围内所有的清道夫，用来赚钱的业务也只有手下的一堆酒吧。夜之城的市民们除了需要担心他们可能偶尔会抱着狙击枪出现在自己家屋顶，但那枪口也从来不会对准他们。 凭借着这些，阿德卡多很快就在歌舞伎区赢得了一片好评，这也同样加速了他们吞噬虎爪帮的速度，甚至为他们吸引了一大批的新鲜血液，原本只有几百人的阿德卡多现在已经飙升到了一千多人。 为此，索尔还在李察的帮助下设立了最基本的筛查和门槛，让某些社会恐怖份子加入阿德卡多的难度直线飙升。 当然，这些“新鲜血液”也只是一個外部组织，并没有彻底被阿德卡多承认，毕竟能获得这群流浪者的认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啊——” 大厅内侧的房间门打开，李察打着哈欠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在流浪者的势力全面铺开后，凤凰俱乐部的三层也被李察的小队作为了一个固定据点。 李察睡眼惺忪地穿过大厅，在短暂的洗漱后，他坐到了餐桌旁，将果酱抹到了全麦面包上…… 全麦两个字或许要打个引号……嗯，果酱两个字可能也要打一个。 “早……唔。”李察咬了口面包，酸涩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心中想要绑个厨师回来做饭的想法愈发强盛。 啧，第一反应不是请，而是绑架一个。 可恶，已经彻底被夜之城同化了。 “老大，已经下午五点了。”乔尔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夕阳绕过周围林立的集装建筑，勉强挤进了这栋只有三层的建筑内，将窗边的地板映的金黄。 “下午五点就不是早上了？”李察一边嚼嚼，一边随口胡扯，“记住我今天给你的不等式，下午≠不是早上。” “……” “不扯淡了，老维那边怎么说？”李察摆摆手，表示先聊点正事。 “漩涡帮想要将小唐人街彻底占下来，但是罗格不同意，所以从来生开始往北边辐射，小半个唐人街现在依旧不归属于漩涡帮，再加上虎爪帮的退出……”乔尔开始回忆，“现在那里是一片真空地带，几乎全部在来生佣兵的管理下。” “但是佣兵的管理……约等于没有，但老维和米丝蒂有罗格照看着，短时间内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卡珊德拉补充道。 “阿德卡多的势力确实可以往西边辐射一下，最起码应该让漩涡帮那群疯子也把爪子缩回去。”李察点点头，但这些都是索尔应该去掌控的，这位老哥虽然偶尔有时候容易昏头，但在阿德卡多其他部族首领的辅助下，管理好一个帮派还是很简单的。 “神父那边呢？”李察换了个话题。 “依旧还是老样子，瓦伦蒂诺帮的老大刑期还有两年半，据说手底下已经开始有人蠢蠢欲动了，只是被神父压了下来。” “正常，夜之城一年一个样子，别说两年半了，他就是关两个月，出来帮派是什么样都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李察沉吟了片刻，“我们得帮神父把瓦伦蒂诺帮控制住，一直放他们捣乱也不是什么好事。” “还是斩首行动吗？”乔尔突然有些兴奋起来。 “不，瓦伦蒂诺帮和虎爪帮的差别很大，虎爪帮属于那种很标准的帮派，大部分的阶级划分都是靠实力或者能力。”李察摇摇头，表示现在想要一招鲜吃遍天还是有点太早了，“但瓦伦蒂诺帮和阿德卡多很像，联系他们的同样是某种血缘纽带，只不过环境从恶土变成了海伍德罢了。” “现在没什么恶土了，是沃森区了。”卡珊德拉笑着说——:P “……我记得之前进城的时候，好像还是有一两个部落选择留在了恶土？”李察同样笑了笑，话说进了城的流浪者真的还能叫流浪者吗？ “总共有三个，不少成员还是从恶土跑进夜之城，找我们寻求庇护，剩下的基本都死在乱刀会手里了。”卡珊德拉想了想。 “那……”李察还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三人抬头看去，只见杰森满面愁容地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乔尔下意识地问道。 “没什么……”杰森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烦闷地抓起桌上的另一块面包，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咳咳。”将嘴里的玩意吐掉，他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向李察，“靠，那玩意你他妈是怎么吃进去的？” 072.我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坏消息，另一个也是 “很简单，对准它，然后按X。” 李察面无表情，也并不是他不想吃点好的，而是实在没有点出做菜的天赋，同时夜之城的中餐厅也只有类似于馄饨饺子类似的东西，在吃了几顿后他还是选择了更方便的全食品。 事实证明，哪怕这家公司再有名，也并不能代表它的东西好吃。 “我还以为只有在恶土同时饿急了的人才会吃这个……”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杰森已经彻底习惯了李察嘴里时不时会蹦出两句自己听不懂的话。 “嗯……所以你到底怎么了？你刚刚的表情很容易让人以为你被绿了。”李察擦了擦嘴，“但是我清楚地记得你没有女朋友，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被你男朋友绿了？”李察握拳砸向手心，表示这场案件被侦破了。 “……我他妈竟然在期待着你能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话。”卡珊德拉喃喃道——-_-|| “不是，我他妈也没有男朋友。”杰森无奈地摆了摆手，他叹了口气，“是安妮卡，她那边出了点问题……” “……等等，谁？”李察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杰森说的是谁。他转头看向另外两人，乔尔同样是一脸懵逼，至于卡珊德拉——⊙_⊙ 好吧，看来她也不知道。 “……喂，不是吧，波莫部族的副族长，我的助手，她还在楼下干过两天酒保，你们都不记得？”杰森沉默了片刻，他试探性的问道。 在听完吗一连串的头衔后，李察的脑海中终于冒出了一个带着眼镜的姑娘，“原来她叫这个名字吗？”李察托着下巴喃喃。 “我最起码和你们提过三遍她的名字。”杰森有些无语。 “真的假的，还他妈有这回事？”李察满脸震惊，随后他咳嗽了两声，“所以她出什么事了，我记得她好像最近都不在？” “是太平洲出事了。”杰森摇摇头，“你知道的，阿德卡多曾经在夜之城最多的活计就是跑跑走私路线，安妮卡昨天带着车队经过太平洲，在中段的时候突然失联了。” “……太平洲？他们这一趟带了什么东西？”卡珊德拉拉动拉动凳子，坐到了电脑面前。 “不知道，但貌似和黑客有关，是神父介绍的活。”杰森下意识抓了抓脑袋。 “神父么……找到了。”卡珊德拉迅速地调出了两个界面，上面是几条短信的界面。 【神父：委托，走私物品，详情在附件】 【神父：[附件，点击打开]】 【安妮卡·波莫：要出边境线？】 【神父：是的，而且雇主有些着急】 【安妮卡·波莫：……】 【安妮卡·波莫：接了。】 【神父：最近太平洲不太平，虽然它也从来就没太平过……路上注意安全，这是路线图】 【神父：[图片]】 【安妮卡·波莫：谢谢：>】 “所以其实她才姓波莫，你才是冒牌的族长。”李察摸了摸下巴。 “那是因为我老爹是她爹的过命兄弟，我爹又死的早……”杰森叹了口气，下意识回道，但很快他愣了愣，“等等，你为什么会有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啊？” “我研究了一個病毒程序，没什么破坏性，但是能经过通讯信号传播，除非有个黑客一直对着它研究，不然很难被发现。”卡珊德拉拉动界面上的列表，上面一排熟悉的名字让李察愣了愣。 “伱他妈用我手机往外发的？”他脸色黑了黑。 “咳咳，这不是重点，而且它除了监控短信以外没啥其他用处……哎呦！”李察一把捧住女孩的头盔，然后用力的向上抬。 “错了错了！”自知理亏的卡珊德拉连忙开始求饶——_(?□`」∠)_ “把我从上面删了，听到没有？”李察没好气地说。 “哦……” “好吧，现在先不管这个了。”杰森试图将话题掰回正轨，“现在的问题是，安妮卡到底去哪了？” “那在这里干坐着可没啥用，我们跑趟海伍德吧。”李察沉默了片刻，做出了决定。 “那凤凰这边不管了？”杰森愣了愣。 “索尔又不是傻子，跟何况还有莫克斯帮能来帮忙。”李察摆摆手，表示这些都是小事，“现在的问题是去救你的副族长，不然波莫部族怕是要完蛋了。” “那就……等等，要完蛋是什么意思？”杰森脸上的喜色还没彻底展开就有些僵硬。 “字面意思，别愣着了。”李察将早上随手甩在沙发上的大衣套上，起身向楼下走去，“先去趟海伍德，我得问问神父这是什么情况，这个时间点给阿德卡多发委托……” 剩下三人对视了一眼，卡珊德拉起身跟上李察，乔尔则是走向客厅另一侧的武器储藏室，作为团队力量（苦力）担当，他一向是负责队伍后勤的那一个。 ………… 海伍德，野狼酒吧。 李察推开酒吧的大门，嘈杂的音乐声和惹眼的霓虹扑面而来。 “好久不见，李察。”威尔斯太太很快就看见了李察一行人，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朝着李察迎了上来。 “好久不见。”嘈杂的环境下，李察的声音也不自觉的高了几个声调，“我来找塞巴斯蒂安，他没回我信息。” “……神父吗？”听到这个名字，威尔斯太太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她似乎是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说完，威尔斯太太转身向酒吧后门走去，同时招手示意李察跟上。 李察愣了愣，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推开后门，脏乱的小巷里躺满了一群流浪汉和“老兵”，他们伸出手，乞求着李察等人能够施以怜悯。 李察面无表情地跟随着威尔斯太太的脚步，直到在一个车库的门前停下，他看着车库门，回忆起这熟悉的位置。 杰克·威尔斯的房间？ 威尔斯太太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将卷帘门拉开，她指着房间内的小门，“他就在里面了，门口放了口罩。” “口罩，他病了？” “嗯。” 073.疯狂偷吃你的贡品 柔和的白色灯光将室内填满，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原本阴暗的车库此刻看起来却显得比医院还要医院。 秃顶的老人半躺半靠在床上，他手里捧着一本书，从书的封皮上看大概是圣经一类的东西，悠闲的样子却似乎和生病没什么关联。 房门无声的滑开。 男人走到床边坐下，他从床头看着就很贵的果篮里掏出一个苹果，然后伸手拾起一旁的小刀，动作轻柔但迅速地削起了皮。 “快死了？”李察挑挑眉，他拉下口罩，切下一小块果肉，然后在神父的注视下，塞进了自己嘴里。 “死不了。”神父将书合上，他摇摇头，倚靠着背后松软的枕头，“你来干嘛？” “看你死没死，死了我他妈疯狂偷吃你的贡品。”李察没好气地说着，“能给我解释一下吗？这是要整什么幺蛾子？” “六街帮要对我动手，瓦伦蒂诺帮里也有个小子要对我动手，公司的交涉那边也出了点问题，南边的巫毒帮最近……”神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年纪大遭不住，得躲起来避一……” 靠，怪不得你高塔结局的时候凉凉了，他妈的一次招惹这么多人？ 李察暗自在心底咒骂了一声。 “你避就避，坑我的人干什么？”李察没好气地打断了神父，他将小刀撇下，选择对着苹果直接上嘴。 “……你的人，谁？”神父愣了愣。 李察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神父一眼，继续嚼嚼嚼，“你那个中间人的活计，交给其他人了？” “算是吧，让他用了我的名头。”神父脸色也同样阴沉了下来，“这算一场交易，但他应该不可能这么……” “你是傻逼吗？”李察没有丝毫客气地打断。 神父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和阿德卡多达成了某种战略层面的合作。从那时起，阿德卡多的大部分委托都是从他手里接取，而他能得到的大部分资源也都会回馈给阿德卡多。 神父自然也不是什么慈善家，阿德卡多付出的代价就是那个李察在云顶得到的关于荒坂的情报，神父会将它卖個好价钱。 这次的计划索尔是知情的，神父本以为对方会告诉李察，所以他动作迅速地把自己藏了起来。现在看来，索尔和神父的想法似乎在某些情况下显得有些不谋而合。 而因为李察和杰森之间的关系的缘故，现在的波莫部族几乎是游离在整个阿德卡多的外围，而神父的事情又不适合大范围传播，于是在种种看似不可能的巧合下，神父找到的那个用来代替自己的人，非常“凑巧”地给安妮卡·波莫发出了那个不太对劲的委托。 啧，越看越像是背后有阴谋的样子。 原本以为可能只是一场意外的李察无奈地按了按眉心。 “所以关于荒坂海滨的那件事，你挑的买家是谁？”最近一直忙着在沃森区兴风作浪的李察一直没有关注这件事。 “军用科技。” “啧，第五次公司战争打起来绝对有你一份功劳。” “打不起来的，荒坂一直在示弱。”神父笑着摇摇头，“就像你说的，荒坂赖宣上台后，现在已经不只是昏招频出了，我真的开始怀疑他是在往把荒坂搞散架的方向努力了。” 不用怀疑，荒坂塔真塌了荒坂赖宣绝对第一个鼓掌。 李察叹了口气，虽然他知道荒坂赖宣的目的，但对方的步子迈的似乎有些太大了，现在已经有些扯到蛋的意思了。 荒坂赖宣不可能意识不到，单独的荒坂的倒台可能没有任何作用，它倒了也自然会有其他的公司将位置再次占据。 光东京就有一堆体量差不多的公司在盯着荒坂这个庞然大物，等到这个巨兽倒地后，他们就会像秃鹫一样一拥而上，将荒坂彻底蚕食干净。 而巨兽的倒地，无辜的只会是地面上的花花草草。而荒坂的倒塌，整个世界都可能会迎来短暂的阵痛。 现在荒坂的结局能够李察预想到的只有两个—— 1.在一次战争后彻底垮台，荒坂赖宣功成身退，世界格局迎来大洗牌，很多像泽塔科技一样的体量偏小的公司可能会趁势而起，但资本依旧掌握在像军用科技，康陶和沛卓石化这样的巨头手中。 2.荒坂赖宣被董事会提前扳倒，在一系列妥协下荒坂得以苟延残喘，退到日本重新苟发育，然后被淹没在第五次公司战争的浪潮中。 是的，无论在李察的哪个预想中，第五次公司战争的打响都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中间的区别无非就是进度快慢和对手的区别而已。 或许是荒坂，或许是康陶，甚至苏石化的可能也并不为零。而这一切都取决于身为“绝对主角”的军用科技打算怎么选择。 “唉，夜之城的摊子还是太小了。”李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可以预见的战争让他的心底突然有种莫名的无力感。 自从李察穿越过来后，就一直有着要改变这个世界的想法，不然他穿越过来干嘛？如果要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那他宁愿再被大运一头创死。 而他帮助阿德卡多的行为真正目的只是为了在夜之城拉出一个班底而已，所有其他的行为都只是顺带。 现在班底已经铺开了，以索尔的能力，只要不昏头，在神父和冈田和歌子的帮助下，阿德卡多成为下一个虎爪帮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但这还远远不够。 想在不久后的战争中抓住机会，拉出一个能够和公司正面交锋的团队已经不在痴人说梦的范畴内了，李察唯一的选择只有另辟蹊径。 将这个问题暂且搁置，李察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那个安妮卡从太平洲捞出来，最起码要知道这姐们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告诉我你找的那个人是谁。”李察站起身，将手中已经吃干抹净的苹果核扔进了垃圾桶。 “伱打算去趟太平洲的浑水？”神父愣了愣。 “那你给我个更好的解决方法？”李察再次掏了一个苹果，顺手塞进了口袋。 “给我三个小时，我会把你要的信息都给你。”神父沉默了片刻。 “不，告诉我他是谁，现在这件事已经和你没关系了。”李察想了想，又拽出一根香蕉。 “去找威尔斯太太，让她带你过去。”神父无奈地闭上双眼，他知道这次瓦伦蒂诺帮有些出界，而李察虽然并不想和他彻底闹翻，但一些必要的敲打并不能少。 “行。”李察嘴上印和着，手中却一刻不停地忙活着。 “……” “要不你整个拿走吧？” “哦，好嘞。”李察从善如流地拎起了果篮。 074.“小神父” “吃一个吗？” 李察掏出一个苹果递到威尔斯太太面前，因为嘴里还叼着一个，所以有些含糊不清地问道。 “你是一个都没给他留啊？”威尔斯太太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看他那样也不需要，过的比我滋润多了。”李察耸了耸肩，他拉开卷帘门，随手将果篮递给了乔尔。 “……附近有瓦伦蒂诺帮的眼线，神父之前告诉我，最好还是不要再外面提起他的事情。”威尔斯太太小声说，这是在解释之前为什么没有提前告知李察神父问题不大的原因。 “没事，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吧。”李察没有回头，他四处看了看，在夜色下略显阴暗的巷子里坐满了“老兵”。 “就在野狼，可能在二楼包厢谈生意？”威尔斯太太想了想，继续说，“大卫·帕特里克·凯利，以前跟着神父混的小崽子，我不喜欢他。” “他怎么了？”李察转过头。 “以前还不错，懂礼貌，心狠，是個能继承神父班子的好孩子，但是等到他真正接班后……”威尔斯太太耸耸肩，“啧，他还是有些太嫩了。” 李察了然地点点头，在大致问清楚那个大卫长什么样后，他领着乔尔几人往回走去。 “……花衬衫，深色马甲，全身纹身，金色的义体胳膊，我他妈怎么感觉瓦伦蒂诺帮能找出来一打这种人？”等到走远了一点，乔尔终于憋不住地吐槽。 一旁的卡珊德拉没有接茬，而是转头看向心事重重的李察，“神父怎么了？” “他没怎么，找了个接班人，然后告诉了索尔，结果忘了告诉我们。”李察回过神，“然后这个接班人好像不太懂事？” “……靠，去他妈的神父。”从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杰森终于没忍住。 “先别急着骂娘，我们现在要去会会这个小神父……我感觉他可能会有点问题。”李察摆摆手，“一会看我手势，不用管瓦伦蒂诺帮的面子，该动手就动手，先把我三弟媳就回来。” “……三弟媳？”杰森有些发愣，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你难道不是喜欢那眼镜妹子？”李察笑了笑，“能让你动脑子来请我救人，虽然你的计划有些……简陋，但好歹能看出是有动脑子的。” 杰森有些懵逼地转头看了看另外两人，乔尔和卡珊德拉同步地点了点头，表示当时从你进门起，想要求助的意思就已经写脸上了。 “……其实我更想问的是，为什么我是三弟，他俩谁是老四？”杰森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纸面年纪最小的乔尔，“他么？” “不，你是老四。”李察抬手拉开野狼的后门。 “……不是，那为啥叫我三弟？” “叫你三弟和你排老四有区别吗？”李察眨了眨眼，他绕开人群，向着酒吧的二楼走去。 “乔尔，这边！” 因为在歌舞伎驻扎之前，阿德卡多曾短暂在这安置过一段时间，脾气很对瓦伦蒂诺帮胃口的乔尔在这里认识了不少人，以至于刚刚进门就被认出打了个招呼。 “过段时间再说，查理！” 乔尔摆了摆手，赶忙带着杰森两人快步跟上了已经上到二楼的李察。 “……走他们前面那个亚洲人是谁？”刚刚想要叫住乔尔的查理收回手，看向了自己的同伴。 “好像是救了罗比恩儿子的那位，里德被送回来的时候，我正好在野狼。”同伴有些不确定地摸了摸下巴，“听神父说，是个狠角色。” “……那你说他今天来干嘛的？”查理端起杯子，甘冽的酒液随着他的喉管流下。 “鬼他妈知道，反正应该不是来找神父的，听说那老头已经病的快死了。”同伴点了点烟灰，白色的烟雾遮住了他的面容。 “我当然知道，现在他把资源都交给了小神父来管……不过要我说，大卫那家伙根本斗不过那个马丁内斯……” …… 两分钟前。 正如乔尔刚刚所说，金色义体胳膊，花衬衫，深色马甲，全身纹身的瓦伦蒂诺帮在这里比夜之城的蟑螂都多。 李察光是环视了一圈，就起码看见了六七个同样特征的男人。 不过幸好李察还个系统，打眼就能看到别人叫什么。蓝色的面板不断地在李察面前略过，很快就只剩下了那几个拥有金色手臂的家伙。 【哈维尔·普列托·萨拉莱吉，瓦伦蒂诺帮】 【费尔南德·拉萨马·阿劳若，瓦伦蒂诺帮】 【沃伦·奥雷斯特，巫毒帮】 【爱德华多·菲耶罗，瓦伦蒂诺帮】 【克里斯托弗·冈……】 等等，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玩意。 李察扭过头，再次看向了那个名叫沃伦的男人。 男人背对着李察，金色的大背头梳在脑后，他张开双臂扣住沙发的靠背，放松地翘着二郎腿，金色的义体手臂前端还夹着一根刚刚点燃的香烟。 这是一个标准的瓦伦蒂诺帮人。 如果李察没有看到“巫毒帮”三个字的话，他大概也会这么认为。 没有犹豫，他动了动手指，一旁的乔尔三人早就在一个多月的磨合中，完全明白了意味，他们顺着李察的视线方向看去，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有什么问题，但还是散开隐藏在了人群里，站位上隐隐将二楼的出入口全部拦住了。 只剩下卡珊德拉这个头盔脑袋不太好藏，索性也就没任何伪装，继续一言不发地跟在李察身边，毕竟平时的任务，她都是坐在车里的。 看到几人全部到位，李察这才穿过人群，朝着目标走去，很快就走到了卡座的不远处，他刚准备发难，却看见一个摇摇晃晃的男人走向了那个沃伦。 “大卫，我的小神父，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男人坐在卡座对面，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察，但却也没发现什么，很快就将注意力收回，重新放在了“大卫”的身上。 “还真是谢谢你的关心啊，罗伊·马丁内斯……先生。” “大卫”皮笑肉不笑地应答，最后的几个字更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仿佛面前的男人是他的生死仇敌。 “怎么，小神父先生生气了，是谁……” 听着两人的对话，李察突然笑了笑，他转身靠在了栏杆上，顺手还向一旁等候的侍者要了杯酒。 “有点意思……” ………… 明天周二，看到这里的义父明天再点个追读吧Orz 这很重要！！！ 075.听说你找我？（求追读！！） “嘿，大卫，我觉得我们很合得来，把那个老头踢了吧，如果我们一起治理瓦伦蒂诺帮，它一定能更上一层……” 罗伊·马丁内斯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左手捧着酒杯，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则夹着一根还未引燃的香烟。 “Jódeteatumadre（去你妈的），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大卫”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他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转身就要带着自己身后的小弟离开。 但还没等他离开，罗伊却摆了摆手，跟在他身后的壮汉上前，将一个装在透明盒子里的芯片一把甩在了桌子上，“如果我是你，就会花一分钟把这玩意看完，然后坐回来心平气和地和我谈谈。” 男人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他嚣张地将腿架在了桌子上，一旁的小弟殷勤地上前将香烟点燃，在火光亮起的那一刻，原本嘈杂的野狼似乎安静了一瞬。 “大卫”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抬头环视一周，酒吧里注视着这里的人们又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他沉默了片刻，最后在罗伊的注视下，将芯片塞进了自己的脑机接口，蓝色的微光在“大卫”的瞳孔中亮起。 见到这一幕，原本避开视线的人群又重新抬起了头，他们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大卫”，等待着他的反应。 良久，男人的瞳孔恢复正常，他抬手将芯片取出，抛回到桌子上。然后就如同罗伊所说，他一言不发地坐回了沙发。 “Asíque（所以）……现在能心平气和了吗？”罗伊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他早就猜到了这一幕，事情按照预想中的轨迹发展，这会让做出计划的人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当然可以，但是你确定要在这里吗？”“大卫”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飘起的烟雾遮住了他的表情。但罗伊并没有感到奇怪，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如同命根子一样的证据被自己的竞争对手握在手里，差不多也会和对方一个反应。 “哦，那我们去哪？”罗伊点了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太平洲吗？还是凤凰？” “……跟我来吧。”将已经燃尽的烟头扔掉，“大卫”沉着脸站起身。 “cómo（怎么）？小神父要回去找你的狗爸爸吗？”罗伊笑了笑，被刀划开的嘴唇有些狰狞。 “怎么，Cobarde（懦夫）？”“大卫”突然笑了笑，“你不是一直要赢过他吗？现在连面都不敢见？” “Olvídalo（得了吧），中国人的激将法对我没用。要么就在这里……”罗伊摆摆手，“或者我们去凤凰找阿德卡多的那位谈一谈？” “李察，是叫这个名字？你拿他吓我？”“大卫”冷哼一声，“能不能别跟傻逼一样，难道他还能现在出现在我背后吗？” “你找我？”走到近前的李察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感受到肩膀上突然出现的巨力，“大卫”下意识地想要反抗，但身体却只能顺从地坐回沙发，他想要回过头，却突然感觉到脊柱上突然有种冰冷的触感蔓延至全身。 靠，直接要动手吗？冷汗开始从“大卫”的额头滑落，他开始疯狂地思考目前能破局的办法，他抬眸瞥了一眼对面的罗伊，却看见男人的脸上同样挂满了警惕。 李察却像对这一切并不关心，他伸出空闲的左手，摸向了“大卫”的胸口……然后掏出了一包看起来就很贵的烟。 “哟，牌子货？”虽然没认出来牌子，但是李察还是啧了一声，取出一根叼在嘴中，单手掏出火机将烟卷点燃。李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将烟雾吐在了“大卫”脸上，“找我什么事？ranyon（擦脚布）？” “大卫”原本只是有些惊讶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 “你他妈是谁……”没等“大卫”有所反应，站在一旁的小弟率先发难，他掏出手枪指向了李察。 【检测到威胁靠近】 【进入战斗】 “……唉，本来没想动手的。”李察微微叹了口气。 “等——”“大卫”突然开口。 【义体：突触加速器已激活】 【义体：斯安威斯坦已激活】 【义体：克伦奇科夫已激活】 “砰砰——” 毫无铺垫的两声枪响，刚刚掏枪的男人突然惨叫着跪倒在地，两个膝盖的位置血肉模糊，惨白色的骨茬从伤口处冒出。而男人刚刚掏出的鵺已经变成了一堆零件，整齐的排列在他面前的空地中央，而李察叼在嘴中的香烟却连烟灰都没有任何变化。 “——一下！”“大卫”的话终于说完，只是看起来似乎晚了一点。 “等什么？”李察也没有继续掩藏的想法，他微微起身，一直没动的右手露了出来，枪管模型甚至有些夸张的死亡苹果正直愣愣地戳在男人的肺管子上，“别乱动哦，我从小就有帕金森，只要一紧张就容易手抖，特别是被人指着的时候……” “……”大卫下意识地向周围看了看，自己带过来的那几個保镖确实尽了他们的职责，同时掏出枪对准了李察，却因为自己在对方手中而不敢开枪。 “都他妈把枪放下！”“大卫”面色狰狞地吼道。 “可是……”离这里最近的保镖似乎有些不甘心。 “你他妈是傻逼吗，我叫你把枪放下！谁他妈是你的雇主？”“大卫”的声音愈发焦急，他转头惊魂未定地看着李察，脸上的恐惧不似作假。 【检测到威胁消失】 【状态刷新】 看着面前的标识，李察满意地拍了拍男人的脸，他将枪口抬起，绕开卡座，李察一屁股坐在了“大卫”身边。他翘起二郎腿，吐出了一个标准的烟圈，“所以……找我什么事，小·神·父？” “想找你的可不是他……”没等“大卫”说话，坐在沙发对面的罗伊突然开口，他满面笑意地说着，似乎看到“大卫”吃瘪让他很开心，“他可巴不得躲着伱呢~” 076.what can i say？（求追读） 原本惹眼的灯光和刺耳的音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整间酒吧除了刚刚中枪的男人越来越低的哀嚎声外，已经再没有一丝杂音。 楼下不明所以的客人已经被清退了出去，能留在场上的人几乎都和瓦伦蒂诺帮有不小的干系。 “哦，是吗？”李察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罗伊，“所以是你要找我？” “这么说也对，但一切都得看大卫的意思……”罗伊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没有掩藏烦躁，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有些不爽，但他还是打算将事情的发展拨回正轨。 “哦，我没意见。”“大卫”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和罗伊·马丁内斯继续斗智斗勇的兴趣了，自从那句海地语从李察的嘴里冒出来之后，他就陷入了人一种焦虑的状态—— 自己到底有没有暴露？如果暴露了，这个李察又他妈是怎么知道的？他明明没有任何破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纷乱的思绪让男人大脑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思考。 “看到了，他没意见。”李察笑了笑，伸手向桌上的芯片摸去，“就是这个对吧？” “Esperaunmomento（等等）。”罗伊伸手拦住了李察，“你可不能这么轻易地就从我这得到情报，事情可不该这样……” “哦？”李察挑起眉，他收回手，饶有兴致地看着男人，“那你说事情该如何发展？” “我知道你有一个刺杀任务完成率几乎百分百的团队，所以要求很简单……”罗伊将芯片捏在手心，声音压低，“我要神父的脑袋，当然不是这个，我要那个老的。”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周围人看向罗伊的眼神瞬间变了。 原本罗伊和神父之间的争斗也只涉及瓦伦蒂诺帮的内斗，他们就算把人脑袋打成狗脑袋都没事，但现在的罗伊想让一個外人插手，那么整个事情的性质就已经改变了。 但男人仿佛没有这个自觉，他依旧胸有成竹地看着李察。 “……”李察死死地盯着男人，眼中的表情晦涩难明。 “相信我，李先生。”罗伊以为李察有些为难，他抬手扬了扬手中的芯片，继续补充道，“放心吧，这里面的情报绝对会让你满意的。” “……你叫我杀了塞巴斯蒂安·伊巴拉？”李察顿了顿，“这不行，他可是我的手足兄弟，挚爱亲朋……” “我加钱！” “……你把话说了，叫我说什么？” “什么意思？” “那就是没得谈了。”李察摇了摇头。 “啊？” 【义体：克伦奇科夫已激活】 【义体：斯安威斯坦已激活】 “砰砰砰——” 子弹呈品字型脱离枪膛，在男人的胸前和眉心留下了三个血洞，标准的莫桑比克射击法将男人的生命瞬间剥离。 “和这种傻逼能玩这么久，神父这老头是真老了……”嘀咕了一句，李察起身将从男人手中掉落的芯片拾起。 【检测到威胁靠近】 【进入战斗】 “不许动！”没等李察直起身，罗伊·马丁内斯背后的瓦伦蒂诺帮瞬间怒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枪，然后瞄准了李察。 但李察却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警告，他缓缓地站直身体，面无表情地将面前所有掏枪的人看了一圈，叹了口气，“你们确定要动手吗？” “杀了——”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厉声喝道，但没等他说完，亮眼的火花突然在他的后颈亮起，下一刻，男人完整的头颅缓缓融化，失去意识的躯体轰然倒地。 看着面前惊悚的一幕，早有预料的李察眼都没眨，“还有谁要动手？” “有黑客……”嘈杂的议论声响起，最后只剩下三个跟着罗伊一起来的人还死死地盯着李察，剩下的人已经顺从地将手枪收了起来，颇有默契地转过身。 只要我没看到，那就没发生.jpg 但这并不代表着罗伊·马丁内斯在瓦伦蒂诺帮中的地位不高，而是能来到野狼酒吧的人，自然都是会更加偏向神父一点。至于另一批人，他们自然会有其他的聚集地。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更像是依旧分家的兄弟，而且是为了争夺遗产而争执起来的兄弟。 但简单的争执并不是李察能够获得原谅的理由，最关键的点是，从罗伊刚刚想要委托给李察的任务开始，就已经打破了瓦伦蒂诺帮的传统，在一个用血缘和家庭来维系的帮派里，他这样的行为和手足相残没有区别。 如果没有那句话，李察的解决方式绝对和现在不同。 “Gilipollas（混蛋）！”三人中终于有人经受不住压力，他抬起枪口对准李察。 “嘭——” 沉闷的敲击声响起，乔尔张开双臂，将另外两人的脑袋也抓在了一起，然后用力地磕在了一起，伴随着一声好听的撞击声，三个混混没有任何阻碍地进入了深度睡眠。 做完这两步，乔尔拍了拍手，慢悠悠地走到了李察身后，中间还挥手和不远处跑上来看热闹的查理挥了挥手。 堵在二楼另一侧的杰森也同样起身，快步走到了李察身边，接过了李察递给他的芯片，没有任何犹豫的插在了接口中。 “下手也太狠了吧？”人群散开，神父略有些佝偻的身形走到近前，有些无奈地看着李察。 “终于不打算装死了？”李察挑挑眉，有些没想到这老头居然爬起来了。 “我拽起来的，怕你给我酒吧拆了。”威尔斯太太跟着几名壮汉走上楼，在她的示意下，二楼中的几具“尸体”，也不管他死没死，反正只要是躺在地下的，都被他们收拾起来带到了楼下。 “噫，造谣啊？”李察表情夸张地说，“我什么时候拆过你酒吧？” “呵呵，你和那个小姑娘的反应真像……”威尔斯太太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扭头看向神父，“剩下都交给你决定，但是……今晚野狼见的血已经够多了。” “我知道……”神父同样无奈地点点头，他坐到了李察对面，避开留在沙发上的血迹，他张开嘴“……” “……我杀了伱！” 没等神父说话，眼中光点消失的杰森突然扑向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大卫”，双手狠狠地朝着男人的脖子抓去。 077.熟脸（求追读！！！！） “嗨，你他妈疯了？”眼疾手快的乔尔抬手一把将杰森抱住，他有些不解。 “嗯，预估之中的正常反应，但是格雷，你得学会控制情绪。”李察转过头，表情认真，“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得控制住自己。” “……呼……呼……”原本还在挣扎着想要掐死“大卫”的杰森喘了两口粗气，慢慢平静了下来，他拍了拍乔尔勒着自己胸口的双臂，示意他先把自己放下来。 “你没事了？”乔尔侧头问道，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变化。 “没事了……不，有点事，你他妈快把我勒死了！”杰森有些无奈地说道。 “放了他吧。”李察点点头，示意乔尔没必要那么紧张。 “哦。” 乔尔这才松开双臂，被勒的差点喘不过气的杰森这才得以大口呼气，他挣扎着站起身，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乔尔的肩头，“你他妈真下死手啊？” “我以为你发疯了，刚刚你看起来和赛博精神病可没什么区别。”乔尔有些无辜地嘟囔了一句。 “……是吗？”杰森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将耳后的芯片取下，放在了李察面前的桌子上，过程中一直强迫自己不去看另一边的“大卫”。 “怎么了这是？”一直看着这一切的神父这才问道。 “我讲你听，还是你自己看？”李察抬手将芯片抛给了神父，“还有一件事，在场的人稍微有点多了，我觉得威尔斯太太可以少赚一晚上的钱？” “如你所愿，野狼今晚打烊了。”楼下的威尔斯太太回答道，周围的人群虽然并不甘心，但还是被威尔斯太太和蔼地赶了出去。 人群散开后，一直藏在其中的卡珊德拉也同样出现，只不过她也只是向着李察这边瞥了一眼，就继续低头敲击着自己便携的电脑。 “人都走了，伱还是和我说说吧。”神父摇摇头，将手中的芯片放回了桌子上，他叹了口气，“让我听听这个小畜牲都干了什么。” “你自己说？”李察点点头，随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大卫”，手中的枪口抬起，“还是那句话，我手抖，从小的帕金森让我接受不了任何魔偶和快速破解，至于什么武器故障……你可以试试。” “……你他妈究竟是谁？”“大卫”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时候他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李察已经知道了真相，虽然他并不理解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但现在他无疑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他刚刚已经试图反抗，但是却受到了一位并不比自己弱的黑客的疯狂阻挠。 “这孩子从小就跟着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神父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眼神中有些失望。 “从小到大的？”李察眨了眨眼，他彻底确定了面前的情况，自然也就没有继续客气的意思，动作迅速地抬腿将男人的脖子狠狠踩住。 “你他妈自己变回来，还是我动手给你脸扒下来？”李察摸了摸男人的脸，发现还真一点破绽没有，“亲爱的沃伦·奥雷斯特先生？” “……他妈的谁？”神父有些傻眼，他猛地站起身，表情有些懵逼，他也曾经想过这孩子是不是被人顶替了，但经过刚刚的观察他却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行为特征同步脸板，军用科技的的技术，人格技术盗用，你自然很难看出什么破绽。”李察笑了笑，“开枪的时候还得注意不能打到脸，这么牛逼的义体可千万不能打坏了。” 随着李察话音落下，被他踩住的“大卫”终于像是认命了一样，他脸上的皮肤开始波动起来，几乎眨眼间，这个金色头发的白种男人就变成了另一个模样，黝黑的皮肤，棕黑色的短发看起来就和那些普通的海地人没有区别。 “……那大卫呢？”神父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变回沃伦的男人显然没有回答的意思。 “砰——” “他妈的问你话呢！”李察一枪打在了男人腿上，剧烈的疼痛让沃伦忍受不住地闷哼了一声。 “Bonli，banm‘yonbontan（混蛋，给我个痛快）！”沃伦忍不住低喝道。 “想得倒他妈挺美。”早有先见之明的李察早就在自己的语言翻译系统中加上了海地语的内容，沃伦说了什么全都被翻译了出来，“把我想知道的说出来，我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嗬……你觉得我会信你？”沃伦喘着粗气，强忍着身上的剧痛。 “你觉得你有的选？”李察歪了歪脑袋，他将手中的枪收起，从乔尔递过来的背包中拔出了一把长刀。 “前段时间跟着虎爪帮学了点技术，接下来我会有几個问题，需要你的配合。”李察将刀刃从刀鞘中拔出，闪烁着冷光的刀刃锋利到有些刺眼，“犹豫一秒就切一根手指，两秒切两根。 “但是我怕你的手指不够切，所以我决定打个折，犹豫一秒就切一片肉下来，放心吧，历史上有过记录，最起码三天内你是死不掉的。 “好，那么下面是第一个问题，大卫·帕特里克·凯利，这人现在在哪？” “……”沃伦咬着牙，通红的双目死死地盯着李察。 “还真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李察无奈地啧了一声，他将男人不是义体的那只胳膊拽了起来，小声嘀咕，“只有一根胳膊，看来最多只能片两天半？” “等等，我说！”看到愈发靠近的刀锋，沃伦开始怀疑面前的这个变态真的能将他细细的剁成臊子，终于承受不住地喊道。 “那你说啊。”李察面无表情地继续将刀靠近男人的手。 “他死了，死了！”沃伦连忙大喊。 “我问的是，他人在哪？” “下、下水道，或者被冲到海里了，这个我真的不确定！” 得到回答的李察转头看向神父，却见这个老人只是苦涩地笑了笑，表情变得有些黯淡。 “看来这中间人，你还得多干两年。”李察同样叹了口气，拍了拍老人已经有些佝偻的后背。 说完，他转过头，“下一个问题，安妮卡·波莫，她现在在哪？” “……”听到这个名字，沃伦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复杂，犹豫了半晌，才艰难地回答，“她还活着，就在太平洲……” “进了你们的地盘，她还能活着？”李察挑挑眉，下意识地问道。 “原本……原本是在拿到货之后要杀人灭口的，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那女人疯了，他妈的把那要命的玩意塞进自己身体里，现在我们必须要吊着她的命，不然东西就没了……” “……” 078.少年，该出发去异世界了（求追读） “什么货？”听着这熟悉的描述，李察愣了愣，随后有些不太确定，“你们他妈又去偷relic芯片了？” “……你、你怎么知道？”沃伦有些结巴，他下意识地开始回想刚刚的对话，结果并没有发现自己提到过任何一个有关relic的词句。 “V之前脑子里那块芯片？”一旁的神父同样愣了愣，他看向李察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信服，“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不对，夜之城的神舆不是已经被V炸了吗，你们这片relic又是从哪找出来的？”李察紧锁的眉头从刚刚开始就没有一刻舒展，他继续追问。 “……荒坂美智子，荒坂塔出事前半个月前她曾来过一次夜之城，这片relic就是她来之后出现……” “芯片里的人是谁？” “不知道……” “你现在最好说实话。” “这次真的是实话，真不知道，那个女人非常嘴硬，从被我们抓起来开始一句话没说过……” “连他妈芯片里的是谁都不知道，你们就敢直接动手抢？”李察皱起眉，他对这句话是一个字也没信，毕竟之前巫毒帮抢拥有强尼银手印记的relic，也是为了用记忆节点来吸引黑墙外的奥特，现在连relic里是谁都不知道…… 除非他们只是想拥有这项技术。 但这技术有屁用，永生吗？ ……那好像确实有点用。 “因为军用科技对荒坂的围追堵截，所以前段时间在恶土打劫一个荒坂车队基本没什么难度，只是趁乱浑水摸鱼则更是简单……” “你前段时间去的那趟恶土就是因为这個？”在一旁认真聆听的神父突然问道。 沃伦点点头，继续磕磕巴巴地继续讲述着，逼供这种事，只要开了头，全盘托出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我就是负责动手的那个，原本运送也是由帮派内部解决，但在中途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 “我们在从恶土回夜之城时，遇到了泽塔科技的车队。” “你们被公司的车队袭击了？” “不，我们被夜游鬼袭击了。” “……”李察沉默着提起长刀。 “等等，我还没说完，他们当时是一起行动的。”沃伦连忙摆手求饶，发现李察停下动作后，赶紧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将情况全盘托出，“那群夜游鬼似乎被泽塔科技收编了，身上穿的都是泽塔科技的制服，只是脖子上的纹身依旧很显眼…… “因为我们是从军用科技和荒坂的小型战场跑过来的，所以泽塔科技想喊话让我们停下，但我当时的选择是直接入侵他们的装甲车，让这群公司狗抛锚恶土里……” “泽塔科技还真是饥不择食，所以计划失败了？”李察挑了挑眉，在心里将泽塔科技对夜之城地位的需求程度又提升了一个等级，既然有需求，那就能交易。 只不过对方已经不择手段到用上夜游鬼也不打算和城里的阿德卡多再多交涉一下，应该中间有什么问题。 回来去问问索尔。 “计划很成功，但我们没想到那一堆公司狗里有几个夜游鬼，他们骑着摩托，不要命一样的直接就冲了过来……” “……不用说了，后面我大概知道了。”李察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安妮卡·波莫的具体位置，我需要具体到她在哪栋建筑里。” 随着李察的话音落下，杰森的目光也同样射了过来，显然是有得到答案就要去大杀四方的打算。 “……我并不清楚，原本我的计划是三天后直接回太平洲，这次的任务就算直接结束了。”沃伦的表情有些崩碎，“但……” “你真可怜，睡吧，等醒过来就到异世界了。”李察拍了拍男人的脑袋，然后压在对方心口的手枪再次响起。 “砰——” “我说了，今晚野狼不要见血了！”楼下的威尔斯太太不满地喊道。 “咳咳，我们马上收拾干净！”装逼装了一半被打断的李察瞬间没了脾气，他一脚踹在乔尔的屁股上，示意对方赶紧动手把血迹搞干净，“这人一会搬到车上去，他脸上的义体很有用。” “这玩意能拆下来吗？”乔尔将男人的尸体扛起，有些无奈地挠挠头。 “……不知道，回头问问老维吧？”李察同样有些不清楚，毕竟游戏里这玩意虽然能拆下来猛猛刷钱，但是毕竟现在他所在的地方还需要讲物理逻辑…… “那你们下一步去哪，太平洲？”神父突然问道。 “不，我们还要做点准备。” ………… 太平洲，巴蒂大酒店。 布鲁斯·冈萨雷斯快步穿过大厅侧方的走廊，白色的日光透过有些模糊的玻璃，在略微有些肮脏的瓷砖上留下一团诡异的花纹。 他的脚步停在了一扇玻璃门前，透过略微显得有些模糊的玻璃，能够看清里面那些复杂到极点的电子元件。 “詹妮？”男人推开门，朝着屋内呼唤，但却没有任何回应。 男人顿了顿，继续向房间深处走去，终于在房间尽头的一张黑客椅上，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红色的信号灯在女人头顶闪烁着，她的脑袋被一个巨大的头盔包裹，十数根电缆连接着黑客椅和头盔，银灰色中间掺杂着深蓝的画风看起来就非常的赛博朋克。 男人没有继续出声，他靠坐在一旁等待着，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终于有了动作。 但这动作似乎并不寻常，红到发黑的电光出现在女人的身体周围，她的四肢突然开始不规则地扭曲起来。下一刻，仿佛是突然被剧烈的疼痛包裹，女人张开了嘴，但除了无意义地嘶声外，她似乎无法发出任何其他声音。 见到这一幕的布鲁斯没有任何犹豫，他动作迅速地握住女人头顶的电缆，然后用力向外猛地一拔，脱离的头盔恢复了正常颜色，男人将女人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地放进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冰水当中。 刺骨的寒意似乎将女人周身的疼痛抑制了下来，除了轻微的颤抖依旧在持续以外，她并没有其他动作。 不知又过了多久，女人终于恢复了意识，她在男人的帮助下取下了头上那颗笨重的头盔。 “怎么样，找到办法了吗？”布鲁斯沉默了片刻，他并没有责怪女人的莽撞，反而是眼中带着期冀地问道。 女人摇了摇头。 “……” “我明白了。” 079.你知道的，我从不骗人。 太平洲。 夜之城最繁华的地段，琳琅满目的商品店铺，临时义体医生诊所开在街边，来自世界各地的小吃香气铺满街道。 而徜徉在其中的，是街上一群群快乐的游客，他们挥霍着自己赚来的欧元，尽情地享受着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以上，如果在2069年之前，这确实是夜之城政府对太平洲的规划与向往，或者说如果按照正常的进程发展，太平洲真的可能会发展成一个富人的游乐场，或者一个销金窟。 但战争的迫近改变了这一切，数十亿的美元打了水漂，但南加州最后还是选择和NUSA站在了一起，于是大多数的投资商选择了撤资跑路。 于是从那时开始，极度的贫困，摇摇欲坠的基建，猖獗的帮派暴力再次成为了太平洲的代名词。 巫毒帮，清道夫，幽冥犬……一群不要命的人组成了一堆不要命的帮派，他们盘踞于此，蔑视律法，蔑视警察，蔑视整个夜之城。 所以夜之城也同样放弃了他们，在某一次对夜之城犯罪率的反馈中，这座西海岸的明珠第一次成为了一个“和平安全”的城市。 于是记者们仔细探查，发现那群政客并不是找到了解决太平洲本地犯罪现象的方法，比起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方式，他们选择了直接解决太平洲。 只要把这个地方踢出去，它上面出的事就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于是就在夜之城市政府和NCPD的共同掩耳盗铃之下，太平洲成功成为了一個“三不管”的美好地界。 一，不管你是谁，都要被清道夫摘掉一颗肾，或者一堆义体。 二，不管你是谁，都得被动物帮敲上一笔保护费。 三，不管你是谁，都不要去惹那群建立了新克里奥尔社区的海地移民。 简称，“三不管”。 但今天，巴蒂大酒店终于迎来了三年内的第二位不速之客。 “你最好就他妈在那里站着，不然事情就没那么好解决了。”皮肤黝黑的男人满脸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可一下都没动。”同样黑色皮肤的高大男人全身都被深色的西装包裹着，灰白色的瞳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略微有些邪异的感觉。 “你，去把冈萨雷斯找过来！”警惕的男人头也不回地冲着身后的小弟说道，他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那个摊开双手，试图表示自己没有威胁的男人。 “哦，好的大哥。”小弟将瞄准男人的手枪，他刚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又停下脚步，“找哪个冈萨雷斯？” “……他妈的随便哪个，你是傻逼吗？”男人只感觉自己双眼一黑，他如果一巴掌拍在了小弟的脑门上，直到看着对方消失在楼梯拐角，这才叹着气转回头。 刚刚的那个高大男人不见了。 “靠！” 男人只感觉自己刚刚恢复的眼睛再次一个黑，他迅速掏出手枪，冰冷的枪柄却没有给他任何一丝安全感。 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枪口，开始咒骂自己刚刚做出的决定，如果他选择带着这个如同死神一般的男人直接进去…… 等等，那他妈会死更多人吧？ “你在看哪？” 带着一丝好奇地询问声在男人的背后响起，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却发现那对灰白色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自己面前。 【快速破解：义体故障正在上传】 【上传失败……】 【快速破解：武器故障正在上传】 【上传失败……】 【快速破解：记忆擦除正在上传】 【上传失败……】 【……】 一连串上传失败的提示让男人的脸彻底变绿，他瞪大双眼，瞳孔中满是不可置信，毕竟以他刚刚那一连串攻击，就是军用级ICE也该中两下了，但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有点意思。”身材高大的男人莫名勾了勾唇，他抬起右手…… “阿吉拉尔，我的朋友，你这是要做什么？”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呼唤突然从男人背后响起。 阿吉拉尔停住了抓向男人后颈的动作，这是用于制服黑客的标准方式，如果担心对方给你上快速破解，直接把他的脑机接口捏炸就好了。 他直起身子，拍了拍没有任何灰尘的双手，表情略带一丝调侃，“问我之前，不如问问这位朋友，他刚刚的行为，就是你们巫毒帮的待客之道吗？亲爱的……布鲁斯·冈萨雷斯先生？” “巫毒帮向来没有待客之道，我们只会把你分成有威胁和没有威胁……”布鲁斯摇了摇头，想继续说些什么。 “那么我，在你们的客人名单里，是有威胁，还是没有威胁？”阿吉拉尔打断了男人的解释，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冰冷。 “……嗯，伱这次来是什么事？”布鲁斯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他似乎没有兴趣解释这个，自诩实力不俗的他相信自己能够在不被近身的情况下，在十几秒内解决面前的这个男人。 但如果刚刚被阿吉拉尔死亡威胁的男人知道布鲁斯的想法，大概会疯狂地摇头吧？ “先说一声，你之前要找的V已经不在夜之城了，或许你可以去来生打听一下消息，如果你这一个多月都没有找到来生的话。”在对方想要开口前，男人选择提前将一些事情说清楚。 “……这样么？”阿吉拉尔低下头，他自言自语般地嘀咕了一声，随后他抬起头，声音低沉，“我需要的不是这种如同马后炮一样的过时消息……” “那你要找什么？”布鲁斯眯起眼，显然已经开始猜测面前这个男人，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告诉我，就在这几天，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来自阿德卡多的女人？” “……没有。”布鲁斯摇了摇头。 “……你觉得我是傻子？”阿吉拉尔歪了歪脑袋，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当然没有，我从不撒谎，但是你说的阿德卡多的女人，这里没有。”布鲁斯同样抬起头，表情认真严肃，“没有就是没有，就算你是古巴人……我这也没有。” 080.真正的“古巴人，启动！” 注视着面前一本正经绷着脸的男人，李察突然觉得有些想笑。 是的，这个穿着深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明明写作阿吉拉尔，同时也读作阿吉拉尔，但其实他是植入了行为特征同步脸板的李察，为了做这个手术，老维还整整上网学习了半个小时。 因为曾经和一名阿吉拉尔进行了“友好”交流的缘故，李察得以将对方的脸拓印到自己的脸上来，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因为并没有进行行为特征扫描的缘故，他只能模仿出这个人的外形，对于他的各种小习惯很难完全模仿。 但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阿吉拉尔，而不是变成那个更容易混进巫毒帮的沃伦·奥雷斯特的原因，毕竟哪怕是個外派间谍，巫毒帮内肯定也有熟悉对方的人，一旦这个伪装被认出，这段紧张又刺激的潜入剧情就会提前到头了。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这个阿吉拉尔的身份未免有点太他妈的好用了…… “他在害怕，他想揣测你的目的但是却无功而返……”正借助李察的视角观察面前这几个巫毒帮的卡珊德拉罕见地爆了句粗口，“靠，你他妈到底变的到底是谁？” “一个还没有秃顶的杀手？” 李察同样注意到了布鲁斯那并在身体两侧，同时不停颤抖的双手，他大概明白那就是男人正在恐惧的表现。 早在得知神父和瓦伦蒂诺帮都被阿吉拉尔寻问过的时候，李察就已经开始猜测这位古巴杀手在夜之城的行进路线。 看来为了找到某个冒名顶替他们的人，阿吉拉尔好像是真的把全夜之城和V有过接触的势力和人都问了一遍。 嗯，真是个努力的打工人。 “你觉得我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找到巫毒帮来？”李察翘起嘴角，将记忆中阿吉拉尔那种阴狠的表情镶在自己脸上。 “……”布鲁斯依旧绷着脸，但从他微微岔开的双腿来看，对方的心绪似乎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啧，非要把事情说的这么清楚？沃伦·奥雷斯特，好像是这个名字，熟悉吗？” “……”布鲁斯抬起头，眼神微动。 “看来你认识他，所以，还是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看到对方的表情，李察大概明白这件事和狗镇里那群巫毒帮没啥关系，真正搞鬼的就是外面这一批。 那个“小神父”没有说谎。 “……你把他怎么了？”大概是猜到自己再继续装下去也没有意义，布鲁斯低下脑袋，不再和李察对视。 “或许你可以打电话问问瓦伦蒂诺帮，估计是和某个可怜的孩子一个下场吧，现在也许已经到印度洋了？”李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很好，对方开始怀疑我的真假了。 李察心中一动，间谍是对方派的，潜伏所用的技术他们肯定是知道的，那么当自己将话题引导到这个间谍身上后，对方自然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阿吉拉尔身上，毕竟一个在夜之城销声匿迹了一个月的传奇杀手突然又蹦了出来，这事怎么想怎么诡异。 那么下一步，对方应该就会…… “那么……跟我走吧……尊敬的阿·吉·拉·尔先生。”布鲁斯·冈萨雷斯一字一句地说着，藏在阴影中的双眼闪过一丝未明的光芒。 ……送这位“阿吉拉尔”进去。 【检测到魔偶入侵】 【义体：自我ICE已激活】 【快速入侵阻截中】 【阻截失败】 【快速破解：目标定位正在上传——】 【检测到入侵】 【正在清理】 【清理完毕】 看到眼前突然刷屏的信息提示，李察的眸光微微闪烁，毕竟从他穿越到现在的这么长时间里，被黑客入侵的次数没有八十也有一百了，但是大部分都倒在了那个自我ICE的前面。 而为数不多能够用到系统清理的时候除了那次撞见暴恐机动队以外，剩下的也就这次了。 其实李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上这个自我ICE能这么牛逼，按照老维的说法，这也就是个标准的公司人士配置而已。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什么原因的李察，最后也只能将它归类到了系统的影响上面。 整理了一下表情，李察有恃无恐地踩上了略有些肮脏的台阶，走进了这座被太平洲居民视为禁区的巫毒帮据点。 …… 在人们想象里，巫毒帮的人都是坐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一边在墙上画邪恶的魔法阵，一边诅咒和自己作对的人。 但现实与想象完全不同，走进巫毒帮的据点，这里唯一能给李察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热闹。 原本可能被计划用来当做酒店停车场的地方被巫毒帮彻底拆干净，然后在这里建立起了一座小型的集市。 你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东西在这里可能都有售卖，特别是那家卖黑客物品的店铺，从李察转过视线时，卡珊德拉那沉重的呼吸声就能猜出，这里卖的这些小玩意里有不少好东西。 “你在等什么？”已经走上酒店台阶的布鲁斯停下脚步，他回头看向停在那家黑客店铺前的李察，语气略微有些不耐烦。 嗯，看来他们已经可以确定我不是阿吉拉尔了。 听到对方语气中的不耐烦，李察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没什么，只是最近对这些黑客的小玩意有点感兴趣……毕竟以前捏死那些小跳蚤的时候，好像有些太过简单了。”李察直起身子，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面前的柜台上挪开，“所以最近就想着了解一下这玩意，免得下次连他们死之前都不知道……哦，忘了你也是黑客，无意冒犯。” “……哼，跟我来吧。”布鲁斯冷哼了一声，转身继续向上走去。 “……但恕我直言，我捏死你也同样和捏死那些跳蚤没有区别。”李察笑了笑，继续“冒犯”道。 “……”布鲁斯刚刚抬起的腿再次一顿，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黑色的皮肤和阶梯间的阴影接近融为一体。 “怎么，害怕了？”李察走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他笑了笑，越过男人继续向上走去，“……跟我来吧。” 081.三七开 “你刚刚的话真的很……冒犯。”卡珊德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爽——(-`Д?-) “对不起。”果断道歉，然后快速转移话题，这是李察用来维护团队关系的惯用手段，“所以，你和他谁强一点？” “……三七开。”卡珊德拉顿了顿。 “差距这么大？”李察皱了皱眉，毕竟卡珊德拉是他接触最久的黑客，女孩的实力不可谓不离谱，毕竟是某ai亲自下场都要从李察手里保下来的黑客，一手“烧脑”训练用的炉火纯青。 “确实很大，单纯比拼黑客领域的话，给我三分钟，我能杀他七次。”卡珊德拉下意识地点头，随后意识到李察根本看不到，只能继续补充，“他并不是专精黑客领域，你看看他那一身的义体，只有一小半是为了黑客服务的。” “……谁他妈教你这么三七开的？”李察的嘴角抽了抽，他此时正缓步走在巴蒂大酒店的走廊中，时不时还驻足四处看看，搞得后面紧跟着的布鲁斯·冈萨雷斯脸色越来越黑。 你他妈到底走不走？这是布鲁斯现在唯一的想法。 “他到了吗？”冰冷的女声传进男人的耳中。 “……他在拖延时间。”布鲁斯顺着李察的视线看去，他正看着一幅挂在走廊墙壁上的油画，红黑色的油墨很符合巫毒帮的色彩，这也是他们没有将它撤去的原因，“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 “尽快把他带过来咳咳……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敢独自犯险来到这里……”女人说话的声调有些古怪，参杂着一股古怪的机械音，“但他和那个疯女人关系绝对不小，是条大鱼。” “但是他敢自己一个人和我们跑这么深……”布鲁斯皱起眉，他对女人之前交代给他的计划并不认同，“我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不，布鲁斯，你不明白。”女人的声音愈发冰冷，直到最后一个字，她仿佛彻底成为了一台机器，“你不明白祂让我变得有多强……” “可是你的身体……” “血肉之躯对我来说只是拖累罢了，你迟早会明白的。” “詹妮……”男人的表情愈发复杂。 “……”但这次却没有“人”来继续回应他了。 …… “你在等什么？”这次轮到李察转头问对方这句话了。 “……如果你还打算继续走的话。”布鲁斯回过神，灰暗的环境让李察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如果我突然不打算往里了呢？” “我会让你继续走的。” “伱就这么自信？”李察突然来了兴致，他停下脚步，似乎是想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办法让自己继续走。 “……别装了，你根本就不是他们。”布鲁斯没有理会对方，“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自己伪装的这个组织，但很明显，你并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的后果。” “怎么，是打算告密吗？”李察笑着点点头，随后他的话锋一转，“还是说，连你们这群鼎鼎大名的巫毒小子也是他们的狗？那你们不该和狗镇的小狗崽们沆瀣一气吗？” “趁着你的舌头还在，多说两句话吧。”布鲁斯表情冰冷，两人此时已经走到了一扇玻璃门旁，他按动一旁的密码锁，在门打开后就转身立在了一旁。 “怎么，不是你和我谈？”李察停下脚步，他突然嗅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 “……”男人显然没有回答的意思，他靠墙闭上了双眼。 一个保镖立在门边，示意自己进去里面和某人谈生意，如果不进去就无法继续推进剧情…… 好他妈强的既视感。 但已经不再是V的李察选择了立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开始闭目养神的男人。 “……” “……” “……你他妈要干嘛？”布鲁斯终于睁开眼，他有些被李察这诡异的行径瘆到了。 “从来到这個世界开始，我一直强迫自己在各种事情上做出不符合常人选择的决定。”看到对方有了反应，李察终于笑了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并不关心。”布鲁斯皱起眉，他开始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如果你还想知道那个阿德卡多的女人在哪，就自己进……” “那是因为，我总是有些害怕。”李察没有理会对方，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我害怕等故事发展到最后，却发现这个世界依旧只是一场游戏，等待我的只有那几个被人预先设定好的结局……” “……你要干嘛？”男人下意识的转过身体后退，试图远离这个可能已经疯了的男人。 “哈哈哈……如果我要在剧情还没有发生到关键节点前，就杀了某个用来推动剧情的NPC……你说，我会被谁阻止呢？”李察突然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眼中灰白色的瞳孔同样开始分裂，充斥着诡异的一幕让男人汗毛倒竖。 “你他妈真是疯……” 【检测到&%*￥靠近】 【进入……】 “怎么样，这个故事有趣吗？” 原本已经彻底陷入疯狂的李察戛然而止，他看着满面戒备的布鲁斯，抬手将头顶的礼帽扶正。 “你他妈究竟是谁……”男人咽了咽吐沫。 “比起关注这个，你也许应该回头看看。”李察指了指男人的身后，“然后思考几个问题，比如，你到底打算让我进去和谁见面？” 被李察提醒的男人微微一愣，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却发现自己身后的场景已经彻底变了个模样，红黑色的“触手”从打开的玻璃门中蔓延出来，沿途凡是被它接触到的电子仪器，此时全部黑屏，并且闪烁着同样颜色的火花。 “詹妮……”男人下意识地喃喃道。 “看来你知道这是什么。”李察皱起眉，他在刚刚转头看见布鲁斯似乎在打电话之时，就发现了男人耳朵上时不时地冒出几朵红黑色的电火花，关键是对方却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但通关了赛博朋克2077加DLC的李察对这个配色的玩意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能够牵扯上黑客的红黑色的玩意…… 除了黑墙还能是什么？ 082.V “这玩意真的属于科学范畴吗？”李察看着已经蔓延到自己脚边的黑色触手，邪恶的红色纹路在触手上蔓延着，律动着，甚至有规律的……呼吸着。 看着这群触手的姿态和刚刚刷新的提示，他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之前没有立刻结束试探（发疯），这些由黑墙衍生出来的玩意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吞没。 李察静静地盯着那些正在“呼吸”的触手，那抹邪异的红光给了他一种目光上的吸引，这让李察突然有些恍惚…… “如果我是你，就绝对不会想着去碰这种东西。”看到李察那充满沉思的表情，已经退到一旁的布鲁斯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如果你不想被那玩意弄得发疯的话。” “他说的没错，老大。”卡珊德拉的声音紧跟着响起，“黑墙绝对不是现在的人类肉体所能接触的东西！” 黑墙，2022年，也就是第四次公司战争爆发的时期，自某个喜欢实名冲浪的传奇黑客拉奇·巴特莫斯被荒坂线下开盒导致肉体死亡后，一种名为R.A.B.I.D.S.（狂犬病）的病毒随着他的“死亡”，在二十一世纪初的网络里如同核弹一般爆炸开来。 于是赛博空间自那时起彻底成为一片禁区，大量的AI在“狂犬病”的影响下对所有涉足网络的黑客发动了不分敌我的攻击，这种情况带来的后果就是，在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起之后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只有真正的传奇黑客才能在这片危机四伏的网络空间里继续驰骋。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2040年左右，起源自英国的网络监察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们派出了数十名顶尖的传奇“黑客”，在他们的努力下，一堵名为黑墙的“防火墙”被建立起来，将混乱的旧网与今天人们所使用的网络彻底隔开。 在黑墙的庇护下，公司们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网络，而因为网络监察组织在这场灾难中的贡献，公司们默认了对方在网络上的执法权与监视权。自那时起，所有人在网络上的活动，无论是进攻某个公司的防火墙，又或者是浏览那些令人心情愉悦的健康网站，都要经过网络监察的默许。 好了，以上就是每周六的网监新闻中所提到过的有关于黑墙的一切。 但只要稍微知道点这玩意是什么的人都明白，战后对抗AI的最后堡垒，人类对抗混乱的胜利？ 嗯……都是狗屎。 黑墙的本质就是一个AI，至于那数十个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传奇“黑客”的身份更是比荒坂三郎的裤衩颜色都好猜。 “……我猜是粉色的。”沉默了半晌的李察突然冒出来一句。 “什么他妈粉色？”正在试图向房间里面看的布鲁斯又下意识地抬起头，说实话，他快要被李察搞得有些神经衰弱了。 “没什么，所以里面那位神仙是你的谁？”李察摇了摇头，没有将自己刚刚突如其来的走神说出来。 “……我妹妹。”男人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詹妮·冈萨雷斯？” “你听说过我们？” “你们是什么超梦明星吗？这么容易被听说，还是太平洲一直流传着什么冈萨雷斯的黑客兄妹之类的传说？”李察眉头微挑。 “……你果然认识我们。”男人微微叹了口气。 “老大，太平洲真的有冈萨雷斯的黑客兄妹这個传说，不过也就传了两三个月，而且我还顺手找到了传说流传的幕后推手，就是巫毒帮。”卡珊德拉“适时”地提示道。 “……我他妈瞎猜的。” “那能预测……不对，猜一下明天死亡乐透的中奖数量吗？很急。” “……” “所以你到现在还不打算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吗？”男人看着李察那张能止小儿夜啼的脸，感觉有些胃疼。 “……那你喜欢什么样，我都可以哦。”李察点点头，他的脸开始慢慢变化，白色的发丝从他的头顶缓缓落下，一张带着一丝魅惑的脸出现在男人面前。 这张脸很漂亮，甚至漂亮到足够在高级性偶成群的云顶都能成为头牌。但这张脸在布鲁斯·冈萨雷斯眼中所代表的，却只有火焰，血泪和仿佛能斩断一切的刀光。 他认识那张脸的主人，那个女人的出现几乎带走了巫毒帮接近百分之八十的有生力量。 “你他妈……还真是恶趣味。”男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是吗，虽然是对着照片捏的，但是我觉得还挺像的。”李察抬手摸了摸自己细腻的皮肤，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当时捏脸的时候还残存着一丝理智，“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叫我V就好了。” 靠，这种情况下这么说话真他妈的装逼啊…… “好的，那么V……你还想救回那个阿德卡多的姑娘吗？”布鲁斯恨恨地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他在心中已经对面前这个人的身份有了猜测，但是这个天杀的玩意就是一点也不打算泄露。 “当然，但是我不打算自己进去送死。”李察点点头，他撩开衣摆，一柄灰黑色的长刀出现在他手中，锋刃出鞘，“你先请。” “我……” “伱想救你的妹妹，我想救被你们抓住的人质，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合作共赢，所以……你先请。” “……我妹妹的情况我知道，她短时间内不会出什么问题，或者说就算出问题了我也解决不了。”布鲁斯死死地盯着那张脸，突然也开始怀疑，这小玩意真的是那个能让整个夜之城帮派都闻风丧胆的传奇吗？ “但是那个阿德卡多姑娘，她叫什么来着……哦，安妮卡，对吧，她的身体可撑不了太久。” “你觉得我是在和你……” 【义体：斯安威斯坦已激活】 【义体：克伦奇科夫已激活】 “……商量吗？”刀光在空中一闪而逝，锋利的刃口压在男人的喉咙上，一丝血迹滑进了男人的领口。 “进或者死。” “V”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083.该死，不要小瞧我们兄妹之间的羁绊口牙！ “……我有的选吗？”男人尽力的向后仰起脑袋，试图避开逐渐迫近的刀刃，“而且你确定，你能杀掉我么？” “你可以试试，或者……”李察说着男人的视线看去，那些红黑色的“触手”此刻却没有任何反应，和之前李察发癫时那狂暴的姿态相差甚远，“难道你在等着它救你？” “……为……为什么？”男人瞳孔皱缩，他试图去理解，但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应该能看到发生的一切的妹妹不打算救自己。 “就像你说的，所有的垃圾软件都灌进去了……但是你怎么知道这会管用？”卡珊德拉有些好奇地问道。 “一个巫毒帮的野生黑客，居然还敢触碰黑墙，连背后有军用科技撑着的百灵鸟都不敢这么用黑墙的力量，只能说无知者无畏吧。”看到制定的计划进展顺利，李察笑了笑，“把计划继续往后进行，它要是不接电话你就烧自己的脑子。” “啊？” 做完这一切，李察切断了通讯，转头面向布鲁斯，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你现在确定，它还是你妹妹吗？” “混蛋，是她！她是我……”男人的瞳孔中亮起蓝色的光芒。 【检测到威胁靠近】 【进入战斗】 【检测到魔偶入侵】 【义体：自我ICE已激活】 【快速入侵阻截中】 【阻截失败】 【快速破解：突触熔融正在上传】 【快速破解：义体故障正在上传】 【快速破解：义体过热正在上传】 【快速破解：音波震冲正在上传】 【快速破解：自我了断正在上传】 【快速破解：引爆手……】 【检测到入侵】 【正在清理】 【清理完毕】 呦呵，蓝条还他妈挺长？ 电影字幕一般的词条在李察眼前迅速划过，但他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头疼脑热都没有，握着长刀的右手依旧纹丝不动。 “……怎么会……这样？”鼻血顺着男人的鼻孔留下，他死死地盯着面前如同没事人一样的李察，亮蓝色的瞳孔中充斥着难以言喻的震惊。 “好问题，我也不知道。”李察翘了翘嘴角，明媚的笑容让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他抬手抓住布鲁斯的衣领，转身将他向着那扇被红黑色触手爬满玻璃门内的房间扔去。 如同燃烧的烈焰遇到了冰雪，从男人接触地面开始滑行的落点开始，一直到男人停下的位置，地面上所有那些如同菌毯一样的触手瞬间融化，露出了下面灰色的金属地板。 【脱离敌方视线】 【状态刷新】 “咚。”李察动作敏捷地几个跳跃，最后成功落在了布鲁斯的身边，“这他妈比除草机还好用啊……” 李察拽起男人的胳膊，推着他继续向房间的深处走去，已经脱力的男人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能力。 “……够了。”冰冷的电子音响起，李察抬起头，却发现那些黑红色的触手正在慢慢消失，而房间内的那些屏幕也在同一时刻亮了起来。 红色的光影在屏幕上闪烁，李察并没有放松警惕，依旧没有松开布鲁斯这个挡箭牌的手腕。他其实到现在也不清楚自己碰到这些黑墙延伸出来的玩意到底会发生什么，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把他放下，李察。”机械的电子音再次响起，语气似乎略有缓和，“我不会伤害你。” “你觉得我会信吗？”李察撇了撇嘴，他没有惊讶自己的身份被道破，毕竟他现在正在面对的东西大概率已经不单纯是个人类了。 “警告：伱必须相信，否则我将会采取强制措施。”机械的声音依旧冰冷。 “真的吗，那你试试。”李察将手枪对准了布鲁斯的心脏，手指搭在扳机上。 【检测到魔偶侵入】 【义体：自我ICE已激活】 【阻截失败】 【正在@清&#理】 【状状状状态刷——新】 【监测到到到——威靠#&%】 微弱的疼痛从李察的耳后传出，果然这些AI的破解和黑客完全不同，不敢托大的李察果断地扣动扳—— “等等——”疼痛瞬间抑制，甚至有一股清凉的感觉灌注进了李察的后脑，他下意识地抬头，发现刚刚那些闪烁着红光的屏幕上此刻却出现了红褐色的女性形象。 其实是否为女性李察也不能确定，毕竟和模糊不清的面目与几乎没有起伏的躯体相比，只有肢体较为纤细一個方面能够猜测那大概是一名女性。 【詹@&·冈&#%斯，巫@#，状态：黑墙侵蚀中】 “你就是，詹妮·冈萨雷斯？”李察眯起眼睛，对方果然还留存着一丝人性，只不过她可能需要一点刺激才能出现。 “……是我。”女人的影像点点头，和刚刚那男女不分的机械音相比，此时女人的声音中多出了明显的女人色彩，“放了他，我可以配合你。” “你连我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就打算配合我？” “无论什么，不要伤害他。” “……你的本体在哪？”李察没有理会对方的要求，依旧挟持着怀中这个可能是詹妮·冈萨雷斯人性最后锚点的男人。 两人之间的关系程度已经超出了李察的心理预期，但这对他来说或许并不是坏事。 “你继续往里走……对，就是这个。” 顺着女人指引中的方向，李察看见了一口盛满了冰水混合物的池子，一名赤身裸体的女人躺在其中，全身都被红黑色的光包裹着。 “你面前的这个就是我，现在能放了我哥&%#哥了吗？”在说道哥哥时，女人的声音短暂的紊乱后再次恢复。 “不急，我要找的另一个人在哪？”李察并没有放松，他依旧紧紧地握着手枪，“你知道是谁，安妮卡·波莫，那个阿德卡多的女孩。” “……她不在这里。”女人沉默了一瞬。 “你在撒谎。”李察的语气非常笃定。 “她很重要，巫毒帮需要她脑子里的那个玩意，我不能让你带她走。”女人停止了谎言，但她依旧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玩意比你的哥哥还重要？”李察死死地盯着女人，哪怕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做不出任何表情。 “……” “在你还有机会做出选择时，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 084.……因为这个螺丝钉的长度，很容易直接影响到挖掘机的扭矩。 空气仿佛陷入了凝滞。 女人的身形开始微微闪烁，原本已经退开的“菌毯”不知何时又重新蔓延回了李察的脚边。看着脚下那正在不断律动的红黑色纹路，李察握着枪的右手微微外翻。 “对不——” 机械音响起的瞬间，李察迅速转动枪口，对准了那具躺在冰水里的酮体。 没有怜香惜玉这种多余的情绪，李察连续不断地扣动扳机，击针撞击底火产生的爆炸推动着铜黄色的子弹没入水池，溅起了混杂着冰块的水花。 “啊——”哪怕是女人的惨叫声中，李察也听不出任何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其中蕴含的只有那代表着机械的无尽冰冷。 随着惨叫声的结束，房间内所有的屏幕都在短暂地闪烁后熄灭，红黑色的“菌毯”彻底消失不见，仿佛它从未出现过一般。只剩下那些电子设备上时不时亮起的火花，才能告诉人们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不……”在李察开枪时，被他一把抛在地上的布鲁斯终于因为疼痛清醒过来，他看着那已经彻底被染成红色的血水，痛苦地哀嚎。 男人艰难地向血池爬去，他攀附在浴缸边缘，俯下身子，将女人的上半身从水中捞了出来。 这两个动作几乎耗尽了男人仅剩的全部体力，他转头看向李察，原本蓝色的瞳孔被血液灌满，血红的瞳仁看起来稍微有些瘆人。 “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永远也——” “砰——” 左轮的弹仓弹出，铜黄色的弹壳掉在地上，发出了叮铃当啷的声响。 李察点起烟卷，随后动作熟练地将弹仓填满，压低枪口，对准那两具已经失去生息的尸体。 补枪是个好习惯。 “砰砰砰砰砰砰——” 弹仓弹出，换弹。 “砰砰砰——” “提问：你打够了没？”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在李察的身后响起，他转过头，发现那些刚刚熄灭的屏幕此时却已重新亮起。 但这次出现在屏幕中的却不是刚刚那个红色的女性虚影，而是之前的那样，只是一个不断闪烁的光影。 “哦，不打算继续躲起来了吗？”李察停下了扣动扳机的食指。 “否认：只是身体机能消失带来的短暂系统故障。” “……你这种说话方式，真的很符合我对那些人工智能的刻板印象。” “否认：这句话没有意义，拒绝回答。”冰冷的机械音没有任何波动，女人此刻似乎已经完全被AI同化…… 不，哪怕是李德线中被黑墙高度侵蚀的百灵鸟，到最后都保留了自己作为人类的最后一丝神志。 可惜的是，与被军用科技装了一身黑客义体，实力强到可以随手给强尼银手带上嚼子的宋昭美相比，詹妮·冈萨雷斯无论是在硬件还是软件上都和对方相差过大。 在没有任何保护的状态下接触黑墙，哪怕是前巫毒帮首领布丽吉特都没有这么虎，所以她需要V这块“擦脚布”来帮助他们接触黑墙外的奥特·坎宁安。 只能说V在巫毒帮里走的这一通，几乎带走了巫毒帮百分之八十的高层，和接近百分之百的脑子。 只留下一群群龙无首的歪瓜裂枣，继续守着这座处于太平洲中心的“孤岛”。 这也就并不奇怪为什么，冈萨雷斯兄妹要如此急切地去触碰黑墙，去派人截获relic，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巫毒帮在太平洲继续延续下去。毕竟太平洲的势力构建看虽然起来简单，但实际上远比夜之城的其他地方危险的多。 但很不幸，他们不小心坑到了还没有那么大名鼎鼎的李察的头上，如果没有这档子事情，估计李察这两天应该还待在歌舞伎区，和那群被吓破胆子的虎爪帮继续愉快的玩耍吧？ “刚刚那句根本就不是问句……算了，既然你已经出现了，现在我们能坐下来谈谈了吗？”李察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额头。消灭詹妮的人性，这本就是他一开始的计划，不然李察也不会第一个问题就是用来找到对方的本体。 或许在詹妮的视角中，李察用布鲁斯将她的人性唤醒，原因是与AI的交涉出现了问题，所以她下意识地认为李察会尽力保住她，不让她被机械意识吞噬。 但比起一個会撒谎的人，或者是一个混杂着人性的机器人，对于李察来说，最优的选择反而应该是一个刚刚出生，没有执念，直来直往的人工智能。 或许它的学习能力很快，只要离开卡珊德拉提前建立的防火墙围栏，就能迅速学习人类世界的知识。但只要它还没有学会，那么李察就会一直占据这场谈判，或者说交易的优势地位。 从这个新生AI的说话方式来看，它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圈了起来。 “拒绝：我没法坐下。” “……那就好好谈谈，你会说话就行。” “同意：说出你的诉求。” “呼，好，那么告诉我，那个叫安妮卡·波莫的女孩在哪里？” “拒绝：我没有义务回答这个问题。” “但你有权利选择回答这个问题。”李察继续开口，试图将说服对方。 “否认：我有权利≠我要使用。”哪怕已经成为AI，它依旧使出了魔法防御。 “靠，这他妈的不削能玩？”李察深吸一口气，将想要拔刀的冲动压了下来，毕竟哪怕他把这屋子都砍烂了，也伤不到这个AI分毫。 “提问：检测到你的血压正在升高，这代表着你的情绪激动，为什么？”哪怕是疑问句，那道机械的声音依旧问出了陈述句的感觉。 “你可真是个神医啊。”李察总感觉，那种上辈子被Siri和小爱同学气晕的感觉又回来了。 “提问：我并没有听懂这句夸奖，或许你可以尝试先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伱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李察眯起眼，他好像发现了一个盲点。 “同意：我赞同这个提议。” “好，我的血压升高是因为意大利面就应该拌42号混凝土，黄龙江……（略）”如果没有去理解李察所说的一切，或许真的有人会被他那严肃的表情骗过去，“现在，告诉我那个女孩在哪？” “质疑：你所说的是否都是废话？” “你就说我回没回答你吧？” “……提议：你或许可以尝试移开那个水池。”似乎宕机了一瞬，机械音才重新响起。 李察闻言也没有继续开口，贴心的选择让这个AI自己好好消化一下，他踩住这个浴缸的边缘，用力将它蹬开，露出了藏在下面的通道。 台阶向下蔓延，直到进入了最底的黑暗。 085.南极星 【诡异の入口】 其实实际上李察面前并没有出现这段文字，但他还是从那漆黑的入口处嗅到一丝诡异的气息。 “……下面是什么？”李察转头看向已经从宕机中恢复的AI。 “拒绝：你还没有回答我第二个问题。” “那你问吧。” “提问：为什么意大利面要拌四十二号混凝土，我在巫毒帮的资料库中并未找寻到任何与之相关的知识点，你是否对番茄酱和牛肉酱存在什么偏见？” “……因为这样最好吃，你回头有机会可以自己试试，好了，回答我的问题。”仗着对方短时间内没法联网，李察随口胡扯一通后继续问道。 简称，忽悠傻子。 “回答：我检索了巫毒帮的资料库，那里表面上是一间用于关押敌人的牢房，实际上是为了掩盖他们挖出的隧道。”AI的有问必答比小爱同学的反应还快，“这是一条直通狗镇底部的隧道。” “他们？呵，你把自己摘的真干净。”李察挑了挑眉，顺手将垂到眼前的发丝捋到了脑后，是的他还维持着V的样貌。 “否认：我与巫毒帮的唯一干系是他们的副首领是我曾经的载体，但这个关系并不能足以让我站在巫毒帮的立场。”机械的声音非常冰冷，没有任何感情。 “……你和真正的人工智能还是差的有点远，所以你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李察沉默了片刻，突然有些好奇。 预想中的回答没有那么快，李察的话音落下后，这个新生的AI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它沉默了良久，没有再纠结于和李察的一问一答小游戏，开口道，“回答：不知道，可检索样本为零，或许在见到你口中真正的人工智能时，我会得到答案。” “或许吧。”李察点点头，但突然察觉到不对，“……等等，你刚刚说这个通道通往哪里？” “回答：通往一座名为狗镇的据点下方，一個军用科技的地下堡垒。” “……靠，巫毒帮他妈的都挖到那里去了？怎么过去的？”李察的脸色瞬间一黑，他下意识地扭头就要走，但还是回头再次看了看地上那漆黑的入口。 “回答：在太平洲礼拜堂的密室中，有一处废弃的铁路轨道，巫毒帮在那里找到了一台盾构机。” “怎么看都他妈感觉像某个副本BOSS场地的入口。”李察叹了口气，他没有一个人直接莽下去的意思，而是重新接通了与卡珊德拉的通讯。 “小卡？” “……” “喂？” “……” “死了？” “干嘛，我在烧脑呢。”卡珊德拉有些哀怨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 “……不是，你他妈还真烧啊？”李察愣了愣，随后想起了自己之前的交代，有些无奈，“先别烧了，刚刚的事情解决了，但现在有更大条的了。” “发生了什么？”卡珊德拉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微微停顿。 “提问：现在和你通话的，就是那位正在阻止我离开这里的黑客吗？”没等李察回答，一旁的AI突然加入了通讯，并且直接黑入了两人之间的通讯频段。 “……这位就是那个詹妮·冈萨雷斯？”卡珊德拉有些疑惑地问道。 “否认：现在的我并不是詹妮·冈萨雷斯，或者你可以选择称呼我刚刚给自己起的新名字——南极星。”AI拒绝了卡珊德拉口中的称谓，并且说出了一个中二气息满满的代号。 “……伱已经看过那座地堡中的东西了？”李察突然有些愣神，毕竟南极星这个名字确实和地堡里的那个计划有点遥相呼应的意思。 “回……是的，我参考了它。”南极星没有否认，它开始尝试着调整自己的说话方式，将那些有点奇怪的“口癖”从系统中摘了出去，“顺便一提，你们的防火墙在某个地方存在薄弱之处，它并没有办法封禁我。” “所以，你对那个地堡很感兴趣？” “是的。” “那我认为我们可以合作。”李察眯起双眼，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 “……是的。”在短暂地思索（计算）后，他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地堡？什么合作？”通讯频段另一头的卡珊德拉突然有些懵逼。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在数学课上掉了根笔的学生，低头前老师还在讲1+1=2，等再抬起头就已经讲到微积分了。 “你们开车到巫毒帮门口，我出来接你们，这里的问题可能有点复杂。”李察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外走去，“顺便带你们认识一下这位AI……不，这位叫南极星的新朋友。” 李察的脸部开始再次变化，很快，“布鲁斯·冈萨雷斯”就再次出现在了这座巴蒂大酒店之内。 ………… 接人的过程很顺利，意外的没有任何冲突。 但那个诡异的入口显然没有李察想象中的那么“诡异”，除了头顶那盏一闪一闪的白炽灯，墙壁上深浅不一的刀痕，一条斜着朝向下方的笔直通道和那如同恐怖片现场的气氛，这里也就没有什么其他诡异的地方了。 “她大概是疯了。”到了现场，原本四人中最焦急的杰森反而冷静了下来，他仔细地辨认着墙上的刀痕，“这些是安妮卡的螳螂刀留下的痕迹。” “……螳螂刀？”李察突然愣了愣，他有些迟疑，“那姑娘不他妈的是文员吗？她装螳螂刀干嘛？” 同样的，一旁的乔尔同样也是一脸的疑惑，毕竟那个妹子在他们的记忆里，有着在流浪者中还算白皙的皮肤，明明有义眼还带着一个黑框眼镜，外表看起来是柔柔弱弱的。 “你们还是真……在恶土，文员？”杰森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她还装了斯安威斯坦，有一说一我近距离单挑绝对打不过她。” “……牛逼。”李察本来还想拍拍杰森的肩膀，说一句你还真是个妻管严，但他还是没有这么做，毕竟现在已经确定了安妮卡是赛博精神病，而目前赛博精神病被治愈的可能…… 约等于零。 “找到了，在这边。”卡珊德拉的呼声打破了接近凝滞的空气，她按动了面前通道旁的绿色按钮，“如果她没有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跑出去的话，那么这就是这里的唯一出路。” “咚——”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开始靠近。 086.小北斗 通道内斜坡的倾角并不大，哪怕是人走上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巫毒帮依旧在通道中建了个类似电梯的玩意，而刚刚被卡珊德拉发现的按钮，就是用来启动这玩意的装置。 滑轨隆隆作响，金属平台从黑暗中“走出”，晃晃悠悠地停在了几人面前。 “这玩意，真的靠谱吗？”看着停靠在面前的平台，李察试探性地抬脚踩了踩，然后平台开始不出意外的晃了起来。 “等等，这是？”站在另一边的杰森突然有些激动，他快步上前蹲下身子，用指腹蹭了蹭平台的前端，“血还没干，有人用这玩意下去了，还受了伤。” “看来安妮卡就在下面了。”卡珊德拉踩上了平台，她尝试着跺了跺脚，发现这玩意的基础结构还算牢靠，除了轻微的晃动外没什么大碍，“估计我们能在那个地堡遇到不少的巫毒帮，毕竟这玩意就是他们用来运送设备的。” 李察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机，某人工智能正无聊地坐在屏幕中间。 “你看我干嘛？”南极星的语气有些无奈，“虽然我有着巫毒帮的资料库，还能连上你们人类现在的赛博空间，但你们刚刚说的玩意没有记载啊……” “你越来越像个人了。”李察眯起双眼，意味深长地说，南极星从出现到现在的变化简直肉眼可见。 “是吗？”南极星不置可否，“谢谢夸奖。” 虽然李察对于海地人的基建表示了质疑和抗拒，但几人还是坐上了这座金属电梯，向着漆黑通道的深处继续前进。 “他们很急……”随着电梯的行进，原本整齐的金属墙壁也开始逐渐消失，到最后干脆只剩下了一根孤零零的轨道，通向未知的黑暗深处。 “资料库显示，建造刚刚我们经过的前段三分之一的通道，他们用了大约一年半左右的时间。”南极星的回答解除了了李察的疑惑，“但后半程的三分之二，他们只用了短短一个月。” “是有什么在逼迫他们吗？”李察突然有些好奇。 “资料中没有写，我只查阅到，在两个月前，巫毒帮似乎在赛博空间遭遇了什么事情，很快布鲁斯·冈萨雷斯就下达了加速建造通道的命令。” “赛博空间么……” 没等李察继续说什么，随着“咚——”的一声，电梯成功抵达了目的地，原本狭窄逼仄的通道豁然开朗，空旷的管道内刮着不知从哪里钻进来的微风，带着土腥味的空气钻进了几人的鼻腔。 不远处，玻璃幕墙的后面，一座灯光微弱的小型营地出现在了几人视线中。 “这里还真有人。”杰森有些警惕地将挂在胸前的步枪端在手中，乔尔同样将背后的中型机枪握在了手中。 “里面好像没活人了。”一上来就习惯性入侵了设施周围的摄像头，卡珊德拉在其他几人警惕观察四周的同时，就已经将营地内看了個遍。 一切也就像卡珊德拉所说，随着几人慢慢走近，从远处还看起来井井有条的营地却显得有些混乱。 一堆连名字都叫不上的玩意散落在地上，由军绿色纤维布搭建而成的帐篷上满是刀痕，地上随处可见的是被开膛破肚的巫毒帮尸体。 “看来安妮卡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疯了，但为了她脑袋里的relic，巫毒帮还是将她带到了这里……”李察随手掀开一旁的布帘，帐篷中央的手术台上满是血迹，惨白色的无影灯依旧亮着，角落里还躺着两个已经被开膛破肚的男人。 “……她是什么开膛手杰克吗？”乔尔随手翻过路边的尸体，无一例外，他们的腹部都有个致命的伤口。 哪怕他们有的人连脑袋都没有，肚子上也都有一个伤口。 “可能那个relic里装的就是杰克？”李察摸了摸还算温热的尸体，做出了判断，大致就是李察来到刚刚来到巫毒帮的同时，这里正好就在发生暴乱，“死亡时间最多不超过半小时。” “这边。”沿着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李察领着几人走到了一旁的“悬崖”旁边。 “不是，她掉下去了？”李察愣了愣，他看着消失在悬崖边的血迹，“还是说赛博精神病也会坐电梯？” “她确实是走这条路下去的，但并不是坐电梯，是滚下去的。”南极星给出了解释，合理但离谱。 “……” “还活着吗？”李察看着虽然是倾斜的，但落差依旧有几十米的电梯井，微微有些愣神。 “……刚掉下去的时候还活着，但是之后就不确定了。” “你怎么知道的？”卡珊德拉突然问道，她对南极星很感兴趣，毕竟在她的黑客生涯中接触过的AI里，除了蓝眼睛先生这样的与人类无异的，就是各公司家里的老牌“会计”AI，像南极星这种“新生儿”非常少见。 “我找到了这座堡垒中留存的智能，说实话，它的开发程度似乎有点低。”南极星回答道，“大部分时候它们都在无意义地说一些废话，只有偶尔能说出几句有用的话。” 废话，又不是所有AI都像你一样，人类和黑墙的产物，就算再怎么“年轻”，学习的速度也不是其他AI能比的。 只是南极星这种情况不具有普遍适用性，先不说得有一个愣头青黑客，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地情况下接触黑墙，然后他还得在黑墙的侵蚀中存活下来，同时还得有个人将他体内的人性杀死…… 南极星AI的出现，只能用一个又一个环环相扣的巧合来解释。 “老大，怎么说？”凑到两人身旁的乔尔小声问道，他一边说还侧眼偷偷地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探头向下看的杰森，“我总感觉杰森的状态不太对，他是不是有点太平静了？” “……再看看，不管如何，这一趟我们都要下去。”李察摇了摇头，表示现在不是把头缩回去的时候。 他清楚的记得，就在他们脚底下那座叫小北斗的军事堡垒中，似乎还有着不少能够派上用场的好东西。 “黑墙网关”军用科技篇章6型，厄瑞玻斯动能冲锋枪的制作规范，地狱犬机器人的行为组件…… 这个世界线的V在往日之影中选择了帮助百灵鸟登上月球，所以这个地堡内并没有经过某个雁过拔毛的雇佣兵的搜索，这就代表了捡漏的可能性。 至于那群巫毒帮…… 他们连一个赛博精神病都制不住，你指望他们把那头地狱犬拆了？ 087.人生的三个疑问 两天前，海伍德。 作为北加州最南的城市，六月中旬的夜之城已经热起来了，但街道旁偶尔出现的景观树依旧翠绿如春，总有人说这是生物科技的功劳，但无论怎么看，这些“翠绿”的植物都很难在那遮蔽了天空的摩天大楼下汲取到任何阳光。 嗯……或许这真是生物科技的功劳？ 海伍德应该是夜之城中反差最大的一个城区，其北端接壤市中心和市政广场的街区显得尤为现代，这里有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惬意的公园，以及各种保养良好的公共服务设施。 新市长杰弗逊·佩拉雷斯的办公的新市政厅，就在协和公园的后面。 但仅仅是隔了两三个街区，越过市政厅，周遭的环境开始肉眼可见的变差，六街帮和瓦伦蒂诺帮的人天天在这里恨不得把脑浆都打出来，治安环境更是一落千丈。 “所以两个半街区外又打起来了，这里最近好像比我们那边还乱……”一家名为老帮厨鸡的餐馆里，一幅标准黑客装扮的男人一边往嘴里塞着墨西哥卷饼，一边满面愁容地念叨着。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安妮卡·波莫没好气地冲了男人一句，她撇了撇嘴，“本来歌舞伎区应该会比这里还乱……” “但谁叫我们有个牛逼的老大呢？”坐在桌角的壮汉接过话茬，“我半个月前跟着老大的小队出过一次任务，那個李察，拿着一把日本刀，从一楼一路砍到五楼，中间除了那个戴头盔的黑客以外，老大和那个乔尔连一个人头都没抢到，而且最关键的是……” 壮汉的表情非常夸张，他故意压低嗓子，神神秘秘地拉长尾音—— “你他妈到底说不说？”被吊起兴趣的黑客没好气地拍了拍桌子。 “说说说，这就说。”看到男人气急败坏的表情，达到目的的壮汉嘿嘿一笑，“最关键的是，等他从那个夜总会走出来后，身上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靠，这么牛逼？”男人有些狐疑地摸了摸下巴，“那你说，他和那个传说中的V相比，应该谁更厉害一点？” “卧槽，那位可是炸了荒坂塔，手撕亚当重锤之后还能活着出来当传奇的神仙！”刚刚还对李察推崇备至的壮汉连连摇头，“除非明天你告诉我，那个李察直接炸了军用科技或者沛卓石化的大楼，不然还是没啥可比性。” “……好了，查理，雅各布，别扯淡了。”安妮卡·波莫打断了两人的吹水，她站起身，“雇主已经到了，我们现在过去。” 听到安妮卡的话，餐桌旁的另外三人顺从地站起身，一齐推门向外走去。 这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小队，一个喜欢吹牛逼的重装，一个专业做捧哏的话唠黑客，一个不怎么说话的冷场仙人兼职狙击手，还有一位平时文静，但一开始战斗就喜欢发疯的队长。 嗯，怎么看都是前途无亮。 车轮碾过海伍德街边随处可见的子弹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几人拐进一个巷口，他们此次任务的雇主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路上碰上了帮派斗争，稍微耽误了一点时间。”安妮卡客气地说道，她当然不会承认他们中途去吃了个午饭。 “你们就是神父介绍的？”雇主穿着一套没有任何辨识度的普通运动装，一个帽檐很长的鸭舌帽遮住了他的双眼。 “是的。”安妮卡点点头，“你已经提前确定了很多次了。” “小心点用没错，任务流程中间人应该说了，你们尽量小心点就好。”雇主笑了笑，将手边的黑箱子递给了安妮卡。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没有停留的打算，安妮卡拎着箱子就准备离开。 “等等。” “怎么？” “太平洲最近不太安生，你们可以跑远点走小路，但一定要保证货，不要磕着碰着了。” “……我知道，走私的活我们常干。” “哦，小心点总是好的，特别是狗镇的那群幽冥犬，自从去年他们换了狗头之后就像疯了一样。” “知道了。” 安妮卡点点头，沉默着坐上了科尔比的副驾驶。 “什么情况？”名叫查理的黑客下意识问道。 “……有点不对，这东西很烫手。”安妮卡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那怎么说，这一趟还跑吗？”开车的雅各布同样转头看了过来。 “……跑，进了太平洲地界就注意点。”安妮卡点点头，毕竟富贵险中求，如果一感觉不对就退出，那夜之城就没有适合他们的活计了。 路线的前半程莫名的顺利，他们甚至连几个红绿灯都没有遇到，甚至于他们按照神父给出的路线，直到接近离开太平洲时，都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好无聊啊。”坐在后座的查理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安妮，这次好像真的是你想多了吧？” “我也希望是。”安妮卡紧绷了一路的身体终于微微放松，“马上就到边境了，记得把东西准备好。” “放心吧，这玩意绝对会让那群混吃等死的肥猪放我们出去的。”雅各布亮出了一张紫色的金钱芯片。 “那是最好，等回歌舞伎，我一定要去丽姿酒吧好好地……”没等杰克说完，异变突生。 “嘭——” 足以在恶土驰骋的防滑胎毫无预兆地爆开，雅各布拼尽力气握持着方向盘，但车子还是在滑行了一段时间后侧翻在地。 安妮卡下意识地想要踹开已经在自己头顶的车门，但她却在此时听见一声呵斥。 “等等——” “嘭——” 查理的脑袋没有丝毫预兆地瞬间爆炸开来，猩红色的血液溅到了其他三人的脸上。 “嘭嘭——” 紧接着又是两次爆炸，雅各布和那个从开始就一句话没说过的狙击手也相继死去。 看着面前突然坠入地狱的一幕，女人的精神一阵恍惚，她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但它却并没有如预想中那样炸开。 “嗒嗒嗒——” 不知过了多久，精神已经恍惚的女人听到了耳边传来的脚步声，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黑箱子，原本混乱的大脑突然抓住了其中一缕思绪。 他们是冲着这箱子来的！ 该死的神父，他就是在坑人！ 压根没有管那看起来就十分唬人的十位密码锁，女人的手臂弹出两根螳螂刀，她对准箱子猛地一插，既然想弄死我，东西你们也别想拿到！ 【义体：斯安威斯坦已激活】 几乎眨眼间，箱子就被女人砍的彻底破碎，一块猩红色的长条芯片从冰冷的内胆碎片中掉了出来。 女人拾起芯片，她抬起头，外面听到动静的人已经开始翘门，她仿佛能听见外面那些人的怒吼。 “啧，真吵。” 女人的精神已经彻底进入了崩溃的状态，她一手捏着芯片，另一只手向头顶的车门捅去。 鲜血顺着门缝流下，看着那刺激的颜色，女人突然癫狂地大笑了起来，随手将有些碍事的芯片插进脖子的接口里，女人大笑着站起身—— 然后在一阵恍惚后昏死过去。 【检测到relic故障】 “……她没死……” “必须把relic搞出……” “她又发疯了，拦住……” 女人只记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在梦中，她无数次的挥舞刀刃，鲜血顺着她的身体流下，终于，在最后一次挥舞后，女人醒了过来。 “……”安妮卡有些懵逼地看着脚下的悬崖，她的身上套着一身红色的手术服……等等，这玩意原来好像是白色的？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从深不见底的悬崖边退了回…… “你是谁？这是哪？我他妈的为什么会在这？”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安妮卡一跳，她脚下一滑，直直地朝着悬崖下坠去。 “靠，你他妈……” 非常正经的上架感言 省流版：如题，然后关于这次的新书，我主要总结了三点： … 以上三点就是我对新书期的总结，简短，精辟，并不像我的小说一样水（大雾） 好，省流版结束了，那么我要开始逼逼叨了，非战斗人员可以在给我打赏一个盟主之后在V震天的护送下安全离席，擅自退出还不打算爆点金币的老登，半夜让亚当重锤钻你被窝哦~ 这本书不算一拍脑袋想出来的，也得是一摸裤裆就拉（整段划掉）这本书是我呕心沥血，日思夜想，想入非非，非亲非故，故作高深，深谋远虑出来的作品。 成绩上比上本书略微好上一点，（虽然收藏很低，但这和题材的关系不小，美漫的流量比赛博朋克要大上不少）作为作者人生中的第二本小说，它还是踩了不少坑，也……踩了很多坑。 但可喜可贺地是，虽然它的追读崩了一次（指吃了一星期推荐但没有涨追读，最后趋势，ps：后来勉强复活），但好歹它并没有扑太过离谱，上架的问题不大。 至于后面的剧情，大纲算是出来了，可能大概也许应该有那么亿丢丢可能还要改一改，但是没啥大问题，剧情不清楚看着难受你就说，你说的对我就改，我就听劝，你不劝我和你急。 急了让冈田和歌子和荒坂三郎一起钻你被窝（bushi 毕竟是同人小说，剧情上如果出现了什么BUG，欢迎进群拷打作者（或者你也可以进来看铯途） 注：作者玻璃心，拷打多了会破防，破防多了我就把群里发铯途的禁言了（雾） 至于更新…… 日更就是随纟（再次划掉）咳咳，就是日万，先日万个十天，后面看情况和成绩恢复至6k—1w，成绩好就继续日。 时间还是中午12点和晚上8点，具体几更看看当时手里有几章，如果没更新就是打搅打晕了。 至于加更……业余写手只能说尽力。 然后是感言： 首先我要感谢我的书友（划掉）义父们，如果不是你们的支持，我肯定活（划）走不到今天。 然后我要感谢我的编辑琉星大大，星宝在我没有给他发铯途的情况下就让我签约，他真的，我哭死。 最后我要感谢那些群友，如果不是他们，我想我现在应该已经存稿几百万了吧？ 感谢CCTV，感谢MTV，感谢QQ，感谢猫娘国际，感谢原神…… 最后，是一场神秘的仪式： 1、执掌深渊，从见习神官开始，游戏异界，于浅琉璃 2、红楼皇太子，架空历史，此夜有雨 3、煤二代当导演，请相信我的审美，都市，折笔观天 4、我的玩家成立密教，游戏异界，少先队员三道杠 5、战锤：憧憬成为星际战士，轻小同人，醋溜哈士奇 6、摸尸成圣：我能拾取掉落物，玄幻，年九金 7、权游：携骑砍系统征服维斯特洛，轻小同人，上重楼 8、由龙族启程每周抽取能力，轻小同人，投喂猫猫 9、神话纪元：我终将超越神明，玄幻高武，风光和尘 10、XXXXXX，全勤神教大祭司（这个还没发，先立个碑） 11、大明：从洪武17年开始，历史，草莓酱丶（这个是有字碑） 12、洪荒太玄道，仙侠，夏陌秋离 以上排名不分先后，对胃口的可以看看。 最后的最后，夜之城的故事还在继续，准备好一边开枪一边挖坑为自己下葬了吗？ 什么，没有？ 当然没有，也不会有，我们挖坑是他妈的为了把敌人埋进去口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