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颂》 第1章 高墙与男孩 耸立的高墙上,雕刻着不朽的悼语,仿佛碑文般低沉: 我无法触及远方的风景、 能触及的只有咫尺的枷锁 …… 旧日葬于山谷,溺亡于岑静;凡纳·斯滋特这位男孩,在日落里,等待冰雪的消融、漫山遍野的余辉。无声的缄默处下,他常年注视着高墙上的文字,静静地躺在阿尔尼伯山的悬崖上。 阿尔尼伯山,这片绿野荒浪的世界,是这般的,飞鸟酣睡在午后、晨曦于荒谷倾泻。在残阳碎瓦下,照着世间,溏心流淌。阳光透着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湿润的草丛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馥郁;在先辈们的相传中,这里曾倒下来自帝之时代的巨龙。 风起了,盛夏蝉鸣时的空响,奔走在跌落、山野烂漫;树梢的蜿蜒,在交错的水纹中,曲折黯淡。风乐此不疲地摇晃着树,流水喧哗着声响。来自山林的精灵们开始前往那片纯洁之湖,似童话的故事,翡色的梦境。 男孩在悬崖上端坐起身,看着远方的高墙。袭来的风将男孩略长的发丝吹动,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瞳眸上始终倒映着远方的世界。耸立的高墙将一切遮蔽,似乎是囚笼般将生灵禁锢,白霞的云景将高处蒙上层薄纱,隐隐显露出昼日刺目的光束,将那被深深印刻下的文字披上辉煌,吸引着男孩的目光,在眼眸深处有着金色璀璨。被枷锁铐镣着羽翼、孤鸟眷恋着世界;从此以往,往日何复荣与华光。 “凡纳,该回去了。”年迈的声音提醒着男孩,在身后绿荫下缓缓走来一位老者。沧桑的脸庞是被无数岁月匆匆而过的皱纹,眼神中包含历尽岁月的沉淀,是对一切的平稳。粗布做成的衣服上挂有几颗透露光泽的玉石,野兽的利齿被随意地拦在腰间。老村长阿尔谢特向着凡纳走去,他的步伐平稳慢竭,被叫凡纳的男孩望向老人,站起身来整理好有点褶皱的衣服,便牵起这位年迈老人的手,往村落的方向前行。 鸟儿被惊起,从森林中飞向白云与蓝天,天空为此点缀出几粒黑影,不久后则会不留痕迹消失而去。凡纳抬头望向远方绿色的长廊,薄青的纵树被风吹拂,开满鲜花的绿荫底下是繁华梦与镜。男孩是天真的,在模糊的岁月里他总是向往着,凡纳也是这样询问着阿尔谢特:“村长,我们为什么只能待在这里?” 阿尔谢特看着远方,一簇簇的白云堆积在绿色繁茂的树林身后,蓝色铺垫着底布,成为一逝永久,他的声音也缓缓响起:“这个世界便是如此的:国与国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无法交融,我们也依照这种形式生存下去。”村长的话总是使人挠头,让这群孩子们陷入糊涂,但凡纳却也不会对此深究,他只是在思考后向着更远处的悠然跑去。 “村长,高墙上的那句话是谁雕刻的啊?”凡纳继续问道,他很希望能从老村长阿尔谢特的口中听到他能明白的话语,尽管常常无法如愿。 在微风不燥的阳光下,阿尔谢特将手轻轻放在男孩的头上,眼眸中是老人对男孩一切好奇的包容,他的声音总是使人宁静:“是一位曾经最伟大的人雕刻的,只有当凡纳自己成为最伟大的人的时候才能知道。” “最伟大的人……”凡纳思索着,但依旧无法理解,但他也向往着阿尔谢特口中最伟大的人。他们沿着森林前行,会碰见有一条潺潺而过的河流,风会将绿水波纹涌起,掀起道道浪痕,荡漾着翠叶晃荡。 到了,凡纳生活了七年的村落,谢尔比顿村,这里常年宁静。在阿尔尼伯山的深处,溪水环绕着的村落,人们生活着,他们与这方自然与共。村落面积不大,依山而建、傍水而生是这里的生活特色,正值壮年的男子会在清晨之时外出打猎,直到黄昏时回归;妇女们会待在村落进行普通的工作,而一些年幼的孩子也会由他们来照看;老人们会呆在家中,时不时出来走动,负责对家中孩子知识地教导。 “啊,是凡纳呀,又去看高墙上的文字了吗?”走在村落里,温柔的声音响起。凡纳看去,是一位将栗色长发挽在身前一旁,系着白色围裙,面容温柔美丽的女性。她是薇瑞安,是村落酒馆的老板,善良地接待每一个人。 “薇瑞安,西莱跟斐恩还没回来吗?”男孩看着周围有些失落,便向着薇瑞安跑去,寻她问道。 薇瑞安轻轻笑着,抚摸着凡纳的头发,动作很轻带着点花儿的幽香,微笑着对凡纳说道:“早就回来了,就等你了,凡纳赶紧去吧,在那片湖畔上。” 由青石铺设的小道上多了几道足迹,一看,是凡纳在奔跑。凡纳在薇瑞安说完后便动身向着一旁的森林跑去,动作轻快,让隐藏在森林中的动物们纷纷探出头,在整片绿林中又多了个欢乐的可人儿。 向前看去,点大的身影在树林的遮盖下若隐若现,凡纳踩着泥土与露水,空气中也带着点清晨留下的气息。阿尔谢特看着凡纳,声音平稳响起:“凡纳,小心点,森林里的精灵总是爱捉弄人的。” 声音在交织着的树叶中回荡,这仿佛会让声音渐渐减小,会让凡纳听不见来自阿尔谢特的声音。总是这样,但也并非是什么大事,森林总是与凡纳亲近。 阳光从树梢中落下,在绿野上形成斑点,又时不时被白霞的云朵遮盖,一整片阴翳将森林覆盖。凡纳在森林中,他要去找西莱和斐恩;这是他的两位哥哥,比凡纳大三岁,他们从小便生活在一起。 鹿鸣声此起彼伏,在湖畔的花朵上,翡绿的肌肤与自然一体。它们是这片湖畔的精灵,对外来者常抱有警惕,却对凡纳有着天生的亲近。 这片纯洁之湖名为乌瑟尔湖,是精灵们的家园,每当风起时,它们便会到来。湖水清澈明亮,当阳光透露着湖水,便由微风掀起闪烁着光芒的波纹。在湖水中央上,风的精灵们常常欢聚,宛若一场盛典。 “小鹿,西莱与斐恩在哪里?”男孩踮起脚尖用手轻轻拍了拍眼前的湖畔精灵。这是一只比凡纳大点的小鹿,翡翠色的肌肤亲近着自然。 湖畔精灵微微颔首,凡纳顺着精灵的方向看去。是一棵古树,在废墟中矗立着的巨大之树,森林的精灵们几乎共聚在巨树的枝干上。 凡纳朝着古树奔去,此时一道声音也伴随着脚步声响起:“凡纳,这里!” 那是一道只属于孩子们的曲乐,男孩们热烈奔放的声音。是西莱,那家伙总是这样,直爽、热情,洋溢着如火一般的情绪。 在热情的男孩身旁,也有着一道身影,他向着凡纳招手示意。显然他不像西莱一样直爽,更多的是徐徐而过的温柔。 他们是凡纳的两位兄长:西莱·斯特尔林与斐恩·欧诺。他们总是对凡纳抱有关怀,这是来自对弟弟特有的照顾,而凡纳也总会像一个跟屁虫一样,在他们的身后紧紧跟随。 男孩们站在巨大的枝干上,向着凡纳招手。古老藤蔓泛着岁月的昏黄,缠绕在长满苔藓的枝干上,将无数庞大的枝干牵连着;在古树下有着早已坍塌的神像,宣告着这里曾是一座辉煌的遗迹。遗迹被巨树包裹,石柱四处倒塌,在其中雕刻着纹路依旧精美绝伦,在其中央巨型石门虽是坍塌已成残缺,却仍给人宏伟之景,那座神像便倒于巨门前沿。 凡纳看向已然是废墟的遗迹,在双目地注视下,遗迹厚重古朴。它的存在似乎在告诉着世间:消亡的不过是曾经的辉煌,留存的依旧是曾经的一切。 “这是……”凡纳有些愣神,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不知何时,西莱与斐恩从古树上下来,他们来到凡纳的身旁。西莱跑向凡纳,双手挥舞着,表情有些激动与兴奋,大大咧咧地说道:“这里是一座遗迹,说不定还是一座古神遗迹呢!” “先前这座遗迹一直被岩层掩盖,无法看见,但却不知道因为什么才让岩层坍塌,让遗迹重新出现。”斐恩揉了揉凡纳的脑袋,轻声说道。 被云层遮盖的阳光,隐约可见的一点光亮将遗迹再一次照射,凡纳的眼中充满着对未知的向往,有些兴奋地指着眼前的遗迹说道:“西莱、斐恩!走吧,这可是绝佳的冒险啊!” 西莱与斐恩笑着,显然他们也是同样的想法,毕竟对冒险的向往总不是经过规划的,而男孩们的心性也是同样。 三人结伴同行,在他们面前的是早已坍塌,却始终阻挡想要踏入之人脚步的巨门。被尘封已久的过往似要揭露,古老的真相在掩盖…… —— 当罪恶掩埋于厚重的土地,猩红的花卉将骤然而生;当星空被黑鸦遮蔽住天空,黑色的羽翼将颠覆一切。在不断凋零的世界,沉睡着被枷锁束缚着的男子,其壮丽的水晶之眼于天空注视。 他自神代的终结时便已沉睡,无数的鲜血将成为赌注,尽管是早已注定的结局。他名为为阿达尔·克尔伦·杰尔夫多,他被那漫长时代的生灵们称之为——大命师。 “还在继续吗……”空荡的世界回响着他的声音,仿佛是在过去流传下的语调。在流淌着鲜血的花圃之下,是宛如心脏般跳动着的大地,时代的钟塔还在转动。 “以这种方法作为惩罚,还真是仁慈啊。” “天之心王——史德·莫尔伦。” “生灵的终末还远远未到,以尸骨所堆积的道路也将不断前行。” “以探求与终结……” “死亡搁浅于大地,永恒坍塌于悬崖。” 这片悠久的大地上曾铭记一段不属于过去的记忆,一道大门将其斩断成两半,而那钥匙始终是留有的。那贪婪般的声音在阿达尔的灵魂处响彻,被无数恶灵侵蚀着腐烂的锁链所困住的男子,他狰狞着的眼眸不会为此闭目。 “将我困锁于长链,限制于你的灵魂!阿达尔,让我猜猜你何时如此的愚不可及。”锁链将男子无情地贯穿,他的笑容却始终持以嘲讽,无数的锁链被牵动,他的笑声在灵魂的深处发出震荡。 “让我来告诉你,阿达尔!不久后,你我亦或是那些家伙,都将复苏。”捷科洛的双目在亡灵中遮盖,但声音却响彻阿达尔灵魂的深渊。 “史上最疯狂的战争将会打响!你和我也将亲临于此。”他的笑声肆意,即使被牢牢困住也依旧无法改变内心那颗妄为的心脏,在此的恶灵们宛如号角般迸发,不断涌入似在宣泄。 黑色的污垢遍布捷科洛的身体,他的双目被遮盖,水晶之眼通体的苍蓝被鲜血灌注,“这片花圃终将彻底绽放,而你,阿达尔·克尔伦·杰尔夫多终将迎来送往!”捷科洛·斯蒂法诺的声音响起,在昏暗的深处告知着。 第2章 遗迹、彼此 三人翻越坍塌的巨门,而迎面的则是雕刻着文字的石壁。在巨门内,遗迹当中一面破败的石壁高高屹立,青黑色的石岩上雕刻着金色的韵文,仿佛过去印刻在此,在表面因为历史漫长划过无法抹除的痕迹,所感受着过去亘久弥长;当他们踏入,遗迹内的圣火死灰复燃,在墙壁的两旁齐排着火炬,火焰燃烧起金色曳影,将整个遗迹恢复望日光明。 文字中仿佛蕴含着命运般,将年少他们牵引而来,一切都如此自然,但凡纳他们却并不知晓,尽管有些许熟悉。圣火在昏暗的遗迹里静静燃烧,来时道路不见了微光,只剩下幽深火光不断燃烧。他们停足在石壁前方,眼眸中有着疑惑、渴求,在脑海里浮现出一段段文字: 「命运是自由的碑文,述说着生命的踌躇; 自远古的诸世纪,直至明日响亮的预言; 馥郁的荒原上,跨越圣埃伦之门的古老白羊、是在临终前祷告: 关于黄昏的预言掩藏于羊群的脊背、停留于黑教堂的深处; 母亲将羔羊放进黑木棺材,羊将死去; 沾满灰尘的羊皮卷、记录着空白的真相; 时代的巨轮已锈满铜绿、陷入燃烧的阴翳; 锈迹斑驳的文字、终是落了片荒凉……」 他们仿佛天生就知晓,却又曾舍弃;该前进了,不能总被眼前的疑惑停滞不前,远方还有向往之地。经过的道路上有着辉煌残破的遗留,在火炬的照射下显得久远宁静。在前方,一座巨大的石像仍旧矗立,背后的双翼遗失破缺,手中是紧握住的圣剑与护盾,是一名守护之翼天使的石像,无法看清的是面容,感到荣光的是存在。它在守护着什么?无从知晓,因为一切都已残破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一束微光出现在遗迹中的湖面。湖面上方竟有着光芒,使之显得神圣不可描述,这是凡纳见过最纯洁的湖水了,它甚至比乌瑟尔湖还要洁净。在湖水的中央,一座瑰丽的雕像耸立在此,它怀有着璀璨的翡翠晶石竟将整片纯洁湖泊染为碧绿,奇特、犹如传说中的仙境。 这是绿色之湖,世间万物最纯粹的湖。此时,一束静怡的微风通过巨门,缓缓而来,将湖面掀起涟漪,一段往事随风飘扬,仿佛从远古的诸世纪被唤醒,时间因为流逝而显得美丽。 湖面倒映着他们稚嫩的面庞,那是一双对一切都抱怀希望的双眼,期望着未来的到来。幽香散布在湖面上,是一种从未嗅到过的花香,孩子们渐渐被吸引,也逐渐困乏,当再次睁开时便只能看见蔚蓝的天空。 来自森林的精灵们在他们的脸上画满了奇怪的图案,在他们即将苏醒时便离去,笑声在森林里回荡。这是来自精灵们的礼物,每一位闯入森林的人类都会收到这一份赠礼。 “这是”凡纳疑惑的看向周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在遗迹中发生的事,只记得刚踏入时的兴奋。 还太早了,时间还太早了,对于他们来说还有一段距离未走完;就这样他们躺在森林里的某处,什么也不做,仿佛在回忆,但却什么都记不起。 “孩子们,该回家了,我们该回去了。”村长的声音响起,阿尔谢特从森林中找到三人,他在黄昏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向着三人走来,对着脸上还有着迷茫的他们说道:“孩子们,任何时候,都不要对眼前的过去的一切感到迷茫,要永远怀着一颗澄澈的内心向着远方看去。” “那里或许有你们所期待的。”阿尔谢特的话总是这样,像谜语一般。对于他们来说仍然不理解,或许是还未到时候吧,对于他们来说还太早了。 谢尔比顿村坐落在阿尔尼伯山的北方,有一条小河横穿整个村落。迈维里科河,这条河的名字,河的源头并不能探索到。凡纳他们顺着河流回到村落,现在是黄昏,天色已晚,村落被融华的漫金纱巾盖住,深色的黑夜也将白昼时笼罩。 谢尔比顿村并不大,但对于孩子们来说这是他们所接触到的最宽广的地方了。但远方的风景不是更加吸引人吗,这群孩子连大海的海岸都未曾看到过。 天暗下来了,世界或许会因此变得静谧些吧。夜晚的璀璨,是因为星空而绚丽,还是因为黑幕而神秘。 在离村落不远处的平原上,他们静静地看着无法触摸着的黑夜。凡纳看着天空,伸出手不断比划自己与天空的距离,喃喃道:“好遥远啊……西莱,斐恩以后我们会分离吧,村长说了这个世界很大,总要亲自去见证一下。” “放心吧凡纳,纵使相隔再远,我们也依旧是你的哥哥,还会再见面的,不是吗。”西莱指向远处最为明亮的一颗星,好似向往着:“总有一天,我会像那传说中的大英雄康莱特一样,让我的名字铭刻在历史的朽碑上!” “大英雄康莱特,那可是个不得了的目标啊。”斐恩看向满脸憧憬的西莱,嘴角上扬,随后他的手轻轻揉了揉凡纳的头发,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凡纳了,“西莱,等我们成年后便要离开村子吧,到时候可就剩凡纳一人了。” 夜晚总是使人感到宁静,远方也总是充满着未知,是否蕴含着黎明的希望呢?这个答案还需要他们自己去见证一下,或许在遥远的未来,彼此保持不变的内心又将相遇。 凡纳的眼睛里满是璀璨的星河,他似下定决心般,看了看西莱又看了看斐恩,开口道:“放心吧,我肯定会追上你们的,我们彼此也一定会再次相遇,一定!”似乎仅仅这样还不够,凡纳又起身将手指向远处像是宣誓般说道:“我会在世界各地留下自己印记,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 “哈哈哈,好!到时候我们便聚在一起分享我们所经历的不同故事,看看谁的更加震撼人心!”西莱握紧拳头,将手伸向二人,想要告诉他们这是我们彼此间的约定。 斐恩看着西莱,微笑着,随后他将自己手伸向西莱。两个拳头相互碰撞,二人也相视一笑,他们共同看向凡纳。 凡纳的眼睛里含着泪水,脸上洋溢着不予言表的激动,看向二人后连忙将自己稚嫩的小手对准,一并碰撞。 “那就这样决定了!”西莱大喊道,将握紧的拳头举起。 “那么无论发生什么,都仍牵挂着彼此!”斐恩笑着,将手举起。 “我们一定会再次见面!”凡纳将手举起兴奋着跳起。 天真、烂漫、对未来充满着希望与期待,此刻的世界仿佛就像他们这般美好,一切都是充满希望着的。 —— 抬头寻觅天空的羽翼,候鸟出现它的影迹,屹立于王城的覆灭,权势的仰望,在冬眠的石洞内人们蕴含着饥饿。荒原枯败的尽头,淹死着秋日风的私语,长风与黄昏所行。 这里是属于冰与雪的大地,阿卡隆。 在石洞内,他们是难民,在故土之上他们流离失所,辗转反复。被取笑的和平,无法入睡的孩子,他们又究竟该向谁倾诉。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在石洞的深处,篝火始终不断摇曳,而布满褶皱的脸上有着忧愁,年迈的老人曼克顿·斯卡利他的声音挣扎着,颓废的气息压抑着老人过往的一生,从而将他灌注窒息。 “没有……但屠杀却不会因此结束。”双腿瘫痪的男人麦德·斯内加尔依靠着石壁,他的呼吸略显急促。 年轻的母亲伊雅娜·斯卡利怀抱着她的孩子,她的语调抽泣着:“今年的冬日,又有多少可以存活的孩子。” “很少……”麦德沉默着,是啊,这可悲的冬日又将带走多少无辜的孩子。 他们所在的今日都在祈求明日的和平,直到来日黎明的到来,但和平又是否真正来临。掠夺者们用荒诞可笑的借口,将这片宁静的白雪送至悬崖的峭壁。 “那孩子呢,该让他休息了,他太累了。”伊雅娜看着不见踪影的少年,担忧道。 曼克顿知道他对不起那孩子,他的父母本可以存活,而他们这些残留下来的人却又要依靠着他,卑鄙的行径却让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活了下来,他们只能有所依赖。 高大城墙所包围的国度,是由艾塞内民族搭建起来的巨大天堂,在这不远的森林,少年将利刃从敌人的胸口处拔出。喷溅起的鲜血经过利刃流向少年的五指,他的脸颊因为血迹沾染着发丝,本是少年的他却有着凶狠冷峻的外表,宛如一只垂死挣扎的恶狼,少年名为墨索努斯·菲克洛尔。 他将手中沾染在利刃表面上的血液挥洒,心中思考着眼前的敌人是第几个,但思索后又觉得无所谓,艾塞内的民族不会因为这些就放弃对他故土的蚕食。墨索努斯将食物用布袋捡起,抬起头看着远处充斥着欢笑的国度,他曾听闻那里也曾是他们的家园。 但与墨索努斯没有关系了,这只是他们先辈们的故事,所能知晓的也只是一同躲避在石洞内挣扎着死亡的同胞,他自出生起就开始躲避艾塞内的屠杀。 这样的日子又要持续多久了,墨索努斯有些厌烦这样的日子了,他们获取食物的方式是猎杀野兽,又或者猎杀追捕他们的士兵然后将食物抢夺。 远方的云朵不断移动,而后面的太阳又时不时的出现,而云朵此刻因为暴雪来临的预兆逐渐变得灰黑。墨索努斯知道该回去了,大自然从来不会向他们予以馈赠,他们在面临躲避追杀时也将被突如其来的灾难淹没。 似乎有些疲惫呢,墨索努斯看着渐渐被无序的雪遮蔽住道路的前方,野兽的呼吸从周围传来。不断涌现出的黑影将少年包围,墨索努斯将利剑从腰间拔出,他的视线有些不稳。 大概有十五到二十只左右,看黑影的形状大概是雪原狼,这对墨索努斯来说并不吃力,但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决的。 在逐渐能看清轮廓时,雪原狼群中传来像是发起进攻的号叫声,是成群雪原狼中的狼首,他们通常不会率先进攻,基本是作为指挥的中心。可惜被周围的大雪遮盖住视线,让墨索努斯不能清晰的观察雪原狼首的位置,如果能第一时间解决掉狼首,这些雪原狼基本上会因为狼首的死去从而惊恐逃散。 雪原狼的进攻十分迅捷,在墨索努斯观察狼首位置的同时,三只雪原狼便从不同角度向墨索努斯袭来。这些雪原狼的攻击通常会瞄准猎物的要害,而只要在雪原狼攻击要害的同时,将它攻击的手段防住再将其击杀就行,这些都是墨索努斯在击杀猎物时得出的结论。 问题则是这些雪原狼不会单独行动,在击杀一只雪原狼的同时还需要提防住剩余狼群的行动。但奇怪的现象出现了,墨索努斯看着不再进攻的狼群心里猛的一颤,狼群纷纷让开,而一只通体被黑雾环绕的生物走出。 “诡兽……怎么会出现雪原狼之中。”墨索努斯看着眼前的生物有些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