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剑法出华山》 第1章 忘年交,话别离(已经签约,大家请放心收藏,求推荐票、月票!) 郁郁葱葱的林间。 笛声幽幽。 小小放牛郎躺在牛背上,在松下清风中悠扬自得。 小小放牛郎名为辛稹,乃是华山脚下山民,年方十五,看着虽小,但内里却是一穿越客。 他本是一上市公司职业经纪人,却不料天妒英才身患恶症离世,醒来便已到了这方世界。 他原以为这只是寻常朝代,但在这山中遇到一老者,名叫风清扬,惊觉原来已经来到了笑傲江湖世界。 随着相识日久,风清扬也自述来历,果然是华山派当今掌门人的小师叔。 当年因为华山剑气之争中犯下错误,从此自囚于群山之中不见世人。 “怎么,不是说要考状元么,为何不看书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戏谑道。 笛声顿时停歇。 辛稹从牛背上起身盘腿而坐,笑道:“风老哥来了?今天带了什么好东西?” 松树之下站着一个白须青袍老者,神气抑郁,脸如金纸,正是风清扬。 他闻言笑了笑,提了提手中的山鸡:“就吃这个如何?” 辛稹早就注意到他手中的山鸡,瞧了一眼点头道:“这般肥硕的山鸡倒是罕见,莫不是这鸡并非山鸡,而是山下某个山民养的家鸡,让某个老贼给蛰摸来了?” 风清扬笑骂道:“放屁!老夫岂是偷鸡摸狗之辈,你这小子还说自己是個读书人,这般污蔑别人,当真该打!” 说着风清扬身形一晃,便到了辛稹面前。 辛稹只感觉眼前一花,脸颊已经被轻轻摸了摸。 风清扬笑道:“赏你一巴掌,免得你下次还胡说八道。” 辛稹嘻嘻一笑,顺手接过风清扬手中的山鸡,笑道:“交给我,半个时辰后保你吃上爽嫩的叫花鸡!” 辛稹当即给山鸡放血开膛破肚,场面十分血腥,与这清幽古松林颇有些格格不入之感。 风清扬寻了大石坐下,温声道:“怎么最近不见你看书了,秋闱就要到了,你是打算不考了?” 辛稹笑了笑,想拿手指点点脑袋,但看到满手污秽只能作罢:“四书五经、诗词策论、天文地理全在脑中矣。” 风清扬忍不住笑骂道:“倒是忘了你小子过目不忘的本事,也好,考科举当官自然是好过在江湖中厮混,武功盖世又如何,还不是一武夫。 刀口上舔血,总是很难有善终的,算了算了,以后老夫再不劝你学武了。” 风清扬这话一出,辛稹倒是有些好奇:“真不劝了?” 风清扬点点头:“我想传你武功,不过是心中一个执念罢了。 独孤九剑失传了可惜,可想了想,这独孤九剑与你来说,可能都比不上一篇好的策论文章。” 辛稹笑了起来:“风老哥,这几年听你讲了不少江湖上的事情,其实还是蛮有意思的。 还有你教我的那套混元功,学了之后头脑清明,举手投足之间有神力。 更关键是身体康健了太多了,到现在都不曾生病,的确是好东西。” 风清扬笑骂道:“伱倒是知道好孬,这混元功可是五岳剑派华山派的根基功法。 纵然比不上镇派功法紫霞神功,但在这江湖上也得上一等一的内功心法。 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却只当强身健体之心法,真是胡闹!” 辛稹耸肩笑道:“我又不去与人打打杀杀的,它再厉害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反而是健体清明最为重要…… 是了,风老哥,最近我这混元功不知为何无须端坐冥思修炼,无论坐卧行走,这股气也能够通行全身,风老哥你也是如此么?” 风清扬闻言一惊:“什么,这功法还能够在行走坐卧间运行,这如何可能,老夫练了几十年也未曾有过,也从不曾听说过。 江湖上除了少林寺的易筋经外,再顶尖的功法也没有听过有这般道理,来来,老夫看看!” 风清扬不顾辛稹手上提着血淋淋的山鸡,伸手便捏住了辛稹的脉搏一探,一会之后,脸色是又惊又喜,随即却是露出惋惜之情。 辛稹见状笑道:“好了好了,风老哥,你别总是这样,你不是已经放弃让我学武了,怎么现在又这般扭捏起来了?” 风清扬神色又抑郁了一分:“你这体内真气如渊如海,恐怕不到三十岁便可达到老夫如今的修为了。 可老夫教你混元功才区区三年时间,你便修炼到如此地步,着实是世间罕见的学武奇才。 可你却是只愿走官途,这难道不是暴殄天物么?” 辛稹不为所动:“我这过目不忘的本事,不学文更可惜吧?” 风清扬苦笑道:“你说得倒是,若要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实现心中理想,还得是读书! 武功再高又如何,那也不过是刀口上舔血的武夫。 若能考上进士成了官人,一言既出,万人景从,那才是真本事啊。” 辛稹说话时候手上也是不停,将山鸡开膛破肚,从怀中掏出磨成粉末的各种调料把山鸡腌上,拿大片叶子包住,用山泥裹起来,生起了火将泥包放进去,总算妥善。 到山间小溪洗了洗手,坐到风清扬的身边。 风清扬有许多话要说,他也有话要与风清扬说一说。 “风老哥,我童子试已经过了,过些时日我便去参加秋闱。 若是秋闱过了,春天就要参加春闱,可能短时间我都不会来这边放牛了。” 辛稹轻轻说着话,风清扬轻轻地叹息,山间的松风轻轻地吹。 多情自古伤离别。 两人相识已经三年,三年来除了大雪封山,其余的时候辛稹基本都会来。 少年身为穿越客,无人可倾诉心中彷徨; 老者为当年错误而自责终身。 一老一少,见面便成了知己。 三年来,两人成了忘年交,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能聊。 风清扬甚至将华山的内功心法都传了,可见两人的交情。 风清扬心中不舍。 辛稹这一去,可能以后就少有机会能够回来了。 秋闱结束便是春闱,以辛稹的才华,考中进士大约是不难的。 中了进士之后会授官,到时候成了宦游人,怎么还可能留在华山之中? 辛稹继续道:“风老哥,你在这山中避世多年,世人甚至已经不知道你这号人物,世事早就随风飘散,你又何苦耿耿于怀? 依我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都来不及,又何必因一时之错,却将一生给葬送进去? 要不,你就跟我出去吧,我给你养老。” 第2章 三年布局,一朝成真! 原本离情别绪充溢心中,不料却听到辛稹这般说道。 风清扬忍不住笑骂:“老夫还需要你养老,老死山中便是了。 别说太多了,你只管去,到时候多给家中写信,也给我写写信,到时候我去找你父母拿就是了。” 辛稹知道风清扬心中有心结,这么几年都劝不过来,便不再劝,话题一转说起以后的事情。 “……以后做了官,我要给百姓多做点事情。 百姓太苦了,朝廷腐败,地方官暴虐,贼匪亦多。 还有如今这江湖人肆无忌惮的,不说那些小门派帮派鱼肉百姓,日月神教滥杀无辜。 就是名门正派,挂着替天行道的口号,可剑下亡魂未必就是罪恶满盈。 他们为了扬名要杀人,为了利益一样要杀人,这样总是不对的。 若这种情况能够遏制一分,百姓便多得一分安稳…… 若是有机会当大官,当一州官,便让一州百姓受益; 能当一府之官,便让一府百姓安稳; 若是能够进入中枢,便要约束天下强人,让百姓享几十年的安宁……” 山风吹过山岗,松涛阵阵。 一老一少,于古松之下,少年的声音清朗,诉说着自己的志向。 老者听得入神,嘴角含笑,似乎为少年的志向感觉到欣慰。 太阳渐渐西斜。 山鸡也烤好了。 辛稹扒开火堆,敲开泥团,鸡肉香味顿时在松林间弥漫。 风清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瓶酒,笑道:“有肉无酒会暴殄天物的。” 辛稹见状大笑:“想到一起去了!” 辛稹到牛背上的包裹中掏了掏,也是掏出一瓶酒。 风清扬接过来闻了闻笑道:“你这是哪里的乡间野酿,还是喝我这瓶吧,老夫这瓶可是名酒。” 辛稹笑道:“你现在嫌弃它,一会等没酒的时候你还得喝它。” 风清扬顿时大笑。 果然一会之后,乡间野酿喝起来也是有滋有味的。 话没有谈完的时候,可酒宴却有结束的时候。 辛稹起身到溪水边洗了洗手,然后道:“风老哥,这段时间我留在家里温习,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去我家里。” 风清扬点点头。 辛稹便骑上了牛背,朝风清扬摆摆手:“走了,老哥!” 风清扬忽然道:“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咦!”辛稹猛然回头。 风清扬心中狂喜:有戏! 辛稹爱算术,这一点在三年前风清扬便知道的。 当时便是辛稹在放牛之余总是在松下沙地写写算算引起他的注意。 那算术他虽看不懂,但观其复杂以及严谨之处,想必是极为精深的算术。 自那个时候起他便盯上了辛稹。 他年近耄耋,而身上的独孤九剑却尚无传人。 独孤九剑对学着要求颇高,虽说以无招胜有招,但并非当真无招,实际上变化还极多。 其中有种种变化,用以体演总诀,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 等到临敌时,以此为基础,将八式剑意,融入其中,可达到九剑归一的程度。 而要做到这一点,其根基便是术数。 会术数未必能够学好独孤九剑,但没有术数思维,想要学好独孤九剑却是极难。 在风清扬眼里看来,辛稹实在是学独孤九剑最佳人选,甚至比自己还合适,因为自己的术数造诣远远比不上辛稹。 甚至风清扬怀疑,有可能连当年创出独孤九剑的独孤求败前辈也未必能够及得上辛稹! 辛稹如此奇才,独孤九剑若能经他完善,威力指不定还要更上一层楼。 他刚刚所吟乃是独孤九剑的总纲,原本出自周易,与术数有莫大干系。 这是他在做最后一搏。 三年来,他劝说辛稹很多次,可辛稹就是不愿意身入江湖。 辛稹回头苦笑看着风清扬:“风老哥,你这是何苦?” 风清扬笑而不语。 辛稹叹了一口气,从牛背上跳了下来道:“要拜师吗?” 风清扬摇摇头道:“独孤九剑不是华山功法,我当年也是得自偶然,想要传下去也只是觉得失传了可惜,你既然不想入江湖,也不必拜师。” 辛稹想了想道:“也学了混元功,混元功还是华山功法,这师还是拜了吧。” 辛稹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 风清扬抚摸着白须,心中激荡。 虽说他早已心灰意冷,但他依然是个纯粹的武夫。 没有一个纯粹武夫在面对辛稹这样的良才美质时候可以不心动。 依他的话来说,这样的良才美质不学武,就是暴殄天物! 三年布局,一朝成真,风清扬自然激动。 不过随即风清扬又有些烦恼起来:接下来该怎么教? 辛稹只学了混元功,剑术却是从没有学过,没有扎实的剑术基础,想要一下子就上手独孤九剑,这是绝无可能的。 另外,独孤九剑固然有固定的招式,但想要发挥作用,需得见识百家剑法之后,才能够真正成为顶尖剑法。 辛稹既没有时间留在自己身边,也不会行走江湖,如何有机会见识百家剑法,成就顶尖剑术? 风清扬认可辛稹的志向,也不愿意耽误弟子的前程,只是这般一来,这剑法该如何教? 风清扬捻须沉思。 辛稹笑道:“风老……师父,你又不想教了?” 风清扬摇摇头道:“时间太紧,这独孤九剑没有那么容易学……” 辛稹笑道:“师父,弟子很快的。” 风清扬:“……” 辛稹忍俊不禁道:“记忆东西这种事情,弟子很厉害的。” 风清扬哼了一声,然后突然道:“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风清扬也不等辛稹说话,将三千余字口诀一股脑的背出来,然后看着辛稹。 辛稹会意,随即娓娓道来一般将风清扬刚刚背出来的三千余字口诀尽数背了出来,没有丝毫磕碰,竟是比风清扬诵来还更为抑扬顿挫一些。 风清扬:“……” 第3章 弟子是个读书人! 风清扬摇摇头道:“学独孤九剑不是生记硬背,关键是悟性。” 辛稹在心中快速将整个口诀过了一遍,斟酌了一番道:“这独孤九剑不是一般概念中的剑法招式,应该是一整套成体系的武学理论。 独孤九剑的剑式这不是动作有多难,难到做不出来,而是脑袋想不想得到,所以该用禅宗顿悟的模式来比拟就比较容易理解。 九剑到底是什么?……” 辛稹顿了顿道。 “……应该类似于某些事物一般,无论怎么发展变化,但某些规律还是一成不变的。 独孤前辈应该是把人能做的动作全部拆解,透过分析对手的姿势、肌肉的征兆,以推算对手下一步只可能是什么招式。 这是“料敌机先”,而这料敌机先,便应该就是九剑的真正精髓了! 有了“料敌机先”的能力后,九剑的基本功就算完成。 所以,根据弟子的推测,这“总诀式”的内容,到这里只要努力就可以练成。 而您所说的悟性的地方应该在于:知道对手动作之后,要怎么处理? 这就类似于术数之中把诸多的计算方式归纳成为几个公式,独孤九剑就是把主要常见的动作、情形,归纳成剑招,这就是后面的破剑、破枪、破刀等八式。 所以才会说,用总诀式种种变化来体演整个剑式。 从名称编排上来看,独孤前辈创建这独孤九剑的时候,为什么是破剑、破刀之后直接“破枪”、“破鞭”、“破索”? 明显是刀剑最多人用,最常出现,所以最先创出。 而从“破剑式”的变化会影响到“破刀式”来看,明显是刀剑有部份动作是重复、类似的,破解方法当然也相类似。 到后面直接统整所有长兵、短兵、软兵乃至于拳脚、暗器。 所以,当我理解、消化、超越了这些招式之后,不管用哪家的招式,都能拿到理想的战果。 所以,这剑法重意不重招,弟子大胆猜测一下,等到了相当高的境界之后,应该可以达到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听着辛稹娓娓道来,风清扬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当真是没有学过武功么,其实你在骗为师是不是,其实你是一个隐世高手对不对!” 辛稹闻言一笑:“师父,弟子是個读书人。” 辛稹上辈子便是个名校毕业生,工作后更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一个上市公司的职业经纪人。 其领悟力、阅读能力又岂是一般人能够比拟。 以他的领悟力以及总结能力,即便他前世没有看过武侠小说,将独孤九剑的总诀放在他面前让他分析,他也总可以将这些道理总结出来。 何况他也算是读过不少小说的,联系上下文做阅读理解,这题可不就是可以轻松解出来么? 风清扬:“……” 风清扬感觉自己一辈子的无语都没有今天多,但反而激起他的好胜心来。 他哼了一声道:“道理大家都会讲,但学武还是得看手上功夫。 来来,为师将独孤九剑使一遍,看看你能够记得住多少。” 辛稹点点头:“师父您慢点,各种动作做到位一点,连招什么的就先别做了,按照规范的来。” 风清扬哼了一声,随手折了一段树枝,用手一捋,枝丫树叶纷纷掉落,光秃秃便算是一把剑了。 风清扬果然规规矩矩,放慢了动作,将剑招一一使来。 使剑招的时候,还会将剑招的名字、关窍等一一道来。 生怕辛稹不理解,还将各种变化都使了一遍。 辛稹紧紧盯着风清扬的手脚以及手中剑的动作,越看眉头越是紧紧皱起,脸色也渐渐有些发白起来。 这是用脑过度的迹象。 风清扬一边演示一边注意着辛稹,心里却是觉得好笑,心道:学剑哪有那么容易? 谁学剑不是在师父的指导下,一招一式的摆姿势,在师父的纠错中一招一式的学。 学会了基本的架势之后,再由师父一招一招的拆,告诉弟子为什么这一招要刺在这个方位,这时候的手脚应该怎么配合,又该如何应对对手的破招。 最后才是喂招给弟子制造一个类似实战的机会,让弟子自己领悟这一招的使用方式。 完成了这个过程之后,还得再不断地练习,将剑招练得深入骨髓,才能够生死战斗之中能够用得出来。 而这些剑招想要真正大成,非得在生死之间历练过多次,才能够真正成为自己的领悟! 这些步骤一个比一个难,耗费的时间一个比一个多,这也是为什么武夫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缘故。 想及至此,风清扬忽而有些丧气起来。 自家这个弟子志不在武道,而在于科举。 科举有成便要做官,一个文官哪里有时间去磨练剑招,又哪里有机会去经历生死战斗? 没有这些时间以及舍生忘死的投入,又哪里能够成为绝顶高手? 风清扬随即摇头,罢了罢了,就当让他传承下去就好了,等以后他遇上一个资质好的弟子,再传下去也就罢了。 至于他能不能成为一个绝顶高手,那也不必苛求。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无须去经历生死,无须去过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这般想来,风清扬倒是释然了,停了下来笑道:“你也不用着急,慢慢来就是了。 这独孤九剑到了最高境界是要无招胜有招,但初始学习之时,却是繁复到令人绝望。 那些资质不行的弟子,看上几眼都得吐血,因此这独孤九剑传承至今,能够练成的也没有几个。” 辛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身形都有些晃动起来。 风清扬赶紧过去扶住道:“先别想太多,你已经有脑力憔悴的迹象了,先好好歇一歇吧。” 辛稹点点头,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然后睁开眼睛,在林下慢慢走动起来,走了一会之后,头顶便有些白气冒出,脸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 风清扬不由得心中惊叹,惊叹于自己这个弟子内力修为之高。 第4章 妖孽! 就在他惊叹之时,辛稹已经是停了下来,看向他笑道:“师父,您帮我看看。” 辛稹接过风清扬手中的树枝,便在松下缓缓的舞剑,动作生涩无比,甚至看着有些丑陋,有时候还会停下来想一想。 但风清扬却是越看越惊。 这剑招生涩难看,但动作方位却是半点不差,各种变化也被一一使用了出来,他讲解过的秘诀关窍也基本上是展现了出来。 看到了这里,风清扬已经没有了好胜心,在辛稹面前,他的常识已经被全部打破了。 花了将近半个时辰,辛稹将剑招完整的使了出来,然后站在那里低头沉思,思索了一会,再次舞剑。 这一次动作却是流畅了一些,中间也无需再停下来思索,这一次只花了两刻钟。 打完这一套之后,他没有停,直接再一次起式。 这次动作又变慢了,打完花了一个时辰。 林间早就昏暗,是风清扬用松枝生起了火堆,辛稹在篝火之旁将剑招使了一遍又一遍。 第四次的时候,风清扬开始出声指导,将辛稹一些没有吃透的诀窍给提了提,之后辛稹下次使用的时候便不再犯错了。 当阳光透过树叶投射到林间的时候,师徒二人才惊觉了过来: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练了一夜! 辛稹想起这一夜的感悟,莫大的欢喜充溢他的心胸。 这种欢喜甚至比他做出一篇文章的满足感还要强! 这一刻,他甚至都起了不想再去参加秋闱的想法,但下一次他的理智再次占据了上风。 辛稹看向风清扬道:“师父,您还有什么指点弟子的?” 风清扬叹了一口气:“独孤前辈号称剑魔,老夫看着你才是真正的剑魔。 老夫年轻时候练剑,华山自祖师开始,没有比老夫天资更好的了。 当时华山上下,五岳剑派,甚至加上少林武当,尽皆认为风清扬天资第一。 但今日看来,即便是老夫之天资,在你面前也只是萤火之光罢了。” 虽然三年相处俩人已经早就交心,但风清扬这么不遗余力的夸奖还是让辛稹有些不好意思。 这老头孤傲得很,想要得他一句夸奖是极难的。 辛稹讪笑道:“师父你别笑我。” 风清扬也很少看到辛稹局促,不由得好笑:“怎么,你也会不好意思?” 辛稹笑道:“弟子又不是当真没皮没脸。” 风清扬点点头:“你基本上已经掌握了独孤九剑,接下来无非便是勤加修炼,将剑招修炼成为本能。 另外,你需多加练习剑招的基本功,你毕竟没有练过剑,这一块需要下大力气补足才行。至于见识百家剑法之事……” 风清扬有些头疼,这个问题基本上无解。 不入江湖,想要见识百家剑法是根本就没有可能的。 可独孤九剑想要有所成就,这一步却是不可缺少的。 辛稹意识到了风清扬的担忧,抓紧机会道:“师父,您看弟子也没有机会去闯荡江湖,要不您到弟子家去? 弟子这段时间在家准备秋闱,每日也能够抽出时间来练剑,有您在身边指导,应该会进步快一些。” 风清扬有些意动,但随即摇头拒绝:“老夫曾发过毒誓再不见世人,就不出去了。 你抽时间练剑,有时间过来找我便是。 练剑这种东西,无非便是水磨工夫,每日练一练,想一想,积累多了,剑法也会有所进步的。 为师也没有希望你能够达到多大的成就,毕竟你意不在此。 只是以后需记得找一个良才美质传下去,勿使这瑰宝失传便是。” 辛稹有些遗憾,倒不是因为练剑之事。 辛稹毕竟没有进入江湖的打算,练剑不是他执着之事。 他只是担心风清扬岁数渐高,以后生活无法自理。 就算是绝世高手,也有老去的一天。 所以有机会就总想将他带出去,带在自己身边,才能够照顾得周全。 不过辛稹转念一想,或许隐居青山之中,才是师父最想要的生活。 师父不耐江湖争斗,自己要进入的官场偏偏是个名利场,估计会更加不适应。 现在师父的身体还十分康健,哦,或者说还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打一两個嵩山派掌门什么的都轻轻松松的。 辛稹笑道:“行,那我有时间就过来,就算是没有时间,我出发去秋闱之前也肯定会来的。” 风清扬笑着点点头:“行,那你赶紧回吧,一天没有回,你父母该着急了。” 辛稹拜别风清扬,牵着牛,吹着笛声远去。 风清扬站在山头之上看着弟子远去,神色不由得有些黯然。 隐居几十年,好不容易有辛稹这么一个说得上话的忘年交,转眼间辛稹也要离开了。 虽然说并非没有重见之日,但以后能见的面只能说是少之又少了。 辛稹回到家,果然父母都急坏了。 老两口一是担心这唯一的儿子,二是担心地主家的牛。 看到儿子跟牛都没有事情,这才算是放下心来,但辛稹免不了要吃挂落。 辛稹与家中父母告了一声,便牵着牛去镇上地主家。 地主倒是对辛稹比较客气。 他知道辛稹马上就要参加秋闱,何必在这个时候得罪人。 若成了举人,到时候自己还得逢迎一番呢。 地主也是会做人的。 听到辛稹辞别,赶紧奉上纹银十两,话说得很好听:感谢辛稹为杜家放了这么多年的牛而不取半分报酬,杜家亦有投桃报李之心,奉上十两纹银,以感谢这么多年辛小哥对自家的照顾云云。 竟是丝毫不提辛稹一天一夜没有回来之事。 当然,这种态度也并非一直都如此,自然是辛稹通过童生试之后才有的改变。 但以前这杜家倒是没有呵斥打骂之事,也算是相处和睦。 辛稹也承这个情,受了杜家十两纹银,然后告辞归家。 这事情倒是好事,毕竟辛稹家没有什么钱,要不然辛稹也不可能去放牛。 现在他要去西乡府城赶考,穷家富路,一旦出门就是要用钱,光靠父母可没有办法,杜家既然愿意结这个善缘,辛稹也不扭捏,以后有机会照顾一番还了人情便是。 第5章 华山九功! 了结了地主家的事情,接下来辛稹便专心准备秋闱之事了。 记忆力超群当然是读书最大的利好。 但考试却不能完全依仗记忆力,还得有悟性以及勤奋。 涉及记忆上的功课,辛稹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考试还得熟悉题型,这段时间辛稹便是打算拿来刷题的。 辛稹前世能够考上名校,自然是懂考试的。 他先是跑到爬山涉水到西安府城去买考试资料,华阴县的资料辛稹嫌弃不全,直接跑西安府城去买。 他的内力高强不怕赶路,倒是到了西安府城的书肆后,发现杜家赠送的十两纹银也无济于事。 这个时代的考试资料太贵了! 无奈之下,辛稹只能对不住书肆老板了,就站在那里不顾老板嫌弃的目光,一本本的翻看,将内容牢牢记在脑袋里。 在这个时候,过目不忘就是省钱的本事。 辛稹在西安府城呆了十来天的时间,带着满脑子的考试资料回了华阴家中,然后开始刷题。 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带着一身的倦怠气走出家门。 风清扬看到两眼无神的辛稹不由得笑道:“累惨了吧?” 辛稹叹了口气:“真是累惨了,足足百来套的试卷啊,一天得做上三四套,文章都得写上两三篇,这种强度,我上……次在这里学独孤九剑都比不上。” 风清扬顿时肃然起敬。 他自诩自己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十分勤奋,可比起辛稹这程度,那还真是萤火之光了。 真不愧是读书人。 风清扬自己不太读书,但对读书人却是十分钦佩的。 风清扬指了指被绑住双足的岩羊道:“今天咱们吃这个,过两天我给你送去一只大的,你好好补补身体。” 辛稹笑道:“师父不用这么辛苦,我身体扛得住的,这些时日虽然辛苦,但内力依然时时在增益,累的是精神而已。” “大家都羡慕当官的,可想要当上官也不容易啊……”风清扬感慨了一下然后问道,“要不今天就不练剑了吧,好好休息休息。” 辛稹连忙摇头道:“别啊,弟子读了这么多天的书,正该是好好运动一下换换脑子。” 见辛稹愿意练剑,风清扬便让辛稹练习起来。 这一次有了准备,风清扬带来一把剑,倒是让辛稹十分的稀罕,翻来覆去的看了良久。 风清扬笑道:“这剑就送给你,以后慢慢看,书生可以随身携剑,倒是方便。” 辛稹在剑柄上划拉了一下道:“这里是不是要刻上华山辛稹四字。” 风清扬沉默了一下道:“咱们算是华山弃徒……” 辛稹一笑:“华山这么大,也不仅仅是华山派,咱们就算是华山散人,写上华山二字也无妨吧?” 风清扬道:“随你吧,你愿意写就写,只是难免会沾上一些因果。” 辛稹笑道:“弟子不入江湖,江湖上的恩怨自然与弟子无关。” 风清扬也笑了起来:“说来也是。” 用剑与用树枝舞剑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树枝轻飘飘,铁剑沉甸甸且柔韧性颇佳,一些招数用出来就是不同的感觉。 风清扬仔细观看辛稹舞剑,只是越看越是疑惑:“徒儿,你这些时日不是没有时间练剑么,但我看你剑法似乎是大有进步啊!” 辛稹也有些诧异道:“是么?” 他想了想道:“这些时日我睡觉前会想一想剑法,在脑海中演练一下。 毕竟学习过累之时,睡觉时候脑子也是在不停运转的,不想点事情转移注意力睡不着。 哈,说来也是好笑,有时候做梦也在练剑。 所以,大约是因为这样有所进步?” 辛稹也不太确定,毕竟梦中练剑这种事情过于玄幻了。 风清扬更是无语了,不过事情倒是可以理解的。 独孤九剑讲究悟性,辛稹在脑海中演练可以加深对剑法的理解,与实际练剑进行体悟,算是各有优劣。 但可以肯定的是,脑海中演练的确是可以增长剑法修为的。 风清扬喜道:“为师还怕你以后当了官没有时间练剑呢,现在你竟会梦中练剑,那你的剑法的进度便不会耽搁了,甚好!甚好! 既是如此,今日便教你新剑法。” 辛稹愣了一下:“独孤九剑还没有教完?” 风清扬摇头:“是华山派的剑法。” 辛稹诧异道:“师傅你愿意教我华山剑法?我能够学华山剑法?” 刚刚风清扬说他们是华山弃徒,辛稹便认为不方便学华山剑法。 风清扬闻言傲然道:“伱拜老夫为师,自然便是华山派弟子。 剑宗虽然落败,但不代表剑宗的人就不是华山弟子,自然是能学的。” 好家伙,好歹话都让您说了啊。 辛稹闻言笑了起来:“有必要学么,独孤九剑一剑破万法,世间哪有比独孤九剑更厉害的剑法?” 风清扬摇头道:“自古华山以奇,险著称。 华山剑法剑意取自西岳华山「奇、险」二字。 华山无限风光尽在奇,险二字中。 奇、险往往与秀美相映相衍,因此华山剑术奇拔峻秀,高远绝伦,招式处处透着正合奇胜、险中求胜的意境。 在这江湖之上,华山剑法独树一帜,乃是绝顶的剑法之一。 若是有天资横溢的弟子习其剑法,未必就输过独孤剑法,所以你切不可小觑。 我让你学华山剑法,不是为了其他,而是有华山几套顶尖剑法为养料,你的独孤九剑水平可以达到相当高的水平。” 风清扬说到这里,辛稹心中不由得感动。 其实风清扬教自己华山剑法之事于他并没有说得那么轻松,前面说剑柄刻字的时候,风清扬下意识认为自己是华山弃徒。 但到了教剑法的时候,却是言之凿凿,说都是华山弟子。 无非便是要让辛稹心中没有心理负担好好学华山剑法,以提高对剑法的理解,提高独孤九剑的水平罢了。 风清扬之心意,辛稹唯有全力以赴去学习才算是报答。 风清扬道:“华山九功,紫霞第一,抱元如柱,混元为基,鹰蛇相搏、两仪定方、大道希夷、玉女十九式、养吾剑法修己身。” 第6章 探花郎,辛通判。 辛稹数了一下道:“只有八功啊。” 风清扬笑道:“混元为基是混元功以及混元掌,是两功。 紫霞神功与反两仪剑法为师也不会,紫霞神功是掌门才能学的,反两仪剑则早就已经失传,所以这两样没法教。 其余的我都会教给你,尤其是是希夷剑法养吾剑法以及玉女十九式,这三套剑法从某种程度上代表着华山派如今最强的剑法。” 说完风清扬便将三套剑法口诀一一传给辛稹,因为知道辛稹记忆力超人,也不分开传授,直接都给说了,辛稹复述时候果然没有半点错误。 之后风清扬便持剑打了几遍,辛稹仔细看了几遍之后,便能够自己将其舞动起来。 辛稹将三套剑法舞了几次之后停了下来,风清扬笑问道:“感觉如何?” 辛稹赞叹道:“果然不愧是华山剑法,其中有些精妙之处竟是不逊色于独孤九剑。 习练这三套剑法,对独孤九剑的确是裨益甚多。 而我通晓独孤九剑之根本,反过来也让我对这三套剑法理解得更深。 所以不能单纯说这两套剑法是独孤九剑的养料,独孤九剑的理念也给这三套剑法提升了上限!” 风清扬大笑起来:“你果然是习剑的天才,这么快就领悟到了这一点了。 以后你将独孤九剑练到高深处后,再看看这三套剑法,依然还是有可以汲取的营养,华山剑法的确是称得上博大精深之说。” 听到风清扬这般说道,倒是让辛稹对这三套剑法重视起来,想着以后在钻研独孤九剑的同时,倒是要好好地钻研一下这三套剑法。 如此,这次进山的任务到此算是完结了,辛稹将岩羊处理了一下,用木棍穿起来烧烤。然后不断在上面涂抹调料,很快就传出迷人的香味。 风清扬尝过之后感慨道:“吃了你做的东西,以后就再也吃不下别的了。” 辛稹再次邀请风清扬跟自己一起走,但还是被拒绝了。 秋风乍起,华山变成了五彩斑斓的世界,红叶黄叶漫山遍野,十分好看。 辛稹收拾了行囊,踩着秋风去往西安府赶考了。 ----------------- 三年后。 FJ省。 福州府城。 福州府衙通判厅门房处,于典史坐立不安等候召见。 “于典史,辛通判请你过去。” 里面有声音传出。 于典史蹦了起来,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了一口气迈步去往通判厅。 通判厅中桌子后坐着一个身着素银常服的年轻人,头戴着乌纱帽、身上是团领衫及束带,原本都是官员惯穿的常服,但穿在这年轻人身上却是显得十分不寻常。 于典史偷偷瞄了一下年轻人,紧急间看不清楚细节,但文化不算高的他脑海中便被塞进了诸如【丰神俊朗】【玉树临风】【貌赛潘安】之类的成语,也不知道是怎么学来的,怎么就突然就出现在脑海之中了。 于典史赶紧见礼:“下官于金雨见过辛大人。” 年轻人抬起眼帘,于典史感觉年轻人的眼睛里有着亮闪闪的光一般,令他觉得眼睛都晃了一下。 年轻人自然便是辛稹了。 辛稹笑道:“于典史,好久不见了,今日怎么得闲来看我。” 辛稹很是平易近人,但于典史却不敢当真把辛稹当是平易近人。 这辛大人乃是探花郎,其座师更是内阁的夏大学士。 虽然近来夏大学士在与严大学士的首辅之争中落败,但谁又敢轻视这位大学士的学生。 于典史赶紧回话道:“辛大人,上一次您不是吩咐下官关注府城有没有陌生蜀人么,下官回去之后便连着开了几次会议,让下面的人注意起来。 前些时候倒是没有什么发现,但昨天却是有了发现,发现有几十身着青袍,头缠白布的川人来到福州城,便赶紧过来向您汇报了。” 辛稹闻言眼睛微微一眯:终于来了。 此次他来福州城当通判并非他所愿,却是机缘巧合下的结果。 三年前他秋闱高中成了举人,参加春闱的时候高中第三名,也就是所谓探花郎。 之后入选庶吉士,还被他座师夏大学士带进内阁学习,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到了极点。 可之后夏大学士与严大学士争夺首辅位置时候落败,更被严大学士构陷丢官去职。 辛稹也受了牵连,被打发到福州这边来当地方官。 不过辛稹倒是没有如何消沉,官场上起起落落的很正常。 福州也不算是苦寒之地,当一个通判还算是比较舒服的。 最近他还打算筹集资金,给福州修建几所学校,修一修城墙道路,改善一下民生,当然报上去也算是一份政绩。 只是福州这边商贾不太配合就是。 不过那个都是小事,有没有功绩都是次要的,关键得没有差错。 原本辛稹认为自己与江湖是没有纠葛的,但来到了福州为官,便有了纠葛。 福州这边平日里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但却藏着一个隐患,便是福州的福威镖局。 若是青城派将福威镖局灭了门,灭门惨案不是小事,到时候福州府衙这边压力会很大。 严阁老现在虎视眈眈盯着自家老师的动向,自己若是出了问题,也一定会被问责的。 辛稹虽然不是知府,也并非主管治安的同知,但严阁老的鞭子打下来却一定不会避开他,甚至会直接打在他的身上! 所以,辛稹得与江湖打交道了。 “他们的落脚点确定了没有?” 辛稹问道。 于典史连忙点头:“已经确定了,他们没有住在城内,而是在城外一处民舍落脚,下官令人看着呢。” 辛稹站了起来道:“安排一下,叫上几十个人,去武库房带上刀枪弓箭,自去领就是了,我已经安排过了。” 于典史赶紧一路小跑,到了皂隶休息间一阵吆喝,顿时几十個皂隶被拉了出来。 在于典史的带领下去领了刀枪弓箭,然后在府衙门口等候。 这番阵仗把知府同知都惊动了,出来一看是辛稹带队,招手问了问,便各自散了。 辛稹骑着马带着几十个人出了城,在于典史的带领下直奔青城派落脚的民居。 第7章 退青城! 青城派掌门余沧海虽是矮小如半大孩童,但却端坐如山岳。 此时他正阴沉着脸看着哭诉的贾人勇。 他让贾人勇护卫着自己的儿子出去探听消息,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被那林平之给杀了,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 “师父,您一定要为师兄报仇,师兄死得好惨啊,等抓到那林平之,弟子一定要亲自将他剐成肉泥,才算是对得起师兄!” 贾人勇哭诉道。 余沧海听得心烦,一脚将贾人勇踢开丈外。 贾人勇哇的吐了一口血,但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师父给了他这一脚,这事儿算是了了。 “把你四个师兄叫进来!” 贾人勇连滚带爬跑出去了。 一会之后,余沧海四个大弟子联袂而入。 余沧海看着自己四个最得意的弟子,江湖人称【英雄豪杰,青城四秀】的侯人英、洪人雄、于人豪和罗人杰。 余沧海道:“你们师弟死了这事情都知道了吧?” 贾人英义愤填膺道:“知道了师父,您发话吧,我们今晚就去将林家上下都灭了门罢!” 其余三人也尽皆叫嚷着灭了林家的门。 余沧海点点头:“按照安排来吧。” 四个弟子赶紧应是。 余沧海挥挥手让四个弟子下去,他想歇一歇,刚刚滚出去的贾人勇跑了进来道:“师父!坏事了!” 余沧海沉声道:“什么事!” 贾人勇急声道:“外面来了大批的官兵,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 余沧海凝神一听,果然杂乱的脚步声从远处而来,当即闪出门去,跃上房顶往外看去。 果然有大队人马靠近,身着衙门皂隶服装,手持刀剑弓箭,当头一人却是一個素银常服官员,看着年纪很轻。 来者不善! 那当头年轻官员抬头看见了余沧海,与他笑了笑,然后指了指院子,大约是示意到院子谈的意思。 余沧海跳下了下来,只见那素银官服年轻人自己一个人便进来了,其余人则是在外面候着。 辛稹空着手进了院子,看到一个气度不凡的矮子稳稳的站在檐下,心知这个人便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笑着道:“本官福州府通判辛稹,阁下可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余沧海打量着辛稹,年轻人身量颇高,一身素银常服穿在身上十分熨帖,那双眼睛尤其明亮,风度俨然,丰神俊朗,乃是余沧海走南闯北见过风采最出色的年轻人。 余沧海不常与官府打交道,只是用了一个江湖人常用的抱拳礼回应道:“辛大人,我青城派初来贵宝地,不知道您有什么指教的?” 辛稹温声笑道:“余掌门不打算请本官喝杯茶么?” 余沧海冷着张脸道:“家中有丧事,就不多留辛大人了,辛大人有事说事就好了。” 辛稹闻言心中一个咯噔:莫非他儿子已经被林平之杀了?这下子倒是麻烦了! “哦,这样啊,那行,那本官就直接说了,福州府城不欢迎你们这些江湖人,还请你们赶紧离开福州。” 辛稹这般说道。余沧海脸色一沉:“我们青城派想去哪便去哪,辛大人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 辛稹呵呵一笑道:“福州乃是本官治下,余掌门带着徒弟身携利器,千里迢迢从四川跑到福建来,在福州城外虎视眈眈,本官很难相信你们是来这边观光的。 本官防范于未然,请你们去别处玩,余掌门最好还是听劝一些,否则难免要发生不愉快。” 余沧海呵呵冷笑:“哦,就凭外面那些皂隶?” 辛稹一笑:“本官知道余掌门武功高强,但你这些弟子,一个都走不出去。” 青城派的弟子们纷纷色变。 余沧海脸色一沉,辛稹说得没错,他倒是不怕弓箭,但他的弟子却很难面对弓箭的袭击,当真硬拼起来,他的弟子估计得损伤大半,那青城派估计就要元气大伤了。 然而余沧海并不愿意低头,哼了一声道:“青城派不会向你这狗官屈服的,而且,辛大人没有想过,就算是我青城派元气大伤,你辛大人也绝没有幸免的可能。” 辛稹摇摇头道:“你可知我座师是谁?” 余沧海心中一惊,但脸上却是浑不在意道:“那又如何?” 辛稹笑道:“家师乃是当朝大学士夏大学士,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毫毛,那你青城派顷刻间便是倾覆之灾。所以,伱想与朝廷正面为敌么?” 余沧海眯了眯眼睛道:“就算如此,辛大人就不担心家人的安危? 您是朝廷命官,您家人的去向恐怕不难查吧?” 辛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冷冷看了一下余沧海道:“余矮子,你最好祈祷家父家慈安度晚年,否则你青城派便要断了传承了! 今日你可以将本官斩杀在此,但家师一道通缉令下,你青城派上下立刻便要成为流窜的亡命之徒。 若是你以后还敢动心思,本官难道永远都只是一个通判? 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本官乃是一甲进士探花郎,以后难说不可能入阁成为大学士,乃至于成为首辅。 到时候天下还有你青城派容身之地就算是我辛稹输。 所以,余矮子,你敢赌吗?” 辛稹一口一句余矮子,令得余沧海勃然大怒。 但最后那句你敢赌吗如同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将满腔怒火给浇灭了。 余沧海神色变幻,从怒极到哀伤,然后沉声道:“辛大人,余某并非专程来福州,而是去往泉州办些事情,因而在此暂时落脚。 没想到昨日犬子出去游玩一番,却被福州的恶人给杀了! 此仇不报,余某心中怒火难息!” 辛稹啊了一声道:“这样啊,那余掌门倒算是苦主了。 这样吧,余掌门可以写状纸给本官。 本官立即安排人抓人,仔细审问,给余掌门一个交代。” 余沧海摇头道:“余某乃是江湖人,岂有报官的道理? 此事余某自己来就好了,绝不会涉及无辜。” 辛稹摇头道:“官府不允许民间私自报复,一切都得按照法律法规来,此事还是由本官来处理吧。” 第8章 林振南父子 余沧海咬了咬牙道:“辛大人,您为何一定要强出头管此事,难道是那林家请托于你?” 辛稹摇头道:“余掌门尽可以放心,本官还不是一个随便可以请托的人。” 余沧海仔细看着辛稹的神情,见其神情坦诚,风采又极为过人。 再联想到其出身,好像当真不是福威镖局能够够得上的人物,顿时有些信了。 他有些迟疑道:“所以大人真是出于身在其职的考虑,那这样的话,若是大人以后调离福州,是不是就不管此事了?” 辛稹笑道:“对,没有意外的话,一年半的时间,本官就会调离福州。” 余沧海当机立断道:“那余某便等上一等。” 辛稹点头道:“以后的事情就不关本官的事情了,是了,趁着天色还早,余掌门还是今早启程吧。” 余沧海回头与众弟子喊道:“收拾东西,立即离开!” 贾人勇赶紧道:“师父,师弟的尸首还没有找到……” 余沧海断然道:“一年半后再来,到时候余某要让林家人亲自将智儿请出土,然后将林家人埋进那个坑里!” 听到余沧海的话,众弟子赶紧收拾行囊,都是行走江湖的人,行囊也没有多麻烦,只是一会便收拾完毕。 余沧海深深地看了一眼辛稹,然后喝道:“走!” 辛稹看着青城派的人离去,然后跟于仁典道:“派人盯着,确认他们离开福州。 另外,福威镖局的人暂时不要撤,继续盯着。” 于典史赶紧领命而去。 辛稹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将灭门之事给消弭……也不能说消弭,只能说延后。 但辛稹并没有想要当真插手其中的想法。 对于江湖之事,辛稹持有的想法是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选择。 福威镖局也罢,五岳剑派也是样的道理,灭门也罢,灭派也罢,都与他没有什么干系。 好吧,就算是华山派与辛稹算是有些关系,但辛稹也并不打算干涉。 说明白一点,江湖事与他无关。 除了风清扬,他不太想与余沧海这样的江湖人接触。 虽说他也练武,但并不打算以武力来解决问题。 作为一个现代人,动辄杀人这种事情实在是挑战他的三观。 所以他就算是知道自己身在笑傲江湖世界,也并没有进入江湖的打算。 从一开始他就一心走官场的道路,官场即便有党争有倾轧,但斗争的方式与后世的职场类似,在辛稹看来是更为文明的。 而这个江湖……呵呵,污秽不堪! 现在余沧海被劝退,一年半之后,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反正与自己无关就是。 对于辛稹来说,这件事就算是到此为止了。 回到了衙门,皂隶们刀枪弓箭归库,辛稹的生活也随即回到了往日的轨道。 只是有些事情辛稹是想避也避不了的。 几日之后,有胥吏过来禀告辛稹,说有福州商贾听闻辛稹筹集资金修建城内道路之事,愿意献金共襄义举。 辛稹自然很是高兴,便拨冗接见。 来人是一对父子,通报了姓名之后辛稹却是有些诧异,因为来人却是福威镖局的林震南父子。 辛稹仔细观察这父子两人,林震南不像是个刀口上舔血的江湖汉子,倒像是普通的乡绅。 倒是林平之相貌英俊,看着英气勃勃。 就在辛稹观察父子同时,林平之也趁着父亲说话的时候偷偷观察了辛稹。 这一看林平之不由得惊叹,他常常被人夸奖样貌,被称为少年英杰。 但眼前这福州通判看着比他还要俊上几分,关键是风采比自己不知道胜上多少,虽然看着年轻,但气度却是俨然,不由得令人望之心生慑服。 辛稹怀疑是林震南得知自己帮他家退去大敌,因此前来感谢,因此试探道:“听说林先生愿意襄助福州铺桥搭路,本官十分欢迎,只是本官倒是有些疑问想要问问林先生。” 林震南十分谦逊,赶紧道:“林家世代居住福州,自家祖林远图开始便得福州百姓照顾,得以延绵至今。 现在福州城道路残破,桥梁破败,林家愿意出一份力回报乡梓,其余别无所图。” 辛稹呵呵一笑,似乎是无意间道:“令郎最近没有遇上什么事情吧?” 林平之浑身一震。 林震南却有些不解:“犬子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啊……” 林震南转头看向林平之,却见儿子脸色有些发白,心下顿时咯噔了一下,赶紧与辛稹拱手拜道:“辛大人,我们父子今日过来,的确是没有其他的想法,就是单纯想要回报一下乡梓。 至于其余事情,却是一无所知,辛大人似乎知道些什么,能否与在下言明。” 辛稹仔细观察林震南父子的神色,倒是看出来林震南的确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平之局促模样倒像是没有告诉父亲的愧疚。 林震南或许会伪装,但林平之却装不了。 辛稹心下转了转笑道:“这里没有其他人,便说说也无妨,令郎前几日涉及一桩命案……” 林震南只觉得浑身剧震,感觉腿脚都有些发软。 他是個江湖人不假,年轻时候手上也有几条人命。 江湖人手上有人命没有问题的,但闹到了官府这里,却是要出大事的。 却见辛稹似乎不甚在意道:“……死者乃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之子,余沧海带着门派几十弟子打算找福威镖局复仇,让本官给劝退了。 本官身为福州通判,自然不能放任江湖人在其中胡闹,若是闹出什么灭门惨案,本官难免要受挂落。 今日你们父子过来,还以为你们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前来感谢,但林先生应该是不知情的,倒是好事情。 本官还是比较欣赏愿意回报乡梓的乡贤的。 至于那件命案,本官也不会去追究,你们父子倒是不必担心。 但那余沧海说了,等本官调离福州,他们恐怕会前来复仇,你们林家倒是该早做准备……” 辛稹娓娓道来,但林震南父子却像是被天雷震傻了一般。 父子二人面如金纸,摇摇坠坠,就要扑倒在地。 林震南一脚将林平之踹倒在地,指骂道:“你这逆子,可有此事!” 第9章 辟邪剑法 林平之心惊胆颤赶紧将事情一一道来。 林震南也顾不得辛稹在场,将事情详细的问了一遍,果然确认了辛稹所说的话乃是事实。 林震南当即跪倒在地,向辛稹拜谢道:“林家足感辛大人救命之恩,若不是辛大人,林家恐怕已遭灭门! 小人林震南,以后唯辛大人马首是瞻,辛大人要修路,林家愿意献出一半家产,由大人支配。 以后辛大人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吩咐小人,福威镖局十省镖局一众英雄好汉,尽皆受大人调遣,绝无怨言!” 听到林震南这般说道,辛稹倒是眼睛一亮。 他原本没有市恩的意思,也就是因为林震南父子有铺桥修路的心思,证明这林家还算是不错的,因此不忍心见其灭门,便将事情给点明,让他们早做准备。 没想到林震南竟是抛出一个令他有些心动的筹码。 辛稹对钱财倒是不太看重,但这十省镖局却是令他有些心动。 辛稹有心在官场上大施拳脚,若是有十省镖局帮忙收集各类信息,关键的时候是能够派上一些用场的。 只是,值不值当将这个事情给接下来呢? 这事情得好好想想,其中利弊都相当明显,不是一会就能够想明白的,倒是眼前的林震南父子却是得好好安抚一番。 辛稹扶起林震南道:“贡献家财之事就不说了,本官没有市恩的意思,你就按照之前的想法捐助一些就是了。 至于青城派之事,本官大约一年半之内都会在福州就任,他余沧海便不敢进犯。 但你们林家人先别出福州城,各省镖局也暂时别行镖了。 青城派对付不了你们,但却可以对你们的镖局下手。 但无论如何,你们总该做好准备才是。” 林震南感恩戴德了一番,虽然辛稹说不用给多,但随后还是送来了几百两的白银以及各种名贵礼品。 林震南父子走后,辛稹琢磨将福威镖局收为己用的利弊。 利益方面当然是挺大的,若是有福威镖局襄助,镖局所在地方,甚至说镖局行镖经过的地方上的事情便尽皆能够知晓。 有这些信息来源,对官员有多大的利好自然不用多说。 换个角度来说,若是将福威镖局收入囊中,那么是可以利用手上的权力给福威镖局拓展镖路的,届时福威镖局能够挣到的钱便更多。 做官不是不需要钱,而是需要更多的钱,若福威镖局能够提供资金,那他以后的官途会走得更加顺利。 只是弊端也很明显,便是如今福威镖局面临着青城派的威胁……哦,恐怕还不止。 福威镖局的危机不是因为林平之杀了余沧海的爱子,而是因为辟邪剑法。 现在不仅仅是青城派觊觎辟邪剑法,连着华山派、嵩山派甚至日月神教都有人盯着。 “呼!” 想到这里,辛稹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想法可以停止了。 他可以用官家身份劝退余沧海,也只是起一时作用而已。 若是想要强行庇护林家,却是做不到的。 惹恼了那些亡命之徒,他们可是当真敢趁着夜黑风高来刺杀的。 林震南也知道辛稹不会为了林家去得罪青城派,回去之后除了送钱送礼物,也没有刻意过来结交。 倒是林平之时时在他下衙之后过来,请他吃饭喝酒,乃至于去骑马踏青之类的。 辛稹倒是不拒绝林平之的邀请,他在福州这边也没有什么朋友,官场上的吃喝逢迎也不太喜欢,闲下来的时候除了练剑便没有其他的事情。 在辛稹看来,林平之这人还是挺不错的,身上的少年气挺让辛稹喜欢的,爽直有正义感。 林平之既然愿意亲近,便与他来往一下也无妨。 随着往来得多了,两人倒是真的成了好朋友。 有林平之相伴,日子倒是过得有些意思,然而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 跟随着秋风抵达福州的一份官告打破了平静。 严阁老的报复来了。 辛稹在福州倒是没出什么错漏,但只要想找你的麻烦,总是有办法的。 严阁老的人从辛稹前两年做过的诗里找出来问题,说辛稹对圣上不满意,流露出来怨气,因此撤除辛稹的官身。 虽然没说什么永不叙用的话,但严阁老越来越受皇帝的器重却是事实。 辛稹交出印信,脱去官服,换上文士服,准备离开福州。 他准备回华山脚下,三年时间没有回去了,正好回去看看父母以及风清扬。 林平之听说了此事,赶过来见辛稹。 “辛大哥!你要去哪里?”林平之看着十分的担忧。 辛稹笑了笑道:“回陕西去,好几年没有回家了,正好回去孝敬父母去。” 林平之叹息道:“辛大哥您是个好官啊,朝廷怎么能这般对你? 那些贪官污吏做官做得好好的,您这個好官反而做不久,这世道也太黑暗了。” 辛稹倒是没有意气消沉,笑道:“官场便是如此,起起落落也正常,说不定几年后我座师重新回朝廷,我也能够继续做官。” 林平之连忙点头道:“一定可以的,辛大哥以后还要做宰执的。” 辛稹笑了笑道:“我这边没有问题的,倒是你们家,令尊已经准备好退路了没有?” 林平之点点头道:“家父准备将镖局给关了,然后去洛阳投奔我外祖父。 我外祖父是中州大侠王元霸,必定能够护得我家周全。” 辛稹闻言皱起了眉头。 林平之见辛稹这般,赶紧问道:“辛大哥觉得不妥?” 辛稹点点头道:“令尊应该跟你说过林家先祖林远图之事吧? 令祖以辟邪剑法打下莫大的基业,靠的就是一手神鬼辟易的辟邪剑法。 那青城派余沧海说是复仇,但实际上却是奔着你家的辟邪剑法来的,这一点你们知道么?” 林平之吃惊道:“所以那余沧海的儿子并非偶然与我冲突,而是可刻意冲突,以图谋我家的辟邪剑法?” 第10章 知恩图报 辛稹点头道:“不仅如此,江湖上觊觎的人还不少。 据我所知,五岳剑派的嵩山、华山、以及日月神教都有人惦记着。 你外祖父王元霸估计也是知道的,就怕到时候他们也会觊觎你家的辟邪剑法,所以你家过去投奔未必是个好选择。” 林平之大惊失色,这段时间来他与辛稹来往,对辛稹的才华能力人品都极为钦佩。 辛稹所说的话,他是愿意相信的。 林平之拉住辛稹的手道:“辛大哥,我父母尤其是我母亲十分相信我外祖父,我是阻拦不了他们的,您能不能去我家跟我父母说一说?” 辛稹想了想点头道:“好。” 辛稹背上行囊跟着林平之来到林家。 这还是辛稹第一次来。 果然林家十分气派,一看便是大户人家。 林震南夫妇听说辛稹来访,赶紧迎了出来,在门外客套了几句,便被请进大厅。 林家奉上清茶,分宾主落座。 辛稹笑道:“林先生,此次来是跟你们告别的,最近多得你们支持,离开之前特意过来感谢一下。” 林震南闻言一惊:“辛大人调任别处了吗,怎么这么快,不是说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么?” 辛稹摇头道:“座师被政敌陷害下台,我也受了牵连,现如今已经是被剥除官身,已然是一介白身了。 所以林先生也不要叫我大人了,就叫我辛稹吧。” 林震南十分吃惊,与夫人相视一眼,然后惋惜道:“辛大人是个好官啊,那陷害你的一定是个奸臣了。 辛大人,你这般年轻,以后一定会有起复的时候的。” 林夫人此时起身道:“妾身进去一下。” 辛稹以为林夫人有事,也不在意,正好可以先和林震南说一下王元霸的事情。 “林先生,此次过来,一是为了告别,二是有些事情想要与你说一说。” 林震南赶紧道:“请辛大人吩咐,林家不会忘记您的恩德,但凡您有吩咐,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辛稹摇头笑道:“却非我之事,乃是林家之事……” 辛稹将林家辟邪剑法之事说了说,然后将林家如今的形势也给剖析了一遍。 林震南越听越是吃惊,等到辛稹说到王元霸也不可信的时候,林震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辛大人!您虽是对我林家有恩,但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父亲十分正直,怎么会觊觎林家的辟邪剑法!” 林夫人面色不虞从里面走出来。 “夫人!你怎么对恩人说话的!快和恩人道歉!” 林震南赶紧呵斥林夫人。 面对林夫人的斥责,辛稹倒是没有什么,他刚刚已经听到林夫人的脚步声,但也没有迟疑的将此事给说出来。 被丈夫呵斥,林夫人顿时有些羞愧道:“对不起,辛大人,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辛稹呵呵一笑,并不是很在意道:“林夫人,是我交浅言深罢了。 好了,我已经告知你们此事了,何去何从你们可以自己决定,我这就告辞了。” 辛稹这话一出,林夫人顿时有些着急道:“辛大人,妾身不是那個意思啊,我一家对您的恩情一直都念念不忘,刚刚实在是着急了胡乱说话,您可别怪罪我!” 辛稹摇头道:“林夫人别着急,我真没有别的意思,我理解你的气急,若是有别人质疑我父亲,我肯定也会着急的,这没有什么的。 我只是想告诉伱们江湖上对辟邪剑法觊觎多时,你们需得谨慎再谨慎,才不至于家破人亡!” 见到辛稹没有当真生气,林夫人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一卷银票来道:“刚刚我去里面拿银票了,辛大人,您要回家乡,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拿着,在路上可以花销。” 辛稹扫了一下银票,上面一张写得便是一百两,这一卷估计得有十张。 也就是说,林家一下子便拿出来一千两银子给自己,这心意可不是一点半点了。 辛稹顿时有些感慨,他的确帮林家解了灭门之祸,这恩情不可谓不重。 但天下忘恩负义的人多得是,林家却是知恩图报之人。 尤其是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官身,没有办法庇护林家之时,林家依然拿出千两银子报答自己。 这家人知恩图报,心地的确是很不错。 既是如此,那便不能脱身就走了。 原本辛稹是想提醒一下林家,让他们谨慎一些做选择,以免家破人亡,但也仅仅限于提醒了。 辛稹琢磨了一下道:“林先生、林夫人,你们是江湖中人,应该明白一部武功秘籍对江湖人有多大的吸引力。 而辟邪剑法当年的名气太盛,无论是什么人,都很难抵挡得住绝世秘籍的诱惑。 所以,无论你们投靠谁,都难免会被逼迫交出秘籍,你们有也就算了,没有的话,可能甚至会被迫害致死。 林夫人您父亲我没有接触过,也不敢妄加评论,但我就这么说,你父亲的财产是会交给你还是交给你的兄弟,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吧?” 林夫人脸色一白,然后点点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神功秘籍自然是要留给自己的儿子。” 林震南黯然道:“如此想来,我林家面临的竟是一条必死之路啊,现在我们是谁也信不得了。” 林平之急道:“辛大哥,您一定有办法是不是?” 辛稹点点头道:“去少林寺。” 林震南夫妇有些茫然。 林平之赶紧问道:“辛大哥,您能说说原因吗?” 辛稹道:“如今之江湖觊觎辟邪剑法的多,能够护佑住你们的少,但既无须觊觎林家辟邪剑法,又能够护佑住你们的,也就只有少林寺了。” 林震南恍然大悟道:“少林寺乃是武林泰山北斗,而且少林寺中有七十二绝技,自然无须觊觎我林家的辟邪剑法,这的确是一条明路! 辛大人,谢谢您,您又救了我们林家一次!” 辛稹笑着摆手道:“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这一路去河南,你们需得隐匿行踪,一旦被人知晓行程,便是大祸临头矣!” 第11章 截杀! 林震南赶紧点头:“这个我晓得,这个我晓得!” 说完了这些,辛稹便告别离去,那银票他本不收,林夫人却是不肯,直接上手往他身上塞。 辛稹推脱不过,又怕与林夫人推脱时候碰到什么不能碰的地方,便只好无奈收下。 辛稹走到外面,林平之骑着马追了出来,将缰绳塞在他手里。 辛稹牵着着林平之最心爱的小白龙,脸上笑容颇盛。 他的决定没有错。 辛稹找了地方隐蔽了起来,就近观察着林府。 晚上林平之一家换了寻常服侍,偷偷从后门乘坐马车走了。 辛稹悄悄跟在了后面出了城。 林震南不敢耽误,出了城便径直往建州而去。 走建州是北上比较便捷的道路,到了建州便可以乘船北上,比走陆路要舒服得多。 出了福州城,林震南便沿着官道去往建州。 辛稹见状不由得皱起眉头,其实逃亡时候最好不要走官道,虽然官道好走,但很容易被堵个正着。 果然第二天便被人给堵在一片林中。 堵住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青城派。 林震南虽然不认识余沧海,但看到余沧海的瞬间,立即便意识到此人便是余沧海了。 此人虽然五短身材,但站在那里便是一股宗师气度,让人一眼便注意到了他。 林震南惨然而笑道:“余掌门,饶过我妻儿不知可否?” 余沧海冷笑道:“你们又何曾饶过我孩儿。” 林震南叹息了一声,心知今日自家老小已经是绝无幸理了。 林夫人却是巾帼不让须眉道:“南哥,不必求他,今日咱们一家便死在一起就是了,跟他们拼了!” 林平之被吓得手脚冰凉,但兀自鼓着勇气道:“你儿子调戏良家妇女,行为不端,死得正好!” 余沧海冷笑了一下:“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希望你一会之后还能嘴硬,拿下他们!” 侯人英等人抽剑正要拿下林震南一家,却听到一声叹息。 “余掌门,看来我的话你还是没有记住啊。” “辛大哥!是辛大哥!”林平之喜道。 林震南摇头叹息道:“辛大人不该来的……” 有句话他没有说出来【辛大人若还是官身,自然可以震慑余沧海,但现在已经是白身,恐怕一会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了】。 余沧海怒极而笑道:“哈,这不是辛大人么,某还想着过些时日去拜访您呢,没想到您竟然主动出现了。 哈哈哈,真好,真好,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 辛稹从林后走出,林平之看到辛稹背着行囊,手上却是带着一把剑,不由得有些诧异。 随即想到书生负剑乃是本朝风尚,未必就真会武功。 余沧海也注意到辛稹手中的长剑,只是哼了一声。 余沧海有修养,但他弟子就不太有了。 大弟子侯人英嘲笑道:“辛大人做不成官了,现在是想要行走江湖混口饭吃么? 哈,不过辛大人,混江湖手上可得有功夫才行,你一个文弱书生,可别一出门就被人一剑捅了几个窟窿。 那叫什么,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了,哈哈哈哈!” 青城派弟子纷纷大笑起来。 辛稹一笑道:“余掌门,原来你们是得知我已经被剥夺官身了,所以这才来堵人的啊,你们消息还怪灵通的咧。” 这话一出,青城派弟子纷纷喝骂。 余沧海一脸阴沉道:“辛稹,之前你仗着一身皮便来欺压我们,倒是气焰嚣张。 但却是不知,那张皮可以披上,也可以被剥掉,靠得住的还得是自己手上的功夫。” 辛稹摇了摇头道:“我披的那张皮被扒了,但你们怎么认为我手上就没有功夫呢? 余掌门,我与林家有些渊源,我要护住他们,还请你给一条路。” 余沧海摇头道:“林家杀我爱子,此仇不报非君子! 还有你辛稹,你拦我报仇,让我爱子在冰冷的地下呆了那么久,魂魄飘零异乡,这仇我一样要报! 别废话了,受死吧!” 侯人英见师父这般说话,便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大声指挥道:“人雄,带人抄截后路,别让他们跑了。 人豪,伱去拿下林震南他们。 人杰,把辛稹拿下!” “是!”青城派弟子纷纷抽剑往林震南一家以及辛稹而去。 辛稹叹了口气:“果然,这江湖便是得用手上功夫说话,太野蛮了!” 罗人杰听到辛稹的话大笑道:“果然是個书生,就剩一把嘴了。” 说了这话,罗人杰便出剑直刺辛稹的跟腱,想要直接削断辛稹的脚筋。 原本他想着这只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却不料感觉手上一疼,哐当一声,手中的剑掉落在地,罗人杰不由得惨呼出声。 余沧海原本没有注意这边,听到声音后才转过头来,沉声问道:“人杰,怎么回事!” 罗人杰已经捂住了手,赶紧退到余沧海身边,急道:“师父,这狗官会武功!狗官我想削断他的脚筋,他忽然出剑击中我的手腕,他的剑法很简单,但我就是躲不了!” 余沧海抓过罗人杰的手腕看了一下,手腕上只沁出一点殷红的血珠,想来是对方留手了。 余沧海与辛稹拱了拱手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 辛稹点点头道:“余掌门,在下并不想与你们结仇,你们来福建的目的我也知道,无非便是辟邪剑法。 我可以让林震南告诉你们剑谱的下落,你放过林震南一家,你觉得如何?” 余沧海皱起了眉头:“林震南会听你的话?” 辛稹笑了笑道:“剑谱就在我身上,你只要答应了,这剑谱就给你了。” 余沧海盯着辛稹,然后摇摇头道:“我不可能让你们离开,否则我青城派再无宁日。” 林震南那边已经叮叮当当动起手来。 辛稹摇了摇头,深恶痛绝道:“果然,说话还是没有动手管用!” 第12章 再退余沧海! 辛稹轻轻一跃跳到林震南一家旁边。 长剑出鞘,左一剑、右一剑,前面一剑,后面一剑,速度也不快,更不华丽。 但就听着叮叮当当的,青城派弟子纷纷惊呼捂着手退后,长剑掉落一地。 余沧海吃了一惊。 他的剑术造诣极高,算得上一派宗师,是个识货的人,自然看得出来辛稹这一手有多厉害,顿时凝重了起来。 辛稹看向余沧海笑道:“余掌门,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然而余沧海却是缓缓抽出长剑,指向辛稹。 辛稹又叹了口气:“真是贱呐,不打一顿就听不进人话!” 余沧海面沉如水,身影一晃,一道青色身影便迅速冲向辛稹。 余沧海的声音也随之传开:“你也试试余某的剑!” 面对余沧海这样的宗师高手,辛稹不敢大意,揉身而上迎战。 一时间,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嗤嗤嗤声响连绵不绝。 两人速度极快,林平之看得眼花目眩,才知道自己以前是何等坐井观天,一时间极为羞愧。 转念间又想:原来辛大哥竟也是一位顶尖高手,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当官? 唉,辛大哥果然是个天才,别人专门读书都考不上进士,专门学武也不怎么厉害。 可他又是探花郎,现在与余沧海这样的大宗师交手也不落下风,真真是天才啊。 余沧海原本看到了辛稹出手,心中已经预料到辛稹是个高手,已经尽可能将其的实力估得高一些了。 毕竟辛稹看着十分年轻,比自己的几个弟子都要年轻得多。 心想就算是天纵奇才,但总得受限于年纪,再怎么高也不能高到哪里去。 岂料这么一交手,他发现还是远远低估了辛稹 这一交手嗤嗤嗤的长剑刺破空气的声音便没有停下来过。 余沧海已经是全力以赴,将浑身真气也尽皆鼓动了起来,想要用真气压过辛稹。 可辛稹却是一直都不与其交剑,因此打斗良久,双方的长剑竟是一下子都没有碰着。 即便余沧海想要用长剑专门去撞击辛稹的长剑竟也是做不到。 余沧海越打越是心惊,然而辛稹却是越打越是放松。 这三年来虽然他读书做官,但练剑之事却是从没有放下过。 倒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进入江湖而准备,而是练剑是会上瘾的,尤其是独孤九剑这样的顶级剑法。 每进一寸都有一寸的欣喜。 不过他的确是没有什么机会与人动手,所以对自己的实力并不太清楚。 因此在初面对余沧海的时候是有些紧张的。 但随着双方交手下来,余沧海虽然竭尽全力出手,举手投足之间都有风雷之声。 但辛稹却是越来越轻松,在他眼中,余沧海的剑法越来越慢。 他甚至能够预测到余沧海下一剑会怎么出剑,一剑出来有多少个破绽,这些在他的眼中竟是一览无余! 辛稹是越打越轻松,越打越开心,便不急于结束战斗。 他要尽量利用余沧海练剑,余沧海这样的对手是很难的练剑对象,可得好好珍惜才行。 如此打了足足有一個时辰左右,余沧海已经是浑身湿透,头顶上都有白雾蒸腾而上,已经是将将到了力竭的时候了。 到了此时,辛稹也是感觉到无趣,便一剑刺出逼退余沧海,然后收起剑来道:“余掌门,还打么?” 余沧海喘息不已,看到辛稹竟还是一脸的轻松,已经是意会到自己已经是输了。 不仅仅是剑法输了,还有内力的比拼也输了。 意识到这一点,余沧海顾不上羞恼,只是十分的震惊,心道这是谁家培养出来的子弟,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实力! 余沧海喘息道:“辛稹,你到底是谁?你师父又是谁?你的剑法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就是辟邪剑法么?” 林震南一家闻言一惊。 辛稹笑了起来:“你师父长青子与林远图交过手,你难道不知道辟邪剑法的招数么,我所使的剑招又何尝有一招是辟邪剑法?” 余沧海默然不语。 辛稹道:“好了,余掌门,你我无冤无仇,我也没有必要与你结仇,你就此退去吧。” 余沧海默默与辛稹拱了拱手,让弟子们将自己的剑捡起来,然后悄悄退走。 林震南一家赶紧过来致谢辛稹。 辛稹安慰了一番道:“林先生,我也要北上,我老家在华阴,正好顺路,我先送你们去嵩山少林寺。” 林震南一家闻言大喜,又是一番连连感谢。 既然现了身,辛稹便也就没有躲躲藏藏了,而是跟着林震南一家一起赶路。 大约是因为辛稹击退青城派震慑了一些人,在抵达建州前竟是无人来袭。 到了建州之后,林震南联系了船行,订到了一条船,只是第二天才能够上路,于是他们要在建州住宿一晚。 于是一行人找了一家颇为豪华的客栈,辛稹住了一间,林震南夫妇住了一间,林平之住了一间。 林平之实在对辛稹太好奇了,但当着父母又不太好问,便晚上偷偷溜过来找辛稹聊天。 “辛大哥,您这武功是怎么练的,我记得你好像是靠自己考的探花郎吧,我听说科举是非常难的。 有些人一辈子都考不上童生,能够考上举人的,就足以改变一个家族的命运了。 若是一个县出一个进士,那是整个县都要轰动的事情,而你却是考上了第三名。 我听说读书人每天头悬梁锥刺股不睡觉,就是为了多一点时间来读书。 他们连读书的时间都不够,伱却练出了一身比余沧海都要厉害的武功,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怕你笑话,我们是同年,辛大哥你只比我大了几个月的时间。 我是从小就开始练武了,练到现在也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 可我这点微末道行比起你来,可能连萤火之光都算不上。 我就真想知道,您到底是怎么练的!” 林平之是真的佩服到五体投地的地步,看着辛稹的目光里都是星星。 第13章 惊变 辛稹笑了笑道:“我有一个本事,叫过目不忘。 所以练武也好,读书也好,你们需要记忆上很久的东西,在我这里不过是一眼的功夫而已。 就比如那余沧海的青城剑法,其实我只看一遍就会了。 看书就更简单了,最难最耗费时间的不过是背书。 而我一眼扫过去,那书的内容就记住了。 所以能够兼顾也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了。” 林平之听得张大了嘴巴:“我以前听说过,但不太相信,没想到竟真有这样的神人。 这、这、这实在是太令人羡慕了,我要是有这个本事,唉!” 辛稹摇摇头道:“记忆不好未必就不能练好功夫,宋朝的时候有个大侠叫郭靖,他也不太聪明。 他师父教他武功,他非得学上几十次才能够学会。 但他从不气馁,一遍不行就练十遍,十遍不行就练百遍,百遍不行就练千遍。 后来他成了鼎鼎有名的郭大侠。” 林平之怀疑的看了一下辛稹道:“辛大哥,虽然我知道你是在鼓励我,但我觉得你在骗我,资质不行的话,怎么练都没用吧?” 辛稹笑了笑道:“郭靖大侠前期不太行,因为他练的是江南七侠的武功,江南七侠的武功只是江湖上的一般功夫,难称一流功法。 后期便厉害了,因为练的是九阴真经以及降龙十八掌这等一等一的绝顶功法。” 林平之迟疑道:“辛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们家的辟邪剑法不行吗? 可为什么当年在江湖上却那么有名气,现在我和我爹的武功却十分平庸呢。 按照你的说法,只要功法足够好,总是可以成材的。” 辛稹拊掌笑道:“平之,很明显,你发现了真相,就是你家的辟邪剑谱不行,来,看看这个……” 辛稹刚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忽而皱眉喝道:“谁!” 辛稹身形一晃到了窗边,一掌将窗户劈开,却发现没人。 辛稹心中一惊:“跟我走,看看你爹娘去!” 林平之吃了一惊,赶紧跑在前面。 辛稹怕有贼人相害,赶紧一闪挡在前面,然后才让林平之叫门。 林平之赶紧喊道:“爹、娘!我平之,你们在吗,赶紧开门!” 里面并无声音传出,林平之急了,赶紧一脚将门户踢开。 林平之冲了进去,客房里面竟是空荡荡的,林震南夫妇已经没有了踪影。 林平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辛大哥,辛大哥,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辛稹皱着眉头想了想道:“稍安勿躁,我们等到明天早上,若是明天早上令尊令慈没有回来,咱们就直接去衡山。” 林平之有些茫然:“去衡山作甚?” 辛稹道:“虽然没有见到是谁掳走令尊令慈,但我已经有所猜测,有可能是嵩山派的人动的手。 最近衡山派的刘正风要金盆洗手,嵩山的人肯定会去的。 如果是嵩山派的人干的,他们肯定会去汇合,不然北上嵩山那么远,他们也护不住的。” 林平之早就乱了分寸,心里哪里有什么主意。 见辛稹这般说道,也只好应了下来。 辛稹带着神思不宁的林平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不敢让他自己一個人住一间,免得一觉醒来又不见了。 辛稹见林平之六神无主,便从怀中拿出袈裟递给他。 林平之茫然接过道:“辛大哥,你要我出家吗?” 辛稹哭笑不得,笑骂道:“你看看袈裟里面的内容。” 林平之一看大惊失色:“辛大哥,我觉得还是出家好,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自宫吧?” 辛稹彻底无语了,无力的指指袈裟:“你能不能看完再说。” 林平之讪讪闭上了嘴巴,仔细地看了起来,却是越看越惊:“原来这才是我林家的辟邪剑谱啊!” 辛稹点点头道:“没错,这是我在伱们林家向阳老宅里找到的,这就是你们先祖的辟邪剑法。 但为什么没有传下来的原因你也知道了,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你父亲还有你都没有自宫,你觉得能够练成么?” 林平之又再次仔细看了一遍,这一次看完变得失魂落魄起来。 他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会之后,林平之才有点回过神来,道:“辛大哥,您不要这辟邪剑法么?” 辛稹摇摇头道:“我不要,我所学剑法比江湖上所有的剑法都要厉害得多,更别说这种走歪门邪道的剑法。” 林平之苦涩道:“那辛大哥你是想让我学这个辟邪剑法么?” 辛稹又摇了摇头:“并没有这个想法,不过这辟邪剑谱毕竟是你家的,我得让你自己处置。” 辛稹斟酌着话语,“……我的来历需与你说一说,辛稹乃是我真名,老家在华阴县。 我估计你应该会猜测我是不是华山派的人,的确是有些关系的。 家师风清扬,乃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的师叔,不过我们乃是剑宗一脉。 华山剑气之争后,家师便隐居华山,对外我一般不透露自己的身份,以免引起当今华山气宗的忌惮,自然也很少使用华山剑法。 哈,其实我根本没有踏入江湖的想法,若非此次被罢官恰好与你们一家同路,我与这江湖根本就没有关系。 那天与余沧海交手所用的剑法叫独孤九剑,乃是家师独传的剑法,并不属于华山剑法。 你若是想学剑法保护你父母以及你自己,无论是华山剑法还是独孤九剑我尽可以教你。” 林平之大喜道:“谢谢你,辛大哥!我想学华山剑法以及独孤九剑!” 辛稹笑着点点头:“好,那咱们去衡山,一边赶路一边教你。” 第二日,林震南夫妇依然不见踪影,辛稹与林平之乘船赶往衡山。 乘船恰好有时间,辛稹每日教导林平之剑法。 辛稹知道林平之资质只能算是一般,若是学华山剑法,估计学个二三十年也就是令狐冲出场的实力。 所以想试试让他学独孤九剑,看看能不能有效果。 第14章 辟邪剑法 只是学套路的时候林平之便遭遇极大的困难。 独孤九剑实是天下间最为繁复的剑法,里面的变化组合起来可能多达几十万种,极考验悟性。 而林平之的悟性只能算是一般。 只学了两天,林平之便忍不住问道:“这独孤九剑当真是人能够学的么?” 辛稹沉默了一会道:“可能这就是它濒临失传的原因吧。” 林平之无奈只能放弃学习独孤九剑,转而学习华山剑法,这一次倒是学进去了。 因为有辛稹教导,林平之甚至学得颇快,这下子令得林平之信心大增。 “辛大哥,这般学下去,我多久能够打败余沧海?” 辛稹斟酌了一下道:“三十年?” 林平之:“……” 辛稹解释道:“华山剑法讲究的是厚积薄发,华山派最有名的大弟子令狐冲你听说过吧?” 林平之点点头。 辛稹点头道:“听说过就好,令狐冲是岳不群的大徒弟,从十岁开始学剑,到今年二十五六岁,学了十五六年华山功法。 如今令狐冲在名门正派的年轻一代之中已经算是最出色的年轻人了。 如果是他碰上余沧海,他大约挡不住二十招。 你若是能够三十年就能够击败余沧海,那么你的资质在名门正派的年青一代中也属于顶尖之列了。” 林平之失神道:“余沧海竟然这么强么?” 辛稹笑道:“你可别看不起余沧海,他出身名门,青城派虽然比不上少林武当,当然也比不上昆仑、峨眉、崆峒这些大派,但传承并不差。 而他能够在青城派中脱颖而出当上掌门,说明他的功法与资质都是一时之选。 而且,他学了多少年的武功,至少四十年。 你学三十年的就能够击败他,那已经是非常出色了。” 林平之脸色惨然。 辛稹直视林平之双目道:“平之兄弟,到了少林之后应该就安全了,到时候你将辟邪剑谱给少林寺,少林寺自然会庇护你一家人,所以,没有必要走极端的。” 林平之惨然一笑道:“辛大哥,你别安慰我,少林固然会庇护我们,但从此以后林家便要仰人鼻息了。” 辛稹沉默不语。 林平之奋然道:“辛大哥,若我练辟邪剑法,多久能够击败余沧海?” 辛稹仔细想了想道:“我看过这剑法,其实更倾向于外功。 而你原本已经学过剑招,只要结合里面各种玄妙的变化,便可以让剑法修为在短时间内便可以突飞猛进,所以,大约一年?” 林平之脸色变得十分复杂起来。 辛稹劝道:“其实你无须如此的,你们一家去了少林寺,虽然仰人鼻息,但一家人能够得到安稳,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林平之苦笑道:“嵩山派比之青城派如何?” 辛稹沉默了一会道:“十倍不止。” 林平之点点头:“辛大哥能退青城派,能退嵩山否?” 辛稹摇头:“难度不小。” 林平之激动道:“辛大哥,你我不过相识数月,伱便甘冒大风险帮我一家,这等恩情比天还高比地还厚! 辛大哥你为我一家出生入死,我林平之却为了那话儿而裹足不进,我林平之还是七尺男儿么,还是个人么!” 辛稹摇头道:“救回你父母之事,我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虽然有难度,但未必就做不到。” 林平之道:“若我能有余沧海八成功力,想必一定能够帮上大哥许多吧?” 辛稹迟疑了一下道:“无论如何,还不至于到了那一步。 平之,你听我的,好好练华山剑法,好好娶妻生子,好好地活下去,比什么都强。” 林平之嘶声道:“辛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想要保护父母,保护自己,便需要自己有力量。 华山剑法很好,但远水救不了近火,这辟邪剑法我必须得练! 现在整个江湖皆将林家视为鱼肉,我林家等不到我娶妻生子那一天。 大不了以后如同我林远图先祖一般收养养子就是了,但现在若是不练,那很可能直接就灭门了,孰轻孰重我明白的。” 辛稹沉默了一会道:“还有时间,你好好想一想,别让自己以后后悔。” 林平之摇头道:“辛大哥,我已经想好了。” 辛稹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道:“再好好想想。” 船行河上,当夜辛稹听到林平之的船舱中传来压抑的呻吟声。 辛稹摇头叹息。 虽说有些惋惜,但这是林平之最好的选择。 林平之的资质的确不行,独孤九剑学不了,华山剑法耗费时间太长了。 原本的世界里,林平之拜入华山,就算是岳灵珊给他开小灶,将许多资深弟子才能学的剑术教给他,但林平之的水平依然只是华山普通弟子的水平。 所以,唯有辟邪剑法这种不挑资质,而且可以迅速掌握的邪门剑法才是林平之安身立命的剑法。 辛稹没有办法一直护着林平之一家,能够护送他们一家去少林寺,已经是义薄云天了。 这一路过去,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青城派,还有嵩山派、华山派……乃至于日月神教这些大派,要么名门正派,要么是能与整个正道匹敌的魔教,就说还有谁有这胆量担当? 林平之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第二日,辛稹给林平之送饭,林平之开门出来,脚步有些踉跄,脸色十分惨白。 辛稹给林平之送了一些草药,吩咐其一定要好好敷上,免得感染。 如此乘船第四天的时候,林平之才出了船舱,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辛稹问道:“剑谱研究得如何?” 林平之依然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我家传的剑法基本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少了一些关窍而已。 这秘籍便是将这些关窍讲明白的,对我来说十分容易上手。” 辛稹点点头道:“等上了岸,我给你多喂喂招。 另外,这辟邪剑法十分诡异,虽然可以速度胜人,但却无内功功法配套。 我习得华山心法,名为混元功,乃是一门上乘的内功心法。 这心法虽然修炼不快,但胜在稳健,你一时半会也无须内力相助,可以慢慢练。 练到十几二十年后,你的内力便会十分浑厚,届时配合辟邪剑法,能够胜过你的人便不多了。” 林平之感激道:“谢谢辛大哥,您对我这般好,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辛稹飒然一笑:“平之,江湖上的事情我不太看重,天下苍生才是我关注的,这江湖人重视的什么神功剑法,于我看来也就那样。 如这混元功什么的,华山派视为至宝,遮遮掩掩的,非内门弟子不传,呵呵,活该华山派没落。 一门紫霞神功,岳不群非捂着不肯放手,连大弟子令狐冲都没有办法练,他华山派不没落谁没落!” 林平之不好意思道:“可我毕竟不是华山弟子,辛大哥您将其外传,岂不是犯了大忌了?” 辛稹哈的一声:“我辛稹也是华山弟子,不过不是他们气宗弟子。 这混元功属于他们气宗,也属于我们剑宗。 他们愿意守着不放,我偏偏要传播开来,他们若是不爽,自找我来!” 第15章 代师收徒 林平之咬了咬牙道:“辛大哥,你要是不嫌弃我给你带来麻烦,你能不能收我为弟子!” “嗯?”辛稹有些诧异地看了一下林平之。 林平之一下子有些羞愧起来:我这样的废人,怎么有资格被收进去华山派? 我这也是太不自量力了,人家辛大哥愿意帮我,是看在我们的情谊上,我却还要令他为难,我真是混蛋啊! 却听辛稹道:“你要是愿意倒是可以,不过你我本来兄弟相称,我收你没有什么意思。 要不,我代我师父收你为徒吧,以后你就是我师弟了,你觉得如何?” 林平之大喜:“辛大哥,真的可以么?那师父他能接受吗? 到时候会不会责怪你自作主张,毕竟我是个废人,会不会侮辱到师门……” 林平之欣喜若狂,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患得患失的样子令辛稹都觉得心酸。 辛稹赶紧摆手止住林平之说话道:“师父我自会摆平,师父其实也不管事,嗨,其实我也不管事。 反正我们也不管江湖事,收了便收了,传了便传了。 咱们啊,逍遥最重要,哈哈哈哈!” 说到后面,辛稹都觉得很好笑,哈哈大笑起来。 林平之见辛稹说得好笑,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一笑却是有点将满腹的心思都给冲淡不少。 林平之对着辛稹道:“师兄,以前我很向往江湖,可入了江湖,才发现江湖险恶。 师兄你一再说自己不入江湖,但你才是真正的笑傲江湖啊!” 船到洪州,辛稹与林平之下了船,一路往衡山而去。 一路上辛稹与林平之边赶路边练剑,林平之的剑法突飞猛进,身法剑法越来越诡异越来越快。 等两人抵达衡阳的时候,辛稹认为林平之的剑法已经足以与余沧海抗衡了。 两人来得较早,金盆洗手大会还没有开,便在衡阳找了客栈住下。 这一日早晨起来练完剑,吃过了早餐,林平之有些思念茶水的味道,便提议出来找了个茶馆喝茶。 因为天色尚缘故,茶馆里人并不多。 “师兄,这不可能吧,余沧海能与伱打上一个时辰,而你要破我剑法,只需一招即可,我如何能够匹敌他?” 辛稹轻声笑道:“我虽不练辟邪剑法,但秘籍却是看过的,你的一招一式我全都清清楚楚,杀招破绽全都清楚,自然是一招可破。 当然了,等你剑法有成,能够有自己的感悟之后,剑法随心而变,到时候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至于余沧海么……”辛稹神秘一笑:“……你猜他现在能够在我手上走过几招?” 林平之迟疑道:“一招?” 辛稹摇头道:“那倒不能,毕竟余沧海也算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更是对青城派剑法有了感悟,岂是随手便能战胜的,但肯定不会像上次一样需要打到一個时辰。” 林平之对辛稹的水平有了新的认识,但还是很好奇问道:“那师兄你在江湖中算是什么水平,能比得上五大派掌门么?” 辛稹想了想道:“这个倒是不知,毕竟没有打过。 但五岳剑派掌门也有强有弱,我的战斗经历也不多,不能单纯以余沧海的水平去衡量。 不过,在这个江湖上,能胜过我的应该不多。 能够胜过我的,无不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 当然,现在你也差不多了,现在你遇到余沧海完全可以不惧怕于他,甚至他想在你面前护住他的弟子都不行。” 林平之这下子算是相信辛稹的判断了,变得十分高兴起来:“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助师兄一臂之力了,师兄不必在与他人交手的时候还要顾虑我。” 辛稹点头道:“若你父母当真是嵩山派所劫掠,那我们此次面对的有可能是十三太保中的三到四位。 十三太保应该不比余沧海差,另外还可能有几十个三代弟子。” 林平之闻言脸色有些绝望。 辛稹安慰道:“此次大会形势诡谲,各方势力各怀鬼胎,只要我们因势利导,未必就不能将你父母救回。 平之,你记住了,在这江湖上,没有实力不行,但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也是不行的。 凡事需得动脑子,否则只会沦为滥用武力的武夫。” 辛稹感慨道:“我为什么不入江湖,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庙堂才是正途,江湖么……” 辛稹笑了笑没有说话,但鄙夷之意却是难免。 师兄弟二人正在谈话时,忽有咿咿呀呀的胡琴声响起,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 辛稹与林平之抬眼望去。 角落里坐着的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脸色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落拓。 见到辛稹师兄弟二人望去,兀自咿咿呀呀的拉着胡琴。 辛稹看了一眼,会意一笑。 那落魄老者看到辛稹的笑容,顿时意识到这人可能认识自己,便放低了琴声道:“年轻人,我看你们少年意气风发也很是开心,但你们这话却是贬低了整个江湖人,若是让别人听见了,未免要教训你们一顿,须知祸从口出……” 林平之皱起了眉头,此人倚老卖老,一来便讲大道理。 若是说自己也就罢了,却是在批评自己的师兄,他最为敬重师兄,所以也听不得这老者的话。 “这位老丈,我们兄弟二人知道轻重的,却是不劳你操心了。” 林平之淡淡道。 那落拓老者嘿嘿一笑:“年轻人果然受不得批评,罢了罢了,就当我多嘴了。” 他收起胡琴,站起来走了,经过他们的茶桌时候,忽而从胡琴中抽出一柄细细的长剑晃向桌上,叮叮叮的响了几下。 林平之如今的反应可快多了,见到老者抽剑的时候就要应对,却被辛稹给按住了。 老者倒是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辛稹师兄弟二人,然后缓缓走出茶馆,辛稹师兄弟二人目送他离开。 林平之抱怨道:“师兄你干嘛拦着我,他这几剑虽然算得上高明,但我也尽能拦得住,这样就平白让他卖弄了,还以为自己很高明呢!” 茶寮侧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声音,若不是辛稹内力高强,是决计无法听到的。 辛稹不由得一笑,指着桌上七个被削去半寸高一圈的杯子惊道:“师弟你看,这杯子都被削去了一圈,好高明的手段,一剑削断七只茶杯,当真是神乎其技啊!” 林平之:“……” 他正想说自己也行的时候,却见辛稹与他打眼色,只好不情不愿道:“这人是谁,剑法竟然如此厉害?” 辛稹叹息一声道:“应该是衡山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 莫大先生爱胡琴,琴中有剑,加上这一手高明的剑法,你说是别人我都不相信这个巧合。” 辛稹侧耳细听,然后听到轻微的哼声,哼声带着些许的傲娇。 不由得暗自失笑,心道这莫大先生也是个闷骚货色啊。 第16章 华山派 时近午时,忽而下起雨来,茶寮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忽听得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说道:“二师兄,这雨老是下个不停,我的衣裳都要湿透了,在这里喝杯茶去。” 林平之有些诧异,捅了捅辛稹低声道:“师兄,这个女孩我认得,之前在福州城外,我便是为了她与余沧海的儿子冲突。 却不知她怎么又出现在这衡山,而且听这话,似乎并不是个简单的酒铺老板的女儿,可能是某个门派的。” 辛稹呵呵一笑:“看着便是。” 此时有一個苍老的声音道:“好罢,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也好。” 两个人走进茶馆,林平之看了一下,果然是那个卖酒女,而那老者,正是那少女的祖父。 林平之心道:这两人伪装为祖孙去福州,想必也是冲着我家的辟邪剑谱去的,只是不知道我爹娘的失踪与他们有没有关系。 他心中激动,便欲站起来喝问,却被辛稹按住了肩膀。 那老者与少女走了进来,看到了辛稹与林平之,眼神顿时有些闪烁,那少女更是吃了一惊。 两人没有说话,赶紧装作不在意到了里面落座。 老者与少女要了茶水,然后坐着品茶,却不怎么说话。 林平之有些沉不住气,屡屡看向辛稹,但辛稹却是老神在在的品茶。 忽而有六七个声音一起响起,有的拍手、有的哄笑,都道:“二师兄师妹你们终于来了!” 林平之吓了一跳:“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他虽然剑法突飞猛进,但内力却是初始习练,想要有所成非得十年八年的苦功才行,因此并察觉不到这些人躲在内堂。 辛稹却是处变不惊,他早就听到了内堂之中许多人的呼吸声。 辛稹斜眼看去,有六个人从茶馆内堂走出,有一个是脚夫打扮,有个手拿算盘,是个做买卖的模样,甚至有个肩上蹲着个小猴儿,像是个耍猴的,应该就是陆大有陆大有,其他几个特征不太明显。 辛稹前世看书不认真,就记得华山剑派弟子里的劳德诺、陆大有、岳灵珊几个特征比较鲜明的,其余的却不太记得了。 岳灵珊悄悄地看了一眼辛稹这边,然后笑道:“哈,一批下三滥的原来都躲在这里呢,倒吓了我一大跳,大师哥呢?” 陆大有回答说是在衡阳刚刚分得手,然后他们又开始在互相调侃说话,师兄弟们的感情相当好。 辛稹用插手沾了沾手,在桌上写了华山二字。 林平之一惊,想道:师兄说我们也是华山派的,不过我们是剑宗。 但虽说分了气宗剑宗,总归是华山派的。 若真是这华山派绑了我爹娘,到时候师兄不知道会不会为我出这个头? 林平之胡思乱想之际,忽而听到陆大有说道:“师妹,你们有没有听说最近青城派吃了个大亏。 听说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带着弟子们跑去福建,可不知道怎么了,前些天有人在衡阳见到他们,他们那些弟子一个个手腕上都绑着绷带,似乎是都受了伤,而且全是一个位置。 据大师兄分析,他们应该是围攻一个剑术高手,剑术高手不愿意伤人,因此只是用剑尖点了他们的手腕。 啧,若真是这样,这剑术高手的剑术是真的厉害啊。 我问了大师兄,师父能不能在几十个青城派弟子的围攻下还能够不伤人只卸下他们的长剑,你们猜大师兄怎么说?” 岳灵珊情不自禁的往辛稹那边看了看,然后道:“大师兄怎么说?” 陆大有笑道:“大师兄道,师父剑术通神,自然是很厉害的。 即使是青城派弟子围攻,师父也自然能够击败他们。 但若是想要在几十人围攻之中还要求卸剑而不伤人,恐怕当世都无人能够做到。 所以,剑术高手应该是分别击败青城派弟子的,而且是余掌门不插手的情况才有可能做到。” 林平之听到陆大有这般说道,心中颇为得意,心想我师兄的剑术岂是你们能够想象的。 随后华山派的弟子们又纷纷开口讨论,林平之听得起劲之时,辛稹却是站起身来。 林平之愣了一下,赶紧跟着起身。 辛稹这么一起身,顿时引起了岳灵珊等人的注意。 陆大有从内堂出来,然后就一直与岳灵珊说笑,没有注意到门口这边坐着的人。 辛稹起身,他扫过来一眼,顿时有些吃惊,低声道:“乖乖,两个小白脸,还一个比一个俊!” 被陆大有说为小白脸,辛稹与林平之两人反应不一。 辛稹从后世来,小白脸虽有贬义,但一个男人若是被人骂小白脸,想必不是恼羞成怒,而是沾沾自喜:哎呦,老子我也有机会吃软饭呢! 林平之却是最讨厌有人说他容貌,他身处武人的环境之中,崇尚的是孔武有力,说人俊得像个小姑娘不是夸赞,而是带着贬低侮辱之意。 平日里若是有哪个男人向他挤眉弄眼的瞧上一眼,势必一个耳光便打了过去。 林平之转头提起桌上的茶杯便兜头摔过去,他剑法极高,力道准头也控制得极好,茶杯带着茶水不偏不倚的全砸陆大有身上了。 这一下子华山派弟子都炸了锅,除了劳德诺与岳灵珊,其余人尽皆破口而骂。 尤其是陆大有,直接起身拔剑想要扑过来,却被劳德诺给抱住了。 “六师弟!不要冲动!” 劳德诺低声在陆大有耳边吼道。陆大有吼道:“二师兄,你别管我,这兔儿爷辱我,我非得给他一个教训不成!” 劳德诺虽是二师兄,平日里也老成持重,但大家最服大师兄,对二师兄却没有很多的敬意,因此陆大有竟然还是纠缠不休。 岳灵珊上前握住陆大有的手低声道:“六师兄,不要冲动!” 岳灵珊虽是小师妹,但话一出,陆大有顿时清醒了。 小师妹往常比谁都冲动,但遇到这种事情却能够沉住气,说明这两人的来头小师妹是知道的,而且不是可以轻忽的。 第17章 教训 然而陆大有的一句兔儿爷更是彻底惹恼了林平之,他就要拔剑教训陆大有,却被辛稹给按住了。 林平之的剑法一出手就要伤人,华山派毕竟不是别的门派,闹得太僵终究不美。 辛稹看向岳灵珊与劳德诺,岳灵珊与劳德诺顿时如临大敌。 劳德诺赶紧道:“对不住,对不住,阁下请息怒,是我师弟口不择言,我代我师弟向您二位道歉。” 陆大有还是有些不服气道:“二师兄,你跟他道歉作甚,不就说了一句么,他们长得跟娘们似的还不让人说是么?” 辛稹闻言眉头一皱。 他原本只是觉得陆大有口无遮拦只是少年人脾性,现在都这般还敢当面说嘴,是当自己没有脾气么? 劳德诺见辛稹皱眉,顿时意识到对方已经生气,立即朝陆大有喝道:“六师弟,道歉!” 陆大有兀自要说话。 岳灵珊赶紧站出来与辛稹鞠了个躬道:“前辈,此事是我华山派不对,我代我师兄与您道歉,我师父不日便会抵达衡山,到时候我请我师父与您也道个不是。” 看到岳灵珊也这般,还提到了师父,陆大有顿时有些蔫了。 岳灵珊看向陆大有,陆大有不情不愿道:“对不起。” 辛稹呵呵一笑:“我师兄弟二人与你们全无纠葛,便要受你们欺辱,就这么过了,岂不是显得我二人过于窝囊?” 陆大有顿时一股气上来,怒道:“我们都已经道歉了,而且都说了我师父也会与你道个不是,你们可知道我师父是什么身份么?” 辛稹冷笑了一下道:“君子剑岳不群么,好大的名头,那又如何? 我师兄弟二人平白无故的,就要受你们羞辱? 我们还没有怎么着,你们想要羞辱就羞辱,勉强道个歉,还得用身份来逼着我接受,这是个什么道理!” 辛稹不爱惹事,这些意气之争也是十分无聊,但也不愿意被人欺辱上脸,不然这武功学来作甚,学武功不就是让别人好好跟你讲理不是? 现在别人明显是不想讲理了,那也不必给脸了! 林平之铿锵一声抽出长剑道:“师兄,我教训一下这個猴儿!” 辛稹摇头道:“你把握不好分寸,我来吧。” 林平之点头道:“师兄帮我多扇他几个嘴巴子,太臭了,熏得人难受!” 辛稹一笑。 陆大有勃然大怒,铿锵一声抽出长剑道:“你安敢辱我,师妹,就算是师父要责罚我,我也得教训一下他们,你们别拦我!” 岳灵珊着急道:“六师兄,你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这事儿咱也不占理……” 陆大有却已经跳了出去,用剑指着辛稹道:“今日不是我华山派仗势欺人,就算是我意气相争,伱输了或是我输了,都与门派无关。 输了你打我一通我也认了,我要是赢了,也不打你,但此事就此罢休如何?” 辛稹呵呵一笑:“就是这一套是武功高强就没有错的道理对吧,也行,就依你。” 陆大有剑尖朝下,行了一礼:“华山陆大有。” 辛稹屈指一弹剑鞘,长剑从剑鞘之中弹出,轻轻探手握住剑柄,笑道:“辛稹。” 辛稹露了这一手顿时令华山派弟子都有些色变,这一手没有高强的内力根本就做不到。 陆大有心道:这一手不知道师父能不能做到? 他头皮有些发硬,但事到临头,也不能堕了华山派的名头,比剑可以输,但阵仗不能输。 陆大有喝道:“请了!” 辛稹点头。 陆大有剑尖一晃,一招苍松迎客直刺辛稹面门。 辛稹脚步一错,让过这一招笑道:“苍松迎客,我可不是客人……” 陆大有脸色一紧,他原本以苍松迎客释放善意,意思是虽然我们交手,但我依然带有善意。 但辛稹说他不是客人,那就是敌人了。 然而辛稹却非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我也是华山主人,可不是什么客人。 陆大有使完苍松迎客,立即接上一招白虹贯日。 辛稹依然没有接招,探剑轻轻一引便将陆大有牵扯了踉跄。 陆大有心中大惊,也不顾其他,将所学华山剑法尽数使了出来。 辛稹倒是不着急,他也想看看这华山弟子的水平如何,便有意引导。 陆大有只觉得自己洋洋洒洒的出招,比自己练习时候还要流畅的多。 他心中大喜,以为自己近段时间练剑勤奋,因此剑法大进,一时间信心大增,出手更多了几分力道。 过了一刻钟时间,辛稹便皱起了眉头,因为陆大有又开始将剑法从头使来了,想来所学剑法已经使了一遍了。 辛稹摇了摇头,这陆大有的水平应该代表了华山弟子大多数人的水平,比之青城派弟子也就相差仿佛,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既是如此,辛稹便没有耐心陪着玩了,一剑刺出,在陆大有手腕上一点。 陆大有手上一麻,长剑顿时落地。 辛稹欺身而上,噼噼啪啪正反扇了十几个嘴巴子,不过力度不大,羞辱的意思更甚于伤人。 林平之见辛稹果真扇了陆大有嘴巴子,喜得拍起掌来。 辛稹回头看了一眼,竟觉得林平之有些媚态,心下顿时一惊。 忽而想起来辟邪剑法的副作用,东方教主练了之后成了东方姑娘,林平之后面也喜欢华服香水……草! 打完陆大有,辛稹转身就走,林平之赶紧跟上。 陆大有呆呆站在原地,脸色一下子红一下子青的。 辛稹出了门便后悔了,应该把他们给赶走的。 因为外面雨声如洒豆,越下越大,身上也没有雨具,想走也走不了。 恰好一副馄饨担子从雨中挑来,到得茶馆屋檐下卸下来躲雨。 卖馄饨的老人笃笃敲着竹片,锅中水气热腾腾的上冒。 辛稹顿时口舌生津,喝了一早上的茶水,腹中早就空空,便道:“老人家,给我们煮两碗馄饨,一碗加辣,一碗不加辣,都加鸡蛋!” 老人赶紧应是,然后下馄饨,过不多时便将两碗馄饨递给辛稹,辛稹将没有辣椒的递给了林平之。 第18章 定逸师太! 辛稹一屁股便坐在台阶上大吃起来。 林平之站在台阶上有些束手无措,看到辛稹如此,这才小心翼翼的吹了吹才坐下,只是吃相却依然十分文雅。 便在此时,只听得街上脚步声响,有一群人奔来,落足轻捷,显是武林中人。 辛稹抬头望去,只见急雨之中有十余人迅速过来。 这些人身上都披了油布雨衣,奔近之时,看清楚是一群尼姑。 当先的老尼姑身材甚高,在茶馆前一站,一眼便看准了辛稹,大声喝道:“你便是令狐冲!果然长了个畜生样!” 辛稹嘴巴里还有半个馄饨没有咽下去,便被这句话给惊得嘴巴半张。 草…… 老尼姑自然便是恒山白云庵庵主,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的师妹,脾气火爆的定逸师太。 不过,脾气火爆归火爆,你这嘴巴是刚刚吃了米田共么? 我不是令狐冲,但我怎么就长了个畜生样? 辛稹发现这帮江湖人就没有几个会好好说话的,一个個攻击性贼强。 就今天,他也没想惹事,就莫名其妙的被人身攻击了两次! 果然,光学武功不读书,就是满脑子的肌肉,满身荷尔蒙,开口便满满的攻击性。 辛稹叹了口气,站起来打算让路,人家是来找令狐冲的,自己别多嘴去帮人受罪。 然而却是回话晚了。 定逸已然大怒,忽然闪身挥手便是一巴掌扇来,口中怒道:“见了长辈竟然还敢无礼!” 辛稹愕然,但反应却快,脚步一错,便躲过了定逸的袭击。 林平之见辛稹遇袭,铿锵一声长剑出鞘。 定逸闻声大怒,教训你个晚辈,还敢还手了? 她伸手便打向林平之。 林平之鬼魅一般一剑刺出。 辛稹大惊失色,林平之的剑乃是杀人的剑,一出手便要杀人。 定逸不知道厉害,别给一剑给刺死了。 辛稹来不及多想,一脚迅速踹出,将定逸踹飞了出去。 定逸在泥地上滚了几圈,一下子浑身泥水,十分的狼狈。 “要遭!”辛稹失声道。 辛稹虽然控制了力度,但仓促出脚之下,还是没有控制好,定逸虽然没有受伤,但却是过于狼狈了些。 这下子定逸整个人都炸了:“好你个令狐冲,好你个华山派,哈哈哈,好啊,好啊。 不仅敢挟持我恒山弟子,与田伯光这等恶徒为伍,现在竟然还敢朝贫尼出手! 可见华山已经堕落成了什么样子,岳不群就算是要护犊子不理,我今日也不会轻饶了你这个畜生!” 此时岳灵珊等人奔走到门口,闻言赶紧道:“定逸师太,您可别误会,这个人不是我大师兄!” 定逸师太看了一下岳灵珊道:“你是灵珊?怎地装扮成这般丑模样吓人!” 岳灵珊赶紧道:“有恶人与我为难,只好扮了避他一避。” 定逸师太无心叙旧,一指辛稹道:“这人不是令狐冲?你莫要庇护他而欺骗贫尼!” 岳灵珊赶紧道:“的确不是,我们在此等候我大师兄,但大师兄却一直未到。” 定逸师太狠狠盯着辛稹道:“你是何人?为何故意拦我去路?难道你便是田伯光那恶贼!” 定逸这话一出,原本修养极好的辛稹都忍不住怒火中烧:岳灵珊都已经说明了情况,明明是你鲁莽粗暴,现在却还在给我扣帽子。 无非便是想出口恶气,就这还是所谓的名门正派? 呵呵,别人怕你定逸,我辛稹却不怕伱! 辛稹冷笑一声道:“定逸,你这么没脑子,以前是不是经常挨揍?” 定逸勃然大怒:“好恶贼,你是不是想死!” 辛稹呵呵一笑:“定逸,要打架我不怕你,但这道理我还是得说清楚了,免得这架打得稀里糊涂。 我好好地在这里吃馄饨,可碍不着你的事,你一来就称我为畜生,我也不与你计较,打算让开路让你进去。 你非得扇我巴掌,我师弟为了保护我出剑,我师弟剑法不熟,我怕他一剑刺死你,赶紧将你踢开。 否则你估计已经殒命,我救了你一命,你非但不感激,还恼羞成怒,在华山派解释完我已经不是令狐冲之后,你依然给我扣帽子,污蔑我是采花贼田伯光。 无非便是想借机揍我一顿,泄你心中怒火。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定逸,你还想与我动手么?” 定逸勃然大怒道:“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不成,一剑刺死我,你让他刺,看看能不能刺死我!” 辛稹有些无奈,这尼姑的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明明在解释误会,她偏偏就是关注到了这个? 辛稹心想算了,跟这样的人掰扯不了道理,还是走了为好。 辛稹摇摇头道:“好了,就算是我的错,就这样,师弟,我们走。” 道:“你是谁,你敢不敢报出你的师承来历?” 辛稹摇头道:“我叫辛稹,师承不方便说。” 定逸喝道:“你是哪门哪派,师父是谁?藏头露尾的算什么,难道你是魔教妖人!” 辛稹摇头道:“我师承乃是名门正派,师父更是前辈高人,只是现在不适合对外说而已。” 定逸冷笑道:“不能说便是魔教妖人!你要么说,要么我现在就将你擒下,言行逼供之下,你自然就愿意说了。” 辛稹无语望青天,定逸这人这般胡搅蛮缠,怎么就能够活到现在呢? 哦,是了,说明恒山的剑法还是有两下子的。 若是剑法不行,估计早就被人埋了吧。 算了算了,跟这等浑人有什么好争执的,徒然多增加一些仇人罢了。 想到这里,辛稹都要苦笑了,明明什么都没干,但一路下来,却已经得罪了青城山、华山,现在又得罪了恒山。 哦,嵩山一定会得罪的,林震南十有八九就是被他们抓走的。 也就是说,五岳剑派已经让自己得罪了三家,外加一个青城派。 不过也没有什么发愁的,反正救出林震南夫妇之后,自己便回华山脚下过正常人的生活,等候起复便是,江湖的事与自己何干。 只是现在辛稹却不想与这定逸多费口舌了,着实是没有什么意义。辛稹与林平之招手道:“师弟,走了。” 定逸冷喝一声:“布阵!” 十几个身着油布衣的尼姑长剑出鞘,纷纷跃起围住了辛稹与林平之。 定逸冷笑道:“不说清楚你们走不了!” 十几个尼姑立即出剑想要制住辛稹,辛稹冷哼了一声,长剑出鞘,剑光连闪,十几个尼姑纷纷呼痛。 叮叮当当的长剑掉落了一地。 定逸大惊,生怕辛稹下毒手,身形一晃,抽出长剑直刺辛稹面门。 第19章 江湖也没有那么自由 辛稹手腕一转,明晃晃的剑尖便直抵定逸手腕。 定逸一惊,立即一抖手腕,长剑翘起欲撞击辛稹的剑身。 辛稹手臂一收一抖,剑如毒蛇直奔定逸檀中穴。 定逸连退。 辛稹如影随形,剑尖颤颤巍巍却不离定逸的檀中穴。 定逸亡魂大冒,手上连连挥剑阻挡,脚下连连退溅起无数泥水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就在定逸心道这次就该殒命之时,辛稹忽而收起了长剑,然后转身离去。 林平之赶紧跟上。 定逸呆呆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陆大有却是羞惭不已:原本以为自己与其实力差不多,但如今看来,人家是让着自己呢! 岳灵珊看着辛稹的背影眼睛闪烁有光。 定逸忽而问道:“灵珊!此人是谁!” 岳灵珊赶紧道:“此人叫辛稹,听说是福州府通判,曾是三年前科举三甲进士探花郎。 他的座师是朝廷大学士夏大学士,至于他武学师承什么的,却是不得而知了。 至于他身边的那个少年,则是福州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 晚辈听说辛稹曾一剑折服青城派,连青城掌门余沧海都不是对手。” 定逸惊道:“他便是那个辛探花?” 岳灵珊诧异道:“定逸师伯也听说过辛探花?” 定逸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他,听说是个好官,被朝中奸臣陷害,算了,既然是他就不与他计较了,令狐冲呢,快出来见我!” …… 辛稹师兄弟二人逃一般的离开,拐过一处巷口,走到无人处,辛稹连喊晦气。 林平之嘟囔道:“师兄,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手,那陆大有倒也罢了,那老尼姑实在是太气人了,我从没有见过那般鲁莽又蛮横的人,。 要是不踹她一脚,我一剑便给她穿一个窟窿!” 辛稹闻言笑道:“那可使不得,真把人给伤了,那就是结了死仇,那咱们不想入江湖,江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而且定逸师太只是脾气火爆,人其实还是挺好的,挺有侠义的一个人。” 林平之沉默了一会道:“师兄,你为什么对江湖这般反感?” 辛稹笑了笑道:“你为什么要入江湖?” 林平之道:“以前想混江湖,是因为我家便在江湖,开镖局的哪里避得开江湖。 因此需得结交江湖人,行镖才能够顺顺利利的。 现在么……” 林平之叹息了一声。 “……我舍弃完整之身,学得一身高深剑法,若是不入江湖,那岂不是太亏了。” 辛稹闻言沉默了一下道:“师兄不阻拦你,等此间事了,你愿意行走江湖也随你,只是我志不在此,就不陪你了。” 林平之不甘心道:“可是师兄,你这身艺业若是不入江湖,难道就不可惜么?” 辛稹摇头笑道:“有何可惜的,这行走江湖又有什么意义?” 林平之慨然道:“怎么没有意义,我辈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救人于困苦之中,这不就是最大的意义么? 师兄与我一起行走江湖,咱们一起笑傲江湖,不是很好玩么?” 辛稹失笑道:“行侠仗义,救人于水火……平之,你师兄我就算是走遍天下,遇有人落难便施以援手,遇流氓欺百姓便行绞杀,就算是这般行侠仗义几十年,受益者又有多少,了不起千人万人? 可我只需当一县之官长,劝耕农桑便可以饱几十万百姓之腹,剿盗匪流氓便可以安几十万百姓之身心,兴商业便可以富几十万百姓之仓库。 平之,你觉得我该做何等人?” 道理很扎实,但林平之依然不服气:“当官哪有当大侠来得自由。” 辛稹无言,一会之后叹息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江湖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自由……” “好一個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忽有人接话道。 林平之剑眉一挑,喝道:“谁!” 师兄弟看向巷口处,巷口处有两人撑着油纸雨伞,提着灯笼,快步奔来。 林平之喝道:“止步!” 两人在近处齐齐停下脚步,辛稹看到了灯笼上写着的刘府二字。 当先一人道:“奉业师之命,邀请辛探花师兄弟同到敝处赴宴。” 辛稹问道:“二位是刘三爷的弟子么?” 那人道:“是。晚辈向大年,这是我师弟米为义,向辛探花问好。” 辛稹笑道:“你是从哪里得知我的身份的?” 向大年笑道:“从茶馆华山门人处得知,而且辛探花大名我们也早就知晓。 辛探花一人一剑独抗青城,令我辈心折。 业师听说江湖上竟是出了这等青年才俊,叮嘱在下必须将辛探花师兄弟请过去,如此蓬荜生辉矣。” 林平之低声道:“师兄,咱们去吗,咱们是不是要暗中查访为好?” 辛稹摇头道:“伱不是想闯荡江湖么,今日正是扬名立万的机会。 至于令尊令慈之事,正好有个着落。” 向大年听到师兄弟二人的话,笑道:“是啊,业师金盆洗手,五岳剑派、各方知名高手尽皆有人来,如今在敝处已经聚集了二百多江湖前辈。 若是这位平之兄弟有惊人艺业,必定能够大放异彩,今日之后,江湖将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辛稹笑了笑:“请向师兄、米师兄带路吧。” 向大年大喜,赶紧给辛稹师兄弟各拿了一把雨伞,当先领路。 辛稹林平之跟在其后,过了三四条长街,见左首一座大宅,门口点着四盏大灯笼,十余人手执火把,有的撑着雨伞,正忙着迎客。 辛稹与林平之进去之后,又有好多宾客从长街两头过来。 踏进大厅,只听得人声喧哗,二百余人分坐各处,分别谈笑。 林平之四处打量,虽然不可能,但总想看看自己的父母会不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林震南夫妇没有看到,却看到了于人豪等青城派弟子坐满了几桌。 林平之看到了青城派弟子,青城派弟子也看到了辛稹林平之。 慌乱之下,竟是齐齐站了起来,顿时引起了大厅其余人的注意。 有人不明所以,与身边人打听:“怎么回事?这是要打架么?” 于人豪心中打鼓,但却撑着面子道:“辛探花,青城派与你之事应该算是了结了吧? 就算是没有了结,今日是刘府大事,也不该寻到这边来吧?” 第20章 华山剑宗掌门 这话一出,顿时有许多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纷纷有人将目光投向林平之以及辛稹身上。 有些人心道:江湖人称辛探花丰神俊朗,风采过人,这两人一个沉稳阳刚,一个俊俏柔美,都十分英俊,不知道哪个才是辛探花? 辛稹笑道:“于师兄不用担忧,我们师兄弟与青城派本就没有什么恩怨,今日是来见证刘三爷的大喜事的,你们请自便。” 辛稹这一回话,厅内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他就是辛探花啊,就该是长这样啊。 于人豪等青城派弟子闻言大喜,赶紧行了个礼。 不过行了礼却没敢坐回去,于人豪道:“辛探花要不要过来一起坐?” 辛稹摇头笑道:“客随主便,季师兄怎么安排我们便坐哪里,你们请坐吧。” 辛稹这话一出,青城派弟子方敢入座。 大厅内的人倒是十分惊奇。 青城派弟子历来桀骜不驯,与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气质类似,从不肯服人。 没想到今日却是执礼甚恭,也是奇了怪了。 向大年见辛稹这般尊敬主人家,脸上也觉得有面,赶紧指着一处道:“探花郎,贤兄弟这边坐可以么?” 辛稹一看,位置是好位置,五岳剑派旁边的位置当然是好位置,只是却是有些尴尬。 因为华山派与恒山派就在旁边。 辛稹这一看过去,华山派的劳德诺岳灵珊等人赶紧站起来道:“见过探花郎。” 辛稹作揖回礼笑道:“见过华山派的诸位贤达。” 恒山派就没有这么有礼貌了,小尼姑们对辛稹横眉竖眼,却不见老尼姑定逸。 辛稹笑了笑也不理会,便径直入座,林平之随即坐在辛稹旁边。 向大年赶紧命人奉茶,他见到青城派弟子与华山派弟子对辛稹都如此客气,自然也不敢怠慢。 辛稹刚刚坐下,陆大有便凑了过来,嬉皮笑脸道:“辛师兄,林师兄,今日小弟得罪了。 不过不打不相识,还请你们不要怪罪。 以后你们若到陕西,一定要提前通知小弟,让兄弟尽尽地主之谊。” 陆大有这般倒是有些出乎辛稹的意料。 原本以为会怀恨在心呢,没想到竟是化干戈为玉帛来了。 这倒是好事。 辛稹和善笑道:“一定一定,到时候一定找刘师兄一起游玩。” 陆大有大喜:“如是最好,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辛稹点头微笑。 陆大有开心回那边去了,辛稹正待与林平之说话,门口却忽然一阵骚动。 几名青衣汉子抬着两块门板,匆匆进来。 门板上卧着两人,身上盖着白布,布上都是鲜血。 厅上有人抢近去看。 听得有人说道:“是泰山派的!” “泰山派的天松真人受了重伤,还有一人是天门真人的弟子,姓迟的,被一刀从前胸砍到后背,死了!” 厅内众人喧哗不休,向大年匆匆出来,走到华山弟子围坐的席上,向劳德诺道:“劳师兄,我师父有请。” 劳德诺匆匆跟着向大年走向内堂。 辛稹拉了一下林平之,两人跟在了后面,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一处花厅。 此时里面传出一声大喝:“令狐冲呢!” 声音极响,当真便如半空中打了个霹雳一般,林平之都被吓了一跳。 恰好向大年正好退出来,看到辛稹二人也吓了一跳。 向大年低声道:“探花郎,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辛稹指了指里面扬声道:“五岳剑派议事,怎么不请我这個华山派掌门?” 向大年吃了一惊:华山派掌门难道不是岳不群么,难道世界上不止一个华山派? 向大年来不及说话,里面一个魁梧的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何方鼠辈,竟敢冒充华山掌门?” 辛稹笑了笑,抬步往里面走去,林平之担忧地跟在了后面。 花厅里上首五张太师椅并列,这是为五岳剑派五位掌门所设。 但只坐了一张椅子,空了四张,坐着的是一个红脸魁梧道人,却是天门道人。 下首则是坐着定逸师太、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等十几个武林前辈,下首坐着的一个胖财主模样的人应该便是此间主人刘正风。 余沧海看到辛稹有些吃惊,定逸也有些诧异。 辛稹还看到一个熟人,却是那个卖馄饨的老者,应该是何三七。 天门道人盯着辛稹暴怒如雷道:“你是何方鼠辈,竟然敢冒充华山派掌门!” 劳德诺原本被震得耳中嗡嗡作响,看到辛稹的时候又被吓了一跳:“辛探花?” 坐在下手的定逸怒道:“辛稹,你来捣什么乱!” 天门道人看向定逸道:“定逸师太,你认得此人” 定逸道:“此人叫辛稹,乃是一去职官员,人称辛探花。” 天门道人怒道:“朝廷狗官来此作甚?” 天门道人气势汹汹,辛稹却是淡然道:“天门师兄、定逸师太、还有刘正风师兄你们好啊。” 天门道人哼了一声道:“你什么身份,竟敢称我等为师兄?” 定逸狐疑的看着辛稹。 余沧海的手抓着椅把,看着有些紧张。 辛稹一笑道:“在下华山派剑宗当代掌门辛稹,家师风清扬。” “什么!” 天门道人、定逸师太尽皆失态站了起来。 劳德诺有些茫然的看了看众人,但看众人模样,肯定是出大事了! 劳德诺心中叫苦:多事之秋啊,多事之秋啊,大师兄惹下那么多祸事,现在又有什么劳什子华山剑宗掌门出现,这又是怎么回事,华山还分什么剑宗么? 天门道长十分吃惊道:“风清扬前辈竟然还在世么,还有,华山派怎么又出现了剑宗,不是几十年前剑宗便消失无踪了么?” 辛稹笑道:“剑宗一直都在,只是一直隐世罢了。 当年剑气之争,双方大打了一架。 剑宗离开山门而去,算是自立门户了。 我便是华山剑宗当代掌门。” 天门道人与定逸师太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不知道该说什么。 辛稹笑了笑,走上去在西首椅子上落座。 那是属于华山派掌门岳不群的位置。 劳德诺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 其他人见劳德诺都没有说话,便不提此事。 那是人家华山家内事,其余人也管不着。 第21章 小尼姑仪琳 倒是刘正风有些暗暗叫苦。 首座才设了五张椅子,一会岳不群来了事情可就大条了。 今日是自己金盆洗手大事,可今天的事是真够多的。 希望今天的金盆洗手之事莫要有什么波折才是。 林平之赶紧跟过去站在辛稹的身后。 看到余沧海看他,便狠狠地瞪了回去。 余沧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辛稹笑了笑也不说话。 天门道人也不管此事了,而是当场喝问劳德诺关于令狐冲的事情。 林平之心中嘀咕:这什么大师兄令狐冲真是个惹祸精,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 随着天门道人不断发问怒骂,结合刘正风传达之前天松道人的话语,事情渐渐被勾勒了出来。 原来天松道人以及天门道人的弟子迟百城去衡阳回雁楼喝酒,便看到田伯光、令狐冲以及小尼姑仪琳在一起吃饭喝酒。 迟百城两人见到田伯光便与之发生冲突,天门道人的弟子迟百城被田伯光所杀,天松道人则是重伤。 原本名门正派弟子与邪道人士厮杀致死不算什么,天门道人是能够接受。 但气的却是华山派弟子令狐冲竟是与淫贼田伯光喝酒,而且在田伯光杀五岳联盟的师兄弟时候却没有相助,有失五岳结盟的意气,因此大发雷霆。 随后有人禀告搜索田伯光令狐冲下落无果,但发现了青城派弟子罗人杰,令得余沧海也是十分愤怒。 就在此时,小尼姑仪琳却是回来了。 辛稹看着仪琳,果然是个清秀脱俗、容貌照人的小尼姑。 随后在定逸的引导之下,仪琳说出事实的真相。 令狐冲原来不是田伯光一路人,而是为了救仪琳而与田伯光虚与委蛇。 倒是青城派的罗人杰趁人之危反被令狐冲反杀,余沧海有些脸面无光。 林平之听到这里不由得嘲讽了几声,说罗人杰深得青城派之风范之类的话,引得余沧海不满。 但看到辛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却是不敢动手。 倒是其他人颇为奇异,心道余沧海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辛稹却是听到仪琳转述令狐冲说什么见到尼姑倒霉之类的话,也跟着哈哈笑了几声。 定逸师太却是如若无闻,让其他人更是诧异,心道定逸师太什么时候也脾气这么好了。 但下一刻定逸闪身到了劳德诺面前,啪啪正反两个巴掌。 哦,定逸还是那个定逸,但这辛稹却可能不太寻常。 有消息灵通的想起来最近江湖上流传的探花剑客,哦,探花郎剑客,用探花二字听着像是干采花勾当的淫贼。 不过有人仔细看了一下辛稹,心想这副嘴脸干采花勾当最合适不过了。 tui! 听说这探花郎剑客在福建一人击溃青城派,原本大家以为是谣言,但看余掌门的模样,似乎这并非谣言。 但这定逸师太为何这般却是有些令人费解。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费解,场中还是有一人知道内里是什么情况的,便是那个卖馄饨的老者,他是雁荡山的何三七。 不过何三七却不敢多话,惹恼了定逸师太,他是真敢上来抽嘴巴子的。 虽说未必真的怕了她,但好男不与女斗,斗赢了没啥面子,斗输了却是要大大丢個面子,何必呢。 事情说到这个地步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令狐冲是为了救人而与田伯光虚与委蛇,定逸不仅怪罪不了华山派,甚至还得承这份情。 泰山派虽然死了两个弟子,但这因果还是田伯光来扛。 令狐冲当时已经是尽力回圜不过无济于事罢了。 至于青城派这边,呵呵,若是岳不群是个护犊子的掌门人,甚至得替令狐冲向青城派拿回公道。 然而有人却不这么想。 余沧海不仅不认为罗人杰有错,甚至认为是令狐冲刻意挑衅引起的事端。 于是将目光转向劳德诺,面色铁青,冷冷问道:“劳贤侄,我青城派到底在什么事情上得罪了华山派,以至于令师兄一再无端生事,向我青城派弟子挑衅?” 劳德诺摇头道:“弟子不知,那是大师兄和贵派罗人杰之间的争斗,和青城、华山两派的交情绝不相干。” 余沧海冷笑道:“好一个绝不相干,你倒是推得干干净净,此事我倒是要看你们华山的长辈怎么说……” 说到这里,其余人尽皆看向西首之位。 余沧海忽而想起好像辛稹也算是华山的长辈,顿时有些进退维谷,但事到临头,却是不能再退了,也看向辛稹。 辛稹忽而被众人瞩目,倒是有些忍俊不禁:“他气宗的事情,与我剑宗何干?” 众人还是看着他。 辛稹摇摇头道:“就知道如此,说是毫不相干好像也不太行,我师父要是知道了必然要骂我,唉,算了算了,就当我是因为承了华山这个名头的因果吧。” 说到这里,辛稹看向余沧海道:“余矮子,你倒是想要作甚?” 余沧海脸色愈加铁青起来,怒道:“令狐冲杀了我弟子,总得给个交代吧?” 辛稹一笑:“罗人杰趁人之危,被令狐冲反杀,死得并不冤枉,华山有什么需要给你交代的?” 余沧海心中怒火愈炽,只是心知打不过辛稹,若在这里动起手来却输给了这个年轻人,那传出去他余沧海就不用混了,一时间有些进退维谷。 忽而窗户霍嚓一声为人撞开,飞进一个人来,众人躲开,嚯喇一声,又飞进一个人来,两人都摔在地上,俯伏不起,但见两人都穿着青城派的服色打扮,袍上屁股位置,清清晰晰的各印着两个泥水脚印。 只听得窗外一个苍老粗豪的声音朗声道:“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哈哈哈哈哈!” 这本该是极为羞辱之事,但余沧海却是心下一松,转而一副极怒的模样,掌劈窗外,继而窜出,借势上了屋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但见夜色沉沉雨丝如幕,却不见有人踪影。 定逸师太、刘正风等人纷纷跃上屋顶观察,唯有天门真人自重身份端坐不动之外,还有两个人也没有跟出去,便是辛稹以及林平之。 第22章 提醒天门 天门真人看向辛稹,有些好奇道:“风清扬前辈身体可还康健?” 辛稹笑道:“业师身体尚好,多谢天门师兄关心。” 天门道人想了想道:“你们剑宗久不现世,今日过来是什么目的?” 辛稹心内啧了一声,这天门真人果然是情商不高,若非自己知道他便是这德性,换了别人就算是给他得罪了。 天门道人未必有倾向性,但这话让人听了就有一种天门道人已经决定支持岳不群的意思了。 辛稹叹息道:“天门师兄,我剑宗自剑气之争后便隐居深山,我们也不打算行走江湖。 我师父隐居几十年不出,我走的是官途,我师弟家里走的是镖局,对外从不宣布属于华山。 然而却有人觊觎我师弟家的剑谱,劫走师弟双亲。 此次我们来,便是为了寻回师弟双亲,怕与各位有所误会,只能表明身份。 并非是想与气宗争夺正统而来,这一点天门师兄须要得知。” 天门真人松了一口气道:“如此甚好,五岳剑派联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还真怕你们华山再次发生变故,实力大损必定会影响联盟。” 辛稹却是冷笑一声:“这五岳联盟不要也罢!” 天门道人怒道:“辛师弟,你这是什么话!” 辛稹摇头道:“天门师兄可知劫走师弟双亲的是谁么?” 天门道人迟疑道:“难道里面还有内情?” 辛稹点头道:“正是,劫走师弟双亲的却是嵩山派,这也是我必须表明身份的缘故。 不然我对付嵩山派的时候,你们将我当成外人便不妙了。” 天门道人吃了一惊道:“嵩山派乃是名门正派,怎么会觊觎其他门派的剑谱,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辛稹一笑道:“师弟,你将你的来历与天门师兄说说。” 林平之恨恨道:“天门师兄,在下林平之,先祖乃是福威镖局林远图,家父林震南。” 天门道人吃了一惊:“辟邪剑法?” 辛稹呵呵一笑:“正是我们剑宗对外不透露身份,所以青城派也好,嵩山派也好,都认为我们柔弱可欺呢!” 天门道人皱起了眉头,喃喃道:“如此却是有些难办了。” 辛稹摇头道:“这是五岳剑派内部的事情,我没有期待大家能够帮我们。 但只希望与嵩山派交涉时候,大家能够两不相帮即可。” 天门道人默然。 辛稹呵呵一笑:“另外有一件事情想提醒一下天门师兄,因为与嵩山有纠葛,我们一路明察暗访,得知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天门师兄需要注意一下。” 天门道人赶紧问道:“什么事?” 辛稹指了指地面道:“左冷禅派出十三太保之四,欲对刘正风不利。” 天门道人吃了一惊:“这是为何?” 辛稹道:“左冷禅想要将五岳剑派的剑字去掉罢了。” “去掉剑字,五岳派……” 天门真人顿时抬头。 “……他想吞并其余四派!” 辛稹呵呵一笑:“各派自有百年基业,谁愿意被吞并? 因此左冷禅需得不断地剪除各派的死硬分子,将愿意投诚的人扶上去。 到了四派都换上了亲近嵩山派的掌门人之后,并派变成了可能。” 天门真人一拍椅把,怒道:“这绝不可能。” 辛稹道:“是不是天门师兄看着就是,今夜便是左冷禅试探大家的第一步。 刘师兄也是左冷禅立威的第一步,这一步让他走通了,以后其余四派便无宁日了。” 天门道人还要说什么,但其余人却回来了,天门真人只好闭口不言。 看着天门道人坐立不安的模样,辛稹心中摇头。 这天门太天真了,太容易中计了。 若是自己不先给说清楚,到时候他倒成了嵩山派手中的剑那就麻烦了。 这一次要狙击嵩山派,需联合一切可用的力量。 刘正风是一个,莫大先生是一个,岳不群指望不上,定逸原本可以指望,但现在已经得罪了,却是指望不上了。 倒也没有关系,现在他有林平之、刘正风莫大先生师兄弟。 嵩山来的也就是大嵩阳手费彬、仙鹤手陆柏和托塔手丁勉三太保,加上一些弟子而已。 只要天门道人这些人不被煽动,那自己倒不是不可能制服嵩山的人。 辛稹与天门道人说了这些之后,便再闭口不言。 其余人似乎有所顾忌,也没有找他搭话。 随后便是刘家开始上酒菜,辛稹与林平之也不客气的大吃大喝起来。 吃完之后,这些人便纷纷被安排去安歇。 辛稹与林平之也被安排了住处。 夜深时候,忽而听到外面有人掠过,又有声音响起。 外面纷纷扰扰,辛稹侧耳倾听。 似乎是定逸师太发现仪琳不见了去寻找。 然后余沧海发现了令狐冲的下落带着弟子赶去了。 随后是刘正风等人得知田伯光便在衡山的一个妓院里面,带着人也赶过去了。 林平之问道:“师兄,咱们去么?” 辛稹摇摇头道:“咱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干,走!” 林平之没有多问,提着剑便跟在辛稹的身后。 辛稹提着林平之,一跃上了屋顶,带着林平之在一处屋脊处悄悄隐蔽了下来。 辛稹低声道:“记住这个位置,明日一早你便找個理由隐蔽在这里。 发现嵩山派的人……嗯,只要是对刘正风家属不利的人,你负责制服他们。 我要刘正风无须顾虑他的家人,可以跟着我们专心对付嵩山的人。” 林平之低声问道:“能杀人么?” 辛稹严肃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哪里顾得上对方死活,不是我死就是他亡,是半点都没有办法留手的。 不过你若有把握,还是别杀人为妙,不然将嵩山得罪死了,少林寺那边也会有所顾虑的。” 林平之点头道:“明白了,我是看你这些天与人动手总是留那么一手,不肯杀人也不肯伤人,以为是不是咱们剑宗有没有什么祖训什么的。” 辛稹不由得笑道:“哪有什么祖训,不杀青城派是因为我有把握胜过他们,真全杀了有可能引起名门正派的猜忌。 华山的陆大有只是语言争执而已,不至于伤人杀人。 恒山老尼姑就那么个狗脾气,你跟她计较,那是真没有必要。 但现在嵩山派对你父母下手,也要对刘家家眷下手,对方势大,需得全力以赴的对付他们,这时候当然留不得手。” 第23章 岳不群 林平之点头道:“明白了。” 踩完点,辛稹便带着林平之回了房间。 “早点睡吧,养足精神,明天可能整天整晚的都没有办法睡了。” 辛稹很快便睡着了,但林平之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翻来覆去的直至外面微微发亮。 继而又有许多人走动的声音,甚至有刀剑交击的声音。 不过应该不是有人打起来了,听声音似乎在交流武艺。 林平之干脆起来穿着整齐洗漱,然后叫醒辛稹。 师兄弟二人都收拾完毕之后便去到大厅。 大厅一片忙碌,江湖汉子们在呼噜呼噜的吃早餐。 林平之赶紧去抢了一些端来与辛稹一起吃。 林平之兀自有些愤愤不平道:“我听说掌门级别的都有人专门送餐去房里吃,师兄你也是一派掌门,他们这也太怠慢了。” 辛稹笑了笑道:“大家都知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也不会太当回事……” 却见有人匆匆而来,与大厅内的江湖豪客们道:“诸位,华山掌门,君子剑岳不群携弟子前来,已经快到大门口,有人与我一起去迎接么?” 一时间江湖豪客们大多放下饭碗,一股脑都冲了出去。 林平之低声道:“师兄,我去看看?” 辛稹点头道:“一起去,看看我这岳师兄有多神气。” 林平之低声道:“会不会弱了咱们剑宗的意气?” 辛稹一笑:“什么剑宗不剑宗的,就是忽悠他们的,我怕他们污蔑我们是魔教,一起围攻我们,到时候反而不美,所以便抛出剑宗名头来。 无论咱们华山内部如何,都是华山内部的事情,他们总不会将我们视为外人。” 林平之平日对辛稹言听计从,此时却难得严肃起来道:“师兄,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嗯?”辛稹瞟了林平之一眼。 林平之有些不安,但语气却相当坚定:“师父是华山派剑宗的,那咱们便也是华山派剑宗的。” 辛稹嗯了一声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没错。” 林平之道:“那咱们能接受岳不群的领导吗?” 辛稹切了一声道:“他何德何能能领导我这未来的首辅。” 林平之摊手道:“那就是了,要么我们自成一派,要么受人领导。” 辛稹笑道:“无论怎么说都好,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咱们也不用太当真。” 林平之苦笑道:“师兄,咱们不当真,但他们可是会当真的,岳不群也会当真的。” 辛稹哈的一笑:“随他们吧,此事一了,我也不再行走江湖,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林平之咬了咬牙道:“可师弟我还是要行走江湖的。” 辛稹闻言一愣,然后点点头道:“那要不……剑宗掌门你来做?” 林平之一愣,气得跺起了脚:“师兄!这掌门又不是什么小玩意,怎么能够随意让的?” 辛稹一愣,林平之这一跺脚太有女人味了,啧,辟邪剑法开始发挥作用了么? 不过林平之说得也是,自己不想行走江湖,但林平之却还是要行走江湖的,这样总得给他一个身份才好。 毕竟有名门正派的身份与一个江湖散人的身份是截然不同的。 辛稹点头道:“行,那以后行走江湖咱们就是华山剑宗。” 林平之看到辛稹答应了,喜得嫣然一笑。 辛稹:“……” 师兄弟谈话之间,岳不群已经在前呼后拥之中进来大厅。 辛稹看向这个华山掌门,一个青衫书生,轻袍缓带,右手拿着一把折扇,在人群之中神情潇洒,笑意盎然,看着十分谦逊。 那岳不群微带笑意的眼睛扫视大厅,时不时便会与打招呼的群豪拱手行礼。 当岳不群看过来自己这边的时候,辛稹看到岳不群的笑容和煦,似乎自己就是個寻常的路人一般。 辛稹暗自笑了笑:果然不愧是伪君子,心里不知道如何忌惮我,却竟是一丝一毫都没有表现出来。 倒是岳不群的妻子宁中则看向辛稹的眼光里带着警惕。 不过双方也没有多长时间相互关注,因为今日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日,各路宾客陆续到来。 将近午时,五六百宾客流水般涌到。 辛稹自然是不认识这些江湖人物的,林平之也不认识。 不过没有关系,每一个帮派掌门级别的人物进来会有人报上大名的。 就辛稹听到的便有什么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川鄂三峡神女峰铁姥姥等等。 这些人有的互相熟悉,有的只慕名从没有见过面,一时间大厅上招呼引荐,喧声大作。 不过没有人过来与辛稹师兄弟做引荐。 一来他们与这江湖就没有什么接触,二来面相也年轻,大家以为是某些人带来的后辈。 三来么,五岳剑派的人倒是知道他们,但估计是碍于岳不群在这里,若是显得亲热,难免会让华山派嫉恨。 林平之有些愤愤不平,觉得师兄也该前呼后拥才符合身份才能。 但辛稹却是乐得自在,还看出了一些东西来。 天门道人与定逸师太这两个五岳剑派的掌门与高人躲在厢房中休息,却不出来与众人打招呼。 想必是自矜身份,嫌弃近日来的宾客不三不四,不过这也可以看得出来五岳剑派在江湖上的地位相当高。 而岳不群却是左右逢源,即便是寂寂无名的、声名不甚清白上去打招呼,岳不群也不会给人脸色看,一样有说有笑,丝毫不摆华山派掌门、高人一等的架子。 这一方面是因为岳不群愿意结交人脉,二来么,大约是华山人穷志短的缘故。 泰山派与恒山派实力强,自然有底气,华山就小猫小狗两三只,只能广结人脉,以不与他人冲突为生存要务。 辛稹摇摇头,当今江湖,正道以少林武当为魁首,昆仑、峨眉、崆峒、青城等各自占据一方。 五岳剑派唯有联盟才有与少林武当这些门派相提并论的资格。 其中嵩山派为第一档,泰山、衡山派为一档,至于衡山派为一档。 华山派么……要不是华山祖上阔,估计就是四岳剑派联盟了。 哦,又或是四岳剑派不好听,所以才让华山派加进去。 也怪不得岳不群这么平易近人,主要是没有底气啊。 在这等喧嚣之中,刘府里里外外摆设了两百来席。 刘正风以及弟子亲戚肃请众宾客入席,依照武林中的地位声望入席。 只是首席那里有些争议,原本按照身份地位,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该做首席。 只是五岳剑派结盟,算是半个主人身份,不便上座,一众前辈名宿便相互推让。 只是就算是相互推让,也没有谁提到让华山剑宗掌门辛稹入座的事情。 令得林平之脸色不太好,找了个理由出去了,有知情的人会意一笑,只当林平之是为自家师兄鸣不平。 辛稹却是神情自若。 最终还是天门道人领衔入座,然后岳不群、定逸师太、余沧海等人入座首席。 而辛稹连次席都没有混上,被安排去与青城派的弟子一桌。 第24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青城派弟子倒是对辛稹颇为敬重。 于人豪更是坐到辛稹的旁边,端茶倒水,摆碗递筷子,执礼甚恭。 辛稹倒是大喇喇的受了,笑道:“怎么,你们不记恨于我么?” 于人豪肃然道:“辛掌门,我们青城派对您只有感激之情,全无嫉恨之情!” 辛稹倒是有些好奇:“这是为何,我将你们击败,让你们在江湖上颜面无光啊。” 于人豪低声苦笑道:“此次是我们先进犯你们,想要将林家灭门,甚至连您都想一并杀之。 但您在有能力杀死我们的时候,却连伤我们都没有。 我们又不是真傻子,如此手下留情饶命之恩,我们自然是要感激涕零的。” “是啊!”侯人英接话道,“我师父他是脸皮子薄,他私下里跟我们说不许再对您不敬,遇到您要以师礼执之,再敢对您不敬,必不会饶了我们。” 辛稹:“……” 你余沧海倒是蛮会做人的呢。 若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余沧海倒还真是一时之选了。 于人豪侯人英等青城派弟子又纷纷给辛稹打抱起不平来,认为以辛稹的武功,应该去首席那里坐才是,这刘府着实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他们是还不知道辛稹的剑宗身份,若是知道了,更是要打抱不平的。 辛稹听着于人豪侯人英等人大拍马屁,没有觉得烦闷,倒是觉得有些有趣。 忽而门外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然是什么官府来到门外。 群雄一怔之下,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 群雄欢声道贺,刘正风却是略一拱手,便匆忙走到门外。 一会之后,便见到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着公服的官员进来。 之后便是官员宣读圣旨,刘正风跪下听封,被封为参将。 刘正风更是阿谀逢迎,全无武人风骨。 群雄愕然,随即生出对刘正风鄙夷之心。 众人一时间又是尴尬又是诧异。 这官员宣读完圣旨,受了刘正风的孝敬,又给面子喝了三杯酒,说了几句吉利话,正待离去。 只是不经意间扫过青城派弟子一桌,看到了辛稹,不由得一愣,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几步。 刘正风以及群雄都有些纳闷,余沧海看到这官员走过去自己弟子那一桌,心里也有些紧张,心道难道是我弟子中有人被通缉了? 却见那官员拱了拱手道:“可是辛探花当面?” 辛稹点点头道:“是我,你是?” 这官员大喜道:“下官乃是这湖南官员,周巡抚的下属。 上次进京时候有幸见了您一面,您可能不记得下官了,但下官可记得您呢。 毕竟您的风采过人,任是谁见过一次都不会再忘记的!” 辛稹哦了一声点头道:“那倒是有缘,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官身,你看,以后我们就不是一类的人了。” 官员连连摆手道:“辛探花可莫要这么说,夏大学士总有起复之日。 还有您,贵为庶吉士,朝廷哪有轻易舍弃之理,不日肯定会起复您的。 辛探花,这里人多口杂,不如跟下官去长沙,周巡抚见到您肯定会非常开心的。” 辛稹皱眉道:“我在此间还有事情,下次吧,下次我去拜访周巡抚,你自去便是。” 官员不敢多说,赶紧点头道:“那下官便在长沙等候大人,那下官先告辞了。” 辛稹摆摆手。官员退了几步,才敢转身离去。 群雄面面相觑。 有人不认得辛稹,纷纷与旁边人打听:“这个辛探花是什么人?他真是朝廷的探花么,还有那个什么庶吉士是什么意思?” 探花郎大家都知道,毕竟什么话本戏剧里听到过,但庶吉士听过的人就不多了。 顿时有百晓通便开始科普了:“辛探花你都不知道,他是近来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啊。 在福州以一剑败青城派上下,昨日更是一剑破掉恒山师太的剑阵,更是与定逸师太一战中大胜,已经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至于探花郎庶吉士么,这个么……” 这人故意停了下来。 有人赶紧催促道:“别卖关子,赶紧说说。” 这人咳了咳道:“这辛探花乃是三年前的一甲进士第三名,就是所谓的探花郎。 而他也被授为庶吉士,庶吉士就是预备大学士,以后有可能当宰相的。” “啊!那这可是朝廷大员啊,怎么到江湖来厮混来了?” “唉,这辛探花可是个好官,在福州的时候给百姓铺路搭桥修建城墙,春天劝耕农桑,冬天开粥棚济孤。 可惜啊,他的座师夏大学士被朝廷奸臣陷害,他也因此被连累,流落到江湖来,与咱们这些武夫为伍了。” 群雄闻听这些顿时叹息连连,有的人大声骂了起来,骂朝廷只容得下贪官,容不下好官清官,这朝廷吃枣药丸。 有人大声与辛稹喊道:“辛探花,这朝廷上容不下你,江湖容得下你。 我是河北张瞎子,您若到河北,我张瞎子一定会尽尽地主之谊。” 辛稹闻言笑着拱手:“那到时候就叨扰了。” 又有人喊道:“辛探花,我是衡阳馄饨张,在衡阳开了一家馄饨店,您到衡阳去,馄饨随你吃個饱!” 辛稹哈哈一笑:“小本生意,怎么好意思,伱只管做好吃点,钱我照付!” 馄饨张笑道:“瞧不起人了不是,小小生意能发家,我馄饨张在衡阳也算得上富裕人家。 别说你一个人,就现在这群雄去我店里吃上一个月,我都尽可撑得住!” 群雄大笑。 只是余沧海定逸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时候连一直笑面迎人的岳不群都变得面沉如水了。 就在热闹的时候,只听得外面砰砰砰放了三声铳响,跟着噼里啪啦放了八响大炮竹。 后厅、花厅坐席的后辈子弟,都拥到大厅来看热闹。 刘正风笑嘻嘻走到厅中央抱拳团团一揖,群雄都站起来还礼。 刘正风朗笑着感谢群雄到来,随后又讲明白自己想要走官途,不能再行走江湖,决定金盆洗手,今日过后,与江湖再无干系云云。 群雄各怀心思,但刘正风却是不理,只是抽出长剑,双手一板,啪的一声,长剑断成两截。 随手挥落,嗤嗤两声轻响,短剑便插入了青砖之中,其功力之深令得群雄骇异。 第25章 阻挠 刘正风脸露微笑,卷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 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辛稹目露精光:来了。 辛稹看向大门外,大门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 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 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杉汉子从四人之间昂然而入。 想必便是千丈松史登达了。 史登达高举五色锦旗,旗上缀满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 辛稹不由得见而发笑:这五色锦旗也不知道是不是嵩山所制作,缀满这珍珠宝石生怕不华贵难以体现出来这五岳剑派盟主之威严。 连门人都得身着黄杉以显示尊贵,颇像是小孩子过家家,又有沐猴而冠之感,着实令人忍俊不禁。 史登达走到刘正风面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这话一出,大厅一片静寂。 忽而静寂的大厅却是发出一声笑声,那笑声似是看到了极为可笑之事。 史登达顿时脸色一变:“是那个英雄豪杰,是对五岳剑派联盟有什么意见么?” 辛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史登达紧紧盯着辛稹道:“便是你在发笑?” 辛稹微微一笑:“便是我在发笑。” 史登达喝道:“你对五岳剑派左盟主有意见?” 辛稹摇头道:“我与左盟主素不相识,没有意见。” 史登达眼露凶光道:“那你笑什么?” 辛稹笑道:“当年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 今日刘三爷金盆洗手乃是私事,既不违反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毫不相干。 你拿出来令旗阻止刘三爷金盆洗手,岂不是好笑至极?” 史登达哼了一声道:“你是何人,五岳剑派之事岂容你置喙!” 辛稹笑道:“巧了,我也是五岳剑派的人,我乃是华山剑宗掌门辛稹。” “啊?” “咦,什么华山剑宗,有这个门派吗?是我听错了吗?” “他不是辛探花么,怎么成了华山派掌门了,华山派掌门不是君子剑岳不群么?” …… 大厅顿时喧哗起来。 史登达有些茫然的看了一下上座脸色不善的岳不群,又看了一下天门道人等人,然后道:“华山派掌门不是君子剑岳掌门么?” 他与岳不群等人拱了拱手道:“嵩山弟子史登达拜见众位师伯师叔。” 岳不群等人欠身还礼。 史登达与岳不群道:“岳掌门,这是怎么回事?” 岳不群看了一下辛稹道:“华山派就是华山派,没有什么剑宗气宗,这人并非我们华山派的人。” 辛稹笑道:“岳师兄,你这话不对,我师父风清扬,谁不知道是华山派的。 我们剑宗当年不与你们争华山祖庭,但不意味着我们放弃华山派的身份。你也没有权力说我们不是华山派的人。” 岳不群沉着脸道:“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华山,我们也不会承认有什么剑宗。 你们以后行走江湖更不要挂着华山的旗号,否则便是与我华山为敌!” 辛稹呵呵一笑:“你倒是霸道,既然如此,那剑宗气宗便就此开战吧。 等此间事了,我请上我师父,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师兄等等,一起杀上华山,将你们气宗给灭了,这样天下就只有一个华山了。” 此话一出,群雄哗然。 岳不群冷冷道:“那就要看伱们有没有这個本事!” 天门道人赶紧道:“都是一家人,何苦如此,当年华山剑气之争本就没有必要,都几十年过去了,什么仇恨都该消散了。 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华山有这么多高手,对五岳剑派也是好事一件啊!” 史登达到这时候算是听出来点东西了,虽然岳不群不承认这什么剑宗,但这所谓剑宗却是当年华山派的分支。 而且听这意思剑宗比现在的华山派还要强,这就有意思了。 史登达眼睛一转道:“宗师叔,如果有需要,五岳剑派会守望相助,左盟主绝不会让五岳剑派受到不轨之人的侵害。” 定逸赶紧道:“辛师弟既是风清扬前辈的弟子,便是华山的自家人,何至于此。 有什么话关上门好好说就是了,不至于动刀动枪的。” 岳不群当然不肯让左冷禅参与进来。 若是让左冷禅参与进来,华山到时候既不会是剑宗的华山,更不会是气宗的华山,而会是左冷禅的华山。 岳不群怎肯驱虎吞狼。 岳不群道:“就不劳左盟主操心了,这是华山自家的事情,岳某自己会处理的。” 史登达心下暗道可惜,若是能够借助这个机会,华山这个难啃的骨头说不定就能够收下,师父的心愿就能完成四分之一了。 辛稹听岳不群这么一说,顿时满意一笑:岳不群没有让左冷禅入场,但一句华山自家的事情,便坐实了他与林平之的华山派弟子身份。 那么接下来的所有争执都将是五岳剑派之内的争执,而非外人干涉五岳剑派的家事了。 史登达虽然惋惜错过好机会,但今日的任务乃是刘正风。 史登达道:“刘师叔,金盆洗手之事请先押后吧。 我师父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情若兄弟。 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是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了刘师叔好。” 刘正风正待反驳,却听辛稹又是嗤笑一声。 史登达大怒道:“辛稹,你如此藐视我嵩山,是想要与我嵩山为敌么!” 辛稹笑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师父比你师父都要高一个辈分,你怎敢直呼我的名字?” 史登达语气一滞,强忍着愤怒拱手道:“辛师叔,此事与你无关,请你暂且歇息。” 辛稹又笑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刘师兄之事乃是五岳剑派之事,如何就与我无关?” 史登达又是气结。 辛稹是读书人,论嘴皮子,在场之人谁又能够与他争锋。 史登达忍着气道:“辛师叔有什么高见,请说吧。” 第26章 费斌 辛稹点点头,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他肃穆的扫视了一圈,看了天门道人,又看了岳不群,又看了看定逸师太。 最后放在刘正风的身上朗声道:“刘师兄金盆洗手乃是私事,既不违反武林道义规矩,又不损害五岳剑派声名,左盟主却要用五岳剑派旗令来阻止。 今日刘师兄金盆洗手左盟主可以用旗令阻止,明日泰山派掌门之位左盟主便可一令之下更换。 华山派掌门之女岳灵珊的婚事左盟主一令之下便可决定。 又一日,左盟主觉得恒山派吃斋念佛不利于武力提升,下令恒山派众多师太开始吃荤……” “胡说八道!” “混账!” “住嘴!不许乱说!” 天门道人、岳灵珊、定逸师太尽皆出口。 史登达阴沉着脸,师父的所有图谋尽皆被这辛稹一口道尽。 没错,今日之事便是左冷禅做的第一个尝试。 五岳剑派结盟是一个松散联盟,而左冷禅认为松散联盟不利于指挥,便想要扩大盟主的权力,以至于彻底统合五岳剑派。 但要如何实现这个想法,师父的想法便是一步一步来。 而今日便是第一步,先行试探一下大家的底线。 若是今日能够阻止刘正风金盆洗手,那以后再进一步,如此一日进一步,一日割一城,统合五岳剑派的时日便不久矣。 但无所谓,说到底还得是硬实力,江湖人只看这个! 史登达扬声道:“嵩山弟子何在,出来拜见刘师叔!” 后堂之中登时走出一个黄衫汉子。 刘家二弟子米为义见黄杉汉子竟然从后堂走出,后堂乃是刘家家眷所在,岂容其他男性出入。 米为义怒道:“这位嵩山的师兄为何要入我刘府后院,还请去厅上坐着吧。” 这人傲然道:“不用了,奉盟主之令,要看住刘家的家眷,不许走脱一人。” 大厅上群雄为之变色。 史登达笑道:“登平师弟,还不见过刘师叔。” 万登平微一躬身道:“嵩山门下弟子万登平,参见刘师叔。” 刘正风气得浑身发抖。 史登达笑着扬声道:“嵩山派弟子,都见过刘师叔吧。” 一言甫毕,猛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道:“是,嵩山派弟子参见刘师叔!” 几十人的声音同时叫了出来,声音响亮又出其不意,群雄尽皆吃了一惊。 便在此时,后堂中又走出十几個人来,却是刘正风的家属被尽数用刀子抵在背后被迫出来。 定逸师太第一个沉不住气,大声道:“这……这是什么意思?太欺辱人了!” 辛稹笑道:“定逸师太还看不明白么,左盟主这是要彰显武力、杀鸡儆猴呢。 刘师兄便是这只鸡,等他被杀后,咱们这些猴便要被吓得战战兢兢。 以后但凡有号令下达,若不遵从,今日刘师兄的下场便是咱们的下场。” 史登达见辛稹又说破师父的图谋,脸色一沉道:“费师叔请现身,将辛师叔请出去,免得干扰大事。” 屋顶上黄影晃动,跃下一人,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 此人看向辛稹道:“辛师弟是么,随我来吧,不要让我动手。” 刘正风认识此人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第四师弟费彬,一套大嵩阳手在武林中赫赫有名。 刘正风心想辛稹屡屡为自己说话,自己又怎能让他落入嵩山派的手中。 于是接过话道:“费师兄驾到,也是来阻拦刘某金盆洗手的么? 刘某何德何能,竟劳费师兄前来。 嵩山派多半还另外有高手到来吧,请一起现身吧。 单是对付刘某,费师兄一人足以。 但要对付这里的许多英雄豪杰,只怕尚显不足。” 费彬微微一笑:“刘师兄何必出言挑拨,嵩山派怎敢与武林同道过不去。 反而今日来是为了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前来相求刘师兄不可金盆洗手。” 此言一出,群雄尽皆愕然,均想:刘正风金盆洗手与大家又有什么干系? 刘正风正要辩驳,辛稹却笑道:“这有什么好问的,无非便是污蔑你刘师兄与邪魔外道有染,这样才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嘛。 这样子既可以震慑五岳剑派其他人,又不至于被群起而围攻,这种手段也没有多高明。” 费彬脸色沉了下来喝道:“辛稹,你一再污蔑我嵩山,不断诋毁,难道是觉得我嵩山不敢杀人么!” 辛稹摇头道:“你们嵩山何止敢杀人,还敢污蔑别人,一盆脏水就这么泼上来,令得衡山派的师兄都百口莫辩呢。” 此言一出,厅中群雄神色各异。 费彬一看,顿时心中着急。 他们将整个套路推敲了又推敲,就是为了孤立刘正风,这样子才有可能拿下刘正风立威。 若是厅中群雄相助,自己带过来的这点人却是连添菜都算不上! 当今之计,便是先将这个辛稹拿下,免得他再破坏大计。 费彬身形一闪,一掌凌空拍出,一股猛烈的掌风逼向辛稹。 这一掌乃是遥击,费彬见辛稹年轻,有意露一手。 这一掌乃是为逼迫辛稹露出破绽,然后直接擒下,以震慑他人。 费彬獐头鼠目,貌相丑陋,十分猥琐,但一掌出手,登时全身犹如渊停岳峙,气度凝重,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辛稹喝彩道:“好掌法。” 铿锵一声,辛稹长剑斜挑,便破去掌风。 不仅如此,这一剑守中带攻。 费彬咦了一声。 辛稹这一剑九分虚一分实,破去自己的掌风不说,而且自己这一掌无论拍向他哪一个部位,掌心都会自行送到他剑尖之上。 他立即收掌跃开,交道:“好剑法!” 刘正风原本想要出手相助辛稹,毕竟辛稹为自己说话,他也不能看着辛稹被费彬捉去。 但还没有来得及出手,辛稹便露了一手极高明的剑法,顿时令他放心了下来。 他随即想了起来,大弟子向大年似乎与他说起过辛稹与定逸交过手,然后与余沧海也有过交手经历,似乎都取胜了。 第27章 败费斌! 他原本认为只是以讹传讹。 毕竟定逸师太与余沧海都是成年已久的高手,而辛稹看着太年轻了,就算是再怎么天才,武艺还是得靠时间累积才行。 岳不群脸色有些凝重了起来。 劳德诺与他汇报过余沧海与辛稹的这一战,岳不群对辛稹的战斗力还是有一定估计的,但亲眼看到,终究还是不同。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辛稹就这么一剑,已经展现出不凡的剑法造诣,其内力造诣亦是不凡。 要知道大嵩阳手费彬乃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一,跻身江湖一流高手多年。 而能够用掌法出名的人,无不是内力过人之辈。 用剑的可以依仗利剑,但用掌法的没有过人的内力就相当给人挠痒痒。 费彬刚刚用的劈空掌法对付辛稹,若是内力差点的年轻人估计已经激荡吐血。 而辛稹轻轻一剑斜挑便破去了费彬的劈空掌力,可见其内力已经有相当深的造诣了。 便在各人各有心思之时,费彬一拍双手,跃步向前,挥舞着双手,一掌拍向辛稹的面门,一掌拍向辛稹的小腹。 然则见辛稹随意挥洒,剑光点点,剑尖在自己掌心上晃动不已。 费彬大惊失色,他若再往前拍击,这双手就得跟穿冰糖葫芦般串在了一起。 只能急急往后一跃,他第一跃跃开一丈外,这一跃却是三丈外,一次更比一次远,跟见了鬼似的。 刘正风看得大喜,有辛稹这样的高手助阵,今日未必就怕了嵩山。 不料此时屋顶上又跃下两人。 刘正风一看怒道:“左盟主倒是看得起刘某,为了对付刘某,竟然将十三太保的托塔手丁师兄、仙鹤手陆师兄也都派来了!” 辛稹抬眼看去,两人一样身着黄衫,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子,当是托塔手丁勉,另一个极高极瘦,却是仙鹤手陆柏。 陆柏目露精光看了一下辛稹,与费彬道:“费师弟,赶紧拿下,迟则生变。” 费彬点头抽剑一招开门见山刺向辛稹。 嵩山阔剑气势惊人,冠冕堂皇。 当年五岳剑派与魔教十长老两度会战华山,五岳剑派的好手死伤殆尽,五派剑法的许多惊世绝招随五派高手而消逝。 嵩山派掌门左冷禅会集本派残存的耆老,将各人所记得的剑招不论粗精,尽数录了下来,汇成一部剑谱。 这十年来,他去芜存菁,将本派剑法中种种不够狠辣的招数,不够堂皇的姿势,一一修改,使得本派的十七路剑招完美无缺。 他虽未创设新的剑路,却算得是整理嵩山剑法的大功臣。 费彬用掌的时候气度端凝,但用起剑来却是刚猛霸道凌厉无比,宽厚的嵩山剑发出了嗤嗤声响。 可见费彬已经是全力出手,用内力灌注阔剑之中,气势极为惊人。 费彬剑势施展开来后,大厅里劲风扑面,有内力稍浅的少年侠士竟是站不住脚步连连后退。 此时厅中群雄尽皆关切看着场中的辛稹与费斌。 人群之中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盯着辛稹,却是华山派的岳灵珊。 洗去伪装之后的岳灵珊一张秀丽的瓜子脸蛋,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颇有灵气。 费彬挥舞嵩山阔剑气势惊人,辛稹竟像是陷入汪洋大海之中的小舟一般顺波逐流。 波浪从东边来,小舟便往西边荡,大浪从南面来,小舟便去往北边。 看着十分危险,似乎稍不小心,便要被嵩山阔剑砍成七八截。 岳灵珊紧紧握住了宁中则的手掌。 宁中则看了她一眼,感觉到女儿女儿手中出汗冰凉,脸上神色更是有些惊慌。 以为女儿是为刘家家眷而担忧,便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低声道:“这里诸多英雄好汉,不会让嵩山随意杀戮无辜的。” 岳灵珊点点头道:“想必满厅英雄好汉在,嵩山也不敢如此。” 宁中则笑了笑点头。 岳灵珊眼波流转看了一下场中交战的两人,低声问道:“这辛探花看着左支右绌的是不是要输了?” 宁中则摇头笑道:“哪里是什么左支右绌,那是很高明的身法。 而且他也不是被动躲避,他已经控制了费师兄的剑招了。” 岳灵珊有些惊讶:“那为何看起来却是费师叔占了上风?” 宁中则摇摇头道:“娘也不清楚为什么是这样……” 这话一出,场上情形一变。 辛稹开始出招了,费彬一剑幻化出无数剑将辛稹团团包围住。 若是之前,辛稹定会以身法躲开,然后又被动迎接费彬的下一剑。 但这次辛稹却是主动出招,手腕快速抖动,手臂伸缩,身形旋转,脚下连连交错。 体现在长剑上,一朵朵的剑花被抛洒了出来,一剑快过一剑,竟像是千百棵树木上的叶子纷纷飘落。 “无边落木!”岳灵珊惊呼道。 这一招正是华山剑法之中非常厉害的一招,岳灵珊也没有学到手。 但有一年腊月大雪纷飞,父亲兴致甚高,聚集一众弟子讲论剑法,最后便是使用这招“无边落木”出来。 但见他一剑快过一剑,每一剑都闪中半空中飘下的雪花,连不太服气父亲和母亲都当场鼓掌喝彩说服气了。 母亲极少服人,常爱与父亲争胜,连她都服气,可见这招无边落木的厉害。 这可是连大师兄都还没有学会的厉害杀招啊,怎么这辛探花比自己还小一些怎么就学会了呢? 岳灵珊看向母亲,母亲宁中则脸色十分凝重。 此时场上叮当一声,岳灵珊赶紧回头,看到费彬捂住了手臂,长剑却是掉落在地上。 大厅中的群雄哗然。 嵩山十三太保在江湖上成名多年,无一不是武功卓绝之辈。 据有好事者传言,这十三太保若不是在嵩山有左冷禅压着,到五岳剑派其余任何一派都足以撑起门派门面,都是掌门级别的人物。 这也是嵩山领袖群伦的根基所在。 没想到这辛探花看着二十岁不到的年纪,竟然能够在正面交锋之中击败十三太保排行第四的费彬! 在场群雄心态各异。 刘正风自然是庆幸不已,庆幸辛稹的实力如此高强。 而且想必他的师弟也差不到哪里去,如此一来,自己便有了两大臂助,今日灭门之祸,未必就不可解。 第28章 无边落木! 定逸师太不知为何,只感觉心中羞辱之感竟是减弱了不少。 她在长街上被辛稹一脚踹倒在泥水中,又在仓促之间被逼得狼狈不堪,可谓是一生之羞耻。 可见到位列嵩山十三太保的费彬竟然在正面对决中被辛稹击败,她心里却是莫名好受了不少。 天门道人却是心想:这辛稹会使无边落木,无边落木是华山最为厉害的剑法之一,绝没有外传的道理。 如此说来他果然是风清扬前辈的弟子,那他所说的嵩山左冷禅意欲吞并五岳剑派之事难道是真的? 岳不群却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之前听说辛稹击败余沧海、定逸师太,倒是颇为感慨江湖上出了了不得的年轻人。 但今日见到辛稹使出这一招无边落木,这才悚然而惊。 无边落木这一招剑法在华山剑法中算不得最厉害的一招,但一定是最为繁复最为巧妙当然也是最难修炼的一招。 这一剑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的后招,若是功力足够强,在短短的时间里可以刺出十剑二十剑乃至于三十剑。 在对手看来,便放眼之内皆为对手的剑花所充斥! 而这一剑如此难以修炼,也意味着,一旦修炼成这一招,那么华山的其余剑法基本上都是没有问题的了。 看来这辛稹的剑法修为已经到了极高的地步了。 岳不群刚刚仔细地看了辛稹使出的无边落木,在那个瞬间,辛稹足足刺出一十九剑。 而岳不群自己状态最好的时候才仅仅使出一十四剑,而那还不是对敌之时,而是自己练剑的时候使出来的! 也就是说,仅以此剑的修为来看,辛稹的剑法修为竟是比自己要高得多! 毕竟修炼到十剑之上,每要多出一剑,那境界就多高一分。 而辛稹在对敌时候便随手使出一十九剑,还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极限! 若辛稹其余的华山剑法造诣也如这无边落木一般,大约自己也是打不过的。 想及至此,岳不群想到辛稹说要请上风清扬以及其余剑宗余孽杀上华山,顿时心中寒意渐生。 而此时更为着急却非岳不群,而是嵩山派的人。 陆柏与丁勉对视了一下,尽皆看到彼此眼中的不安。 他们详细布局,设想了诸多的可能性,但绝没有想过会有一个青年剑客跳出来阻止他们制裁刘正风,更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击败费彬! 掌门已经是十分重视了,抽出十三太保之三,以及百来中层弟子前来处理此事,已经是将此事列为重中之重,是重视得不能再重视了,但还是出现了这等意外。 其实这等意外是不该发生的。 以费彬的战力来说,在场的人除了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刘正风之外,其余人根本不可能击败他! 陆柏突然道:“辛师兄,左盟主曾与我说过,当年华山剑气之争令人痛心疾首,对华山乃至于整个五岳剑派都有极大地伤害。 当今江湖暗流涌动,日月魔教对五岳剑派虎视眈眈,我们五岳剑派不该再有内讧。 左盟主说,若是他生在华山剑气之争时,一定会弥合剑气两支之间的嫌隙。” 岳不群脸色顿时不好起来。 辛稹却是笑嘻嘻道:“你是仙鹤手陆柏吧,早听说你足智多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 你这话一出,先是挑拨我与岳师兄的关系,又暗戳戳的暗示我,只要我今日放弃支持刘正风,你们嵩山便会支持我去争华山派的正统。 好家伙,真是厉害啊,陆师兄若是生在乱世,说不得得挂六国帅印呢!” 陆柏被辛稹一句话戳穿了图谋,却是神色不变道:“左盟主拳拳之心,哪里有你想的那般。 我们今日奉盟主之令,并非打压同道,是因为刘正风勾结魔教中人!” 陆柏不等辛稹说话,转头看向刘正风喝道:“刘正风,你可认识魔教中的一位护教长老曲洋?” 刘正风原本正在为辛稹取胜而欣喜,但听到陆柏提起‘曲洋’二字,登时变色,口唇紧闭,并不答话。 那托塔手丁勉从进来之后并未说过一句话,此时却厉声问道:“你识不识得曲洋?”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时候已经显得身材魁梧奇伟,此时厉声喝问,更是声音洪亮如同打雷一般,似乎更突然高了尺许,显得威猛无比。 刘正风仍然不置答,数千道目光都集中在他脸上,都觉得他答不答都一样了,他既然不予置答,便等于是默认了。 辛稹目视刘正风,但刘正风却如若无睹一般。 过了良久,刘正风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认识,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的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霎时之间,大厅之中嘈杂一片,群雄议论纷纷。 刘正风这句话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各人猜到他若非抵赖不忍,也不过承认与曲洋有一面之缘,万万没有想到会说这魔教长老是他的至交好友。 陆柏露出笑容道:“你自己承认最好不过,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刘正风,左盟主定下两条路,凭你抉择……” “……左盟主道,刘正风人才难得,只是误交匪类,若能悔悟,当与自新之路。 左盟主命兄弟我转告杜兄,你若愿意一月之内斩杀曲洋,剃头来见,过往一概不论,今后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群雄纷纷点头,正邪不两立,正该如此。 刘正风却是凄凉摇头拒绝,将与曲洋因为音乐相交之事娓娓道来,不愿去加害君子。 令得群雄听来颇为奇特。 随后天门道人、定逸等人纷纷相劝。 刘正风却是看向岳不群道:“岳师兄,你是位明辨是非的君子,这里许多位武林高人都逼我出卖朋友,你却怎么说?” 岳不群道:“刘贤弟,倘若真是朋友,我辈武林中人,就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但魔教中那个姓曲的,显然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设法来投伱所好,是最阴毒的敌人。 这种人若也算是朋友,岂不是侮辱了朋友二字? 古人大义灭亲,亲曲可灭,何况这种算不得朋友的大魔头大奸贼?” 第29章 唇枪舌剑! 岳不群侃侃而谈,群雄尽皆喝彩。 刘正风很是失望,然后看向辛稹道:“辛师兄,今日感谢你的慷慨助拳。 原本我观察形势,猜想不多时,五岳剑派和魔教便会有一场大火拼。 一边是同盟的师兄弟,一边是至交好友,刘某没有办法相助哪一边,便想着退出江湖,没想到还是瞒不过左盟主。” 刘正风道:“辛师兄,现在你知道这么一个情况,你待怎么说?” 群雄尽皆看向辛稹,他们以为辛稹要么会因为帮助错了人而羞愧,要么因为刘正风之欺骗而愤怒。 辛稹果然脸现怒色,大声道:“这就是我不愿入江湖的原因,这个江湖,是非不分,泯灭人性,粗鲁不文,令人厌恶!” 辛稹这话一出,顿时令得群雄侧目,有人露出不虞之色。 刘正风闻言大惊,他只是想得到辛稹的支持,却不想辛稹竟然讲出这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 这话一出,别说支持自己了,连辛稹自己都要被人所唾弃了。 天门道人不悦道:“辛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正邪不两立,怎么就是非不分了,怎么就泯灭人性了? 而且江湖豪杰虽然不读书,但只要懂得大义,行侠仗义,一样是英雄好汉!” 群雄尽皆喝彩。 辛稹叹息道:“大家都知道我们华山剑宗不入江湖,不爱参与江湖之事。 可为何我们师兄弟二人今日会出现在这里么?” 有人问道:“这是为何?” 辛稹怒道:“因为我师弟父母被人所劫持,有人觊觎我师弟家传剑法,劫掠了我师弟的父母以逼迫交出剑法。 无奈之下,我随同师弟一路追踪至此,这才机缘巧合之下参加了刘师兄的金盆洗手大会。 而我今日为何一再支持刘师兄,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为劫掠我师弟父母的人,与逼迫刘师兄的人,正是同一伙人啊。 当他们用卑劣的手段抢夺别人家传剑法的时候,然后现在又义正辞严的来指责刘师兄,那么我还能够认为他们是出于武林公道正义么?” 辛稹一指被嵩山派弟子用刀抵住背心的刘府眷属道:“你们看看,用如此卑劣手段,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武林正义,你们相信吗?” 此话一出,听众群雄再次喧哗起来。 今日这大会是意外的事情一再出现,令人目不暇接。 先是华山剑宗突然现世,后是刘正风勾结魔教妖人,嵩山派派人阻止刘正风退出江湖,现在嵩山派竟然被指抢夺他人家传剑法。 如此反复反转,令人眼花缭乱。 陆柏闻言大怒,正待训斥辛稹无中生有,忽而想到七师弟汤英鄂带人去了福建,心中一个咯噔。 他又想起最近余沧海在福建与辛稹冲突的事情,事情便明朗了起来。 但这事情不能承认。 陆柏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我嵩山剑法冠绝当世。 “内八路,外九路”,一十七路长短快慢的剑法应有尽有。 又何必去觊觎他人家传剑法,这不是笑话么? 辛稹,我体谅你为了你师弟家的事情而着急,但你也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刘正风之事乃是正邪之争,涉及到千百万武林同道。 你若是再敢胡搅蛮缠,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与魔教有勾结,前来掩护这刘正风的!” 辛稹大笑道:“还是这套路,看来你们嵩山最厉害的不是剑法,而是给人戴帽子。 你们打得过的就用刀挟持对方的家人,打不过的就赶紧给人扣帽子,污蔑别人是魔教妖人。 然后发动不明真相的武林同道一起讨伐,真是厉害啊,佩服佩服!” 辛稹面向群雄大声道:“我堂堂朝廷庶吉士,未来有可能入阁当首辅。 如此前程似锦,伱们觉得我有可能去做勾结魔教这样没有前途的行当么,哈哈哈哈! 而且大家知道我师弟家的家传剑法叫什么么?” “辛探花,令师弟家传剑法很有名么?”有人问道。 辛稹点头道:“几十年前,福建林远图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打遍黑白两道。 包括当时的青城派掌门,号称“三峡以西剑术第一”的长青子都惨败其手下。 最终凭借实力创立了闻名天下的福威镖局,其威名远扬。 沿海六省之中,镖车上只须插上“福威镖局”四字镖旗,趟子手只须喊出“福威平安”四字镖号。 不论是多么厉害的黑道英雄正眼儿也不敢向镖车瞧上一瞧,可见其剑法有多么的厉害。” 定逸师太看向余沧海道:“余掌门,长青子前辈是你师父,真有这事吗?” 余沧海铁青着脸不回答。 群雄会心一笑,这也是默认了。 群雄心想:如此说来,这林家辟邪剑法的事情是真的了。 是了,余沧海在福建的确是与辛探花打了一架,估计也是觊觎辟邪剑法。 只是在辛探花这里碰了壁,倒是让嵩山派黄雀在后抄了底了。 如是一想,群雄尽皆以怀疑的眼光看向嵩山派众人。 丁勉喝道:“毫无根据的事情,以后就别再说了。 辛稹,你再敢污蔑嵩山,信不信今日就让你血溅五尺!” 群雄顿时一惊,有些担忧的看着辛稹。 辛稹摇摇头道:“我不信,有本事你便来。” 丁勉勃然大怒,铿锵拔出阔剑,大步向辛稹走去。 陆柏赶紧道:“师兄,莫被搅了正事!” 丁勉头脑立时清明,立时反应过来这正是辛稹想要看到的事情。 不断地胡搅蛮缠,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开。 到时候大家注意的便不是刘正风与魔教长老交朋友的事情了,而是【嵩山到底有没有去抢辟邪剑谱去了】。 丁勉哼了一声站住了。 陆柏再不看辛稹,而与刘正风道:“刘师兄,这曲洋你是杀还是不杀?” 刘正风摇头道:“曲洋曲大哥乃是我的至交好友,我又如何肯杀友以全我自己的安危。” 陆柏冷哼一声道:“如此说来,刘师兄是决计不肯走这第一条路了!” 刘正风道:“左盟主若有号令,陆师兄不妨就此动手,杀了刘某全家!” 第30章 托孤! 陆柏冷笑道:“你以为天下英雄好汉在你家里做客,我五岳剑派便有所顾忌,不能清理门户。” 他伸手向史登达一招:“过来!” 史登达走上三步,陆柏接过五色令旗,高高举起:“刘正风听着,左盟主有令,你若不应允在一个月之内杀了曲洋,则五岳剑派只好立时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绝不容情,你再想想吧。” 刘正风惨然一笑道:“刘某结交朋友,跪在肝胆相照,岂能杀害朋友,以求自保。 左盟主既然不肯见谅,刘正风势孤力单,又怎能与左盟主相抗? 你嵩山派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只怕连刘某的棺材都给买好了,要动手便动手,又等何时?” 陆柏一展令旗,朗声道:“泰山派天门师兄,华山派岳师兄,恒山派定逸师太,衡山派诸位师兄师侄。 左盟主有言吩咐:自来正邪不两立,魔教与我五岳剑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刘正风结交匪人,归附仇敌,凡我五岳同门,出手共诛之,接令者请站到左首。” 天门道人站起身来,大踏步就要往左首而去,更不向刘正风瞧上一眼。 他师父当年丧命魔教一名女长老之手,是以对魔教恨之入骨。 他一站起,门下众弟子也随之起身,眼见着就要走过去左首。 刘正风惨然而笑。 辛稹却是忽而道:“天门师兄,还记得我与你所说的事么?” 天门道人面无表情道:“正邪相争面前,其余皆是小事。” 草!草!草! 辛稹一脸无语。 这天门道人不是脑子不好用,是没有脑子啊。 怪不得从一开始到最后都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自己都提前将事情给说得那么露骨,他竟还是这般……这般……草! 天门道人大踏步朝左首而去站定,其弟子门人也跟着过去了。 岳不群起身道:“刘贤弟,你只需要点点头,岳不群负责为你料理曲洋如何? 你只道曲洋是好朋友,难道五岳剑派和这里许多英雄好汉,难道便不是你朋友了? 这里上千武林同道,听说你要金盆洗手,千里迢迢而来,满腔诚意向你祝贺,总算是够交情了吧? 难道伱全家老幼性命,五岳剑派师友恩谊,千百位同道交情,一并加起来,难道还及不上曲洋一人?” 刘正风缓缓摇了摇头:“岳师兄,你是读书人,当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你这番良言相劝,刘某甚为感激,但人家逼我杀害曲洋,此事万万不可。” 岳不群又再次相劝,但刘正风却依然不肯。 岳不群长叹一声,就要走向天门道人身侧。 辛稹道:“岳师兄,今日我们不帮刘师兄,明日等嵩山来加害我们的时候,就没有人来帮我们啦。” 岳不群看也不看辛稹一眼道:“这就不劳旁人操心了,只希望你行走江湖,莫要与我华山派牵扯上关系。 若是胆敢以我华山派名号肆意妄为,我岳某绝不轻饶!” 辛稹:“……” 果然啊,这五岳剑派之灭亡,没有一个人没有责任,都是你们自己选的啊! 草,管不了那么多了,今日无非便是一场血战罢了! 定逸师太念了个佛号也带着弟子走到了左首。 陆柏看向衡山派三十余名弟子道:“这是刘正风之事,与旁人无关,衡山派弟子只要不甘附逆,都站到左首去。” 大厅中寂静片刻,一名年轻汉子道:“刘师伯,弟子们得罪了。” 便有三十多名衡山弟子走到左首去了。 陆柏又道:“刘门亲传弟子,也都站到左首去。” 向大年朗声道:“我们受师门重恩,义不相负,杜门弟子,和恩师同生共死。” 刘正风热泪盈眶道:“好好,大年,有你这番话,已经对得起师父,你们都过去吧。 师父自己结交朋友,跟你们可没有干系。” 米为义刷的一声拔出长剑道:“刘门一系,自非五岳剑派之敌,今日之事,有死无生而已,哪一个要害我恩师,先杀了姓米的!” 说着便站在刘正风的身前,挡住了他。 丁勉哼了一声,左手一扬,嗤的一声轻响,一丝银光电射而出。 刘正风一惊,伸手在米为义右膀上一推。 内力到处,米为义向左撞出,那银光便向刘正风胸口射来。 向大年护师心切,纵身而上。 那银针便要射入向大年心脏,刘正风目眦欲裂。 此时却是叮的一声,一柄长剑挡在向大年的心口之上,正好挡住了银针。 向大年险死还生,心有余悸的看向助他之人,却是一直帮着他师父的辛稹。 向大年顿时庆幸之前在长街上追赶上邀请了辛稹来参加师父的金盆大会,不然自己已经死了不说,师父还要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向大年一屈膝便要向辛稹跪下感谢。 辛稹却是笑呵呵地搀扶住了他道:“向兄弟,不用多礼。” 刘正风抓住了辛稹的手臂感激道:“辛师兄,谢谢你一直支持我,也谢谢你救了我的徒弟。 您帮忙带着我的弟子去左首那边,帮我护着他们。” 刘正风用恳求的眼神看着辛稹。 向大年米为义大声道:“师父,我们不去,我们要死在你的前头!” 刘正风怒道:“师父死则死尔,为师死了之后,你们师娘师弟没有你们帮为师护着,他们该如何活下去!” 向大年与米为义大震,随即一个個垂泪不语。 刘正风看向辛稹道:“辛师兄,咱们素不相识,您却一直慷慨相助,如此恩德,刘某已经是报不上了。 刘某还要厚颜请托一下,请辛师兄帮我照料一下我的这些弟子。 今日之后,他们恐怕再难容身五岳剑派之中了,难免流落江湖之中,还请辛师兄帮我照看几眼。” 辛稹看着热泪盈眶的刘正风,弯着腰恳求着自己,却只提到自己的弟子,未有一言一语提到自己的家人。 看来是已经看清楚了形势,今日他自己活不了,他的家人也一样活不了。 这些弟子若是无人看着,一样要被嵩山派给斩草除根。 现在这里已经无人可以求助,唯有这个自己还能够照料几分。 第31章 托塔手丁勉! 或者说,刘正风正是通过这种请托,让自己不要再与嵩山派再硬顶下去,否则也会有杀身之祸! 这是托孤啊。 辛稹自嘲一笑,你不是刘备,我也不是诸葛亮,学什么托孤呢,好好活着不好么 此时陆柏朗声道:“辛师兄,你也请站到左首去吧。” 辛稹回头与陆柏一笑:“陆师兄,你将我师弟的父母还来,我就站到左首去。” 陆柏脸色一沉道:“不要胡搅蛮缠,林师兄父母失踪与我嵩山何干? 不过林师兄既然也算是五岳剑派一脉,此间事了,我请左盟主发一令帮忙寻找,你看如何?” 辛稹冷笑道:“就是你们嵩山干的,你们嵩山贼喊捉贼,到时候毁尸灭迹,我师兄弟二人能够奈你们何? 就今日,不把我师弟的父母还来,便不与你们罢休!” 刘正风劝道:“辛师兄,我足感您师兄弟二人大恩,不过无须如此,无须如此,你站到左首去吧。” 辛稹肃然道:“刘师兄,你以为我是在托言助你,此事却是再真不过。 我今日来,便是为了向嵩山要回我师弟的父母,且不惜血战。 现在嵩山已经逼你到这个地步了,伱不如与我一起血战,救回刘家老幼!” 刘正风茫然看向被挟持的妻女,向大年低声道:“师父,徐师伯的父母当真已经失踪。” 刘正风头脑顿时清晰了起来,身上顿时有了些生气。 陆柏再次沉声道:“辛稹,你与刘正风素不相识,何必跟着一起去死呢,快快去左首罢。” 辛稹却是朗声道:“莫大先生,你再不出来,你衡山不仅要损失一名大将,连着你衡山上下再无锐气。 你莫大先生若是在衡山都保不住自己的人,那你衡山以后便是那砧板上的鱼肉,唯有任人宰割了!” 陆柏闻言大怒道:“刘正风勾结魔教妖人,就算是莫师兄在此,也要先自己清理门户。 倒是你辛稹,一而再再而三阻挠五岳剑派清理门户,你是觉得我陆某人的剑不利么!” 辛稹哈哈一笑:“就烦你们这样色的人,对付米为义这样打得过的人便出手不留情。 面对我这样的高手便畏缩不前,一味想用大义这样的借口来压我。 啧啧,我偏不吃这一套!” 陆柏阴沉着脸道:“岳师兄,此人伪称是华山派,我看他行为诡异,有可能是魔教专门派来扰乱我们五岳剑派的。 我愿意助你将其拿下,然后交予岳师兄处置。” 辛稹呵的一声笑了出来。 陆柏这是借刀杀人了。 辛稹看得出来,岳不群自然看得出来。 陆柏这话的意思是,他可以配合岳不群拿下辛稹。 以后若是风清扬等人来,嵩山会站在华山派这一边。 但岳不群需得亲自动手拿下辛稹,这算是投名状了。 群雄看向岳不群。 岳不群却是摇摇头道:“陆师兄,辛稹虽非华山派的人,但毕竟与华山派有渊源,真论上也有关系。 他只要不以华山的名号行走江湖,我华山派也管不着他。” 岳不群滑不留手,岂肯为嵩山派火中取栗。 辛稹早就有所预料,岳不群此人心思深沉又明哲保身。 他既不肯为刘正风申明冤屈,但是更不愿意为嵩山派火中取栗。 因此一开始辛稹并不争取岳不群的支持。 而且以他多疑的性格,估计对自己更为警惕才是。 陆柏估计对岳不群也了解颇深,只是一杆子打一下试一试。 既然岳不群不肯,他也就没有多说。 而是看向余沧海道:“余掌门,青城派乃是名门正派,我听说此人曾对青城派不利,可见其立场。 不如我们今日将其绳之以法,你看如何?” 余沧海心道:我自己是打不过辛稹,若是与你一起对付辛稹这么个年轻人,我这个宗师身份还要不要了? 何况辛稹此人不愿意与人结仇,与我青城的恩怨已了,我何必为你嵩山派火中取栗? 想及至此,余沧海淡淡道:“今日青城派到此,只是观礼,其余事等,与我青城无关。” 辛稹大笑起来,讥讽道:“陆太保,你要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对付不来了我,就干脆兄弟三个一起上好了。 别这般扭扭捏捏的,反正你嵩山也尽皆是不要脸的人,今日怎么反而要起脸来了,真是奇也怪哉!” 陆柏脸色铁青道:“丁师兄,为我掠阵!” 丁勉摇头道:“陆师弟,还是我来吧。” 陆柏心中一松,托塔手丁勉的武功乃是十三太保最强。 辛稹虽然击败费彬,但对上丁师兄却不够看的。 嵩山之中,掌门左冷禅天纵奇才,乃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而丁勉则是当之无愧的第二。 掌门师兄曾经说过,丁师兄之武功在五岳剑派中能排第二。 当然这话是不知道华山还有一個风清扬,但掌门师兄的意思是,自己是五岳剑派第一高手,但丁勉却胜过其余四派的四大掌门。 虽有骄矜之意,但掌门师兄历来不妄言。 虽然各派掌门没有怎么交过手,但应该有七八分真实。 辛稹就算是实力不错,但比起四大掌门的实力应该还是不如的。 丁师兄拿下他应该绰绰有余。 丁勉双手一拍,竟是发出铁石之声,大迈步朝辛稹走去。 他身材雄壮奇伟,还没有出招,气势便极伟岸,令人如站在嵩山之下仰望。 丁勉遥遥拍出一掌,罡风便逼得辛稹后面的群豪连连却步。 辛稹起剑分割罡风。 丁勉的身形一晃,左手往下拍击,便如同巨灵神一般。 辛稹身材其实颇高,用后世的话来说,那也是一米八九的靓仔。 但在丁勉面前,竟如瘦削少年一般,可见丁勉是何等高大雄壮。 丁勉巨掌拍下,气势惊人。 但辛稹却是手腕一转,剑尖立即向上一挑,竟是垂直朝天,却是江湖上常见的朝天一炷香招式。 可用在这里却是极妙,丁勉若是继续往下拍击,那他的掌心便要被剑尖穿透。 然则丁勉岂是一般人,费彬师弟便在他眼前被辛稹击败,他又怎敢大意。 第32章 以一敌二! 丁勉掌势一变,一双肉掌上下翻飞,招招不离辛稹的要害,而每一掌击出,必然伴随有风雷之声。 丁勉知道辛稹剑法高明,毕竟出自华山剑宗。 丁勉所谓气剑之争,应该就是一支偏信剑术,一支偏好气功。 那么这剑宗出身的辛稹虽然剑法高明,但内功上应该是偏弱的。 而且以辛稹的年纪来说,就算是华山气宗出身,内力也未必高深到哪里去,何况是剑宗。 内功这种东西,比剑术更依赖修行年限,反而剑术更依赖天赋悟性。 因此丁勉每一掌出都以十足的内力灌注,渐渐地竟连空气都似乎变得有些粘稠起来,让辛稹出剑都感觉有些把握不住长剑。 丁勉见状心中一喜:这路子对了。 然而一时间想要分出胜负却是极难。 无论丁勉如何用力,辛稹看着十分危险,但就是撑着不败,时不时还要递出一剑直指丁勉的掌心,让丁勉吓一大跳。 岳不群是越看越是震惊。 辛稹为了看清楚丁勉虚实,因此应对丁勉进攻用的是华山的养吾剑法。 养吾剑法取意【吾善养吾浩然之气】之意,用起来颇为正大光明,尤其善于防守。 岳不群在江湖上的名号君子剑,便是出自这套剑法,算是他的招牌。 他在这套剑法上浸淫二三十年的功夫,对其中的种种变化奥妙可谓熟知。 然而他越看越是吃惊。 辛稹使出来的养吾剑法其中奥妙精微之处胜出自己良多,可见辛稹在养吾剑法上的造诣比自己也要高上不少! 是因为教剑法的是风清扬小师叔么? 风清扬小师叔当年的确是剑法第一人,整个华山无出其右、不,应该说是整个江湖无出其右者。 那么小师叔教的剑法比自己学到的更奥妙也正常。 但是…… 岳不群摇摇头,道理不是这么讲,师父带入门,修行却要看个人。 一套剑法最终的成就还是得靠自己摸索,不存在师父将所有的奥妙变化给弟子灌输进去便能够成材的。 若是这样那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师兄弟便不会有高低之分。 归根结底,还得看学剑之人自己的悟性。 看到这里岳不群心中愈加不安起来。 如今这辛稹年纪轻轻,剑法已经是如此高明。 假以时日,又该高到什么程度? 岳不群心里不安,丁勉更急。 他原本想通过内力取胜,速战速决,方便接下来处置刘正风之事。 没想到他已经是全力出掌,内功也早就运到十成十的地步。 但辛稹看着左支右绌,却不露丝毫的破绽,守得密不透风,只是看着危险而已。 时不时还能够递出一剑,而这一剑必定攻在自己必守之处。 有几次甚至自己的皮肤都感受到了剑尖的寒气,令那一块的皮肤生起了鸡皮疙瘩! 陆柏眼见着丁勉掌法无法建功,提醒道:“师兄,用剑!” 丁勉顿时醒悟了过来,他寻常时候多使用掌法,在江湖上博得托塔手名号。 但实际上他们师兄弟几人出身嵩山派,更加厉害的其实是剑法,只是平时用不上罢了。 丁勉立即出剑,嵩山内八路外九路共一十七路剑法,使用出来堂皇狠厉。 尤其是丁勉这等内力强横之人使出,嵩山阔剑隐隐发出风雷之声,比起费彬使用的时候还要凌厉几分。 然而丁勉用剑气势惊人,辛稹看着反而轻松了,左一剑右一剑的,每一剑刺出,都让丁勉不得不中断他的剑招。 岳不群此时却有些看不懂了,之前的养吾剑法他能够看得明白。 但此时辛稹的剑招却是不成招也不成式,就像是顽童玩耍一般东刺一剑西刺一剑,就已经将丁勉逼得连连怒吼。 辛稹记忆力超人,之前费彬与他过招已经是将一十七路剑法使用了好几遍。 而辛稹只需一遍便能够尽数记住所有的招式,丁勉再来使用,除了威力大小的区别,其实也不会超过这一十七路的范围。 因此屡屡丁勉使出来剑招的起手式,辛稹便已经预料到下一步的动作了。 辛稹这三年对于独孤九剑的领悟已经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地步了,天下剑法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一個料敌机先的问题。 而所谓左一剑右一剑的打法,则是无招胜有招的应对罢了。 陆柏见丁勉迟迟拿不下辛稹,朝费彬使了个眼色。 费彬抽剑跃入场中,大声道:“师兄我来助你拿下恶贼!” 大厅之中群雄喧哗了起来。 刘正风脚下一动想要拦住费彬,却被陆柏给截住了。 陆柏冷笑道:“刘师兄,你还是看着吧。” 定逸师太怒道:“陆柏,对付一个年轻人,你们嵩山派出两个太保,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陆柏呵呵一笑:“定逸师太,魔教对付我们五岳剑派的时候,可有讲过什么江湖规矩? 你不来帮忙捉拿魔教妖人,却在这讲江湖规矩,迂腐!” 定逸师太哼了一声不做声了。 费彬突然加入,与丁勉一起攻击辛稹,辛稹立时压力大增。 辛稹这些年独自练剑,也从不与武林中人打交道,因此这剑法全靠他自己领悟。 在脑海之中演练之时也只是想象对手只是一人,因为根本没有办法去想象多人围攻。 所以单独面对费彬或者丁勉一人都能够游刃有余,但一旦变成了两个人,这应对方式便全然改变了。 他盯着一人的破绽时候想要出剑,此时另一人却忽然出剑,辛稹须得先应对这个人的进攻,也就无暇去攻击,那破绽也就不成破绽了。 丁勉与费彬乃是多年的师兄弟,彼此间合作不知道多少次,因此双剑合璧之后的威力何止是单人时候的两倍,恐怕得是三倍四倍不止! 陆柏看着手忙脚乱的辛稹,脸上的笑容终于多了起来。 饶是你剑术如神,但双拳终究难敌四手。 岳灵珊看着手忙脚乱的辛稹,看着败相已现,心下终究有些不忍,低声与宁中则道:“娘,他毕竟是咱们华山的,咱们不能帮帮她吗?” 第33章 力战三太保! 岳不群听到了爱女的话,脸色顿时大变,回过头来低声呵斥道:“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 岳灵珊被吓了一跳,赶紧躲在宁中则的身后。 岳不群面沉如水看着费彬、丁勉与辛稹的交战。 却说辛稹在费彬忽然加入的时候的确是手忙脚乱,陌生的战斗方式令他一下子难以适应,。 辛稹赶紧用养吾剑法将自己上下护了起来。 独孤九剑乃是天下进攻最强的剑法,就算是防守也是以进攻为主。 现在他没有经验如何应对费斌与丁勉联手,用养吾剑法防守却是正途。 养吾剑法乃是守中带攻,九分防守一分进攻。 一旦守起来,就算是两大太保围攻,也难以将剑递进辛稹的剑网内。 辛稹得以暂时歇了一口气。 他仔细的体悟费彬与丁勉出剑间的配合,把握着两人的节奏,抓住攻击的空隙。 然后试着开始偶尔递出一剑。 就这般与两大高手一边游走一边交手,辛稹渐渐领悟到了与单人交手以及多人交手的诀窍。 于是养吾剑法从九守一攻变成了八守二攻。 再过一刻,变成了七守三攻。 再过一刻,变成了六守四攻。 再过一刻,已经是打得平分秋色了。 这一变化令得厅中群雄佩服万分,连带着看向余沧海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余沧海看到众人看着他的目光,心下有些恼怒:虽说辛稹极强,就算是对上两大太保也不落下风,但输给他便不丢脸了么? 余沧海虽然这般想道,但不知为何脸上的确是好看了许多。 连带着青城派的弟子们也纷纷挺起来了久未挺直的腰杆。 ——你们看啊,不是我们菜,实在是敌人太强的缘故啊! 辛稹忽而大笑了起来,大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陆柏,你也来吧!” 辛稹忽而脱离交战圈,往陆柏那边而去,出剑刺向陆柏。 陆柏一惊,立即出剑招架。 此时丁勉、费彬赶了过来,三人一起围攻辛稹。 辛稹却是大笑,用剑一圈,不像是被三人围攻,倒像是以一人之力围攻了三人。 此时辛稹的剑法已经不拘束于养吾剑法了。 他随手出剑,独孤九剑、华山基础剑法、希夷剑法、玉女一十九式,甚至有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剑法,信手拈来但却威力无双。 此时在他的脑海之中,独孤九剑中破剑式的种种繁复神奇的拆法霎时间尽皆清清楚楚的涌现。 眼见着费彬如疯虎般拼扑而前,就这么瞬间的时间,辛稹便已经看破他招式中的破绽。 剑尖斜挑,指向他的小腹。 费彬骇然,然而却是退无可退,还是丁勉伸手拉了他一把,才不让辛稹的长剑划破他的小腹。 陆柏有机可趁,一招千古人龙直刺辛稹的腰身。 辛稹反手便是一刺,陆柏正等着剑身刺进辛稹的身体之中,却不料一道白光直扑面门,一下子骇然色变,一招懒驴打滚才算是躲开了这一剑! 丁勉大声提醒道:“他年纪尚浅,内力必定不够精深,以剑身相接!” 其余两人顿时醒悟,立即以嵩山快剑舞成一团白光向辛稹滚近。 除非辛稹退却,否则这般快剑之下,总得拿剑抵挡吧? 丁勉则是拿着长剑硬砍硬劈,非逼着辛稹与他们拼内力。 辛稹大笑道:“你们逼我比拼内力,我偏偏不如你们所愿!” 辛稹面对陆柏与费彬的快剑,唰唰快速刺出两剑。 就这两剑就使得两团白光顿时消失。 丁勉从上至下挥砍而下,辛稹长剑一挑,剑尖直奔丁勉手腕,竟像是以命搏命的招数。 虽说辛稹会率先击中丁勉,但丁勉的长剑亦有可能劈在辛稹的头上,但终究是有先后之分。 在辛稹击中丁勉手腕之后,这长剑还有多少力道劈到辛稹头上就尚未可知了。 丁勉不会冒这个险,因此只能先躲了。 如是这般,丁勉、费彬、陆柏三太保手中长剑使得疾风骤雨一般攻向辛稹,但辛稹往往随手一剑,他们便仓皇后退。 而且瞬息之间拆了二三十招,四人在厅内战做一团,但只听到隐隐风雷之声,却不闻长剑交接的声响。 四人这一战便是良久,剑法皆是精微奥妙至极,厅中群雄皆看得目眩神迷,无不暗暗喝彩。 他们心道这般僵持住,这年轻人的内力可未必能够如嵩山三太保那般浑厚悠长。 等年轻人力竭之时,一样要沦为鱼肉。 有人想起这么一个剑法高超的年轻人就要被嵩山屠戮,顿时有些惋惜:“可惜,可惜了!” 此人却是天门道人。 定逸师太暗念佛号,一开始她对辛稹的确是颇为恼恨。 但见辛稹愿意为刘正风如此拼命,人品剑法皆是高绝,顿时有些惜才起来,不忍心见其被屠戮。 岳不群心中十分复杂。 一方面他警惕剑宗出了这么一个人才,但另一方面又情不自禁想道:若是他愿意归顺于我,那我华山就多一名猛将,就算是嵩山,也得高看我华山一眼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费彬开始气喘吁吁,他与辛稹打斗时间最长,功力在三太保之中也是最浅。 随后是陆柏也跟着气息变得紊乱一些,他虽然打斗时间短些,但也差不多到了极限了。 最后是丁勉也跟着气息有些不稳起来,他虽然功力最深,但体型过于庞大,耗费的力气总比他人多些。 而原本被认为该力竭的辛稹,却是气息悠长,身形潇洒,不说力竭的狼狈,甚至他脸上都不怎么出汗! 群雄面面相觑:这年轻人剑法高超不说,现在连内力都如此浑厚,竟连丁勉这等以内力精深著称的高手都难以比拟,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年轻人啊? 他们却是不知,其实辛稹的内力并没有比丁勉三人强多少,甚至要弱上一些,其实是打法的问题。 首先是剑法,他现在与三太保交手,看似潇洒,但实际上还没有办法击败这三人的合击。 他的悟性自然是极强的,但他学剑才三年,而这三年里他每日能够抽出来学剑的时间依然不多。 这三年的时间只是让他的剑道基础稍微夯实,可真要与那些学剑十几年的年轻弟子来对比还是不如的。 第34章 我也有师门! 而这三年里,他对独孤九剑虽然十分熟悉,但独孤九剑的特性是需得见识百家剑法,在战斗中悟剑,这也是他没有办法达到的条件。 反而对养吾剑法与希夷剑法的掌握比独孤九剑要强得多,这也是他为什么防守时候选用养吾剑法的缘故。 也就是这段时间他相继与余沧海、林平之以及定逸师太的交手,才算是将他的剑法提高到了一定的程度。 现在他与三太保三人交手,却是每一刻都在快速的进步。 但三太保并非弱者,辛稹朕想要击败他们可没有那么容易,双方形成了谁也无法击败谁的僵持。 当然,只是这般僵持着,也说明辛稹已经强到了一定的地步了。 毕竟江湖上能够面对三太保的合击而不败的人,两只手也能够数得过来。 至于他的内力其实也没有群雄想象中那么强,三年前风清扬帮他估计过,辛稹的行走坐卧行功的法子,大约效率是别人的六倍。 也就是说,辛稹修炼了内功六年,便相当于别人修炼三十六年。 当然三十六年内功已经足够厉害了。 但在场的人中,岳不群将近六十岁的年纪,修炼内功至少也是四十年了。 丁勉、陆柏、费彬等人何尝不是三四十年的内功修为? 所以辛稹的内力修为并不比这些人强的多,这也是辛稹并不愿意比拼内力的缘故。 但凡再过一年两年,辛稹非得追着他们拼内力不可。 至于辛稹为什么看着比三人轻松得多,主要是打法的问题。 三太保为了逼辛稹比拼内力,几乎是用尽全力舞剑,且让剑里灌满内力。 而辛稹却是用破剑式的精微奥妙打法,只寻着他们的破绽,一剑破去他们的剑招,看着便十分潇洒,实际上更是省力得多。 因此到了这个时候看起来是辛稹犹然行有余力,而三太保却是有些力竭了。 陆柏心生退意,与丁勉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狠狠一招逼退辛稹,然后喊道:“退!” 三太保同时后退。 辛稹有些愕然道:“不打了?” 他打得正爽呢。 每多打一刻,他对于破剑式的理解便多一分,像三太保这般水平的陪练可不太好找啊! 陆柏喘息着问道:“你这便是辟邪剑法么?” 辛稹笑了起来:“陆柏啊陆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给我埋钉子呢。 呵呵,别说我这不是辟邪剑法,就算是辟邪剑法,我既已经达到这般境界,江湖中又有谁敢来夺我剑法!” 陆柏冷笑道:“你剑法高明又如何,你身单影只,背后没有靠山,江湖人多的是手段收拾你这般人!” 辛稹一笑:“我形单影只……哈哈,家师风清扬、师兄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师弟林平之,我这水平在他们之间只能算不错而已。 我不愿意以师门压人,但你也别以为我没有师门啊陆柏。 你若有机会回去见左冷禅,告诉他,我师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上嵩山找他喝酒去!” 陆柏脸色一黑,他倒是忘记了这一点。 若辛稹所说的是真的,那这华山剑宗还真的不太好惹。 一个辛稹便可独挡三个太保,那他的几個师兄弟岂不是嵩山十三太保一起上也尽能够挡得住? 而风清扬就更恐怖了,虽然陆柏对剑气之争时代并不算很了解。 但他记得当年他还是个嵩山小弟子的时候,当时的风清扬便已经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青年侠士。 据说曾与现在一些顶流大佬交手过,而如今这几十年过去了,此人恐怕已经到了功参造化的境界了。 若真是如此,那这样的人上嵩山,左师兄能不能挡得住? 陆柏哼了一声道:“辛师兄,我嵩山无心与你们剑宗为敌,你也不要欺人太甚。 好了,就到此为此了。 刘师兄,我最后再问你一句,这曲洋你杀还是不杀!” 刘正风摇头道:“陆师兄,刘正风愿意携带家人弟子远走高飞,隐居海外。 有生之年,绝足不履中原一寸土地,请陆师兄禀告左盟主,给刘某一家老小们是弟子一条生路。” 定逸师太外刚内和,脾气虽然暴躁,心底却极慈祥,闻言喜道:“如此甚好,也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 丁师兄、陆师兄,咱们便答应了刘贤弟吧。 他既不与魔教中人结交,又远离中原,等如世界上再无这号人,又何必多造杀业?” 天门道人也点头道:“这样也好,岳掌门,你以为如何?” 岳不群点头道:“刘贤弟言出如山,他既然这般说,大家都信得过。 来来来,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喝了一杯和解酒。 明儿一早,伱带了家人弟子,便离开这衡山城吧。” “慢着!”陆柏抬手道,看了一下辛稹道:“泰山、华山两派掌门都这么说,定逸师太更是竭力为刘正风开脱,原本我嵩山又怎么敢违抗众意。 但我们今日被辛探花一人一剑所阻拦,若是这么就答应了,江湖上人势必人人言道,嵩山派是怕了辛探花。 如此传扬出去,我嵩山派的脸面何存?” 定逸师太道:“辛探花是为了其师弟父母之事,与刘贤弟之事无关。 刘贤弟已经低头认输,是你们嵩山派放了刘正风一马。” 陆柏哼了一声,说道:“狄修,预备着!” 嵩山弟子狄修应道:“是!” 手中短剑轻送,抵进刘正风长子背心的肌肉。 陆柏道:“刘正风,要么你应承杀掉曲洋,要么便自裁当场吧。” 定逸师太大声道:“陆柏,你竟是要将人活活逼死么!” 陆柏理也不理,只是盯着刘正风。 刘正风惨笑道:“好好,我可以自裁,你们放了我家人吧。” 陆柏哼了一声,道:“你自管自裁,你的眷属门生弟子等,自然有左盟主做主。” 刘正风沉声道:“嵩山派竟是连我门生弟子眷属都不愿意放过么? 我刘某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其他人无关。 你将他们放了,刘某立即自裁当场,绝无怨言!” 陆柏喝道:“再多说一句,某便要杀人了!” 第35章 借刀杀人! 定逸大声道:“不可!” 陆柏大喝道:“你是自裁还是不自裁!” 刘正风惨然道:“这里泰山、华山两派掌门在此,恒山派有定逸师太,也可代她掌门师姐做主。 此外,众位英雄好汉,具可以做个见证,刘某向众位朋友求这个情,让我顾全朋友意气,也得保家人弟子的周全。 陆师兄,我可以自裁,请你放了他们。”陆 柏森然喝道:“杀了!” 辛稹忽而道:“师弟!” 狄修的短剑就要往前送,忽而后面有人跃下。 狄修大惊,回过头来,一道白光迎面而来。 狄修只觉得胸口一凉,浑身便失了力气,这短剑是如何也送不出去了。 群豪一眼便看出,跃下之人却是辛稹的师弟林平之。 其余嵩山弟子立时持剑扑过去,林平之鬼魅一般在刘家家眷之中疏忽往来。 每过一处,便有一个嵩山弟子倒下。 只是瞬息之间,嵩山弟子便倒下了一片。 其剑法身法尽皆诡异森然,一时间令得群豪惊恐惶惑:这世间竟有这般剑法么? 丁勉、费彬、陆柏尽皆怒道:“尔敢!” 三太保飞扑过去,掌剑尽出。 群雄从惊恐之中缓过神来,又有些吃惊:三太保一起出手,这林平之恐难幸免了! 然而却见林平之在人群之中飘忽不定,三太保尽力追赶,却一时间难以追赶得上。 而嵩山弟子却是倒落一地。 三太保目眦欲裂,怒吼连连。 到了这时,辛稹才急冲上前,一剑逼停丁勉,又一剑刺伤费彬,另一剑吓退陆柏。 林平之跃到辛稹的身后问道:“师兄,要将嵩山的全部留下来吗?” 陆柏等人闻言顿时心下发寒:若是辛稹缠住他们三人,林平之杀尽嵩山弟子,再过来围杀自己三人,恐怕还真的是无法走脱了! 陆柏看向天门道人、岳不群等人道:“天门师兄,岳师兄,以及定逸师太,五岳剑派,同气连枝。 如今嵩山派遭遇大难,还请出手相帮,左盟主得知一定会感激诸位的!” 天门道人点了点头,道:“辛师弟,大家都是五岳剑派的,可不好闹得太僵,你们让嵩山弟子离去吧。” 陆柏脸色一变道:“天门师兄,我嵩山弟子被杀了二十来人,这事就算是这么算了? 就算是魔教来攻的时候,我们嵩山的损失也不过如此而已。 今日需得擒下这两个贼人,才有办法向左盟主交代!” 他转过头与岳不群道:“岳师兄,斩草不除根,来日便是华山倾覆之时!” 他又与定逸师太道:“定逸师太,此二子嚣张跋扈,对恒山毫无敬意。 现在更是残忍好杀,一出手便杀掉嵩山二十多弟子。 若是以后他们对恒山有歹心,恒山弟子危矣!” 陆柏朗声道:“诸位同道朋友,这林平之之诡异剑法便是辟邪剑法,也非林家家传,乃是其先祖盗窃自他人。 江湖上神功功法,有德者居之,谁拿下林平之,谁便可得辟邪剑法!” 这话一出,听众群雄顿时有些耸动。 林平之顿时紧张了起来。 刘正风扬声道:“陆柏,你莫要在此妖言惑众! 你们嵩山手持刀剑闯入我刘府,要当着千百同道屠戮我家人子弟! 若不是辛探花师兄弟相助,我家人弟子已经血溅当场。 你现在却先贼喊做贼,你嵩山便是这般做派么? 又无苦主控诉剑谱被偷,可见林兄弟之剑法乃是家传。 你打不过辛探花师兄弟,便要鼓动众位英雄当强盗,这就是你嵩山派的作风?” 刘正风这么一说,场中群雄顿时被稳定了下来。 陆柏大声道:“天门师兄、岳师兄、定逸师太,你们待怎么说?” 天门道人斟酌了一下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是个误会。 而且辛探花不是外人,乃是五岳剑派派内之事,大家还是坐下来好好谈谈为好。 辛师弟和林师弟,你们先别动手,好好谈谈为好。” 定逸师太也点头道:“没错,还是莫要动刀兵为好。” 陆柏哼了一声道:“他们杀了我嵩山派二十多人,这是死仇! 就这般回去,左盟主能饶了我们? 还有,若是这样诸位掌门都视若无睹,那这五岳剑派结盟还有什么意义! 岳掌门,你怎么说?” 林平之大声道:“嵩山弟子一個人都没有死,我并没有取他们性命!都留着手呢!” 这话一出,明显天门道人以及定逸师太的神情顿时稍微松了松。 陆柏只是看着岳不群,等着岳不群表态。 然而岳不群此时心中却是思绪万千,一时想着联合嵩山一起打杀了辛稹师兄弟二人,以铲除剑宗威胁。 但想到风清扬的存在,顿时又萎了。 别的人不知道风清扬有多厉害,他岳不群作为华山派弟子又岂能不知。 当年剑气之争若不是将风清扬骗去江南,那胜的未必就是气宗了。 连当年那般强大的气宗都对风清扬小师叔那般忌讳,可见其有多么强大。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这小师叔如今到了什么境界谁又能够知晓? 但可以确定的是,一定比自己要强得多。 就看他教出来的两个弟子,林平之暂且不说,就说辛稹能够力敌三太保而不落下风的本事,岳不群自忖也做不到。 可见小师叔一定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境界,才能够教出来这么了不得的弟子。 而辛稹大约看着只有不到二十年纪,小师叔在晚年才愿意收弟子,可见对辛稹是何等重视? 若自己当真坑杀辛稹,小师叔大约是会仗剑上华山,斩去自己的头颅吧? 想及至此,岳不群朗声道:“陆师兄,天门师兄说得对,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五岳剑派弟子彼此之间都是兄弟,的确是该相互帮助,更不该擅启干戈。 当下乃是风雨飘扬之际,更是不该兄弟阋墙,否则日月魔教的妖人就要看笑话了。 今日之事误会甚多,好在大家下手都颇为克制,没有造成大的伤亡,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辛探花师兄弟也是心系长辈,这才与嵩山起了误会。 依岳某看来,还是该好好坐下来谈开,解了误会,那大家还是好兄弟岂不是很好?” 第36章 那就一个都别想走! 见到泰山派、恒山派都不愿意插手。 连岳不群都明哲保身。 陆柏师兄弟三人脸色深沉,知道今日是肯定栽了。 陆柏脸色铁青,咬着牙道:“既然泰山派的天门师兄、华山派的岳师兄以及恒山派的定逸师太都这般说,那我也不敢违抗。 我只能这般回去给左盟主复命了,到时候左盟主若有怪责,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丁师兄、费师弟,以及诸多师侄,赶紧救人疗伤,我们走!” 陆柏竟是连刘正风都不准备追究了,毕竟辛稹在此,今日这跟头算是栽定了。 然而他们想走,辛稹却是不想让他们走。 辛稹道:“慢着!” 陆柏阴沉着脸看向辛稹道:“辛稹,见好就收,你真当我们嵩山怕了你不成!” 辛稹摇摇头道:“将我师弟的父母还来。” 陆柏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此事与我们嵩山无关。” 辛稹冷笑道:“那你们一个人都别想走,都留下吧。” 丁勉怒道:“那就是要鱼死网破咯,嵩山弟子死则死尔,你想要留下我们,你们兄弟两个也活不了!” 辛稹一笑,弹了弹长剑,长剑发出一声嗡响,朗声道:“那便试试,师弟,你将嵩山弟子一个不剩,全都杀了! 我缠住三太保,一会你杀完了,再来助我,总要将三太保留下来两个!” 陆柏脸色一白,若这些弟子全都折在这里,他们三太保但凡在此殒命两个,嵩山估计就要元气大伤了。 陆柏看向丁勉,丁勉微微摇了摇头。 陆柏看向天门道人等人道:“天门师兄,岳师兄,定逸师太,你们便打算袖手旁观么?” 定逸师太忍不住道:“辛探花……” 辛稹打断定逸师太的话,道:“定逸师太,若今日让他们走了,那我师弟与其父母便永无再见之日! 嵩山派不会让我师弟的父母活着的,他们定会毁尸灭迹,不会给我们留下任何证据的。” 这话一出,定逸师太顿时不说话了,连天门道人也不劝了。 陆柏看向岳不群,岳不群坐在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竟是一言不出。 陆柏一下子心是凉了半截,看向托塔手丁勉。 丁勉咳嗽了一下道:“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辛探花,你确定令师弟的父母就在衡山?” 辛稹冷笑了一声。 丁勉皱起了眉头想了想道:“费师弟,你立即带几個弟子出去查探,务必要找到辛探花师弟的父母。” 他回过头来看辛稹道:“衡山城不大,有没有只需一找便知,辛探花觉得可否?” 辛稹大马金刀找了椅子坐下,闭上眼睛道:“半个时辰,我要见到他们。” 陆柏与费彬点点头:“费师弟,你带上登达师侄几个去吧。” 费彬与史登达几人立即奔出,厅内顿时只剩下呼吸声。 刘正风赶紧让向大年护住刘府家眷回去后院。 一会之后回到辛稹的身边低声道:“辛兄弟,接下来该怎么办?” 辛稹微笑道:“等着。” 刘正风点点头道:“好,此间事了,刘某就带着弟子家人远赴海外了,就是辛兄弟的大恩却是报不了了。” 辛稹笑道:“刘师兄,我说过了,这一次不是为了伱,而是为了我师弟的父母。” 刘正风看了一下稍远处柱着剑警惕的林平之,低声苦笑道:“辛兄弟你就别安慰刘某了。 您要找嵩山派要人,趁着三太保不在,直接摸到他们落脚处。 以你们师兄弟的身手,救出林兄弟的父母易如反掌,何苦来这龙潭虎穴冒险呢。” 辛稹摇摇头道:“以衡山派以及刘家在衡山城的经营,尚且不知道嵩山来了这么多人。 你道我师兄弟二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够摸到嵩山派的落脚处? 刘师兄当我们是有千里眼顺风耳呢。” 刘正风叹息道:“辛兄弟不愿意承认,我刘某却不得不感恩,但即将远赴海外,这大恩大德却是难以报答了。 刘某先祖几代积累下来颇有些薄财,此次刘某要远赴海外,也带不走多少东西。 尤其田宅店铺之类的更是匆促之下难以出卖,若是这般丢弃也是过于可惜,请辛兄弟您帮我处理一下。 辛兄弟需要经营宗门,想必也需要一些资产的……” 见到辛稹要拒绝,刘正风双手紧紧握住了辛稹的手道:“辛兄弟,请不要拒绝,你救了我刘正风全家人以及门生弟子的性命,这等大恩大德我若是不报,枉为人矣! 而且这田宅店铺什么的我也带不走,留下来就便宜了一些心怀叵测之人。 辛兄弟若是不要,我刘某恐怕要愧疚一辈子了。 辛兄弟就当是可怜我刘某人,好让刘某人下半辈子能够少些愧疚。 刘某到了海外找了落脚处,也一定会给辛兄弟立生祠早晚参拜的。” 辛稹皱起了眉头:“刘师兄为什么不把这些留给师门?” “师门……” 刘正风脸上露出讥讽之色。 “……自刘某入衡山山门,供给师门的已经足够多了。 现如今衡山派的亭台楼阁有一半是我刘正风捐建的,派中弟子吃穿用度吃嚼,尽皆是我刘正风所供,我刘正风对师门问心无愧!” 辛稹想起衡山莫大先生至今隐身不出,衡山派弟子被陆柏一逼迫,便果断跑到左首呆着去了。 可想而知刘正风心中是何等的悲哀。 供奉了一辈子的师门,竟是如此待他,的确是十分悲凉。 辛稹终于是点了点头:“此间事了,我给你处理一下这边的财产,田宅店铺尽皆卖掉,所得财产我会帮你存起来。 等这边事了,你们便从海外归来,我将财产还给你,你重新置下家业。” 刘正风闻言笑了起来:“辛兄弟,你这就小瞧刘某了,刘某武艺不及你,但做生意的本事却还是可以的。 不是刘某自夸,去到海外,刘某不需三年时间,便可以重新置下比这还要大的基业! 所以,这些田宅店铺辛兄弟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想留着做宗门资产也好,觉得不好管理便卖掉,留在手里花销即是,都由得辛兄弟。 但切切别想还给刘某了,刘某还真瞧不上这点东西!” 第37章 令狐冲! 辛稹无奈笑道:“看来我不收是不行了。” 刘正风见辛稹愿意收下顿时大喜,招手米为义过来,低声道:“去跟你师娘将我房间里的箱子拿来。” 米为义赶紧去了,一会便提出来一个不算大的檀木箱子。 刘正风也不看,接过来便放在辛稹的手边道:“辛兄弟,这东西你一定不要忘记拿了。” 辛稹点点头。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费彬等人快步进来,后面跟着两个人。 辛稹一看,正是林震南夫妇。 费彬一脸的庆幸道:“辛探花,幸不辱命,我们搜索了大半个衡山城,果然在一处民居里发现了有一伙劫匪劫持了人质。 将人救下来之后一问,果然是林兄弟的父母。 真是巧了,若不是刚好赶到,他们便要杀人了,真是庆幸啊!” 林平之见到林震南夫妇,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赶紧将林震南夫妇拉到了辛稹的身后,激动问道:“爹娘,你们没有受伤吧?” 辛稹不管他们一家人叙话,看向陆柏道:“陆师兄,此间事情已了,你们走吧。” 陆柏深深地看了辛稹一眼,挥手喝道:“我们走!” 嵩山的人迅捷离去。 剩下的厅中群雄也纷纷与刘正风告辞,千来号人不一会便走光了,留下遍地的狼藉。 刘正风还想留下来与辛稹叙话,辛稹却是摇摇头道:“刘师兄,赶紧去安排事情吧,事不宜迟。 若是等嵩山派回过神来,你们便走不了了。” 刘正风也知道事态紧急,与辛稹抱了抱拳,立即回去安排了。 辛稹也没有立即走,而是将刘正风一家人送上了船,遥望船只离开,才回到了刘府。 刘正风只带走一些健壮单身的家丁,其余的管家仆役还在。 等辛稹回来的时候,整个刘府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管家已经候在大厅里等候辛稹的吩咐,刘正风临走前已经交代过管家一切听从辛稹的吩咐。 管家问起辛稹这边的田宅店铺该怎么处理的时候,辛稹叫林平之将檀木箱子带来打开查看。 里面正是一沓沓的银票、土地契约、房宅契约、店铺契约等等,甚至还有一些酒庄、染坊、当铺、米铺。 根据辛稹自己的经验判断,结合管家的信息,这些东西笼笼统统加起来多达四五万两的财富! 这么大的财富,令得林震南夫妇都为之咋舌。 管家建议辛稹留下来经营这些产业店铺,认为卖了实在是可惜,留下来经营才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若是卖了至少得亏上一万两银子不止。 辛稹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他现在哪里有时间去经营产业? 于是跟着管家将产业田地店铺什么的都给卖了,花了大约几天的时间,回笼了将近四万两的资金,倒是比之前估计的要多一些。 原来是刘正风的田产都颇为优质,几代人经营下来,水田基本都是上等好田。 产业也尽皆是有成熟渠道、熟练的工人,买家买过去直接便能够生产出货,就是一個个产金蛋的母鸡,价格自然也能够卖得上去。 反而是这刘家的大宅不太容易卖,主要是这大宅太大了,装饰什么的又极为昂贵,在这衡山城能够买得起人也不算多,因此稍微多花了一些时间。 不过终究是地段好,房子又罕见,最终让衡山一个官宦人家买走了,辛稹得了一万二千两银子。 最终辛稹盘点了一下,刘正风留下来的这些东西总值六万两银子。 这倒是意外之喜。 辛稹这几年考了进士当了官,然则依然两袖清风。 一开始庶吉士是清流官,根本没有什么油水。 之后当了通判,但辛稹志向远大,自然不肯在金钱上犯错误。 因此也没有捞油水,加上时常得给家中的父母寄钱,以至于离职时候囊中竟是只有几十两银子。 辛稹自嘲,兢兢业业的当官没有攒下半点家财,反而是自己瞧不上江湖,初一踏入便回馈自己几万两的巨额财富,也真是讽刺。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四人继续北上,林震南露面雇了一条小船,这一次从衡山出发,沿着湘水北上,到时候进入洞庭湖汇入长江。 这一日,船行湘水之上,一路上风平浪静,到了夜间停泊在一处小河湾中,却是能够听到不远处有瀑布冲击潭水的声音。 辛稹顿生好奇之心,无论是前世也好,今世也罢,他都没有见过瀑布,顿时有了想去看看的心思。 林平之见到辛稹如此神色,于是笑道:“师兄只管去便是,以我如今的剑法,就算有敌袭,也尽能够撑上一刻钟,可以等到师兄回援。” 辛稹笑着点头:“行,你若是遇到袭击,便长啸呼救,我就立即回来。” 于是辛稹便沿着河流往上只走了十来分钟,转过一个山坳,便看到夜色之下,一挂瀑布冲击着幽深潭水。 有莫大的水汽扑面而来,顿时体感清凉,驱散了夏日的炎热。 辛稹往里走近了些,水汽更加充沛,他深深地吸了口带着水汽的清新空气,惬意的打了个冷颤。 正待轻啸一声表达自己的喜悦,忽而不远处却是传来铮铮几声,似乎有人弹琴。 “咦?不能吧?” 辛稹心道十几天过去了,刘正风一家也该已经南下出海,总不至于还在这里吧? 辛稹有心探个究竟,便往里面走去,一转角,却是看到一个年轻男子以及一个……小尼姑趴在趴在转角处偷偷山石之后偷窥。 辛稹的忽然出现,将这年轻男子以及小尼姑都吓了一跳。 年轻男子将小尼姑护在了身后,低声道:“阁下是谁?” 辛稹端详了一下年轻男子,又看了一下清丽异常的小尼姑,笑了笑道:“仪琳小师太?” 仪琳双手合十道:“见过华山剑宗辛师伯。” 之前他们在刘正风的府上见到过。年轻男子脸色一变:“华山剑宗?华山什么时候还有一个剑宗?” 辛稹笑道:“你是令狐冲令狐师侄?” 令狐冲借着夜色仔细看了一下辛稹,心道:这人真是我见过的天下间最漂亮的男子了,男子一旦过于漂亮难免有些胭脂气,可这人却是气度沉凝,令人见而心折,也真是奇了。 第38章 正邪有别! 令狐冲行走江湖多时,常常被人称为英俊潇洒的少侠,可这一刻,他却是有些自惭形秽起来,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粗糙了。 辛稹见令狐冲有些失神,便迈步越过他们,看向琴声传来之处看去。 却见山石后转出两个人影,一个高大一个矮小。 高大的是个男子,矮小的是个女子。 两人走到岩石旁,男子坐下抚琴,女子便站在男子身侧,琴声叮叮咚咚响了一会便停了下来了。 男子叹息道:“刘贤弟远赴海外,我曲洋却还困居中原,以后天下再难闻笑傲江湖之曲了。” 此时女子开口说话,却是一口稚嫩童音:“爷爷,刘公公一家能够逃脱大难是好事啊。 您若是想念刘公公,那咱们也随之远赴海外不就好了么?” 原来是曲非烟。 曲洋喜道:“非非,你愿意跟爷爷去海外吗,可能这么一去,咱们可能要很多年后才能够回来了。” 曲非烟笑道:“那又何妨,爷爷与刘公公相交莫逆,我与刘姐姐也是情同姐妹,正好去了我也有她陪伴呢。” 曲洋大笑起来:“好好!那我们明日便南下去海外找你刘公公去!” 猛听得山壁后传来一声长笑。 笑声未绝,山壁后窜出来一個黑影,青光闪动,一人站在曲洋以及曲非烟面前,却是嵩山派大嵩阳手费彬。 费彬嘿嘿一声冷笑,说道:“你们哪里也去不了!” 曲洋面不改色叹了一下古琴,古琴发出一声叮咚响,说道:“就凭你费彬便想留住我们爷孙俩?” 费彬呵呵一笑:“我一人自然留不住你。” 山壁后又转出二人来,都是辛稹的老熟人,一个丁勉,一个陆柏。 曲洋脸色一变道:“非非,快走!” 曲非烟道:“我不走!” 唰唰两声从腰间拔出来两柄短剑,叫道:“爷爷,我们并肩作战!” 费彬哈哈一笑:“放心,你也走不了!” 陆柏道:“费师弟,别废话,你拿下这个女娃,丁师兄,小心曲魔头的黑血神针!” 话罢,两人便直扑曲洋,费彬却是出剑刺向曲非烟。 曲洋哼了一声,挥手便撒了一把,夜色之中看不出来扔了什么东西。 陆柏与丁勉长剑舞成一团白光,只听得叮叮叮不知道多少声响,然后缠住了曲洋。 面对费彬的长剑,曲非烟无暇他顾,长剑已经刺到眼前,只能用左手短剑一挡,左手剑跟着递出。 费彬嘿的一声笑,长剑圈转,啪的一声,击在她的右手短剑上。 曲非烟右手剑顿时被打落。 费彬长剑再挑,她的左手剑也随之被挑飞。 费彬的长剑已经指在曲非烟的咽喉之上,向曲洋笑道:“曲长老,弃械投降吧,否则我先把你孙女的左眼刺瞎,再割去她的鼻子,再割了她的两只耳朵……” 曲非烟大叫一声,向前纵跃,往长剑上撞去。 费彬长剑疾缩,出手点倒曲非烟,然后长剑便搁在曲非烟的脖子之上。 见曲非烟被抓住,曲洋出两掌击退丁勉以及陆柏,叹息了一声,垂手在侧,说道:“放了我孙女,曲洋任你们处置。” 丁勉与陆柏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双掌尽皆印在曲洋的身上,曲洋喷出一口血雾软倒在地。 费彬哈哈大笑,说道:“邪魔外道,作恶多端,今日落在我们嵩山手里,还想逃脱,想得美!” 曲洋吃力撑起上身,又吐出一口血,说道:“我曲洋未必无辜,但我孙女还小,她什么都没做,她是无辜的!” 陆柏冷冷道:“她现在是什么都没做,但长大了她就是魔教的妖女,到时候她就会杀武林同道了。 师弟,别说那么多,杀了!” 费彬提起长剑,便要往曲非烟的心窝刺落。 令狐冲越过辛稹喝道:“且住!” 费彬吓了一跳,极速转身,看到了山石旁边站着两人。 月光下一个青年汉子双手叉腰而立,而青年汉子一侧站着一个丰神俊朗,说不出好看的男子。 费彬看到男子不由得失声道:“辛探花?” 陆柏与丁勉听到了声音,也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惊色。 费彬壮着胆子喊道:“辛稹,你师弟父母之事只是误会,刘正风我们也给了面子不追究了。 你们师兄弟我们也不打算怎么着,以后便是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 令狐冲吃惊地看了一下身旁的辛稹,他听得出费彬口中的示弱之意。 可在场的可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大太保托塔手丁勉,三太保仙鹤手陆柏,以及四太保大嵩阳手费彬。 这三人可是嵩山除了左冷禅之外最强的三人,他们三人同时在此,费彬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示弱。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费彬认为,他们三个人打不过辛稹一人! 辛稹听了费彬的话摇摇头道:“费师兄,误会了,我只是路过,伱们随意。” 辛稹转身就要走,却被令狐冲给拉住了。 令狐冲诚恳道:“前辈,请救救他们。” 辛稹摇头道:“他们是魔教的人。” 令狐冲急道:“可是他们性情高洁,并未为非作歹,行那奸淫掳掠之事,那曲非烟更是一个少女,又能够干出什么恶事来?” 辛稹呵呵一笑:“你猜曲洋是怎么当上魔教长老的,就因为他武功高强?” 令狐冲顿时语塞。 费彬却是笑道:“日月魔教升迁可不容易,每一个能够升上长老的,无不有巨大的功勋。 而所谓的功勋,便是我正派人士的鲜血!” 令狐冲沉默了一下,向曲洋问道:“曲长老,你手上可染有正派人士之血?” 曲洋嘴角溢出血来,犹然笑道:“费彬说得没错,我曲洋能够升到长老位置,自然是一路杀出来的。 杀正道人士,杀不那么正道的人士,杀神教教众,上峰有令要杀,阻碍我利益一样要杀。 有时候没有上峰命令,也与我利益无关,就是看他不顺眼,随手也就杀了。” 令狐冲呐呐道:“可你的琴弹得那般好,你与刘师伯的交情更是如同伯牙子期高山流水一般,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第39章正邪之辩! 曲洋自知今日必死,大笑起来道:“于你们正道人士来说,我杀正道人士自然是邪魔外道。 但于我神教来说,所谓的正道人士也是我们眼中的邪魔外道。 我每多杀一个正道人士,便多一份功劳,这与我个人品行有什么关系? 至于说杀个把人什么的,你们这些正道人士杀得可不比我们少啊。 就如同前些日子的刘兄弟之事,若没有辛探花,刘府上下百号人就要让嵩山这样的正派人士给杀光了。 刘兄弟留下来的银子、产业、田宅等等也要被他们所霸占。 不信你可以问问辛探花。” 令狐冲不可置信看向辛稹。 辛稹耸肩一笑道:“曲洋长老倒是个十分坦诚的人。” 令狐冲指着曲非烟道:“就算是曲洋长老道不同,那曲非烟小姐年纪轻轻,总不能就此将其杀掉吧?” 辛稹一笑道:“曲非烟,以后你长大了,你若有能力,会不会灭掉五岳剑派?” 曲非烟被费彬点倒在地,口不能言。 费彬解开穴道,曲非烟咬牙切齿道:“嵩山派若是杀我爷爷,我自然要灭。 衡山负我刘公公,我也要灭。 至于华山有令狐冲兄弟,恒山有仪琳姐姐,有这份情谊在,我自然不灭。” 令狐冲失魂落魄倒退两步,若不是仪琳赶紧扶住他,恐怕就要掉入瀑布之下的深潭之中。 辛稹悠悠道:“我并不是说日月神教中便没有好人,但日月神教既然与五岳剑派有冲突,那么彼此手上有血仇是一定的。 曲洋能够当上长老,那他便必须立功勋,那手上难免便有正派人士的鲜血。 曲洋喜欢弹琴,他或许性情高洁,但大家屁股所坐的位置不同,做的事情、所做的选择也尽皆不同。 我与曲洋素不相识,还正邪殊途,因为这两个人我要拿命去与三太保拼?” 令狐冲一时间无言,仪琳双手合十求肯道:“终究是两条人命,辛掌门,请你救他们一救吧。” 辛稹看了一下仪琳清丽异常的小脸,笑了笑道:“素难从命,走了!” 令狐冲再不理辛稹,而是抽出长剑,缓缓往费彬三人走去,道:“小侄华山派令狐冲,参见费师伯、丁师伯、陆师伯。” 陆柏道:“原来是岳师兄的大弟子,你要救这两個魔教妖人?” 令狐冲点头道:“曲长老曾为小侄治伤,曲非烟小姐更是几次救我于必死之地……” 费彬冷笑道:“原来你与魔教妖人也有勾结,没想到你这堂堂华山弟子,这么快便投了魔教!” 曲洋叹道:“令狐兄弟,你与此事毫不相干,不必来趟这趟浑水,快快离去,免得将来让你师父为难。” 令狐冲哈哈一笑,说道:“曲洋长老,你是所谓邪魔外道,但伱想必也不会残杀无辜幼女,更不会对已经身受重伤的人下手吧?” 曲洋摇头道:“这种事情,我日月神教也是不做的。 令狐兄弟,你自己请便吧。 嵩山爱干这种事情,且由他干便是。” 令狐冲哈哈大笑:“我才不走呢,大嵩阳手徐大侠、托塔手丁大侠、仙鹤手陆大侠,是嵩山数一数二的大英雄。 他不过说几句吓吓女娃儿,哪能当真做这等不要脸之事,三太保绝不是这样的人!” 辛稹听得连连摇头,心道你想用这样的话来架住这三太保,却是想也别想了。 这三人心狠手辣,心志坚定,岂是你能够僵住的。 果然陆柏冷笑道:“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正面击杀是杀,趁其不备杀了也是杀,哪有什么手段之分。 此事就算是说到江湖上,也没有人会置喙,若真有置喙的,难道便敢当面说我? 若不当面说,我又何曾有所在意!” 啧,碰上个不太要脸的了。 令狐冲反而僵住了。 仪琳双手合十道:“陆师叔,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此时只有做坏事之心,真正的坏事还没有做,悬崖勒马,犹未为晚。” 陆柏嗤笑道:“你一个恒山女尼,深夜与男子出现在这荒山野岭,不知道定逸师太可知道?” 仪琳顿时大窘。 辛稹觉得有些无聊,摇摇头便要离开,令狐冲喊道:“前辈,您是华山派的吧?” 辛稹心思一转,笑了起来:“你真想救人?” 令狐冲大喜道:“前辈,求您出手救人。” 辛稹笑了笑与曲洋道:“曲洋,我可以救你孙女,因为她年纪尚幼,没有真正干过什么坏事,你呢我不救,你觉得如何?” 曲洋大喜:“老夫死则死尔,我孙女年幼,若跟我一起死,老夫就太对不住她父母了,还请辛探花救一救!” 陆柏沉下脸道:“辛稹,你救了刘正风也就罢了,他只是与魔教妖人有勾结而已,还是秉持了正派人士的意气。 你要帮这曲洋,那可是勾结魔教妖人的重罪,你可想好了!” 辛稹懒洋洋道:“行,那你就杀吧,我帮你嵩山派宣扬宣扬残杀幼女的事情。” 陆柏嘴角抽搐了一下,之前他表现出来不要脸的模样,是为了哄骗令狐冲,现在面对辛稹,却是没有什么用了。 辛稹笑道:“令狐冲,你去将曲非烟提过来,我们走。” 令狐冲看了看辛稹,又看看陆柏三人。 辛稹笑道:“只管去。” 令狐冲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看着费彬架在曲非烟脖子上的长剑。 费彬看了一下陆柏,陆柏摇摇头,费彬遂将长剑挪开。 令狐冲一下子提起曲非烟快速退后,但陆柏三人并无异动。 曲非烟大声道:“令狐冲,放下我,我要与我爷爷同生共死!” 曲洋双眼含着热泪道:“非非,好好活下去,别为爷爷报仇,去找刘公公,不要再回中原了!” 曲非烟猛蹬双脚哭喊道:“放下我,我不走,我要跟爷爷一起死!” 令狐冲看向辛稹,辛稹却不理他,道:“走了!” 说着抬脚便走,令狐冲看了一下曲洋,然后与仪琳道:“快走!” 看着辛稹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岩石之后,丁勉气得一掌击在一颗松树上,碗口粗的松树顿时从中折断,怒道:“气煞我也!” 第40章 历史课! 陆柏安慰道:“丁师兄,无须气恼,这次回去禀告掌门师兄,掌门师兄一定会想办法的。” 丁勉点点头,余怒未消看向曲洋,狞笑道:“曲长老,你想怎么死?” 曲洋大笑道:“轮不到你们动手!” 曲洋大笑声中运起内力绷断内息主脉闭目而逝。 丁勉气得一掌拍在曲洋的头顶,顿时红白之物四处迸溅。 却说辛稹带着令狐冲、仪琳以及曲非烟走到舟船停泊处。 辛稹道:“船上有不少房间,你们可以先跟我们走一段,等安全了你们再下船。” 令狐冲原本想拒绝,但想起嵩山三太保,还是点点头谢过辛稹。 三人便进了船,林平之闻言而出看到辛稹带回来的人,他只认得仪琳,诧异道:“仪琳小师太?” 仪琳赶紧合十:“见过林……林师叔。” 林平之少年心性,听到仪琳竟然称他为师叔,顿时喜笑颜开,赶紧给令狐冲他们都安排了房间。 只是仪琳说要照顾哭泣的曲非烟,便将两人安排在了一起。 第二日船主便早早起航,舟船继续北上。 辛稹与林平之早早便起来了,两人在船头练剑,不过却非练辟邪剑法,也不练独孤九剑,而是练基本的华山剑法。 华山基础剑法虽然威力不算大,但这几年辛稹练下来,发现用来练剑法基本功是最好的。 林平之辟邪剑法突飞猛进,但他与辛稹有同一个毛病,便是剑法基础不牢。 令狐冲也起了床,散步到了船头,贸然发现辛稹林平之在练剑,赶紧想要躲避,免得犯了人家的门派大忌。 但一扫之下,发现辛稹两人练的竟然是华山基础剑法,顿时大惊道:“你们哪里偷学的华山剑法?” 辛稹回头与令狐冲笑道:“起来了,来,你来指点指点我们,看看这华山基础剑法练得好不好。” 令狐冲脸色憋得通红,终于是忍不住道:“辛前辈,你们怎么会华山剑法……” 他忽而想起昨夜仪琳说的什么【华山剑宗】,顿时疑窦顿生:华山哪里有什么剑宗? 但看着两人却会华山剑法,仪琳又这般说过,难道真的存在一个什么剑宗? 林平之笑道:“你是华山派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令狐冲赶紧道:“在下华山门下弟子令狐冲。” 林平之啊的一声道:“你就是那个好能惹事的大师兄啊!” 令狐冲顿时有些苦笑起来:“事态紧急,被迫而已。” 林平之笑道:“既是华山弟子,那你便是我们的师侄了,倒不算是外人了。” 令狐冲诧异道:“您也是华山的,可我从没有见过您?” 林平之笑道:“我与师兄都是华山剑宗的,二三十年前剑气之争后,剑宗便没有去过华山之上,咱们自然是不认识的。 但从辈分来说,我们是你师父这一辈的,伱算是我们的师侄。” 令狐冲脑袋嗡嗡的,这又是什么剑宗气宗,又是什么剑气之争,他在门派内二十来年,从没有听师父说过这些啊! 辛稹笑道:“岳师兄给你们少上了一门课,哦,或者说这江湖上的所有门派都是少上了一门课,这门课叫历史课。 这门历史课包含门派历史、武林历史、武林名人传、武林武功功法缘由历史等,历史可以明智,明智则不会鲁莽而显得浅薄无知。” 令狐冲见辛稹言语之间有批评师父的意思,顿时心下有些不喜道:“我们身为武林中人,又不考进士,只要明白侠义道理不就好了么,学什么历史。” 林平之虽然第一次听辛稹谈起这个,但根据他对辛稹的理解,知道师兄从不无故而发,赶紧问道:“对啊,师兄,为什么武林中人也要学历史?” 辛稹笑了笑道:“好,令狐小哥,我问你,你知道风清扬这个人么?” 令狐冲一脸茫然摇摇头。辛稹再问:“你知道剑宗么?” 令狐冲又再茫然摇头。 辛稹再问:“你知道剑气之争么?” 令狐冲脸上露出羞愧之意。 辛稹笑着回头与林平之道:“你看,这就是浅薄,一问三不知。” 令狐冲顿时有些恼怒道:“辛前辈,就算我不知道这些陈年往事,也不妨碍我行侠仗义,如何就是浅薄了!” 辛稹又与林平之道:“你看,这就是浅薄导致的易怒。” 令狐冲勃然而怒道:“前辈,你若只是想羞辱我,又何必找这些理由!” 辛稹笑道:“令狐兄弟,你也别喊我前辈,我年纪比你还小得多,你还是叫我辛稹吧。 我与你说这些话,不是为了羞辱你,也不是为了教育你,只是觉得有感而发罢了。 我原本就没有行走江湖的打算,你若是知道我的过往,便会明白我为何如此。” 林平之赶紧解释道:“我师兄是一甲进士探花郎,原是朝廷庶吉士,未来大学士的预备,因为座师被陷害被连累丢官。 此次是北上归乡,顺便护送我与父母北上,机缘巧合与江湖人有了些冲突而已,我师兄以后还是要走官途的。” 令狐冲啊的一声,道:“辛稹兄弟,你竟是进士探花郎啊,怪不得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比我师父还能说。” 林平之笑道:“君子剑毕竟是個武林中人,我师兄是真正的读书人,还是有所不同的。” 辛稹笑道:“令狐兄弟从小在华山上长大,今年应该二十多岁了吧?” 令狐冲点点头:“今年二十六了。” 辛稹点头道:“在华山上二十年了,华山上的一草一木你想必都十分熟悉。 按理来说,这华山的历史你也该如数家珍才是吧?” 令狐冲摇摇头道:“这个家师却是没有怎么讲过。” 辛稹点头道:“二三十年前,华山上剑宗与气宗之争,同门死伤惨重; 魔教十大长老曾经攻打华山,华山剑术高手战死无数; 华山派创立之历史,华山派曾有过哪些高手,这些想必你也是不知道的。” 一个个骇人听闻的词语从辛稹口中说出,令狐冲骇异异常:“剑宗气宗相争,死伤惨重?魔教十大长老曾经攻伐华山?” 第41章 不知历史便浅薄无知! 辛稹点头:“想必你也对日月神教的历史也毫无了解是不是? 还有五岳剑派的其他派的历史大约也不太了解? 可能只是听说过各派掌门,掌门之下也就认识几个长老,其余人等,想必也是不知道的。” 令狐冲依然还是摇头。 辛稹道:“魔教是正教的死敌,所谓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不殆。 但你对于魔教的主要人物,历史沿革,发展源流一概不知。 恐怕你遇到一个魔教长老,人家都把名字告诉你了,你还傻乎乎的认为对方是武林同道呢不是?” 令狐冲想起来之前的曲洋,脸色的确是不太好看。 辛稹笑道:“其实也怪不得你,江湖人不爱读书,自然也就不爱修史。 否则就该有什么《武林史》、《五岳剑派源流考》之类的著作。 你们这些江湖后辈要下山时候,需得将这些著作看一遍,否则就不让你下山。 若真是那样的话,你们相互有了解,既不容易发生冲突,也不会在危险来临时候还懵懂不知。” 令狐冲不服气道:“我们毕竟不是辛稹兄弟你这样的读书人,不了解这些也很正常。 而且如我所说,江湖人知道侠义,懂得廉耻,不已经是极好了么?” 辛稹笑道:“不好,不懂历史就会浅薄,浅薄就会自大,自大就会易怒,易怒就会犯错。” 令狐冲不悦道:“辛稹兄弟你口口声声说我浅薄,我却不这么觉得。” 辛稹点头道:“华山剑法在江湖之中并算不得厉害这句话你同意吗?” 这话一出,令狐冲立时大怒道:“放屁,华山剑法精微奥妙,天下间能够比得上华山剑法的屈指可数,怎么就算不得厉害!” 辛稹笑道:“伱看,你这不就浅薄易怒了吗?” 令狐冲不服气道:“你说我不懂历史我承认,但华山剑法乃是江湖上顶尖的剑法,这是江湖上都承认的,你说不厉害,这句话就不符合事实!” 辛稹站起身来道:“你身体没有问题了吧?” 令狐冲大声道:“就算是身体抱恙,你若是要打架,我也不怕!” 辛稹笑道:“咱们就稍微比划比划,让你知道你的眼界是何等浅薄。” 令狐冲拔剑在手:“辛稹兄弟,请罢,今日与你比试不为别的,就为了你口不择言之事,一会你输了,需得与我华山道歉!” 辛稹点头道:“你内力不行,身体也还不怎么恢复,咱们就比剑法。” 令狐冲点点头:“请!” 辛稹也不等令狐冲出剑,便随手递出一剑,令狐冲顿时有些懵:“这是什么剑法,就这么随手一剑,浑身上下都是破绽,我该攻哪一点?” 好在令狐冲应变极快,立即一招苍松迎客回了过去。 这招剑法相当精妙,当年他可是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将这招剑法练得纯熟,已经是他临敌时候的绝招。 以前一旦使出来,对手基本上很难抵挡。 但见辛稹随手一剑,在一刹那间连续刺出五剑,分取自己下盘五处。 令狐冲大惊失色,因为他发现竟是闪躲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辛稹的长剑在他下盘上分点五次。 辛稹笑道:“其实只需出一剑你便无法躲避了,连出五剑是让你明白我有多少种办法破你的剑招。” 令狐冲十分不服气道:“再来!” 辛稹自无不可,又是随手一剑递出。 这一次令狐冲用的是一招相当繁复的剑招,是他拜师第五年后才得传的剑法,名为有凤来仪。 这招剑法十分繁复,光是后着变化便有五个,其中种种关窍若是没有师父提点都很难体会,这基本是他现在行走江湖压箱底的本事。 令狐冲对这一招极具信心,因为以前在他使用这一招的时候,就算是一些武林前辈,也得在这招面前手忙脚乱,甚至直接被自己击败。 然而却见辛稹轻轻递出一剑,便在自己抖出来诸多剑花之中找到自己的剑尖,叮的一声,剑花尽皆消失不见。 有凤来仪的下着也使不下去了,因为辛稹打断了有凤来仪的后招。 新河镇长剑再进,已经抵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辛稹将剑收回去道:“再来。” 令狐冲再出一招,再破。 令狐冲将几招剑法混杂在一起出招,还是被破。 令狐冲如疯魔一般,疾风骤雨的将所会的剑法尽数使了出来,就算是被辛稹所破,也不管不顾的进攻。 然而令狐冲无论多么拼命,无论多快,辛稹尽皆是只用一招,便破掉令狐冲的每一招剑法。 破破破! 不知道破了多少剑,令狐冲终于停了下来。 他呆呆的站在船头上,面如死灰一般,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怎么能够尽破华山剑法!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辛稹还剑入鞘,回头与看热闹的艄公问道:“我听说湘水青鱼肉质透明细嫩、糯而不腻,味道清新鲜美。 尤其是水上人家能够用一锅湘水便能够做出来让谪仙都忍不住回头的味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吃得到呢?” 艄公闻言笑道:“老朽手艺不知道能不能让辛探花您这個谪仙回头,但老朽这一锅青鱼汤,却是许多客人的心头好。 有些客人甚至隔几年后还会专门来找老朽乘船,就是为了喝这口鱼汤。 老朽现在就停船钓鱼,午间您就能够喝到鲜甜的鱼汤了,是了,辛探花,得停一下船没有问题吧?” 辛稹大笑道:“如果能够喝到这口鱼汤,停上几天都是值得的。” 两人如是对话,令狐冲却是充耳不闻,就那么呆站在船头。 辛稹摇摇头,令狐冲明显是信仰坍塌了。 练了半辈子,信仰了半辈子的华山剑法,现如今却被人破了个干干净净,这等打击换了一个人也受不了。 辛稹看着缓缓流动的湘水悠悠道:“不是华山剑法有问题。” 令狐冲猛然回头看着辛稹。 辛稹笑了笑道:“你看,我现在说你浅薄你信了没有,我不破华山剑法,你便觉得华山剑法天下第一。 可破了华山剑法,你立马就开始怀疑这华山剑法不行了。 你从来都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要么自大自负,要么自暴自弃,这不是浅薄无知是什么?” 第42章 传道授业! 令狐冲沙哑着喉咙道:“华山剑法真的没有问题?” 辛稹点头道:“刚刚我破你剑法的招式你记得么?” 令狐冲苦笑了一下,能不记得么,现在那些剑法就在他脑子里面反复的攻击华山剑法。 辛稹笑道:“来,现在我用华山剑法,你来破我。” 令狐冲将信将疑,学着辛稹一般随手出一剑。 辛稹也如他一般一招苍松迎客使来,令狐冲立即以辛稹之前破法一招攻击。 辛稹会意一笑,手腕一转,很自然而然的接上一招有凤来仪。 令狐冲咦了一声,再用有凤来仪的破法。 辛稹顺滑的切换下一招。 令狐冲惊咦连连。 过了十几招之后,令狐冲主动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思索了一阵问道:“我看你不同的剑招之间却能够十分顺滑的连接下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辛稹笑了笑,随手使出一招白虹贯日,使完之后剑尖乃是朝上。 此时辛稹却是顺势拖下来,接上一招有凤来仪。 不等招式变老,便转金雁横空。 只是瞬息时间,十几招招式便如同一招般使将下来。 十几招意境不同的剑招竟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看不见半点的滞涩。 令狐冲看得目眩神迷,其实别说他了,就连旁边观剑的林平之也忍不住目瞪口呆。 “这剑法竟能够这般使用么,不同招式之间出剑方位与脚法尽皆不同,是无论如何都连不到一起的,可为何你却这般顺畅……” 辛稹笑道:“剑术之道,讲究如行云流水,任意所之,变化无穷。 你看,你使用华山剑法,跟我使用华山剑法,效果就截然不同。 这说明什么,不是剑法不行,而是人不同。这 个道理你若是不懂,你便容易陷入一时觉得华山剑法天下无敌,一时受挫便觉得华山剑法狗屁不如的浅薄认知之中。 一样的道理,当你读史通今的时候,你就不会被许多假象欺骗。 伱不会轻易被人言所哄骗,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到了那个时候,你才能够明白这世间的道理。” 令狐冲回想第一次见到辛稹时候辛稹说的那番关于曲洋的言论,再联系到今日辛稹对于读史书的论断,又再联想到辛稹对于剑法的独特见解,一时间不由得痴了。 辛稹却是不管他了,任由他在船头思索。 他则是跑到船尾去与艄公钓鱼去了。 不过他不太擅长,倒是艄公连钓几条大青鱼。 中午是有口福了。 到得中午喝鱼汤的时候,令狐冲才如梦初醒,跑过来抢着喝了几碗鱼汤,精神又再活泛起来。 他与辛稹深深一拜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过去二十几年,我就像是居住在一个没有窗户的黑暗屋内。 辛稹兄弟今日的指点就像是突然将房顶给我掀开了。 我一时茫然失措,但醒悟过来之后,感觉一个崭新的世界向我拥抱了过来。 一时间,我感觉脑子清晰了不少,对于以前的那些认知感觉到是那么的可笑。 辛稹兄弟,你能够教我读书么?” “嗯?”辛稹一下子有些错愕。 他以为令狐冲会请求与他学剑,没想到却提出想跟他读书。 这倒是奇了怪了。 令狐冲感慨道:“学剑法固然是我所愿,但辛稹兄弟让我明白了,脑子若清楚,武功低微也尽能拯救苍生。 脑子若不清楚,武功更高危害反而越大!” 辛稹闻言十分高兴,令狐冲能够悟到这个道理,那他这一辈子就不算白过了。 辛稹有個读书人的通病,便是好为人师。 见令狐冲愿意学习,他便毫不藏私的教。 他自然不会让令狐冲去读什么四书五经,而是给他讲历史。 辛稹将历史不讲帝王将相的历史,而是讲江湖的历史。 从春秋战国的越女讲起,继而宋夏金时期的萧峰段誉。 后又讲到宋末郭靖杨过华山论剑,随后又讲元末明初时候的张无忌张三丰。 他将这些江湖里发生过的故事讲给令狐冲听,当然,林震南夫妇、林平之、仪琳等人也爱听。 辛稹讲这些故事不仅仅是讲故事,而是将王朝兴亡,民间疾苦、赋税官制、经济政治、道德伦理等道理都掰开给他们讲了讲。 反正一路上很遥远,有很多的时间慢慢讲。 辛稹学识既深,见识犹广,两世为人,又曾经站在宰辅的高度上看过世界。 他对于世界的认识,人生的认识,无论是广度还是深度,都是世间罕见的。 这么一个人来讲江湖,自然是将江湖讲得入骨三分。 辛稹以政治经济的角度来分析如今的五岳剑派以及日月神教,政治上五岳剑派之间的相互制衡,与日月神教之间的抗争,背后少林武当暗搓搓的捣蛋,这些门派教派之间地盘的争夺涉及到的利益争抢俱都一一分析出来。 连着单纯无比的仪琳眼神都变得深沉了一些,更别说林平之与令狐冲了。 辛稹总是认为,一切单纯皆是源于无知。 在辛稹看来,林平之也好,仪琳也罢,乃至于令狐冲,无不都是浅薄而无知,这一点跟他们长得再好看都没有关系。 当然,辛稹也没有遗漏剑宗气宗之争,将里面的来龙去脉都给一一讲清楚。 最后总结道,知道历史便是要避免重蹈覆辙。 自己虽然不愿意入江湖,但林平之以后要行走江湖,难免气宗剑宗会有所接触,希望不要再如以前一般去争执,各美其美反而是好事。 林平之与令狐冲尽皆保证不会再有冲突,让辛稹十分满意。 之后舟船忽而进入洞庭湖,洞庭湖浩渺无边,令得辛稹也忍不住意气风发。 在洞庭湖上,辛稹不讲书了,而是将独孤九剑教给了令狐冲。 之所以教给令狐冲,其实倒没有特别的原因,主要是令狐冲适合练独孤九剑。 风清扬吩咐令狐冲要择良才美质将剑法传下去,辛稹自己无意入江湖。 而令狐冲既有资质,又是华山派的人,本性又不差,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必担心以后恩将仇报,所以传了也就传了。 这个江湖,若无独孤九剑,那得是多么的孤独。 第43章 归来! 舟船在洞庭湖停了好几天时间,然而令狐冲也只学了个破剑式。 原本辛稹想教会全部的剑法再启程,可仪琳却已经急不可耐想要回恒山,几次想让艄公靠岸下船独自告辞。 但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辛稹等人又如何敢放心放心让她独自上路。 于是商量后让令狐冲陪着仪琳去恒山,而辛稹几人继续乘船北上。 曲非烟则是跟着辛稹一起回华阴,因为她已经无路可去。 她自己想去海外寻找刘正风一家,但她年纪太小了,辛稹他们哪里能够放心。 仪琳与曲非烟情同姐妹,但定逸师太嫉恶如仇,自然不敢将曲非烟这个魔教后裔带回去恒山,令狐冲有一样的顾虑。 至于林平之一家去少林倒是可以带着曲非烟,少林是可以庇护曲非烟的,但曲非烟自己不愿意去。 没有办法之下,辛稹只能将这件棘手的事情给承接了下来。 临别之际辛稹笑道:“令狐兄只管去便是,届时我上华山找你去便是。” 令狐冲喜道:“还要辛兄专门走一趟,会不会太麻烦了。” 辛稹笑道:“我便是华阴县人,住在华山脚下。” 令狐冲大喜过望:“太好了,太好了,以后就可以经常找辛兄了,到时候我提着酒去找你。” 辛稹一笑,心道你可找不了我,你这回去非得让岳不群关禁闭不可。 但他并没有多说,只是笑着点头。 送别令狐冲与仪琳小尼姑,辛稹与林震南一家继续慢悠悠北上。 这一日,林平之找到辛稹道:“师兄,我跟父母商量过了不去少林寺了。” 辛稹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林平之道:“去少林难免寄人篱下,而且也难保有人起歪念。 师兄,我们想和你去华山,与你比邻而居。 到时候有你在,反而安全得多。 而且我拜师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师父呢。 我想以后跟着师父跟你,好好地孝顺师父和你。” 辛稹想了一会笑道:“村居枯寂,你一家未必受得了。” 林平之摇头道:“我父母经历此次生死,反而向往平静的生活。 村居生活平静,反而如他们所愿。” 辛稹点头道:“你呢?” 林平之笑道:“我那还不好处理么,我想行走江湖随时可以出来,不想走江湖便安心呆在伱和师父身边即是。” 辛稹笑道:“既然你们已经想好了,我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反正你现在剑法足以保护自己。 去到华阴,你好好练上十年内功,届时江湖上能够胜过你的便不多了,便再不担心有人觊觎你家的辟邪剑法了。” 见辛稹同意,林平之大喜过望,赶紧去告知父母。 既然林平之一家不去少林,辛稹便改变行程,往华阴而去。 随后便上了岸,购置了马车马匹往华阴而去,经过一路长途跋涉,一行四人终于抵达陕西,又经几日跋涉,辛稹便悄悄回到了山村之中。 林震南一家在辛稹的安排下在村里入住,随后又掏钱选了块靠近辛家的地块,建起了几进的院子,一家人住了进去。 辛稹悄悄进了山,见到了几年未见的风清扬。 辛稹当面禀告风清扬,将这几年的经历以及此次江湖行走之事告知风清扬。 风清扬听闻辛稹的经历,颇为辛稹的座师惋惜,也惋惜弟子官途中断,但也赞赏了辛稹为官一任造福百姓的善举。 至于林平之一家与曲非烟之事,风清扬也颇觉欣慰:“此事你做得好,行侠仗义是我辈本份。 嵩山派现在是越来越不行了,得罪了也没有什么的。 曲洋虽然是魔教长老,但曲非烟年纪还小,让她跟着你也无妨。 只是须得导她向上,莫要再去趟魔教那趟浑水。 正好你以后也不愿意入江湖,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平之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只是你何苦让他学那害人的剑法,他可还没有成婚呢。” 辛稹道:“原本想送他去少林,那他便得有保护自己父母的本事,否则迟早是砧板上的鱼肉,这是他需得承担的责任。 另外么,他的剑法天赋一般,不学辟邪剑法,他练华山剑法也好,独孤九剑也罢,终究不会有什么出息的。” 风清扬叹息了一会,直道这孩子命苦之类的,吩咐辛稹早点把林平之带来给他看看。 辛稹随后又告知将独孤九剑传给令狐冲一事。 风清扬并没有介意令狐冲是气宗的人,反而相当高兴道:“没想到岳不群那榆木疙瘩竟竟能够收到这样的良才美质。 倒是好事一件,找时间我去指点指点他。” 辛稹笑道:“师父还是多指点一下师弟吧,令狐冲我去就好了。” 风清扬笑道:“也行,辟邪剑法我听说过,但还没有当真见识过,见识见识也好。” 随后辛稹将林平之带来见风清扬,林平之虽然算是风清扬的徒弟,但却辛稹代师收徒,因此这一次见还是认认真真的拜了师。 风清扬考教了林平之的基础剑法,考教完之后笑道:“看来你师兄还是很用心的,这么短时间内你能够将基础剑法练到这個地步,很不错了,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林平之恭敬道:“以后请师父多多费心了。” 随后风清扬见识到了林平之的辟邪剑法,倒是有些诧异:“你这家传剑法倒是挺有门道,不错不错,练到高深处,倒是不逊色独孤九剑太多,届时你在江湖上的对手也不多了。” 之后些日子,风清扬便悉心教导起来两个弟子。 辛稹这一趟在江湖厮混一个多月的时间,剑术进步比之前三年都要大得多。风清扬跟辛稹喂招的时候赞道:“你的剑法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我教的了,你还是缺乏战斗。 你想要将剑法推到更高的境界,需要经历更多的战斗,需要与更强的人去交手,需要在生死之间去体悟。” 第44章 田伯光,我有两种方法破你快刀! 随后他又感受了一下辛稹的内力,这一检查令他感慨连连:“有时候难免感慨上天不公。 大家修炼内功都是得经历几十年的苦修,而你行走坐卧皆是修炼。 省心不说,还比别人节省几十年的时间,真是令人羡慕啊。” 林平之听说了这事儿,他羡慕的鸡儿都紫了…… 呸,他没有。 林平之跟随辛稹修炼内力,修炼了一个多月,积攒下来不过是一头发丝的量,可见他在修炼内力上也没有什么天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辛稹一天到晚也不修炼内功,但却能够一日更比一日强,换谁谁不羡慕。 连风清扬都在感慨上天不公,何况林平之。 更气人的是,如此天赋,师兄却不太在意,就跟着师父练了几天,便又开始看书写书去了。 说是什么不在庙堂之高,便在江湖之远著书立说,一样可以名留青史云云。 反正在林平之看来就是不务正业罢了。 过了些时日,他还不来了! 肯定是在家里睡懒觉了,林平之这般想道。 不过还真不是,辛稹是上思过崖去了。 算了算日子,令狐冲也该回到华山了,然后也该上思过崖思过了。 果然辛稹上了思过崖,便看到了令狐冲。 还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其人是个中年汉子。 两人正在对饮,身侧则是摆着两大坛酒。 辛稹嚯的一声笑道:“令狐兄这日子过得可够潇洒的,我听说你面壁思过呢,没想到好酒好菜的吃着呢。” 令狐冲看到辛稹的时候十分欣喜,大声道:“辛兄弟,你来了!” 辛稹笑着点头看向那汉子道:“这个朋友是谁呀?” 令狐冲道:“这位是万里独行田伯光。” 辛稹嘿了一声道:“万里独行田伯光,不是那个采花淫贼么,你堂堂一個名门正派弟子,怎么跟他搅在一起了?” 令狐冲急道:“辛兄弟,你千万别误会……” 田伯光哈哈一笑:“你是什么不知死活的东西,知道我是田伯光,不赶紧跑还敢当面羞辱我?” 辛稹笑道:“我是什么东西……” 辛稹歪了歪脑袋看着田伯光道:“听说你的刀很快?” 田伯光忽而提刀猛砍,刀光如同闪电一般。 此次他上来请令狐冲下山,哪有时间与其他人瞎扯淡,想着直接将人砍死,也顺便震慑一下令狐冲。 令狐冲大惊,他与田伯光交过手,知道他的刀有多快,这么触不及防之下,恐怕辛稹也要吃亏。 然而却见田伯光连砍十几刀,然而却是刀刀与辛稹擦肩而过,砍在了空处,就像是故意吓唬辛稹一般。 然而田伯光脸色却是变了,连着退开了几步,横刀在前警惕的看着辛稹问道:“你到底是谁!” 在这一瞬间他几乎怀疑辛稹便是岳不群,然而岳不群的人虽没有见过,但声音他却是听过的,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而且刚刚令狐冲称他为辛兄,所以绝对不是岳不群,年纪也对不上,但这华山之上除了岳不群,又从哪里出来这么一个高手! 他脑海中忽而一道灵光闪过:他姓辛,辛探花! 田伯光脱口而出道:“你是江湖上最近声名鹊起的辛探花!连败青城掌门余沧海、又败衡山派定逸师太,随后面对嵩山三太保激战千余招仍不落败的辛探花!” 辛稹不答田伯光的话,而是指了指酒坛子道:“我尝尝这酒如何。” 令狐冲赶紧给辛稹倒了一碗,辛稹尝了尝笑道:“长安谪仙楼的美酒的确是名不虚传,上次去长安赶考的时候与同窗喝过几次。 可惜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有机会再去一次长安。” 田伯光笑道:“辛探花喜欢这酒就留着慢慢喝,我保证,这世界上除了这两坛谪仙酒,再无第三坛了。 我取了这两坛酒之后,见酒窖中还有两百余坛。 心想长安中的达官贵人、凡夫俗子,只须腰中有钱,便能够上谪仙楼喝到这样的美酒。 又如何显得华山派令狐大侠的矫矫不群与众不同。 于是便乒乒乓乓将酒窖中的二百余坛酒尽数打碎,酒窖之中酒香四溢,酒涨及腰,哈哈哈哈!” 辛稹微微眯着眼睛品味了一下美酒,然后忽而伸腿砰砰两声,将两大坛酒尽数踢入深谷之中。 隔了良久,谷底才传上来两声闷响。 令狐冲与田伯光尽皆吃惊。 田伯光惊道:“辛探花踢去酒坛,却为什么?” 辛稹摇摇头道:“不好喝,里面有血腥味。” 田伯光怒道:“胡说八道,我刚刚才喝过,就是天下间难见的美酒,如何就有血腥味了。” 辛稹笑道:“因为我从中尝到了你的血的味道,腥臭无比,令人恶心。” 田伯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辛探花,你别以为你武功高强便可以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刚刚我还没有出全力,正要拼命,谁死谁活还不知道呢!” 辛稹笑道:“接下来伱可以跑,若是能够逃走,那以后我便不杀你。” 田伯光忽而暴起,刀光再次闪现。 这一次田伯光如同疯魔一般,将快刀使到几乎成了一道白光,将辛稹笼罩在其中。 辛稹的声音在璀璨的刀光之中稳稳的传出来:“田伯光,你的刀是江湖第一快刀吗?” 田伯光心中大惧,在他飞沙走石十三式之下,辛稹竟还能够如此气定神闲的说话,说明人家的武功比自己要高很多才行。 令狐冲笑道:“江湖中用刀的高手很多,但第一快刀应该就是万里独行田伯光了。” 辛稹道:“令狐兄,对付这种快刀有两种方法,你想知道么?” 令狐冲笑道:“还请辛兄指点。” 辛稹道:“一种是他快,你比他更快就行了。” 田伯光见辛稹一边打还一边与令狐冲说话,顿时怒道:“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有比老子强的,但老子却没有见过比老子快的,你倒是试试啊。” 辛稹一声长笑,长剑终于出鞘,在田伯光的刀光中冒出一团凌厉的剑影。 第45章 千里大追杀! 令狐冲睁大眼睛仔细的看着长剑,辛稹一剑比一剑快。 一会之后,辛稹出剑的速度已经比田伯光的刀还要更快一些。 但这还没完,辛稹的剑还在加速! 辛稹一边出剑一边大笑:“田伯光,你太慢了!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只听得叮的一声,然后又是哐当一声,田伯光捂着手,长刀已经掉落在地。 田伯光掉头就跑。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田伯光不愧是万里独行,只是眨眼之间,便逃出十来丈之外。 辛稹回头与令狐冲笑了笑道:“等我一会。” 之后便如同一溜烟般追着田伯光去了。 令狐冲也跟着一起追,但追了几十步后就停了下来,因为越追越远,实在是追不上。 令狐冲暗自咋舌:田伯光以速度著称,横行江湖这么多年,不知道多少正派高手想要取其项上人头,但他依然还是潇洒独行,可见其轻功有多厉害。 但我这辛兄弟却能够缀上他,这轻功也是极为了不得的。 辛稹与令狐冲说等他一会,令狐冲便安心的等着,毕竟以辛稹兄弟的武功,就算是追不上也绝对没有什么危险。 只是这一等却是等到了第二天都还没有见到人,令狐冲便只好自己开始练剑。 他心有挂碍,于是数着练剑,他数了数,一共练了华山剑法十次,独孤剑法破剑式二十次,修炼混元功二十个周天后,才等到了辛稹归来。 辛稹一到思过崖便瘫坐在地,丝毫不顾及形象道:“令狐兄弟,快快,喝的吃的,都赶紧给我拿出来,累死老子了!” 令狐冲几乎认不太出来眼前这个泥人一般的男子便是丰神俊朗的辛稹,吃惊道:“辛兄弟,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辛稹指了指跟在他后面的田伯光得意道:“没让他给跑了,还是让我抓回来了。” 田伯光亦是灰头土脸,低着头哭丧着脸直接便躺在地上躺尸。 辛稹得意道:“好家伙,这家伙可真能跑,这一天一夜,都特么跑河南嵩山去了! 要不是我放了大话说追不到他便以后再也不杀他,我还真不追了,太特么累了!” 令狐冲一时间无言。 从华山到嵩山,至少也是六七百里。 这么一个来回,一千多里路,这两人就花了一天一夜? 辛稹叉腰得意道:“田伯光,你的轻功的确是第一档的,但我胜在气息悠长。 你无论跑多远我都能陪着你跑下去,你想要跑去福建,我都能陪你跑,就问你服了没有!” 田伯光开口说话,只是声音沙哑得很:“服了,老子第一次见到你这么能跑的。 你剑法既高,内功又像似无穷无尽一般,跑不过你也是正常。 死在你剑下,我心服口服。” 思过崖上没有什么吃的,基本上都是每天陆大有送上来。 令狐冲找了半天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在今天六师弟也该上来了。 果然没有多久,令狐冲便看到上山的道上多了一个身影,正是陆大有来了。 令狐冲赶紧与辛稹道:“辛兄弟,我师弟上来了,伱愿不愿意见人,若是不愿可以躲起来。” 辛稹想要起身,但只是动弹了一下,便又躺下了:爱谁谁,这时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不起来! 辛稹不愿意起来,田伯光已经是呼呼大睡,呼噜打得震天响。 陆大有上得上来,看到两个灰头土脸的人,顿时十分奇怪问道:“大师兄,这两人是谁,怎么跑这里来了?” 令狐冲无奈道:“睡觉的那個是田伯光……” “什么!”陆大有大吃一惊。 师父师娘跑去长安追杀田伯光了,这田伯光却偷偷跑上思过崖来,想必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恐怕是有所图谋了! 陆大有心中大急,道:“大师兄,现在怎么办,师父师娘都不在,咱们可不是他的对手!要不趁着他睡觉,一刀了结了他!” 令狐冲赶紧道:“不要着急,有辛兄弟在,田伯光翻不起天来。” 陆大有看向另一个人,那人灰头土脸的看不出本来模样,看到陆大有看他,咧嘴一笑道:“陆大有,才多长时间,你便认不得我了?” 陆大有又是大吃一惊:“辛探花?” 辛稹坐起身来,与陆大有招招手道:“快把食篮拿过来我就要饿死了。” 陆大有有些束手无措看向令狐冲,令狐冲赶紧接过食篮走到辛稹面前,将里面的食物拿出来。 却是一只烧鸡、两碗米饭、一小瓶烧酒。 辛稹也顾不得洗手什么的,用手撕了烧鸡便大嚼起来,觉得有些噎了便咕咚咕咚喝口烧酒。 这幅饿死鬼形象让陆大有诧异万分。 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可是长身如玉,丰神俊朗的书生形象,这般又是为何? 陆大有低声问道:“大师兄,这位是经历了什么?” 令狐冲便将田伯光上崖来,然后辛稹追杀田伯光之事给说了。 陆大有听到辛稹一天一夜追杀田伯光到嵩山又回到华山来,嘴巴张大了半晌都合不拢。 还是令狐冲让陆大有赶紧下去再拿一些吃食上来,否则陆大有能吃惊到夜深。 陆大有下去之后很快又上来了,这一次岳灵珊也跟着上来了。 令狐冲见到岳灵珊心情有些复杂。 这次回来,小师妹好像便不太与他亲近了,虽然态度还是温和,却与之前截然不同了。 令狐冲以为是因为这次自己救仪琳过程中闯下种种大祸,让小师妹看低了自己,颇令他惴惴不安。 令狐冲见到岳灵珊,高兴的迎上去道:“小师妹,你来了?” 岳灵珊轻快的笑了笑道:“嗯,大师兄,我来了,诶,大师兄,辛探花呢?” 令狐冲咯噔了一下,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有些复杂的看了一下在地上坐着大嚼的辛稹。 岳灵珊吃惊地看了一下地上灰头土脸的辛稹,然后走过去,感觉站着与辛稹说话不礼貌,便蹲了下去看着辛稹。 辛稹抬起头来看到了岳灵珊,笑道:“岳小姐,又见面了。” 岳灵珊笑脸如花,道:“辛探花,你怎么成这样子了?” 第46章 岳灵珊眼里的光! 辛稹一手拿着啃了一半的鸡腿,举起另一只油腻吧唧的手指了指田伯光笑道:“为了追杀田伯光,千里奔袭,也不知道那些话本说的少侠们行走江湖还能够那般洁净是如何保持的。” 岳灵珊抿着嘴笑了起来,眼睛里带着星星。 令狐冲心里很是复杂,他知道小师妹颇有洁癖,之前自己一旦几天不洗澡什么的,小师妹总要捂着鼻子表示嫌弃。 可现在却是蹲在泥人一般的辛稹面前言笑晏晏。 却见辛稹伸手拿起酒瓶往嘴巴里面倒,晃了晃,却是没有酒了。 岳灵珊赶紧从刚刚提着的篮子里拿出来一瓶酒,令狐冲眼尖,看到那是师父珍藏的好酒,自己惦记了许久,却被岳灵珊拿来给辛稹喝了。 辛稹接过去喝了一下,赞道:“好酒好酒,比田伯光挑上来的谪仙酒还好喝!” 岳灵珊闻言喜道:“这是我爹藏的酒,是江湖上的好朋友送的,你要是觉得好喝,我再给你拿一些留着喝。” 辛稹顿时心下一咯噔,抬眼看了一下岳灵珊,却见岳灵珊带着笑意看着他,眼睛里似乎带着光。 辛稹似乎不经意间转头看向令狐冲,却见令狐冲一脸的复杂。 辛稹心里骂了一声草,然后起身告辞道:“好了,令狐兄,今日兴致已尽,我走了。” 辛稹不待他们说话,起身提着田伯光便下了山。 “辛探花,你什么时候再来?” 身后远远传来岳灵珊的声音,辛稹却是头也不回,反而加快了脚步消失在山道中。 岳灵珊伸长了脖子看着辛稹消失在山道里,眼睛里犹然带着兴奋之色,转过头来问令狐冲:“大师兄,你怎么认识辛探花的,他是专程来看你的呢,有没有说下次什么时候来……” 令狐冲听着岳灵珊叮叮当当山泉般的声音问着一个又一个问题,心中却是酸楚莫名。 “大师兄!大师兄!……” 岳灵珊见令狐冲痴痴呆呆的,心里便有些着急喊道。 “啊?什么?”令狐冲回过神来。 陆大有脸色有些复杂,这场面他哪里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心里顿时为大师兄感觉到悲哀,但这种事情还没法说。 令狐冲心里有事只是敷衍了一番,岳灵珊见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跟着陆大有下了山。 随后陆大有偷偷地跑上来。 令狐冲道:“六师弟,你这会上来干什么?” 陆大有看了一下令狐冲的脸色道:“大师兄,有个事情我要提醒一下你。 最近小师妹常常在念叨着这个辛探花,虽然不太敢在师父师娘面前说。 但私下里与我们一起练剑的时候,总是辛探花怎样辛探花如何的,我猜小师妹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令狐冲胸口犹如被铁锤重重一击。 想起来小师妹对辛稹露出的他从没有见过的温柔一面。 一时间心思如潮,好一会才问道:“你们是怎么认得辛探花的?” 此次令狐冲与陆大有他们分头行事,受了伤后单独回山。 回来后就马上被罚上思过崖了,根本没有时间与师弟们聊一聊下山之后的事情,所以根本不知道这个情况。 陆大有赶紧将事情一一道来:“我是在衡山见到辛探花的,当时嘴贱说了辛探花被教训了一顿,不过那是我的问题,事后我也与辛探花道歉了。 小师妹当时也在场,不过没有怎么跟辛探花说话,但小师妹却不是在那一次见过辛探花的。 据小师妹与二师兄的说法,他们在福建监视青城派的时候,便知道辛探花了。 小师妹与二师兄在福州城外潜伏了一段时间,应该就在那段时间经常见到辛探花,应该也做了一些调查,辛探花在官场的那些事情,小师妹可知道得不少。” 令狐冲一时间心中酸楚莫名,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 陆大有道:“不过大师兄你不要担心,辛探花与小师妹并不熟悉,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不要担心……”令狐冲喃喃道,“……我需要担心什么?” 陆大有讪讪道:“啊,没有什么,我下山去了。” 令狐冲默默看着陆大有下山。 这一晚令狐冲无心练剑,在山洞里绕了一圈又一圈,绕到日出东方,他便出来呆坐在崖边,看着冉冉升起的红日发呆。 忽而有两道迅捷异常的身影从山道上飞奔上来令狐冲一喜,随即脸色又是有些黯淡。 上来的正是辛稹以及田伯光。 辛稹已经换洗了衣服,又是一個浊世翩翩公子模样。 见到令狐冲时候笑道:“这么早便起来,不错不错。” 令狐冲勉强一笑:“辛兄弟你来了?” 辛稹看着令狐冲的模样,心中暗道:以后却是得躲着这个岳灵珊了,免得让令狐兄弟这般难受了。 辛稹笑道:“令狐兄弟,前日本来想来教你独孤九剑的,没想到遇到田伯光这货来捣蛋,白白折腾了一天。 今天开始我们开始将剩下的都给学了。” 听到这个,令狐冲顿时来了兴致,赶紧拉住辛稹道:“好好,辛兄弟,我可盼望多时了。” 辛稹点点头看了一下道:“我们去山洞里里面吧,这个不适合田伯光看着。” 令狐冲低声道:“他会不会跑?” 辛稹看了一下田伯光,笑道:“田伯光,你跑不跑?” 田伯光苦笑道:“我能跑得了么?” 辛稹点点头道:“嗯,伱进去山洞吧,我们在外面。” 辛稹才不觉得田伯光不敢跑呢,虽说自己能够追得上,但田伯光当真偷偷溜了,江湖之大,哪里找去! 田伯光撇了撇嘴只能乖乖进了洞。 令狐冲低声道:“辛兄弟,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还这般麻烦作甚? 这家伙武功既高,轻功又好,若是跑了,那就遗祸无穷了。 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会惨遭毒手呢。” 辛稹点头道:“本想将他杀了,但现在还有用,先不说这个吧,我来教你剑法,总纲你都还记得吧?” 令狐冲点头道:“天天念诵着呢,忘不了。” 第47章 桃谷六仙! 辛稹让令狐冲念诵了一遍,然后满意点头道:“好,之前在船上只来得及教你破剑式,现在正好将剩下的八式都教与你。” 随后辛稹依照独孤九剑口诀次序,一句句的解释,再将口诀中的种种变化给说清楚。 令狐冲之前只学得破剑式,这时得辛稹指点,每一刻都领悟到若干上乘武学的道理,每一刻都学到几项奇巧奥妙的变化,不由得欢喜赞叹、情难自己,反而将心中的郁闷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之后辛稹每日上思过崖,将总诀式、破剑式、破刀式等九剑尽数传授给令狐冲,如此十几天时间,才将剩下的内容给传完。 而辛稹所说的田伯光有用,便是拿来给令狐冲练剑所用。 令狐冲练完破刀式之后,辛稹便让令狐冲与田伯光对打了两天,让令狐冲在这一剑的领悟远胜于其他的招式。 辛稹见令狐冲已经基本掌握了独孤九剑,便与令狐冲道:“令狐兄弟,你基本已经掌握了独孤九剑,接下来便是勤加修炼,然后便是见识百家剑法,总有一日剑法会大成。 之后我便暂时不上来了,我家便在山脚辛家村,等你可以下山了,去辛家村问一下便能够找到我。” 令狐冲闻言笑道:“好,等我解封了禁闭会经常去叨扰你,到时候可别嫌弃我去得勤快。” 辛稹摇头笑道:“好,我等你。” 辛稹虽是这般说,但心中却道:接下来你一生奔波劳碌,哪有时间来找我。 随后辛稹带着田伯光下山,在山道上辛稹与田伯光道:“田伯光,我给你两条路,你自己选。” 田伯光心中忐忑,道:“什么路?” 辛稹笑道:“第一条路,我割了你的祸根,你祸害了无数的良家妇女,若是继续让你这么逍遥快活,这与我的观念不吻合。” 田伯光脸色大变道:“我选第二条路!” 辛稹点点头,长剑铿锵出鞘,一剑朝田伯光眉心点去。 田伯光骇然大惊,这一剑躲无可躲,唯有往后一倒。 但后面便是陡峭的山坡,田伯光在山坡上滚落,被碎石切割得浑身是血,而下面便是万丈深谷。 在最后时刻,田伯光用长刀狠狠插在山道上,这才没有掉进深谷之中。 但他没有仔细查看伤势,也没有来得及害怕,而是第一时间抽刀抬头。 甫刚抬头,便有一抹剑光又朝他眉心点来。 田伯光咬着牙半蹲着用钢刀猛砍,随后更是拼命用钢刀快砍,几乎成了一团白光。 他甚至觉得这比他之前最巅峰的时候还要强得多,实际上这也不是错觉。 这些日子他与令狐冲对战,固然令狐冲得了莫大的好处,但他也跟着得了很多的好处。 比起之前,他甚至强出了半筹,他有信心再次面对余沧海,有把握在百招之内干掉他。 而现在面对辛稹,他不认为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 险陡的山道之上,面对田伯光的拼命,辛稹却是身形潇洒,甚至有余裕讲话。 “田伯光,之前我说击败伱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快剑,你已经体验过了。 另一种则是料敌机先,想不想试试?” 田伯光怒道:“无非便是你教给令狐冲的那一套,他与我交手哪一次能够赢我,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辛稹笑道:“你若有命在,下一次你再遇见令狐冲,你就不是他的对手咯,看好咯。” 辛稹见田伯光一刀用毕,下一招便要砍出,辛稹长剑随手递出,田伯光便急急后跃。 因为若是不往后跳跃,这一剑便直接穿过刀网点在他的眉心之上。 田伯光大吼一声,合刀急冲,将自己裹在刀光中猛冲辛稹。 辛稹又是一剑递出。 田伯光看到长剑穿过刀光,再次往自己眉心点来。 而漫天刀光竟是丝毫拦不住这一剑,他急忙往地上一滚,方才躲过这一剑。 不过田伯光心中已经发寒。 这两剑看似简单,但无不打在自己刀法最脆弱之时。 便是一刀用老,新的一刀将发出之时,似乎是辛稹已经洞悉他的招式。 这便是料敌机先? 这是田伯光在与令狐冲交手时候没有体会到的,他心中已经有些绝望了。 忽而有人咦了一声喊道:“那个人是令狐冲么,听说令狐冲英俊潇洒,又是华山派的,这使剑的小伙子又英俊又潇洒,肯定便是他了吧?” “放屁!英俊潇洒又使剑,未必就是令狐冲!” 另一个人说道。 “就是,江湖上使剑的小伙,恰好又是英俊又潇洒,便一定是令狐冲么?” 又有一个人说道。 田伯光心中暗喜,绝处逢生啊。 辛稹却是心中一紧,立即警惕起来,是桃谷六仙那六个浑人来了! 果然对面山道两個人影一晃,挡在了路心,这二人极其丑陋,脸上凹凹凸凸,满是皱纹。 山道狭窄险陡,一边更下临万丈深谷,这二人突而其来在山道上现身,突兀无比。 这两个丑人齐声道:“你是令狐冲吗?” 辛稹不答,立即侧身而立。 果然后面又有两个丑人迫近,他向旁边踏出一步。 山道临谷处又站着二个丑人,六个丑人颇为相似。 “你是令狐冲么?” 六人齐齐问道。 田伯光大声道:“他便是令狐冲!” 六人齐声喜道:“令狐冲,我们带你去见小尼姑。” 田伯光大喜:“你们也是……派来的,太好了,咱们一起将令狐冲捉去见小尼姑!” 这话一出,六个丑人齐齐看向田伯光,然后有个丑人道:“这人好像是和我一样的目的,也是小尼姑叫来的,算是我们同伴吗?” 另一个丑人不同意道:“屁的同伴,他要是将令狐冲抓去见小尼姑,不就是抢走我们的功劳了么,他是我们的对手。” 再另一个丑人拍手道:“哎呀,是这样没错,那怎么办?” 六人齐齐一点头,然后齐齐鬼魅般动了起来,向辛稹以及田伯光这边过来。 辛稹侧身抵进山壁,防止有人背后偷袭,田伯光见六个丑人过来,心中大喜,伺机便要逃走,却不料那六个丑人齐齐向他扑来。 第48章 圣母婊! 田伯光大惊,长刀砍向当前的两人。 那两人一躲,田伯光正要继续出刀,忽而双脚被人抓住。 他大惊之下,长刀便要砍向脚下,一刹那间,他的两个手臂也被抓住了,长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被人抓着双手双脚举了起来。 四个浑人正要发力,忽而一剑分点抓着田伯光手臂的两个浑人。 那两个浑人吓得哇哇叫赶紧扔下田伯光,然而田伯光还是惨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辛稹一剑逼开两个浑人,另两個却是顾不上了。 他们用力之下,田伯光的双腿被分开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辛稹感觉胯下一紧:啧,肯定是裂了! 辛稹虽然关注田伯光,但依然充满警惕。 毕竟这六个浑人动不动就将人给撕了,得小心他们。 果然四个浑人鬼魅般接近。 辛稹长剑洒出一片星光,却是一招无边落木。 这招无边落木虽然也可以用于一对一的情况的,但更利于群战。 在这狭窄的山道上,挤着八个人,却正好适合这无边落木。 无边落木萧萧下,剑光纷纷洒落,原本想靠近的四个浑人一个个哇哇叫着跳开,连着那两个举着田伯光的浑人也拖着田伯光跳开。 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的,田伯光的下半身在山石间被拖得血肉模糊,看那模样,已经是平整如山谷了。 辛稹见六个浑人拉开了距离,这才垂剑笑道:“六位莫非是桃谷六仙?” 一个丑人咦了一声喜道:“你竟然知道我们?” 另一个丑人笑道:“桃谷六仙大名鼎鼎,他知道也是正常的。” 辛稹笑道:“正是如此,桃谷六仙大名鼎鼎,辛稹虽是江湖新人,但也听过六位的大名。” 六个浑人齐齐大笑:“正是正是!” 忽而有一个人感觉不对劲道:“等等,你不是令狐冲?” 辛稹笑道:“在下辛稹,乃是令狐冲友人。 令狐冲就在上面思过崖,我刚刚拜访过他,才刚下山呢。 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一会就下来了。” 一个丑人指着田伯光道:“可他说你是令狐冲。” 辛稹摇头道:“刚刚我正要杀他,他为了逃命,自然污蔑我是令狐冲,借用各位的手来打杀我。 可惜桃谷六仙各个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会被他们哄骗。” 六个浑人齐齐颔首:“正是,我们怎么会被他哄骗!” 辛稹笑道:“好了,诸位将这恶人交予在下,你们去思过崖找令狐冲,如此可好?” 六个浑人点点头,忽有其中一人道:“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们?” 辛稹诧异道:“以各位的大智慧,不可能被我骗吧?” 六个浑人齐齐道:“那倒是这个道理。” 那两个抓着田伯光的丑人将田伯光一丢,然后与辛稹道:“那就这般吧,走了。” 又浑又丑的桃谷六仙沿着山道上去了。 辛稹笑了笑提起田伯光往山下而去,这一次没有直接回村,而是到县上找了个年老大夫把田伯光一扔。 老大夫掀开田伯光的裤裆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让狼崽子咬了么?” 辛稹一拍大腿道:“可不是么,我下山的时候看到这兄弟趴在那里,过去翻过来一看,好家伙,这话儿都不见了啊!” 老老大夫闻言有些迟疑道:“你不认识他?” 辛稹笑道:“大夫,你给他治吧,诊费在这。” 辛稹掏出小锭白银放在桌子上,老大夫满意点头,快速给清理上药,一通忙活,田伯光方才醒了过来。 田伯光呆呆得盯着裤裆,辛稹笑道:“不用看了,全没了。” 两行浊泪划过脸庞,田伯光颤抖着嘴唇道:“真没啦?” 旁边老中医经过,回答道:“不能说全没了,还能够把着尿呢,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田伯光怒视老中医。 辛稹笑道:“他说得没错,能够把着尿,已经是大幸了。 想一想大家都把着尿,你却脱下裤子往下一蹲……” 田伯光闻言打了一哆嗦,好吧,他被安慰到了。 田伯光沙哑道:“你不杀我啦?” 辛稹苦笑起来:“想杀你就那么一瞬间,你躲过去了,我就不想杀了。” 田伯光奇道:“这是为何?” 辛稹摇摇头道:“杀人对我来说还是一件颇有挑战性的事情,活生生的人,我一剑就给刺死了。 那长剑豁开的大洞血刺呼啦的,大约我晚上能做一晚的噩梦。 指不定还得找心理医生做心理疏导,可特么这里又没有心理医生,想想还是算了。” 田伯光听得吃惊:“你不会一个人都没有杀过吧?” 辛稹摇摇头道:“非得杀人不可么?” 田伯光不可思议道:“所以,伱当真没有杀过一个人?” 辛稹点头道:“也不能这么说,也算是杀过吧,见死不救一个,这么说来,应该是有一个人因我而死吧,也算是杀过吧。” 田伯光:“……” “所以江湖上堂堂辛探花,手上竟是一个人的鲜血都没有?” 辛稹忽而有些烦躁起来:“这就是我极烦你们这些江湖人的原因。 视人命为草芥,说杀人就杀人,全无道理可讲。 你这人更是可恶,竟行那采花之事,你可知道那些女孩子被你侮辱后,她们就很难活得下去。 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可你还是做了。 这就是我为什么想要杀你的原因。 之前余沧海想杀我、嵩山三太保也想杀我,但我终究是下不了手,我特么就是个圣母婊!” 最后一句话才是辛稹自己觉得烦躁的原因。 田伯光就那么躺着看着辛稹,看了许久,就像是看着珍稀动物一般。 辛稹呵呵一笑:“怎么,没见过我这样的人?” 田伯光点点头道:“确实没有见过,就算是恒山那班尼姑,她们也不像你这般……” 田伯光想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妇人之仁?”辛稹接话道。 田伯光摇摇头道:“不对不对!绝不是这个说法,你这做法我似乎感悟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第49章 剑宗弃徒! 辛稹轻笑了一声道:“你是想说我把人当人?” 田伯光一拍大腿,不成想扯到了下档,又嗷嗷痛呼。 一会之后,田伯光才道:“没错,就是这个,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将人当人的江湖人。” 辛稹摇头道:“我不是江湖人,是读书人,只是暂时被黜落而已,以后还有机会起复的。” 田伯光点点头,然后看着屋顶上想着心事。 辛稹看了看田伯光道:“好了,你的祸根已经去了,我也算是尽了点自己的心意了,也不想杀你了。 以后江湖上自然会有人杀你,也不用我多此一举,就这样吧,走了。” 辛稹离开了医馆,然后往家中而去。 这一趟江湖走下来,辛稹最大的收获是发现自己就是个圣母婊。 这是个啼笑皆非的发现。 辛稹看小说时候代入进去觉得自己绝对是个杀伐果断的人,绝对不可能婆婆妈妈不敢杀人。 前世在职场上的时候,他该上手段上手段,该坑人坑人,就没有犹豫的,他因此也自认为自己心狠手辣腹黑。 可这一趟真入了江湖,身怀绝技手持利剑,但想要下决定去杀人,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那些人不是畜生,而是一個个活生生的人。 用自己手中的剑去剥夺他们的生命,辛稹一想到这个便有悚然之感。 算了算了,这个江湖谁爱混谁混去,老子不伺候了! 如是想着,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 当他轻快的脚步进入山村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 果然到了自家院子的时候,便看到了门口树上系了好些匹马。 辛稹心里警钟铛铛铛连响,感受了一下长剑的触感,这才迈步进了家门。 辛稹家不大,因此一进门便看到了大厅,大厅里曲非烟与四五个人在对峙着。 辛稹的父母在旁边站着有些束手无措。 辛稹扫了一眼,有三个人他并不认识,一个焦黄面皮,一个瘦高,一个矮子,尽皆没有见过。 但其余两人却是有些相熟,一个仙鹤手陆柏,一个却是千丈松史登达。 辛稹与父母笑道:“爹娘,你们去后院吧,这里我来处理就是了。” 辛稹的母亲担忧地看了看道:“那你好好招待你的朋友,好好说话,莫要起了冲突。” 辛稹笑着点头道:“也不至于,非非,带我爹娘去后院吧。” 等待父母都去了后院,辛稹看向陆柏道:“你们怎么得知我家位置的?” 辛稹这话一出,仙鹤手陆柏赶紧道:“辛兄弟不要误会,今日我们不是来寻仇的……” 辛稹看向其余三人,对着面皮焦黄的人道:“你是封不平封师兄……“ 面皮焦黄的人点点头。 对着瘦削高个子道。 “……你是成不忧成师兄……” 道瘦高汉子点点头。 又与矮子道。 “……你是丛不弃丛师兄……” 矮子也点点头。 然后三人道:“见过辛师弟。” 辛稹点点头道:“三位师兄带着嵩山派的人来我这里,不会是听说我是剑宗掌门之事,前来讨个说法吧?” 封不平道:“师弟误会了,我们是来请师弟一起去找岳不群要说法的。” 陆柏赶紧道:“是啊,岳不群无才无德,怎可窃据华山派掌门之位,诸位谁不比岳不群强? 此事左盟主也是支持的,左盟主命在下为诸位主持公道,一定要让华山的事情拨乱反正。” 辛稹瞟了一下陆柏道:“所以,伱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史登达赶紧道:“辛师叔,您带着徐师叔一家乘船北上,看到的人多了去了。 您家在哪里,一问便知,估计也有很多人知道的,可不仅仅是我们嵩山知道。” 辛稹点点头:“封师兄,你们愿意去找岳不群便自去好了,我不愿意掺和江湖上的这些事情,今天我已经累了,便不招待你们了,你们请自便吧。” 辛稹下了逐客令,众人面面相觑。 成不忧道:“辛师弟,咱们剑宗当年被气宗用卑鄙手段迫害,我们隐姓埋名这么多年,若是不去找岳不群他们要回个公道,岂不是枉为人矣!” 辛稹点点头道:“应当,也合理,师弟我十分支持,师兄你们这便去吧,师弟我祝你们马到功成。”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 矮子的脸色早就不好看了,这一次终于是按捺不住了,怒道:“辛师弟!师门蒙尘这么多年,你受师门大恩,为何不想着回报师门,却心心念念想着去走官途,这岂不是忘恩负义么!” 辛稹看了一眼矮子丛不弃道:“随你怎么说好了,你们爱去争权夺利,爱当左盟主棋子,我都尊重你们的选择,此事与我无关。 哦,还有,什么剑宗掌门之说只是我当时为了救出林师弟父母的权宜之计,并不是真的,你们如果谁愿意当,这个头衔也尽可以拿去。 就这样,其他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矮子丛不弃勃然大怒道:“哪有这种道理,你既然是剑宗弟子,剑宗有事,你怎可置身事外,你这是要欺师灭祖么!” 辛稹冷冷看了一下丛不弃道:“我师父都没有说什么,你又来放什么屁。 我都说了不想管这事,你们爱干嘛干嘛去,与我罗里吧嗦做什么,赶紧滚!” 矮子丛不弃怒发冲冠,铿锵一声拔出剑来,怒道:“今日便替宗门清理门户!” 辛稹看了一下封不平,见他无动于衷,心中冷笑了一声,想必是想让这丛不弃试试自己的深浅。 丛不弃提剑上前,刷刷刷三剑疾刺而出,剑刃上带着内力,嗤嗤有声,全是指向辛稹的要害。 辛稹退后两步道:“好,丛师兄既想清理门户,那我也不客气了。” 丛不弃叫道:“谁和你客气,看剑!” 他挺剑向辛稹的喉咙挑去,辛稹却是不假思索,提剑也往丛不弃的喉头刺去。 丛不弃大吃一惊,这是个同归于尽的打法。 辛稹这一剑出招并不迅捷,但部位却是妙到毫巅,正是那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 第50章 探花不出,奈苍生何? 然而看着像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却非真的是辛稹想同归于尽。 丛不弃是个矮子,手臂自然也短。 辛稹则是身材高大,手臂自然也长。 若是丛不弃不变招,定是丛不弃先中剑,而辛稹未必中剑。 丛不弃情急之下,着地打了个滚,直滚出丈许之外,才得避过,但却已惊险万分。 辛稹知道,这样的打法就算是杀了丛不弃,封不平等人觉得自己耍赖,又要纠缠不休。 于是辛稹道:“起来,继续打。” 丛不弃羞怒更甚,连人带剑,向着辛稹直冲过去。 辛稹不退不让,一剑从剑网之间穿过,直抵丛不弃的眉心。 丛不弃身子跃起,双足尚未落地,已然看到自己陷入危险,忙挥剑往辛稹长剑上斩去。 辛稹早就预料到此招,长剑下沉两尺,手腕一转,以剑背相对,然后手臂猛抖,那剑背啪啪拍将在丛不弃的身上,将其直接拍飞了丈许! 丛不弃一落地便立马站了起来,心知是辛稹留情,否则这一招之下,他已经是身首异处了。 仙鹤手陆柏见到这个景象大吃一惊,这才多久不见,这辛稹似乎又厉害了许多! 这丛不弃实力不错,比之四师弟大嵩阳手费彬都差不了多少。 在刘正风府上的时候,费彬还能够与辛稹有来有回的过招良久。 但现在辛稹却是一招便制服丛不弃,实力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封不平大吃了一惊,随后便是大喜。 丛不弃虽然身量不高,但武功高低与身量并无绝对的关系。 江湖上不还有个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更矮得多,不也是一派掌门么? 丛不弃虽然比不上自己以及成不忧,实力绝对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面对这个年轻得过分辛师弟,却连一招都接不下,也实在是太惊人了! 辛稹击败丛不弃,封不平不怒反喜:“好好好!哈哈哈,剑宗有了辛师弟,大兴在即矣!” 封不平喊道:“丛师弟,成师弟,快过来拜见咱们剑宗掌门师弟!” 成不忧与丛不弃笑嘻嘻地过来与辛稹见礼:“见过掌门师弟!” 辛稹笑眯眯地看着这三人演戏,然后道:“既然你们认我为剑宗掌门,那我便要发号施令了。” 封不平笑道:“那是自然,师弟你既然是掌门,那我们自然都是听你的。” 辛稹点头道:“好,从今以后,咱们宗门不允许同门相残,不允许为非作歹,不允许干违反侠义的事情,这些你们能够应承么?” 封不平点头道:“自当如此,这些年我们虽然算得上华山弃徒,但可都是以名门正派子弟自居,可没有干过伤天害理之事。” 辛稹笑道:“从今以后,华山分两宗,一为剑宗,二为气宗,一個华山,两种表述,具为同门。” 封不平脸色一变,道:“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辛稹笑道:“意思很明确,华山同门不得相残,所以,你们也别上去华山了,咱们剑宗自个儿玩,你们要行走江湖,便以剑宗为号。” 丛不弃恼道:“辛师弟,你这怎么又绕回来了,当年气宗使用卑鄙手段偷走华山正统。 现在咱们已经实力已经胜过他们,又有左盟主做主,拿回山门正统乃是轻而易举之事,为何还要分什么宗? 此时不将此事解决,未来有可能又是剑气相争的局面!” 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成不忧道:“师弟说其他的都行,就这个不行。 气宗当年以卑鄙手段屠戮我们那么多的长辈师兄弟,我们隐忍几十年,在江湖上如狗一般的活着,现在师弟却说要与他们和平共处? 那么我们这些年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难道就这么算了么?” 辛稹很理解的点点头道:“既然大家意见不同,那你们便自便吧。” 封不平顿时无语。 丛不弃怒道:“师兄,既然人家自诩身份高贵,不愿意跟我们这些江湖汉子厮混,那咱们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呢!” 只是一开始说了两句话之后便保持沉默的仙鹤手陆柏忽而道:“辛兄弟,我冒昧说两句哈。” 陆柏道:“剑宗这几十年来受到的的确是不公平的待遇,这一点我们嵩山是看在眼里的。 左盟主更是一直说华山被小人窃据,导致华山的实力这几十年都不怎么改变。 且看岳不群夫妇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其实嵩山与华山一样,在几十年前与魔教十长老的对抗中受损极重,嵩山几乎也是高手尽丧。 但嵩山在左盟主的带领下,不仅有十三太保作为核心战力,二代弟子杰出者更是如过江之鲫。 为什么同样受损严重,华山落魄至今,我们嵩山却能够这么快又重新崛起呢? 就是因为左盟主毫不藏私,将十三路剑法尽皆公开给嵩山弟子学习,内功心法亦是如此。 只要弟子有天赋,尽皆可以学习。 而华山派收了几个弟子,那几个弟子除了一个令狐冲还算是有点名气,其他的弟子几乎没有成材的。 这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岳不群此人私心过重,不仅剑法不愿意开放给弟子,内功心法更是藏了一手。 华山紫霞心法到现在为止,也就只有岳不群自己会,连他的夫人宁中则都没有学过。 这样的门派,又如何发展壮大? 现在岳不群的私心已经阻碍到了华山的发展,再这么下去,华山派很快就要彻底没落,甚至在五岳剑派中都难以立足了。 而你们剑宗明明人才辈出,不仅有风清扬前辈在世,你们这一代更是有你、林师兄、封师兄、成师兄以及丛师兄,尽皆是当世一流。 就这种高端战力,就连我们嵩山都不敢说高出一头。 这种时候,伱们剑宗就不该韬光养晦,而是该出来接掌华山派。 如此咱们五岳剑派的实力必将大增,而华山派也将重新焕发光彩,成为当世的一流名门正派。 而辛兄弟你能力出众,无论是武艺也好,心智也罢,还有你才华横溢。 若有你当华山掌门,无须二十年,只需十年时间,华山必将冠绝当世。 左盟主道,辛探花不出,奈华山何? 所以,辛师兄,你必须出来主持大局,莫要让世人失望啊!” 第51章 威逼利诱! 辛稹看着陆柏啧啧称奇,笑道:“陆师兄你若是生在乱世,必定是一流的说客啊。 你这一通话下来,连我都有些意动了,甚至有种我不带着你们上华山比岳不群退位,便有种辜负了百千万武林同道期望之感。” 陆柏连连摆手,十分谦虚道:“什么说客不说客的,不过是心里话而已,我们实在是看不得华山就这么衰落下去。 当然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私心,实在是这些年日月魔教在东方不败的带领之下气焰熏天,左盟主也是如履薄冰。 左盟主希望五岳各派能够人才辈出,才能够抵挡住魔教的攻击。 而华山派的岳不群已经阻碍到了华山派的发展,若没有辛师兄也就罢了。 但有辛师兄这样的天纵奇才,却不站出来撑起华山,那对整个五岳剑派联盟都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封不平叹道:“是啊,这种情况实在是让人看着着急。 辛师弟,你出来主持大局吧,我们一定鼎力相助。 我们将岳不群赶下去,然后你来当这个华山派掌门。 唯有如此,华山派才有可能再现当年的繁华盛况!” 辛稹呵呵一笑:“诸位不必再劝了,辛某实在无心入江湖,只想宦海沉浮,为百姓多谋一些福利,打打杀杀的江湖不符合我的期待,话止于此,诸位请便吧。” 陆柏的脸色沉了下来:“辛兄弟,你便不为家中父母想一想么,你将魔教妖女藏在家中,莫非早与魔教勾结?” 辛稹一笑:“这就图穷匕见了?利诱不成便威逼?” 陆柏摇头道:“辛师弟不要误会,魔教无孔不入,我们这也是未雨绸缪罢了。” 辛稹呵呵一笑:“无所谓,你们就当我勾结魔教吧,你们既然都找上门来,说明这事就无法善了了。 这样吧,你们一起上,我看你们五个人能活下来几个。” 陆柏拍了拍手道:“都出来吧。” “哈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声从后院之内传出,一个身着衡山服色的老者从里面大摇大摆出来。 辛稹看到这老者一双眼睛黄澄澄的,倒似生了黄疸病一般。 辛稹忽而想起了一人,衡山派莫大先生同辈的师兄弟,黄眼乌鸦鲁连荣。 不仅如此,院门外走进一個老者,这人身着泰山派的服色,样貌不太出众,没有什么特征,却是不知道是哪一位。 不过看年纪应该是天门道人的同辈甚至是前辈,两个太阳穴高高隆起,应该是个内功高手。 辛稹一笑:“不至于吧,为了对付辛某,你们竟然纠结了六大一流高手,这阵仗是不是有点大?” 陆柏摇头道:“辛兄弟误会了,这是我们准备上华山派的阵容,现在诚心邀请辛兄弟加入,辛兄弟,跟我们一起干了吧,只要将岳不群赶下台,伱便是华山派下一任掌门人!” 辛稹沉声道:“若我还是说不呢” 陆柏惋惜道:“那就可惜辛兄弟这么一个奇才了,哦,是了,还有你父母,那个魔教小妖女,林平之一家,一个个全无幸免!” 听闻陆柏这句话,辛稹的脸色一变再变,一会之后才缓和了下来,勉强笑道:“陆师兄说得是啊,岳不群的确是私心过重,的确是不该继续窃据大位!” 辛稹转向封不平道:“封师兄,您德高望重,待将岳不群赶下台,该当您来主持大局才是。” 陆柏笑道:“辛兄弟,你弃暗投明最是合适不过,不过你不用担心,封兄的确是心甘情愿辅佐于你,到时候该当由你来主持大局,封师兄,你说是吧?” 封不平呵呵一笑:“这个来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么,我辛师弟天纵奇才,来当这个华山派掌门,我们兄弟三人都是服气的。” 丛不弃与成不忧尽皆道:“没错,我们都是服气的,辛师弟,你无须推辞!” 辛稹内心冷笑一声,你们无非便是忌惮我师父罢了,若是你们当掌门,我师父未必就能善罢甘休。 但我当这个掌门,自然便可稳住师父了, 你们倒是算无遗策。 不过形势比人强,待上了山再做计较便是。 ----------------- 剑宗诸人来犯华山,陆大有六猴儿跑上山通知令狐冲。 令狐冲赶紧飞奔下山,却遇到了刚上山的桃谷六仙,经过一番纠缠,终于用话哄住了六个浑人,这才急忙下山,但也是错过了时候。 等他与六个浑人以及陆大有到了正气堂外,便见到劳德诺、梁发、岳灵珊等数十名师弟、师妹都站在堂外,忧形于色。 各人见到大师兄到来,都大为欣慰。 劳德诺迎了上来,悄声道:“大师兄,师父师娘在里面见客。” 令狐冲回头与桃谷六仙打个手势,叫他们站着不可说话,然后走到客厅的窗缝中向内张望。 本来岳不群、岳夫人见客,弟子绝不会在外窥探。 但此刻本门遇上巨大危难,众弟子对令狐冲此举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令狐冲向厅内瞧去,只见宾位上首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瘦削老者,右手执着五岳剑派令旗,却是嵩山仙鹤手陆柏。 下首坐着两位老者,从服色看来,分别是衡山派、泰山派的人。 更下手又坐着四位,腰间佩剑皆是华山派的剑刃。 第一人满脸戾气,一张黄焦焦的面皮,想必便是六师弟所说的封不平。 其余两人一个矮子,一个高个子。 这些都在预料之中,然而最后一人却是令令狐冲大吃了一惊。 这人却是亦师亦友的辛稹! 令狐冲心道:怎么辛稹兄弟也来了,他也想要师父的华山掌门之位么? 令狐冲心中大急,若是辛稹也要对华山派不利,那华山这一次便要遭了。 其余人水平如何令狐冲或许不太清楚,但辛稹的水平他是知道的。 辛稹曾以一敌三,与嵩山三太保交手却不落下风。 在瀑布旁辛稹一人一剑便震慑住三太保,说明三太保是知道他们再打就不是辛稹的对手了。 令狐冲心中暗忖师父应该也没有这个能力。 而且在思过崖的时候,辛稹教他的独孤九剑,真真是剑法之巅峰,华山剑法绝没有胜过独孤九剑的道理! 第52章 你们嵩山以后就封山吧! 令狐冲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若是辛兄弟不来对付华山派是最好,若他也有这个想法,那就只能死在他剑下算球。 只听得厅内陆柏与那金眼乌鸦步步紧逼,对着师父岳不群不断挑衅,甚至那金眼乌鸦直接面刺岳不群乃是伪君子。 令狐冲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叫道:“瞎眼乌鸦,有种的给我滚出来!” 岳不群当即斥道:“冲儿,鲁师伯远来是客,你不得无礼!” 鲁连荣气得眼中如要喷出火来,华山大弟子令狐冲在衡山城中胡闹的事情,他是听人说过的,当即骂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衡山城中嫖妓宿娼的小子!华山派果然人才济济。” 令狐冲笑道:“不错,我在衡山城中嫖妓宿娼,结识的婊子姓鲁,是你家的女人!” 岳不群怒喝:“你……你还在胡说八道!” 辛稹不由得笑了出来,心道令狐冲这小子的嘴巴是够毒的。 鲁连荣怒视辛稹一眼,然后将一扇长窗给踢飞了去,他不认得令狐冲,指着华山派群弟子骂道:“刚才说话的是哪一只畜生?” 华山弟子默声不语。 鲁连荣又骂:“特么的,刚才说话的是哪一只畜生?” 令狐冲笑道:“刚才是你自己在说话,我怎知是什么畜生?” 辛稹顿时大笑起来。 鲁连荣再次怒视辛稹。 辛稹干脆站了起来道:“跳梁小丑,便到此为止了。” 堂中众人看向辛稹。岳不群这边脸色凝重,以为辛稹说的是他们华山,准备出手对付自己了。 陆柏露出笑容,以为辛稹不耐这些,想要一人挑了华山,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辛稹呵呵一笑,与岳不群笑道:“岳掌门,我此次上来是被迫的,这帮人带着人闯进我家中,威逼利诱让我来对付华山派,这非我本意。 不过他们拿我父母威胁我,我只能虚与委蛇,免得在那里动手伤到我父母……” 陆柏脸色铁青怒道:“辛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知不知道你若是再搅黄此事,左盟主便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辛稹猛然看向陆柏道:“左盟主给我机会,哈,你今日若是能够回得去,请告诉左盟主。 嵩山弟子从今日起不要再出山了,胆敢出山者,便尝一尝辛某的剑利不利!” 陆柏勃然大怒道:“你敢!” 辛稹面沉如水道:“我辛某本不想踏进江湖,你嵩山却屡屡招惹我,上一次劫掠我师弟父母,图谋我师弟家传剑谱。 我料是个误会,不与伱们计较。 这一次你们却胆敢拿我父母来威胁我,哈哈,好啊,真好,以后你们嵩山弟子敢出山一个,我便杀一个,敢出山两个,我便杀一双! 你们十三太保最好是每次四人结伴出行,否则一样要死! 要么就叫你们左盟主亲自护送每一個弟子,又或是让他亲自来追杀我试试。” 陆柏想到那般场景顿时冷汗沁沁。 他忽而想起来,辛稹不是家大业大的门派,实际上算是一个独行侠。 若是他将父母往民间一藏,他自己一个人行走江湖,以他的武艺,除非嵩山用十三太保围剿,否则每一个落单的弟子都无法逃脱他的追杀。 若是这样的话,嵩山派还搞什么搞,弟子都不敢出门,还能干什么! 华山派众弟子一个个喜上眉梢,连着岳不群与妻子宁中则相视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里的喜色。 辛稹看向岳不群继续道:“岳掌门、岳夫人,你们华山派帮我牵制这六人其中之三,其余三人我来解决。 等我解决完了,再解决其余三人。” 陆柏一行人脸色剧变。 岳不群皱起了眉头,道:“岳某认为……” 辛稹喝道:“岳不群,你再想把自己置身事外,我立马转身就走! 我不信我下了这个决心,嵩山还敢对我下手,但他们却是一定要将你们华山气宗道统给斩除的!” 岳不群与宁中则两人相视一眼,宁中则低声道:“师哥,我觉得没有问题。” 岳不群心里很复杂,若是这么多人都死在华山上,华山难辞其咎。 但若是任由辛稹一走了之,那当下的难关便很难跨过去了。 就在他紧急思忖之时,辛稹又道:“封师兄、成师兄、丛师兄,你们莫要兄弟阋墙,让人看了笑话。 而且就算今日你们走出这里,就不怕我师父找你们麻烦?” 封不平沉着脸思索。 陆柏大声道:“封兄,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几十年苦练不就是为了今日么? 错过今日之机会,你们再没有机会了,岳不群也不会再给你们一次这样的机会的!” 丛不弃朝封不平大声道:“师兄,想一想这几十年狗一般的生活!” 封不平豁然抬头看向岳不群,大声道:“陆兄,岳不群交给我吧。” 丛不弃大笑道:“那这岳夫人交给我吧。” 成不忧哈哈一笑道:“那这些小辈便由我来解决吧。” 陆柏急道:“不可,需得再有一人来助我们三人,成兄,你对付岳夫人加上一众华山弟子可否?” 成不忧笑道:“有何不可!丛师弟,你去帮陆兄他们。” 丛不弃应道:“是,师兄!” 他铿锵抽出剑来,冲着辛稹道:“辛稹,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要不是封师兄一直想拉着你,我早就一剑将你给杀了!” 辛稹奇道:“丛师兄,咱们虽然没有多少情谊,但怎么说都是同门师兄弟,我不过是不想参与到江湖之事里,如何就惹得你这般讨厌? 而且是你们闯进我家中逼迫我上山来,就算是要讨厌,也是我讨厌你们才是啊?” 丛不弃哼了一声,然后喊道:“并肩子上,与这等反复无常的小人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 他率先一剑刺向辛稹。 他一剑刺出,便像是发动冲锋号一般。 衡山金眼乌鸦鲁连荣、泰山派玉玑子、以及陆柏一起出手攻向辛稹。 这四人一起出手,气势相当惊人。 第53章 以一敌四! 丛不弃乃是剑宗高手,剑宗最爱技巧繁杂的剑法。 所以丛不弃一出手便是十分复杂的有凤来仪,点点剑光将辛稹笼罩其中。 金眼乌鸦鲁连荣在江湖上名声不好,但手上功夫却是扎实,毕竟手上功夫若是不扎实,以他的嘴贱早就被人打死了。 衡山有三套有名的剑法,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回风落雁剑,以及衡山五神剑。 衡山五神剑几近失传,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对资质要求颇高,他资质鲁钝学不了。 鲁连荣学得乃是衡山回风落雁剑。 江湖传言,衡山的刘正风的回风落雁剑可以瞬间出九剑,但实际上就算是衡山掌门莫大先生也只能一剑落七雁。 而金眼乌鸦鲁连荣更次一些,他只能抖出五朵剑花。 泰山玉玑子一出手便是泰山十八盘。 这门剑法乃是泰山名宿眼观泰山三门下十八盘处五步一转、十步一回的地势极为险峻,便将地势融入剑法中,越盘越高,越行越险,因此剑招也是越转越狠辣。 又因泰山“十八盘”有“缓十八、紧十八”之分,十八处盘旋较缓,另外十八处盘旋甚紧,一步高一步,是谓“后人见前人履底,前人见后人发顶”,这路剑法也随之忽缓忽紧,回旋曲折。 陆柏知道辛稹的厉害,也不敢怠慢,长剑带满内力,嵩山阔剑隐有风雷之声。 四人齐齐进攻辛稹,嗤嗤声响、隐隐风雷、剑光如星光洒落、剑网笼罩,一时间正气堂剑气纵横。 辛稹长啸一声,利剑出鞘,一抖手便洒出一片的剑光,将四人笼罩其中。 这一次他没有留手。 他虽然将人当人看,自嘲自己是个圣母婊,但也并非当真是个圣母婊。 第一次不对嵩山三太保下手,一来是不愿意与嵩山结仇,二来算是一个误会,人家也并非是冲着他来的,那么敷衍过去,事后各走各的路就是了。 但现在却是不同了,现在他们就是冲着他来的,持着刀枪强盗一般逼他上山,还以他的父母为要挟。 虽说这不是他上一世的父母,但毕竟对他有养育之恩。 这些人拿着他人的父母来要挟,那就不能将他们归于人类! 至于这个丛不弃,明明是同门师兄弟,他们逼着自己上山来,自己不过就是反抗而已,又有什么好怨恨的。 但看这个丛不弃的意思,似乎是早就对自己有意见,可这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而已,说明要么他与自己的师父风清扬有仇,要么就是心胸极其狭隘! 无论是哪一种,这样的人都不该留。 既然如此,那么就无所谓多说,也不用留手了。 这是辛稹与人交手的第一次全力进攻。 之前与余沧海交手的时候,他乃是第一次与人交手,所以基本上以熟悉战斗为主,最后余沧海见无法建功主动退去。 与定逸师太动手的时候乃是迫于无奈,到了用剑与其交手时候,也不过是想要将人逼退以脱身走人而已。 而在与三太保动手之时,也只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救回林平之父母,也没有伤人之心。 真正算得上想要杀人只有与田伯光下山的那一刻,在之后田伯光滚下山道之后,他也已经失去了杀心。 这其实是不符合独孤九剑的真意的。 独孤九剑真意乃在于进攻,若是没有一意进攻之心思,这剑法之威力便少一分。 三年前风清扬教辛稹学独孤九剑,辛稹在将那一晚所学大要,默默存想了一遍之后问了一個问题,道:“师父,弟子尚有一事未明,何以这种种变化,尽是进手招数,只攻不守?” 当时风清扬如是说道:“独孤九剑”,有进无退!招招都是进攻,攻敌之不得不守,自己当然不用守了。” 鲁连荣、玉玑子、丛不弃、陆柏四人使出各自门派的绝招一起进攻辛稹,华山派众弟子尽皆紧紧盯着。 他们不是单纯的旁观者,他们的命运已经与辛稹的胜负联系在了一起。 令狐冲心中喜忧交加。喜的自然是辛稹是与华山派站在一起的,自己也不用与辛兄弟生死相向,这当然是大好事。 忧的则是陆柏四人围攻辛兄弟一人,辛兄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若是辛兄弟落败,辛兄弟性命堪忧不说,连带着华山派的命运也可能因此而改变。 令狐冲紧紧盯着场中五人交战,忽而感觉身边有人呼吸沉重,令狐冲回头一看,却见小师妹岳灵珊紧紧盯着场中的辛稹,一脸的紧张。 令狐冲感觉又像是被人当面打了一拳,一时间呼吸也有些困难起来,感觉心中无比酸涩。 他勉强将视线放在场中五人身上,这一看便将他的目光牢牢锁住,一时间竟忘了儿女情长。 场中辛稹面对四人夹击,却是不守反攻,长啸声中,独孤九剑破剑式的繁复变化尽皆展现,不仅没有被围攻的手忙脚乱,反而是将陆柏四人紧紧罩住! “原来,破剑式竟能够这般使用啊!” 令狐冲看得眉飞色舞,心中激动难以言喻。 辛稹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激荡。 在四大高手的夹击之下,独孤九剑的以往未曾体悟过的诸多精微玄奥在他的脑海之中不断闪现。 在这四大高手的围攻之下,独孤九剑遇强则强的特性也随之显现。 辛稹不仅没有觉得压力倍增,反而是越战越是轻松。 他心中一片空明,将独孤九剑的诸般奥妙变式,任意所至的使了出来. 一开始他出剑之间还有迹可循,然而随着战况深入,他的出手越见随意. 他渐渐领悟到了“无招胜有招”剑学中的精义。 虽然说三年前与风清扬学剑伊始,他便知道这独孤九剑之精义乃是无招胜有招. 但知道与领悟是不同的。 这要旨和独孤九剑相辅相成,独孤九剑精微奥妙,达于极点,但毕竟一招一式,尚有迹可寻,待得再将“无招胜有招”的剑理加入运用,那就更加的空灵飘忽,令人无从捉摸。 第54章 夺命连环三仙剑! 使这独孤九剑,除了精熟剑诀,剑术之外,有极大一部分依赖使剑者的灵悟。 一到自由挥洒、更无规范的境界,使剑者聪明智慧越高,剑法也就越高。 每一场比剑,便如是大诗人灵感到来,作出了一首好诗一般。 辛稹越战越轻松,但四大高手却是越战越是心惊。 原先与辛稹交手过的陆柏越战却是惶恐。 原本三太保大战辛稹的时候,辛稹出手还拘束于华山剑法之中,后来虽有反击,但依然有迹可循。 但今日的辛稹却是挥洒自如,似乎出剑更无规范。 但随意一剑便能够将他逼退,其威慑力剧增,越战越觉得是自己一个人在面对辛稹的猛攻! 陆柏感觉如此,其余人更是震撼。 他们同样感觉是自己独自与辛稹交手。 辛稹的剑法不见得如何宏大,亦不像自己这边四个人的剑法那般凌厉,更像是随手出剑。 左一剑右一剑的很是随意,但一剑既出,便有一个人仓皇招架。 他们四个人甚至相互之间无法相互呼应,更像是单打独斗一般。 每个人都在单独面对辛稹的压力! 堂中众人,无论是华山派岳不群夫妇,亦或是令狐冲,还是华山派众弟子,还有封不平等人,尽皆看得目眩神迷。 他们的境地有高有低,能看到的东西有多有少,但尽皆看到他们无法抵达的高峰。 封不平看得心惊胆颤,一时间心下极为后悔。 后悔自己不该与嵩山勾结来算计自己这個师弟。 原本他们是可以与辛稹联合起来壮大剑宗的,就算是辛稹不愿意参与江湖之事,但辛稹又岂会坐视剑宗覆亡。 有辛稹坐镇,剑宗几十年内无忧矣。 但他们偏偏利欲熏心,选择了最难走的道路,这下子将辛稹得罪得这么狠,连最后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封不平在后悔之时,岳不群亦是心情十分复杂。 虽然辛稹似乎对华山派并无敌意,但现在没有,以后就一定没有吗? 原本他认为辛稹剑法高超,但未必就比自己高很多,而且岳不群自信内力高过辛稹,就算是剑法不如,但也能够依仗内力取胜。 如今看来,辛稹剑法境界之高,已经是自己无法企及的,剑法高到一定程度,便是内力高一些也无法逾越这种差距的。 在与三太保的交手之时,辛稹已经展示过他的内力,辛稹的内力未必有多高,但绝对是很浑厚的,才能够战得三太保力竭,而辛稹依然犹有余力。 综合这些信息,岳不群知道辛稹的实力已经超越自己,若是这样一个人有一天对华山派起了恶念,华山派又该如何抵挡! 岳不群心潮起伏,快速地权衡着利弊。 便在堂中众人心潮澎湃之时,场中局面忽而变化起来。 丛不弃见己方已经落了下风,心中不甘心,怒吼一声,长剑当头直劈! 封不平以及岳不群等曾经经历过剑气之争的人顿时吃惊:夺命连环三仙剑! 所谓夺命连环三仙剑,乃是剑宗绝招,剑招仅有三式,使时连环击出,一气呵成。 起始当头直劈; 若对方斜身闪开,则圈转长剑,拦腰横削; 如果对方还能避开,势必纵身从剑上跃过,则长剑反撩,疾刺对方后心,若对方背后不生眼睛,势难躲避。 当年华山派剑、气两宗于玉女峰上比剑争斗,剑宗弟子曾以这三招剑法杀死数名气宗好手。 后剑宗落败、气宗夺得华山派掌门一职,气宗门下众多好手曾仔细参详这三招剑法,指出这三招剑法入了魔道,只求剑法精妙,忘却了气宗一派「以气驭剑」的至理,却又对其威力暗自钦服。 宁中则自然也知道这一招,急忙提醒道:“小心!” 然而辛稹是剑宗出身,对于这一绝招岂能不知道,面对的又是剑宗的高手,他岂能不防着? 他见到丛不弃当头一劈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丛不弃要使出这一招了。 辛稹没有选择躲避,一旦选择躲避,那么接下来便很被动了。 辛稹直接一剑上撩,他要硬接下这一招! 丛不弃大喜。 今天打到现在,虽然是四人围攻,场中虽然长剑破空声的,看着场面十分激烈,但实际上双方的兵器并没有接触过。 丛不弃怀疑是辛稹年轻内力浅薄不敢触碰的缘故,这般想也是合情合理。 原本剑宗弟子修炼重点便在于剑法而非内力,丛不弃年轻时候也是如此,现在内力浑厚是岁月累积的结果。 在丛不弃看来,一旦他与辛稹长剑与他相交,那便有可能用内力震伤辛稹,那取胜的机会便来了! 陆柏也喜道:“机会来了,准备一击致命!” “锵!”丛不弃的长剑如愿以偿与辛稹的长剑碰撞在一起,未待他欣喜,便有一股势大力沉的力道沿着长剑袭来。 丛不弃顿时胸口发闷,长剑被大力弹起,整个人的重心也被带了起来,随后一抹剑光忽而接近。 “剑下留人!” 封不平疾进伸手抓住丛不弃的后背想将其拉开,但已经晚了。 丛不弃胸口一凉,长剑已经穿胸而过,好在封不平这么一拉,避开了胸口重要位置,是从肩胛骨部位穿透而过。 辛稹得理不饶人,只剩下剩下三人夹击,他的压力便已经大减。 他的剑光便立即盛上三分。 剩下三人压力顿时大增。 玉玑子大吼一声,长剑连抖,顿时有七点剑光笼罩辛稹胸口七大要穴。 令狐冲吃惊道:“小心,这是泰山派的七星落长空!” “七星落长空”乃是泰山派剑法的精要所在。 这一招刺出,对方须得轻功高强,立即倒纵出丈许之外,方可避过。 但也必须识得这一招“七星落长空”,当他剑招甫发,立即毫不犹豫地飞快倒跃,方能免去剑尖穿胸之祸。 而落地之后,又必须应付跟着而来的三招凌厉后着,这三招一着狠似一着,连环相生,实所难当,与华山剑宗的夺命连环三仙剑有异曲同工之妙。 辛稹当然不识得这一招七星落长空,但在破剑式面前,什么招数尽数给你拆成各种细节。 第55章 一剑杀一人! 辛稹一扫之下,便看到玉玑子虽然长剑笼罩自己的七大要穴,却是忽略了小腹的防护。 辛稹一剑疾攻其小腹! 原来泰山派这招“七星落长空”分为两节,第一节以剑气罩住敌人胸口七大要穴,当敌人惊慌失措之际,再以第二节中的剑法择一穴而刺。 而剑气所罩虽是七穴,致敌死命,却只须一剑。 这一剑不论刺在哪一穴中,都可克敌取胜,是以既不须同时刺中七穴,也不可能同时刺中七穴。 招分两节,本是这一招剑法的厉害之处,但越是厉害之处,弱点往往便藏匿其中。 辛稹身具破剑式,他一眼便从这最厉害之处找出了弱点。 待对方第一节剑法使出之后,立时疾攻其小腹,这一招“七星落长空”便即从中断绝,招不成招。 玉玑子感觉到小腹上皮肤鸡皮疙瘩冒起,顿时大惊失色,七星落长空便再也使不下去了,长剑回护己身,才算是免去长剑穿腹之危。 然而他的危机才刚刚出现。 辛稹破去玉玑子的七星落长空,又如何肯就此罢休,刺向玉玑子小腹的剑尖抬高三寸,下一刻玉玑子瞪大了眼睛,轰然倒下。 陆柏亡魂具冒,紧急之间瞧了一眼,玉玑子的喉咙位置鲜血咕噜冒出,显然喉管已经被一剑切断! 陆柏大声喊道:“封兄、成兄,快来救人!” 成不忧就要舞剑加入,封不平却是喝道:“师弟,我们撤!” 封不平抱着丛不弃,成不忧跟随其后,师兄弟三人匆匆而撤。 陆柏闻言大惊,急忙道:“封兄!封兄!你们这一走,这一辈子便再无今日的好机会了!” 封不平却是头也不回。 辛稹见陆柏竟然还敢分神说话,一剑穿越陆柏的剑网直往其檀中穴袭去。 金眼乌鸦鲁连荣眼睛一亮:好机会! 鲁连荣悄无声息递出一剑,这招剑法是回风落雁剑最为阴险的一剑,出剑时候无声无息,但却极快! 辛稹轻笑一声:“就等着你呢!” 辛稹长剑一转,从上至下,剑尖调转,在空中画了一圈,然后从下而上,这一招正好让辛稹避开鲁连荣袭击一剑,又在其老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剑尖抵达鲁连荣的胸腹之间,噗呲一声长剑穿过金眼乌鸦的躯体! 陆柏见鲁连荣也死于非命,浑身颤栗,连长剑都拿不太住了,颤抖着声音求饶道:“辛兄弟,莫要杀我,你要是杀了我,你与嵩山派便再无回圜余地了。 你放我回去,兄弟我自会禀告左盟主,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嵩山派弟子见到你,必定退避三舍……” 辛稹看了一下匆忙逃走的封不平师兄弟,哼了一声,长剑递出。 陆柏的声音顿时止住,用手掌捂住喉咙,只是从指缝间疯狂溢出鲜血,陆柏软倒在地。 千丈松史登达想要过来,辛稹抬剑指着史登达道:“回去告诉你们左掌门,再有下次,嵩山便准备封山吧。” 史登达面如土色点头道:“在下会如实禀告师尊,辛师叔,我可以将陆师叔带回去吗?” 辛稹点头:“等他咽气吧。” 辛稹冷冷地看着陆柏在面前挣扎,随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金眼乌鸦趴在地上,鲜血在他身下溢出了一大淌。 辛稹过去将其翻过来,试了试鼻息,又探了探脉搏,然后与史登达点点头:“好了,都带走吧。” 厅中众人尽皆心寒。若是一剑致命也就罢了,辛稹却是看着他们慢慢死去,如此心狠手辣,的确是罕见! 辛稹回头冷冷看了一下岳不群,岳不群悚然一惊。 然则辛稹持剑飞奔出了正气堂。 岳不群松了一口气,随即快步出了正气堂,遥遥坠在后面。 他想看看辛稹是不是要去追杀剑宗三兄弟,若是如此,那华山派就没有后患了! 却见辛稹飞奔下了山,在山道上跳跃,封不平三人因为一人重伤,跑得并不快,很快便被辛稹追上。 封不平大惊失色道:“辛师弟,我们无意与你为敌……” 然而辛稹却是不管他们,从他们头上一跃而过,在山道上几个跳跃便不见了。 封不平:“……” 辛稹到得无人处,胸腹之间一股翻江倒海,顿时忍不住扶着山壁呕吐起来。 好一会之后,辛稹抹去嘴角污秽,苦笑了一声,低声自嘲道:“杀人果然不是特别好的感受啊。” 这一刻辛稹忽而明悟:身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辛稹不愿意在江湖厮混,可仅仅是从边缘经过,便惹得一身骚,他不想杀人,可这些人偏偏要逼着他,希望嵩山派那边到此为止吧,不然手中长剑依然还得染血。 辛稹提起轻身功夫往山下疾奔,他得赶紧回去将父母转移他处,免得再次遭遇这种事情。 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才刚刚踏进村子,便有一道迅捷的身影扑出,辛稹喊道:“师弟!” 来人声音娇嫩,大喜道:“师兄,你没事吧!” 林平之陡然止步,身法十分诡异,脸上带着喜色道:“师兄,曲非烟跑去山中找我,我赶紧出来,师父已经上山了,你看到了没有?” 辛稹摇摇头道:“估计师父抄了近道,一会就该下来了。” 果然过了一会,风清扬便来了,还带来了封不平三人。 林平之见到封不平三人,立即铿锵一声抽出了长剑,冷脸道:“你们三人竟还没有死么!” 封不平三人一脸愧色。风清扬叹了一口气道:“到稹儿家中说话。” 一行人进入院中,辛稹父母以及曲非烟都赶紧出来,看到辛稹没事,尽皆松了一口气,又看到封不平三人,顿时又吃了一惊。 辛稹赶紧安抚道:“误会已经解开了,都是同门师兄弟,师父也在,没事的,爹娘,你们先进去休息吧。” 打发走父母,辛稹请风清扬落座。 风清扬冷声道:“跪下!” 辛稹闻言便要跪下,却被风清扬架住:“伱们三个,跪下!” 封不平、成不忧赶紧跪下,丛不弃扶着胸口也跟着艰难跪下,已经止住血的胸口也渗出血来。 第56章 好好,这么玩是吧? 风清扬却是视而不见,呵呵冷笑:“出息啊,真是出息啊,几十年前同门相残倒也罢了,几十年后,连自家剑宗的师弟都想算计,出息啊,真是出息!” 封不平羞愧道:“小师叔,我们三个对辛师弟没有恶意,我们还打算将岳不群赶下台去,我们三个会辅佐辛师弟当这个华山掌门的。” 成不忧气愤道:“小师叔,我们兄弟三人对辛师弟绝无恶意,辛师弟却是信不过我们,若是按照我们的计划来,现在华山派已经是咱们剑宗的了!” 风清扬脸上抑郁之色更加浓郁起来,叹道:“所以,你们就勾结泰山、衡山、嵩山来干涉华山家事是么? 是嫌华山派还不够丢人么?” 封不平三人脸色大变,勾结外敌进攻门派,这是欺师灭祖之罪。 若小师叔当真要追究,他们三人恐怕就要当场伏诛了! 封不平三人赶紧将脑袋贴到地板上,封不平颤抖着声音,声泪俱下,道:“小师叔,弟子不敢有欺师灭祖之意,实在是气宗当年手段太卑鄙。 这几十年我们师兄弟三人过得跟狗一般的生活,就是为了今天! 小师叔,当年我们年纪尚幼,侥幸逃脱没有被气宗屠戮,但那般小的年纪便流落江湖。 我们入门时间既短,功夫又低微,在江湖上卑微求生。 我们十来个师兄弟一起下得山,可死的就剩下我们三个了! 小师叔,此仇不报,我们就算是死了,也无颜去面对我们的师父啊!” 成不忧与丛不弃也跟着哭,哭得像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一般。 风清扬两行浊泪垂落,他想起了当年的几十個师伯师叔师兄弟们,还有上百的师侄,他们的音容笑貌,依然栩栩如生。 良久之后,风清扬缓缓道:“好了,起来吧,不弃,你且先躺下,不平,给不弃上药。” 封不平赶紧给丛不弃解开绑带,再次上了药。 随后风清扬道:“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封不平跪下与风清扬磕了几个响头:“小师叔,我们再也不想流落江湖了,我们便跟着你隐居吧。” 风清扬闻言失笑:“以前你们本领低微,那叫流落江湖。 现在你们本领有成,到江湖上那叫扬名立万。 又何必跟着我这个将死的老人一起耗费时光呢?” 封不平叹息道:“小师叔,我们既然不能夺回华山,那到江湖上也只是无根浮萍。 那种日子我们是过够了,还不如跟着小师叔您过平静的日子算了。” 风清扬看向成不忧以及丛不弃:“你们呢?” 成不忧赶紧跪下磕头:“但凭小师叔做主。” 丛不弃想要起身,风清扬按住了他:“就这么说吧。” 丛不弃道:“不弃也但凭小师叔做主。” 风清扬点点头,想了一会道:“你们三人本领有一些,算得上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开宗立派都算是足够了,没想过另立门户么?” 封不平苦笑道:“我们倒是想过,但一来对华山派仍有执念,华山派毕竟是江湖上名门大派,若是另立门户,不过是江湖上的小门派罢了。 二来么,经营门派可不仅仅是武艺高强便可,若无经营才能,门派也无法壮大,若只是苦哈哈的过日子,还不如不要。” 风清扬点点头,在他看来也是如此,一生为华山派弟子,便一生为华山而自豪,另立门户不是不可以,只是不屑罢了。 风清扬不由得有些头痛,看着这三个弟子正值当年,让他们跟着自己隐居就太可惜了,可要给他们安排出路,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上去夺了岳不群的鸟位? 风清扬不愿矣,几十年前的同门相残已经够惨了,他不想再来一次。 但若是夺了掌门之位,那剑气之争依然存在,说不定几十年后又会是一场惨剧! 苦思无果,风清扬看向辛稹道:“稹儿,你的脑子一向灵活,能不能给你师兄指条明路?” 辛稹闻言皱眉道:“此事却难,若是师兄们甘于平淡,我可以提供一笔资金,以后吃穿用度都不用愁。 若是师兄们想要开宗立派,我也可以提供一笔资金,收上几十弟子,也能顾上十年时间,不过之后便要靠自己了。 可师兄们明显又觉得自立门户不甘心,那就难办了。” 风清扬道:“我听平之说,你曾对外说咱们是华山剑宗,你是剑宗宗主,我觉得这个想法挺不错的,算是与岳不群那边区分开来,伱觉得不可以么?” 辛稹苦笑道:“那只是弟子为了不被五岳剑派围殴找的借口,当不得真的,弟子志不在此,还想着继续走官途呢。 当然,若是三位师兄有这个想法,弟子绝对支持,哦,平之也是愿意的。” 风清扬看向封不平道:“你们师兄弟四人武艺都属于一流,若是愿意以剑宗之名行走江湖,多收一些弟子,有你们辛师弟资助,很快剑宗就能够兴旺发达起来,你们觉得如何?” 封不平与成不忧交换了一个眼色,封不平苦笑道:“小师叔,不是我们自轻,我们三人武艺虽是不错,但想要撑起来一个门派,脑子却是不太够用。 此次我们被一个区区陆柏便玩弄于股掌之间,若真是让我们来掌控门派,恐怕没有多久便没落了。 若是小师叔愿意带头,我们便无所畏惧了。” 风清扬苦笑道:“你们也太瞧得起我了,若我工于心计,当年能被气宗骗去江南……” 众人齐齐看向辛稹。 辛稹:“……” 你们都是白莲花,就我是工于心计是吧? 好好,都这么玩是吧。 林平之连连点头:“辛师兄的确是机智过人,这一路要不是师兄,我们一家早就被嵩山吃得渣都不剩了。 若有师兄当剑宗掌门,不用十年时间,华山剑宗当成为当世第一门派!” 曲非烟没有跟着辛稹父母进去,本来她不该听人家门派秘闻,但也没有人赶她,她便站在一旁听着。 听到了这里,她忽而道:“我可以拜入剑宗么?” 第57章 终究要踏进这个江湖!(感谢麻子大哥大赏!!!) 众人齐齐看向她。 曲非烟本非内向之人,但此时也有些羞涩道:“我想拜辛先生为师,当然,若是辛先生觉得我是魔教妖女,怕损害门派名誉,那就当我没有说过。” 风清扬道:“此事我不管,稹儿你自己决定吧。” 辛稹笑道:“什么宗门不宗门的,我虽跟着师父学艺,但没打算入江湖,师兄他们想要以剑宗身份行走江湖,那也是他们,我算不得宗门之人。” 封不平等人十分失望的叹气。 曲非烟却道:“辛先生,恕我说几句不合时宜之事,您是极聪明之人,但就算是极聪明的人,也有一叶障目的时候。” 辛稹一笑:“你说说看。” 曲非烟道:“辛先生一直说不愿意入江湖,你也尽量不与人结仇,但江湖上的事情,并不是你想就可以退出的。 经过刘公公一事,您已经身在江湖中矣。 无论你怎么去撇清,辛探花之名已经在江湖流传,您永远都无法摆脱这个身份了。 即便是你再入宦海,这一层关系都不可能再摆脱掉的。 现如今你杀了嵩山陆柏、衡山鲁连荣、泰山玉玑子,无论他们是否有过错,但这已经是个事实。 江湖上没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讲,你杀了便是杀了。 就算是门派自身不想管,但他们总有门生故旧,他们难道就能罢休? 他们来找你报仇,你杀还是不杀,若是杀了,杀多了,那门派管还是不管? 若是不管,门派实力就会受损,声名也要受损,江湖人将声誉看得极重,最终门派还是要参与进来。 到时候辛先生若还是独行侠,难道能够防得住这些门派弟子前仆后继的复仇?” 曲非烟一张小嘴叭叭便是一通道理,让辛稹渐渐凝重了起来。 他毕竟不是行走江湖的人,对于江湖人的心思还是不够了解。 曲非烟这一分析,辛稹顿时意识到,之前他的想法还是简单了。 辛稹看向风清扬,风清扬点点头道:“你一直专心读书,对江湖了解不足,非非所说的确是真的。 当然,你若是近期能够起复,江湖人毕竟还是不愿意与公门之人产生冲突,可以减少大部分人的骚扰。 但陆柏、玉玑子以及鲁连荣的门生故旧却未必肯罢休。” 辛稹一时无语。 此时辛稹的母亲出来道:“稹儿,天色已晚,伱留你师父以及师兄一起吃饭吧。” 辛稹点点头道:“好,娘,那你准备吧。” 一会之后,大家都坐下来一起吃饭,丛不弃暂时没有办法坐起来吃饭,曲非烟自告奋勇去给他喂粥。 封不平两人与风清扬聊起来这些年的经历,说到动情处,难免又是落泪。 外面夜色渐深,忽有人在外面喊道:“大郎在么?” 辛稹父亲听出来是村里长者,赶紧出去,一会之后,手里拿到了一封书信进来。 辛稹问道:“是我的信么?” 辛稹父亲将信递给辛稹,辛稹倒是没有忌讳,直接拆了出来看了一会,这一看之下,顿时失态站起。 风清扬道:“稹儿,怎么啦?” 辛稹眼里已然有了一些泪痕:“是我座师的儿子写给我的信,我的座师夏大学士……仙逝了!” 风清扬顿时怒道:“可是有人加害?” 辛稹叹了口气道:“倒是没有,老师他原本身体就不好,这一次被迫归田,估计是郁郁而终。” 风清扬顿时叹息不已。 辛稹的父亲顿时急道:“稹儿,你座师仙逝,那你以后起复之事?” 辛稹叹息了一声道:“难了,老师仙逝,我们这一系便再难起复,那严大学士不会允许我们这一系再回朝堂的了。” 封不平倒是眼睛一亮:“师弟,你们官场的事情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以后当不了官了?” 辛稹苦笑道:“倒不是全无机会,我也是有一些人脉的,但严大学士不下台,我便永远出不了山。” 风清扬问道:“这严大学士年纪大么?” 辛稹明白风清扬的意思,摇头道:“正值壮年,估计二十年内都不可能下台的了。” 风清扬缓缓点头道:“稹儿,为师本不想耽误你前程,但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你当想一想以后的退路。” 风清扬点到为止。 辛稹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敲着桌子。 众人纷纷屏息看着辛稹。 好一会之后,辛稹苦笑出声:“以后要仰仗师兄们庇护了。” 封不平大喜:“师弟,你答应了?” 风清扬也面有喜色。 成不忧握着筷子的手有些紧张。 辛稹笑了一下,举起酒杯来道:“师父、封师兄、成师兄、丛师兄,还有非非,以后要请你们多多包涵了。” “好!”半坐着的丛不弃大声喝彩道。 成不忧面有喜色,赶紧举起杯子道:“为兄一下子觉得前程明亮了起来。” 封不平不由得垂泪道:“这是为兄这几十年来最高兴的一次,有师弟你来掌舵,咱们剑宗定会再现华山派当年的辉煌!” 风清扬朗声笑了起来,脸上的抑郁之气竟是消散了不少。 林平之笑得十分妩媚,也是十分欣喜,心道:以后便能够与师兄一起行走江湖了。 辛稹举着酒杯道:“师父,各位师兄弟,非非,我算是江湖新人,以后江湖上的事情还得你们多多指点。 门派的事情,大家请多多提意见。” 风清扬拍了拍辛稹的肩膀道:“稹儿,你放心,师父还在呢,以后我会帮你多多看着的。 师父也帮不上什么忙,但看看家,教教徒孙们还是没有问题的。” 辛稹笑了起来:“有师父您这样的天下第一高手看家,恐怕日月神教倾巢而来,都未必能够动得了我们山门了。” 众人一起大笑。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重立宗门,便得将诸多事宜给操办起来。 想要重立宗门,需要商议的事情可不少,至少有几个事情是需要确定的。 一是确定山门位置,二是开山门大礼,三是剑宗该当如何发展。 须得遍邀武林同道,以昭告天下,如此才能够光收弟子,宗门弟子行走天下的时候亦可得以庇身。 第58章 无量观! 关于选择山门位置,封不平与成不忧各有意见。 成不忧认为南峰乃是华山最高峰,华山剑宗山门设在这里可压剑宗一头。 封不平则是认为,南峰虽然不错,但作为山门,却是得考虑通行便利的问题。 南峰太高太险,虽然气势足了,但上下困难,不足取。 还不如取北峰为好,北峰临白云峰,东近量掌山。 上通东西南三峰,下接沟幢峡危道。 峰头是由几组巨石拼接,浑然天成。 绝顶处有平台,建有倚云亭,是南望华山三峰和苍龙岭的好地方。 峰腰树木葱郁,秀气充盈,可供建设的地方颇多,乃是山门最适宜之地。 师兄弟两个争执不休,各有各的看法,最后还是辛稹拍板定下北峰。 辛稹给众人解释为何选择北峰道:“北峰地势较亲近人之活动,交通便利是一大因素,更关键是这上面有一个无量观。 我想运作一下从无量观道人手中接过来,那就是天然的山门。” 风清扬迟疑道:“朝廷崇道,这华山无量观乃是朝廷册上道观,咱们若是以武力相迫,官府恐怕是要介入的。” 辛稹笑道:“这有何难,我便是要通过官府将无量观接收过来,我虽然落魄,但要一个区区道观,还是很容易的。” 风清扬摇头道:“若是让你座师政敌严大学士知道,恐怕会给你带来大祸事。” 辛稹摇头道:“严大学士知道我要来当道士的话,别说一个无量观,就是将华山都划归与我,他都欣然为之。” 封不平等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师弟在朝堂的影响力,只要师弟不去做官,政敌甚至愿意将华山划出来,想一想便知道师弟有多被忌惮了。 如是这么一想,封不平几人顿时心服口服起来,一個在庙堂之高都那般厉害的人,在这草莽江湖里,又是何等的厉害? 当夜辛稹便修书通过朝廷驿站将信寄出,过了些日子,华阴县知县便带着朝廷委派的官员前来与辛稹商议交接无量观之事。 果然辛稹猜测是对的,虽然他的书信寄给了之前的同僚,但来处理此事的却是严大学士的亲信。 严大学士的亲信面对辛稹并无趾高气昂之气,反而诚恳邀请辛稹入朝为官。 “辛兄,元辅对你极为欣赏,得知你想要去当道士,觉得过于埋没人才,想请你回朝廷去。 元辅承诺让你按照之前的道路走,绝对不会阻碍你的前程,何必去当一个道士呢?” 辛稹摇摇头道:“替我转告一下元辅,辛某只愿在这山清水秀之间修道,官场是不再回了,多谢元辅美意。” 这官员又劝了一会,见辛稹意见甚绝,便惋惜叹气不再劝了。 然后与华阴县的官员嘱咐了一番,将无量观的契约之类交给了辛稹,道:“观内道士已经将其度牒调去帝都了,绝不会亏待他们的,辛兄请放心,辛兄可随时去入驻。 另外,元辅给你安排了一笔修缮费用,我帮你支出来了,你看看,这是费用文书,我可一点都没有贪墨。” 这官员开了个玩笑道。 辛稹十分诚恳道谢,之后官员将支来的三百两银子交给辛稹,也随之告辞而去。 风清扬等人从后面出来,封不平等人面带喜色。 风清扬道:“这严首辅邀你去朝中为官,你为何不答应,其实我们这边无所谓的,伱不必因为我们而放弃大好前途。” 辛稹摇摇头道:“弟子不是为了宗门,而是不合适,这严大学士叫人来劝我是要我改换门庭,这不符合我做人的道义。 就像封师兄,若是岳不群邀请你加入气宗,你能答应么?” 封不平呸了一声道:“毋宁死!” 辛稹笑道:“便是一样的道理。” 风清扬点点头,颇有些振奋道:“要不现在去看看无量观?” 封不平几人齐齐振奋道:“对对,去看看!” 辛稹自无不可,于是一行人便一起出发,连带着辛稹的父母,林震南夫妇也一起出发,免得被人抄了家。 辛稹家在华山下,自然是去过无量观的,因此对无量观也是颇为熟悉。 无量观主要供奉真武大帝,因此也名为真武殿。 除了正殿外,后面还有不少的屋舍,住下林平之一家、辛稹一家、风清扬,封不平兄弟三人、以及曲非烟都绰绰有余。 只是以后要收大量弟子的时候,却是得继续扩建才行,不过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一行人脚程颇快,虽然辛稹父母不识得武功颇拖慢路程,但有辛稹以及封不平带着,速度竟也是不慢。 当他们抵达无量观之时,正好夕阳西下,整个真武殿都被笼罩在金光之中。 辛稹豪情壮志顿时油然而生,张嘴便是一声悠长的长啸。 风清扬等人相视一笑,除了辛稹父母、林震南夫妇、曲非烟以及受伤的丛不弃,其余人皆放声长啸。 风清扬、辛稹、林平之、封不平以及成不忧五人在峰顶长啸。 长啸虽同,但啸声却是迥异。 林平之啸声虽然尖锐,然而却是传扬不远,而且短促,不一会便已经停歇,自然是功力太浅的缘故。 成不忧则胜出良多,他的啸声浑厚,传扬极远,而且后劲颇足,欲与其他三人争锋,然而终究是功力不如,一盏茶之后,便停了下来。 封不平自认为不如风清扬,但心里却有与辛稹较劲之意。 他的啸声隐隐带有风雷之声,在群山之间回荡,后劲更是惊人,足足将近两盏茶的时间才慢慢停了下来。 然而终究是不如辛稹与风清扬,他颇为钦佩的看了一下辛稹。 不如小师叔可以理解,小师叔毕竟多修炼了二十年,而且小师叔的资质岂是他们能够比拟的。 但输给辛稹就很难理解了,辛稹如此年轻,他这么浑厚的内力是怎么练的,难不成有什么灌顶之法或者吃了什么天材地宝才有这个可能吧? 第59章 江湖大势! 封不平停下来之后,群山之间便只剩下两个清越无比的啸声。 啸声穿透力十足,甚至极眼望去,华山派所在的东峰之中归巢群鸟被惊得久久不敢归巢。 风清扬见辛稹逸兴遄飞,心生考教之意,于是他的啸声越来越激昂,甚至带上了音律之意。 这时候辛稹父母先受不了了,封不平赶紧按住二人肩膀,以帮助抵御音波。 辛稹听出来风清扬的心意,眼神里带着笑意,然后啸声陡然升高,与风清扬的啸声纠缠在一起。 两道啸声越升越高,似乎要直达九天之上。 啸声足足又持续了两盏茶的时间,然后才一起慢慢歇了下来。 然后师徒二人停下来后,又齐齐扬声大笑起来,封不平几人随后也是跟着大笑起来。 无量观中的道人已经被惊了出来,见到他们这般神仙中人的表现,原本心中仅有的一点怨气也尽皆消去了。 他们将无量观让给这些神仙中人,也是理所应当。 一行人便顺理成章住进了无量观中,道士们第二天便纷纷动身前去帝都,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有大好前程。 随后风清扬在后殿刻制华山历代祖师神牌,又将剑宗诸位长辈的灵位给放上去。 随后带领着辛稹、封不平等人参拜诸多祖师,禀告祖师辛稹为华山剑宗第一代掌门,以区分岳不群的华山派。 实际上辛稹算是华山派第十三代弟子,之所以不按照华山派的第十三掌门人也是为了告诉华山派气宗,我剑宗今日另立门户,与你们华山派有渊源,但无意与你们再有争端之意。 随后又商讨起来开山门大典之事,辛稹认为可以暂时不开,现在剑宗人丁太稀薄了,且等上些年,大家都多收一些徒弟,总得看着像点样子才行,现如今就先修书去各大门派去告知此事即可。 大家都觉得这是老成稳重的意见,便纷纷同意,但去各派告知此事,却有些为难,因为门下没有什么弟子,只能靠着他们这些人去送。 经过商议,由封不平负责送信恒山,然后再去泰山送信。 林平之走南线去武当派、衡山派等南方大派送信。 辛稹因为要去座师夏大学士的开封老家探望,便接下去嵩山派送信的任务。 对于辛稹这个决定,封不平颇为担忧道:“嵩山对掌门师弟成见颇深,此次又杀了仙鹤手陆柏,你要去嵩山派送信,岂不是羊入虎口?” 风清扬思忖了一会道:“老夫上一趟嵩山罢,几十年没有出山,世人都要忘记老夫了。” 辛稹笑道:“师父愿意跟着我去是最好,华山剑宗大宗师风清扬今日重出江湖矣。” 风清扬拍了一下辛稹的脑袋佯怒道:“若非你这小子能惹祸,老夫难道还能够违背自己的誓言?” 辛稹嘻嘻一笑。 风清扬嘱咐道:“你自去嵩山,老夫四处走走,我们在嵩山脚下汇合便是。 你若是先到,先别上去,等老夫到了再说。 若是在嵩山脚下听说老夫已经去过了,便无须上去了,老夫已经将事情给处理完了。” 辛稹虽然觉得师父未免有些谨慎,但只要师父愿意重出江湖,终究是好事一桩,便答应了下来。 这两件事商议完,辛稹神色一肃道:“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剑宗既然立下山门,便要考虑如何生存发展,不知各位可有什么高见?” 封不平笑道:“师弟,你就直接说吧,我们非要你来当这个掌门,便是因为我们没有远见的缘故,这方面是你的专长,我们都听你的。” 风清扬也道:“稹儿,你就大胆说吧。” 辛稹一笑:“好,那我就直接说,大家帮我参详一下。” 辛稹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缓缓道:“剑宗既立,生存与发展,便是摆在眼前的第一问题。 我先说一下如今江湖大势,剑宗的生存与发展与这个江湖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与江湖大势息息相关。 个人的命运与宗门的命运是一体的,而宗门的命运与江湖大势息息相关。 我们宗门生存发展离不开江湖,所以也要洞察江湖的大势。 如今江湖纷纷扰扰,风波诡谲,但自有其轨道与大势。 江湖分正邪,正道便是以少林武当为首,昆仑、峨眉、崆峒、五岳剑派等,邪道便是日月魔教领导下的邪魔外道的总称。 现如今江湖大势正是魔道大盛,正道势弱的关键阶段,根据我的观察,江湖上将要进入一個乱世阶段。 接下来我们剑宗的定位将会决定我们的生死存亡,这是尤其关键的问题!” 成不忧吃惊道:“是这样么,我怎么看不出来?” 风清扬脸色有些凝重道:“稹儿,你继续说。” 辛稹点头道:“我想不止我看出来了,江湖上的大派估计也感受到了这股欲来之风雨,比如说嵩山派。 嵩山左冷禅应该已经感受到了压力,所以他已经行动了起来。 且看他最近的行事,他先是威逼刘正风,随后又上华山,他的目的不难猜。 威逼刘正风乃是立威,也有剪除衡山羽翼的意思,上华山则是想扶持亲近嵩山的剑宗。 我猜他接下来他的动作是对泰山派以及恒山派下手,泰山派此次派出了玉玑子,说明泰山内部已经有了亲近嵩山的势力。 恒山派都是女尼,而且比较团结,嵩山派可能会采用强硬的手段逼迫。 而左冷禅干这些事情,是为了统合五岳剑派,这固然是左冷禅权力欲望膨胀的缘故,但更大的可能是因为他也看出来接下来正邪两道之间会爆发的斗争。” 风清扬肃容道:“那咱们剑宗该如何自处?” 辛稹看向风清扬道:“师父,首先我想要问一个问题,我们跟气宗的关系是如何定位的?” 风清扬斟酌了一下道:“伱曾说过,一个华山,两种表述,这种说法我觉得不错。” 辛稹点头道:“那我更直接一点,如果气宗那边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们是坐视不理,还是要伸出援手?” 风清扬看了看封不平三人,陷入了沉思。 辛稹看向封不平三人:“师兄,你们会做什么选择?” 封不平三人也陷入了沉思。 第60章 里子与面子! 辛稹道:“如果你们能够坐视华山气宗覆灭,那我们便彻底远离五岳剑派。 此次下山,师父去与左冷禅表明,我们剑宗与五岳剑派没有关系,从此不参与五岳剑派之事。 左冷禅顾忌我们的战力,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即可,我们剑宗便可以避开五岳剑派内部的倾轧。 另外,我们则是与少林、武当、昆仑等大派保持好关系,有师父你的人脉在,在接下来的正邪大战中,我们大约可以保存自身。” 风清扬叹了一口气道:“形势当真到了这般严重的地步了么?” 辛稹点点头道:“左冷禅野心勃勃,嵩山又一枝独大,接下来他要统一五岳剑派,其余各派肯定不甘心几百年的传承被吞并,因此接下来倾轧会极其血腥。 华山气宗小猫小狗两三只,在这种倾轧之中绝没有幸存的道理,加上魔教窥伺在侧,我想不出他们还有幸存的机会。” 风清扬看向封不平三人:“不平,不忧,不弃,这事情你们来决定吧。” 封不平三人脸色变幻不定,一时恨得牙痒痒,一时又有怀念之色,一会又变得茫然起来。 辛稹道:“三位师兄?” 封不平小声道:“我也不知道。” 辛稹看向成不忧,成不忧苦笑了一声道:“我原以为对气宗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我想到华山派被人屠戮殆尽,心里又是十分哀伤,委实不知道作何选择了。” 辛稹看向丛不弃,剑宗弃徒三人之中,丛不弃心胸最为狭隘,也最为爱憎分明。 丛不弃躺在卧椅上,颇为咬牙切齿,但一会之后,他脸上的恨意却渐渐消散,见辛稹看他,也是苦笑一声:“仔细想想,华山已经到了现在这等地步,再坚持我们的那些仇恨,好像也是很可笑的事情。” 辛稹点点头道:“所以,其实大家也不希望看着华山派就此覆灭对么?” 风清扬摇头道:“剑气之争,原本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再怎么说,也只是华山派内部的争执,若是我们剑宗看着他们被屠戮,在江湖上我们剑宗难免也要被人诟病。” 辛稹点点道:“三位师兄也是这么想的么?” 封不平叹息一声道:“师叔说得是对的,我们没有办法坐视不管的。” 辛稹点头道:“那就是说,我们是没有办法躲开的。” 成不忧有些愧疚道:“师弟,将你拉了进来,却要面对这样的事情……” 辛稹摆摆手道:“不必如此,有困难很正常,关键是大家要心齐,其余的无非便是合纵连横的手段罢了。 如今局势很危急,但只要看清楚大势,未必就不能求得生存,其中可以也有可资利用之处,说不定也是剑宗发展的好机会。” 风清扬欣慰道:“果然让稹儿当掌门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了,你只管安排就是,我们都听你的。” 辛稹笑道:“大家信得过我就好,我有言在先,我接下来会有各种手段在五岳剑派、少林武当等大派之间使用,有时候看起来未必就有那么光明正大,但请师父师兄们放心,我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咱们剑宗好。” 封不平点头道:“师弟,你就放手去做,若是有些事情你不方便出手,便让我来就好了,师兄我什么脏活都能干的。” 成不忧点头道:“师兄说得没错,师弟你就当我们剑宗的面子,我们三个可以当剑宗的里子,有些脏活你不该干,让我们三个来干!” 林平之听了这么久一直插不上话,这时候也道:“掌门师兄,你有什么事情,只管叫我来做就好了。” 风清扬看着徒弟师侄齐心,心怀大慰道:“你们师兄弟齐心,我对剑宗的崛起已经有了很大的信心了。” 众人商定第二日便下山,辛稹心想此次下山估计得花不少时间,便想着去看看令狐冲,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便趁着夜色过去东峰。 这一路并不好走,但好在辛稹内力高强,轻功也厉害,也不算特别难便上了华山派。 只是如今整个华山派静悄悄,屋舍也尽皆陷入黑暗之中,只有正气堂旁边一间屋里亮着光。 辛稹悄然进入,却见里面并无令狐冲的身影,倒是床上伏着陆大有六猴儿,辛稹脸色微微一变,试探了一下陆大有的脉搏,稍稍松了口气。 辛稹看到掉落在旁的紫霞神功,伸手便拿了起来,薄薄的一本,辛稹翻开便看,一页一页的翻着,只是一会的功夫,内容便牢牢记在心里。 然后轻轻抚摸了一下六猴儿身上的穴位,便闪身而出,寻了一处隐秘所在看着屋内场景。 一会之后,六猴儿惊醒了过来,看到了掉在一边的紫霞秘籍,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却看不到大师兄,这下子更急了,赶紧开口大喊:“大师兄!大师兄!” 外面有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陆大有以为是令狐冲,大喜喊道:“大师兄!是伱么?” 门口人影一晃,陆大有一看,却是二师兄劳德诺。 劳德诺看了一下屋内,又看到陆大有手上的紫霞秘籍,眼睛一咪,然后惊道:“大师兄呢?” 陆大有不着神色的将紫霞秘籍拢进衣袖中道:“大师兄点了我的穴道,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劳德诺急道:“大师兄怎么会点你穴道,莫不是要寻短见,快,我们赶紧去找找。” 说着就跃出屋外,陆大有也赶紧出来,劳德诺面露厉色。 忽而夜风中传来轻轻的一声哼声,劳德诺顿时悚然一惊,顿时不敢再有所动作了。 两人在附近寻了好一会都没有看到令狐冲,又回到屋里寻找,想着大师兄会不会出去方便去了,这会又回来了,可惜屋里依然空荡荡的。 不过一会之后,屋外的辛稹听到前方有三人脚步声,又有岳不群的说话声,便悄然上山来到思过崖上。 辛稹进入思过崖洞中,一掌劈开石壁,然后拿着火把,将里面各派剑法分门别类的记了下来,以他的记忆力,只花了一个晚上,便完成了此事,然后趁着夜色回到了北峰之上。 第二日辛稹便早早下山,迎着朝阳,辛稹脸上的紫色一闪而过,不由得露出笑容。 昨夜他将紫霞秘籍仔细研究了一番,依着法子行气,体内运气线路已经改变了过来。 刚刚被朝阳这么一照,浑身内气便沾染了一丝紫气。 随着辛稹赶路下山,这丝紫气便不断沾染其他的内力,便如同一桶白色漆中倒入小瓶紫色油漆,随着搅动,白色漆中紫色部分越来越多。 随着紫色部分越来越多,辛稹感觉自身越来越轻快,速度竟是越来越快,而同样的路程耗费的内力在大幅度的减少。 辛稹暗自赞叹:果然不愧是华山九功之首! 第61章 华山九功,紫霞第一! 辛稹初次体会到了紫霞神功的奥妙,不由得意气风发,快速奔驰之中,扬声发出长啸。 还在无量观上的风清扬侧耳聆听,惊道:“这是谁来了,这啸声初发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蓄劲极韧,继而却是铺天盖地,势不可当,难道是少林的方证大师?” 风清扬随即也扬声呼啸起来,清越的啸声远远传了下来。 辛稹听到后会心一笑,便止住啸声,继续往山下去了。 辛稹一边赶路一边思索:这紫霞神功虽有积蓄养气之能,但却非它之长。 我这混元功修炼出来的内力,它尽数能够转化为紫霞内气,想来一是同源,二则是涉及它的主要特性。 这紫霞神功的主要特性其实是运用,便类似于乾坤大挪移类的心法,更多的是一种运用内力的法门。 自己能够这么快的上手,主要是因为他的混元功积蓄的内气已经足够浑厚,现在就是学一门运用内力的法门,而非从头练起。 紫霞秘籍开头便云:【天下武功,以练气为正。浩然正气,原为天授,惟常人不善养之,反以性伐气。 武夫之患,在性暴、性骄、性酷、性贼。暴则神扰而气乱,骄则真离而气浮,酷则丧仁而气失,贼则心狠而气促。 此四事者,皆是截气之刀锯。舍尔四性,返诸柔善,制汝暴酷,养汝正气,鸣天鼓,饮玉浆,荡华池,叩金梁,据而平之,当有小成。】 寻常内功是暴烈酷戾难以捉摸,难以控制且短促,而紫霞神功便是将内力之中的暴、骄、酷、贼尽皆给磨灭,让内功变得柔善易于被操控。 因此能够将内功的所有威能都能够被精微控制而发挥出来,便如同大自然中的风雷雨电,虽然威能十足,但时常难以持久且只有酷烈的破坏力。 而被人类用各种规则约束的风雷雨电则可以用于各种细微操作,以发挥其威能为人类造福。 辛稹将紫霞神功运于耳目则耳目清明,运于手脚则力大矫捷,提于丹田之中则身轻如燕,运行于穴窍则堵塞顿开。 且这紫霞神功之性中正平和,不惧炽烈亦不惧冷寒,后劲十足,起初若有若无如云霞,其后如浩浩荡荡如大河,韧性十足,无气短之虞! 可以说,这紫霞神功除了对内力的要求颇高,积蓄内力太慢,但其余并无短板。 而这一点对于辛稹来说却说不上什么短板。 他无意间领悟的行走坐卧练功法让他一日十二个时辰皆能积蓄内气,修炼气功的效率是常人的六倍。 因此短短六年多的时间已经将内力修炼到其他人要花四十余年才能够积蓄的内力,而岳不群修炼至今也不过四十余年。 辛稹一边走一边修炼紫霞神功,当抵达一小镇时候,他浑身四十余年的真气已经全为紫色,已经是将全身的真气都转化为紫霞真气了。 因此,此时他的内功修为已经与岳不群相差无几了,而且这种差距会以日为单位在迫近,然后快速拉开。 辛稹连日奔波,修炼体内紫霞真气,这一日体内真气尽数转化成功,方才感觉到疲倦,想要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遇到这个小镇,便心生倦怠。 辛稹寻了一遍,镇上只有一处客店,已住了不少客人,他上去问了问,已经没有房间,待想问问有没有柴房,却又被告知柴房也已经被人住上了。 见到辛稹丰神俊朗又身携长剑,店小二倒是指了一条明路:“客官你要么找镇上人家借宿,以你的样貌,想必也不会被拒绝。 要么往前面五里路,那边树林有个庙宇,庙中和尚贪财,你可给与一些便可得入住,再给些钱,还能够给你供一顿斋饭。 哦,不是三里路的破庙,破庙到处漏水,今晚会有大雨,住进去恐怕也睡不踏实,还不如往前再走二里路。” 辛稹笑了笑,给店小二偷摸塞了点碎银,店小二大喜谢过:“谢谢客官,谢谢客官,要不,你晚上跟小的挤挤,虽然跟马棚一起有点臭,但绝无淋雨之虞。” 辛稹婉言谢绝,便提起脚步往前面而去,天色看着有些阴沉,估摸很快便要下雨了,便加快了脚步。 走了大约有三里地左右,果然有一片树林,穿过树林,正好有一座破庙。 “咦?”辛稹惊咦了一声,竟是发现破庙里有不少人,外面停了两辆牛车。 辛稹运起紫霞神功,眼睛微微发紫,极目而眺,果然是华山派一行。 破庙、大雨、逃难……辛稹摇了摇头。 天上忽而电光闪闪,半空中忽喇喇的打了个霹雳,跟着黄豆大小的雨点洒将下来,噗噗将地上的尘灰打了起来。 辛稹径直穿过树林,冒大雨飞奔二里路,果然见一富丽堂皇的寺庙。 辛稹笑着暗忖:果然还得是贪财和尚,才能够建得起这般富丽堂皇的寺庙罢。 辛稹上前敲门,一会一個肥头大耳的和尚探出头来问道:“施主请自便,夜色一深,本寺已经不接待宾客,请明早赶早来吧。” 辛稹哎呀了一声道:“我主家路远,听闻寺中菩萨灵验,特让我带着香火来,这天色已深,若是再回去,我这香火钱被劫了可就糟糕了,这可不少钱呐,我如何能够赔得起!” 和尚眼睛一亮:“原来施主路远,那请进吧,我佛慈悲,总不至于让施主流落在外。” 辛稹被和尚带着在厢房住下,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辛稹。 辛稹从怀中掏出来一小块碎银,毕恭毕敬的递给了和尚,和尚诧异道:“就这?” 辛稹也诧异道:“这可是三钱银子啊,若是让我来吃食,能顶好些天呢。” 和尚一跺脚走了。 辛稹笑得很开心,可一会之后便垮下了脸:妈的,戏耍了贪财和尚,却忘记自己没有吃饭呢! 有心厚着脸皮去蹭顿斋饭,不料人家直接告知:寺庙过午不食。 辛稹没有办法,偷摸着去人家厨房踅摸了一番,只发现面粉、萝卜、青菜之类没有做熟的东西,包子馒头什么的却是没有的。 叹了口气,便回厢房躺下,迷迷糊糊中睡去,半夜时候,哗啦一声雷响将他惊醒。 看一下外面大雨还在哗啦啦的下着,辛稹肚子里也在哗啦啦的响着。 辛稹翻来覆去,肚子里饿得实在是睡不着,颇为生气的坐起,干脆穿了衣服,带上了长剑,往二里外的破庙而去。 第62章 危急关头! 岳灵珊被点了穴道,仰躺在泥水中。 她看见对方有一十五名黑衣蒙面人,十五人团团围在父亲的四周。 八名好手分站八方与父亲对战,剩余七人手中各执孔明灯,将灯光射向父亲的双眼。 岳灵珊大急,这样下去,父亲内功再深,剑术再精,但对战八人皆是好手,七道灯光迎面直射,恐难睁眼,如此下去,哪里能够抵挡得住! 一名蒙面人高声叫道:“岳不群,你投不投降?” 岳不群朗声道:“岳某宁死不辱,要杀便杀!” 那人道:“你若是不投降,我先斩下你夫人的右臂!” 说着提起鬼头刀,在孔明灯下,刀刃上发出幽幽蓝光。 岳灵珊带着哭腔喊道:“娘!” 那蒙面人看向岳灵珊,淫笑道:“是了,还有你的女儿,姿色不错,你若是不投降,我让人现场给你表演闺房之乐如何?” 岳灵珊吓得脸色惨白,只想着若是失了清白,却是不可能再活下去啦,恨不得能够冲开穴道,拿上刀剑与这些蒙面人厮杀,就算是当场死了也好过被侮辱。 就在她彷徨之际,大雨滂沱之中,忽而有大踏步声传来。 有蒙面人将孔明灯对向来人,令得岳灵珊也能够看得清。 只见来人一身澜衫,腰跨长剑,虽全身湿透,然而风采依然过人,那孔明灯直直射在他的脸上,他竟然还洒脱一笑。 岳灵珊感觉像是有一支箭射中她的心脏,让她一下子心脏都停止了跳动,随后心脏又像是忽而复活一般,里面竟是藏了一只迷路小鹿慌不择路乱踢乱撞。 蒙面人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来人懒散一笑道:“华山剑宗掌门辛稹,江湖人称辛探花,见过诸位藏头露尾的鼠辈。” 为首的蒙面人大怒道:“什么辛探花苦状元的,上两个人杀了他!” 蒙面人中跳出两个直扑辛稹,辛稹长剑出鞘,洒出一片剑光,那两个扑上去的蒙面人立即便又摔了回来。 只见二人仰躺在地却是没有了声息,但又不知道伤了哪里,估计是已经殒命。 蒙面首领大吃一惊,他们这十五人无一庸手,否则也不可能就十五个人便来围攻几十人的华山派。 他们每个人的武艺虽然不及岳不群这样掌门级别战力,但也不会低于岳夫人宁中则,所以才敢区区十五人便来围杀华山派。 本以为这两人去袭杀所谓辛探花必定是手到擒来,没成想竟是被秒杀了。 “你究竟是谁!”蒙面首领大声道。 岳不群心道,辛探花这些时间声名鹊起,你们却无一人知晓,说明要么不关心江湖事,要么便是长期隐居,否则总该知道的。 那就奇怪了,这些人既然不知道辛探花,那又为什么来围堵华山派,难道他们背后是有人指使,或者说他们是某些人养起来的打手? 却见辛稹大踏步朝庙中走去,然后从水潭之中提出一人,却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 令狐冲浑身僵直,竟是自己都站不太起来。 辛稹探了一下令狐冲的内息,便有六道真气忽而袭来,随后又有两道更加强横的真气将其强行压了下去,一时间令狐冲体内竟像是空空如也。 辛稹笑了笑道:“令狐兄弟,近来可好?” 令狐冲想起近来经历,只觉得胸口一酸,眼眶一热,眼泪也流了下来,哽咽道:“辛兄,我遭此不测,全身内功尽失。 今日师门有难,我竟是出不了半分力气,眼睁睁看着师父师娘师弟师妹等为人宰割,当真是枉自为人了。 辛兄,你帮我良多,我却从没有报答过你,但我还得厚颜请你帮帮我,帮我救救我师门!” 辛稹摇摇头道:“守护师门,乃是你的职责,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令狐冲苦笑道:“可我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 辛稹笑道:“谁说要有内力才能够击败敌人的,独孤九剑,冠绝剑法之林,没有内力难道就没有办法击败敌人么?” 令狐冲忽而想起师父曾与他们说过的剑宗之事,传授独孤九剑的辛稹正是剑宗掌门,他们剑宗重剑不重气,便是这個意思么? 辛稹道:“气沉丹田,不运丝毫内息,便可移动四肢,亦可使用长剑。” 令狐冲试了试,果然能够移动四肢,当下慢慢站起,缓缓抽出长剑,一步一步往蒙面人走去。 当得此时,有数十骑的马蹄声从东北角传来。 岳不群等人大喜,心想又来了救兵了。 模模糊糊的灯光之下,只见三四十骑马沿着大道,溅水冲泥,疾奔而至,顷刻在庙外勒马,团团站住,马上有一人叫道:“是华山派的朋友,咦!这不是岳兄么?” 岳不群往那说话之人脸上瞧去,不由得大是尴尬,原来此人却是之前在刘正风府上见过的嵩山大太保托塔手丁勉。 正尴尬之时,却又听惊咦了一声,这惊咦的惊奇之意甚过于刚才那一句。 “咦!辛探花!” 丁勉吃惊道:“辛探花怎么也在此地?” 辛稹笑道:“也真是巧了,在这荒郊野外的,竟也能碰见这么多的同道,丁师兄,伱身边的也是嵩山的师兄吧?” 岳不群努力地看了一下,心下不由得大吃一惊。 模模糊糊的灯光之中,他看到站在丁勉身边的几人,竟然都是熟悉的面孔。 三太保大嵩阳手费彬、四太保大阴阳手乐厚、九曲剑钟镇以及六太保汤英鹗,加上丁勉,嵩山十三太保竟是来了五位。 却听得汤英颚道:“丁师兄,这便是辛探花么?” 丁勉道:“他便是辛稹!” 汤英颚猛地看向辛稹道:“便是你杀了我陆师兄?” 辛稹点点头道:“陆柏心怀叵测,以我父母为要挟,逼我上华山与岳掌门争抢华山掌门之位。 我不愿意与之同流合污,便将其击杀。 此次我下山,便是要去嵩山找左冷禅师兄问问这是不是他的主意。 正好你们来了,我顺便问一声,这是你们嵩山的意思么?” 辛稹这话一出,汤英颚明显呆了呆,似乎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第63章 破剑式! 丁勉立即道:“胡说八道,明明是剑宗弟子封不平等人不忿当年岳不群以卑鄙手段窃取华山掌门之位,因此请求左盟主主持公道。 陆师兄领得左盟主之命随同上山问责,竟是让你这恶贼给杀了!” 辛稹冷笑道:“可笑,我剑宗虽已经自立门户,但与华山气宗却是相处融洽,又如何会干出让你们嵩山派来主持公道的道理。 大家看,这些蒙面匪人伏击华山气宗,我得知此事,立即便前来救援了,可见我两宗之间的关系。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本该一致对外,你嵩山派却不断挑拨剑气二宗的关系,不知道是用意? 诸位五岳剑派的师兄弟,你们给评评理,若你们觉得我说的是假话,可以问问华山气宗掌门岳师兄,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马上众人看向岳不群。 岳不群虽然有些狼狈,但依然颇为有礼道:“辛师弟说的是,华山剑气二宗是出同源,渊源极深,虽然曾有过不愉快,但终究是自家人。 陆师兄或许用意是好的,但手段的确是不太光明磊落,或者是因为这样,令得双方起了误会,刀枪无眼之下身亡。 岳某希望大家不要再起误会,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不要因为这样的误会影响兄弟之间的关系为好。” 辛稹心下冷笑了一下,这岳不群果然是滑不留手,都这种情况了,还不愿意与嵩山翻脸。 好在并没有当面刺自己一刀,若是那样,就算是师父责怪,自己也要直接转身就走,管他们死活。 马上之人应该是衡山派、泰山派以及嵩山派的人为主,有些人听到了岳不群的话,顿时点起了头。 汤英颚这会回过神来了,冷笑道:“岳师兄不要避重就轻,我陆师兄乃是去主持公道的,你们两宗之间就算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总不该将我陆师兄给杀了吧? 现在杀了人,却轻描淡写说误会,要是这么说,我今日将你们华山派都给杀了,然后说误会,你觉得可以么?” 此时蒙面首领抱拳说道:“原来是嵩山派丁大侠,费三侠、汤六侠诸位大侠到了,当真幸会,幸会!” 汤英颚道:“不敢,阁下尊姓大名,如何不敢以真面目相示?” 蒙面老者道:“我们众兄弟都是黑道上的无名小卒,几个难听至极的匪号说出来,没的污了各位武林高人的耳朵。 不过我们众兄弟虽是黑道人物,但也颇有几分感恩之心。 过去十几年中,承蒙福威镖局林总镖头看得起,每年赠送厚礼,他的镖车经过我们山下,冲着这个面子,谁也不去动一动。 此次听说林总镖头却因为辟邪剑谱之事差点闹得家破人亡,我们众兄弟不由得起了公愤。 我们听说岳不群暗使诡计,将林平之收入门下,那部辟邪剑法,自然也被带入华山派门中。 大伙一推敲,想必是岳不群工于心计,抢夺不成,便使巧取之计,于是便伏击在此,想要为林总镖头讨一个公道。” 汤英颚笑道:“那你却是找错了人,收下林平之的不是华山派气宗,而是华山派剑宗,便是这位辛探花所在宗门。 是了,辛探花还是剑宗掌门呢。 不过听说辛探花的确是剑法惊人,说不定便是巧取了林家的辟邪剑法呢。” 蒙面首领惊讶道:“原来竟是这样么,那倒是错怪岳掌门了,岳掌门,在下与你道歉啦。” 岳不群哼了一声。 蒙面首领看向辛稹道:“辛探花是吧,我那震南兄弟一家呢,你把他们挟持至何处了?” 辛稹似笑非笑看着蒙面首领道:“你这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想来主持公道,名门正派的事情,也是伱一个黑暗小人物能够置喙的,是自不量力,还是嫌命长了?” 蒙面首领黑巾抖动了几下,似乎是十分气愤,有黑面人怒道:“世间有不平,便有人需要出来踏平,我们虽是混黑道的,也看不惯你这种强取豪夺的伪君子!” 岳不群脸色一黑。 辛稹不由得失声大笑:“你们这些天天抢过路人的强盗,也好意思说别人强取豪夺,真是笑死老子了,哈哈哈哈!” 蒙面众人估计脸色都已经黑了,蒙面首领正待说什么,辛稹忽而笑声一歇,森然道:“既然你们是打家劫舍的黑道人物,我这正道大派掌门正该除魔卫道,哦,嵩山的几位,你们要不要动手?” 辛稹看向汤英颚等人。 汤英颚摇头道:“我们尚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杀人越货,不敢轻易出手,免得杀错忠良。” 辛稹一笑:“那我要杀了他们,你们没有意见吧?” 汤英颚摇摇头:“自然没有。” 蒙面首领怒极而笑:“你杀了我们两人,便以为我们本领就此而已了?我们还有十三人呢,你区区一人,就想将我们屠戮殆尽,未免过于自信了吧?” 辛稹呵呵一笑:“别废话了,解决了你们,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呢。” 蒙面首领一声呼啸,剩下的十二名蒙面人团团围了上来。 岳不群喊道:“辛师弟,需要我帮忙嘛?” 辛稹笑道:“岳师兄,你将师嫂以及弟子们给解救出来先,先整备好,我这边很快便结束了。” 岳不群喊了一声好,赶紧将宁中则、岳灵珊以及诸多弟子的穴道尽皆给解开,退入到药神庙中修整,自己则是持剑跟着令狐冲站在庙门口。 令狐冲低声道:“师父,接下来该当怎么办?” 岳不群低声道:“相机行事,嵩山派用意不善,需得防着他们,一会辛探花若是不敌,为师要上去助拳,你守住庙口,以防嵩山的人乱来。” 令狐冲点点头,然后看着场中十几人,一时间有些紧张。 此时又是一道白光闪现,瓦喇喇的雷声轰隆而起。 令狐冲等在场的人被电光一闪,俱都眯了眯眼,耳畔也为轰隆雷声充溢。 只见得雷声轰隆之间,有道剑光闪动。 雷声停歇,只听得“啊!”“哎呦!”“啊呦!”惨呼声不绝,跟着叮当、呛啷、乒乓,诸般武器纷纷堕地。 但见那一十三名蒙面客各以双手按住眼睛,手指缝中不住溢出鲜血,有的蹲在地下,有的大声嚎叫,更有的在泥泞中滚来滚去。 “破箭式!”令狐冲脱口而出。 第64章 谋略! 岳不群立时看向令狐冲道:“什么破箭式?你认得这剑法?” 令狐冲点头道:“师父,这是独孤九剑,上次弟子搭乘辛兄弟的船北上,他将这独孤九剑教给了弟子。” 岳不群悱怒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令狐冲惶恐道:“师父,是弟子不对,弟子想着辛兄弟会不会忌讳弟子将此事告知他人,所以也不敢与师父您说起此事。” 岳不群哼了一声。 嵩山汤英颚等人看到辛稹一剑将蒙面客点瞎,一个个脸色变得极差。 见到辛稹提剑便要去了结这些蒙面客,汤英颚大声道:“剑下留人。” 辛稹瞟了汤英颚一眼,然后快速一剑一个,将这些蒙面客送去见阎王了。 “你!”汤英颚怒极攻心,“辛稹,你怎敢如此?” 辛稹仔细查看蒙面客,看看哪一个怀疑没有死,便上去补了一剑,听到汤英颚这般说道,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怎么,汤六侠,你认得这些人?” 汤英颚哼了一声道:“汤某自然是不认得,但这些人以前不管以前如何,但此次却能够激于义愤,说明他们人坏不到哪里去,你下手怎可如此毒辣!又或是你就想杀人灭口!” 辛稹甩了甩剑上的鲜血,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适,皱了皱眉头,然后看向汤英颚道:“他们是打家劫舍的贼人,死在他们手上的人可不少,杀了这些人,就能够减少更多的人死在他们的剑下。 倒是汤六侠,你屡屡给这些贼人说话,任由这些贼人围攻五岳剑派的兄弟,哈,这五岳剑派看来也没有什么用,干脆解散算了。 岳掌门,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刚刚这些人围攻你们,这嵩山派宁愿听这些贼人的话,却不信你岳掌门的话,这是何等道理?” 岳不群面沉如水。 马上泰山派、衡山派的人也皱起了眉头。 汤英颚脸色一紧。 丁勉忽而道:“辛稹,你杀了我陆师弟,这事情该如何解决?” 辛稹脸色一肃,厉声道:“陆柏意图挑拨华山内乱,死不足惜! 我倒是要问问,这是陆柏自己的意思,还是左盟主的意思?” 丁勉厉声道:“辛稹,伱莫要颠倒黑白!与陆师弟同去的,还有衡山派、泰山派的师兄,难道他们也是意图对华山不利不成? 你不仅杀了我陆师弟,还将衡山派鲁师兄、泰山派玉玑子师叔都一并给杀了,你如何对衡山派以及泰山派交代!” 马上泰山派与衡山派的人纷纷看着辛稹。 辛稹呵呵一笑:“你嵩山派陆柏欺骗鲁连荣、玉玑子挑拨华山内乱,甚至还要借机杀我以及岳掌门,谋略不成反被杀,现在还来颠倒黑白! 你嵩山派若是觉得当值盟主便可以为所欲为,恐怕是打错了主意。 再这么下去,五岳剑派人人自危,这五岳联盟名存实亡,到时候你嵩山派便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费彬喝道:“丁师兄,你跟他说那么多作甚,我们连同泰山派、衡山派的师兄擒下此僚,押去左盟主面前,请泰山派天门道长、恒山派定闲师太以及衡山派莫大先生,一起审问此僚即是!” 岳不群见状站出来道:“泰山派、衡山派的各位师兄,五岳剑派联盟不易,现在有奸人蓄意破坏五岳联盟,还要借机铲除异己,若是当真如他们所愿,五岳剑派即将名存实亡矣。 我们华山派气宗剑宗,皆是华山一脉,就算是兄弟之间有嫌隙,但也依然是兄弟,外人又怎敢插手,何况是主动挑拨,这是出于什么想法,可想而知。 岳某想这肯定不是左盟主的意思,左盟主当了盟主以来,力图振兴五岳剑派,肯定不会主动去破坏联盟,大家不要被奸人蒙蔽才是!” 辛稹看向岳不群,心想这岳不群倒是聪明人,不仅看清楚了形势,还有这個勇气选定站位,还真是难得。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符合自己的策略。 剑宗开宗立派,想要在这次大变中生存下去,便需得纵横俾阖。 在辛稹的战略中,壮大华山气宗乃是其中很重要的一步。 嵩山派乃是五岳剑派倾轧的罪魁祸首,若是五岳剑派能够内部保持平衡,日月神教想要对付五岳剑派也没有那么简单,至少可以撑到少林武当这些正道大派支援。 而要保持平衡,一是要大力削弱嵩山的力量,二则是壮大华山派的力量。 今夜辛稹对这些蒙面客毫不留情,便是要剪除左冷禅的羽翼,若是能够多铲除掉几个太保,那左冷禅的野心便要收敛一些。 但还不够,华山还是得强大起来才行。 泰山派的天门道人脑袋过于糊涂,根本就指望不上。 衡山派的莫大先生是躲避型人格,辛稹曾在刘正风洗手大会上召唤莫大先生,想让莫大先生站出来对抗嵩山,可这位却是当了缩头乌龟,也是服了。 倒是这个君子剑岳不群,虽然心思深沉颇为虚伪,但他确确实实是个聪明人。 原著里岳不群过于隐忍,是因为华山派的确是太弱小,若是不懂得隐忍,恐怕一开始就被干掉了。 现在有自己剑宗屡次力撑,他应该也明白了该如何站队了。 只要华山派能够壮大起来,站在对抗嵩山的第一线,那么左冷禅便不敢那么肆无忌惮。 当然,这只是辛稹计划中的一环而已,想要在五岳剑派内部的力量制约嵩山派是不够的。 辛稹还要联合少林武当一起制约嵩山,若是少林愿意出面调和,那么左冷禅就非得好好考虑一下后果如何。 这一点不必担心没有基础,少林本就有插手五岳剑派的想法,不过是之前没有抓手罢了。 而师父风清扬与少林的关系不浅,若是师父出面,少林正好有借口介入了。 而且五岳剑派里面也并非当真没有可以借助的力量,恒山派的师太们与少林的关系匪浅,届时联合恒山派,便可以形成一股颇为强大的力量,左冷禅总该好好思量的。 所以总结起来便是,壮大华山,削弱嵩山,联合恒山,外应少林,种种手段一起用上,压制左冷禅的野心。 只要左冷禅不乱来,五岳剑派就不会乱,那么日月神教想要歼灭五岳剑派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只要不是一举而下,便可以等候少林武当等大派支援,如此便可以解决生存的问题了。 第65章 识大体的岳不群! 汤英颚见岳不群站了出来,便知道今日的图谋已经很难实现了。 他原本想着以剑宗气宗之间的矛盾,岳不群大约不会与辛稹联合。 一旦岳不群倒戈一击,将辛稹孤立出来,那么今夜他便可以联合泰山派、衡山派等高手一起铲除辛稹这个屡屡破坏嵩山派好事的贼子。 但岳不群竟然搁置剑气之争,为辛稹说话,着实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费斌低声道:“汤师弟,现在怎么办?” 汤英颚眉眼之间有煞气出现:“趁着我们现在人多,杀了他!” 丁勉低声道:“还有这么多人在呢。” 汤英颚冷笑道:“又不是没有这般做过,为什么左盟主要让我们师兄弟一起来,还不是因为他? 丁师兄不也是听到了么,这贼子可是威胁着要去围堵咱们嵩山的山门,若当真成真,那我们嵩山的面子又要往哪里放?” 这话一出,大阴阳手乐厚与九曲剑钟镇同声道:“汤师兄所说极是。” 丁勉与费彬相视一眼,点了点头道:“此次盟主让汤师弟带队,便听汤师弟的吧。” 汤英颚点点头道:“好,那就说好了,擒下辛稹,若敢反抗,格杀无论!” 辛稹见嵩山派几人凑在一起嘀咕,不用问便知道是为了对付自己。 辛稹悄悄踱步到了岳不群与令狐冲身边。 “岳师兄,令狐兄,嵩山派的图谋你们该当看出来吧?” 岳不群皱着眉头。 令狐冲看了一下岳不群,与辛稹道:“辛兄,嵩山派已经是图穷匕见了。 今夜这些蒙面人,应该就是嵩山的人,否则嵩山的人不可能这么巧到这里的。 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对我们华山派出手了,可见左冷禅吞并其余四派的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辛稹看向岳不群道:“岳师兄,你怎么看?” 岳不群沉吟了一下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 辛稹立即打断道:“岳兄,这些话你跟泰山派以及衡山派的人说,我希望他们不要跟着嵩山派一起打我,至于你们愿不愿意帮手,就随便了。” 令狐冲看了一下岳不群,有些犹豫,但随即道:“辛兄,我来帮你。” 辛稹笑着点头,便听到汤英颚道:“辛稹,跟我们回嵩山,向左盟主解释你为什么要杀陆柏、玉玑子以及鲁连荣,你有什么冤屈也可以与左盟主说。” 辛稹呵呵一笑道:“嵩山我会去,但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你们先回去吧,稍后我会去拜访左盟主的。” 汤英颚脸色一沉道:“辛稹,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命令,你若是不服从,我们便要用强制手段了。” 辛稹一振长剑,长剑发出嗡嗡声响,笑道:“你当我是敷衍你呢,此次本来就有往嵩山一行的想法,让左冷禅好好等着便是。 我现在不想去,伱们非要逼着我去,那就用一用你所谓的强制手段呗,看看你们十三太保还有多少人可以死的。” 汤英颚心中恼怒,但又有些投鼠忌器。 刚刚死掉的十五个蒙面客他虽然不认识,但并非不知情。 这些人都是左师兄笼络的江湖大豪,谁手上不是有着一手高明的功夫。 汤英颚自信能够对付一个两个,若是十几个一起上,他也难免要被剁成肉泥。 他们师兄弟现在有五個人在场是没有错,但他们五个人能否对付十五个蒙面客,汤英颚心中要打一个问号的。 而辛稹只是一瞬间便将十三名蒙面客给刺瞎,这剑术之高明,简直是骇人听闻。 汤英颚甚至在想,左师兄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虽然很难接受,但不得不说,左师兄应该没有。 可以确定的是,左师兄应该能击败一十三名蒙面客,但绝对不是一招两招便可以做到的。 他这般思忖,然而大阴阳手乐厚已经是拍了拍手笑道:“辛稹,束手就擒吧!” 说着便朝着辛稹走去。 丁勉与费彬见状立即跟着过去,他们知道若是乐厚一人对付辛稹,估计很快就要殒命。 九曲剑钟镇有些犹豫,在这么多人面前围攻一个年轻人,他有些放不下面子。 汤英颚立即迈步跟着上去,钟镇这才跟在了后面。 五太保将辛稹围在了中间。 汤英颚道:“岳掌门,令狐师侄,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还是出去吧。” 令狐冲冷笑道:“气宗剑宗,都是华山派,怎么就无关了。” 汤英颚看向岳不群道:“岳掌门也是这么想的么?” 岳不群脸色阴晴不定。 辛稹呵呵一笑:“岳掌门与令狐兄一起出去吧。” 岳不群沉声道:“泰山派的师兄,以及衡山派的师兄,咱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 现在嵩山派先是挑拨气剑两宗火拼,现在又要迫害辛师弟,这有哪一点符合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的精神? 诸位师兄看着嵩山派迫害我们华山派,就这般不管不顾么?” 汤英颚冷笑道:“岳掌门,你这话说得太重了,我们只想让辛稹去嵩山与左盟主说清楚陆师弟以及泰山派衡山派两位殒命之事。 若是辛稹真的是无辜的,那我嵩山派难道会对他不利? 现在辛稹是想要抗捕,说明他这就是心虚,根本不敢与左盟主当面对质,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岳不群道:“到了你们嵩山,是非黑白还能够说得清么? 岳某认为,若是想要查清楚真相,不如五岳剑派召开大会。 请左盟主、定闲师太、天门道长、莫大先生一起定夺,如此华山派才能够心服口服!” 汤英颚不屑道:“就一个辛稹,何德何能能够劳动五岳剑派五大掌门齐聚?” 岳不群肃容道:“剑气二宗,平起平坐,岳某是气宗掌门,辛师弟乃是剑宗掌门,涉及一宗掌门之事,难道不该让五大掌门齐聚才能够定夺么?” 辛稹诧异的看了一下岳不群。 岳不群这话一说,可是真正承认了剑宗的存在,还承认了剑气二宗平起平坐,这可是极其罕见的政治信号啊! 第66章 气宗有的,剑宗都有! 岳不群这话一出,不仅辛稹诧异,连带着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吃惊。 药王庙里岳灵珊与母亲宁中则双手紧握,闻听此话,岳灵珊又是惊喜又是吃惊道:“娘,爹他怎么会……” 宁中则低声道:“噤声,你爹自有决断。” 汤英颚顿时觉得有些棘手,若是岳不群参与进来,他们五太保既要对付辛稹,又要对付岳不群,甚至还有一个宁中则,那可就麻烦了。 五太保要分出两人去对付岳不群以及宁中则,那只有三个对付辛稹,这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之前丁师兄、费师兄、陆师兄三人对付辛稹尚且拿不下。 还有据史师侄所说,华山正气堂一战中,陆师兄加上泰山派的玉玑子、衡山派的鲁连荣还有剑宗的丛不弃四大一流高手联手,还让辛稹尽数歼灭,可见其剑术已经是江湖顶尖了。 而且刚刚辛稹一剑刺瞎一十三名蒙面客,其剑术已经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即便是现在自己五个师兄弟一起围攻辛稹,尚且有些信心不足,若是加上岳不群夫妇…… 令狐冲没有被计算在内。 汤英颚已经萌生了退意。 不过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汤英颚道:“辛稹,你说你会上嵩山一趟?” 辛稹点头道:“剑宗重开山门,我师兄弟们已经去各派告知了,我要亲自前往嵩山一趟,告知贵派此事。” 汤英颚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多事了,到时候你直接与左盟主澄清此事就是。” 辛稹呵呵一笑。 汤英颚道:“岳掌门,辛掌门,此间事已了,我们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汤英颚率先转身,其余四人也跟着上马,几十骑马轰隆离去,药王庙前只留下十几具尸体以及华山派众人。 令狐冲终于是支撑不住了,扑通一声摔倒在泥水里。 辛稹笑了笑,将令狐冲扶了起来,药王庙里冲出来二三十号人,宁中则、岳灵珊、陆大有等人都到了。 陆大有赶紧从辛稹手中扶过令狐冲,辛稹看向岳不群道:“岳师兄,聊一聊?” 岳不群与宁中则对视了一眼。 辛稹笑道:“宁师姐一起吧,嗯,令狐兄,你也一起来吧。” 说完辛稹走向庙中,岳不群与宁中则令狐冲点点头,随后三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药王庙里到处漏雨,但也有华山派弟子收拾出来的干燥的地方,还生了火堆。 辛稹也不客气道:“有没有吃的,饿死我了。” 宁中则赶紧翻出来干粮道:“没有别的了,只有干粮。” 辛稹也不嫌弃,拿过来便吃,只是有些噎人,令狐冲赶紧给倒了杯水。 岳不群倒是沉得住气,等着辛稹吃完才问道:“辛师弟,你很让岳某吃惊。” 辛稹笑道:“是什么让岳师兄吃惊,是我屡次救了华山派,还是我教了令狐兄独孤九剑,亦或是我的剑术?” 岳不群点头道:“都有。” 辛稹笑道:“也没有什么,正气堂一战,主要是因为陆柏不当人,非得逼着我涉入江湖事,还拿我父母逼我,我不杀了他们意难平。 至于这一次么,却是我有意为之的,当然,这主要还是偶遇,但护下你们气宗却是我们剑宗上下共同的意见了。 岳师兄,宁师姐,正好要与你们说一声,剑宗已经重开山门了,便在北峰无量观,而我便是剑宗第一代掌门。” 宁中则凝视辛稹道:“不是华山派第十三代掌门?” 辛稹摇头道:“没有必要的师姐,华山这点基业我看不上,你们有的我们都有……” 辛稹看了一下岳不群笑道:“岳师兄,紫霞神功我们也是有的,你可能不知道吧?” 岳不群沉声道:“这不可能!风师叔没有学过紫霞神功,你们不可能有。” 辛稹一笑,稍一运气,脸上顿时一片紫意。 岳不群十分吃惊,因为从辛稹的紫意看来,至少也是几十年的功夫。 辛稹道:“其余华山九功,你们有的我们都有,伱们没有的我们也有。 至于江湖上的名号什么的……” 辛稹摇摇头道:“如今华山已经衰弱至此,那点名号也没有什么鬼用,至于华山上的那点建筑,哈,无量观都要恢弘得多,所以,没有什么好争的。 至于剑气之争,以及几十年前的仇怨,我自己是不在乎的,那跟我太遥远了。 这剑气之争,就更是愚昧了,这有什么好争的……” 岳不群沉声道:“这还是得分清楚才行。” 辛稹一笑:“岳师兄,我是个读书人,在我看来,作为一个学武之人,剑法与内力,都是武功的一部分。 甚至我可以说得更明白一些,叫内力为体,剑法为用,根本就无须分得那么清楚。 有的弟子剑法悟性高一点,那他的剑法修为自然更高一些。 有些弟子擅长修炼内功,那他就算是剑宗弟子,他的内力依然也会更高一些。 所以为了剑法内功谁更有用谁更重要这個问题自相残杀之事,在我看来就是脑残!” 岳不群皱起了眉头,辛稹这是将华山的先辈都给骂了。 辛稹明白岳不群的心思,笑道:“就算是我师父在这里我也一样要骂,这是真傻叉。” 岳不群与宁中则尽皆无语。 岳不群盯着辛稹道:“辛师弟,你为什么对华山派这般另眼相待,屡次救我华山气宗于水火之中??” 辛稹笑道:“我师父,还有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三位师兄都不忍心见到华山派就这么没了,所以我能帮一把就帮了。 另外,岳师兄,紫霞功你也别藏了,我已经决定了,以后剑宗弟子每一个人都要学紫霞功的,你要是还守着什么掌门才能够学紫霞功的想法,以后被我剑宗超越了,可怪不得别人啊。 尤其是令狐兄,他现在体内真气驳杂相互干扰,已经到了不得不治的境地了,将紫霞功传给他,理顺了体内真气,以他独孤九剑的造诣,你们华山派立时便要多一个一流高手矣。” 第67章 中州大侠王元霸 宁中则吃惊道:“冲儿的剑术已经到了这般境界了么?” 辛稹笑道:“独孤九剑,独步天下,我的实力尽皆来自独孤九剑,你们认为呢。” 岳不群还是皱着眉头道:“还是有一个问题没有说,剑宗为什么会紫霞功?” 辛稹笑道:“需要我去拷问我的师父么,他倒是有许多秘密没有告诉我,正好借这个机会去问问?” 岳不群赶紧摇头道:“那倒是不用了。” 辛稹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我剑宗对你们气宗没有恶意,以后我们剑气二宗守望相助,多多往来即是。 不想往来也没有关系,不过倒是有事情要提醒你们,嵩山左冷禅的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了,他们接下来就要想办法吞并其余四派,你们自己多注意一点。” 岳不群思忖了一下道:“你们剑宗不怕左冷禅么?” 辛稹呵呵一笑:“他若敢再犯剑宗,我与师父师兄们几个直接堵嵩山山门去。 我们剑宗人少,但都是高手,嵩山除非倾巢而出而且包围住我们,否则拿我们没有办法。 但我们堵在嵩山脚下,他们嵩山弟子就出不了门,那左冷禅的野心也就只能作罢了。” 岳不群闻言失笑道:“若真是这样,左冷禅的确是要头疼。” 辛稹笑道:“就这样吧,我走了……哦,是了,桃谷六仙已经离开华山了,另外,回去之后去一下思过崖,那里有一些剑法。” 辛稹走进茫茫大雨之中。 宁中则回过头来看向岳不群道:“师哥,你觉得他的话可信么?” 岳不群看向令狐冲道:“冲儿,独孤九剑你都学会了?” 令狐冲点点头道:“学是学会了,但比辛兄差不少。” 岳不群点点头:“嗯,回山上吧,左冷禅心思我们已经知道了,不必去嵩山了。 另外你体内真气驳杂,回去之后,用紫霞功消去其余真气,你功力也能大增,这也是大好事。” 令狐冲闻言喜道:“谢谢师父。” 岳不群点点头道:“去把你师弟师妹们都叫进来吧,外面冷,回来烤烤火。” 令狐冲赶紧领命而去。 宁中则低声道:“师哥,那辛稹能信么?” 岳不群思忖了一会叹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但他若是对我们有恶意,先别说他一个人便可以横扫我们,就说他屡次庇护,我也很难说他有恶意。 但是我始终是想不通啊,他又是救我们,又是教冲儿独孤九剑,这根本就不合理啊,天下人谁有这么无私?” 宁中则心下一动,低声道:“师哥,你说会不会是辛稹看上谁了?” 岳不群闻言一愣,随即低声道:“难道是珊儿?” 宁中则点点头:“很有可能,珊儿与这辛探花见了可不止几面了,珊儿容貌清丽,辛稹又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人,少年慕艾,也是正常。” 岳不群若有所思,不过没有说太多,因为弟子们都进来了。 岳不群道:“嵩山居心不良,我们便不再去了,便回山上去吧。” 劳德诺过来岳不群身边低声道:“师父,要不要我上山查看一下?” 岳不群摇头道:“不必了,回吧。” 不说华山众人,却说辛稹,冒雨离开小镇,继续向东出发,数日奔波,经过三门峡,这一日进入洛阳地界,与人问了去往中州大侠、金刀无敌王元霸府上的路,便径直去了。 林夫人知道辛稹要经过洛阳,托他给父亲王元霸送一封平安信,辛稹顺路,也就是举手之劳而已,便允了下来。 到得王家,但见屋舍高大,朱红漆的大门,门上两個大铜环,擦得晶光雪亮,八名壮汉在门外站岗,十分威风。 见到辛稹径直往门口而来,一个壮汉道:“阁下何人,所来何事?” 不甚礼貌,大约是见辛稹年轻可欺。 辛稹笑道:“请告知王老爷子,在下辛稹,林震南的夫人托我给王老爷子送一封平安信。” 壮汉顿时脸色一变道:“贵客请稍后,待我去禀告家主。” 辛稹摇摇头道:“不必了,这信你们拿着给王老爷子便是,我另有要事。” 辛稹对王家人没有什么好感,也不想多接触,想着将信给了就走了。 壮汉赶紧道:“辛少侠,这如何可以,您远道而来送信,怎么可以让您就这么走了,这要是传出去,那我王家就太失礼了。 您请随我进去,我家家主便在家中,我家家主旦夕思念小姐一家,或许有许多话想问一问您呢。” 这话一出,辛稹倒是不好就此告辞,便跟着入内。 一进大门,见到梁上悬着一块黑漆大匾,写着‘见义勇为’四个金字,下面落款是河南巡抚赵靖。 辛稹会意一笑,这河南巡抚赵靖他也是熟悉的,他跟着老师在内阁的时候,这赵靖每次进京都要请托辛稹,也算是个挺会钻营的地方大员。 壮汉请辛稹在大厅落座,自己匆忙跑进去汇报,不一会,便有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汉子匆忙走了出来。 中年汉子眼睛十分明亮,端详了一下辛稹,然后笑道:“伱便是给我妹子送信的人?” 这话甚是无礼,辛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然后站起身来道:“想来当面便是林夫人的兄长了,这信我便放在这里了,我还另有要事,便先告辞了。” 中年汉子见辛稹要走,一掌便抓了过来,口中道:“且莫忙着走,还有事情要问你呢。” 辛稹侧身一让,中年汉子便抓了个空。 中年汉子见抓了空,倒是有些诧异。 后头忽而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哈哈大笑,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精神矍铄,左右呛啷啷的转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大显华贵之气。 辛稹一看便知道此人是中州大侠、金刀无敌王元霸。 王元霸端详了一下辛稹,哈哈大笑道:“早就听说辛探花丰神俊朗,乃是江湖第一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甚至风采更盛矣!” 第68章 绿竹翁 辛稹拱手一笑:“王大侠谬赞了。” 王元霸感慨道:“之前听说我小婿家中出了变故,后来亏得辛探花出手,方才脱了危难,若不是辛探花,恐怕老夫就要老年丧女了,真是大幸啊。 辛探花,你就是老夫的恩公,老夫年纪大了,跪你怕你不喜,伯奋,替你爹我向恩公磕头!” 中年汉子王伯奋有些不太乐意,但父亲吩咐,只能照做,但难免有些磨蹭。 辛稹笑着双手过来搀扶,口中道:“哪里当得起王大侠的感谢,我与平之乃是师兄弟,伯奋大叔也算是我的长辈,当不起的。” 王伯奋却是执意跪下,甚至用了内力,然而辛稹伸手过来,他却是再也跪不下去了,王伯奋吃了一惊,猛力往下一跪,但却是纹丝不动,抬头却看到辛稹若无其事的笑着。 王元霸眼睛眯了眯,随即大笑起来:“原来辛小哥竟是我那平之孙儿的师兄,那可是太好了,哈哈哈! 辛小哥,你一定要在家里住下,让我王家好好地招待你,以感谢你对我女儿一家的帮助。 辛小哥,你可不知道,当我知道我女儿一家出事的时候,那是五内俱焚,恨不得马上跑到福建去,可那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 这段时间听说我女儿一家去了陕西,原本我已经是想着这段时间就去看他们的,没想到你先来了,真好,真好,哈哈哈!” 辛稹笑了笑道:“住下就不必了,我还另有要事,这回就该走了。” 王元霸握住了辛稹的手道:“那如何可以,辛小哥一定要留下来,让老夫好好地尽尽心意,不然我这心里实在是过不去啊。” 辛稹还是摇头坚定要走。 王元霸叹了一口气道:“既然辛小哥有要事要走,那老夫也不敢耽搁,但总得容老夫看了信,然后好好想一想给女儿回一封信,你看如何?”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辛稹点头道:“行,合当如此。” 王元霸喜道:“伯奋,快去给辛小哥准备房间,今晚便在家里休息,然后让人准备一下酒席,今晚老夫要亲自为辛小哥接风洗尘,通知你弟弟也要回来,一起跟着老夫感谢辛小哥。” 王伯奋赶紧道:“是。” 王伯奋便要带辛稹去歇下,辛稹笑道:“天色还早,我便去外面转转,待到吃饭时候再来。” 王元霸闻言笑道:“辛小哥第一次来洛阳,恐怕是不熟悉各处景点,不如让伯奋带你去逛逛吧。” 辛稹摇头道:“那倒是不必了,我不过是去随意走走,不会走远的,晚上一定过来。” 王元霸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道:“也好,那辛小哥务必在酉时回来。” 辛稹笑着点头,然后便自己悠悠然出了王府,走了一段路之后,眉头一皱,然后忽而钻进一处巷弄,越过巷墙消失在洛阳之中。 一会之后,从某一处巷弄走了出来,这才感觉身后少了盯梢的目光。 辛稹冷哼了一声,然后在洛阳的街巷里游荡起来,经过一家书坊,在里面看到有卖竹箫的,便随手买了一根。 一会之后游荡至东城一处窄窄的巷子中,巷子尽头,却是好大的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 辛稹刚刚踏进巷子,便听到琴韵叮咚,有人正在抚琴,小巷中一片清凉宁静,与外面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世界。 辛稹笑了笑心道:算是找到地方了。 便在此时,铮的一声,一根琴弦忽尔断绝,琴声也便止歇。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贵客枉顾蜗居,不知有何见教。” 辛稹朗声道:“竹翁,在下曾听说过一曲琴曲,美妙如同天籁,过后十分怀念,只是再无人能够吹奏,颇为遗憾,听闻竹翁琴技高超,因此前来,想请您弹奏一番,让在下再饱一次耳福。” 绿竹翁嗤笑一声:“伱说让我弹我就弹,你当你是谁呢,滚蛋!” 辛稹笑道:“这曲谱可是曲洋与刘正风合作谱就的,难度极高,不然我也不至于跑来洛阳找你试试。” 里面沉默了一会道:“琴谱带来了吗?” 辛稹道:“带来了。” “拿进来吧。” 辛稹进了里面,只见得里面有五间小舍,左二右三,皆以粗主子架成,,一个老翁从右边小舍走出来,看了一下辛稹,然后道:“琴谱给我。” 绿竹翁拿了琴谱,便径直往小舍而去,一会之后,又听得琴声响起,优雅动听。 辛稹倒是有些好奇,其实他根本没有听过这首曲子,刘正风带着一家人仓皇出海,只留下曲洋,曲洋在瀑布下也没有弹奏。 这琴谱是曲非烟给他的,不过他自己不会弹琴,只会吹竹笛。 好在箫对指法要求比笛子的指法要求低多了,虽然箫的气息要求高,气息很难控制和把握。 但气息对于辛稹这种内气高手来说是最简单的事情,所以稍稍一下子便上手了。 辛稹倒是试着吹过这笑傲江湖曲,但用琴弹奏却是第一次听。 只不过弹不多久,突然间琴声高了上去,越响越高,声音尖锐至极,铮的一声,断了一根琴弦,再高了几个音,铮的一声,琴弦又断一根。 绿竹翁恼道:“你这琴谱好生古怪,这哪里是人能够弹奏的!我试一试这箫谱。” 随即箫声传出,一开始悠扬动听,情致缠绵,但后来箫声越转越低,几不可闻,再吹得几個音,箫声便哑了,啵啵啵的十分难听。 绿竹翁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不是拿来逗我的,这琴谱箫谱这么故作玄虚,跟人开玩笑呢,如何能够吹得出来?” 辛稹笑了笑道:“琴我不会,但箫却是可以吹出来的。” 绿竹翁不服气道:“我看你带了一根箫,那你倒是试试。” 第69章 知己! 辛稹摇了摇头道:“算了,只有箫没有琴,这笑傲江湖曲却是大大失色,我也不想吹了,就这样吧,绿竹翁前辈,打扰了。” 辛稹转身就要离去,绿竹翁忽而道:“姑姑,你怎么出来了?” 辛稹眉头一挑,嘴角出现了一丝笑容,但脚步却是没有停下,忽而绿竹翁跑了出来道:“贵客请留步。” 辛稹啊了一声笑道:“啊,是了,琴谱与箫谱我还没有拿呢。” 绿竹翁讪讪一笑道:“贵客再留一下,我姑姑说这乐谱有些意思,她想研究一下,您看能不能留一下。” 辛稹面露难色道:“我明日便要离开洛阳……” 绿竹翁赶紧道:“只是稍留一下即可。” 辛稹展颜道:“那倒是无妨。” 绿竹翁喜道:“贵客请往里面稍坐,是了,还不知道贵客如何称呼。” 辛稹笑道:“在下华山剑宗辛稹。” 绿竹翁惊道:“竟是近来江湖上声名大噪的辛探花么?” 辛稹点点头道:“探花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已经是一介白身,也在这江湖上厮混,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绿竹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请辛稹坐下,然后说到里面给辛稹泡一壶茶。 辛稹自无不可。 一会之后,小舍内叮咚琴声响起,似乎是在调弦,随后便有连贯的琴声响起,初时与绿竹翁相同,到后来越转越高,那琴韵竟是履险如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便转了上去。 辛稹一笑,将腰中长萧抽出,寻得合适处,轻轻启奏,那箫声竟是与琴声毫无匠气的契合在了一起。 小舍内琴声曲调中正平和,与笑傲江湖曲的慷慨激昂不同,令人听着只觉得音乐之美,却无江湖热血如沸的激奋。 辛稹玩闹心起,忽而转换气息,箫声顿时陡变,似乎有杀伐之声,如同有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 琴声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发出了锵锵之音,似乎也有杀伐之意。 辛稹这会却是气息再变,箫声立即变得温雅婉转,琴声也随之转柔和。 辛稹脸上有了笑意,气息一沉,箫声忽而变成了主调,七弦琴只叮叮嘡嘡的伴奏。 如是琴箫之声极尽繁复变幻,但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听。 良久之后,忽而一声急响,琴声立止,箫声也即止住了,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夕阳西下,晚霞在天。 长啸脱离嘴唇,辛稹一时间有些怅然若失,随即心生心心相惜之情。 小舍之内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道:“辛少侠,听说你明日便要离开了?” 辛稹点头道:“是啊,身有要事在身,否则当留下来几天,与前辈好好地再弹奏几遍。” 虽然辛稹来此别有用心,但这话倒是真心诚意,他一贯喜欢自娱自乐也不觉得枯燥,但今日与这任盈盈一曲合奏,却是令他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那女子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江湖萍水相逢本就如此,聚散皆不由人,辛少侠此去,当旗开得胜。” 声音平淡,听不出有什么感情。 辛稹拱手行礼道:“谢谢前辈吉言,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是晚辈在开封的座师仙逝,晚辈过去吊唁一番。” 那女子啊的一声道:“辛少侠请节哀。” 辛稹拱手道:“谢过前辈劝慰,那晚辈这便告辞了,等晚辈再回的时候,定再来绿竹巷拜会。” 那女子道:“到时候也不知道我还在不在这里,不过你既然要来,那我便在这里多待一些时日罢。” 辛稹点点头道:“好,这琴谱箫谱便赠与前辈了罢,前辈也可每日弹奏解闷。” 女子道:“辛少侠高义,慨以妙曲相赠,咱们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只是辛少侠可有留份,以备自己弹奏之时所用。。” 辛稹笑道:“前辈放心,晚辈记忆力颇佳,这曲谱我早就铭记于心,有没有这谱都一样能够弹奏。” 女子道:“虽是如此,但终究有愧……” 女子顿了顿道:“……辛少侠去开封,是走陆路还是乘船?” 辛稹想了想道:“乘船去吧,少去一些奔波之苦。” 那女子便不再说话,而是叮咚叮咚弹起琴来,却是一首《有所思》。 辛稹作揖离开。 回到了王府,王元霸果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王伯奋、王仲强,以及王伯奋王仲强的子侄也尽皆到了,煞是热闹。 王元霸逸兴遄飞,一边说话,一边给辛稹敬酒,王伯奋、王仲强等人也皆来敬酒。 辛稹只喝了三杯便停杯不饮,王仲强的儿子王家驹兴匆匆的上来敬酒,辛稹道:“家驹兄弟,辛某已经不胜酒力,这一杯我们以茶代酒吧。” 王家驹笑道:“辛兄才喝了三杯水酒而已,看你脸色,可一点都没变,是千杯不醉的酒量,今晚还是喝个痛快吧,不醉不归!” 辛稹笑道:“明日还要赶路呢,就不喝了。” 王家驹笑道:“没事,明日我送你上船,你只管睡着,船家自会送你至开封去。” 辛稹摇摇头道:“出门在外,醉酒容易误事,咱们就吃饭喝茶聊天,不也是一件乐事么?” 王元霸笑道:“年轻人多喝一些没有关系的,明日若是走不了,后日再走也不迟,喝起来!” 辛稹摇头笑道:“谢过王前辈好意,着实是不敢误事。” 王家驹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起来:“辛兄,家祖这般身份,劝你一句你怎么好拒绝,再不济,与我们这些同辈再喝一杯不就好了,何必逆长辈好意?” 辛稹看了一下虎视眈眈的二三十个同辈,呵呵一笑道:“恕难从命。” 王家驹酒杯在桌上一顿,发出砰的一声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我们好心好意接待你,你如何就这么败兴!” 辛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谢过诸位好意了,在下也吃饱了,也有些醉了,就先歇息了。” 说着便离开酒席往外面走去。 王家驹跳到辛稹面前喝道:“伱怎敢如此无礼,视我王家为无物是么!” 辛稹看向王元霸道:“王老爷子?” 第70章 狼子野心! 王元霸笑呵呵道:“家驹不得无礼,辛小哥,别生气,家驹年轻气盛的,他就是个酒蒙子,平日我不让他喝酒,今日借你的光想多喝几杯,喝不到了就要生气,你别跟他计较。” 辛稹似笑非笑道:“他想喝便自个喝便是,我酒量不足,却是不能喝了,这饭也吃了,我也心生去意,就这样吧,王老爷子,有缘再见。” 辛稹转身就走,大厅外排列的壮汉却是堵住了路。 辛稹看向王元霸道:“王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王伯奋站了起来道:“辛小哥莫怪,老爷子关心家妹,我们还有一些问题想问问你呢,麻烦留一下步。” 辛稹似笑非笑道:“哦,那请问吧。” 王伯奋的长子王家骏忍不住跳出来道:“辛稹,我姑丈家的辟邪剑谱是不是在你手上?” 辛稹笑道:“你平之表弟练的就是辟邪剑法,剑谱就在他们自己手上,下一次你见到你平之表弟,你们这些同辈可能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王家骏冷笑道:“我听说你与平之表弟认识可不久,为什么那么好心护送他们去陕西藏起来,而不是送他们来我王家这里,你难道不是图谋我姑丈家的辟邪剑谱?” 辛稹哈哈一笑:“原来是觊觎上了辟邪剑谱啊,还真别说,那剑谱我还真知道,你们想要?” 王元霸捏着黄金胆的手情不自禁用了把劲,金胆发出一声摩擦声。 辛稹呵呵一笑,转身就往外走去。 王家骏喝道:“拿下他!” 壮汉纷纷揉身而上,想要擒下辛稹。 铿锵一声,一道闪亮的剑光掠过,十几个壮汉纷纷委顿在地。 辛稹回身冷笑道:“也就是你们是我平之兄弟的亲戚,我送个信就将他外公家杀个精光,那也太不像话了,到此为止吧,别逼我杀人!” 王元霸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沉声道:“辛小哥,伱将辟邪剑谱给我王家,我王家记你这個情,另外奉送白银万两,你觉得如何?” 辛稹一笑:“我说不呢?” 王元霸道:“那就别怪老夫了,我劝辛小哥还是识相些好。” 辛稹呵呵一笑,转身就走,王元霸喝道:“看胆!” 先后两个破风声朝辛稹后脑而去,辛稹头也不回,长剑往后甩,叮叮两声,两颗金胆以更快的速度飞回去,后面发出两声惨叫声。 辛稹信足走出,后面是王伯奋与王仲强的哭喊声。 “我的腿啊,我的腿啊!” 后面惊呼一片,但没有人再敢追来了。 辛稹摇了摇头,晦气道:“希望林夫人不要怪我断了她的两个兄弟的腿才好。” 外面夜色已晚,辛稹只能找了个客栈临时住一晚,第二天早上,辛稹到码头上坐船,船只会沿着洛水北上经过郑州抵达开封,十分的方便。 码头上十分热闹,辛稹问过后搭上一艘小船,辛稹不喜与人同行,便包了一艘小船,虽然小,但一个人倒是安静。 艄公解开缆绳正欲行,忽然有一个老翁走上船头。 艄公赶紧道:“这位长者,我这船已经让客人包下了,请你下船吧。” 老者扬声道:“辛少侠!” 辛稹在船尾,听到了声音,脸上有了笑容:“是绿先生吗?” 绿竹翁笑道:“我姑姑命我将这件薄礼送给辛少侠。” 说着奉上一个长条包裹,包袱布是印以白花的蓝色粗布。 辛稹笑道:“前辈太客气了,我看看,若是太贵重我可不敢收。” 辛稹也没有不当面拆礼物的讲究,将包裹打开了来,却是一支长萧。 绿竹翁道:“我姑姑说这长箫是为了感谢你馈赠曲谱,这箫乃是玉屏箫,乃是姑姑私藏,是一位很厉害的制箫名师所制。 姑姑说了,虽然这箫比不上曲谱的珍贵,但终归是一个心意,希望辛少侠不要介意。” 辛稹试着吹了一下,赞道:“音色已具备有纯正、圆润、明亮、实满、松弛、浓醇、劲力等七项品质,的确是一管极为上品的长箫,我很喜欢,替我谢谢前辈。” 绿竹翁喜道:“辛少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绿竹翁欢天喜地而去。 辛稹笑了笑与艄公道:“我们走吧。” 艄公笑了笑:“送你长箫的一定是个十分美丽的有情人吧?” 辛稹闻言笑了笑道:“是一位年高德重的前辈。” 艄公会意的笑了笑,然后解开缆绳起航。 在船上的时间倒是逍遥,辛稹闲来无事,便练练紫霞神功,琢磨琢磨剑法,下山之前在思过崖里记了五岳剑派的诸多剑法,琢磨一番,正好给独孤九剑做养料。 说来思过崖上的剑法还是很高深的,比如说衡山派的剑法,回风落雁剑不用多说,辛稹已经见识过了,已经是颇为高深了。 而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还要更上一层楼,这是衡山派一位高手所创武功,为衡山派三大绝技之一。 这位高手以走江湖变戏法为生,竟将变戏法的本领渗入武功,让这一路剑法变化古怪,疾如闪电、如梦如幻一般,给辛稹提供了诸多的思路。 更不必说衡山五神剑了,衡山五神剑乃是衡山派最强的剑法,共有五路剑法,分别以衡山七十二峰中最高的芙蓉、紫盖、石廪、天柱、祝融五峰为名。 所谓衡山五神剑乃是一招包一路,在一招之中,包含了一路剑法中数十招的精要,数十招中的精奥之处,融会简化而入一招,一招之中有攻有守,威力之强,为衡山剑法之冠,是以这五招剑法,合称衡山五神剑。 将数十招融入一招的做法,颇有独孤九剑将百家剑法融入己身,最终达到无招胜有招的意思,因此借鉴的意义颇大。 另外还有泰山派的五大夫剑、恒山的剑法等等,给辛稹的启发也尽皆不少。 第71章 一路繁花! 这一日船行至开封不远,辛稹从修炼中睁开眼睛,眼睛里的紫光一闪而过。 他满意的点点头,这些时日他专心练习内功,比自主运行时候增长要快了不少,尤其是内力中的紫意更深了几分。 不仅如此,他在剑法上的造诣更是深了几分,独孤九剑需得遍览百家剑法。 当今武林,五岳剑派可以跻身用剑的顶尖门派,有五岳剑法作为养料,独孤九剑自然进展飞快。 不过就目前为止,辛稹在独孤九剑上的进展也差不多到顶了,除非他跟更加厉害的对手交手,才能够将剑法境界推到更高的层次。 艄公见到辛稹睁开眼睛,笑道:“前面便是开封了,辛公子,您在船上吃完饭再下船吧?” 辛稹笑着点点头道:“如此最好,老丈你的鱼汤真是一绝,恐怕以后我再也喝不了其他的鱼汤了。” 艄公顿时眉开眼笑道:“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太客气了,老朽不过是下里巴人的粗浅做法,只是鱼新鲜罢了,哪有那么好的手艺。” 辛稹笑了笑,正要就食,忽而岸上有人朗声道:“借问一声,船上的可是华山剑宗辛稹辛探花?” 辛稹眉头一挑,扬声道:“在下正是辛稹,是哪位英雄唤我?” 那人欣然道:“这就好了,我们已经在这里等候一天一夜,快,拿过来!” 十多名大汉分成两行,从岸旁的一个茅棚中走出,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只朱漆匣子。 一个空手的蓝衫汉子走到船前,躬身说道:“敝上得悉辛少侠路过此地,甚是挂念,本当亲自来拜见,只是实在来不及赶回,便飞鸽传书命特命小人奉上一些薄礼,请辛少侠赏收。” 一众大汉本想走上船,但艄公急道:“上不得上不得,船小易翻!” 辛稹笑道:“替我谢过尊上美意了,不知尊上是哪一位,等我回程时候,我去当面谢过。” 蓝衫汉子亲自接过匣子一个个放置在船头,见辛稹问话,赶紧道:“祝辛少侠一路顺风,身体康健。” 说着便躬身行礼,率领一众大汉径自去了。 辛稹会心一笑。 艄公说道:“辛少侠,这是谁给你送的礼啊,你不打开看看么?” 辛稹笑道:“大约有所顾忌,但具体是谁送的就不知道了,里面无非便是一些名贵吃食,金银之类的东西罢了。” 辛稹打开了看看,果然有的匣子里装的是精致点心,有的是熏鸡火腿之类的下酒物,更有人参、鹿茸、燕窝等一类珍贵的药材,最后两盒却是装满了小小的金锭银锭,显是以备辛稹路上花用。 艄公不由得咋舌:“辛少侠,你这朋友可真舍得。” 辛稹笑了笑,指着点心熏鸡火腿道:“这些你留着吃吧。” 然后辛稹将人参鹿茸等药材的匣子给合上,用布包上,一会准备下船让脚夫背上,正好省了给师母买礼品。 正当要上岸之时,只听得马蹄声响,八乘马沿河驰来,有人在马上叫道:“华山剑宗辛探花辛少侠可在这里么?” 辛稹扬声道:“在下辛稹,是何方英雄唤我?” 那人叫道:“敝帮帮主得知辛少侠来到开封,又听说辛少侠喜爱读书,命小人搜集了不少的古籍相送,专程送来,请辛少侠品鉴。” 八乘马奔驰到了近处,果然见到马侧都挂了两個匣子,八个骑士齐齐下马,然后将两侧挂着的匣子拿了下来,打开给辛稹看。 辛稹瞄了一眼,有龙舒本的《王文公文集》,过云楼藏古籍善本一百七十九种,石壁精舍音注唐书详节等等,虽然未必多珍贵,但也算是值得收藏的。 辛稹心里觉得好笑,这些江湖豪客哪里懂得什么古籍善本,说不定是跑哪家读书人家里去抢的,也真是造孽了。 那当头汉子见辛稹神色,赶紧道:“辛少侠请放心,这些古籍善本乃是帮众收购而来,绝不至于用强取豪夺的手段得来,开封毕竟也是七朝都会,各类古籍善本也是不缺的。” 辛稹笑道:“之前我收到了一些金银吃食,我问了是谁送的,那兄弟并不愿意透露来历,想必你也是如此吧?” 那汉子笑道:“敝帮帮主的确是再三嘱咐,不得向辛少侠提及本帮之名,他老人家说了,这点小礼物实在是过于菲薄,再提敝帮名字,实在是不好意思。” 他左手一挥,骑士立即将匣子轻轻放落船头。 这八名汉子个个身手矫健,手捧着匣子,轻轻一跃便上了船头,放了匣子之后,与辛稹行了一礼,便立即上马而去。 辛稹轻笑摇头道:“大约师兄会喜欢这些古籍善本,也好,给师兄的礼品也给省了。” 只听得岸上有人大声赞道:“好书,好书!” 辛稹抬眼一看,岸边柳树下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落魄书生,右手摇着一柄破扇,左手提着小酒瓶,笑道:“辛少侠,可否容我上去一观?” 辛稹笑道:“都是读书人,有何不可的,兄台请上来吧。” 那落拓书生慢慢踱将过来,然后轻轻一跃便到了船头,扫了一眼古籍善本笑道:“都是值得收藏的好书,内容也好,时常拿着看看也是不错的,不过有书无酒却是遗憾,辛少侠,要不要品品我这瓶珍藏许久的好酒?” 落拓书生五十来岁年纪,身材瘦削,焦黄面皮,一个酒糟鼻,双眼无神,疏疏落落的几根胡子,衣襟上一片油光。 辛稹笑道:“白尝你的好酒多不好意思,兄台既然是喜欢书,那你随意挑几本好了。” 书生笑道:“那怎么好意思?” 辛稹笑道:“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也是朋友送的,朋友能送我,我自然也能送朋友。” 落拓书生大喜道:“辛少侠,竟是将在下当成朋友了么?” 辛稹笑道:“能够坐一起喝酒,不是朋友是什么?” 落拓书生喜道:“那自然是朋友了,那必须是朋友!” 辛稹笑道:“那请问朋友如何称呼?” 落拓书生正色道:“在下祖千秋,祖乃是祖逖的祖,千秋者,百岁千秋是也。” 第72章 黄河老祖 辛稹笑道:“姓好,名也好,人看起来更好。” 祖千秋大笑道:“甚好甚好,辛少侠,在下这瓶酒,可不是什么凡品,乃是百草酒。 我有个好朋友,他采集百草浸入美酒,饮之如行春郊,又有苦、涩、辛、辣、酸、咸、臭,甚至犹如刀割。 然而饮至最后一口,方知酒中真味,但寻常人却因为其前面的味道而浅尝则止,甚至认为是我捉弄他们,唉,知己难求啊。” 辛稹笑道:“我这人生平最喜未知事物,也喜挑战,既然饮至最后一口才知道真滋味,那我便不会中途停下。” 祖千秋将酒瓶往前一递,辛稹信手便接了过来,拧开瓶盖,看到祖千秋关切的看着自己,一笑便将将酒水倒进口中。 一时间苦、涩、辛、辣、酸、咸、臭各种味道齐齐袭来,偏偏没有酒味,就像是在喝一瓶加了辣椒、陈醋、海盐、花椒……甚至在里面加了屎的中药汤,哦,还在里面加了硫酸,因为饮进喉咙时候甚至犹如刀割! 但辛稹没有停,面不改色将小瓶饮品全部喝完,那祖千秋见状大笑起来:“好好,真是好朋友,真是好朋友!” 大笑声中,祖千秋往后一跃便到了岸上,挤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见了。 辛稹笑了笑,感受腹中升起的热潮,盘膝坐在船头上,将药力尽数化为内力。 良久之后,辛稹才停了下来,心中也是颇为振奋:这续命八丸果然不同凡响。 不愧是老头子前后足足花了一十二年时光,采集千年人参、茯苓、灵芝、鹿茸、首乌、灵脂、熊胆、三七、麝香种种珍贵之极的药物,九蒸九晒,制成的八颗起死回生的‘续命八丸。 这续命八丸不仅可以治病治内伤,用来增长内力,增加底蕴也有奇效。 就这一瓶酒下肚,辛稹约莫感受了一下,大约省了自己半年的功夫,当然,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大约要省去三年的功夫。 而且这酒对于增加自身底蕴颇有奇效,练武之人难免身体会有损伤,喝了这酒之后,辛稹感受到自身不足已经全被补足。 忽而长街尽头有人呼道:“祖千秋你个坏蛋臭东西,快还我药丸来,少了一粒,我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那人大声呼叫,迅速奔来,辛稹抬头看去,但见一个肉球气喘吁吁的滚来,越滚越近,才看清楚这肉球居然是个活人。 此人极矮极胖,说他时任着实有些勉强,脑袋扁阔,肩膀直接将脑袋扛住,全然不见脖子。 这人跑到岸边,扫视了一眼看到了辛稹船上的酒瓶,忽然大叫道:“我的药丸,我的药丸!” 他双足一弹,顿时腾起跳落在辛稹船上,小船顿时有些吃不住力,船头猛然下沉,艄公呀呀惊叫,辛稹足下紫霞神功发动,小船顿时稳了下来。 这矮胖肉球却是不管不顾,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看向已经喝光的酒瓶,捡起来凑近鼻子闻了闻,登时脸色大变。 他本就长得难看,这一变脸,更是奇形怪状,难以形容,委实是伤心到了极点,只是连连说道:“我的药丸,我的药丸……” 连着说了八句,哀苦之情不忍卒睹。 辛稹道:“这续命八丸是你的?” 这人猛然看向辛稹道:“是你吃了我的药丸?” 辛稹点头道:“是我吃了,朋友的好意我无法拒绝。” 这人悲愤欲绝,双手一张便朝辛稹扑来。 辛稹长剑出鞘,随手一挥,便将这人逼得不得不躲开。 这人不甘心,又几次尝试进攻,辛稹随手挥剑,屡屡将其逼开。 此人惊道:“你到底是谁,年纪这般小,剑法却是如此之高?” 辛稹笑道:“华山剑宗辛稹。” 这人惊道:“你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辛探花?” 辛稹点头道:“就是我了,误喝了你的续命八丸,对不住了,我可以用金银补偿你。” 这人怒道:“这药是我给女儿治病用的,我花了十二年的时间采集炼制,这才凑够了八颗药丸,我要钱有何用!” 听这人这么一说,辛稹忽而想了起来,此人叫老爷,与祖千秋合称黄河老祖,这药丸还真是人家用来救治女儿的,顿时内心有些懊恼起来。 一是懊恼自己前世看书不仔细,这个细节没有想起来,以至于误喝了老头子女儿的救命灵药。 二是恼怒祖千秋,就算是要讨任盈盈欢心,也不好将人家救命的灵药给偷了过来,自己又不是令狐冲有重病要治,给自己只是锦上添花,又何苦害了人家老爷子? 辛稹思忖了一下道:“我听说开封这里有個名医叫平一指,要不然我去请他替你女儿看病?” 老头子垂泪道:“这药丸本就是平一指开的药方,我准备了足足一十二年,本来今日便要给我女儿服用,没想到竟然被你吃掉了。 现在我还打不过你,若是打得过伱,将你擒了去,用你的心头血给我女儿服下,一样可以治病,你若是心怀愧疚,不如就此束手就擒救我女儿一命如何?” 辛稹:“……” 辛稹很是无语,不过这事情的确有自己的一些问题,也不忍心回怼,想了想道:“你这药丸可不可以重新炼制?” 老头子怒道:“我女儿就剩一年半载可以活了,这续命八丸我花了一十二年的时间,你觉得还可能赶得上么?你要是觉得愧疚,就听我的,将心头血给我女儿服用。” 辛稹摇头道:“这个你就别提了,取了心头血哪里还能活命,你女儿性命贵重,我辛稹的性命难道就轻贱了? 此事我虽然有些问题,但也并不知情,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但别提这种愚蠢的要求!” 老头子怒气冲冲看着辛稹,然后忽然一跺脚,小船被跺开了一个大洞,令得艄公惊呼。 辛稹哼了一声,一剑将老头子逼落河中,扬声与其道:“老头子,此事我记住了,会找出办法来的,你先回去照顾你女儿吧。” 艄公呼天抢地,哀嚎自家的小船遭受的厄运。 辛稹喊道:“我赔你小船,你将各类物品搬上岸来。” 艄公这才大喜,赶紧将各类物品一一搬上岸。 第73章 蓝凤凰 辛稹给艄公拿了二十两银子另行购置,艄公喜不自胜,对着辛稹连连感谢不止。 他这小破船其实哪里值二十两银子,大约八九两就可以重新买到一艘了,这多出来的钱足够他将家里建个不错的房子了。 辛稹看着满地的东西发愁,艄公赶紧道:“辛少侠,我给你找马车去,您要直接去座师府上,还是要找客栈落足?” 辛稹想了想道:“先去客栈吧,估计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艄公点点头去了,一会便带回来一辆大马车,他忙前满后,将东西尽皆搬上马车,然后又跟着辛稹到了客栈,将东西都搬进客栈里面去,十分的勤快。 辛稹对他颇为满意,又给了一两银子,艄公却是搓搓手没有收,不好意思道:“辛少侠,您之前已经给的够多了,我不能再收了。” 辛稹笑道:“给你你就拿着,你自己找船回洛阳去吧。” 艄公接了银子还是磨磨蹭蹭的不肯走,辛稹笑道:“怎么了?” 艄公道:“我看辛少侠你也没有个使唤人,这多不方便啊,您看,要不要老朽就留下来给你当个使唤人?” 辛稹道:“你不行船啦?” 艄公嘿嘿一笑:“行船太累,当然我也不是怕累的人,关键是挣得太少。” 辛稹摇摇头道:“若是以前倒是无所谓,但现在不太合适。” 艄公啊了一声道:“辛少侠,您别看我老相,这都是在河上风吹日晒的缘故,其实我年纪真不大,我才四十出头而已。” 辛稹笑道:“不是这个原因,只因为行走江湖太危险了,你不会武艺,跟着我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一剑枭首,不值当的。” 艄公这才死心,拜别辛稹离去。 辛稹唤了客栈小二,送了吃食茶水上来,边吃边等候,果然到了夜间,便有人来敲门了。 辛稹开门一看,黯淡灯光之下,门口站着一个汉子,这汉子一双眸子炯炯发光。 辛稹笑道:“这位朋友有什么事?” 汉子赶紧道:“在下计无施,江湖上朋友我送了個诨号叫夜猫子。” 辛稹端详了一下笑道:“原来是计先生,久仰久仰。” 计无施喜道:“辛少侠竟是听说过小人的名字么?” 辛稹点头道:“无计可施计无施,说是计无施,实则足智多谋,是个极厉害的人物,辛稹虽然初入江湖,但计先生的大名还是听说过的。” 听到辛稹果真听说过他,还夸赞了他,计无施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喜道:“能得辛探花这般夸赞,小人实在是三生有幸,铭感五内。 深夜滋扰,深以为歉,不过小人受群雄嘱咐,不得不来打扰您,诚心邀请您明日到五霸岗相会。” 辛稹笑道:“想必就是这这一路照顾在下的英雄们吧?” 计无施点头道:“不过是尽一点心意而已,算不得照顾。” 辛稹点头道:“那的确是该去感谢一番,行,计先生,那我明日便往五霸岗走一趟,认识认识诸位英雄。” 计无施大喜而去。 一夜倒是平静。 辛稹端坐客栈屋顶之上,一轮红日从云海中跃出,立时千万道光线将天地照得光亮,只是依然可以瞧得见浓浓的雾气。 辛稹睁开眼睛,眼里有紫色光芒一闪而过,随即起身跃下,在空中拧身从窗户中回到了房内,然后带上了长剑以及随身物品,其余匣子之类的就留在了客栈,然后便出了门。 到了楼下与客栈掌柜打了个招呼,让掌柜去寻了辆马车前去五霸岗,岂料掌柜说外面已经有马车在等他了。 辛稹出去一看,果然见到了一辆既大又颇为豪华的马车,旁边站着一个健壮汉子以及几个身着彩衣的苗女,看到辛稹出来,健壮汉子赶紧迎了上来道:“可是辛探花?” 辛稹笑道:“你们有心了。” 健壮汉子赶紧道:“辛探花请上车,群雄已经在五霸岗等候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辛稹点点头,一跳便跃上了马车,然后一掀车帘,却是从里面传出一股极浓冽的花香,辛稹顿时起了警惕之心,挥手便遮住了鼻子。 车内传出一声惊讶的腻声:“辛公子,你捂住鼻子作甚,难道是我身上有臭味?” 声音娇柔婉转,荡人心魄。 辛稹倒是心下一安:原来是她。 女子自然便是蓝凤凰了。 辛稹掀开车帘,低头进了去,果然里面坐着一个大约二十三四岁年纪的女子,女子身穿蓝布蓝布印白花衫裤,自胸至膝围一条绣花围裙,色彩灿烂,金碧辉煌,耳上垂一对极大的黄金耳环,足有酒杯口大小。 辛稹端详女子,肌肤微黄,双眼极大,黑如点漆,腰中一根彩色腰带为疾风吹而向前,双脚却是赤足。 蓝凤凰脸带微笑看着辛稹,丝毫无忸怩之态。 只是她神态虽落落大方,语音却仍娇媚之极道:“辛公子,你请坐下吧。” 辛稹见车内十分宽敞,便洒脱坐下,往后一倒靠在车厢上,将长剑解下随手便放在了一边。 蓝凤凰见他毫不设防,顿时喜道:“辛公子,那我们启程去五霸岗吧?” 辛稹笑了笑道:“可以,走吧。” 马车辚辚,辛稹与蓝凤凰相对而坐。 蓝凤凰端详着辛稹,然后惊叹道:“辛公子果然是丰神俊朗异于常人,怪不得我那朋友……嘻嘻。” 知道蓝凤凰性情直率,也不太通汉人之间的礼仪,辛稹便不用那一套,直接笑道:“你是蓝教主?” 蓝凤凰惊喜道:“辛公子竟然知道我?” 辛稹笑道:“早就听说五仙教蓝教主年轻又美貌,关键是性情爽朗,是个很值得交往的朋友,今日一见,果然传言是真的。” 蓝凤凰一对圆圆的大眼带着喜意道:“伱也觉得我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么,太好了,那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 辛稹点头笑道:“那是自然。” 蓝凤凰喜道:“既然是朋友,那我便请你喝酒。” 她从车厢一角拿出一个木匣子打开,从里面端出来两个空碗,又从里拿出来一个瓶子将酒倒进碗中,只听得咚咚轻响,有几条小小物事随酒水落入碗中。 蓝凤凰在车厢里膝行将酒碗端到辛稹眼前,一股浓郁的花香味已经先行扑面而来,只见得酒色极清,纯白如泉水,酒中浸着五条小小的毒虫,分别是蜈蚣、蟾蜍、蜘蛛、青蛇以及蝎子。 第74章 就想喝你一杯酒 辛稹惊道:“五宝花蜜酒?蓝教主,你这礼有点重了。” 蓝凤凰笑道:“辛公子敢不敢喝?” 辛稹笑道:“朋友请喝酒,哪有不喝的道理,若是不喝,那就太不够朋友啦。” 说着辛稹便接过五宝花蜜酒,一口将酒水喝进口中,甚至连那五条毒虫也尽皆吞进腹中。 蓝凤凰大喜,起身便搂住了辛稹的脑袋,在他脸颊上亲了亲笑道:“这才是好弟弟呢。” 辛稹坦坦荡荡的笑了笑道:“那以后我可就叫你蓝姐姐了。” 蓝凤凰喜道:“叫什么蓝姐姐,就叫姐姐,叫蓝姐姐还是生分了。” 辛稹笑着点头道:“行,以后就叫姐姐。” 蓝凤凰甜腻的应了声:“哎,好弟弟。” 两人相视而笑。 五霸岗还没有到,蓝凤凰便拉着辛稹问道:“好弟弟,姐姐听说你曾是个朝廷大官,被奸人所害,因此流落江湖,你要是没有地方可去,要不跟姐姐去苗寨好了,你去姐姐的苗寨,保管你生活甜蜜蜜。” 辛稹摇头道:“姐姐,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蓝凤凰道:“也是,我那朋友……嘻嘻,她肯定不会让你去我那里的。” 辛稹笑而不语。 忽而外面健壮汉子道:“教主,有状况。” 蓝凤凰十分矫捷,光着脚丫窜到窗旁掀开车帘往外看,辛稹也伸出手掀开一角。 车辆似乎到了一处镇上,车窗外是一家饭店,店堂中坐着一个矮小道人,却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余沧海坐在一张小桌旁,桌上放着酒壶筷子,三碟小菜,一柄闪闪发光的出鞘长剑。 而围着小桌子的却是七条长凳,每条凳子上坐着一人,这些人有男有女,貌相都颇为凶恶,各人凳子上均置有兵刃,七人一言不发,凝视余沧海。 身处重围之中,余沧海却是甚为镇定,左手端着酒杯饮酒,衣袖竟是没有丝毫颤动。 蓝凤凰佩服道:“这矮子被桐柏二奇、双蛇恶丐严三星、长发头陀仇松年、西宝僧人,玉灵道人、张夫人等人围着,竟然还是这般镇定,也是了不起啊。” 辛稹看了一下那七人。 一个眇目中年妇人,一个眇目男子,使黄金拐,想必便是桐柏二奇。 仇松年应该就是那头陀打扮使一对弯刀的男子, 玉灵道人做道人打扮使八角狼牙锤, 西宝和尚穿血色僧衣,使纯钢钵钹, 严三星做乞丐打扮,甚至养了两条蛇, 张夫人做妇人打扮使短刀。 正打量间,场间也有了动静。 围着余沧海七人纷纷摸向兵器,看着便要同时进袭,余沧海哈哈一笑:“倚多为胜,原是邪魔外道的惯技,我余沧海又有何惧?” 桐柏双奇中的眇目男子忽而道:“姓余的,我们并不想杀你。” 眇目妇人道:“不错,你只须将辟邪剑谱乖乖拿出来,我们便客客气气的放你走路。” 蓝凤凰诧异低声道:“弟弟,不是说你保护了林家子,击溃余矮子么,怎么辟邪剑谱到了他的手上了?” 辛稹笑道:“剑谱还在我林师弟手上,余沧海是偷腥不成反惹了一身骚了。” 蓝凤凰笑道:“该他,那咱们就不管他了,活该他死在此地,谁让他得罪了弟弟你呢。” 辛稹稍微一思忖,起身道:“倒是没有这个必要。” 辛稹掀开车帘下了车,顿时引起了店堂中众人的注意。 余沧海看到辛稹,脸色顿时有些变化,但依然没有说话。 辛稹满意点头,余沧海没有祸水吸引,倒是值得救他一救。 桐柏双奇等人看到辛稹,见其所乘坐大车随从,其风采亦是常人难及,恐怕不是寻常人,顿时起了防御之意。 辛稹笑道:“诸位英雄,在下辛稹,可否听我一句劝?” 这话一出,围堵余沧海七人顿时大吃了一惊。 “伱是辛探花?” “是了,传闻辛探花乃是人样子,貌胜潘安,可不就是这般模样么?” “啊,竟然是辛探花?”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齐齐与辛稹拜了拜道:“在下周孤桐(吴柏英、仇松年、灵玉……)见过辛探花。” 见到这些人毕恭毕敬的与辛稹行礼,余沧海一直镇定的神色顿时大变,心想这些人怎么会对辛稹这般恭敬? 虽说辛稹的确是剑法绝高,但这些桀骜不驯的邪道人物,就算是对上少林方证大师,恐怕也不会这般客气,甚至有可能会污言秽语辱骂一番。 辛稹笑道:“诸位英雄,辛稹本不想理会此事,余沧海与我也算不得朋友,甚至有点恩怨,但这事情有点误会,我既然碰见了,那便给你们解释一下。” 仇松年道:“辛探花请吩咐。” 辛稹摆摆手道:“算不得吩咐,就是解释一下,林平之是我护送的,余沧海想要劫走辟邪剑谱,但没有在我手上讨得便宜,所以那辟邪剑谱还在我师弟手上。” 众人面面相觑。 张夫人道:“既然辛探花这般说道,那我们肯定是信的,那就这般吧。 不过辛探花您说余沧海与你有仇,要不要我们帮您拿下他,交予你处置?” 余沧海脸色一变。 辛稹看向余沧海,笑了笑道:“不必劳烦诸位了,但还是多谢诸位的好意。” 玉灵道人见状道:“行,那就听辛探花的,那我们先走一步了。” 辛稹点头道:“慢走不送了。” 那七人纷纷与辛稹告别,一会就走得精光。 余沧海警惕地看着辛稹。 辛稹走过去坐下道:“余掌门,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不请我喝杯水酒?” 余沧海深深地看了辛稹一眼,然后扬声道:“掌柜上酒。” 在后厨躲了许久的掌柜赶紧拿出来酒水碗筷给摆上,然后就快速跑回后面躲着了。 辛稹看着空空如也的酒碗不动弹。 余沧海咬了咬牙,端起酒瓶给辛稹倒了一碗。 辛稹满意点头道:“想要喝余掌门一杯酒还真不容易呢。” 余沧海低声道:“今日多谢了。” 辛稹笑道:“上次在刘府的时候,你青城派的弟子对我还是颇为礼敬,听说是你交代说要对我以师礼待之,我很感动。” 余沧海绷着张脸道:“我怕他们不知死活罢了。” 第75章 五霸冈 他抬起头看着辛稹道:“辛探花今日为何愿意助我?” 辛稹笑着点点头道:“余掌门,我没有入江湖便与你相识,也算是有缘。 而且,你我都是名门正派出身,你被人围攻,我出手援助于你,也是出于同道之义。” 余沧海摇摇头道:“哪有那么多的同道之义,我还曾经想要取你性命呢。” 辛稹起身笑道:“就当我这人以德报怨罢,余掌门,你欠我一个人情。” 余沧海起身道:“今日他们七人围攻我,未必便能够将我留下。” 辛稹点头道:“那就不欠我这个人情。” 辛稹起身离开。 余沧海在后面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余某的意思是,你以后有事可以告诉余某一声,但余某不会冒性命危险,也不会让整个青城派冒险,在不冒险的情况下帮你一次。” 辛稹没有回头,洒脱摆手道:“随便吧。” 街上忽有马蹄声急,有七八骑疾驰而至,来到店前,一个魁梧至极的汉子从马上跃下,看到辛稹正从店里面出来,喜道:“当面可是辛公子,小人司马大,前来迎接公子前去五霸岗与群雄相见。” 辛稹拱手道:“在下辛稹,不敢劳烦司马先生大驾。” 司马大连连摆手道:“小人名叫司马大,知音小人自幼生得身材高大,因此父母给取了这么個名字,辛公子叫我阿大好了,什么先生不先生的,阿大可不敢当。” 正说话间,门口一阵车马声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辛公子在这里吗,敝帮派遣车马,前来迎接大驾。” 司马大道:“黄老帮主,你是来迎接辛公子的么?” 一个八十来岁的老者,一部白须直垂至胸口,精神甚为矍铄,见到辛稹微微弯腰,抱拳道:“辛公子,小人帮中兄弟们,就在左近一带讨口饭吃,这次没好好招待公子,当真罪该万死。” 辛稹笑道:“阁下可是天河帮黄帮主?” 黄伯流喜道:“辛公子竟知道小人么?” 辛稹笑道:“天河帮众众多,声名显赫齐鲁豫鄂,帮主银髯蛟黄伯流义薄云天,我辛稹就算是再怎么孤陋寡闻,也该知道的。 另外,黄帮主送的古籍善本我很喜欢,谢黄帮主慷慨。” 黄伯流喜道:“公子喜欢就好,若不是当时小人在外地,肯定要亲自前去拜见辛公子的,幸好辛公子不见怪。 辛公子,托您的福,许多英雄好汉得知您在此,因此前来五霸岗等你召见,五霸岗上敝帮已经准备了酒席,辛公子以及众位朋友这就动身如何?” 辛稹自无不可,看向余沧海笑道:“余掌门,一起去吧?” 黄伯流、司马大等人尽皆看向余沧海。 余沧海心道,聚集在五霸岗上的,显然没有一个正派之人,如何能够与他们混杂在一起?衡山刘正风前车之鉴在那里,一旦与这些邪徒接近,难免身败名裂,可眼前形势之下,这不去二字,又如何能够说出口。 黄伯流笑道:“余掌门,现在五霸岗上可是热闹得很,有许多洞主、岛主,可都是十几年,二三十年没有在江湖上露过面了。 既然辛公子邀请你同去,自然是视你为朋友,伱有辛公子这么一个文武全才的朋友,当真是面上有光,你若是不去,岂不是让众人大为扫兴?” 余沧海还没有答话,司马大与黄伯流便已经拥着辛稹往外走去,请入大车之中。 余沧海一跺脚,只能跟随在其后,黄伯流见余沧海没有马匹,让帮众让了一匹马给他,总算是没有跟着其余帮众一起走路显得尴尬。 如此一众人前往五霸岗,途中还遇到了等候在旁的桐柏双奇、仇松年等人,令得余沧海心中一惊,心道若是自己一个人走,恐怕还要被打埋伏了。 五霸岗正当鲁豫两省交界处,东临山东菏泽定陶,西接河南东明。 那五霸岗也不甚高,只略有山岭而已。 一行人行不数里,便有数骑迎来,驰到车前,乘者翻身下马,高声向辛稹致意,言语礼数甚是恭敬。 将近五霸岗时,来迎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自报姓名,辛稹过耳不忘,俱都记在了心里,脸上的笑容也就愈盛。 蓝凤凰低声笑道:“弟弟可是觉得今日乃是最为荣耀之时?” 辛稹笑道:“并非如此,乃是因为可以结交更多的朋友的缘故,这些朋友遍布五湖四海,以后我到哪里去,都有朋友接待,岂不快哉?” 黄伯流大笑道:“辛公子所言极是,论荣耀,辛公子一甲进士高中之时,东华门外唱名,才是真正的荣耀,但辛公子说了,交朋友才是真正的快乐,果真是性情中人矣!” 辛稹笑而不语。 之前辛稹与风清扬等人说战略时候,还有一部分没有说完。 在壮大华山、削弱嵩山、结交少林之后还少了一句,便是结交任盈盈。 任盈盈是个很特殊的人物,或者说,日月神教在东方不败当了教主之后成就了任盈盈的特殊。 日月神教其实不算是一个教派,而应该是一个帮派,这与明教是不同的,明教是有信仰的,但日月神教是没有信仰的。 日月神教是一个帮派,也是与正道相对立的邪道的领袖。 这么说不太好理解,简单做个比喻,便是江湖的邪道是一个公司,而日月神教便是总公司,而类似黄伯流、司马大这样的便算是地方的分公司。 任我行在位置上的时候,日月神教对地方是很重视的,然而东方不败上台之后,注意力都在总部里面,而忽视了地方公司的发展。 因此任盈盈抓住了这个机会,将区域公司的经理们团结了起来,形成了一股很大的力量,甚至可以直接威逼少林山门。 华山剑宗不缺乏高端战力,缺乏的是这些中层底层战力,若是能够将这些人收拢起来,那么华山剑宗便拥有了与嵩山、少林、乃至于日月神教这些大派掰手腕的底气了。 第76章 千杯不醉! 车马在山下停住,蓝凤凰与辛稹告别道:“弟弟,我就不上去了,你上去吧。” 辛稹明白蓝凤凰的顾虑,点点头道:“那姐姐你先忙你的,等这边事了,我再找您。” 蓝凤凰巧笑道:“你可未必有时间。” 辛稹道:“只要有心,便一定会有时间的。” 告别蓝凤凰,一行人沿着一条曲曲折折的山路上去,走了一段,进入岗上松林间的一片空地,但见东一簇,西一堆,人头涌涌,但见这些人形貌神情,都是三山五岳的草莽汉子。 众人一窝蜂般涌将过来,有的道:“这位便是辛公子么,果然是俊得不像样子。” 有的道:“辛公子,听说你是读书人,这是我家乡的名砚,乃是名师所制,您留着把玩。”说着便强塞了过来。 有的道:“辛公子,也不知道您喜欢啥,俺是个粗人,恰好得了一柄好剑,正道是名剑配英雄,您拿着行侠仗义正好合适。” 有一人道:“辛公子,听说您要去座师府上,我这里给您备了一些薄礼,有一些名贵山参可以给夏老夫人补补身体,这些书画可以给夏公子,夏公子尤其喜好这些。” 辛稹笑着一一道谢,抱拳道:“众位朋友,辛稹一介无名小子,竟承各位如此眷顾,当真是无法报答。 以后诸位若有难以解决之事,传信给在下,在下就算是在远方,也定要给诸位一个结果。” 群雄纷纷说道:“那可不敢当。”“辛公子,您若有为难的事情,也请一定要告知我等,我等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为您奔走。”“折煞小人了。” 辛稹与群雄相互抱拳了一番,天河帮帮主黄伯流道:“辛公子,请到前边草棚中休息。” 他引着辛稹来到走进一座草棚,余沧海不愿意与那些草莽汉子呆在一起,便跟着辛稹进了草棚。 草棚乃是新搭,然则桌椅俱全,上面放了茶壶茶杯。 黄伯流一挥手,便有部属斟上酒来,又有人送上了干牛肉、火腿之类的下酒之物。 辛稹端上酒杯,走到草棚之外,朗声说道:“众位朋友,辛稹与各位初见,须当共饮结交,咱们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杯酒,算咱们好朋友大伙儿一起喝了!” 辛稹声音之中带了内力,轻而易举便将声音送到所有人的耳中,群雄不由得心生震撼,有人心道:辛探花外貌丰神俊朗,又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武功更是一等一的高强,也怪不得心高气傲的圣女倾心于他。 辛稹说完,将一杯酒往天泼了上去,登时化作千万酒滴,四下里飞溅。 群豪欢声雷动,俱都说道:“辛公子说得不错,大伙儿以后跟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余沧海皱起了眉头,心想:这辛稹明明是个读书人,可行事怎么好生鲁莽? 眼见着这些人对他好,便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是个正派中人,这些人却哪里是什么规规矩矩的人物,尽是田伯光一类的家伙。 他们奸淫掳掠,打家劫舍,难不成你也跟他们有福同享,我正派众人要剿灭这些恶徒,难道你要与他们有难同当? 随后群雄纷纷端着酒杯过来与辛稹敬酒,辛稹亦是来者不拒,来了便喝,喝完了还要问一下对方姓名,是哪里人,干什么营生,竟真像是要与人结交一般。 如此一轮酒敬过了,辛稹犹然神采奕奕。 余沧海这下子却是看得震撼不已,要知道这岗上可有千人在场,虽说大家都是成群结队上来敬酒,可这般功夫下来,他已经是看着辛稹喝下去了不下几十碗的酒,可辛稹竟是没有醉意。 余沧海看了一下辛稹的脚下,发现湿了一片,心中更是吃惊,早就听闻内力深到一定境界,便可以化去水酒,达到千杯不醉的境界,但他只是听说,却从来没有见过,没想到今日却是见到了。 辛稹被人敬了一轮,他没有进草棚,而是主动找人敬酒,令人吃惊的是,辛稹每敬一人,都会清楚地喊出对方的姓名,千人下来,竟是无一人出错,令岗上群雄面露震撼之色。 这一轮敬完,辛稹终于是脚步虚浮,满脸涨得通红,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黄伯流赶紧命人扶辛稹进草棚之中歇息,待人出去之后,辛稹睁开了眼睛,眼神之中犹然清明,看向余沧海道:“余掌门,你自行离去吧,这会他们都在喝酒,也知道你是我朋友,不会再为难你了。” 余沧海这会才算是心服口服,与辛稹躬身道:“谢谢辛少侠回护,我余沧海欠伱一个人情。” 辛稹笑着点头:“去吧,余掌门,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余沧海点头,从草棚后方离去。 草棚外喧哗大作,斗酒猜拳之声此起彼伏,显然是天河帮已然运到酒菜,供群豪畅饮。 辛稹便听着这些声音悄然练习内力,将体内酒气排了個干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轰饮的声音渐低,似乎来了什么猛兽一般,有仓皇逃窜之声传入。 忽有一些人悄步走了进来,有人低声道:“辛公子!” 辛稹睁眼一看,看到黄伯流、祖千秋、司马大等等熟悉之人。 祖千秋低声道:“辛公子,我求你一件事情,倘若有人问起,请您说从没有讲过我祖千秋,也没有见过今日的任何一个人之面,好不好?” 辛稹扫视了一下黄伯流等人,他们尽皆脸上有着惶恐忐忑之意,辛稹笑道:“诸位请放心,我辛稹今日没有见过任何人,不过诸位朋友以后有什么事情,一样可以找我。” 祖千秋等人大喜,心道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 辛稹抱拳道:“诸位,以后可能少不得要麻烦你们,当下就有一件事情,老头子的续命八丸让我给吃了,他女儿命不久矣,现在需要搜集各种名贵药材,黄帮主,麻烦你给今日的朋友说一声,给老头子搜集一下,所花费的钱财,一应由我来支付。” 第77章 回护! 黄伯流等人看向祖千秋,祖千秋赶紧将事情交代了一下,黄伯流等人露出感激之意,黄伯流道:“辛公子请放心,我们会的,钱财之事您也不用担心,您交代这点事情,我们哪里能够让你出钱。” 辛稹点头道:“也好,那就是我辛稹欠诸位的人情,以后大家可就别跟辛稹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尽可传讯于我。” 众人纷纷应是,然后与辛稹告别离去。 马蹄声渐渐远去,喧哗声尽数止歇,辛稹在草棚内坐了半晌,然后出来草棚外,原本闹哄哄的岗上已经是一片静悄悄,若不是满地的酒壶碗碟以及各类杂物,定会令人怀疑之前的事情是不是当真发生过。 辛稹笑了笑,然后回到草棚之中酣然入睡,他也是当真累了,虽然酒水可以用内力化去,但一直运行紫霞内力也还是很耗费精神体力的。 这一睡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隐约之间听到了有叮咚叮咚的琴声,辛稹走出草棚,天边一片红霞,已经是到了黄昏了。 琴声从不远处的一处草棚中传出,便一步一步走过去,见草棚之门已然掩上。 辛稹笑了笑,拱手道:“辛稹见过前辈。” 琴声戛然而止。 忽听得远处有人说道:“有人弹琴,那些旁门左道的邪贼还没有走光。” 又听得一声十分宏亮的声音说道:“这些妖邪淫魔竟然敢到河南来撒野,还把咱们瞧在眼里么?” 他说到这里,更提高嗓子,喝道:“是哪些混账王八羔子,在五霸岗上胡闹,统统给我报上名来。” 辛稹扬思忖了一下道:“在下华山剑宗辛稹,是哪位英雄在呼唤?” “咦!”远处传来一声惊咦,“是华山派的师兄么?你稍等一下,待我们上来。” 脚步声响,三个人走上岗来。 辛稹目光锐利,三人才刚刚上岗,便看了个清楚。 一个身材倒不如何魁梧,但胸口凸出,犹如藏了一鼓,怪不得声音如此响亮。 另一个中年汉子和他穿着衣饰相同,应该是同出一门。 最后一个背悬一剑,宽袍大袖,神态颇为潇洒。 那声音洪亮的汉子见到辛稹拱手道:“在下少林辛国梁,阁下是华山派的师兄?” 辛稹笑道:“正是,华山剑宗辛稹见过辛师兄,这两位师兄是?” 辛国梁笑了笑道:“这为是昆仑派剑侠谭迪人师兄,这個是我师弟易国梓。” 辛稹拱手道:“见过易师兄,见过谭师兄。” 易国梓扫视了一下辛稹身后的草棚,不动声色道:“你既是正派中的弟子,怎地会在五霸岗上?” 辛稹笑道:“听说五霸岗上有武林中人聚会,便上来看看,却不想扑了个空,幸好有友人一起同行,正打算合奏一曲呢,也不算白来一趟。” 辛稹从腰中抽出长箫道。 易国梓哦了一声道:“你朋友呢,叫出来看看。” 这话颇不客气,辛稹皱了一下眉头道:“我朋友乃是女子,夤夜之间却是不便相见。” 易国梓哼了一声道:“你可知这女子却是何人?” 辛稹看向辛国梁道:“辛师兄,你们这是将我当成了罪犯在审问么?” 辛国梁与易国梓道:“易师弟,此人是华山派弟子,草棚里是他的朋友,应该不是什么妖邪之徒,这里的妖邪之徒也早已逃光,咱们走吧。” 易国梓道:“鲁豫之间的左道妖人突然都跑到五霸岗聚集,顷刻间又散得干干净净。 聚得固然古怪,散得也很稀奇,这件事非查个明白不可,这少年背后的草棚,多半能够找到些端倪。” 说着他便要走过去推草棚的门。 辛稹哼了一声,手中抽出长剑,说道:“易师兄,我好言相劝,你莫要得寸一尺。” 易国梓却是管也不管,袖子一拂,一股劲力疾卷了过来,想要将辛稹拂开。 辛稹亦是一袖子拂过去。 两个袖子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风雷之声,易国梓噔噔蹬被震退好几步。 易国梓又惊又怒,喝道:“好贼子,你干什么!” 辛稹呵呵一笑道:“怎么,便只许你动手,便不允许他人自卫么?” 易国梓沉着脸道:“你不肯让我们见一见这里面这人,这人肯定有问题,你让不让开!” 辛稹看向辛国梁道:“辛师兄,少林乃是名门正派,应该不至于这么不讲道理吧,我都说了里面乃是女子,不方便相见,你们就非得逼迫于我们么?” 辛国梁沉吟了起来。 昆仑派的谭迪人笑道:“伱不是说你们要琴箫合奏一曲么,不如吹上一曲,若是当真能够合奏,那就说明你们不是邪道妖人。” 辛稹脸色一沉:“谭师兄,你当我们是什么,卖唱的么? 你们昆仑是名门正派,我华山难道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我堂堂华山派弟子,你竟要我自证清白,你这是在侮辱我华山派么?” 辛国梁赶紧道:“算了算了,谭师兄,易师弟,我们还是走吧。” 易国梓怒道:“辛师兄,就这么走了,回去怎么交代,这些左道妖人跑来少林眼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门中长老若是问起,一问三不知,难道你来承担这个责任么?” 辛国梁沉默不语。 辛稹叹了一口气道:“辛师兄,易师兄,家师乃是风清扬,与少林方生大师有旧,此事你们回去与方生大师求证便知,亦可以证明我便是华山派弟子,并非邪道妖人。” 辛国梁闻言有些意动,易国梓却是抢先道:“你说你是便是么,还拉扯上方生大师,你得知个名字便来扯大旗,若不是呢,到时候吃挂落的可是我们!” 这易国梓纠缠不清,就连脾气甚好的辛稹都有些恼怒了,沉声道:“那你待如何!” 易国梓缓缓伸出手掌,道:“我说一二三,数到三字,你再不让开,便打断你三根肋骨!一!” 辛稹怒极而笑:“哈哈哈,好啊,真好,看来华山派真是势弱到如此地步,你少林寺也是跋扈到如此地步,竟然敢如此羞辱我华山派! 看来不打上一架,世人真当我华山剑法乃是花架子了,来吧,你要打断我三根肋骨,那我也打断你三根肋骨,到时候少林要跟我华山打官司,那便来打吧!” 第78章 败少林,挫昆仑! 易国梓喝道:“二!” 辛稹冷冷一笑。 辛国梁道:“辛师弟,我这个师弟,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你快快让开吧。” 辛稹微笑道:“我这张嘴巴,说过的话也一定算数,我今天定要打断他三根肋骨!” 易国梓大声数道:“三!” 易国梓踏上一步,右掌便即拍出。 辛稹将长剑往地上一插,亦是拍出一掌。 两掌相接,发出一声轰然大响,辛稹岿然不动,易国梓却是倒着飞了回去,在空中右臂便已经垂下。 辛稹这一掌乃是华山九功之一的混元掌,所谓华山九功,紫霞第一,混元为基。 混元包括混元功与混元掌,华山以剑法著称,但掌法亦不弱,后世的碧血剑中的归辛树便是依仗混元掌成就了神拳无敌的名号,可见其强悍。 掌法强弱与剑法不同,剑法可以依仗长剑锋利,而掌法须得依仗内力高低。 辛稹如今的内力之强,已经到了当世一流之列,比之最顶尖的几人还有些距离,但比易国梓这样的却要强太多了。 华山的混元掌之所以不出名,一方面是因为剑法太强,二来则是因为混元掌需要内力高到一定程度才能够发挥出来威力,因此在江湖上名声并不大,但不意味着混元掌就弱了。 辛国梁赶紧身形一晃到了易国梓的身后,双手待接下易国梓,只是一碰触易国梓的身体,顿时浑身一震,噔噔连退几步,一口气都差点上不来,顿时大惊。 易国梓摔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辛稹跨步向前,一掌轻轻送向易国梓的肋间,竟是要生生打断易国梓的三根肋骨。 斜刺里一柄长剑挑过来,辛稹收掌跃开两步,看向出剑的谭迪人。 谭迪人沉声道:“辛小友,得饶人处且饶人。” 辛稹呵呵一笑:“我说话算话,说要打断他三根肋骨,便一定要打断,你要拦我?” 辛国梁缓过一口气来道:“辛师弟,我这师弟性格是鲁莽了点,但心思并不坏,再说少林华山并无恩怨,你又何苦要结下这个恩怨呢?” 辛稹气极反笑:“哈,好话都让你们给说了,刚刚若是我落了下风,你这易师弟可会留着我三根肋骨,现在倒是来劝架了,刚刚怎么不劝!” 辛国梁一时语塞。 易国梓将口中血水咽下,惊怒道:“师兄,你让他打,打了我少林,看他华山怎么与我少林交代!” 辛稹看向谭迪人道:“你看,他都让我打了,你还要拦我么?” 谭迪人义正辞严道:“昆仑少林世代结交,乃是再好不过的兄弟门派,谭某如何能够眼睁睁看着你欺辱少林的师兄,自然是要拦的。” 辛稹回过身从地上拔出长剑,回头看向谭迪人道:“你昆仑既然要揽下这个梁子,那我便一视同仁,也打断你三根肋骨好了。” 谭迪人冷笑道:“那便看你本事好了,看剑!” 说罢,谭迪人一剑刺出,犹如霹雳迅雷,剑声嗡嗡,瞬息便至辛稹胸口。 谭迪人忽而出剑,见剑招绚丽,辛稹不惊反喜。 辛稹听风清扬说过当世各大用剑门派,昆仑派是风清扬着重说过的。 风清扬曾道:“昆仑派的迅雷剑法,传承自昆仑三圣何足道。 迅雷剑法共一十六路,先聚内力,以气御剑,盘空下击,蓄劲弹出,剑声嗡嗡,有若龙吟。 每招之中,总有数种变化,依照剑势发劲吐力,出招之快,犹如霹雳迅雷,长剑颤处,瞬息万变。” 风清扬认为,昆仑剑法颇有可观之处,若是有机会遇到,须得多加小心,也要尽量参考,对独孤九剑颇有助益。 辛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并没有立即使用独孤九剑,而是用养吾剑法守护周身。 谭迪人一剑既出,见辛稹防御,立即迅捷如闪电一般的进攻,长剑在内力催使之下,发出嗡嗡声响,威力十分惊人。 辛稹一招一式防护得极好,以腾出精力来观察谭迪人的剑法,谭迪人却认为辛稹已经无暇他顾,只顾着防守了,有心在辛国梁师兄弟面前卖弄,将迅雷剑法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这倒是便宜了辛稹,将迅雷剑法完整的看了一遍。 谭迪人将迅雷剑法使了一遍,又再次使用,辛稹眉头一皱道:“伱只会这么一套剑法么?你们昆仑派的两仪剑法呢?” 谭迪人怒道:“什么两仪剑法,孤陋寡闻,那是武当派的剑法,我昆仑迅雷剑法一十六路,博大精深,岂是你所能窥探的!” 说着谭迪人长剑嗡嗡声大作,这是全力出手了。 辛稹耐着心思看了一会,还是之前的招数,虽然谭迪人全力出手凌厉了许多,但已经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了。 谭迪人一剑再出,辛稹一眼便看到了手腕处出现的破绽,长剑一抵,谭迪人便像是自己将手腕送上门来一般,哐啷一声,长剑落地,谭迪人惊退了几丈之外。 辛稹长笑一声,将长剑往地上一插,便疾冲谭迪人,谭迪人大惊,脚下一晃便到了几丈之外。 辛稹顿时赞叹,昆仑派轻功之佳妙,确是武林一绝。 不过没用,辛稹脸上紫气大胜,但觉风声呼呼在耳畔掠过,宛似凌空飞行一般,转眼间便到了谭迪人身后,伸手在谭迪人肋间轻轻一拍,三声骨折的声音响起,同时谭迪人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出了几丈之外。 辛稹脚下一点,飞一般往后退去,身后有掌声传来,辛稹轻飘飘的向右边荡去,果然是辛国梁。 辛稹笑了笑,脚下一点绕过辛国梁,易国梓看到了出现在眼前的辛稹顿时吓得亡魂大冒,在地上连连打滚,想要避过辛稹。 但忽而肋间被轻轻拍了拍,肋间传来几声声响,随即感受到了大震,瘫软在地无法动弹了。 辛国梁怒吼着追赶过来道:“贼子敢尔!” 辛稹脚下一点,轻飘飘的往后跃出数丈,笑着看着辛国梁道:“辛师兄,到此为止吧。” 辛国梁停住了脚步怒视辛稹。 辛稹道:“此间事了,我去少林一趟。” 第79章 三生有幸! 辛国梁神色一变:“你去少林做什么?” 辛稹笑道:“去拜见方正方生两位大师。” 辛国梁哼了一声道:“华山派今日之作为的确要告知掌门人,你华山派准备上门请罪吧。” 辛稹一笑:“成,到时候便去请罪去,你们现在赶紧走吧,不然我脾气一上来,连你也揍一顿。” 辛国梁脸色怒气又起,但辛稹瞪他一眼,辛国梁还是怂了,带上了易国梓,又在草丛中寻到了谭迪人,一手扶着一个,就要离去。 辛稹看到了谭迪人留下的长剑,喊了一声道:“谭师兄,你的剑。” 说完随脚一踢,那长剑如蛟龙一般飞奔三人,那三人被吓了一大跳,然而长剑却铿锵一声插入了谭迪人的空鞘之中,这一手顿时震慑住了三人,三人狼狈逃去。 辛稹看着三人背影,身后草棚叮咚琴声响起。 辛稹回头笑道:“前辈,您来了?” 琴声戛然而止,传出来一声幽幽叹息声:“你何必与他们冲突,你这回去恐怕也不好交代。” 辛稹摇头笑道:“这些眼高于顶的人就是欠揍,也怪我那个窝囊师兄,若是他给力一点,华山派何至于此,现在还得我出来收拾局面。” 草棚内任盈盈沉默了一会道:“华山派对你那么重要么?” 辛稹笑道:“那是自然,那是我师门,现在我又是剑宗掌门,自然要担负起来振兴剑宗的职责。 此次行走江湖,固然有告知各大派华山剑宗开山门之事,另一方面,亦是要打打架,打出来局面,震慑一下各路人马才行。” 辛稹摇头笑道:“这江湖事,说什么正道侠义,本质上还是能不能打的问题,打出声名来,这江湖也就对你开放了,若是弱鸡一个,你就算是义薄云天,别人也只视你为笑话。” 草棚内任盈盈似乎心思颇多,信手叮咚拨弄琴弦,低声道:“不愧是读书人,竟是一眼便看出来这江湖事之本质,可就这般就能够振兴门派了么?” 辛稹耸肩道:“差得远呢,不过也不远了,这事儿说难也难,说容易也简单,其实做事都是一样的,我有一套做事的方法,无论是用于门派建设,还是用于其他,也尽皆是相通的,前辈想听听吗?” 任盈盈道:“那倒是要聆听你的高论了。” 辛稹一笑:“算不得高论,算是我自己做事的方法论吧。 首先吧是自己先做事,做出了事情来,证明自己可以; 其次便是立名,需得做出案例来,向别人证明自己行; 再次便是混圈子,带人做事,扩大圈子; 最后便是布局,创造生态,掌握分配权。 这四步走下来,事业大约也就成了。” 任盈盈沉默了一会道:“可是,有了权势,又能够如何呢?” 辛稹笑道:“前辈,伱是否有想要保护的人?” 任盈盈道:“自然是有的。” 辛稹点头道:“这便是意义所在,既然身在江湖,便要保护好自身,要保护好身边人,可没有实力,又当如何保护?” 任盈盈道:“退出江湖不可以么?” 辛稹笑道:“刘正风可不就是要退出江湖么,若非是我恰好出现,刘正风一家老小加上门生,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任盈盈沉默了起来。 辛稹道:“前辈怎么忽然来五霸岗了?” 任盈盈道:“我有个厉害的对头,寻到了洛阳绿竹巷,我避到了这里,但朝夕之间,他又会追踪到来。” 辛稹笑道:“前辈,但让他来,我帮你。” 任盈盈道:“此人乃是正派中人,你若是与他对上,恐怕对华山派不利。” 辛稹思忖了一下道:“前辈,你认为该当如何?” 任盈盈道:“我想找個隐蔽所在暂避,等约齐了帮手再跟他动手,你能否护送我一程?” 辛稹笑道:“这有何难?” 任盈盈道:“就怕露了行迹,届时令你成为正派人眼中钉肉中刺。” 辛稹轻笑道:“这便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前辈无须担心,咱们这就起行吧。” 任盈盈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辛稹点头道:“请说。” 任盈盈道:“我的容貌十分丑陋,不管是谁见了,都会吓坏了他们,因此我说什么都不愿给人见到,否则的话,刚刚三人要进草棚来,见他们一见又有何妨,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在何种情景之下,都不许向我看上一眼,不能瞧我的脸,也不能瞧我的身子手足,也不能瞧我的衣服鞋袜。” 辛稹闻言道:“若是这般,前辈自己走吧,我有事要忙。” 任盈盈声音冷了一些道:“那辛少侠便自去吧。” 辛稹呵呵一笑:“前辈,哦,不对,你是什么人,我心里已经有所预料了,你便是日月神教的圣女任盈盈吧?” 草棚里顿时没有了声音。 辛稹摇摇头道:“我念在与你有缘,琴箫合奏的确是令我心折。 甚至不惜与少林寺昆仑派的人起了冲突,我的心思可鉴日月。 然而到现在你还要对我藏头露尾,着实是不该。 你若是觉得可以这般戏弄我,那也没有什么意思,朋友之间,贵在以诚相待,你说是吧,任大小姐。” 任盈盈不吱声。 辛稹道:“任大小姐,琴谱带了么?” 任盈盈道:“怎么,连琴谱都要要回去么?” 辛稹大笑起来:“不至于此,我是想着此次一别,恐怕江湖再难相见,不如我们再合奏一曲吧。” 任盈盈没有说话,只是叮咚琴声响起,辛稹笑了笑,抽出长箫。 熟悉的琴声前奏响起,辛稹等着节奏,忽而竖起长箫,箫声悠然响起,琴箫之音响彻五霸岗,此次与之前一次又有所不同,琴声之中带着一股倔强,箫声也有不服,相互纠缠着想要分出胜负,然而争执之中又有合作,此次倒是比上次还要符合笑傲江湖之意。 良久之后,琴声戛然而止,箫声也同时停下,五霸岗一片宁静,唯有明月当空而照。 辛稹幽幽叹了口气道:“任小姐,辛稹半生能够遇到你这么一个知音,实在是三生有幸,大约也花光了一生的运气了,罢了,就到此为止吧,江湖再见。” 第80章方生 辛稹将长啸往背后领口一插,十分不羁,挥舞着长袖转身便要离开。 此时身后忽而传来幽幽一叹:“辛稹,你便是要这般欺负我是不是?” 辛稹转头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我通过合奏,对彼此性情难道还不知道,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任盈盈声音里带着哭腔:“你若不是欺负我,为何如此苦苦相逼。” 辛稹一笑:“盈盈,你我知音,这是灵魂上的契合,比之其他什么世俗上的契合都要胜出不知道多少,不管你面相丑陋如无盐,身材蠢笨如母猪,与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你能够理解我心中所想,我能够理解你的希冀,这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任盈盈噗呲一笑:“你才丑陋如无盐,蠢笨如母猪呢!” 辛稹笑着伸出手道:“盈盈,出来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草棚里没有了声音,一会之后,才道:“你进来吧。” 辛稹笑了笑,大大方方的推开草棚的门,看到草棚桌子上摆着七弦琴,一个明艳绝伦,娇美不可方物的少女便跪坐在七弦琴旁边倔强地看着自己。 辛稹与任盈盈笑了笑,正待说话,却听到有几个人的脚步声传来,还有那辛国梁的声音传来:“师父,前面便是了,刚刚还能听到琴声,他们应该还在。” 辛稹与任盈盈笑道:“愿不愿意去见上一见?” 任盈盈道:“我不愿意见他们。” 辛稹笑着点头,转身便出去了,听得后面簌簌声响,像是穿过草棚躲后面树林去了。 辛稹走出草棚,几人快步走上岗上,辛国梁带着两个僧人以及一个中年汉子,甚至还看到了易国梓,这倒是有些惊奇,断了肋骨还强行跟着来,这是要看着自己被打一顿才甘心? 辛稹站直身子,与几人做了一揖道:“华山剑宗辛稹见过诸位大师。” 易国梓捂着肋部怒道:“小子……” 老僧端详了一下辛稹,道:“老僧方生。” 方生一说话,易国梓立时住口,但怒容满面,显是对方才受挫之事气愤至极。 辛稹笑道:“原来是方生大师当面。” 方生道:“这五个都是我的师侄,这僧人发明觉月,这是黄师柏师侄,这是辛国梁师侄,这是易国梓师侄。辛易二人,伱们曾会过面的。” 辛稹笑道:“自是见过的,不过是一时误会。” 易国梓怒道:“什么误会!明明你就窝藏了邪道妖人……” 方生点点头,脸色倒是显出了些急切,道:“听辛师侄说,令师乃是风清扬前辈。” 辛稹点头道:“方生大师,家师曾提起过您,可能不日会拜访少林寺。” 方生大喜道:“风前辈又要重出江湖了么?” 辛稹点头道:“华山剑宗重开山门,原本我就是前来送信的,想着先去吊唁一下座师,不日便去少林寺报知此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诸位高僧,还发生了一些误会,倒是要请方生大师见谅。” 方生道:“辛师弟,你是否得传独孤九剑?” 辛稹点头道:“方生大师要验明真身吗?” 方生双手合十道:“辛师弟请见谅。” 辛稹一笑:“自无不可。” 铿锵一声,长剑出鞘,辛稹朗声道:“方生大师,注意了。” 方生说道:“辛师弟请全力施为。” 辛稹看了一下方生空空的双手笑道:“大师,还是拿出武器吧。” 方生大师双手合十道:“若是不敌,自会用兵器,辛师弟放心。” 辛稹一笑:“我要出手了,你可拿不出武器。” 方生宽大僧衣一挥,一股莫大的劲气席卷而过,犹如当场掀起了一场飓风一般。 辛稹笑了笑长剑随意刺出,方生双手向后一伸,两只袍袖登时鼓起劲气,口中说道:“辛师弟注意了。”跟着向前推出,只听得风雷之声,一股莫大的劲道扑面而来。 辛稹不退反进,揉身藏剑,直扑方生胸膛,竟像是要拿着长剑与方生近身肉搏一般。 方生一惊,一般来说,以长剑对肉掌,自然是要拉开距离为佳。 因为有长剑在手,攻击范围更广,长剑也需要更大的范围施展。 反而一般使用肉掌的人要缩近距离才是,怎么这辛稹却反其道而行之? 方生虽惊,但毕竟是少林高僧,见此一双肉掌翻飞,将上下护了個周全。 却见辛稹招招贴身近战,凶险至极,然而剑招却是精妙无比剑法中种种精妙之处在这凶险至极之时依然尽数展现了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方生大师也被逼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此时旁观在侧的辛国梁、易国梓等人惊骇之色难以遮掩。 虽说方生大师没有手持兵刃,但方生大师乃是少林第二号人物,其武功修为在少林之中仅次于修炼易筋经的方正主持,但此时却被辛稹逼得连连后退,可见辛稹的剑法是何等惊人! 忽而辛稹闪身后退收剑,道:“方生大师,拿出武器吧。” 方生喘了口气双手合十道:“不必了辛师弟,你的身份已经是确定了。” 辛稹点头道:“那也成。” 方生忍不住道:“辛师弟,你这独孤九剑为何这般使用,当年我见过风清扬前辈使用,可不是这般模样。” 辛稹笑道:“独孤九剑无招胜有招,想怎么使用便怎么使用,便是让方生大师看看而已。” 方生大师欣慰道:“看来辛师弟已经得了真传,这独孤九剑的造诣已至极深境界了。 辛师弟,你何时去少林,老僧带你去见方正师兄。 要不,就现在去吧,正好有个落脚处。” 辛稹摇头笑道:“我有落脚处,便在城中,我先去吊唁座师,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再去拜访您与方正大师。” 方生连连点头:“是老僧心急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老僧便在嵩山等候辛师弟大驾光临。” 易国梓急道:“师叔!他窝藏……” 方生缓缓道:“易师侄,辛师弟乃是风清扬前辈的弟子,怎么可能与邪道妖人有关系,此事却是再也莫提了,你们重新见过你们的辛师叔吧。” 第81章知音难得 辛稹笑道:“就是一场误会罢了,也别叫我师叔,就各论各的吧。” 方生合十称善,随即与辛稹告辞,带着不是很甘心的易国梓等人离去。 辛稹目送方生几人离去,然后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后面有姗姗脚步声靠近。 辛稹回头一笑,明月光照在辛稹的脸上,令任盈盈的心跳都缺了一跳。 任盈盈忽而觉得脸蛋有些发热,情不自禁低下了头,随即又勇敢抬起头来看着辛稹,颇有倔强之意。 辛稹往前跨了一步,任盈盈只感觉月光都被遮住了,甚至能够闻到辛稹身上淡淡的汗味,心下更是紧张。 任盈盈不肯示弱,假装若无其事一般道:“你刚刚与那方生大师,为何用那般凶险的手段,你的剑法极高,就算是不用那般手段,也能够击败他的。” 辛稹耸了耸肩潇洒笑道:“我正好对独孤九剑有些想法,便在他身上试一试。 你放心,遇上别的对手我不会如此行险的,主要还是因为方生大师不会伤我。 而且,这种方法会让方生大师对我的剑法造诣有一个正确的判断。” 任盈盈嗔道:“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辛稹一笑道:“自然是知己啊。” 任盈盈哼了一声道:“看你对少林很是重视,你想做什么?” 辛稹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日月神教近来可不怎么低调,五岳剑派已经感受到了压力,左冷禅有吞并其余四派的打算。 华山派太弱小了,若想生存下去,非得在五岳剑派之外有一个奥援不可,这天下间还有比少林寺更好的奥援么?” 任盈盈道:“其实……我……我跟日月神教……” 任盈盈有些难以启齿。 辛稹笑道:“此事与你无关,我早就知道你不愿意在日月神教内部争权夺利,因此将自己放逐江湖之上,又隐居于绿竹巷,无非便是想避开这些是非。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愿意与你接近,否则总有一天,总是难免兵刃相见,那样就太糟糕了。” 任盈盈想到那般场景,便只觉得胸口被一柄大锤当面锤中,一时间难以呼吸。 辛稹见任盈盈脸色有些发白,关心道:“你与人动手了么,受了内伤?” 任盈盈摇摇头道:“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会对我动手么?” 辛稹摇摇头道:“我所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是为了别人不能逼迫我做什么。 伱任盈盈乃是我辛稹的知音知己,别说是逼我杀了你,就是别人想杀你,都得先过我这一关。” 任盈盈仰着头看着辛稹,说道:“若是少林寺的方证大师要你杀了我呢?” 辛稹嗤笑了一声道:“他何德何能能命我做事?” 任盈盈眼神里有了雀跃之情,又问道:“若是你师父风前辈命你杀了我呢?” 辛稹大笑起来道:“我师父不会的。” 任盈盈很认真道:“若是会呢?” 辛稹笑声渐渐止歇看着任盈盈。 任盈盈只觉得手心出汗。 辛稹幽幽道:“若我师父命我杀了你,那我只能……” 任盈盈道:“只能什么?” 辛稹顽皮一笑,道:“那只能带着你跑路啦!” 任盈盈眼里有了些许水光,脸上有了柔情道:“那你岂不是成了华山弃徒,为了我值得么?” 辛稹认真点头道:“值得的,在绿竹巷里我便觉得值得,今日见了你之后,更觉得值得了。” 辛稹原本接近任盈盈只是想着借助她在草莽英雄中的影响力,可两次琴箫合奏,辛稹终于明白为什么刘正风宁愿死,也不愿意杀曲洋的心境了。 这是一种灵魂上的契合。 前世的辛稹身为职业经纪人,也算得上财富自由,加上又帅气十足,拥有过的女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但从没有这样的体会。 在绿竹巷的时候,他当然知道任盈盈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但那种灵魂的契合与容貌却没有太大的关系,就是那个时候,其实已经有些倾心于任盈盈了。 在五霸岗上再一次合奏,让辛稹确定了自己的心思。 辛稹驰骋职场多年,自然是杀伐果断之人,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思,便没有任由错过的道理。 辛稹盯着任盈盈柔声道:“盈盈,你愿意与我一起笑傲江湖么?” 任盈盈眼睛里带着喜意,然而却是不搭话,将辛稹腰上的长箫拔了下来,在月光下仔细的端详,发现上面并没有刮痕,显然保养得非常到位,心知辛稹对自己所赠之物极为重视,心下甚喜,道:“可我是个魔教妖女啊,如何与你一起笑傲江湖,除非我们退出江湖。” 辛稹很自然的握住任盈盈的手,不等任盈盈反抗,便拉着她到了五霸岗西侧,岗下有一条河缓缓流动,远处便是一片沃野,有点点灯火,是一片温暖的人间景象。 辛稹指了指远处的灯火,道:“现在的江湖就像这般平静,然而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江湖又到了动荡的时候,这個动荡会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便会再次平静,届时江湖经过火拼,会有势力消亡,又会有势力崛起,但都会再次达到一种平衡。” 任盈盈看着辛稹道:“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辛稹笑道:“现在处于平静期,大家对于正邪对立看得很重要,但一旦江湖动荡起来,各方势力会有血腥且残忍的厮杀。 不仅有所谓正邪对决,而正邪内部也会进行权力争夺,届时正邪的对立会更加尖锐,但界限也会变得模糊,到时候便是我们正式亮相的机会。” 任盈盈道:“那为什么不直接退出江湖?” 辛稹看向任盈盈道:“盈盈,你知道你父亲并没有死么?” 任盈盈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看向辛稹道:“这不可能,我父亲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辛稹摇摇头道:“他只是被东方不败囚禁起来,至于关押在哪里,我却是不知道在哪里,你若是想要营救你父亲,不妨可以从教内可靠之人打听一下,或许会有消息。” 第82章定终身 任盈盈若有所思。 辛稹看着任盈盈道:“明日我要去吊唁座师,你与我同去吧。” 任盈盈有些娇羞的点点头,低声嗯了一声。 辛稹喜不自胜,牵起任盈盈的小手,便往岗下走去,任盈盈赶紧道:“琴还没有拿。” 辛稹赶紧回草棚,细心将琴包了起来,然后背在身上,与任盈盈一笑,两人飘然下山。 山下已经没有马车,所以两人只能靠步行回城,好在两人都是轻功高超之辈,一路狂奔回了客栈,辛稹给任盈盈另外开了一个房间,这才歇下。 第二日辛稹叫醒了任盈盈,两人提了礼物便要去楼下乘坐马车去夏府。 两人才刚刚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计无施、祖千秋以及老头子三人。 三人本是笑脸相迎,可猛一见到辛稹身侧的任盈盈,顿时脸色变得古怪至极,显然甚是惊恐,甚至惶惑失措,似乎是遇上了一件难以形容、无法应付的怪事一般。 辛稹看了一下小脸绷得紧紧的任盈盈,又看向惊恐的三人。 计无施忽而拔出短刀,便要向眼中刺去,嘴中说道:“小人瞎眼已久,什么都瞧不见了。” 祖千秋与老头子亦是迅速拔出断刃,口中一般说辞,便俱都要刺瞎自己的眼睛。 辛稹长剑出鞘,连点三下,三人手中的短刃呛啷落地,然而三人兀自用另一只手两只手指往双眼插去。 辛稹无奈之下只能将他们点穴定在了原地,然后回过头来看向任盈盈道:“何至于此?” 任盈盈绷着脸与计无施三人道:“东海之中有一座蟠龙岛,可有人知道么?” 计无施三人无人答话,因为他们被辛稹点穴定住了,但他们的神情却是大喜过望,用眼神连连示意。 辛稹叹了一口气,将任盈盈拉到角落里,低声道:“盈盈,何苦如此?” 任盈盈哼了一声道:“若是这么放过他们,他们又要到江湖上胡说八道,我让他们去蟠龙岛几年再回来,已经是心慈手软了。” 辛稹笑道:“他们胡说八道什么?” 任盈盈咬着嘴唇道:“这一次五霸岗便是他们说……说我怎么着你……所以他们才这般逢迎于你……” 辛稹笑道:“那他们说圣女与辛探花私定了终身,这话是胡说八道么?” 任盈盈脸上飞霞,转身跺脚道:“这多难为情!” 辛稹扳过来任盈盈的肩膀,认真道:“盈盈,他们这些人都算是你的手下,他们也是感激你,才这般逢迎于我,这是他们的心意,我们得承情。 另外,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所以他们说我们两个人如何,我只当他们是为我们祝福,我没有懊恼的意思,反而充满欣喜,我也想得到他们的祝福。 另外,这些人都是忠心义胆之辈,届时要救我那岳丈,还需要他们出力呢……” 任盈盈霞飞双颊,顿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谁是你妻子,谁是你岳丈!” 辛稹嬉皮笑脸道:“那我可不管,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若觉得我不配,那便作罢。” 任盈盈一跺脚,转身往门外走去,道:“你自己处理吧,我不管了!” 辛稹看着管也不管计无施三人的任盈盈,笑了笑走到三人面前,低声道:“没事了,你们也别乱说什么,最近先别跟着我,以免又惹恼圣姑。” 辛稹帮三人解开穴道,三人随即便要跪下,辛稹赶紧一拂袖子,将三人扶住,三人面露惊色,因为发现竟然跪不下去。 计无施正待说话,却听得任盈盈在外扬声道:“跟他们罗里吧嗦说什么,还不快走!” 辛稹笑了笑低声道:“什么都不用说,等以后得空了,咱们兄弟几个一起喝酒。” 说完辛稹便大步走到了外面马车,自己跳上去笑道:“坐好了。” 随即挥鞭,马车辚辚而行。 车厢里任盈盈嗔道:“都是伱不好,教江湖上这许多人都笑话于我,倒似我一辈子……一辈子没人要了,千方百计要跟你相好,你……你有什么了不起?累得我此后再也没脸见人了。” 说到这里,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辛稹朗声道:“你胡说八道!” 任盈盈哭声一滞:“什么胡说八道?” 辛稹笑道:“绿竹巷是我主动去的,五霸岗也是我上杆子去的,有人要对你不利,我不惜声名都要护着你,死皮赖脸的与你求婚,如何就是你主动了,这还不是胡说八道了?”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任盈盈的声音温柔了一些道:“你当真甘愿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与我在一起?” 辛稹朗笑道:“此去我座师家中,我带着你一个女子,若非已经下定了决心,你觉得我有可能带你去么,都这样了,你还不了解我的心意么?” 任盈盈听得辛稹这般说道,顿时心花怒放道:“嗯,那你可别后悔。” 辛稹大笑道:“辛稹得任盈盈之欢心,天下人也要尽皆羡慕,亦是我辛稹之天大荣幸,哪有后悔的道理!” 任盈盈听着辛稹的话,心中甜蜜万分。 马车穿过几条长街,转过一个街角,一座莫大的宅子便忽而闯进了眼帘,宅子占了半条长街,朱门高户,一看便是世代官宦。 夏大学士祖上几代都是宦海中人,到了夏大学士这一代更是入了阁,荣华富贵到达了巅峰,只可惜还差最后一步就成了帝国首辅,怪不得夏大学士郁郁而终了。 辛稹刚刚下车,座师的长子夏景度便已经迎了出来,道:“微之,你终于来了,先父临终前对你念叨了许久。” 辛稹闻言心中愧疚,道:“景度兄,是我来晚了。” 夏景度摇摇头,抓住辛稹的手臂道:“走走,快进去快进去,家慈也是期待你许久了。” 辛稹也是面露期待,三年前进京赶考,他可是在夏府住了好长一些事件,与夏景度结下莫大的交情,夏老夫人更是视他为子侄,这份情辛稹可是没有忘记过。 第83章馈赠 辛稹拍了拍夏景度的手道:“车上还有愚弟的未婚妻,我专程带她一起过来吊唁恩师,也让师母看看她。” 夏景度喜道:“那我倒是要看看是何等神仙人物,竟能够入我微之贤弟的眼中。” 辛稹一笑,与车内道:“盈盈,我要掀开车帘接你下来了,你准备好了么?” 任盈盈主动拉开窗帘,然后直接从车上跳下,十分干脆利落,然而夏景度却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夏景度心道,这可不太大家闺秀啊,哪有大家闺秀自己跳下车的,我这微之贤弟不会是心灰意冷,随意娶了个乡野丫头吧? 任盈盈看了一下辛稹,辛稹笑道:“你便称他景度兄即可。” 夏景度更是眉头深皱。 他看了一下任盈盈,虽然容貌秀丽绝伦,娇美不可方物,但眉眼之间的桀骜不驯却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任盈盈与夏景度拱手见礼道:“任盈盈见过景度兄。” 夏景度这下子心中更是不悦,这拱手礼乃是平辈男性之间的礼节,景度兄更不是任盈盈该喊的称呼,心想微之贤弟怎么堕落至此,所谓娶妻娶贤,这少女虽然貌美,但却非良配。 但辛稹毕竟是来吊唁先父的,总不好令人难看,于是勉强笑道:“好啊,好啊,来来,快快请进。” 他这般神色任盈盈又何尝看不出来,脸色顿时有些变了。 辛稹落后一步与任盈盈站在了一起,低声道:“不要在意这些,景度兄就是文人的臭毛病,今日吊唁之后,以后可能都不会有什么交集了,我混我的江湖,他当他的官,今日过来,乃是感念恩师当年的提携,其余别无他意。” 任盈盈轻轻握了一下辛稹的手,示意自己省得。 辛稹欣慰的拍了拍任盈盈的手臂。 夏大学士早就落土为安,所谓吊唁,不过是对着令牌上香罢了,随后夏老夫人也出来了,看到辛稹眼眶便已经红了,带着哭腔道:“我的好微之,你那老师不仅没能带你上进,反而连累你了,你多好的前程啊,这一下子便都葬送了!” 辛稹握住了夏老夫人的手诚恳道:“若非老师当年提携,微之也到不了这程度,而且这也不是老师的问题,乃是奸臣排挤之故,只恨我帮不上老师,倒是让老师郁郁而终了。” 夏老夫人叹了一声道:“我听景度说,严首辅那边曾让人请你出山,你不愿意去,其实何苦如此,你老师临终前还说起这事,说你完全不必要如此。” 辛稹笑道:“老师肯定不会这么说,他知我脾性的。” 夏老夫人一下子就被逗笑了,抹了抹眼泪笑道:“你们这师徒两个啊,都是驴脾气!” 说到这里,她看向任盈盈,喜道:“多好看的女娃啊,与微之站在一起就像是金童玉女一般,真是福气。” 夏老夫人说着,便把手上的金手镯一脱,顺手便抓住任盈盈的手腕,将金手镯套了上去,任盈盈看向辛稹,辛稹笑道:“师娘跟我娘没有区别,师娘给的伱就收下。” 任盈盈乖巧点头。 夏老夫人见状大喜道:“等你与微之成婚,老身定还要送上大大的礼。” 如此夏家留了两人吃了一顿饭,到了午后辛稹便要告别,夏景度道:“微之多留一些时日,我与先父之前的好友去了信,给你谋个官职。” 辛稹闻言摇摇头道:“算了,严首辅在位,我若是不愿意投靠他,想要做事也难,我不愿意受这腌臜气。” 夏景度劝道:“官场哪有不受气的,花无百日红,他严首辅气焰就算再嚣张,也不可能几十年如一日。 你我还年轻,慢慢等候机会便是,我夏家几代人当官,也不全是一帆风顺,只要呆得下去,总有出头之日。 而且你家中贫困,若是没有进项,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辛稹摇头不愿,只是没有多说什么理由。 夏景度见辛稹如此,也不好多劝,只是送别辛稹的时候,拿出匣子送给了辛稹吩咐道:“回去了再拿出来看看,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既然不愿意在官场厮混,愿意退隐归田,我也劝不了你。 你才华横溢,著书立传也好、传授学生也好,都是你的所长,希望你别自暴自弃,等时机到了,自然就起复了。” 辛稹叹息着带着任盈盈离去,回到了客栈中,辛稹打开匣子,发现里面是厚厚一叠的银票,数了数,竟多达千两之多。 任盈盈道:“你这景度兄脾气臭,可对你是真没得说。” 辛稹点头道:“你别怪他,他世代官宦,想法自然是不同的,并非针对你。 其人还是古道热肠的,对我是真的没得说。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我的人脉基本上都是他带着我去一个个认识下来的,他对我的期待不比老师对我的期待少,只是却是要辜负他了。” 任盈盈点头道:“既然是对你好,那我就原谅他了。” 辛稹笑着握住了任盈盈的手道:“但无论如何,他对我妻子不好,我总是要责骂他的,下一次跟他喝酒,我要好好地骂他一顿。” 任盈盈笑道:“又何苦如此。” 辛稹笑了笑,说起来之后的事情:“我近段时间要去嵩山,先去少林,后去嵩山,你要与我一起去么?” 任盈盈摇头道:“这些地方我如何去得,让人见了你与魔教妖女在一起,恐怕要大大不妙,我打算回洛阳绿竹巷去,你办完事情再去寻我。” 辛稹顿时觉得有一股离愁别绪,叹息道:“跟我在一起是苦了你了,短时间内我们都没有办法正大光明在一起了,这般遮遮掩掩,对你是何等不公平。” 任盈盈反而安慰辛稹道:“只要你心中有我,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亦不觉得孤单。” 辛稹点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话虽如此,现在我想起要有一段时间不见你,便觉得时日慢慢。” 任盈盈将螓首靠在辛稹的胸口上,轻声道:“稹哥,我等你。” 第84章向问天(祝福广大书友们新年快乐,万事顺意!!!!哇!) 辛稹与任盈盈一路向西到了郑州,两人洒泪分手,任盈盈回洛阳,辛稹则是去嵩山。 这一日,辛稹往嵩山而去,一人一马一箫一剑,颇为潇洒。 行至下午时分,眼见着就要到嵩山,马已疲惫,腹中也甚饥饿,寻思:“却到哪里去找些吃食?” 上次入宿寺庙,夜晚被饿得睡不着的前车之鉴在那里,知道寺庙大多过午不食,不想上少林寺挨饿去,便想着吃完再上山不迟。 忽听得脚步声响,七八人自西方奔来,都是劲装结束,身负兵刃,奔行甚急。 辛稹心道:“难道是行迹已露,嵩山派派人来截杀自己?” 却见那七八人看了他一眼,便即绕马而过,霎时间便奔走得远了。 这七八人脚步声方歇,西首传来马蹄声,七八骑马如风般驰骋而至,从他身旁掠过。 驰出十余丈后,忽然有一骑马兜了转来,马上是个中年妇人,说道:“客官,借问一声,你可见到一个身穿白袍的老头子么,这人身材瘦长,腰间配一把玩刀。” 辛稹忽而想起了一人,心道:“不会这般巧合吧?” 中年妇人见辛稹若有所思,喜道:“你可见过?” 辛稹笑道:“你们说的是向问天吧?” 中年妇人喜道:“正是他,你见过?” 辛稹点头道:“便在前面。” 中年妇人急急圈转马头,口中说道:“谢谢了。” 辛稹想了想,也调转马头跟着去,只一盏茶功夫,便来到一处三岔路口,跟随着中年妇人一行驰骋而去。 跟随里许,穿过一片松林,忽而出现一片平野,黑压压的站着不少人,少说有六七百人,只是旷野实在太大,六七百人置身其间,也不过占了中间小小的一团。 一条笔直大道通向人群,辛稹便沿着大路向前。 行至近处,见人群中有座小小凉亭,乃是山道供行人休憩之用,构筑颇为简陋,那群人围着凉亭,相距约数丈,却不逼近。 辛稹下马走近,亭中有一白袍老者,身材瘦长,腰间悬着弯刀,孤身一人坐在桌边饮酒,虽然坐着,但仍有常人高矮。 此人便是向问天了。 辛稹见所有人都盯着向问天,无暇他顾,便自顾自走进人群中,抱着臂看热闹,只可恨没有凳子瓜子,否则必定十分惬意。 就当辛稹看得热闹之时,忽而东首有人喊道:“辛探花,这边来,咱们名门正派的位置在这呢,您走错地儿啦。” 辛稹向东首望去,发现说话之人却是青城派的侯人英,他身边还站着五岳剑派的不少人物。 一名道士喊道:“是华山派的辛稹么,快往这边来,可别让妖邪给下了黑手。” 这时身边的人纷纷看向辛稹,连带着亭中向问天都向辛稹看来。 辛稹暗道一声晦气,原本只是想好好地看看热闹,没想到竟是成了人群瞩目所在。 辛稹不情不愿的往东首而去。 正经过凉亭不远处,向问天忽而道:“你便是最近江湖中声名鹊起的辛探花?” 辛稹不愿意搭理他,脚步不停走向东首。 向问天见他不理自己,嘿的一声,举杯喝了一口酒,却发出呛啷一声响。 辛稹看往向问天,却见他双手之间竟是系着一根铁链。 向问天笑道:“你身为正道中人,见到我等邪魔外道,不打算斩妖除魔么?” 侯人英喊道:“辛探花,此人是魔教大魔头向问天,身负惊人艺业,死在他手下的正道朋友极多,你不要自己去面对他,一会我们一起联手杀他。” 辛稹微笑点头。 却不料此时有人喊道:“辛稹,即刻拿下向问天,你所犯之罪我可代你向左盟主请求轻判。” 辛稹看向说话的人,此人却是之前见过一面的大阴阳手乐厚,不由得一乐道:“是乐师兄啊,我辛稹犯了什么罪啊,竟要向你们嵩山请罪?” 乐厚喝道:“华山之上,你悍然杀死泰山派玉玑子道长,衡山派的鲁师兄,还有我嵩山派的陆师兄,而且你还在五霸岗上与一班妖邪混在一起,五岳剑派与魔教不共戴天,伱竟然与邪教的人混在一起,就不怕被开革出华山派么?” 辛稹呵呵一笑道:“乐师兄,华山正气堂的事情,你当真要我在这里说么?” 乐厚脸色一变道:“此事你自与左盟主说去,那你与妖邪混在一起又当如何说?” 辛稹笑道:“当时还有少林的方生大师在,难不成方生大师也与魔教妖人混在一起?” 乐厚哼了一声道:“江湖上还传闻你与魔教圣女有一腿……” “大胆!竟然敢说我教圣女坏话,乐厚,你是想找死么!” “此人该杀!” “杀了向问天,再杀上嵩山派去!” …… 日月神教的人虽然是来抓捕向问天,但听到乐厚污蔑任盈盈,依然一个个怒不可遏。 乐厚见惹了众怒,也不胆怯,冷笑道:“你们这帮妖邪纠结在嵩山脚下,是当我嵩山派以及少林派打杀不了你们呢,我嵩山已经有大量高手在路上了,到时候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辛稹见乐厚针对自己,便不愿与五岳剑派的人站在一块,反而转身往凉亭走去,在桌子坐下,与向问天道:“向左使,我腹中饥饿,我看你就要跟人打架,这些干肉条酒水什么的别浪费了,不如给我吃了吧?” 向问天道:“请自便。” 辛稹笑了笑,提起酒壶,给向问天面前的杯中斟了酒,又在另一个杯子斟了酒,举酒道:“请!” 咕的一声,将酒喝干了,那酒极烈,入口犹如刀割,便似无数火炭般流入腹中,大声赞道:“好酒。”随即用手抓起干肉条大嚼。 只听得凉亭外一条大汉粗声喝道:“兀那小子,快快出来,咱们要跟向问天拼命,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辛稹笑道:“你们自可退去了,向左使来到了嵩山脚下,他便是我的了,一会我擒了他给少林的方证大师以及方生大师做见面礼。” 第85章 咦,真不要脸了! 左首有个冷冷的声音说道:“小子走开,别在这里枉送了性命,咱们奉东方教主之命,擒拿叛徒向问天,旁人若来滋扰,教他死得惨不堪言。” 辛稹看过去,说话的人是个脸如金纸的瘦小汉子,身穿黑衣,腰系黄带,身旁站着二三百人,衣衫也都是黑色,腰间带子却是各种颜色均有,这应该是日月神教的教众。 辛稹笑了笑,与五岳剑派那边说道:“乐师兄,你说让我擒下向问天,那这些魔教的人要打我怎么办?” 乐厚被辛稹这么一问倒是被问住了,他们本想趁着魔教内讧,一起动手将向问天给打杀。 但现在若是辛稹要擒下向问天,那魔教的人又要打辛稹,那他们五岳剑派该当如何? 不管辛稹被魔教打杀,只管打杀向问天? 那肯定是不行的,刚刚他还说让辛稹擒下向问天,现在却让魔教打杀辛稹,那嵩山派在道义上可就立不住了。 可要与几百魔教教众动手,一是未必打得过,二是着实背离一开始的想法。 乐厚斟酌了一下道:“我们只管打杀向问天,为命丧在这恶贼下朋友们复仇,魔教想要捉拿教下叛徒也随他们的,各干各的,毫无关联。” 辛稹恼道:“你这话毫无道理,知道的人知道没有联系,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与魔教联手了呢,你们嵩山倒是不太要脸,我辛稹可是要脸的!” 乐厚怒道:“你说的什么屁话,嵩山如何就不要脸了?” 辛稹道:“不要说那么多了,我们一边抵挡魔教,一边擒下向问天,嵩山派的高手不是在路上了么,等他们到了,我们一起全歼魔教的崽子!” 辛稹这话一出,顿时惹恼了日月神教那边的人,立时有两名黑衣汉子扑入凉亭,疾攻向辛稹。 这两人一个手执双铁牌,一个手执镔铁双怀棍,都是沉重兵器,四件兵器齐齐向辛稹身上招呼。 青城侯人英大声提醒道:“辛师叔小心!” 铿锵一声,辛稹长剑出鞘,很随意一挥,四件沉重兵器哐当哐当落地,再看那两个黑衣汉子,垂着双臂疾退。 见得辛稹如此精彩剑法,正派群豪情不自禁大声喝彩:“好剑法!”“华山剑法,教人大开眼界!” 连带着向问天也喝彩道:“好剑法!” 辛稹看了一下向问天笑道:“一会还得向你请教一下。” 向问天呵呵一笑。 魔教中连声呼叱,又有四人抢入凉亭,,这四人均使八角锤,直上直下的猛砸,想要一力降十会。 辛稹脚步一错让过这么一下,朝五岳剑派的群豪大声喝道:“你们还等什么,赶紧擒下向问天,我对付魔教其余的人!” 四人八個八角锤带着风雷之声,辛稹穿来穿去,身法灵动之极,但一时间也没有办法伤到对手,每当他有隙可趁攻向一人,其余三人便奋不顾身的扑上,打法凶悍至极。 如此斗了十余招,那魔教首领喝道:“八枪齐上杀了那小子,另上五人擒下向问天!杀了小子后齐攻向问天!” 八名黑衣汉子手提长枪,分从凉亭四面抢上,东南西北均有两杆长枪,朝辛稹攒刺。 同时又有五人攻入凉亭,这五人却非攻向辛稹,而是对付向问天去了,一个中年妇人手持双刀,朝向问天杀去,另有四名大汉亦是齐齐攻击向问天。 不大的凉亭之中一下子涌进十几个人,顿时刀光剑影满布,呛啷呛啷、风雷之声、咚咚咚之类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五岳剑派的人顿时有些涌动,一个泰山的道人看向乐厚道:“乐师兄,现下该当如何?” 乐厚断喝道:“情况复杂,先按兵不动!” 侯人英吃了一惊,赶紧看向被十二人围攻的辛稹,四面八方,八柄长枪攒刺,八柄八角锤砸他胸腹,四面八方,无处不是杀机,在侯人英看来已经是必死之局! 可这乐厚却让大家按兵不动,这是要坑杀辛师叔么! 然而侯人英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也不敢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凉亭。 却听得辛稹一声长笑,然后发出一连串叮叮叮的声音,八柄长枪被长剑荡开,八柄八角锤则是猛然飞向空中,恰好砸在凉亭的屋顶,那屋顶顿时被砸出八个大窟窿! 那魔教首领喝道:“缓攻游击,耗他力气!” 使枪八人齐声应道:“是!” 话毕,他们各退两步,仔细看着辛稹的动向。 辛稹长笑着说道:“想要打游击,要看你们够不够快!” 辛稹身影一晃来到了西侧,西侧两人长枪齐齐攒刺过来,辛稹长剑闪出,一招破枪式,当啷一声响,两柄长枪跌落。 此时两侧四人长枪也攒刺过来,辛稹又是一招破枪式,四柄长枪同时跌落,发出当啷一声响。 辛稹往前踏出一步,躲过背后两柄长枪的追击,背着身长剑闪出,又是当啷一声,两柄长枪亦同时落地。 只是霎时间,四个手执八角锤汉子以及八个手持长枪的汉子尽皆被辛稹卸了兵器! 一十二人手腕尽皆中剑,发出一声喊,狼狈逃归本阵。 见得辛稹如此精彩剑法,正派群豪轰然喝彩:“好剑法!”“华山剑法,教人大开眼界!” 辛稹忍不住侧目看向正派群豪,心道你们是NPC么,怎么夸人的话还是这两句,一点新意都没有。 这一十二人逃归本阵,那魔教首领却是一时没有叫人围攻辛稹,反而是下令七八个汉子加入围攻向问天的行列之中。 辛稹得了空,也没有着急加入进去,但见其中二人掌力凌厉,将凉亭的柱子打断,顶上椽子瓦片纷纷堕下,各人斗得兴发,瓦片落在头顶,都置之不理。 辛稹嫌弃灰尘太多,便跃出凉亭,侯人英赶了过来站在辛稹身侧,低声道:“辛师叔,你要注意,乐厚可能要坑杀你,那么多人围攻你,泰山派说要助你,却被乐厚拦住了。” 辛稹看了一下侯人英笑道:“伱过来招呼,不怕嵩山派嫉恨于你?” 侯人英道:“他不会注意我这样的小人物的。” 果然,辛稹看向乐厚,却见乐厚跃进凉亭之中一起围攻向问天。 啧,嵩山的人是真不要脸。 第86章 大势 既一时脱离占据,辛稹倒也没有再跃入战场之意,就站着看着凉亭中的交战。 却见向问天用手中铁链,大战正邪两道十余位高手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辛稹暗自点头,向问天应该不会有事,以他的武功,就算是打不过,自己逃脱应该问题不大。 只是见到向问天,他之前一些没有考虑到的问题也随之浮现。 之前他想过通过任盈盈结交依附日月神教的地方豪雄,以增强剑宗的对江湖的掌控力量,却没有仔细思考过任我行的问题。 要不要让任我行脱困? 任我行是一柄双刃剑,他若是脱困,有好处,也也有坏处。 好处是任我行脱困会让日月神教内部权力斗争达到巅峰,可以大幅度的削弱日月神教的力量。 然而,任我行却是一代枭雄,他的能力比起东方不败与杨莲亭的组合来说,不知道胜出多少去。 东方不败-杨莲亭执政期间,他们忽略依附日月神教的地方豪雄,这份力量其实才是日月神教最广大的力量,但他们却只着眼于日月神教本部的斗争,可见其浅薄。 任我行若是出来,虽然斗争中削弱了本部力量,但他立即将地方豪雄的力量整合起来,立时便形成了煌煌大势,若不是任我行自身身体出了问题,那这个江湖最后是正道说了算还是日月神教说了算,那还真说不一定了。 哪一种才是最符合辛稹,或者说最符合华山剑宗的利益? 辛稹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都难以判断。 剑宗要走一条什么样的道路,才能够真正在江湖中崛起,这是一个问题。 剑宗最终要在江湖上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达到什么样的一个高度,这是另外一个问题。 这是辛稹这些时间不断在思考的问题。 以辛稹前世的经历也好,这一世在朝堂中的经历也好,无不证明他是一個有大抱负的人。 辛稹不会仅仅满足于剑宗能够传承下去,若只是这么个念头,以他对未来大势的了解,他们剑宗只须避开这几年的残忍厮杀,便足以传承下去。 甚至辛稹并不是只满足让剑宗重现几十年前华山派的辉煌,在他看来,当年所谓的兴盛,也不过是尔尔罢了。 辛稹真正想要的是,让剑宗执武林之牛耳,要做那个给武林定规矩的门派,如此才能够约束武林中人,不随意残害百姓。 辛稹希望许多年后,江湖上会流传这么一句话:天下剑法出华山! 剑宗要做到这一点,便需要改变江湖的势力,简单点的说,就是要让这个江湖改朝换代。 也就是说,一场席卷江湖的动乱,才能够让辛稹得偿所愿。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便很简单了。 任我行必须出来。 东方不败固然强,但个人武力对这个江湖影响不大,唯有任我行出来,才能够让这场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辛稹与身边的侯人英道:“正派都来了哪些人,你认不认识?” 侯人英点头道:“认识部分。 我们青城来了七八个弟子,您虽然不知道名字,但也应该认得才是。” 辛稹点点头道:“知道,你一会要悄悄跟他们说,别冲前面,容易死。” 侯人英感激点头道:“嵩山派出了大阴阳手乐厚,后面的那些是一些三代弟子,也没有什么好介绍的。 那边两个身着青色劲装背着长剑的汉子,乃是点苍派的点苍双剑,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流高手,俊的叫洪彦之,丑的叫巫蕴中。” 辛稹看了一眼失笑道:“你这嘴巴也忒毒,可别让听见了,不然要你好看。” 侯人英笑了笑道:“那边四个中年道士,乃是峨眉派的,都是峨眉掌门平阳子的弟子至字辈的,领头的道士叫至安子,其后三个叫至静子、至端子,至离子,江湖人称峨眉四子。” 辛稹皱眉道:“听说峨眉不理江湖事,怎么这一次都来了?” 侯人英道:“啊,辛师叔你不知道么,各门派都接到了消息,说向问天逃下黑木崖,因此各门派才俱都派出高手前来截杀的啊。” 辛稹诧异道:“谁透露的消息?” 侯人英摇摇头道:“这就不知了,我师父在开封客栈下榻的时候,有人将纸条扔了进去,所以师父传书让我过来参与大事。” 辛稹心下一动,心道大约是黑木崖上的内斗已经激烈到一定程度了,估计这是杨莲亭的计谋,想要利用正派高手灭掉向问天。 辛稹道:“昆仑、崆峒等门派没有来么?” 侯人英笑道:“来了,西首站着那两个负剑的可不就是昆仑的昆仑二圣么,左边的那个叫薛伯时,右边的那个叫穆宗贵。” 辛稹吃惊道:“昆仑二圣?他们很强么?” 侯人英肃穆道:“很强,我师父说起昆仑二圣时候,认为这二人是当世顶尖高手,或许比不上少林的方证大师、日月神教的东方不败,但两人联手,世间能够与之匹敌的人应该不多。” 辛稹倒是有些惊讶,不过想想好像也正常。 笑傲江湖中主要着墨的是五岳剑派,其余的门派着墨不多,或者说是不能让这些门派抢了风头,因此略过了很多的信息。 昆仑算得上是少林武当之后综合实力排名第三的门派,有这样的高手才是合理的,否则凭什么能够高居第三? 辛稹点头道:“崆峒的呢?” 侯人英道:“看到我师弟旁边那两个老者没有,他们是崆峒二老。” 辛稹笑着点头,正想说话,忽而听到有数十人大喊:“向问天逃了!” 辛稹回头一看,果然看见向问天杀了几个人之后便急奔,向问天这一急奔,当真是疾逾奔马,瞬息间便已经在数十丈外。 向问天大怒,突然回身,又杀了几个人,震慑了人,便又狂奔,这般众人谁也不敢狂追,和他的距离也就越来越远。 辛稹也跟在了大队人马的身后,与侯人英道:“你们别离太近了,也别掉了队,不然被人给杀了都不知道。” 说完辛稹便即发力,瞬息之间便弹射了出去,侯人英瞠目结舌的看着辛稹越过许多人跑前头去了。 侯人英咋舌道:“怪不得师父嘱咐我们一定不可以得罪辛探花,瞧这轻功,若被他追杀,谁又能够躲得过。” 第87章 金雁功 他却是不知道,华山轻功乃是传承自全真派的金雁功,虽然金雁功更倾向于爬高下低,不比那些以奔跑为主的轻功,但速度上也自是一流。 之前辛稹内力还不比现在,就已经追赶上以速度著称的田伯光,现在的内力更是比之前强出了何止一筹,这速度自然更是更上一层楼了。 正邪两派七八百人一起追赶向问天,内力有高低,轻功有高下,顿时拉开了一条长龙。 最后面的是年轻的弟子,中间的则是杰出的年轻人以及不擅长轻功的人,而追在最前面的人要么是擅长轻功,要么就是真正的高手。 辛稹很快便越过第三第二梯队,尾随跟上了第一梯队,第一梯队里也有不少人。 点苍双剑、昆仑二圣、嵩山派的几位高手、泰山派的几位道人、峨眉四子尽皆跟上了。 日月神教跟上的人也自不少,只是辛稹并不太认识。 这些人看到辛稹年纪这般轻,但却跟上了众人,而且奔跑之中犹然神情轻松,不由得侧目。 辛稹见他们看过来,神情和善的笑了笑,经过昆仑二圣时候,辛稹还聊了起来。 “您是昆仑二圣的薛师兄以及穆师兄吧?” 薛伯时有些吃惊地看了一下辛稹,如此急奔之下,这年轻人竟然还能够开口说话,而且不疾不徐,竟像是平时说话一般,可见其内功修为是何等惊人。 薛伯时道:“没错……是我们……二人,辛探花……有何指教?” 这一开口便有些相形见绌了,辛稹开口如常时,而这薛伯时却是有些断断续续,可见如此极速之下说话对他已经是一种挑战。 而穆宗贵干脆没有说话,而是与辛稹点头示意。 辛稹笑道:“哪里有什么指教,就是打个招呼,在下是华山剑宗的掌门人辛稹,我们剑宗重开山门了,也算是与您昆仑打个招呼吧。” “好……我们……知道了。”薛伯时点点头道。 辛稹一笑,然后足下用力,跑前面去了。 前面是点苍双剑,这两人轻功好得很,在正派之中竟是一骑绝尘跑在了前头。 辛稹追赶上他们,与两人笑道:“洪师兄、巫师兄,你们好啊。” 洪彦之与辛稹笑了笑,但没有说话,巫蕴中却是笑道:“辛探花果然了不得,如此急奔之下还能够说话。” 辛稹笑了笑,与二人并列往前疾驰。 只见得前方向问天打死了三个骑马的人,抢了三人的马,骑了马驰骋而去。 辛稹脸色一沉,那三人看装束并非武林中人,而是寻常百姓,只是恰逢其会,便被向问天给杀了。 向问天在大路上奔驰一阵,转入一条山路,渐行渐高。 人力终究难以与马力相比,渐渐地终于落后许多,加上山路曲折终于是看不见人了。 然而所有人依然是紧追不舍,山路越走越崎岖,渐渐地山中还有了白茫茫的浓雾,还好这山路别无分路,否则还真是不好追。 看到雾气出现,辛稹心里立时起了警惕之心,与点苍双剑提醒道:“洪师兄、巫师兄,山路崎岖,旁边便是悬崖,需得注意向问天偷袭才是。” 两人道:“多谢提醒。” 然而飞奔至一处山壁拐弯处,忽而有人朝二人推掌,两人哼都没哼就被推出山道。 辛稹落后一步,立时往崖下一跳,便听得向问天惊呼了一声:“辛探花为何跳崖?” 辛稹却是一手拽住了巫蕴中往上一送,自己快速下坠,然后赶上洪彦之,抓住了他的腰带,又是一送,两人都飞了上去,然后上面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辛稹伸手在山壁一搭,身体立即停止下坠,脚尖一踢山壁,立时上升了一两丈,只踢了两三脚,便回了山道之上,却见点苍双剑与向问天打成了一团。 点苍双剑看着十分拼命,想来是因为被偷袭因此十分愤怒的缘故。 山路狭窄,辛稹想要上前参战都不可,便贴着山壁站定观看。 却见点苍双剑联手对付向问天,竟是战了不分上下。 辛稹连连点头,点苍派剑法果然有独到之处。 向问天如此高手,与两人乒乒乓乓打了几十招,竟是一时间奈何不了两人,可见二人实力也着实不弱。 后面又是几十人赶到,向问天不愿恋战,一招铁索横江避开两人,转头又逃。 一瞬间便与几十人从辛稹身边越过追向向问天,点苍双剑跃过来辛稹身边,洪彦之犹然心有余悸道:“辛兄弟,太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我们师兄弟两个今天栽在这里了!” 巫蕴中道:“辛兄弟,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招呼一声,保准到!” 辛稹笑道:“两位兄长不用客气,以后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是!” 三人相视大笑。 随后又有大部队过来,这些都是轻功更次一些的高手,峨眉四子也越过他们往前而去。 辛稹赶紧与点苍二剑道:“二位兄长,我们跟上吧,前面不远就是仙愁峡了,若是让他逃到哪里,就再也追不上了。” 点苍双剑点头,三人一起飞奔向前,急奔几里路,雾气愈加浓郁起来,忽听见前面有惨呼声,赶过去一看,地上倒伏十几人,看那服饰,却是魔教的人。 再往前而去一盏茶时间,发现对面已经是一条绝路,地形险恶异常,浓雾之中只有一条窄窄的石梁,底下便是万仞深谷。 辛稹知道里面还有一条铁链,但其余人却是不知,只道向问天已经是背水一战了。 不一会时间,追敌渐渐到了,连着后面的昆仑二圣也到了,只是没有人敢逼近,均聚集在五六丈外,有人大声呼喝,然后扔出各式各样的暗器,但见向问天手上抓着一人,拿着这人当盾牌。 追敌之中有一个莽头陀大吼一声,挥舞着铁禅杖冲往向问天,向问天用铁链抽打头陀脚骨,往后一拖一送,头陀顿时被送进深渊之中,一声惊吼声从深谷之中传了上来,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又有二人越众而出,一人手持双剑,一人手持一柄月牙铲,并肩而上,一人轻灵招呼向问天面门,另一人则是用月牙铲猛推,想要将向问天推下悬崖。 第88章 辛探花也要试一试? 这是看向问天无法避了,逼他硬碰硬了。 却见向问天铁链挥出,铛铛铛三声巨响,那攻上的两人俱都晃了几晃,向问天得理不饶人,大喝一声,铁链携着巨力往下猛砸,铛铛铛又是几声巨响,那两人口中鲜血狂喷,双双委顿在地,已经是被活活震死。 山峡前群豪相顾骇然,一时间无人敢上前。 向问天嘿嘿笑道:“没人敢上前了,那我就歇歇了。” 向问天坐了下去,抱着膝盖,对着众人也不瞧上一眼。 忽而听得有人朗声道:“大胆妖邪,竟敢如此小觑天下英雄!” 辛稹看过去,却是峨眉四子仗剑而出。 向问天冷冷道:“姓向的惹了你们峨眉派什么事了?” 至安子道人道:“邪魔外道为害江湖,我辈修真之士伸张正义,除妖灭魔,责无旁贷。” 向问天笑道:“你们身后那么多的人,有一半是魔教中人,你们怎么不去除妖魅魔。” 至安子道:“先诛首恶!” 向问天淡淡道:“不错不错。” 他忽而一声大喝,身子纵起,铁链如同深渊腾蛟,向四人横扫而至。 这下子奇袭来得突兀至极,仓促之中,三个道士横剑阻挡,啪的一声响,长剑被打弯,最右的道士立时刺出一剑招呼向问天的喉咙,向问天侧头避过一剑。 三道士换了剑再次与向问天缠斗一起,峨眉四子四道剑势相互配合,竟是形成了一个剑阵。 这还是辛稹第二次见到剑阵,上一次还是恒山派尼姑的剑阵,不过那些小尼姑火候太浅,他随手就给破了,倒不觉得有多厉害,但此时看到峨眉四子的剑阵,才觉得这才是剑阵的威力。 辛稹仔细观摩,揣摩着自己遇到这样的剑阵时候该当如何应对。 这番缠斗,却是棋逢对手,双方铛铛铛打了上百招犹然分不出胜负。 向问天见状,心知这般打下去自己消耗太大,便卖了一个破绽,四子见了破绽,两人长剑刺出。 向问天忽而铁链一挥卷住二人的长剑,其余两人长剑招呼过去,向问天却侧身一避,只是没有避得干净,长剑在他身上划出两道长长的伤痕、 向问天大喝一声,扑到两个被卷住长剑的道士的身上,两个道士大惊,出掌劈在向问天的胸口之上,却感觉打出的内力被吸了個干净。 两人大惊失色,叫道:“吸星妖法!吸星妖法!” 群豪听到吸星妖法四字,有不少人脸色大变。 向问天大吼一声,双手揽住两个道士,便要拧断他们的脖子。 忽而一道剑光在他的眼前出现,冰寒的剑意令他眉心都起了鸡皮疙瘩。 向问天将两个道士猛地推出去,自己往后跃了几丈,堪堪踩在了悬崖的边缘。 出剑的正是辛稹。 峨眉四子感激得看了下辛稹,然后迅速撤出回归本阵。 向问天被辛稹一剑逼退,哈哈一笑道:“没错,只是吸星大法,哪一位感兴趣的可以上来试试。” 魔教那名黄带长老嘶声道:“难道那任……任……又再出来了?” 向问天冷笑不答。 这会所有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再敢上去。 辛稹笑了笑道:“向右使,我这不是站在这里么?” 向问天瞧着辛稹笑道:“怎么,辛探花也要试一试?” 辛稹笑了笑点头道:“的确是想试试,向右使武功绝顶,令在下见猎心喜,在下剑法有成以来罕遇对手,今日看到了向右使出类拔萃的武艺实在是喜不自禁,请向右使指教。” 话是这般说道,但辛稹哪里只是想要印证自己的武学,其实在辛稹心里,武功是这个江湖的根基不假,但只有武功始终是要吃大亏的。 他站出来面对向问天,自然不是想杀了或者擒下,这对辛稹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他想做的是要击败向问天。 此时正邪两道高手尽皆在向问天手下吃了大亏,他若是能够战胜向问天,这威便算是立起来了。 经由这些人之口,他辛探花便算是入了当世绝顶高手的行列了。 有了这个名头,以后剑宗之名谁敢轻视? 接下来他要去少林、嵩山、泰山等派,若是能够带着击败向问天的名号去,很多事情便好谈了许多。 见到辛稹出来,本来想要撤退的人也留了下来。 辛稹缓缓抽出长剑,向问天脸色变得肃穆起来。 辛稹站在人群中的时候是一副矫矫不群的书生气质,然而此时拔剑,绝世剑客的风采便先摄人三分精神。 向问天想起凉亭里辛稹的几次出手,便知道此人乃是今日最大的劲敌。 点苍双剑的洪彦之扬声道:“辛兄弟,务必小心。” 辛稹回头笑了笑,大步朝向问天走去。 向问天不敢怠慢,双手一震,铁链如苏醒的蛟龙抬头,恶狠狠地咬向辛稹。 向问天的铁链虽说是被锁上临时拿来使用的,但实际上向问天的武器就是长鞭,虽说略有不同,但实际上影响并不大。 辛稹长剑轻轻一点铁索,发出叮的一声,铁索便像是被敲了一棒子的蛇头一般缩了回去。 辛稹笑道:“向右使,我不愿趁人之危,所以你包扎一下身上的剑伤,歇一歇,吃一些东西,恢复一下力气,我可以等你。” 辛稹转头看向正道的人问道:“哪位同道有吃喝的,可否给我一些?” 点苍双剑洪彦之笑道:“我有一些干牛肉条可以么?” 辛稹笑道:“之前吃了向右使一些牛肉条,现在还他牛肉条,倒是还了因果了,还喝了他些酒,谁有酒的,能否借一些?” 此时日月神教中一个乞丐模样的人道:“我有半葫芦猴儿酒,就是老乞丐一身腌臜,不知道向右使嫌不嫌弃?” 辛稹笑道:“猴儿酒可难得,谢了。” 那乞丐将酒葫芦扔了过来,辛稹伸手接住,然后单手轻轻一送,那葫芦平平飞向向问天,向问天放声大笑,只是接触酒葫芦一刻,笑声竟是忽而一滞,神色有些吃惊看向辛稹。 第89章 江湖传说 在场基本都是高手,见到向问天神色,哪里不知道两人悄悄地过了一招,看样子向问天竟是吃了个小亏。 一时间群豪十分惊诧,这一路下来,有不少人与向问天交过手,就算是没有交手的,也看到向问天与其他人动手。 向问天此人看着豪气干云,实际上却是机智百出不择手段,而他手上的功夫已经是江湖罕见,尤其是那内力,更是出类拔萃,之前生生震死以操持重兵器的汉子,可见其强横。 可刚刚辛稹单手送葫芦,看着葫芦速度不快,没想到竟是让向问天吃了个小亏! 而更让人吃惊的是,辛稹用的是内力,而非剑招。 剑招可用悟性来弥补,但内力却需得用岁月来磨砺,这辛稹看着就是二十岁年纪的年轻人,他是如何将内力修炼到这般程度的? 向问天不理这些,他往嘴里塞了牛肉条大嚼起来,一边撕了布料包裹剑伤,包裹完了,将酒葫芦的猴儿酒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然后将酒葫芦扔向老乞丐。 向问天大笑道:“辛探花,来吧。” 辛稹笑道:“不再歇一歇?” 向问天摇头道:“没有什么好歇的,来吧。” 辛稹点点头,铿锵一声长剑出鞘,嘴上道了声:“看剑。” 辛稹很是随意的递了一剑,向问天一挥铁链往辛稹腰间挥去。 铁链极长又极沉,这一横扫,除非是往后跃或者往上跃,否则都很难拦得住。 之前峨眉四子就吃了这么个亏,用长剑拦阻,长剑一下子便被打弯了,非得换了剑才能继续打。 辛稹却是不慌不忙,在此之前他已经看过向问天的铁索运用方式。 向问天用鞭法来催使这铁链,虽然因为铁链有些束缚看着不同,但实际上就是一个东西。 独孤九剑有专门克长鞭这等软兵器的剑式,名为破索式。 有读者问,为什么不是破鞭式? 实际上破鞭式破的是诸般钢鞭、点穴橛、拐子、峨眉刺、匕首、斧、钺、铁牌、八角槌、铁椎等种种短兵刃之法。 而破索式破解的是诸般长索、短鞭、三节棍、鍊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等种种软兵刃之法。 辛稹一剑忽而刺出,点在铁链上,原本呼啸的铁链顿时像是被点中七寸的蛇一般变得软趴趴,随后一剑突进,直抵向问天的手腕。 向问天大吃一惊,身体忽而旋转带动铁链高速旋转,想要以此迫开辛稹。 辛稹却是躲也不躲,直接一剑上提,横在向问天的脖颈处,向问天若是想要旋转,便是拿着脖子自己去抹辛稹的长剑,恐怕铁链没有甩在辛稹的身上,他的脑袋便要在地上滚动了。 向问天措手不及,当下之计,便是顺势躺倒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算是躲开了这一剑。 这是向问天被围攻以来显得最为狼狈的一次。 正邪两道群豪尽皆喝彩:“好剑法!” 辛稹得理不饶人,疾前两步,剑尖连颤招呼向问天的双眼,向问天本想用铁链卷住辛稹的脚脖子,但剑尖已经在他面门颤动,无可奈何之下,又再次翻滚躲开。 辛稹再进,丝毫不给向问天起身的机会,向问天只能一滚再滚,只是悬崖边上,再滚便要掉落深谷之中。 向问天大吼一声,以手臂遮住脸面,全力一翻,手中铁链挥出,心想着就算是被废掉一只胳膊,也要重伤辛稹。 辛稹一笑,撤剑往后退了几步,向问天这才得以站起,此番之凶险,令得一直以来镇定自若的向问天脸上都有了惊骇之色。 向问天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辛稹笑道:“独孤九剑。” 向问天脸上露出思索之色,想了一会之后迟疑道:“华山剑法中有这么一套剑法么?” 辛稹笑道:“华山气宗是没有的,华山剑宗却有,我的恩师风清扬,这独孤九剑也是他独有。” 向问天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我似乎很早之前听过这個名字……” 正道群豪之中那些年纪较大的,如那崆峒二老被人问道:“在这里您二位是年纪最大的,您二位听说过风清扬以及独孤九剑么?” 崆峒二老脸上也露出回忆之色,一会之后,二老之中的沈荣子忽而道:“我知道他,当年我还是少年的时候,便听说过华山派有个剑术天才,其人风流倜傥,浪迹江湖。 不过只听得他剑法很高,但具体用什么剑法就不得而知了,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有人问道:“剑法很高,到底有多高?” 沈荣子摇头苦笑道:“这就不得而知了,那时候我还小,还蹲在派里苦哈哈受师父师兄们训斥呢,知道的这些还是师父师兄们拿来激励我的。” 辛稹摇摇头,现在江湖上最老的这班人,也不怎么听说过师父的名字,如何能够知道独孤九剑。 想来当年师父要么是行走江湖时候不怎么用独孤九剑,要么是造诣不算特别高,要么是当时环境还算和平,没有什么动手的机会。 否则以如今风清扬如今的水平,恐怕都要与东方不败抢天下第一的名号了。 辛稹看着向问天笑道:“独孤九剑破尽天下各类武学招式,你想要在招式上胜过我绝无可能,不如试一试你的吸星大法。” 向问天心内暗暗叫苦:我若真有吸星大法,还能被这些人追得这般狼狈? 辛稹见向问天神情不由得一笑,他还能不知道向问天不会吸星大法,若是向问天会吸星大法,倒是可以试一试,这吸星大法能不能吸得动自己的紫霞神功。 辛稹从修炼紫霞神功以来,总是有种感觉这紫霞神功并不像岳不群使用时候表现的那么弱。 辛稹自己自从体内真气全都转化为紫霞神功之后,感觉到莫大的不同。 一开始辛稹以为紫霞功只是一种运用内力的技巧,类似乾坤大挪移。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体质不同,练上这紫霞功之后,内力之增长竟是不比修炼混元功的时候差,甚至还要快上些许。 第90章 败向问天 而在运用时候,初发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蓄劲极韧,铺天盖地,势不可当。 而且更为惊人的是,他运用紫霞功的时候,不仅不会如那岳不群一般觉得消耗颇大,反而使用时候内力自生速度奇快,似无穷尽。 便如同今日这般奔袭,其他人跑了这么多路,不少人看着已经疲倦不堪,而辛稹的内力却是不减反增,更显神采奕奕。 若不是辛稹的紫霞功是从华山派所得,辛稹都要怀疑自己练的跟岳不群练的不是同一门内功了。 辛稹研究了许久,最终得出来一个结论,便是自己的体质与岳不群的体质不同。 或者说,自己的体质是非常特殊的体质。 不过想一想也有可能,毕竟自己练了混元功三年,内力便自动打通全身上下所有几百个穴道,冲破全身上下数十处玄关,内力无穷无尽的循环自生,无时无刻都在增长。 这说明什么? 说明自己的身体在内力上的天赋可能是属于万中无一的那种,又或者说,自己身体就是十分适合修炼混元功与紫霞功,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还是自己的身体无论是修炼什么内功,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个解释才是最有可能的。 这人的天赋高低不同,体质也各自适合不同的武功,就比如说林平之练独孤九剑他就怎么也练不会,但练辟邪剑法,短短一段时间便上手了。 历史上总有天赋异禀之辈,便比如说萧峰,任何武功到他手上便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人挑武功,武功也挑人,一门武功遇到天赋异禀的人物,加上其跌宕起伏的人生,那武功便能声名大噪,若是遇不上适合的人,要么失传,要么籍籍无名。 紫霞功在华山内部流传尚且不广,每一代基本就一人得传,如此情况下,想要碰上天赋异禀之辈着实不容易,但即便如此,华山紫霞功之声名依然流传甚广,可见其威力的确是不错。 而紫霞功遇上了自己,才算是真正遇到了适合的人。 不过这些只是辛稹自己的感受,实际上如何,还得真正验证过才知道,所以辛稹才可惜向问天不会吸星大法,否则便可以尝试一下。 向问天哈哈一笑道:“好,那便让你见识一下。” 辛稹善于察言观色,见向问天说话时候眼睛余光瞄向后面的石梁,哪里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辛稹喝道:“看剑!” 话毕,便身形一晃,一剑点往向问天,向问天手中铁链连连急挥,铁链如同毒蛇吐舌一般连连侵袭,与此同时,向问天连连大吼,如同疯魔一般,铁链在空中发出风雷之声,这是拼命了。 正邪两道群豪一个个看得变色,若是之前向问天这般拼命,他们能否活下来都难说。 而使剑的人看着心跳加速砰砰乱跳,铁链虽是软兵器,但其力道却堪比重兵器。 使剑的遇见这等武器,根本不敢硬碰硬,一来长剑受不了,二来人也扛不住,之前那两人与向问天硬碰硬被震毙当场便是明证。 然而此时却听到一连串的铛铛铛的巨响,辛稹手持长剑,竟是毫不畏惧与向问天的铁链连连碰撞,长剑不见弯曲,而铁链却被屡屡荡开。 再看辛稹似乎并没有十分吃力,挡了几十下之后,忽然一剑荡开铁链,便合身而上切入铁链网之内,此时铛铛铛的声音更是如同连珠炮一般响起,一团剑光在铁链网里面冒出,铁链网顿时消失。 只见得向问天与辛稹二人近身缠斗,明明都是长兵器,但其距离之近,竟像是贴面短打一般。 辛稹的长剑在方寸之间如同灵蛇一般,从腋下、面门、甚至胯下刺出。 其凶险之处,令在场群豪看得汗流浃背,暗自忖度自己在这种攻击之下能否全身而退。 旁观的人尚且如此,身在局中的向问天更是大骇,他已经无暇他顾,辛稹面目便在他眼前晃当,而锋利的剑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他闯荡江湖几十年,从未见过有这么凶险的剑法! 长剑算得上长兵器,一般来说都是拉开了距离与人作战,现如今辛稹却是当匕首来使用,其凶险之处,乃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 便在手忙脚乱之际,辛稹吞吐的剑尖忽而穿透向问天已经缩自周身三寸的铁链,直抵向问天的胸口,向问天已经是避无可避,心中叹了一声,心道横行江湖大半辈子,今日竟被一個年轻人击杀,实在是世事难料。 却感觉胸口处被击了一掌,发出轰然大响,向问天感觉身体猛然飞起,往后飞起,向问天心道吾命休矣。 然而飞入浓雾之中时候,却发现浑身上下并无受伤,而脚下便是一条铁链,向问天伸手稳稳抓住锁链。 向问天大喜,赶紧一甩手中铁链,勾住崖壁,然后又是一抖,铁链松开,身体往下坠去,忽而一掌劈出,一块石头掉落,然后他便吊在崖壁之上,等候石头落地发出声音,这才慢慢下了深谷。 却说辛稹一掌将向问天打下深谷,听到深谷中传来的声响,似乎若有所思,又似乎有些意兴阑珊,他走前几步坐在了石梁之上,回过头来与正邪两道群豪道:“都散了吧。” 魔教首领一挥手:“我们走!” 正道中人纷纷恭喜辛稹,祝贺他杀死魔教大魔头向问天,然后纷纷离去。 峨眉四子过来与辛稹道谢,辛稹笑道:“都是武林同道,相互施以援手本是应当,几位不必客气。” 至安子行了一个道礼,道:“辛兄弟,您对我们的救命之恩,我们峨眉记在了心里,以后若有差遣,只管传讯来峨眉山。” 其余三子也尽皆说是。 辛稹客气了几句,峨眉四子也随之离去。 随后便是点苍二剑,洪彦之道:“辛兄弟,走,愚兄请你去吃饭喝酒去,咱们兄弟三个好好处处。” 辛稹笑了笑道:“二位请先下山吧,我与向问天交手有所感悟,怕久了就忘记了。” 巫蕴中听了喜道:“怪不得辛兄弟剑术如此之强,原来这悟性便了不得,行,那我们先下山,你慢慢感悟。” 两人也匆匆下山去了。 第91章 截杀 辛稹在崖边站了许久,等到再无人在,辛稹才轻声道:“向右使,上来吧。” 浓雾之中便有一人跃出,正是被打下去的向问天。 向问天向辛稹深深鞠了一躬道:“谢谢辛探花手下留情。” 辛稹笑了笑道:“不必客气。” 向问天迟疑了一下:“辛探花,你为何要饶我一命?” 辛稹笑道:“盈盈一直都说向叔叔对他极好,我又如何会对你不利。” 向问天吃惊道:“你的意思是?” 辛稹点点头道:“我与盈盈已经私定了终身。” 向问天闻言大喜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太好了!” 辛稹笑着点点头,然后拱了拱手道:“向右使,此间事了,我另有要事,便先行一步了。” 向问天却道:“辛兄弟,请留步。” 辛稹转身道:“向右使还有事?” 向问天道:“既然辛兄弟与盈盈定了终身,那也不是外人了,我有一桩秘事,却需要请你帮忙。” 辛稹点头道:“可是任教主之事?” 向问天惊道:“你如何知道?” 辛稹笑道:“听说过一些消息,听说任教主被囚禁在某处秘密之处,至于在哪里,却是不得而知了,难不成向右使知道?” 向问天点点头道:“正是,我正是因为此事逃出黑木崖,辛兄弟……” 辛稹摆手道:“若是营救任教主之事,此事我就不参与了,再怎么说,阵营毕竟还是不同。” 向问天闻言滞了滞,一会才道:“你既与盈盈定了终身,任教主便是你岳父……” 辛稹笑道:“盈盈是盈盈,任教主是任教主。” 向问天却道:“若是盈盈知道此事,也定然会一起去的。” 辛稹摇摇头道:“对不住,我真有事情。” 说完辛稹便转身下山。 向问天既然知道任我行下落,以他的能力,自然能够救得任我行出来,自己已经帮向问天逃离追捕,之后的事情便不会再插手。 辛稹沿着上来的山路下山,肚子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一开始本来就饿了,蹭了向问天几条干牛肉条吃,可经过这么长时间,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此时山中浓雾愈加浓郁起来,忽而辛稹皱起了眉头看向前方山路,浓雾之中竟是有不少人聚集,那些人看到辛稹,打了个呼啸,顿时后面山上竟是跃下不少人。 辛稹眼睛紫气一闪而过,穿越浓雾,便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托塔手丁勉、大阴阳手乐厚、九曲剑钟镇等人,以及十几个年轻一些的嵩山弟子。 再往后面看也有熟悉的面孔,大嵩阳手费彬,六太保汤英鹗,还有几个年纪四五十岁的汉子,看其气势,应该也是其余太保,或者说还没有混上太保身份的,身后还站着十几位年轻弟子。 辛稹啧了一声,好家伙,三四十人就围堵自己一个,而且其中至少有六七位太保,这是够重视的啊,哦,说不定左冷禅也在旁边窥视呢。 看来这是不杀自己绝不甘心的意思了。 辛稹嘿然一笑道:“丁师兄、费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费斌阴沉着脸道:“辛师弟,左盟主请你上嵩山派做客,跟我们走吧。” 辛稹一笑:“哪有这么请客的,也不看客人喜不喜欢。” 丁勉喝道:“辛稹,给你面子你就接住,今日这般场景,你难道还有退路,你若是不去,今日便将伱打个半死,再押着你去见左盟主!” 辛稹摇摇头,缓缓将长剑拔出,道:“我原本就有上嵩山的准备,但你们这般我很不喜欢。” 汤英颚笑道:“辛稹,有时候我还真是佩服你,你已经身陷重围,竟然还能够如此镇定,怪不得左盟主说华山派终于是又出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了。 但这般境地之下,我还是劝你不要有侥幸的想法,否则今日便要死在这里,你知道么,当年与我同时代的也有不少的少年天才,但到得今日,他们又在哪里,无非是不识时务,中途夭折了。 左盟主很欣赏你,认为你可以担当大任,你跟我们上去,说不定左盟主以后会大力培养你,甚至让你担任华山派掌门呢。” 辛稹嘿的一声,忽而放声长啸,啸声高亢在群山之中回荡。 费彬怒道:“他在喊人!赶紧擒下他!” 怪不得费彬着急,这里不是嵩山派所在的太室山,而是少林寺所在的少室山群峰之一,辛稹忽而长啸,必定引来少林僧人前来察看。 嵩山众人纷纷拔剑,却见辛稹忽而往前冲出。 汤英颚吼道:“拦住他!” 丁勉、乐厚、钟镇三人抢在了前面,十几个嵩山弟子举着明晃晃的长剑堵住了山道。 然而却见辛稹,忽而一晃迎向了后面冲上来的费斌、汤英颚等人。 费斌大吼一声,双掌齐出,一掌拍向辛稹的面门,一掌拍向辛稹的胸口。 辛稹长剑晃动,下一刻费斌的两只手掌被长剑串在了一起,费斌痛吼了一声,又惊又怒的后撤。 大阴阳手乐厚遥遥双掌齐出,拍出一股劲风,那劲风排山倒海一般,让辛稹感觉到炙热与寒冷俱存,辛稹心道,怪不得叫大阴阳手,原来是这个意思。 然而这种攻击辛稹管也不管,直接一个侧身直奔汤英颚,汤英颚长剑从上而下直劈辛稹。 辛稹不由得一怒,这招叫直劈华山,对华山弟子来说带有侮辱之意,当然,几乎每派都有这么一招,情急之下,汤英颚未必有侮辱辛稹之意。 辛稹长剑一伸,剑尖直抵汤英颚咽喉,汤英颚大吃了一惊,这一招他当然可以劈伤辛稹,可辛稹的剑也必然割断自己的咽喉,以命换命,汤英颚可不愿意,他收剑猛然后跃。 他这一跃不要紧,却将后面的几个汉子给暴露了出来。 辛稹忽而切近,几个汉子纷纷出剑,辛稹长剑连点,几个汉子纷纷惨呼,有的手臂被割伤,有的被腿部被刺伤,有的被点瞎一只眼睛。 击退这几人,已然是门户大开,辛稹冲进嵩山弟子群中。 第92章 左冷禅 嵩山弟子一声齐吼,十几长剑刺向辛稹,辛稹长剑连点,十几长剑同时落地,发出当啷当啷的声音。 此时丁勉、乐厚、钟镇几人赶到。 乐厚双掌一挥,拍击辛稹各处大穴,辛稹哼了一声,长剑再晃,将乐厚的双掌也串成了糖葫芦。 乐厚痛吼后退,丁勉见辛稹连着穿了两个师弟的手掌,吓了一跳,赶紧拔剑迎向辛稹。 此时九曲剑钟镇、汤英颚也齐齐出剑。 三太保齐齐出剑,顿时将辛稹逼开。 辛稹往后跃出,但他身后可不是没有人,十几个嵩山弟子见辛稹背对着自己,顿时都大喜,纷纷出剑刺向辛稹后背。 却听得辛稹大笑,长剑往背后一扫,叮叮当当将刺向的后背的长剑尽皆扫开。 辛稹撞进了人群之中,左一剑右一剑,前一剑后一剑,嵩山弟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丁勉怒吼道:“贼子敢尔!” 丁勉、汤英颚、钟镇等人纷纷抢近想要纠缠住辛稹,但辛稹却并不愿意跟他们接触,而是将嵩山弟子一个个刺翻在地。 “够了!” 一声冷喝从山道上方传来,一股强劲的掌风击向辛稹,辛稹猛然吃了一惊,这掌风比起丁勉乐厚等人强劲不知道多少! 是左冷禅! 辛稹避过这一掌,凝视向来人。 来人身材高大然则神色深沉,他一扫地上躺倒的嵩山弟子,依然还是不动声色,看向辛稹,眼神倒是带了几分欣赏。 辛稹笑问道:“左掌门?” 左冷禅点点头道:“辛兄弟,只是请你上山一趟而已,你何必如此?” 辛稹笑了笑道:“夹刀带棒的几十个人来请我上山,我不上山就要当场打死,这就是嵩山的待客之道?” 左冷禅微微一笑道:“就是怕老弟你不上门,没想到老弟你的脾性竟如此暴烈,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辛稹呵呵一笑:“好了,这些都是次要的事情,你既然来了,那我便把事情跟你说清楚了。 我本来是有上嵩山派的准备的,一是告知嵩山,我华山剑宗重开山门之事,我辛稹是剑宗掌门,以后愿意与嵩山结交,多加往来。 二是与你谈谈关于陆柏之事,陆柏之事内情如何你心中清楚,此事你嵩山派是要继续纠缠还是就此放过,你可以给我一個结论。” 左冷禅哦了一声道:“剑宗重开山门了……哦,此事我知道了。 陆师弟的事情,你还是得给我嵩山一个交代。” 辛稹呵呵一笑:“我给你们嵩山一个交代……没有什么好交代的,陆柏挑拨华山内乱,挟持我父母,我此次来,也正想问问左掌门知不知道此事呢?” 左冷禅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辛稹脸色一沉道:“若知道,伱要么将我打杀在此,要么我以后天天堵着嵩山的山门,你们嵩山弟子出来一个我杀一个,若是不知道,那就好办了,与我道歉,反正陆柏已经付出代价了,此事便算罢了。” 左冷禅怒极而笑:“好啊,真好,没想到我嵩山有朝一日也会被人威胁上门来,今日我若是不杀了你,世人还当我左冷禅柔弱可欺呢!” 辛稹呵呵一笑:“错事是你做下的,你还敢与我要交代,我不与你交代,你便觉得我欺辱了你,这天下的道理都是你左冷禅的,你要杀我便来,你杀不了我,便是我杀你嵩山弟子!” 辛稹话音刚落,左冷禅便冷哼一声,突然飞身而上,发掌猛向辛稹胸口击到。 面对嵩山这帮真小人,辛稹哪里敢不防备的,他抽剑反击,剑尖晃动不离左冷禅的掌心。 左冷禅又是冷哼一声,忽拳忽掌,忽指忽抓,片刻间已变了十来种招数。 左冷禅这一轮猛攻,若是换了其余的人,恐怕早就横尸当场,但辛稹却是长剑挥舞,一套法度森严的养吾剑法将全身上下护得周全。 左冷禅咦了一声,似乎对辛稹能够抵挡住他的攻击而感觉相当出乎意外,随即左冷禅又冷哼一声,手上渐渐用力。 辛稹顿时感觉到出剑略有凝滞,感觉空气一下子变得寒冷起来。 这便是寒冰内力么,果然很是神奇啊。 辛稹紫霞内力充斥长剑,长剑发出风雷之声,速度再次快了起来。 辛稹忽而剑法一变,繁复的剑法变得十分简练起来,左一剑右一剑。 左冷禅连连惊咦,竟是连连后退,辛稹出一剑,他百年退一步,再出一剑,他再退一步。 连着退了七八步,左冷禅忽而后跃,伸手在嵩山弟子腰间长剑拔出,脚步一点,飞扑辛稹。 左冷禅两次试探,竟都让辛稹颇解,后一次辛稹更是逼他连连后退,这一次拔剑,轻视之意已经全去。 左冷禅长剑自左而右急削过去,却是一招嵩山派正宗剑法天外玉龙。 嵩山群弟子都学过这一招,可是有谁能使得这等奔腾矫夭、气势雄浑? 但见他长剑自半空中横过,剑身似曲似直,时弯时进,长剑便如同一件活物一般,登时彩声大作。 这一剑出,连得辛稹也忍不住暗自喝彩。 这左冷禅工于心计,似乎就是一个纯粹的阴谋家,但实际上也是个杰出的武学宗师。 嵩山派遭遇过大变,底子薄,比不得少林武当,就算是与日月神教相比也是比不过的。 但他却是凭借着自己的天赋与努力,硬生生将自己的武力拔高到能够与方证、冲虚、任我行这些人同个境界上。 方证有少林易筋经以及七十二绝技,冲虚有武当剑法,任我行有吸星大法,而左冷禅只有零零散散不成套路的嵩山剑法。 但他却修炼成为五岳剑派武艺的天花板,这等坚持先不说,光是天赋,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虽然辛稹已经对嵩山剑法相当熟悉,但在左冷禅手里,这嵩山剑法却变得威力大增起来。 在左冷禅手里,嵩山剑法气象森严,一剑出,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万里。 这倒是令辛稹起了比试的心思,他的剑法一变,顿时变得轻灵机巧起来,恰似春日双燕飞舞柳间,高低左右,回转如意。 第93章 大战左冷禅 左冷禅不识得独孤九剑,但对五岳剑派的剑法却是相当熟悉,这华山剑法自然如此。 他见得辛稹的华山剑法,便知道辛稹对剑法的理解已至武学宗师之境,终于明白为何十三太保屡次难以拿下辛稹,甚至陆师弟都饮恨剑下。 可辛稹越是高强,左冷禅忌惮之心便越切,杀死辛稹的心思便越浓。 再拆了二十余招,左冷禅忽而右手长剑一举,左掌猛击而出,这一掌笼罩辛稹上盘三十六处要穴,辛稹倘若闪避,立时便受剑伤。 辛稹见状一笑,伸出左掌与左冷禅击来的一掌相对,砰的一声响,双掌相交,两人身子各自退了几步。 旁观的嵩山派弟子顿时大惊。 若说是剑法不如也就罢了,大家都知道辛稹的剑法造诣极高,而且是传说中华山以剑法闻名的剑宗出身,可这内力怎么能与掌门相比! 却听左冷禅道:“你学的是什么内功?” 辛稹笑道:“华山紫霞功,左师兄的掌法带着阴寒,这掌法可了不得,若非我学的是紫霞功,恐怕当场便得冻毙在此,果真是厉害啊。” 左冷禅见辛稹说话声音并不颤抖,心道:他华山派的紫霞功倒也了得,接了我的寒冰神掌后,竟然说话声音并不颤抖。 又听辛稹道:“左掌门技止于此了么,若是这样,我便要反击了!” 话罢,辛稹便主动进攻,当下长剑如疾风骤雨般攻了过去。 左冷禅冷哼一声挥剑还击,两人的剑招比之前更要狠辣猛恶起来,已经是不再较量高下,而是以性命相搏了。 这一打起来,便是连绵不绝。 嵩山派虽只是一十七路嵩山剑法,但左冷禅这等武学宗师,用剑之时自无一定理路可循,一十七路剑法夹杂在一起使用,竟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剑法一般。 然而左冷禅却是觉得辛稹的剑法之繁更胜于己,只怕再都上三天三夜,也仍有新招出来。 他却是不知,辛稹所学的独孤九剑全无招数可言,随敌招之来而自然应接,敌手若有千招万招,他自然也有千招万招。 斗到一百二三十招后,辛稹出招已毫不思索,以左冷禅剑招之快,辛稹亦全无思索余裕。 左冷禅是辛稹出道以来遇到的最厉害的剑客,左冷禅武功之高,世所罕见,但不论他剑招如何腾挪变化,辛稹的独孤九剑之中,定有相应的招式随机衍生,或守或攻,与之针锋相对。 辛稹越打越是喜不自胜,有左冷禅这样的高手过招,他的独孤九剑中以前没有领悟到的种种奥妙精微之处,竟是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越是到了后来,他越是自由挥洒,已经到了更无规范的境界。 左冷禅越打越是心惊,到了一百五六十招的时候,出剑已经是略感窒滞。 而他即便是灌注内力于长剑之中,可辛稹的内力也并不逊色于他。 左冷禅一时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取胜,只能寄希望于辛稹年轻,内力储备终究不足,只需自己撑过去,等辛稹力竭,自己便可擒下他。 然而这么一打,打到三四百招的时候,暮色渐浓,加上浓雾的缘故,已经渐渐难以看清,两边嵩山弟子纷纷点起火把照明。 到得五六百招的时候,左冷禅呼吸声逐渐变得沉重起来,身上也渐渐出现了汗迹。 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因为辛稹看着精神越来越旺盛,在黑夜之中,眼睛灼灼有光,出剑也越来越快,哪里有内力枯竭的意思! 左冷禅心中叫苦不迭,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正当他下决心想要叫丁勉等人一涌而上,将辛稹斩落当场之时,忽而四面有呼啸之声。 左冷禅脸色一变,一招逼开辛稹往后跃去,高声呼道:“嵩山弟子,向我集中!” 嵩山弟子纷纷向左冷禅靠拢在一起,那些被刺倒在地的也被扶起。 浓雾之中一群僧人出现,左冷禅看到了方生大师,后面还有觉月、辛国梁等人。 方生与辛稹点点头,然后双手合十道:“左掌门,您大驾光临少室山,可是有什么要事?” 左冷禅哼了一声道:“原来是方生大师,左某无意冒犯少林,此来是为捉拿杀我陆柏师弟的贼人而来的。” 方生宣了一声佛号道:“左先生所指贼人难道是风老先生的传人辛稹辛掌门么?” 左冷禅点头道:“没错,就是他杀了陆柏师弟,另外还杀了衡山派的鲁连荣师弟、泰山派的玉玑子前辈。” 方生点头道:“此事贫僧倒是听过,是非曲直也知道一些,出现这样的事情,贫僧也深感遗憾,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造杀孽总是不好。 而且辛先生此来乃是与我少林有约,方证师兄正在寺中等候辛先生光临,左先生您看?” 左冷禅冷哼了一声,道:“既然是方证大师的客人,那左某暂时便放过他一马,不过这事儿没完。” 方生宣了一声佛号道:“谢谢左先生谅解,以后的事情,左先生与辛先生自己解决便是,少林寺不敢插手。” 左冷禅哼了一声道:“我们走!” 左冷禅走在前头,嵩山弟子赶紧扶上伤者,跟在后头沿着山道去远了。 辛稹与方生大师弯腰感谢道:“谢谢方生大师来援,若不是方生大师,辛某今夜恐怕要吃大亏。” 方生大师微笑道:“辛先生谦虚了,看情形辛先生并没有吃亏,十三太保伤了几人,嵩山弟子也尽皆带上,连左掌门看着也十分疲累,再打下去,辛先生未必不能赢。” 辛稹笑道:“可左冷禅若是不要脸让他们一起围攻,那我今夜可能就难以幸免了,说到底还是少林寺救了辛稹一命。” 方生大师摇摇头道:“辛先生不要在意这些,当年冯老先生对贫僧有大恩,恨不能相报,今日能够回馈他的徒弟,贫僧十足荣幸。” 辛国梁道:“师叔,夜色已深,不如我们请辛先生回寺中下榻吧,有什么也能好好聊。” 方生大师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辛先生,方证师兄对您也是期待久矣,不如就趁现在去寺中盘桓一番如何?” 辛稹笑道:“本来就是要去的,正好如此。” 第94章 方证 方生大师侧身道:“请随贫僧来。” 方生带路,辛稹紧随其手,一行人沿着山路而下,到了某处转折而上,一片规模恢弘建筑在灯光之下出现在眼帘之内。 正是千年古刹少林寺。 方生带着辛稹入了少林,给安排了一个厢房,然后告罪一声先出去了。 一会之后方生再来道:“如果辛先生不累的话,方证师兄正在静房等你。” 辛稹笑道:“有劳大师引见。” 辛稹跟着方生在寺中行走,但见寺中一座座殿堂构筑宏伟,比在外头看更加震撼一些。 一路上遇到不少僧人,看到方生两人,俱都远远避在一旁,向方生合什低首,执礼甚恭。 辛稹暗自点头,方生在少林寺的地位果然很高。 穿过三条长廊,来到一间石屋之外。 方生向小沙弥道:“方生有事求见方丈师兄。” 辛稹微微皱眉,看来方证方生这师兄弟两个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亲近。 小沙弥进去禀报了,随即转身出来,合什道:“方丈有请。” 辛稹跟在方生之后,走进室去,只见得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僧坐在中间的一个蒲团上。 方生躬身行礼,道:“方生见过方丈师兄,引见华山剑宗掌门辛稹辛少侠。” 辛稹躬身行了一礼,方证方丈微微欠身,右手一举,说道:“少侠少礼,请坐。” 辛稹见方证既不起身,又称呼自己为少侠,不由得眉头一皱,也不坐下,只是负手而立,看向方证后方写着的偌大的一个禅字,淡淡道:“辛某与方生大师以后辈礼相序,不过是因为辛某年纪轻,愿意给与尊重。 从辈分来说,辛某是家师风清扬的亲传弟子,辈分与您二位乃是同辈。 从地位上来说,虽说华山剑宗在江湖上的地位比不上少林,但辛某毕竟是一宗之掌门,方丈你如此轻慢,岂是待客之道!” 方证容颜瘦削,神色慈和,听闻辛稹这般说道,长眉微微抖动,然后起身与辛稹微微鞠躬道:“辛掌门说的是,是老衲轻慢了,请辛掌门落座,师弟,给辛掌门请茶。” 辛稹回礼道:“是辛某刻意了。” 两人这才相视一笑,辛稹从方证眼里看到了尊重之色。 并非辛稹自尊心太重,只是他来少林乃是谈事情的,若是先把身份降低了,那谈起事情来必将处处受制,到时候反而不利于谈事情。 所以辛稹宁愿把脸皮给撕了,也要让方证知道,你的身份是少林掌门,我的身份是华山剑宗掌门,虽然门派实力有高低,但我身份并不比你低。 这样双方身份平等,谈事情反而更加顺利。 方证的神情也表明了他明白了这個道理,所以眼里也带着尊重,而不是审视后辈的眼神。 辛稹在蒲团坐定,然后轻声道:“此番多谢少林相救,辛某虽然不惧左冷禅,但他们几乎是倾巢而出围剿于我,若是他们左冷禅、丁勉、乐厚、费彬、汤英颚以及三四十弟子一拥而上,恐怕今夜辛某就见不到方丈了。” 方证微微一怔道:“方生师弟?” 方生赶紧道:“方生赶到的时候,辛掌门正在与左掌门交手,似乎交手了许久,左掌门气喘吁吁、汗迹斑斑,大阴阳手乐厚双掌受伤、大嵩阳手费斌双掌受伤,几十嵩山弟子能够站立的寥寥无几。” 方证的慈祥的眼光忽而有一抹精光外露,随即又恢复慈祥的模样,合十叹道:“辛掌门不愧是风前辈的亲传弟子,年纪轻轻的武功竟然达到如此境界,实在是可怖可畏啊。” 辛稹意味深长一笑:“可怖可畏……家师与方生大师关系不浅,更是与辛某说过,他与少林关系匪浅,吩咐过我,若是剑宗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之事,可以寻找少林相助,也不知道家师说得是不是?” 方证大师抬眼看了一下辛稹,脸上露出微笑,道:“风前辈对方生师弟有恩,便是对少林有恩,剑宗若是遇到了难以解决之事,辛掌门自然可以来信,老衲若能够帮得上忙,自然是要帮的。” 辛稹摇摇头道:“辛某不是施恩图报来的。” 辛稹看了一下方生,然后道:“日月神教近来异动频繁,江湖已经有了乱象。 嵩山派近来野心勃勃,左冷禅屡屡挑动事端,并派之心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与我剑宗来说,此乃外患内乱同时皆发,辛某若是不管,届时五岳剑派覆灭便在眼前,我剑宗也难以独存。” 辛稹说到这里便停住了。 方证思忖了一会道:“辛掌门你的意思呢?” 辛稹笑道:“祸乱将起,必有缘由,若是强行压将下去,不过是将祸乱延后,不久之后依然还是要再发。 因此,与其延后,不如等其爆发,然后因势利导,解决根本问题,如此天下才能够太平。” 方证大师高声宣了一声佛号道:“只是如此恐多造杀虐。” 辛稹呵呵一笑:“哦,大师慈悲,大师是不认可辛某的意见?” 方证叹息道:“只是少林也难以插手啊。” 辛稹一笑:“辛某来不是为了向少林求援,也没有寄希望少林插手这个事情,今日来么,就是与方证大师告知一声,剑宗山门已开。” 谈话没有持续多久,辛稹说了这些话便告辞回厢房去了。 静室中显得很安静。 辛稹离开,方生送了送,静室中只剩下方证,一会之后方生回来了。 方证道:“送到了?” 方生点点头道:“送到了。” 方证看向方生道:“你觉得如何?” 方生沉吟了一下道:“武功绝顶,才华横溢,是个绝顶的聪明人。” 方证点点头,道:“一甲进士探花郎,自然是个绝顶的聪明人,能够击败日月神教右使的人,自然也是绝顶高手,今夜与嵩山派……呵呵,方生师弟,你与他交过手,你觉得如何?” 方生肃穆道:“辛掌门已经尽得风老先生真传,他的剑术也好,内力也罢,皆为当世顶尖。 当日我与他交手,虽不是生死搏斗,但他展现出来的剑术、内力皆为绝顶,尤其是……” 第95章 堵山门! 方生琢磨了一下才道:“……他不像是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人,他面对我等,心态是平等的,甚至……方生觉得,他是在俯视我们。” 方证忍不住抬起头看向方生道:“师弟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方生苦笑道:“方生亦不知道,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方证皱起了眉头道:“老衲亦有这种感觉,当然他隐藏得非常好,或者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咱们毕竟是出家人,日夜修行,因此灵觉敏锐才能够感知到一些。 可是,他为什么即便是面对少林,也有这种俯视感觉,是因为他曾是朝廷官员的缘故么?” 方生摇头道:“方生感觉应该不是。” 方证点头,道:“算了,这个并不重要。 倒是他来的目的,师弟你怎么看?” 方生有些疑惑,道:“方生愚钝,听不明白他与师兄的谈话。” 方证笑道:“师弟谦虚了,你只管说。” 方生点头道:“辛掌门看似来结好少林,但又说无须我们插手,点明江湖即将动乱,但听他的意思,又没有惧意,既然如此,他来少林作甚,这也不需要我们,那也不需要我们,那他来是为了什么?” 方证叹息道:“此子所谋甚大啊。” 方生问道:“方丈师兄,方生不明白。” 方证点头道:“辛掌门是要结好我们少林,但他又表明,他并非仰我们少林鼻息,他剑宗自成一系,可以与少林守望相助,但剑宗并不比我们地位低。 他说嵩山派左冷禅有野心,但今日左冷禅加上六七个太保都奈何不了他,嵩山派想要动他,估计都得想一想。 日月神教异动的确颇大,但以辛掌门的武艺,日月神教不会想要去惹这么一个人,另外,剑宗又有风老前辈坐镇,日月神教怎敢轻易招惹。 所以,其实剑宗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他若山独善其身,其余人当不敢去招惹。 但看辛掌门的意思,他可没有坐视的意思,这场动乱,他不仅要下场,还要去改变整个江湖局势。 他今日来,便是要与我们少林告知,他对我们少林没有恶意,无意挑战我们的地位,但少林最好也别插手他要做的事情。” 方生惊道:“他是要做另一個左冷禅么?” 方证摇摇头道:“从某些方面来看,恐怕是这样,但我观其言行举止,其人心有浩然气,与左冷禅还是不同,但无论如何,咱们且先看看再说吧。” 辛稹回到了厢房里面,今日连着又是飞奔又是连续两场大战,即便是他身体扛得住,精神上总是疲倦,到了这少林寺,还得与方证这样的老狐狸过招,即便是辛稹,也颇有些疲倦。 所以回到厢房里,没有一会,他便躺下睡觉了。 第二日一大早,便被少林寺的钟声给吵醒了,辛稹出来一看,好家伙,不知道是上早课亦或是早食,几千上万和尚步履匆匆赶去。 辛稹颇为感慨,这便是少林的底蕴,虽然这些和尚未必全是武僧,但只要有一成是武僧,那少林便有多达上千武僧。 实际上还不仅仅如此,这里只是少林的僧人,少林的武力系统里,还有很多的俗家弟子。 俗家弟子的数量比僧人还要多得多,可见少林到底有多么的强盛,也怪不得少林就算是最衰落的时候,依然能够执武林之牛耳。 辛稹随后与方生道别下了山。 下了少室山,辛稹便来到太室山下守着。 左冷禅能做初一,他便要做十五,否则岂不是被人当做柔弱可欺? 嵩山派一而再再而三忽视他的警告,这一次更是连左冷禅都出手想要抹杀他,他若还是当没有这回事发生,那以后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 现在剑宗初立,想要在武林中将牌子立起来,就不是说我通知一下天下各门派,然后大家便你好我好大家好给你相应的地位。 地位,是打出来的! 万丈松史登达刚刚得了命令,要下山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带着五六个师弟,正意气风发下山,才刚刚下到山脚,便忽而停住了脚步。 五六个师弟见史登达忽然止步,有些不明所以停住了脚步,然后有所觉看向前方倚在树边的人。 万丈松史登达一脸的紧张道:“辛探花,请问你拦在我嵩山派山脚,这是要做什么?” 辛稹笑了笑,然后走到道中间,用脚尖在地上划了道直线,道:“嵩山弟子,胆敢越过此线者死。” 然后又倚回树上,笑嘻嘻地看着史登达他们。 史登达紧紧盯着辛稹,脑门上渐渐渗出汗水。 史登达知道辛稹的厉害,他身后的弟子可未必知道,虽然这些时间在嵩山弟子间传言辛探花之名,但年轻弟子未必全都服气,而且太保们受挫的事情,弟子们也不敢擅自多传,因此不是每个弟子都知道辛探花的。 尤其是他们见得辛稹年轻,心想这么年轻,再厉害也有限度,若是自己能够击败他,那以后在派中,岂不是要被重用? 因此,除了史登达之外,其余五六位弟子尽皆蠢蠢欲动。 “你便是辛稹?” 有个高大的弟子喝道。 辛稹瞟了他一眼,笑道:“你是何人,辛某剑下可死无名之辈,但知道名字,杀起来更爽。” 高大弟子闻言怒喝道:“狂妄!正要告知你,我乃是家师嵩山十三太保托塔手丁太保门下大弟子郭承谷,乃是嵩山派十三小太保排名第七,请指教!” 辛稹呵呵一笑,指了一下道中横线道:“好,我知道了,你自管跨过便是。” 郭承谷哼了一声,迈开大步往前走去,史登达拦住了他,道:“郭师弟,无谓送死,咱们上去禀告掌门。” 郭承谷瞟了一眼史登达道:“史师兄,咱们嵩山派只有死于敌人剑下的弟子,没有畏敌如鼠的弟子。” 史登达深深地看了一下郭承谷,往后退了一步。 郭承谷轻视了一下史登达,冷笑了一声,大步跨过辛稹画下的横线,然后叉腰看向辛稹道:“你奈我何?” 辛稹无奈摇头,身形一晃,长剑出鞘,郭承谷早就准备着,抽出长剑便往辛稹刺去,辛稹叹了一声,长剑一刺一拖。 第96章 笑话 郭承谷感觉喉咙刺痛,手上长剑掉落在地,发出当啷一声,然后右手掌亦是剧痛,一下子软倒在地。 几个嵩山弟子急着要过来扶,辛稹冷哼了一声,几人急急止住了脚步。 史登达急呼:“郭师弟,郭师弟!你怎么样了!” 却见郭承谷慢慢地站了起来,脸上涨得通红,好一会才猛然咳嗽出声,然后连剑都不敢捡起来,便冲回线内。 史登达看得仔细,见郭承谷喉咙上有一个红点,看来辛稹还是留了情的。 然而此时郭承谷却是惊叫:“我的大拇指!” 史登达猛然看向郭承谷的右手,却见其右手大拇指已经不见了。 郭承谷大哭起来:“我的手!我的手!以后我再也拿不了剑了!辛稹,该死的辛稹,我跟你拼了!我跟你拼了!” 其余弟子死死拉住了他。 辛稹摇头叹息道:“我还是心软,改一下吧。” 辛稹抽出长剑,将道旁大树拨了皮,然后写上:嵩山弟子敢跨线者,断其持剑手之大拇指。 辛稹回过头来问史登达道:“会不会威慑力不足?” 史登达叹息道:“你还不如将人给杀了呢,没有了大拇指,这一身武功全都废掉了,习武之人没有了武功,与死又有什么区别?” 辛稹笑了笑看向郭承谷道:“你是想死还是只掉大拇指?” 郭承谷呆了呆,然后转身疯狂往山上跑去。 史登达与其余弟子道:“走,我们回去!” 一行人匆匆爬山回去了。 辛稹摇摇头,寻了一处高树隐藏了起来,这高树上既可以看见山道上行人,又不会被发现。 等了好一会,果然见到山道上有几十人浩浩荡荡下山。 辛稹集中紫霞气于双目,看得十分分明,左冷禅带着七八位太保,另有二三十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跟随在其后。 左冷禅来到之前的位置,见到没有人,便下令众人几人一组在山林中寻找。 辛稹呵呵一笑,看到有一组人员过来,等到他们到了树下,辛稹忽而跃下,那几人急道:“在这!” 辛稹晃身过去,叮叮叮几剑,几人长剑当啷当啷落地,几人纷纷发出痛呼:“我的手指!”“我的大拇指!”“啊!辛稹,我要杀了你!” 辛稹闪身上前将几人打晕,然后闪身跑进山林之中,一个跳跃之后不见了踪影。 几个身影在山林中急奔而来,尤其是前面一人,速度犹如鬼魅一般,正是左冷禅。 左冷禅看到了倒在山道上的几個师弟,并没有过来查看他们情况,而是快速在周边查看了一番,丁勉第二个赶到,查看了几人情况,然后与左冷禅道:“师兄,他们没死,就是……” 左冷禅冷道:“说!” 丁勉低声道:“他们的大拇指都被切掉了。” “该死!”左冷禅气得一掌轰在身边的树干上,碗口粗的树干顿时从中断折。 此时汤英颚赶到,看了一下情况,然后与左冷禅道:“师兄……” “啊!”一声痛呼从不远处传来,左冷禅闪身钻进林中,汤英颚赶紧跟上,等汤英颚赶到,见到左冷禅站在当地,地上有几个人躺着,正是搜索的师弟师侄们,汤英颚眼尖,看到了几人手上大拇指已经不见了,脸色一变再变,然后急急道:“师兄,赶紧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否则这么下去……” 左冷禅忽而跃上树枝,一脚在树枝上借力又往上升去,几次之后抵达树冠之上,冷眼扫视四周,忽而运气朗声道:“辛稹,出来一见!” 左冷禅运足内力的喊声在山林之间回荡,可除了他的声音,便没有别的声音了。 左冷禅正待在喊,前面一处忽而有人惊呼道:“掌门!辛稹在此!……啊!” 左冷禅双脚用力,直接从树冠之上跳跃而过,在空中用树枝借力,竟像是会飞一般,只是片刻,便赶到了地方,他往下一扫,嵩山几人倒在地上,却没有辛稹的身影,左冷禅喝道:“辛稹往哪里逃?” 似乎辛稹跑得匆忙,没有来得及打晕让他们,他们纷纷指向东首方向,左冷禅立即往那边追去,只是林中草书茂盛,他追了一会,依然不见踪影,只能往回奔走回到山道上,然后大声呼喊道:“嵩山弟子,停止搜索,回归山道来!” 一会之后,只回来二十来人,有七八人没有归来,左冷禅看了一下,捂着大拇指的人足足有七八个,加上没有归来的七八人,估计这一轮足足有一十六个人被切断大拇指了! 左冷禅脸色铁青,这些人虽然不仅仅只会用剑,但嵩山派本是剑派,威力最大的自然是剑法,用掌法指法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些人断了大拇指,战斗力能够剩下七成就算是不错了! 他执掌嵩山派以来,嵩山派蒸蒸日上,可没有什么时候遭遇过这等损失! 今天他带下来的这三四十人,是嵩山派真正压箱底的战斗力,这些人虽然不如十三太保,但并没有差太多,放到江湖上也是属于一流高手的,现如今却是有十六个人丧失了部分的战斗力,这对于嵩山派来说,是一个极大地打击! 汤英颚想要说话,左冷禅忽而道:“回去!别让辛稹抄了老巢!” 汤英颚闻言一惊,赶紧跟在身后,其余人也顾不上还没有回来的七八人了,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到现在为止,辛稹还没有杀人,说明他并没有杀人的心思。 左冷禅第一个回到了嵩山派内见派内并没有异样,顿时松了一口气。 一会之后,汤英颚等人也纷纷回到派内,左冷禅看了用衣服匆匆裹了手掌的几人,道:“赶紧去找唐大夫包裹上药,丁师兄、费师弟、汤师弟,你们跟我来。” 几人跟着左冷禅来到了议事厅,左冷禅阴沉着脸没说话。 汤英颚沉声道:“这姓辛的看来是跟咱们干上了,若是真如他所说,就堵着山门不让我们下山,那对咱们来说影响可就大了。 下不了山其实还是小事,那姓辛的能耗上十天半月,总不能耗上一年半载,他总有离开的一天。 但他堵了我们的山门,我们却拿他没有办法,此事若是让江湖同道知道了,我们嵩山派威严必将大减,将会成为江湖人的笑话!” 第97章 束手 左冷禅道:“你们有什么办法杀掉这个小子!” 众人面面相觑,心道,这辛稹武艺如此高强,轻功又高,若是能够将他堵起来,十几人围攻他,倒是能够杀死他。 可那小子油滑得像是一条泥鳅一般,怎么可能被他们这般堵到,本来昨晚是最好的机会,可惜却是错过了。 左冷禅见众人不说话,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若是陆师弟这个智多星在,不至于连个主意都没有。 可忽而想起来陆柏,左冷禅立即想到陆柏也是死在辛稹的手里,心里头更怒了。 左冷禅看向汤英颚道:“汤师弟,你说说看。” 汤英颚皱着眉头道:“不如掌门师兄一人下山,他敢出现的话,由师兄您缠住他,然后我们将其包围,一举打杀他,如此可绝后患矣。” 左冷禅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丁勉道:“这是个好办法,这个辛稹,屡屡折我们嵩山派的面子,不能再让他活下去了,否则五岳剑派又有谁服我们,届时掌门的宏图又如何能够实现?” 其余人也点头称是。 汤英颚道:“掌门师兄,您看如何?” 费彬一直皱着眉头,左冷禅问道:“费师弟,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费彬点头道:“我们一直都忽略了一個人,我们若是当真打杀了辛稹,那他若是找上门来,恐怕有大祸事矣。” 汤英颚道:“费师兄说的是风清扬么?” 费彬点点头道:“正是,这辛稹年纪轻轻便如此强悍,那他的师父风清扬岂不是更厉害?” 汤英颚摇摇头道:“这风清扬我都很少听说过,以他的名气,至少是三四十年前的人了,到现在不得八九十岁了,这么大的年纪,他到底还有多少战斗力? 如果他真的那么强,那么这几十年他为何不踏入江湖半步,华山派衰落至此,他竟是熟视无睹? 所以,他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还另说,说不定便是辛稹自己杜撰出来的。 但辛稹的的确确是我们嵩山的大敌,若是任由他这么折腾下去,咱们嵩山派就当真成了江湖上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所以,他必死无疑,他不死,我们嵩山派的一切宏图尽皆成空!” 左冷禅看向其他人,道:“你们什么意见?” 费斌道:“若是掌门师兄下去,这辛稹未必会露面,不如让年轻弟子下去,然后师兄潜伏在侧,等他一出现,师兄立即缠住他,然后发出信号,我们一起往下冲,围杀他!” 汤英颚拊掌笑道:“费师兄这个想法比我的更进了一步!” 左冷禅点点头:“好,就这么决定了,明日我们下山!” 当天晚上,那七八个失踪的人陆续回来,只是他们手上都少了一根大拇指,让嵩山派上下尽皆咬牙切齿,也不免有人因此而心惊。 虽说失去大拇指与失去性命相比好得多,但十几二十几年练就的剑术就因此而废掉,对他们来说是一件足以遗憾终生的事情。 第二日,左冷禅从走了一条最艰险的山路下去,然后偷偷靠近辛稹划线的山路,只是没有看到辛稹的踪影,只能耐心等候。 等了一些时候,约定的时间到了,嵩山弟子从山上下来,在横线前站了一会,然后如同慷慨赴义一般跨过横线,然而辛稹依然没有出现。 嵩山弟子只能战战兢兢的往山下走去,等到了山脚,依然无人出现,他们顿时有些茫然。 左冷禅潜伏在侧,更是脸色铁青。 如此左冷禅在侧潜伏了三天,依然没有见到辛稹出现,左冷禅回到了嵩山派内。 费斌道:“那辛稹会不会就此跑掉了,就是吓唬我们一下而已。” 汤英颚眉头紧锁。 左冷禅摆手道:“无妨,明日继续。” 第二日左冷禅再次潜伏,可是辛稹依然没有出现。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辛稹都没有出现。 “可能他真的走了,传消息下去,让地方上的人关注一下辛稹的去向,即日起,派内弟子该下山下山,该干嘛干嘛。” 左冷禅看着有些遗憾,但心下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事情这么过了也挺好,否则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呢。 说实话,左冷禅自己并不太想碰上辛稹,这绝对是他遇到过最难缠的对手之一。 打又打不过,玩心眼更是一等一的,毕竟江湖上混了这么久,谁会使用这种堵人家门口的绝户计? 却说辛稹,堵了一天之后,便悄悄离开,连夜赶到了山东,在客栈里歇息了两天,然后往泰山而去。 他还得去泰山送信呢。 而且,左冷禅指不定已经设计在围堵自己了,第二天再去,那是自投罗网,还不如先去送完信,再回去捣蛋。 对于嵩山派来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辛稹就是要这么一次就要把嵩山搞到怕,让他们以后一想起自己,就得吓得肝儿颤! 这一日,辛稹来到了泰山脚下,仰头看泰山。 辛稹笑道::“登泰山而小天下,此话诚不我欺,泰山恢弘至此,只可惜啊。” 辛稹耸了耸肩。 泰山派在五岳剑派之内排名极高,实力与嵩山派相比都不逊色多少,只可惜掌门人脑子不太够用,屡屡被当成棋子,以至于泰山派明明有左右五岳剑派局面的能力,但却被搞得四分五裂,也是悲哀。 辛稹登上泰山,却在山脚下被拦下了。 “贵客请通姓名,道明来意。” 拦住辛稹的是穿着泰山派服饰的几名弟子。 辛稹拱了拱手笑道:“华山剑宗辛稹,求见泰山掌门天门师兄。” 几名泰山弟子一听,顿时变了颜色,一名泰山弟子道:“你便是辛稹?” 辛稹一听便知道事情坏了,点点头道:“我便是辛稹。” 这泰山弟子喝道:“辛稹,你来泰山有何用意!” 辛稹呵呵一笑:“求见天门师兄。” 泰山弟子冷哼一声道:“哼,你来得正好,玉玑子太师叔的事情正好解决一下,跟我们来吧。” 说完泰山弟子便与其他几人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带他上去。” 第98章 胡搅蛮缠 辛稹施施然跟在这名泰山弟子后面,一路左转右转上了泰山,到得门派门口,门口亦有人看守,这弟子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一下。” 这弟子与其他人耳语了一会,便有人飞奔进去,过不多久,便从里面涌出不少人,其中还有不少年纪不轻的宿老,当中却是天门道人。 天门道人大步而来,看到辛稹的时候脸上带着怒色。 辛稹拱手行礼道:“见过天门师兄,见过泰山派诸位前辈。” 天门道人冷哼一声道:“辛稹!你还敢来泰山?” 辛稹神色诚恳道:“天门师兄,请听我与您解释……” 天门道人断喝道:“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本座就问你,玉玑子师叔是不是你杀的?” 辛稹闻言无奈一笑:“是我杀的没错,但是……” 此话一出,天门身后诸人纷纷怒骂道:“原来真是你杀了玉玑子师兄!”“你杀了玉玑子师叔,竟还敢上门来,当我泰山派无人么?”“贼子该死!待我擒下他,割了他的脑袋祭奠玉玑子师兄!”…… 一时间怒骂纷纷,陷入一片嘈杂之中。 辛稹微微运气,朗声道:“诸位可否听我一句话!” 这句话是辛稹用上了紫霞功,声音虽然不大,但却穿过嘈杂声中送入所有人的耳中,显了一手极高明的手段。 然而却反而捅了马蜂窝一般。 一个身形高瘦器宇轩昂的宿老怒道:“怎么,你还敢显摆你的内力?真当我泰山派无人么?抽出你的长剑,让我掂量掂量!” 辛稹苦笑道:“我说诸位,你们能不能听我好好说说。” 这宿老冷笑道:“想要说话,先让我们看看你有没有说话的实力再说吧!出剑!” 辛稹无语地看了一下泰山派众人,众人尽皆冷眼相待,连天门道人也是如此。 辛稹看着天门道人道:“天门师兄,必须得如此么?” 天门道人面无表情道:“玉音子师叔是我长辈,他说的话便是我们泰山派的话。” 辛稹听得这话,心里不由得失笑,怪不得人家想夺伱鸟位呢,就你这尿性,谁不想夺了去? 辛稹点点头道:“原来泰山是这般规矩,那也行,入乡随俗,既然要先打过才有说话的权力,那便先打吧,也不算是我辛某不懂礼仪。” 辛稹铿锵一声抽出长剑,与玉音子行礼道:“玉音子前辈,在下乃是晚辈,便先出招了。” 玉音子哼了一声:“别说让你先出剑,让你三招又何妨,来吧,先让你三招。” 辛稹闻言失笑,道:“那就不必了。” 玉音子喝道:“别废话,快来!” 辛稹点点头,一招苍松迎客刺出,但却不接近玉音子。 玉音子冷哼一声道:“苍松迎客?这里是泰山,你才是客。” 辛稹笑了笑,下一招却是唰唰两招,然后道:“好了,玉音子前辈,三招已过。” 玉音子冷哼一声,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风度俨然,道袍随风而动,显得神采飞扬,泰山弟子见了,不少人大声喝彩。 辛稹摇了摇头,然后一剑刺向玉音子胸口,玉音子立即回了一招峻岭横空,去势奇疾,直奔辛稹的面门。 辛稹后跃,回一招白云出岫,玉音子再回一招,辛稹又使一招白虹贯日,如此两人你一招我一招,竟是来回过招几十招。 打一个年轻人这么多招竟然还拿不下,玉音子脸上有些挂不住,随即展开剑势,身随剑走,左边一拐,右边一弯,越转越快。 有泰山派弟子惊呼:“太师叔使出了泰山十八盘剑法了,这剑法越盘越高,越行越险,越转越是狠辣,看来辛稹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然而玉音子这一出招,辛稹立即瞅见他的破绽,随手便一剑刺向玉音子肋下位置。 玉音子大惊,立即收剑,然而辛稹早有预料,长剑顺势一挑,玉音子便觉得手腕一麻,长剑脱手落地,发出啷当一声。 辛稹微笑道:“玉音子前辈,承让。” 泰山众人惊呼出声。 其实以辛稹如今的实力,击败玉音子其实就是一招两招之内的事情,但今日辛稹来泰山不是来结仇的,便与玉音子多耍弄了几招,等到几十招后才将其击败,算是给泰山派全了面子。 然而泰山派的人却非这般看。 泰山派众人脸色尽皆难看。 辛稹看向天门道人,天门道人阴沉着一张脸。 辛稹道:“天门师兄,此次来,一是因为我剑宗已经重开山门,因此在下前来与泰山派的前辈告知一声……” 天门道人冷哼道:“你们剑宗开宗门,便要拿我泰山派做垫脚石是不是?” 辛稹愕然道:“天门师兄,请不要误会,我们剑宗并无此意,这比剑也是你们要比的,可不是我挑起来的。” 天门道人呵呵冷笑:“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泰山派不识得礼数咯。” 这天门道人以及泰山派如此无礼,辛稹的脸色也微微沉了下来,沉声道:“天门掌门,今日来我就是告知泰山派,我剑宗开了山门之事。 另外,玉玑子之死另有缘由,乃是嵩山派陆柏带着玉玑子,挟持我父母,逼我上华山与岳不群争夺华山掌门之位,此乃挑拨华山内乱。 我迫不得已之下,才将陆柏、玉玑子以及鲁连荣一并杀了,若是天门掌门觉得玉玑子这般做事没有问题,那我也无话可说。” 天门道人怒道:“玉玑子师叔乃是听从左盟主号令,就算是此事不对,那也是误听命令,此事虽然不对,但终究罪不至死,你将玉玑子师叔杀了,便是对我们泰山派不敬!” 辛稹听了天门道人的道理,只觉得大开眼界,一开始只觉得天门道人脑子不太行,但听了这话,心想这泰山派活该没落,有这般愚蠢的掌门人,不灭派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辛稹摇摇头,然后道:“好了,天门掌门,我该说的已经说了,既然你们不愿意听,我也没有办法,就此告辞了。” 辛稹转身欲走,泰山派的几位宿老却忽然闪身挡在辛稹的前面。 第99章 五大夫剑 辛稹缓缓回头看向天门道人,道:“天门掌门,这是什么意思?” 天门道人道:“你杀了我玉玑子师叔,我若是让你这般走了,泰山派的面子往哪里搁?” 辛稹面沉如水道:“那天门掌门有什么章程,只管划下道来。” 天门道人垂下眼帘,似乎在思索,此时拦住辛稹的一位宿老道:“留下你的左臂,你就可以走了。” 辛稹看向天门道人道:“天门掌门,我剑宗初立,不愿意与泰山派结仇,我这里有一套泰山失传的剑法,名为五大夫剑,此剑法还给泰山派,然后玉玑子之事就此不提,你觉得如何?” “什么,你有五大夫剑法!” “五大夫剑法?咱们门内不是有么?” “听说现在的五大夫剑法并不全,似乎是失落了许多的精要。” 刚刚说话的宿老急急道:“你会五大夫剑法?这剑法是哪里来的?” 辛稹笑道:“这位前辈如何称呼?” 这宿老道:“贫道玉磬子,玉玑子是我师兄,贫道修习五大夫剑二十余年,早就练得精熟,你这五大夫剑从何得来的?” 辛稹道:“从何得来不便多说,不过我这五大夫剑乃是全的,比你们门内的要高明许多,若是你们愿意息事宁人,这剑法便还给你们。” 玉磬子看向天门道人道:“天门师侄,咱们擒下他,他既然知道五大夫剑,我们便不能让他下山了,否则五大夫剑被传出去了怎么办?” 天门道人露出思索之意,然后问辛稹道:“你真会五大夫剑?” 辛稹点头道:“是的,而且是没有缺损的五大夫剑法,天门掌门,我可以将剑法交还给伱们,也承诺不会将五大夫剑外传,玉玑子之事可否就此打住?” 玉磬子叫道:“天门师侄,不可放他走,他既然知道五大夫剑法,可能还知道我们泰山派其他的剑法,甚至还知道更多失传剑法,而且,我还听说,他窃取了福建林家的辟邪剑法……” 天门道人怒道:“师叔!此话不可说,你当我们泰山派是什么了!” 玉磬子冷哼一声道:“有什么不好说啊,我就想说此人就是个窃贼,他知道五大夫剑,说不定其他的泰山剑法他也知道呢,剑法乃是咱们泰山派的立派根本,若是被这个窃贼泄露出去,那咱们泰山派还有根基么?” 天门道人被这句话一堵,顿时不说话了。 玉磬子得意与辛稹喊道:“喂,你乖乖束手就擒,我们不会害了你的性命,以后你也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就是不能下泰山一步罢了。” 辛稹神情颇为平静地看着玉磬子,又看了看天门道人,又看到了其余人脸上的热切与贪婪,辛稹忍不住失笑,后面更是大笑了起来。 辛稹这一笑,令得泰山派众人脸色不是很好看,玉磬子怒道:“你笑什么!” 辛稹摇摇头道:“原本我此次上山来,一是跟你们说一声我剑宗立派,二是解释一下玉玑子之死是怎么回事,第三件事便是将五大夫剑交还给你们泰山派。 啧啧,没想到啊,你们竟然想要擒住我,还想要从我身上得到辟邪剑法,哈哈哈哈,我不是笑你们,我是在笑自己太天真了。” 辛稹虽然在笑,但他的脸色却是殊无笑意。 天门道人道:“辛师弟……” 辛稹看向天门道人。 “……你将五大夫剑交出来,然后你下山去吧。” “天门师侄!”玉磬子瞪着天门道人,“不可让他下山!他身上肯定还有许多的泰山剑法!” 天门道人怒道:“还有什么剑法比五大夫剑更重要的!能够得回完整的五大夫剑已经是叨天之幸了,怎么还敢有其余的奢求?” 玉磬子呵呵冷笑道:“谁知道呢,说不定他还知道岱宗如何呢。” 玉磬子这话一出,泰山派众人顿时脸色变得极其贪婪起来,连天门道人都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岱宗如何”这一招可算得是泰山派剑法中最高深的绝艺,要旨不在右手剑招,而在左手的算数。 左手不住屈指计算,算的是敌人所处方位、武功门派、身形长短、兵刃大小,以及日光所照高低等等。 计算极为繁复,一经算准,挺剑击出,无不中的。 要在顷刻之间,将这种种数目尽皆算得清清楚楚,一般人自知无此本领,因此很少有人深入研究。 “岱宗如何”虽然使起来太过艰难,似乎不切实用,实际上却是威力无俦。 “岱宗如何”,可说是泰山剑法之宗,击无不中,杀人不用第二招。 辛稹将众人贪婪之色统统看在了眼里,心里的恼怒也是到了极点。 嵩山派围杀他几次他都没有这么生气过,因为他知道嵩山派这些人就是真小人,所以他基本没有对嵩山派释放过善意。 但泰山派就不一样了,他从在刘正风的府上便提醒天门道人,然后这次本来就是他先提出来将五大夫剑交还给泰山派的,但却不料泰山派竟然起了贪婪之意,竟想将他囚禁在泰山之上,永生不得下山! 辛稹再不愿意与这些人沟通,朗声道:“天门掌门,话不投机半句多,辛某这就下山,若是谁敢拦我,我剑下不会留情,拦我者死,勿怪我言之不预。” 辛稹看了一下众人,眼睛盯着天门道人又说了一遍,道:“拦我者死!” 说完辛稹便转身向山下走去,看到玉磬子几人拦在前面,便绕开了想要下山,岂料玉磬子大喝道:“止步!否则断你手臂!” 辛稹冷冷看了一下玉磬子,径直走了。 玉磬子铿锵一声拔出长剑,大喝一声便刺向辛稹的手臂。 天门道人大声道:“师叔不可!” 辛稹哼了一声,长江锵的一声,看也不看玉磬子,长剑一挑蹦掉玉磬子的长剑,随后长剑往后一划而过,玉磬子闷哼了一声,双手捂住喉咙,瞪圆了眼睛,软倒在地。 “大胆!竟敢在我泰山行凶!” “师叔!” “太师叔!” “拦住他!” …… 第100章 破泰山派 泰山派一片呼喝,纷纷抽剑冲向辛稹,前面几位宿老更是见机极快,抽剑便齐齐刺向辛稹。 辛稹呵了一声,长剑连点,当啷当啷好些声音传出,几位宿老的长剑纷纷掉落在地。 辛稹终究没有再在他们喉咙上来上一剑。 然而此时后面赶上来的人却越来越多,有十二三个泰山派中年汉子齐齐向辛稹刺来。 辛稹转身以剑护身,忽而揉身冲进剑阵之中,在剑网之中连连出剑, 随即当啷当啷不断有长剑落地,又有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传出在。 只是霎时间,十几个汉子手上还有长剑的寥寥无几。 十几个人齐齐惊呼了一声,然后逃了回去。 一个老道士挺剑向辛稹当胸刺到,剑光闪烁,长剑发出嗡嗡之声,单只这一剑,便罩住了他胸口的膻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七处大穴,不论他闪向何处,总有一穴会让剑尖刺中。 有嵩山弟子惊呼:“七星落长空!” 七星落长空”是泰山派剑法的精要所在。 这一招刺出,对方须得轻功高强,立即倒纵出丈许之外,方可避过,但也必须识得这一招“七星落长空”,当他剑招甫发,立即毫不犹豫地飞快倒跃,方能免去剑尖穿胸之祸。 而落地之后,又必须应付跟着而来的三招凌厉后着,这三招一着狠似一着,连环相生,实所难当。 辛稹一见此间,冷笑了一声,随即一剑往老道士小腹疾攻。 这一招正是这招七星落长空的破绽所在。 泰山派这招“七星落长空”分为两节,第一节以剑气罩住敌人胸口七大要穴,当敌人惊慌失措之际,再以第二节中的剑法择一穴而刺。 剑气所罩虽是七穴,致敌死命,却只一剑。这一剑不论刺在哪一穴中,都可克敌取胜,是以既不须同时刺中七穴,也不可能同时刺中七穴。 招分两节,本是这一招剑法的厉害之处,但这厉害之处正是弱点所在,待对方第一节剑法使出之后,立时疾攻其小腹,这一招“七星落长空”便即从中断绝,招不成招。 老道士一见敌剑来势奥妙,竟是挡无可挡,料想这一剑定要将自己小腹洞穿,大惊失色之下,竟是昏倒摔倒。 辛稹见其昏倒,倒是没有再给他一剑。 辛稹收剑,径直向山下走去,后面天门道长大喝一声:“辛师弟止步!” 辛稹转头看向天门道长,淡淡道:“天门掌门,有何指教?” 天门道人看了一下仰卧在地上的玉磬子道:“杀了我泰山派的人,你还想下山去,若真是让你走了,我泰山派颜面何存?” 辛稹一笑:“嵩山派左掌门也是这么说的,我不还好好来到泰山了么,另外,天门道人,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嵩山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门道人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辛稹笑道:“我堵在嵩山派的山门,给嵩山派划了一道线,嵩山弟子敢踏出横线一步,我便斩断他的持剑手大拇指,我堵了他们山门一天,斩掉嵩山派一代弟子、二代弟子共一十三个大拇指,等此间事了,我还要继续去堵。” 辛稹用长剑指了指泰山派的人道:“若非我手下留情,就刚刚,你们泰山派要死掉的人就有……” 辛稹数了一下:“……至少二十個人。” 辛稹猛然盯向天门道人的眼睛道:“天门掌门,你们泰山派玉玑子对我下手,我没有将其怪罪在你们泰山派身上。 今日,我带着善意而来,你们却盯上我身上所谓的辟邪剑法,尤其是是这个玉磬子,鼓嚷着要将我终身囚禁在泰山上,我非杀他不可。 天门掌门,今日之后,泰山派与我剑宗,是不是要结仇全在于你。 今日你当真要留下我,那我接下来便不会再留手,就算是我死,你们泰山派在几十年之内,也难以恢复元气。 若是让我逃下山去,以后你们泰山派便准备关闭山门吧,就如同嵩山一般。” 说了这话,辛稹便闭嘴不言。 此时运过去的老道人忽而苏醒,大声叫唤道:“刺死我了!刺死我了!” 泰山派弟子赶紧去将他扶了起来。 天门道人沉默了一下,正待说话,忽而玉音子道:“天门师侄,这恶贼连着杀了玉玑子师兄以及玉磬子师弟,若是放他走了,以后我们泰山派还有颜面在江湖上厮混么? 我们一拥而上将他杀死,我就不信,他还当真能够将我们杀死,他难道是东方不败么!” 天门道人怒道:“你提东方不败干什么,师叔,此事不可再扩大了,华山派泰山派都是五岳剑派联盟的兄弟,有些矛盾与误会,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的。” 玉音子勃然大怒道:“我们人都让他杀了,而且是连杀两次,这是普通的矛盾么,而且这恶贼还打杀嵩山派那么多人,他有将五岳剑派联盟放在心里么,放他下山,以后衡山派、恒山派也都要遭受他的毒手!” 天门道人一挥衣袖道:“好了,此事我来解决就好了,玉音子师叔先不要说话了。” 玉音子怒极而笑道:“我倒是要看掌门人该如何解决当前的事情。” 天门道人不再管玉音子,转头与辛稹道:“辛探花,我与伱一战,你若是输了,交出身上所有的泰山剑法,然后在泰山派忏悔十年,十年之后,随你去留,你看如何?” 辛稹呵呵一笑:“我若是赢了呢?” 天门道人一挥手道:“你赢不了。” 辛稹哈哈一笑,道:“天门掌门,你猜我为什么能够堵嵩山派的山门,是因为左冷禅心慈手软不愿意杀我么?” 天门道人脸色一变:“你与左盟主交过手?” 辛稹呵呵一笑道:“我若赢了该当如何?” 天门道人道:“那你便下山去……” “不可!”玉音子大声道,“若他下山,五大夫剑外传当如何?” 天门道人看向辛稹。 辛稹道:“自不会外传。” 玉音子道:“你还得将五大夫剑以及其他泰山剑法尽皆交还我们。” 第101章 败天门,杀玉音 辛稹似笑非笑看向玉音子道:“原本我想给的,但我现在不想了,想要的话,打赢我便是了,是了,接下来我便用泰山剑法,让你们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有泰山剑法。” 玉音子还待说什么,天门道人道:“不必多说了,赢了自然都拿回来了,辛探花,请罢。” 辛稹点头,挽了一个剑花,长剑倏地刺出,一连五剑,每一剑的剑招皆苍然有古意。 玉音子失声叫道:“果真是五大夫剑!” 五大夫剑是泰山派的绝学,乃是泰山派玉磬子、玉音子等人的师祖辈从泰山奇景“五大夫松”所悟得。 五大夫剑看似古拙,犹如苍然的古松一般古意盎然,实则剑法之中藏有惊人变化,由古而新,令人防不胜防。 辛稹这五招似是而非,与玉音子所学颇有不同,但显然比他所学的五大夫剑高明得多。 辛稹既然出招,天门道人也不得不应对,两人随即动起手来。 玉音子仔细观看,然后不断叫道:“这是来鹤清泉!”“这是石关回马!”“这是快活三!”…… 他越看越是吃惊,因为泰山剑法在辛稹手中使来,一招一式都是泰山的剑法,但其中的精微奥妙却远胜于泰山派的任何一个人。 他却是不知道,虽然辛稹得到泰山剑法时间并不长,但他如今的剑法造诣早非昔日可比,对于剑法的理解也到了常人不能理解的境界。 因此他使出的泰山剑法,自然有了自己的理解。 因此辛稹的泰山剑法一使出来,固然还是泰山剑法,但内力却是独孤九剑的内核。 经过与左冷禅的苦战之后,辛稹对独孤九剑的理解又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所以,他使出的泰山剑法在威力上何止上了一个台阶。 泰山派所有人都看得如痴如醉,哦,除了倒头就睡的玉磬子。 辛稹用独孤九剑的内核来使用泰山剑法,固然使五大夫剑法的威力上了几个台阶,但这种方式又何尝不是在帮他理解独孤九剑的奥秘呢? 因此,辛稹越打越是欣喜,现学现卖,随手将天门道人用过的剑招也用了出来,顿时又让在场的泰山弟子十分震惊。 在他们眼里看来,掌门的剑法已经是奥妙异常了,可在辛稹手中使来,顿时又是另外一個境界了。 天门道人越打越是惊心,大声道:“你竟然学会我们泰山派所有的剑法,这些剑法你到底在哪里学的?” 辛稹嗤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除了五大夫剑之外,其余都是我现学的。” 天门道人怒道:“这绝不可能!你的泰山派剑法造诣如此之深,奥妙精微之处更胜我等,如果是现学,又如何能够做到这等地步!” 辛稹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你们都是庸才的缘故。” 说了这话,辛稹上前唰唰出剑,用的正是泰山派的十八盘剑法。 泰山派人使用这十八盘剑法,是越盘越高,越行越险,剑招也是越转越加狠辣。 而辛稹用着十八盘剑法,却是随手挥洒,不见狠辣险峻,反而是一派雍容,便像是泰山一般懒洋洋盘踞山东大地之上,然则各朝代帝王皆蜂拥而至来此封禅。 辛稹笑道:“创造这路剑法的前辈,见泰山三门下十八盘处羊肠曲折,五步一转,十步一回,势甚险峻,因而将地势融入剑法之中,因此越盘越高,越行越险,这路剑招也是越转越加狠辣。 所谓“后人见前人履底,前人见后人发顶”,这路剑法,纯从泰山这条陡道的地势中化出,也是忽缓忽紧,回旋曲折。 用意是不错的,但却是走了捷径,忽略了康庄大道,泰山路险,但最终还是归于雍容的,一意追求险峻,便是落了下乘。” 天门道人闻言心中悱怒,便要出言反驳,然而辛稹随手挥洒的剑招却是一招一式之中都有大威力,将自己压迫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些反驳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该说不说,经过辛稹改良过的十八盘剑法,的的确确比原来的剑法要强得多啊! 天门道人叹了一口气,随即跃开丈外,道:“辛探花,贫道输了,你下山去吧。” 辛稹呵呵一笑,挽了个剑花,长剑归鞘,与天门道人拱拱手道:“告辞!” “且慢!” 忽而有人喝道。 辛稹转过头,又是玉音子。 玉音子大声道:“辛稹,将五大夫剑交出来!” 天门道人怒道:“师叔,我已经答应让他下山了!” 玉音子冷笑道:“我没有答应。” 天门道人怒发冲冠,道:“我是掌门,竟连这个也做不了主么!” 玉音子哼了一声道:“我们是泰山长老,这等关系到门派兴衰的大事,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做得了主的,你既然留不下辛稹,便站到一边去。” 天门道人气得满脸通红,顿了顿脚,却又无可奈何。 辛稹嗤了一声,换了自己,谁敢在这种事情上扎刺,自己就算是门派黄了,也得先将这等人给干掉,否则门派始终药丸。 玉音子看向辛稹喝道:“留下五大夫剑法,否则今日必将让你惨死当场!” 辛稹哈哈一笑,入鞘的长剑再次被拔出来,闪身往玉音子疾冲,玉音子大骇道:“拦住他!” 这下子有几十人应该是玉音子的嫡系弟子冲了过来,将玉音子护在中间。 辛稹揉身冲进人群之中,只听得一阵叮叮叮之声,忽而人群之中发出一声惨叫声。 又是一阵叮叮叮的声音,辛稹从中脱离了出来,然后大笑着疾冲下山去了。 “师父!师父!” “师父死了!师父死了!” 人群之中有人大哭道。 天门道人赶紧过去查看,却见玉音子瞪大双眼,可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眉心之间有一个红点,想来是辛稹一剑点在他的眉心之上,内力透入头颅之中,将其颅脑震成一片浆糊了。 天门道人叹了口气,这辛稹剑法如神,连自己都不是对手,五岳剑派还有谁能够制住他呢。 第102章 再堵山门 辛稹下了山,回看那巍峨的泰山,忍不住苦笑摇头。 此行他走了三个门派,就与两个门派结下这等死仇,也真是够了,不过这也怪不了他。 嵩山派屡屡要对他下手,若是不下手震慑,总有一天会栽在他们的手上,既然没有办法和平共处,就干脆一次性将他们打疼。 至于泰山派这边,说起来虽然无奈,但却是达成了辛稹心中战略意图。 华山正气堂上,辛稹杀了玉玑子,这一次上泰山,虽然有些迫于无奈,但也将玉音子、玉磬子两师兄弟给杀了,算是帮天门道人铲除了内患。 倒不是辛稹对天门道人好,主要是因为泰山派的实力足够强,只要泰山派岿然不动,左冷禅就终归得顾忌几分。 至于泰山派会不会对剑宗有嫉恨的事情,可那不是没有办法么,有办法的情况下,谁想得罪人呢? 那玉音子玉磬子师兄弟两个,既贪婪又无耻,若非他们苦苦相逼,辛稹又何苦如此。 想及至此,辛稹心里也是气恼,越想越是生气,但也无可奈何,干脆连夜潜回郑州,寻了一个隐秘处睡了两天,然后悄悄来到嵩山脚下。 妈的,太气人了,不如将火气撒在嵩山派这边。 万丈松史登达的差事办得非常圆满,兴冲冲的往嵩山赶,有了这一次的功劳,他便可以学习多一路的剑法了。 嵩山派对弟子的管理颇有成效,要学习每一路剑法,需得有功勋才能够兑换,因此嵩山弟子做起事情来极其卖力。 而将嵩山派的剑法都学全了之后,便是要争夺排名了,成为十三太保是每个嵩山弟子的梦想,成为小十三太保,是每個嵩山弟子的目标。 史登达意气风发,与几个师弟们聊着天赶到嵩山脚下,然后就麻爪了,因为他们又看到了辛稹。 史登达情不自禁往路中间看去,果然又有了一条横线。 史登达顿时紧张得额头出汗,上一次十几个师叔师伯们的大拇指被切断之后痛不欲生的情景他可是看在眼里的,他可不想十几二十年时间辛苦修炼的剑法就此失去。 “辛……辛探花,好久不见。”史登达紧张道。 辛稹斜睨了一下史登达,笑道:“哦,是史登达师侄啊,怎么?” 史登达紧张的咽着口水指了指横线。 辛稹摆摆手道:“回吧回吧,只能进不能出。” 史登达赶紧一拱手,然后与几个师弟低声道:“快走!” 一行人足下生烟,跑得比谁都快,途中遇到想要下山的同门,赶紧告知他们不要下山,然后足不停蹄马上跑去见左冷禅。 左冷禅闻言立即带着大帮人马下山,可到了地方,只有一条横线以及新刮的树木的一行字,辛稹却是不见踪影。 左冷禅阴沉着脸扫视了一番,然后道:“你们守在一起,千万别分开,我去查看一番。” 左冷禅飞鸟一般扑进林中,嵩山众人只听得树林中簌簌声响,一个快速奔走的声音传来,一会之后,左冷禅便又出来了,然后扑进另一边的林中,一会之后还是无功而返。 左冷禅无奈,只能叫人回派中,然而一会之后,又有人上来汇报,说辛稹又堵住了山门。 左冷禅大怒,自己便直扑山下,可到了山下,却看到辛稹远远跟他挥手打招呼,然后一头钻进山林中消失不见了。 左冷禅加快脚步钻进那山林之中,然而辛稹却不与他见面,左冷禅又扑了个空。 左冷禅怒不可遏,在林中大声喝道:“辛稹,你这个无胆鼠类,敢不敢出来与我一战!” “辛稹,你这个无胆鼠类,敢不敢出来与我一战!” 左冷禅喊了好几次,终于有了回响,一道飘忽不定的声音笑道:“跟你一战,算了吧,还不是那一套围攻的手段,论无耻,还得是你左冷禅啊。” 左冷禅冷着脸道:“辛稹,你一定要跟我嵩山对上是么?” 辛稹笑道:“我就想问你左冷禅一句,你们嵩山派与我的这些冲突,有哪一次是我主动挑起来的,我又有哪一次放开手杀人的,我若是要杀人,你们嵩山十三太保现在还能有几个人,左冷禅,你是真觉得我的剑不利么?” 左冷禅冷哼了一声道:“怎么不说是你屡屡破坏我嵩山的大事呢,刘正风勾结魔道妖人,我嵩山要将他绳之以法,以震慑他人,你为何一定要强出头? 华山岳不群窃据掌门之位,封不平等人求上门来,让我为他们做主,我让陆师弟带着他们去找岳不群说理,伱又要强出头,还杀了我陆师弟。 你屡屡破坏我嵩山大事,还杀了我嵩山的人,你说我要是不杀你,我焉能服众?” 辛稹呵呵一笑:“左冷禅,你说得对,你自然有理由杀我,既然你要杀我,那我也不客气了,我就堵你山门! 告诉你们嵩山派弟子,再敢越过线,越过一个我杀一个,你瞧我敢不敢杀人,我有佛心,你却当我软弱!” 左冷禅凝神听了一会,忽而往一侧扑去,喝道:“抓到你了!” 忽而一团剑光从树丛中爆发,迎着左冷禅而来,左冷禅冷哼一声,亦是长剑出鞘,叮叮当当一片连响。 辛稹长笑声起,一边出剑一边笑道:“左冷禅,单对单你可奈何不了我!” 左冷禅哼了一声,手上速度加快,忽而一声啸声,辛稹哈的一声:“叫人啊,我也叫!” 辛稹亦是一声长啸。 左冷禅冷笑道:“这里是太室山,可不是少室山,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辛稹剑势忽而一变,长剑忽而刺出,笼罩左冷禅胸口一十三窍穴,左冷禅稳住剑势,采取守势,辛稹剑势有进无退,顿时繁盛三分,左冷禅顿时压力倍增,感觉呼吸都有些难以为继起来。 左冷禅心中大惊,上次他与辛稹交手,尚且没有感受到这么大的压力,怎么这才几天不见,他又有所进步了么? 忽而山道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左冷禅欣喜想道:我只管缠住你,等我师弟们都到了,今日必将你斩杀在此。 第103章 神乎其神风清扬! 果然一群嵩山服饰的人从山林中围绕了过来,当头正是丁勉、费斌、乐厚等人。 左冷禅放声长笑,道:“辛稹,今日你是插翅难逃矣!” 却见辛稹哈哈一笑:“师父,再不出来,你弟子就要授首啦!” 山林之中忽而传来一声叹息,叹息声似乎很微弱,但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嵩山众人顿时一惊,左冷禅惊道:“风前辈?” 一个青衫老者从树后走出,嵩山众人顿时一惊,他们竟没有一个人发现那里站了个人。 左冷禅撤剑看向松树之下站着的白须青袍老者,神气抑郁,脸如金纸。 风清扬看向左冷禅,道:“你便是左掌门?” 左冷禅冷道:“本座便是左冷禅,风前辈,没想到你当真健在,我还以为是辛稹在说谎呢。” 风清扬缓缓摇头道:“老夫不过一废人,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徒儿有什么好说谎的,左掌门,你师父是谁?” 左冷禅哼了一声道:“先师嵩山一剑章元超。” 风清扬回忆了一下,摇摇头道:“却是没有什么印象了,算了。” 左冷禅心中暗自悱怒,道:“听说风前辈剑术通神,可否指点一番?” 风清扬呵呵一笑道:“老夫早就封剑多年,也不想再用剑了,今日来,是因为左掌门你与老夫弟子有些误会,想要过来说合一下,不必动刀动枪。” 左冷禅道:“辛稹杀死陆师弟,又断了敝派一十三名好手的持剑手拇指,令他们丧失几十年修炼之剑术,痛不欲生,如此深仇大恨,前辈只是拿嘴来说合么?” 风清扬摇摇头道:“华山派与嵩山派是五岳剑派联盟,何至于此,我徒儿与我说了,这些事情皆是嵩山挑起,我徒儿已经是十分克制了,作为一个年轻人,他的隐忍比我年轻时候可强多了,左掌门,见好就收吧。” 左冷禅心中怒火愈炽,这风清扬的话越说调子越高,不像是给双方说合,倒是像给嵩山求情一般。 左冷禅喝道:“风前辈,你我皆是武林中人,光凭嘴说没用,拿出来真本事,也让我嵩山众人服气,你若是真是剑术通神,我嵩山自然不敢惹,你若是装神弄鬼,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辛稹与风清扬笑道:“师父,你看,这就是所谓的江湖,道理是没用的,我走了这一趟,来了嵩山派,去了少林寺,又去了一趟泰山派,也就少林寺的和尚吃斋念佛修身养性,因此好说话一些,其余的皆是这样的货色,可真是憋死我了。” 风清扬神色有些无奈,摇了摇头道:“这的确是江湖人的痼疾,当年华山剑气二宗……唉,我想劝来的,算了,都是陈年往事了。” 他看向左冷禅,缓声道:“这的确是江湖人的道理,罢了,你想看,便让你看看吧。” 左冷禅冷道:“拔剑吧,风前辈。” 风清扬摇摇头道:“老夫封剑多年,哪里还会携剑……” 他随手折下身旁的树枝,伸手轻轻一抹,抹去枝微细节,然后道:“左掌门,注意了。” 左冷禅眯起了眼睛,心里实是怒不可遏,但只是重重哼了一声,长剑便往风清扬从上至下劈下。 力劈华山。 风清扬抬眼看了一下,树枝倏地刺出,短短距离之内便发出一声嗤声,左冷禅不敢怠慢,听这风声,虽是树枝,但真被点在手腕之上,恐怕也是要断掉的。 左冷禅顺势一拖,想用长剑斩击风清扬手中的树枝,风清扬却是轻轻一抖,树枝拍在长剑剑脊,左冷禅感觉手中长剑剧震,甚至有拿捏不住的感觉,心中顿时大惊。 风清扬随手挥舞树枝,将左冷禅逼得连连退却。 更气人的是,风清扬一边打还一边教导辛稹,道:“独孤九剑,有进无退!招招都是进攻,攻敌之不得不守,自己当然不用守了。 伱看,为师只需要进攻即可,左掌门就算是能看到我的剑法之中的破绽,但他依然无可奈何。 ……再看这個,老夫并无须用什么剑招,左掌门的破绽就在腋下三寸,我只需一剑刺过去,他便要仓皇而退。 这一招叫什么呢,什么都不是,这便是无招胜有招了…… 还有这个,左掌门下一招必定是要使用千古人龙,再下一招是玉进天池,再下一招是叠翠浮青……” 风清扬快速说了七八招剑名,左冷禅闻言不由嗤声,他都不知道下一招要出什么,这风清扬就这般信口雌黄。 风清扬瞅着左冷禅的破绽,随手一剑递出,左冷禅毫不犹豫便回了一招,他忽而吃惊:这一招是千古人龙! 对面风清扬不慌不忙,又是一剑刺出,左冷禅不假思索,立即回了一招玉进天池,一招既出,左冷禅感觉脑子都懵了。 只见得风清扬又是一剑疾刺,左冷禅随手便回了一招,听得嵩山弟子惊呼:“叠翠浮青!” 左冷禅回味了过来,顿时汗流浃背。 见得风清扬又是一剑刺出,左冷禅立即想到一招剑招,正如风清扬先前所说的剑招。 左冷禅咬着牙,却是使了另外一招,风清扬一声轻笑,左冷禅只觉得手腕剧痛,长剑顿时脱手,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左冷禅迅速往后退了几丈,风清扬却没有追击,随手将树枝给扔了,与辛稹道:“这便是料敌机先。” 说了这句话,便负手在背,缓缓走进林中,树木遮蔽,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左冷禅呆呆站在原地良久,嵩山弟子亦被震慑,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辛稹心里啧了一声,心道师父你这逼装得着实是干脆利落啊,江湖上的逼王非你莫属了。 不过辛稹心中也实在是感慨,本以为自己的剑法比之风清扬已经差不太多了,毕竟自己与左冷禅交手都能够不落下风,甚至能够给与做左冷禅极大地压力。 但今日一见,方知自己剑法上的修为离着风清扬这样的绝世高手还差距不小呢。 上架感言 明天上架。 账号是新账号,但人不是新人,是老作者了,有朋友问我是哪一位,在这里跟大家说一声吧,老号是:墙头上的猫1,应该有不少朋友看过我的书。 写了好多本的上架感言了,觉得好像没有什么用,毕竟有订阅习惯的朋友终究会订阅,没有这个习惯的给跪下来也没用。 我也不想哭穷,虽然说现在的确是比较穷,但现在大家都穷,所以大家愿意看的,愿意订阅的,谢谢您的支持,不愿意花钱看的,也没有什么的,随缘就好。 这个不必强求,反而是关于许多朋友提出的批评或者别的意见,反而可以借着这个上架感言聊一聊。 知道我的朋友都知道,我是那种不太说话,也不太会与读者互动的人,想说的基本在书里面,但提出的意见多了,我还是想说一说。 首先是关于林平之的问题,有朋友认为辛稹不该帮助林平之,这个问题其实是这样的,辛稹虽然是穿越者,但一旦他入局笑傲江湖的世界,他也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所以,一开始他是想走仕途,在他看来,江湖与他没有太多的交集,所以他愿意帮一帮林平之。 毕竟林平之一开始是個有正义感的少年,即便是落魄的时候,依然有着正义感,到了后面才发现江湖就是一个黑暗森林,这才彻底黑化的。 若是能够一开始便帮助林平之,他或许不会走到后面那一步。 至于帮助林平之为什么又让他修习辟邪剑法,这是辛稹的行为准则,他不是那种纯粹的圣母,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算是他的原则。 所以他伸了一把手,但最终还得靠林平之自己去挣扎求生,所以没有比自己拥有实力更合适的事情了,至于自宫什么的,谁又在乎呢? 另,有人说不该结好令狐冲,其实在我看来,令狐冲算是个不错的朋友,交个朋友嘛,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风清扬交代辛稹将独孤九剑传下去,令狐冲的确是学习独孤九剑不二人选,辛稹将他教给令狐冲,算是完成了风清扬的交代了,也没有什么好置喙的。 说到底,是辛稹认为自己不会入江湖,所以对这些看得十分洒脱,教了就教了,救了就救了,无所谓的。 等到后面立山门了,辛稹这才开始真正谋划宗门的未来,这时候的辛稹躬身入局,他的选择与定夺与之前便不太相同了。 立了山门之后,他的所作所为便开始以宗门的利益为主,谋划、妥协、争斗……尽皆以宗门利益为主。 方证大师说辛稹是另一个左冷禅,其实这话说得没错,这个时候的辛稹便是一个殚精竭虑为了宗门考虑的掌权者,其实这并没有什么不好,人人鄙夷左冷禅,但人人都想成为左冷禅。 本书的书名叫天下剑法出华山,一方面是华山终将在辛稹的带领下成为剑法祖庭,另一方面需得华山成为与少林武当并肩甚至超过他们的顶级门派,执掌武林牛耳,才称得上天下剑法出华山。 要做到这一点,辛稹便不可能像令狐冲一样成为一名隐士,他必须成为一名掌权者,竭尽心智发展华山剑宗,去营造一个最适合剑宗发展的环境。 结好少林武当是如此,削弱嵩山、扶持恒山,尽量拉拢泰山、衡山亦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救向问天,让任我行重出江湖,勾引出东方不败,让波澜兴起亦是如此。 另,有说辛稹圣母婊的,觉得看得太憋屈的,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作为一个后世人,杀人是一件极其严重挑战三观的问题,若非迫不得已,杀人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辛稹绝不是个道德洁癖者,他秉持正义,他的理想是将和平惠及绝大多数人,这个大多数人不仅包含江湖人,还有广大的平民百姓,他想要一个稳固的、相对和平的、相对尊重人命的江湖,他想要达成这个目标,便要拥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去约束这个江湖,华山剑宗便是他想要培育的力量,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死上一些江湖人,对他来说并非是不可以接受的。 大约便是这样吧,辛稹每个阶段的选择,需得结合他当时的心境、所求去解析,他是个浪漫主义者,更是个现实主义者,从他的追求来看,他是个浪漫主义者,从他追求理想的手段来看,他又是个现实主义者,大约自古以来能成大事的人都是这样的吧。 希望你们喜欢辛稹,也希望你们喜欢这本书,就这样。 明天上架,欢迎订阅。 祝大家今年大有。 ——今年大有。 第104章 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 刚刚风清扬用树枝为剑,不成招也不成式,甚至都看不太出来什么独孤九剑的影子。 仿若顽童一般随手划拉,速度不见得有多快,内力也不见得有多深,但一剑既出,左冷禅必仓惶防守。 到了后面几剑,更是如同牵线木偶一般,想要让左冷禅出什么剑招,左冷禅便须得出什么剑招,若是不按照所说出剑,立时便落败了。 这等举重若轻的手段,比起自己来,那岂不是要高出好几个层次了? 要知道,现阶段左冷禅在这个江湖上,能够排在他前面的只有东方不败、方证大师以及任我行,虽然江湖上没有传言说左冷禅的武功乃是天下第四,但在高手之间却是有这么个默契的。 而左冷禅这个天下第四,在风清扬面前,竟似被玩耍一般的击败了,所以,师父到底有多强? 当然,左冷禅也没有那么弱,风清扬其实还是用了一些手段的。 独孤九剑的确是有料敌机先的说法,但没有厉害到这种程度,主要还是风清扬对嵩山剑法颇为熟悉,剑法极高明,因势利导之下,让左冷禅按照他的说法来出剑,也并非不可能。 对于左冷禅这种高手来说,身体其实比脑子要快得多,只要风清扬足够熟悉嵩山剑法,出招上有所设计,便能够诱导左冷禅出什么招。 一旦左冷禅想要另想他招,动作便会慢上一丝,而这一丝的延迟,对于风清扬这样的高手来说,就是致命的破绽! 但总而言之,想要做到这一点,风清扬的剑法依然得高到一定程度才有办法做到。 便在辛稹思忖之时,左冷禅长叹一口气,颇显萧索,似乎一腔豪情壮志也付诸流水了。 辛稹心中一笑,想想也是。 左冷禅想要合并五岳剑派,也早就有所计划,嵩山派实力已经是五派至强,而其余四派皆有破绽。 恒山派的尼姑们与世无争,只需用一些手段除去为首三定,那剩下的便群龙无首,随意拿捏便是; 衡山派各派系皆同隐士,刘正风已经被驱逐出海外,莫大先生如同隐士一般不太管事,只需要除去莫大,衡山派亦是囊中之物尔。 泰山派虽强,但长老强势,掌门势弱且脑子太简单,有可资利用地方太多。 至于华山派,小猫小狗两三只,随手便可以抹去,不值得思虑矣。 然而此时却忽然冒出来一个华山剑宗,一个辛稹便将嵩山派逼得如此狼狈,连左冷禅自己都打不过。 现在又出来一个风清扬,玩一般将左冷禅击败了,若是师徒二人与嵩山派玩命,嵩山派估计都得被打残一半的力量。 到时候别说统合五派与少林武当并肩了,恐怕连嵩山派都得沦为江湖三流门派! 如此宏图大业已经尽然成空,左冷禅如何能不心灰意冷? 辛稹摇摇头,转身便要离开,左冷禅忽而道:“辛师弟,请留步。” 辛稹看向左冷禅,却见左冷禅已经不见颓丧之色,心下一怔。 左冷禅露出笑容道:“辛师弟,令师的道理我听进去了,你与嵩山派的恩怨便就此一笔勾销,以后我嵩山弟子在江湖见到你,必退避三舍,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觉得可否?” 左冷禅只是片刻的颓丧,但随即便把握住了关键。 华山剑宗很强没错,但风清扬不管江湖事,此次出来估计就是为了震慑自己。 辛稹此人似乎也对嵩山所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意见,几次冲突,其实是陆柏他们心高气傲,屡屡去冒犯人家辛稹,才逼得辛稹暴起而杀人。 就看这辛稹堵了嵩山的山门,但辛稹并没有杀人,从这个便可以看出,其实辛稹也不想与嵩山派结仇。 所以,只要嵩山派以后行事避开辛稹,避开剑宗,估计辛稹并不会来多事。 那么,宏图大业并没有烟消云散,依然大有可为! 辛稹看着左冷禅,心道左冷禅此人不愧是枭雄之姿,这么快便从打击中恢复了过来,而且紧紧拿住了事情的关键。 辛稹一笑,如此也好,江湖若不乱,格局便变不了,格局变不了,剑宗如何能够壮大? 左冷禅若是放弃了并派,那江湖能不能乱,那还说不定呢。 辛稹道:“如此甚好,就这样吧。” 说完辛稹便转身进了林间,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左冷禅长长出了一口气,与丁勉等人道:“传下去,以后嵩山弟子出门办事,离剑宗远点,尤其是离这个辛稹远点。” 丁勉等人齐齐应道:“是!掌门!” 风清扬便在山下等候辛稹。 辛稹见到风清扬高高举起大拇指,笑道:“师父,您是这个!” 风清扬笑了笑道:“为师要去一趟少林,?去不去?” 辛稹摇摇头道:“不去了,上次已经去过了,跟方证那好和尚没有什么好聊的,该说的我也说过了,师父你过去跟他们联络一下感情就好,其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风清扬点点头道:“有没有什么交代为师的?” 辛稹苦笑道:“师父,您这话说的,弟子哪有什么敢吩咐您的。” 风清扬笑道:“能者为先,为师虽是你师父,但也只能够在武学上教你些东西,这江湖上的事情啊,还得是你才行,所以没有什么敢不敢的,你有什么想法就赶紧说,不说我就要走了。” 辛稹想了想道:“师父您见了方证方生二人,便回家坐镇吧,江湖上的事情,弟子服其劳。” 风清扬笑骂道:“你这猴头,成吧,那为师便多逍遥几年。” 辛稹嘻嘻一笑。 与风清扬分手后,辛稹便立即朝洛阳而去。 算算时间,任我行应该也出来了,辛稹内心还是有些担心任盈盈的,若是任盈盈与任我行一起去黑木崖,那可能要遭遇大危险的。 辛稹急急赶往洛阳绿竹巷,但绿竹巷已经人去屋空,连绿竹翁都已经不在了,只在其内看到一张纸,上写着:有事外出,勿念。 辛稹如何不明白,应该是向问天找了他们去了。 第105章 示警 辛稹仔细梳理了思路,然后决定往东北方出发。 辛稹认为,向问天以及任盈盈救了任我行之后,必定要赶去黑木崖夺回日月神教的大权。 黑木崖便在河北平定州,正是在东北方向。 辛稹买了一匹马,径直向河北而去。 他自洛阳出发,穿越郑州抵达开封,然后转而北上,这一日到达大名府,想要穿过沙麓山继续北上,忽而听见前方有马蹄声传来,辛稹心念一动,当即放开了马?,在马臀上轻轻一拍,那马缓缓走向山坳。 辛稹则是隐身树后,过了一会,听得山道上脚步声渐进,人数看着着实不少,其中一人腰缠黄带,瞧装束是魔教中人,其余高高矮矮一共三十余人,都莫不做声跟在其后。 辛稹皱了皱眉头,心想,若是此时盈盈他们在黑木崖上,这些人忽而南下是要作甚,他们不赶紧赶回黑木崖,难道黑木崖之事已了? 辛稹待得这些人远去,便悄悄跟了上去。 行出数里,山路突然变得陡峭起来,两旁山峰笔立,中间留出一条窄窄的山路,已不能两人并肩而行。 辛稹暗道,这地方拿来伏击是最好不过了,难不成他们要在这里伏击什么人? 辛稹没敢跟得太近,因为这里没有遮蔽的地方,便远远窥着他们上了山道,然后这些人忽而在上面隐蔽了起来。 辛稹会心一笑,果然如他所料,只是,这些人要伏击的人是谁呢? 辛稹也懒得多想,日月神教要伏击的人,要么是正道中人,要么是任盈盈他们,反正都是该救的人,便寻了一处隐秘又视野好的地方藏了起来。 时近黄昏,辛稹这一藏便是一个时辰,待得月光照射进来之时,方才听到一些声音。 辛稹凝神运气听去,声音渐渐清晰,有一个尖锐苍老的声音大声说道:“……此去驰援少林,乃是凶险至极的事情,魔教已经大举围攻,而且听说魔教崽子多处埋伏袭击驰援的正道之士,这山道陡峭,正是十分适合伏击之处,大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过了这段山道进入开封,到时候路就好走了,今日大家辛苦一些,连夜赶路,到了开封我们再歇息,但仍须事事小心。” 只听得数十名女子齐声答应。 辛稹心中暗暗咦了一声,听这意思,日月神教竟是包围了少林寺,这是为何,难道是任我行已经夺得了大权,想要包围少林,然后围点打援,在路上设伏,一举将各大门派一一剿灭? 这并非不可能。 至于上面的是谁,辛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如今有大量女弟子的门派只有一个恒山派,又是从大名府北方南下的,除了恒山派又有谁? 既是恒山派的,那就不能让她们陷入日月神教的包围圈里,还是得通报一下消息,最好还是能够打听一下消息。 辛稹心意既定,便跃出隐藏地点,然后往声音方向而去。 辛稹绕到山坡之侧,施展轻功往上跃去上了山坡,便已经能够看到赶路的一行人。 只是辛稹内功已经高深到一定程度,轻功又极其高明。 加上又是黑夜,虽然天上有明月照着,辛稹身处之处有树木遮蔽。 所以虽然仅仅不过两三丈距离,这一行人竟是没有人发觉到他。 她们看不见辛稹,辛稹却是能够清晰得看到她们,果然是恒山派的女尼。 辛稹站了片刻,见她们还没有发现自己,便轻轻咳了一声。 这一声轻咳在这荒山之中赶路的人来说无异于一声晴天霹雳一般,恒山派众人顿时大吃了一惊,有个苍老尖锐的声音大喝了一声道:“是谁!” 辛稹从树荫之下走出,与那当头的老尼姑拱了拱手,朗声道:“华山剑宗辛稹见过恒山派各位师太!” “啊!是华山派的辛稹辛师叔!” 有个娇嫩的声音脱口而出,辛稹笑了笑道:“可是仪琳小师太?” 仪琳快乐道:“仪琳见过辛师叔。” 她与辛稹打了招呼,然后转头与老尼姑道:“师伯,这便是我与您说过的华山派的辛师叔。” 老尼姑的心稍微松了松,看向月光下的辛稹,那是一个长身玉立丰神俊朗的少年人,老尼姑轻舒一口气道:“原来是华山派的辛师弟,贫尼定静,辛师弟,你怎么会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辛稹笑道:“原来是定静师太,在下北上有要事,穿过这沙麓山,恰好看到魔教的人在前面山道设伏,心想魔教要设伏的人定是正道人士,因此便在这里等候,却不料是恒山的师太们。” 定静吃了一惊道:“前面有魔教崽子设伏?” 辛稹点点头道:“正是,转了这个弯,前面便是一条极为狭窄的山道,几乎是两人不得并肩,贵派这么多人,须得一字长蛇阵向上攀爬,他们在顶上设伏,届时贵派首尾难以兼顾,恐怕瞬间便是倾覆之祸!” 定静师太这下子真是大吃了一惊道:“竟有这么回事?” 只是她转而神色有些凝重,看向辛稹的眼神之中亦有些疑惑。 辛稹知道自己在夤夜之际忽而出现示警,对方有所怀疑自然是有道理的,便笑了笑道:“定静师太,埋伏之处便在前方,你一看便知。” 定静点点头,跟在辛稹的身后,转过了弯,果然看见一条极长极窄的山路,定静顿时皱起了眉头。 她自是看得明白,若真有人在这条山道上设伏,那恒山派众人可能还真的要遭受莫大的损失。 只是,现如今该当怎么办,强行通过肯定不行,但若是要绕过沙麓山,可能就要延迟上一两天的时间,少林那边事态紧急,若是晚了,恐怕就要出大事了。 辛稹有心打听消息,道:“定静师太,那魔教中人便埋伏在顶上,若是强行突破,必将遭受重大损失,不如退回去,绕过这沙麓山,如此就算魔教设伏,在开阔的地方,终究不必怕他们。” 定静师太皱着眉头道:“可是少林那边已经是危在旦夕,若是我们不能赶到,恐怕要出大事情的。” 第106章 救危 辛稹顺势问道:“少林那边怎么被魔教给围了,是什么情况?” 见到定静用疑惑的神情看他,辛稹道:“在下有急事北上,因此一路上只顾着赶路,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定静师太这才点头道:“少林方证大师传信给我掌门,说道任我行自愿入少林寺修行,因此引起东方不败的不满,东方不败兴数万魔教妖人围攻少林,请诸多正道同道驰援。” 辛稹吃了一惊道:“任我行要在少林寺修行?这是怎么回事?” 定静师太摇摇头道:“此中详情却是不知,只能到了之后才能得知了。” 辛稹点点头,思忖了一下道:“定静师太,你们在此等候片刻,我上去将魔教的人杀散,你们再行通过。” 说完辛稹便转身往山道飞奔而上,定静师太惊道:“辛师弟,稍等。” 辛稹回头看向定静师太道:“师太,还有什么事情?” 定静师太道:“他们那么多人埋伏在上面,山道难以躲避,你一个人上去,太危险了,我跟?一起去。” 辛稹笑了笑道:“师太在这里看着弟子们,别还有其他人埋伏,这些人交给我便是。” 说着辛稹便随意一步迈出,一步便跨出老远,显示出极为高明的轻功。 定静师太有些吃惊,惊骇于辛稹的轻功,她回头与仪琳招了招手,仪琳赶紧来到她身边,定静小声道:“你见过辛探花与人交手过是不是,他的武功如何?” 仪琳点点头道:“弟子武功低微,不知道辛师叔的武功如何,不过他在刘正风师叔府上的时候与嵩山的丁勉、费斌、陆柏三位师伯交手却是不落下风,想来武功自然是极高的。” 定静师太在派内不怎么理事,平日里只是清修,因此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回事,顿时有些吃惊,她虽然不太理事,但嵩山十三太保的大名是听说过的,没想到这辛稹看着一副少年模样,竟然能够与三太保交手而不落下风,这等本事,恐怕是自己远远及不上的,顿时心下稍安。 只见得辛稹瞬息之间便抵达山道的尽头,坡顶忽而有一条熟铜棍从头顶砸至,定静师太吃惊大呼:“辛师弟小心!” 却见辛稹已经抽出长剑,月光之下一道剑光闪过,那熟铜棍便当啷落地,随即有两柄链子枪一上一下同时刺向辛稹,去势甚急,此时又有许多人影齐齐攻向辛稹,辛稹顿时陷入重围之中。 定静师太大急,回头与众弟子道:“你们在此结阵,不要上去,我上去相助辛师弟!” 说着定静师太几个起落,在山道上急冲而上,瞬息之间亦是到了坡顶,抬头一看,有山石从头上砸下,想来是其余的埋伏的魔教妖人往下砸的石头,定静师太赶紧侧身躲避大石。 正躲闪间,便听到上面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传来,又是一片当啷当啷的武器跌落的声音,头上的巨石也不再落下,定静师太趁机跃上坡顶,便见到有十几个人围攻辛稹,有三四个人在侧压阵,而四周倒伏着不少人。 围攻的十几人,正是黑衣彩带的魔教妖人,手上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什么链子枪、熟铜棍、八角锤、铁禅杖、判官笔等等应有尽有。 定静师太跃了上来,正待上去助拳,,顿时引起那压阵的三四人的注意,三四个人抢着过来。 定静师太迎着他们冲过去,当面便有两柄链子枪拱了攻了过来,定静师太身形侧过,长剑斜刺。 呼的一声,一柄沉重的铁禅杖从一侧横扫过来,定静师太逼退链子枪,见禅杖离自己不过数寸,想要躲闪是已然来不及,干脆雅医药,长剑合身扑前,急刺那手挥禅杖的胖大头陀。 这一招可以说是险到了极点,已经是到了不顾性命、两败俱伤的打法。 那胖大头陀猝不及防,收转禅杖已自不及,嗤的一声轻响,长剑自他肋下刺入。 那头陀悍勇至极,一声大叫,左拳击落,竟是将长剑打得断成了两截,拳上鲜血淋漓也是不顾。 此时两柄链子枪、两柄判官笔齐齐攻至。 定静师太没有了长剑,唯有使开恒山派的天长掌法,在四般兵刃间翻滚来去。 那三名魔教好手合力围攻,竟一时间奈何不得这位赤手空拳的老尼。 然而定静师太心中并没有得意,因为那边辛稹还在被十几个魔教好手围攻呢。 定静师太正想着要不要赶紧呼叫恒山弟子上来助拳,却听得辛稹一声长笑。 定静百忙之中往那边瞥了一眼,只见辛稹长剑连连点出。 瞬息之间各式武器被点落、荡开、震出几丈外。 又有人被辛稹一剑切断喉咙,有人手臂忽而断开,鲜血喷涌。 辛稹在人群之中倏忽往来,一剑既出,必有人惨呼出声。 只是片刻之间,十几个人纷纷倒伏在地。 围攻定静师太的三人见自己人尽皆被杀光,齐齐喝了一声便往山下跑去,却见辛稹追上去,一人一剑杀了个干净。 辛稹收剑而立,坡顶上已经是一片肃静,只剩下横七竖八倒伏的尸体,定静扫了一眼,只见得坡顶四处倒伏的尸体多达三四十具。 定静心中不由得惊骇万分。 这三四十个魔教好手,尽皆死在辛稹手下,定静倒是没有觉得辛稹心狠手辣,正道与魔教之间仇深似海,就算是定静自己,也不会手下容情。 定静惊骇的是,围攻她的不过是三四个魔教好手,便让她狼狈万分。 而辛稹面对这三四十魔教好手,竟是瞬间便杀了十几二十个。 剩下十几个,也只是僵持了一会,便又让他一口气给杀完了,这少年人,究竟强到什么程度! 定静心道,幸好这少年人是五岳剑派的,若是魔教出了这样的少年英才,以后几十年,正道不知道会有多少高手惨死在他手上。 此时恒山弟子在下面呼叫,定静喊道:“你们都上来吧。” 辛稹看向山道,只见恒山众弟子齐声应了一声,然后有七名女弟子从山坡下疾奔而上。 后面不远处,又是七人结伴急奔,前七人、后七人相距都一般远近,宛似结成阵法一般。 十四人大袖飘飘,同步前进,远远望去,美观至极,再过一会,又有七人急奔而上,一共分了六批。 第107章 驰援 辛稹赞道:“恒山弟子果然纪律奇高,而且奔走之间,竟是有军阵之感,这是恒山派的剑阵吧?” 听到这般厉害的辛稹称赞,定静师太面露笑容道:“我恒山派只收女弟子,当年恒山祖师担心女子气力不如男子,便创了一套剑阵之法以自保,这套剑阵行走江湖还是有大用的。” 辛稹笑着点点头,此时衡山女弟子们纷纷上来坡顶,三四十具死尸令得她们顿时惊叫连连。 定静师太喝道:“有什么好怕的!这些都是魔教崽子,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便要杀正道之士,此去驰援少林,一路上不知道要杀多少魔教崽子呢,你们见了死的,便已经惊吓成这样,遇到了活的,你们还敢下手杀他们吗!” 女弟子们被定静这么一喝斥,顿时安静了下来,定静师太与辛稹道:“他们虽是魔教中人,但死者为大,不如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辛稹笑着点头道:“应该如此。” 定静师太与女弟子们大声道:“立即挖坑,将他们给埋了。” 恒山众弟子赶紧行动起来,辛稹要过去帮忙,定静师太却是拦住了他,道:“辛师弟,请这边来,贫尼有话想跟你说。” 辛稹随着定静师太到了一边,定静师太叹息道:“这一路驰援少林,贫尼自然是觉得应当,只是带着这三四十弟子,贫尼总是心惊胆颤,生怕她们遭遇不测。 今晚若不是辛师弟告警,还主动帮我们清除障碍,今晚我恒山派能够活下来的弟子估计也就没有几个了。 辛师弟大恩大德,不知道如何报答才是。” 辛稹摇摇头道:“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都是五岳剑派的同道兄弟。” 定静师太叹息道:“就算是五岳同盟,辛师弟这般挺身而出,也是极为难得的,辛师弟的大恩大德,恒山上下必铭记于心,以后辛师弟若有差使,恒山上下必鼎力相助!” 辛稹点点头道:“我剑宗初立,若有恒山派守望相助,自然是天大的好事,那就先谢过定静师太了。” 定静师太露出笑容,随即脸色愈加诚恳起来:“辛师弟,?此行北上是要做什么?” 辛稹道:“乃是受友人所托去办一件私事。” 定静师太忽而有些愧疚道:“贫尼知道接下来的请求有些冒昧,但贫尼身担重担,这三四十个弟子南下,贫尼自知本事有限,难以护得她们周全,因此贫尼有个不情之请……” 辛稹点头道:“师太不必多说,少林有难,我身为正派弟子,亦该尽一份力,师太若是觉得方便,辛某想与恒山派一起南下,不知道可否?” 定静师太大喜过望乃至于有点哽咽,道:“谢谢,谢谢!” 辛稹笑着点点头,心底下却是叹息了一声,定静师太是个真正的有道之大觉悟者,有胆识,有担当。 她本可接掌恒山派,但因知道二师妹定闲更适合领导恒山派,故费了很多唇舌才成功说服恩师将掌门之位传给定闲,可见她胸襟广阔,不贪恋权位。 定静面对死亡之威胁,全然不放在心上,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众弟子的安危;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依然没有逃过江湖人的宿命。 左冷禅派出多名同辈师兄弟假扮日月神教中人布下埋伏,围攻定静师太,虽然令狐冲多番出手相救,但她最终因为年迈伤重身亡。 辛稹心知自己不方便与恒山派女尼们走得太近,以免坏了别人的声誉,便提议走前头探路,定静师太哪里不知道辛稹的意思,心道这个少年人不仅武功绝顶,这为人处世亦是十分厉害,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一行人快速通过了沙麓山,过了沙麓山之后几日进入河南地界,道路便变得十分宽敞起来,再花得几日,便穿过开封抵达郑州。 上一次辛稹匆匆经过还不觉得如何,这一次再次进入郑州,发现气氛都改变了不少。 来往官道上江湖人很多,时不时便会碰上一群,而且彼此之间眼神都十分警惕,甚至在路上还碰见几次拔刀便打的情况。 辛稹暗自忖度,看来日月神教围堵少林寺,已经将整个江湖都搅乱了起来。 这些在路上打架的人,有很多既不是名门正派的人,亦非日月神教的人,看他们的装束,要么是江湖上走单帮的,要么是一些地方帮派的,反正都是一些江湖的外围人,可他们亦都赶来了。 辛稹与恒山派越往嵩山方向而去,路上的江湖人就越多,许多人看着恒山派的眼神之中便带着恶意,令得群尼在惴惴不安的同时,又十分的气恼。 在豺狼虎豹遍地的郑州,一旦辛稹歇息下来,便能够听到定静师太的祷告:“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如我恒山诸人此番非有折损不可,只让弟子定静一人身当此灾,诸般杀业报应,只由弟子一人承担……” 辛稹默然叹了一口气。 当此乱世,想要保全所有人,基本是不可能的。 因为在郑州城中江湖人太多,客栈什么的基本都是满的,就算是有一些空的,价格也尽皆昂贵,定静与辛稹商量了一下,认为应当尽快赶去嵩山支援少林。 正当此时,忽而有人来寻他们,来人是嵩山服饰弟子,那弟子见到定静师太赶紧行礼道:“嵩山弟子温煊见过定静师叔。” 定静师太听到嵩山派的名字,顿时喜道:“可是左师兄有什么话传达?” 温煊赶紧道:“不敢,掌门说当前郑州魑魅魍魉太多,不宜让名门正派在这等地方久留,因此让我们在这里等候,一旦有同道过来支援的,先请去太室山,等集合之后再联合去支援少林,现在太室山下已经集合了泰山派、衡山派、昆仑派、华山派、青城派等门派。” 定静师太连连点头:“正是此理,左师兄果然想得周到,要是贸然去少林寺碰上日月神教主力,恐怕也是不敌,若是集合了一起去,自然就不惧了。” 辛稹皱了皱眉头道:“左掌门呢?” 第108章 败走 温煊早就注意到了辛稹,正奇怪为什么恒山派里有一个男弟子,听到他这么问,温煊立即道:“掌门早就去了少林支援,现在便在少林寺里面,这位师兄,您也是恒山派的么?” 辛稹没有搭理温煊,回头与定静师太道:“师太,少林师太紧急,你带着弟子们去与其他门派汇合,我先潜进少林之中,看看有什么帮忙的。” 定静师太双手合十道:“辛师弟一切顺利平安!” 辛稹点头,然后快速奔走。 温煊与定静师太问道:“师太,这位少侠是谁?” 定静师太道:“他是华山派的辛稹辛大侠。” 温煊吓了一跳道:“他是辛……辛探花?” 定静师太看到温煊一副震惊的模样,不由得好奇问道:“怎么?” 温煊支支吾吾道:“啊,没,没有什么,定静师太,您跟师姐们跟我来吧。” 定静师太见温煊模样,心知里面定有隐情,但也不太好问,便招呼上众弟子一起跟着温煊去太室山。 辛稹则是已经抵达少室山下,他刚刚抵达,便有两人从路旁跳出来喝道:“来者止步!” 辛稹看向两人,皆身穿日月神教的黑色服饰,看来少林寺当真是被日月神教给包围了。 辛稹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忽而突进,那两人急忙呼喝,一边抽出鬼头刀阻拦,辛稹脚步没有停留一冲而过,身后两人跪倒在地。 前方山道上顿时有不少人冲出。 辛稹见人颇多,也不愿意纠缠,便冲进林中,借助林中树木摆脱。 然后从陡坡处攀援而上,他内力高强,轻功又是善于攀爬的金雁功,很快便到了少林寺的另一侧。 “谁!” 辛稹刚刚冒头,便有人大喝一声,辛稹看向那人,当头一个僧人,后面跟着十几个拿着棍棒的武僧。 辛稹笑道:“觉月大师,别来无恙?” 觉月见到辛稹,顿时喜道:“是辛探花么?” 辛稹一跃而出,轻飘飘落地,笑道:“正是在下,没想到这么快又回到少林了。” 觉月双手合十,诚恳道:“少林正是生死存亡之际,谢谢辛施主来援。” 辛稹哈哈一笑:“可别叫辛某施主,辛某身上可没有余财可以施舍的。” 觉月笑道:“辛施主说笑了,请跟贫僧来,贫僧带您去见方证方丈,方证方丈正在达摩堂与各大派掌门商议如何退敌呢。” 辛稹点头道:“来得匆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觉月大师可以先与我说说么。” 觉月赶紧道:“合当如此,半月前,敝寺前忽然来了几人,人人身上带伤,非要面见敝寺方丈,辛施主可否猜到了都有何人?” 辛稹摇摇头道:“任我行?” 觉月点点头道:“没错,一个是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一个是日月神教圣姑任盈盈,还有一个日月神教右使向问天,其中任教主重伤垂危,若非方丈圣手施救,恐怕早就归西了。” 辛稹点点头,装作不在意道:“其余二人伤势如何?” 觉月道:“任大小姐受了内伤,不过并无大碍,向右使一只眼睛被打瞎了,其余倒是没有什么。” 辛稹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道:“他们为什么跑到少林寺来,他们是魔教中人,跑来少林寺,不是自投罗网了么?” 觉月低声道:“好似任教主带人上黑木崖刺杀东方不败,想要夺回权柄,只是失败了,仓惶逃下,无处可逃之时,便跑来少林求得庇护。” 辛稹笑道:“既然是魔教内政,将他们扔出去给东方不败,他们自然就会撤走,何必为了他们与东方不败对抗呢?” 觉月双手合十低头道:“这些就不是小僧能够懂的了,方丈留下他们自然有方丈的理由。” 辛稹低声笑道:“你这秃驴所说不尽不实,心里明明有意见,却偏偏说自己不懂。” 觉月有些无奈看着辛稹,看了看周边无人,低声道:“辛少侠,方生大师吩咐我与您说一声,凡事先别着急,若有决策,可先找他。” 辛稹的脸色顿时肃穆起来,思忖了一会点点头道:“好,知道了。” 觉月脸上有了笑容,朗声道:“辛施主,请跟小僧来。” 觉月带着辛稹穿过一道道明岗暗哨,来到达摩堂外,觉月与守在门外的僧人说了几句话,僧人进去禀告,一会之后方生大师跟着出来,看到了辛稹,脸上有喜色也有忧色。 方生双手合十道:“辛少侠,请跟贫僧来。” 辛稹微微躬身:“请方生大师带路。” 方生大师侧身道:“请。” 辛稹迈步跟在方生大师身边,方生大师低声道:“任大小姐安然无恙,辛少侠不要轻举妄动。” 辛稹诧异地看了一下方生,方生苦笑,低声道:“五霸岗。” 辛稹心中一震,原以为方生不知道,原来是早就知道草棚里便是盈盈了,果然这些大人物,没有一个是傻子。 辛稹点点头道:“若我一定要带她走呢。” 方生大师脸色忧色更深,低声道:“外面风险更大,而且若是辛少侠执意如此,在各大掌门这边也不好交待,何不等时过境迁,贫僧会与方正好好说明此事,让任大小姐出去。” 辛稹道:“这个时过境迁,得多少时间?” 方生大师道:“多则十年,短则五年,过于短暂,敝寺也不好交代。” 辛稹脚步停了一下,摇摇头道:“请方生大师带路吧。” 方生大师微微叹了一声道:“少侠大好前程……” 辛稹笑道:“谢谢方生大师关切,不过此事我自有主张。” 方生便不再多说,带着辛稹经过两条回廊,走到达摩堂门口,方生道:“掌门师兄,辛少侠已经来了。” 里面传出方证的声音,道:“快请辛少侠进来。” 方生侧身请辛稹进入,辛稹大迈步进入。 达摩堂当中悬挂着一面金字牌匾,上写清凉境界四个字,匾额下有十来个人站着。 辛稹看过去,认识的有方生大师、左冷禅、岳不群夫妇、余沧海、天门道人、定逸师太等人,其余亦有一些不太认得。 第109章 任我行 有身穿道袍的老尼姑,应该是恒山掌门、三定之一的定闲师太。 有一位老道士,应该是武当山的冲虚道长,另外几人是当真不认得了。 方证大师看到辛稹进来,合十笑道:“诸位,老衲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青年才俊是华山剑宗掌门辛稹,江湖人称辛探花。” 方证这番介绍,现场诸人反应不一。 左冷禅、天门道人神色有些复杂,并没有说话。 定逸低垂着眼帘,倒是定闲师太笑呵呵道:“早就听说辛探花丰神俊朗,今日一见,更是慧根深种,着实与我佛有缘。” 辛稹闻言笑道:“您便是定闲师太吧,末学辛稹见过定闲师太。” 定闲师太微笑点头。 岳不群笑呵呵道:“辛师弟,别来无恙?” 辛稹与之点点头道:“岳师兄,你好。” 冲虚道长笑得意味深长道:“辛探花,老道是武当派掌门冲虚道人,听闻你得传风前辈的独孤九剑,若有闲暇,可得指点一番。” 辛稹一笑:“家师说武当剑法独步武林,的确是要领教一番。” 一位青衫儒服背悬长剑的剑客笑道:“在下昆仑掌门震山子,我薛师弟以及穆师弟与我说起过你,对?评价非常高,今日一见,的确是英雄出少年。” 辛稹正待说话,外面忽而有人禀报道:“方丈,任教主来了。” 辛稹心中一动,在场诸位神情纷纷有些耸动。 只见得达摩堂外有三人进来,一人是高大瘦削的向问天,另一人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一副大伤初愈的感觉,然而眉眼之间依然睥睨无人,想来便是任我行了。 这两人都是气势恢宏之人,但辛稹眼中唯有一个女子。 正是许久不见的任盈盈,任盈盈神色疲倦憔悴,眼神亦有些黯淡,然而在看到辛稹时候,双眼顿时明亮了起来。 辛稹与任盈盈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任盈盈吃惊的同时,又有些害羞。 任我行正打量达摩堂中众人,一眼便注意到了辛稹。 也怪不得他,着实是辛稹风采过人,站在一帮大佬之中依然是那么的出众。 任我行看了一下辛稹的眼神,又看了一下自家女儿,朗笑道:“老夫不问世事已久,江湖上的后起之秀都不认得了,不知几位小朋友都是何方高人。” 方证道:“待老衲为两位引见,这位是武当派冲虚道长,道号上冲下虚。” 冲虚道长笑道:“贫道年纪或许比任先生还大着几岁,不过执掌武当门户,确是任先生退隐之后的事情,后起是后起,但这秀字,却是不敢当了。” 任我行与冲虚点点头,看向左冷禅,笑道:“这位左大掌门,咱们以前是会过的,左师傅,近年来你的大嵩阳掌又精进了不少了吧?” 左冷禅冷峻道:“听说任先生为属下所困,蛰居多年,此番复出,实是可喜可贺,在下的大嵩阳掌……” 说到这里,他忽而看了一下辛稹,道:“……十多年来没有怎么用过,只怕倒是有一半忘记了。” 任我行笑道:“江湖上那可寂寞的很啊,老夫一隐,就没有人再能与左兄对掌,可我怎么听说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个不世出的天才,据说将嵩山派的山门都给堵了,哈哈哈,难道这人没有与左兄交锋过么?” 左冷禅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任我行看向辛稹,脸上笑意盎然:“你便是辛探花吧,老夫初一出来,便满耳朵都是你的名字。” 辛稹笑道:“任先生你好。” 任我行笑道:“你与小女之事,老夫是乐见其成的,此间事了,咱们爷俩好好聊聊。” 此话一出,堂中众人尽皆色变。 左冷禅道:“任先生此话何意?” 任我行笑着指了指辛稹道:“稹儿与小女盈盈,已经私定了终身,此事是大好事,等俩人成婚之时,正该请诸位一起赴宴。” 任盈盈神色有些着急,看向辛稹,却见辛稹的笑容有些寡淡起来,眼里顿时有了些许水雾。 辛稹与任盈盈轻轻点头,任盈盈这才含羞低头。 左冷禅脸色愈加冷峻起来,看向辛稹道:“辛师弟,任先生此话当真?” 辛稹脸色不变,笑道:“辛某与盈盈的确是情投意合,已经是定了终身。” 方生大师轻轻宣了一声佛号。 定逸师太神色悱怒。 其余人有些面无表情,有些面色鄙夷。 左冷禅冷脸之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喜,道:“辛稹,你身为名门正派子弟,怎敢与日月神教妖人勾结!岳师兄,这辛稹是你们华山派的人,你怎么说?” 岳不群微微皱了皱眉道:“左师兄,辛师弟乃是剑宗的人,剑宗与华山派有渊源,但各自行事,谁也管不着谁。” 左冷禅哼了一声道:“我道这辛稹为何戕害良善,他出道至今,已经有数十正道好手死在他的手上,原来是早就勾结魔教妖人,之前还与向右使演了一场大戏,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辛稹呵呵一笑:“那左掌门,你待如何?” 左冷禅道:“阁下来到少林,戕害良善,今日再想全身而退,可太把我们这些人不放在眼里了。 你说我们倚多为胜也好,不讲武林规矩也好,今日我们必要将你斩杀在此。” 辛稹闻言笑了起来,道:“左冷禅,你这人啊,就是不吸取教训,我师父放你一马,你又在这里给我上眼药呢。” 辛稹看向方证等人道:“今日正好要跟诸位好好说说我剑宗与嵩山派之间的龃龉……” 左冷禅冷冷道:“你信口雌黄也是无用。” 辛稹呵呵一笑,方证大师宣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少林寺有警的讯息一传出,正教各门派的同道,无论是识与不识,齐来援手,敝派实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诸位所来,皆是为了解外面的灾厄,如今外面灾厄尚未解除,老衲还想求诸位出谋划策,以往的些许恩怨,还请诸位先行放下,不知可否?” 第110章 相争 辛稹看了一下左冷禅,笑道:“只要左掌门不要污蔑我为魔教妖人,我这边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左冷禅冷哼了一声。 方证怕两人又干起来,赶紧道:“现在外面重兵围城,诸位可有解围的方法?” 众人一时沉默。 余沧海忽而道:“外面的魔教妖人都是为了这三个魔教妖人而来,只需将他们赶出去,少林的危机自解。” 左冷禅立即跟上道:“没错,方证大师,我们这些人都是为了少林危机而来,同为正道,我们为了少林死了都没有什么怨言,但若是因为三个魔教妖人打死打活,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左冷禅这话一出,顿时正教的各个掌门、高人尽皆点头。 方证看着他们的神色,心下也自为难。 不过方证也知道,他们的想法是正常的,他们可以为了少林对抗日月神教,但若是因为任我行,他们却是如何都不肯的。 方证正自为难,任我行是何等骄傲之人,哈哈一笑道:“方证大师,你不计道不同给任某疗伤,任某感激不尽,给少林派带来麻烦,亦非任某所愿,今日便是来与方丈大师您告辞的。” 方证大师双手合十,低声道:“阿弥陀佛。” 任我行看向辛稹道:“小子,你带着盈盈走,好好待她。” 任我行又看向向问天,向问天笑道:“教主,我您就别安排了,您往哪里走,我就跟您往哪里走。” 任我行大笑道:“这次可是要往地狱而去的,你也要跟我走么?” 向问天豪迈笑道:“那我也要跟着教主去地狱里扯起来一支队伍来!” 任我行与向问天相视而笑,两人毫无顾虑的笑,声音里蕴含着内力,竟是震得屋顶上有泥灰簌簌而下,正道众人不由得变色。 任盈盈抱歉地看了一下辛稹,然后与任我行道:“爹,我跟?走。” 任我行笑声顿歇,看了一下辛稹,然后与任盈盈道:“你不能跟爹爹走,爹爹护不住你。” 任盈盈道:“那我也要跟你走。” 任我行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辛稹此时道:“任教主,盈盈,你们跟我走吧,我知道怎么下山。” 左冷禅神色一变道:“你们就这么偷偷溜走,魔教的人会认为我们藏着你们,这事情就没完!你们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任我行神色一厉,看向左冷禅道:“怎么,左掌门要擒下我等献媚东方不败?” 左冷禅呵呵一笑:“你们俱都是魔教之人,原本你们爱打生打死,我们反而喜闻乐见,但你们这么走了,我们却要无谓去与魔教打生打死,反而是替你们受过,这等冤大头我们是不愿意做的。” 任我行冷道:“若是我们就是要走呢?” 左冷禅道:“那自是只能我们将你们擒下了。” 任我行怒极而笑,道:“那就要看你们是不是拦得住了。” 左冷禅哼了一声道:“你我们未必能够留得下,但只需留下任大小姐,也算是有了个交代。” 任我行哈哈一笑:“那妙得很啊,左大掌门有个儿子,名叫天外寒松左挺,听说武功差劲,脑筋不太灵光,杀起来挺容易。 岳掌门有个女儿,余观主有几个爱妾还有三个儿子。 天门道长无儿无女,但心爱的弟子却是不少,莫大先生有老父老母在堂。 昆仑派乾坤一剑震山子有个一脉相传的孙子,还有这位丐帮的解大帮主,向右使,这位解帮主有什么舍不得的人啊?” 向问天道:“听说丐帮中的青莲使者、白莲使者两位,虽然不姓解,却都是解帮主的私生儿子。” 任我行道:“你没有弄错吧,咱们可别错杀了好人?” 向问天道:“错不了,属下已经查问清楚了。” 任我行点点头道:“就算是杀错了,那也没有法子,咱们杀他丐帮三四十人,总有几人是杀对了的。” 向问天道:“教主高见。” 左冷禅、解帮主等无不凛然,情知二人言下无虚,众人拦他是拦不住的,但若是杀了他的女儿,他必以毒辣手段相报,自己的至亲至爱之人,只怕是各个难逃他的毒手,思之无不不寒而栗,一时殿中鸦雀无声,人人脸上变色。 尤其是左冷禅,忽而想起来辛稹堵他嵩山山门之事,就一个辛稹,就让嵩山派狼狈不堪,若是任我行这个大魔头,嵩山派估计都得闭门不出。 隔了半晌,方证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任施主,我们不阻拦你们,只是请留下任大小姐,以证明我们少林没有私藏你任大教主,你放心,我们决计不会让日月神教伤害任大小姐,只要此间事了,任大小姐可随时离去,你看可否?” 任我行冷笑了起来道:“不行,我杀性已动,忍不住要将左大掌门的儿子断其四肢,毁其双目,再将余观主那几个爱妾以及儿子一并杀了,岳掌门的令爱,更加不容他活在世上!” 冲虚道长道:“任先生,咱们来打个赌,你瞧如何?” 任我行摇头道:“老夫赌运不佳,向来不赌,但杀人却是手拿把攥,虽说我杀不了这些高手,但只要我将这些人的妻子子女都给杀了,也算是可以了。” 冲虚摇摇头道:“那些人没有什么武功,杀之算得什么英雄?” 任我行道:“虽然不算英雄,但能叫我的对头一辈子伤心,老夫就开心得很。” 冲虚道:“你自己没有了女儿,也没有什么开心,没有女儿,连女婿都没有了,他不免去当别人家的女婿,你也不见得有什么光彩。” 任我行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只好将他们一股脑给杀了,谁叫他对不起我女儿呢?” 冲虚道人道:“这样吧,我们不倚多为胜,你也不可乱杀人,大家公公平平,以武功决胜负,你们三位,和我们之中的三个人比斗三场,三战两胜。” 方证赶紧道:“是极,冲虚道兄高见大是不凡,点到为止,不伤人命。” 任我行道:“行,那让我女婿代我女儿来打这一场吧。” 任我行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辛稹。 冲虚道人道:“辛少侠乃是我正教中人,如何能够代替你们出战?” 第111章 论正邪之势 任我行道:“他可是我女婿,不帮我女儿,不帮我这个老丈人,这道理可说不过去,你们非要这样,那就别打了,我还是去杀人算了。” 方证宣了一声佛号。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辛稹笑了起来,众人尽皆看向他。 左冷禅哼了一声道:“辛稹你笑什么!” 辛稹看向左冷禅道:“左大掌门,亏你一代枭雄,竟是鼠目寸光到这等地步。 原本想着留着?对抗日月神教,但你竟是如此懦弱。 若早知道你这般,我还不如与我师父一起干掉你算了。” 左冷禅勃然大怒道:“胡说八道!左某是你想干掉就干掉的!” 冲虚道人皱了皱眉头道:“辛少侠,大敌当前,却是不要说这等破坏同道意气的话为好。” 辛稹看向冲虚道人道:“冲虚道长,我却是想知道,当前大敌是谁?” 冲虚道人皱起了眉头。 左冷禅道:“自然便是日月魔教妖人!” 辛稹呵呵一笑:“的确是如此没错,我正道与魔教势不两立,也应该与其做斗争,绝不可以与之妥协。” 左冷禅冷笑道:“说得好听,可有些人却是暗中勾结魔教妖女,现在更是跟人结上了亲戚,都要提魔教妖人与我正道义士作对了。” 辛稹鄙夷地看了一下左冷禅道:“愚蠢!鼠目寸光!以你的视野只看得见眼前三寸之地,怪不得都要干出挑动华山内乱的事情来……” “住口!”左冷禅怒发冲冠喝道,“辛稹,你当左某的剑不利么?” 辛稹看了一下左冷禅手握长剑,轻松笑道:“对,你的剑不怎么利,否则早就砍下辛某的大好头颅了,你若是不服气,现在我们便当着大家的面做上一场,看看您能不能砍下我的脑袋!” 方证宣了一声佛号,道:“左掌门,辛少侠,大敌当前,还是莫要内讧为好,辛少侠,老衲想听听你的意见。” 辛稹斜睨了一下左冷禅,嘿嘿一笑道:“辛某未入江湖之前,乃是个读书人,曾经读过一篇文章,名为六国论,其中有一句话说得极好。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胜负已判矣。至于颠覆,理固宜然。古人云:“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左冷禅皱起了眉头道:“你掉这些书袋作甚,咱们江湖人,又不考科举!” 辛稹大笑道:“左大掌门,你这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啊,岳师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岳不群斟酌了一下道:“辛师弟这段话出自苏洵的六国论,其实最主要的是最后一句,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意思是战国时候六国为了争取一夕安寝,因此不断给秦国割地求和平,但最后自己国力越来越衰弱,就像是抱着木材去救火,不仅火灭不了,还让火越来越旺。” 辛稹满意点头道:“岳师兄不愧是君子剑,也是有文化的。 说直白一点,今日日月神教堵了少林的门户,咱们这些人不仅没有问罪东方不败,反而怕他责怪,而将任先生等人擒下送给东方不败,以求日月神教退兵,这意味着什么呀?” 任我行大笑道:“说明正教都是一群没有卵子的东西,怕了日月神教啦!” 正道众人纷纷怒视任我行。 辛稹笑了笑道:“大家不要生气,任先生话糙理不糙……” 辛稹神色肃穆了起来,“……今日我等若是这般做了,一是大涨日月神教教众意气,认为我正道已经怕了他们,他们必将气焰大胜,以后侵犯我正道人士将毫无心理负担。 二是我正道弟子听闻此事必将意气消沉,日月神教都这般欺上门来,我们都不敢反击,反而处处妥协,传出去的话,少林、武当、五岳剑派、昆仑、丐帮,在场诸位掌门,在江湖上名望可要大大受损了。” 左冷禅冷笑道:“你再是舌绽莲花,也是为了鼓动我们去帮你任大小姐以及老丈人挡灾罢了。” 辛稹呵呵一笑:“以左掌门的鼠目寸光来看,自然是这般简单了。” 辛稹看向方证以及冲虚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我就想问你们,当下正邪,谁势大一些?” 方证大师沉吟不语。 冲虚道人苦笑了一声道:“是邪道势大,也不用老道自曝家丑,当年我武当派祖师张三丰手书的太极拳谱被魔教夺了去,我武当折了无数好手,依然没有夺回来,实在是无颜面对武当先祖。” 正道众人脸色有些黯淡。 辛稹点点头道:“若是我三千正道团结一致,可以击败日月神教么?” 方证大师说话了,道:“我们正道自然是很团结的,但毕竟是门派众多,难以协调一致,而日月神教令出一门,打起仗来,恐怕我正道还是要吃亏的。” 辛稹点点头道:“是了,日月神教势大,即便是正道群起而攻,恐怕也是难以匹敌,但若是日月神教自身内部出现了问题了呢?” 任我行插嘴道:“喂喂,小子,你别当着老夫的面子说这个啊,你是要老夫去搞内乱,让正道灭了日月神教么?” 辛稹笑了笑道:“各取所需罢了,我正道借你扰乱日月神教,让日月神教内部生乱,以此大力打击,若有机会,定要灭了日月神教。 而你现在穷途末路,正需要正道给你一臂之力,你若是有本事,自去统合日月神教,然后对抗正道人士,各拼凭手段罢了。” 辛稹这话一出,各大掌门纷纷露出深思之色。 左冷禅冷笑道:“如今日月魔教大军压境,少林危在旦夕,你怂恿我们这个时候去跟魔教拼,是何居心!” 辛稹笑了笑道:“其中厉害我已经说明白了,该当何等决断,就需要诸位掌门来定了。” 辛稹说了这话之后,便不再多说了,抱着剑倚在柱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正道众人。 第112章 东方不败! 任我行见正道众人低声耳语,任我行笑道:“老夫耳目灵敏,你们这般商议老夫可都听着的,要不要老夫避一避?” 左冷禅冷笑道:“你怕不是避一避吧,你是想借机逃脱才是。” 任我行笑道:“那也有可能,老夫才不会在这里等死呢。” 方证宣了一声佛号道:“诸位掌门表一表意见吧。” 正道众人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冲虚道人道:“震山子掌门,?的意见如何?” 昆仑派掌门乾坤一剑震山子一身青衫,背负长剑,颇为潇洒,闻言一笑道:“少林武当,乃是正道魁首,有方证大师以及冲虚道长在,某便不发表意见了,只听二位的就是,二位说打,某冲在前面,二位说不打,那某也乐得轻松。” 方证、冲虚连忙谦让感谢。 冲虚道人点名余沧海道:“余观主,你可有高见?” 余沧海道:“高见谈不上,不过余某的确有些浅薄的想法想说说。” 冲虚道:“余观主谦虚了,请说吧。” 余沧海道:“余某与辛探花打过的交道比在场诸位都多都久,甚是钦佩其为人以及智谋,今日辛探花所说的确是中肯之言,今日若是对魔教俯首,以后正教气势大减,人心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余沧海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神色有异。 冲虚立即道:“那余观主是赞同与魔教开战是不是?” 余沧海点头道:“没有低头的道理。” 冲虚点点头看向天门道人道:“天门道兄,你觉得如何?” 天门道人看向辛稹,神情有些复杂道:“我泰山派与魔教仇深似海,自然没有妥协的道理,不过辛稹此人亦正亦邪,老夫信不过他。” 此时定逸师太道:“天门道兄,辛探花此人虽然桀骜不驯,但颇有正义感,你说他亦正亦邪是怎么说?” 天门道人道:“辛稹杀了我泰山派三个玉字辈的长辈……” “什么!” 正道众人尽皆震惊看向辛稹,却见辛稹正色道:“其中自有缘由,天门道人今日没有见到我便喊打喊杀,其中自有道理。” 大家看向天门道人,天门道人却是不再说话,众人心底便有底了,想必这三位玉字辈长辈肯定是干了有违道义的事情被辛稹杀了,天门道人虽然心中恼怒,但道义上终究是没有办法向辛稹复仇。 那这样的话,辛稹大约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众人便不再询问此事,以免天门道人羞恼。 冲虚看向其余人道:“诸位,就别让老道一一点卯了,有不同意见的都说说吧。” 丐帮解帮主道:“解某自然是要与魔教血拼到底的,大家可能不知道,其实丐帮才是与魔教冲突最多最大的。 丐帮在各地人数都很多,与遍布各地的魔教崽子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因此而死的帮众不知凡几,早就仇深似海。 解某若是在这里与魔教妥协,这要是回去,恐怕这帮主都做不长久了。” 达摩堂中所有人都会意一笑。 冲虚看向定闲定逸两位师太,道:“定闲师太,不知您对此可有什么看法?” 辛稹看向定闲师太,从他进来开始,定闲师太便一直没有说过话,甚至能在她那里感受到一种安静的氛围。 此时冲虚点卯定闲师太,定闲师太缓缓抬起眼帘道:“辛探花所言有理,贫尼亦不愿向魔教屈服。” 辛稹闻言笑道:“定闲师太果然明事理,也不枉我顺手救了恒山派一把。” 定逸师太闻言惊道:“辛探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辛稹将在沙麓山的事情说了一遍,定闲师太与定逸师太听得心惊胆颤,待辛稹一说完,便纷纷合十鞠躬感谢辛稹。 辛稹侧身不敢受二位师太的大礼,只是道:“同为正道之士,自然不愿看着正道之士被屠戮,而且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定闲师太赞叹道:“三四十魔教好手,可不是土鸡瓦狗之辈,辛探花说是举手之劳,是因为辛探花剑法绝顶,而非此事简单,恒山派上下足感大恩大德!” 冲虚笑道:“方证道兄,你觉得如何?” 方证道:“既然诸位掌门都觉得不该向魔教低头,少林自然没有低头的道理,老衲与辛少侠也颇有缘分,之前也与辛少侠见过面,辛少侠的博学与眼光令人钦佩,他的意见老衲是认可的。” 冲虚拊掌笑道:“好,那大家都同意,那就……” 方证忽而微微皱了皱眉头。 随即辛稹忽而喝道:“是谁!出来!” 众人皆惊,纷纷运起内力细听,但却无所察觉,纷纷以狐疑的目光看向辛稹。 尤其是任我行,他看向辛稹的目光里带着惊诧,他身怀吸星大法,自诩在内功这一块当是天下第一,没想到辛稹听出来有人窥伺在侧,而他自己却是无所察觉,这不太可能吧? 然而方证眼里却带着些许的震惊,他能够听到是因为修炼四五十年的易筋经,辛稹这才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他的内力是如何这般精深的? 此时一声尖锐的笑声响起:“好一个辛探花,竟然能察觉到我来了。” 这声音忽而响起,顿时令人大吃了一惊,随即又惊诧于这说话的声音,这声音娇媚做作,如同捏紧喉咙学唱花旦一般。 此时一袭粉红衣裳的高大女子……哦,不对,是个男子,盈盈的站在达摩堂门口,一股浓厚的胭脂香味顿时充溢了整个达摩堂。 达摩堂众人皱着眉头看着来人。 这男子剃了胡子,脸上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样式男不男、女不女的,颜色之妖艳,即便是穿在任大小姐的身上,也显得太妖艳太刺眼了些。 左冷禅皱眉道:“你是谁?” 这人还没有回答,任我行便大笑道:“他便是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哈哈哈哈。” 东方不败四字一出,正道群雄顿时尽皆悚然而惊。 东方不败,东方不败! 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 这个名字在江湖上流传了十几年,可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他。 第113章 就这一剑,便胜过江湖无数人了! “阿弥陀佛!” 方证宣了一声佛号,将满堂震惊给压了下来。 “东方教主莅临本派,可有指教?” 人的名树的影,东方不败的天下第一之名给了在场诸人莫大的压力。 众人紧紧盯着东方不败,只见得东方不败看向任我行道:“任我行,我都来了,你还愣着作甚,跟我走吧。”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东方不败,我只当你只会带着人倚多为胜,没想到你竟有这个胆量跑到少林寺来撒野,?就不怕这正道诸多高手在此?” 东方不败斜睨了一下其余诸人道:“我只是来打杀一个神教叛徒,他们不至于为了你来与我动手吧,就算是要与我动手,我又何曾怕了他们。” “阿弥陀佛!” 方证宣了一声佛号,“东方教主,少林乃是清净之地,不可在此杀人。” 东方不败回头与方证一笑,娇媚道:“方证大师,我敬你是一代高僧,也敬重少林寺,所以只是想把任我行带走,不会在此杀人。” 方证皱起眉头道:“那东方教主还是要杀任先生是么?上天有好生之德……” 东方不败眉头竖起,道:“好了,老和尚,面子我给了,你就别跟我说那些罗里吧嗦的东西,我现在就要带走任我行,你们想要帮他,尽管上来就是!” 一道粉红色影子忽而一闪过,任我行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当头劈下。 众人看得清楚,只见东方不败手中捻着一根绣花针,轻轻拨开任我行劈下的长剑。 任我行随即唰唰唰唰疾出四剑,旁边的向问天长鞭卷向东方不败,却见东方不败左一拨,右一拨,上一拨,下一拨,将任我行刺来的四剑尽数拨开,随后又拨了一下向问天的长鞭,长鞭顿时回卷,向问天骇然变招。 众人凝目看他出手,这绣花针四下拨挡,周身尽无半分破绽! 正道众人尽皆骇然。 东方不败手中这枚绣花针长不逾寸,几乎是风吹得起,落水不沉,竟能够拨得任我行长剑直荡开去、向问天长鞭倒卷,武功之高,当真不可思议! 辛稹见猎心喜,抽出长剑笑道:“东方不败,久闻大名,今日请赐教。” 东方不败娇媚笑了一声道:“人道辛探花乃是江湖第一美男子,今日一见人如其名,怪不得盈盈对你爱得死去活来的,只是你的剑法很好么?” 说话间,东方不败手中绣花针不停,已经是拨开向问天长鞭,一针便刺向向问天的人中穴。 辛稹闪近几步,长剑疾刺东方不败,这一剑如同神来之笔,攻击东方不败必救之处,东方不败舍了向问天,回首赞了一声:“就这一剑,便胜过江湖无数人了。” 东方不败绣花针倏地出现在辛稹长剑之侧,想要用绣花针拨动辛稹的长剑。 辛稹轻声一笑,手腕一转,长剑犹如电闪,直抵东方不败檀中穴。 东方不败咦了一声,粉红色身影往后退了一步,下一刻又如鬼魅一般扑向辛稹,身法之快,令得在场众人都有些瞧不太清楚,辛稹甚至能够感受到绣花针的锐利直逼眉心。 然而辛稹却是没有畏惧,长剑一挑,剑尖便等候在东方不败手腕必经之处,东方不败又咦了一声,绣花针刺向辛稹的檀中穴,辛稹剑尖一晃,东方不败再退,又是咦了一声。 这番交手,辛稹出剑四次,东方不败惊咦三次,退了两次。 东方不败停了下来看着辛稹,一脸的惊疑不定,道:“你的剑法……竟是如此高明,这不可能,你才多大的年纪,你这是什么剑法?” 辛稹一笑,心道,我剑法未必有多高明,但我却对你所使的葵花宝典却是相当熟悉,又与风清扬交流了那么久,研究出来怎么应付这种身法奇快且诡异的打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罢了。 东方不败当然不知道,辛稹早就明白,他只要进入这个江湖,有抱负,那么与东方不败对上的几率是非常大的。 在他的干预之下,这个江湖变化很大,所以任我行未必能够杀掉东方不败,那么一旦对上日月神教,那与东方不败对上的几率几乎是百分百。 所以,他对此很是上心。 所以他用心研究与葵花宝典同出一源的辟邪剑法,连里面的口诀关窍都十分熟知,更是与林平之对战过无数次,早就对其了如指掌。 当然,林平之的水平有限,但辛稹的水平比令狐冲可高多了,无论是内力也好,剑法也罢,都不是黑木崖上的令狐冲能比拟的。 葵花宝典的武功精髓就是一个字:快。 独孤九剑的精髓就是对手在出招的瞬间发现破绽,攻击破绽,从而逼得对手只得回防,根本无法出招,才能做到“只进攻,不防守”的境界。 但对战东方不败时,由于他速度极快,即使发现破绽,出手的瞬间东方不败下一招都使完了,破绽根本抓不着。 辛稹对辟邪剑法研究既深,深深明白想要应对辟邪剑法以及葵花宝典,便需得解决这个问题,否则独孤九剑剑法再精深,也只是徒劳。 于是辛稹与风清扬探讨之后,两人得出结论,想要应对辟邪剑法,要么比他快,要么要会以慢制快,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有了这个思路,师徒二人便针对快剑进行针对性的练习,刚刚四剑便是在这种指导思想之下的应对,果然让不知所以的东方不败暂时受挫。 辛稹道:“这是独孤九剑。” 东方不败赞叹道:“原来这就是独孤九剑,果然厉害,那你再试试……” 话音未落,一袭红云忽而再动,如电闪、如雷轰,事先没有半点征兆,便忽而出现在辛稹面前。 任盈盈骇然道:“小心……” 辛稹嘿了一声,提起长剑,剑尖晃动,谁也不知道要刺向何方,东方不败伸手用针拨动,辛稹不惧怕与之接触,只听得叮叮叮一连串的交击声音传出。 东方不败飘忽往来,身形如鬼似魅,直似青烟一般,而辛稹却是不动如山,长剑能不动则不动,只是剑尖却是晃成了虚影一般,应当是在应对东方不败的进攻。 第114章 天下第二? 在场所有人尽皆看得手心出汗,心中发毛,心想若是自己应付这鬼魅一般的东方不败,又能够支撑上几招? 正道群豪看得心中发寒,任我行却是看得眉飞色舞。 他带着一票好手上黑木崖围攻东方不败,最后却狼狈逃下来。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托庇于少林寺之中,这才算是躲过了一劫,自然知道东方不败到底有多强。 而现在辛稹一个人便抵挡住东方不败,可见他的武功已经是当世绝顶,而他却与自家女儿定了终身,有他相助,以后夺回神教权位不在话下矣! 向问天低声道:“恭喜教主,贺喜教主!” 任我行看了一下向问天低声笑道:“同喜同喜。” 向问天会意一笑,可不是同喜么,任我行若能够夺回权位,那自己不也是从龙之臣么? 此时场中东方不败攻得愈加迅猛,此时辛稹虽然依旧从容不迫,但却处于守势。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东方不败乃是辛稹所遇到生平从所未见的强敌,能够自保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想要进攻,却是极难。 好在辛稹也十分明白这个道理,一开始定下来的策略便是先守住,等到自己彻底适应了东方不败的极速,等时候独孤九剑的威能发挥出来,才有机会击败东方不败。 果然,随着两人过招多时,辛稹愈发从容起来。 他学过看过的剑法,独孤九剑、辟邪剑法、泰山剑法、嵩山剑法、衡山剑法、恒山剑阵、点苍剑法、昆仑剑法等; 学过的内功,与人交过的手; 余沧海、定逸师太、费彬、乐厚、丁勉、天门道人、玉玑子、玉音子、玉磬子、剑宗三兄弟、林平之、左冷禅、向问天、方生大师、十五黑衣蒙面人…… 尽皆在这时候化作养料,尽数融化进去每一招之中。 辛稹进入江湖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见识的无不是江湖最顶尖的人物,所交手的无不是江湖上最顶尖的技法。 在很多时候辛稹须得在对手联手围攻之下独力战斗,不乏有以一敌众的时候。 单对单之时,更是基本上是与江湖第一流甚至是超一流的高手作战,这些经历早就将他的独孤九剑推到了一个极为高深的境界。 可就算是方生大师、向问天、左冷禅这样的高手,与东方不败相比还是差了太多。 东方不败现在就像是一柄大锤,而辛稹则像是一块烧红的生铁,每一次东方不败的进攻,就像是大锤猛然锤下,生铁在火花四溅中愈加的坚韧起来。 任我行与向问天打了个眼色,向问天会意,两人齐齐攻向东方不败。 任我行与向问天的突然加入,辛稹的压力骤减,一直被压着的剑意忽而迸发出来,剑光顿时盛了三分。 他忽而便进入了一种神而明之的状态之中,他突然觉得东方不败的动作慢了下来,虽然依然比其他人的动作快,但已经没有那种目不暇接的感觉了。 辛稹唰唰唰三剑刺出,东方不败的鬼魅般的身影顿时出现了停顿,且是往后跳跃开去,东方不败惊疑不定地看着辛稹。 刚刚这三剑,每一剑都奔着他的要害去的,而且那时机的拿捏以及速度都极其精准,若是自己还仰仗着速度躲避,势必被割断喉咙、刺穿胸口、斩断手筋,唯有往后一跃,才算是解了这一厄! 他正惊疑不定之际,辛稹已经在邀战了:“快快来战,我才刚刚触摸到独孤九剑最高境界的门槛,东方兄,还望你助我一臂之力。” 东方不败脸色一变,看了一下蠢蠢欲动的辛稹,又看了一下目露凶意的任我行以及向问天,看着像是要将他留下,他哼了一声,转身飘出达摩堂。 辛稹急得喂喂几声:“东方兄,你别走啊!” 余音袅袅,在偌大的达摩堂中飘荡,留下一屋子的惊诧。 正道众人面面相觑。 就这? 东方不败天下第一之名传扬何止十一二年时间,早在任我行还是教主的时候,已经传了不少年了,可以说这个天下第一几乎是长达二十年一代人的时间都为这个东方不败所占据,但他惊艳出场,却被辛稹所惊退! 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东方不败不敌辛探花,所以,天下第一……易主了? 当然,不能简单地就这么认为辛稹是天下第一。 首先,辛稹单独面对东方不败的时候,只是守住了,基本上没有余力进攻; 其次,辛稹惊退东方不败的说法也不准确,应该是辛稹、任我行、向问天三人的联手令得东方不败不得不退; 最后,这里毕竟是达摩堂,少林寺的主场,这里还站着正道的掌门,东方不败肯定要有所顾虑。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辛稹的武功已经到了绝顶的行列,能够与东方不败、任我行、方证、左冷禅这些人相提并论的地步了! 君不见,达摩堂众位掌门神色各异,但有一点是相通的,他们看向辛稹的目光里带着慎重与敬重。 这个江湖很复杂,但也很简单,实力是唯一的通行证。 当辛稹看到他们眼里的敬畏时候,他便知道,此趟江湖行的目的,算是彻底完成了。 就如同他之前所说,他已经向方证、左冷禅这些大派掌门证明他有做事的能力了,接下来便是要带着人做事了。 没有比这更好的舞台了。 之前他击败过那么多的人,但传扬的范围并不广,就算是事后知道了,也是经过他人告知,只是听说而没有亲眼所见,总是没有太多的说服力。 今日他与东方不败这一战,正式奠定了他在江湖上的地位。 可以说,有了今日这一战,以后他在江湖上行走,谁见了他,都得尊敬的喊上一声辛掌门。 而剑宗弟子在江湖上行走,大家都得敬上三分,因为剑宗掌门辛稹是一个能够与东方不败交手而不败的大高手! 换句话说,辛稹能够与东方不败这个天下第一交手而不败,那是不是可以说,辛稹是天下第二高手? 第115章 他要敢作妖,我打断他两条腿! 辛稹倒是有些惋惜,虽然跟东方不败交手乃是生平最为凶险至极的交锋,但不得不说,与其交手,又远远胜过与其他人交手。 辛稹与东方不败交手,的确是摸到了独孤九剑最高境界的门槛了,若是东方不败愿意继续打下去,辛稹很可能就在今日将独孤九剑推至不可思议的境界。 不过也好,辛稹今日一战,的确是摸到了最高境界的门槛了,只需他以后好好地出揣摩感悟,总有跨入那个境界的一天。 便在辛稹思索的时候,任我行道:“此间事了,方证大师,我们就先告辞了。” 左冷禅忽而道:“此间事了了么,外面魔教教众还没有退呢。” 任我行笑道:“莫非我还得留下来帮你们退敌?” 左冷禅冷笑道:“这些人是冲着你来的。” 任我行笑道:“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我们走了,他们便不会针对你们的吧?” 左冷禅哼了一声道:“东方不败会认为是我们藏起了?们。” 任我行仰天大笑起来:“我们还需要你们藏,你就只管说是我们走了便是,你们想拦我们,你也不看看能不能拦住我们。” 左冷禅还欲待说些什么,方证宣了一声佛号道:“任教主,你们只管去便是,此间事情,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了。” 任我行看向方证点点头道:“左掌门,你看看人家方证大师,心胸何等宽广,佛法何等广阔。” 左冷禅冷哼了一声。 任我行嗤笑了一声,然后道:“走吧,盈盈、稹儿、向右使。” “是!”向问天以及任盈盈应了一声,然后走到任我行身边准备离去。 “嗯?”任我行看到辛稹脚下没动,“稹儿,跟老夫走吧。” 辛稹摇摇头道:“如今少林危在旦夕,辛稹作为正派中人,怎能一走了之,自然是要留下来一起抵御。” 方证与冲虚相视点头。 任我行冷笑道:“你与盈盈定了终身,在这些正道中人来看,你就已经与邪魔无异,等老夫一走,你还有好果子吃么? 还是跟老夫走吧,你跟盈盈成婚,等老夫夺回日月神教权位到时候你就是老夫的继任者,权倾天下,何必在这里被人猜忌?” 辛稹笑道:“辛某并不在乎这些,这次留下来帮少林派抵御日月神教,不过是全了正派情谊,若是有人要猜忌,那以后大家不相往来便是。 若是有人想要借斩妖除魔的名义来害我,那便看谁的本领高强呗,谁想试一试辛某手中之剑利不利,那便来呗。 任先生,你带着盈盈离开吧,等我这边事了,我会去找盈盈的。 至于你说的什么夺回权位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东方不败不是您能够击败的,您年纪也不小了,悠游林下才是生活的真谛不是。” 任我行听辛稹这般说道,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道:“原来是这样,盈盈,我们走吧,他这样的名门正派的弟子,瞧不上咱们这样的魔教妖人,咱们何必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任盈盈急道:“爹!稹哥不是这个意思……” 任我行看向辛稹道:“辛稹,你若是想要娶盈盈,便跟我们走,否则我们这一次走,以后你再别想娶盈盈,不仅如此,等我夺回教主之位,我还要灭掉你华山剑宗!” 任盈盈急道:“爹!你这是说什么啊!” 任我行借任盈盈来命他改变阵营,本来便让辛稹脸色十分难看,现在竟又说出要灭掉华山剑宗之事,辛稹如何能忍。 辛稹铿锵一声拔出长剑,道:“任我行,我敬你是盈盈父亲,这一次更是于正派各大掌门面前保你,与东方不败这天下第一动手也没有半点迟疑,你竟拿盈盈威胁我不说,还竟敢拿我宗门威胁我,你当我辛稹的剑不利否!” 左冷禅幸灾乐祸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魔教妖人,你拿真心换这驴肝肺,我都觉得心寒啊!” 辛稹瞅了一眼左冷禅道:“你特么给我闭嘴!” 左冷禅怒道:“你……” 辛稹喝道:“你什么你,我辛稹也是你能够调侃的,信不信我堵你家山门!” 左冷禅顿时闭上了嘴巴,其余人顿时啧啧称奇起来。 任我行更是惊奇道:“左大掌门,你这就被他吓到了,换了是我,定要当场要他好看。” 左冷禅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辛稹看向任盈盈道:“盈盈,你先跟着你爹走,等此间事了,我便去找你,他若是敢作梗,我打断他两条腿,看他如何争权夺利,七老八十的年纪了,还天天想着争权夺利,嫌自己命太长了不是?” 任盈盈抿了抿嘴,似乎在憋笑,任我行脸色很不好看,哼了一声道:“那就看盈盈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我们走!” 任我行与向问天转身往后面走去,任盈盈却是往辛稹走来,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些东西塞在辛稹手中,低声道:“稹哥,这是我藏着的一些私房钱,你行走江湖需要花销,可别苦了自己,我等你来找我。” 辛稹有些哭笑不得,但见任盈盈一脸柔情,便不忍拒绝收下。 任我行一看,顿时气歪了鼻子,只能扭头不看。 达摩堂中诸位掌门扭头憋笑。 任我行一行人从后山离去。 余沧海笑道:“痛快,真是痛快!” 冲虚笑道:“余观主,有什么好事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余沧海笑道:“这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牛气得很,还不是在辛探花手下吃亏,这任我行桀骜不驯,还自居是辛探花的岳父,还被人家辛探花在他女儿威胁说要打断他的腿,哈哈哈哈,他女儿还将私房钱给了辛探花,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此话一出,众多掌门纷纷放声大笑,连方证大师也是笑吟吟的宣了声佛号。 左冷禅却是冷哼了一声道:“勾结魔教妖人,有什么得意的?” 此时方生忽而道:“左掌门,在座的都是名门正派的掌门,辛掌门亦是华山剑宗掌门,还是风老前辈的亲传弟子,他不会做有损正道中人义气的事情,他虽与任大小姐定了终身,但在大事上却是不含糊,左掌门这般说未免有些偏颇了。” 第116章 恒山三定 左冷禅闻言眉头一皱,看向方证,却见方证脸上没有其他表情,仿若是没有听见一般,只能将心中悱怒给压下去,不说话了。 冲虚道:“好了好了,此次惊退东方不败是大好事,只要我们能够对付东方不败,那外面围堵的魔教教众,也不必怕了他们了,正派来援的人已经在太室山集结,等他们一起进攻,我们里应外合,打退他们不是问题。” 然而并没有等到来援攻击魔教教众,等到夜里,魔教的人忽而撤离,正派众人有些诧异,生恐是魔教的诡计,还是坚持守到天明。 天明之后各大掌门亲自下山侦查,才发现魔教教众已经是撤得干干净净,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大敌虽然已经退走,但各大掌门却没有带队离去,因为生怕魔教在归途设伏,还是留上一段时间为好,于是大家便先留了下来。 当天各大派弟子也纷纷上了少林寺,辛稹也见到了华山派一行,华山派上下见到辛稹尽皆十分高兴,尤其是令狐冲。 令狐冲寻到了辛稹住处,笑道:“辛兄弟,这些时间我可听了你不少的传奇事迹,啧啧,堵了嵩山的门户,又击败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真是令人钦佩到五体投地啊!” 辛稹笑道:“嵩山的事情你们怎么知道的?” 令狐冲嘿嘿笑道:“有人看到的,而且嵩山派也不是铁板一块,总有消息流传出来的。 我们从华山过来,在半路上便听到了,都说左冷禅是五岳剑派第一人,又是天下第三,没想到竟在辛兄弟手上吃瘪,哈哈哈,看他这下子如何嚣张。” 辛稹问起来令狐冲独孤九剑的事情:“最近独孤九剑练得怎么样了?” 令狐冲有些欢喜又有些苦恼道:“已经尽数熟悉了,就是罕有重量级对手。 你说过这剑法要有进步,需得有足够强的对手才行。 可这一路上来,除了一些蟊贼之类的,竟是没有什么对手。 原本想着这次与魔教大战会有机会交手,可这魔教竟是一夜之间退得干干净净。 才知道是辛兄弟惊退东方不败,哈,真是厉害极了。” 辛稹笑道:“以后会有机会的,我与东方不败交手,亦是独孤九剑建功,?好好练剑,你的悟性不逊色于我,有朝一日肯定要胜过于我。” 令狐冲笑道:“辛兄弟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这点悟性在你面前算得了什么,以前我倒是自诩天赋过人,可练了独孤九剑之后,才知道我与你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我师父常常在我们面前感慨你的剑法,说你在养吾剑法上,已经超越他无数倍了。” 辛稹笑道:“不过是借助独孤九剑的理念罢了。” 令狐冲摇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我也会独孤九剑,可我的养吾剑法如今依然不过与师父相当而已,想要达到你的境界,不知道何时何日才有可能。” 辛稹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对自己的天赋没有特别的感觉,大约是没有什么对比的缘故,虽然风清扬屡次说他天赋实在是百年罕遇,但究竟好到什么程度,他自己依然没有什么概念,心想大约是自己是个读书人,所以理解能力过人的缘故罢了。 令狐冲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低声问道:“辛兄弟,听说你与魔教的圣姑定了终身?” 辛稹点头道:“是。” 令狐冲喜道:“恭喜恭喜,听说魔教圣姑美貌无双,又冰雪聪明,尤其受天下英豪钦佩,也就只有这样的人女子,才能够配得上辛兄弟。” 辛稹笑了笑,与令狐冲又叙了一会旧,然后恒山三定找了过来。 令狐冲见此赶紧告辞而去。 定静师太一见到辛稹,便要跪下,辛稹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搀扶了起来,道:“定静师太,何至于此!” 定静师太感激道:“若非恩公相助,我恒山派弟子此次就要遭遇大难了,我恒山派暂时无以回报,只能与您磕一个头以表示我心中的谢意。” 辛稹连连摆手道:“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上次你已经感谢过了,这次就不必了。” 定静师太道:“磕头只是表示贫尼心中的敬意,绝不是报答的意思,恩公的举手之劳,对我们来说却是救命之恩,以后恩公但凡有事,传书与贫尼,贫尼必当为马前卒!” 辛稹连道不敢。 此时定逸师太与辛稹鞠了个躬,道:“辛掌门,之前在衡山的时候是贫尼做得不对,此次蒙您救我恒山上下,贫尼更是羞愧难当,在此向您表达歉意,但凡您以后有什么吩咐,贫尼自当尽力!” 辛稹对这个倒是不太在意,笑道:“定逸师太言重了,那事情我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误会罢了,倒是当时实力不足,出手没法留力,反而让师太失了颜面,倒是我的问题。” 定逸师太羞愧道:“还得谢过辛掌门手下留情才是。” 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的定闲道:“辛掌门,你对恒山派的大恩,我恒山派上下尽皆铭记在心,别日若有差遣,恒山派上下无不遵命。” 此话一出,辛稹顿时凛然,定静与定逸只代表她们自己,而定闲师太则是代表恒山派做出这个承诺,这个承诺可就极重了。 辛稹与定闲师太欠身行礼道:“辛稹没有施恩图报之意,但却希望恒山派与华山剑宗能结好守望相助,恒山有事,便是剑宗有事,剑宗有事,也希望恒山能够不吝相助!” 定闲师太回礼喜道:“如是最好,当今江湖,依贫尼看来,已经到了多事之秋,能与辛掌门这样的绝顶高手守望相助,是恒山派的大喜事!” 辛稹笑道:“这也是我剑宗的幸事啊。” 辛稹心中一动,然后道:“三位师太,我有一些剑法,想请你们指教一番。” 定闲师太微笑道:“辛掌门剑法绝顶,我等只有仰望的份,哪能指点与您。” 辛稹一笑道:“三位一看便知。” 第117章 十万两银子! 辛稹进屋取出长剑,在院中随手便施展开来。 辛稹这剑法一施展,恒山三定顿时大吃了一惊,随即又大喜过望。 只见辛稹所施展剑法绵密严谨,以圆转为形,每一招剑法中都隐含着阴柔之力,长于守御,往往在最令人出其不意之处突出杀招。 这剑法绵密有余,凌厉不足,却是适于女子所使用的武功,往往十招中有九招是守势,只有一招才乘虚突袭。 定逸师太惊道:“辛掌门,你这……你这恒山剑法是从何处学来?” 辛稹手上没有停下来,一边施展剑法一边笑道:“从何处学来不便多说,三位师太还是细心记忆吧,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定闲师太提醒道:“师妹,你我三人不要辜负辛掌门的美意,还是尽量记下来,补足我们恒山的剑法。” 定逸师太赶紧凝神观看。 辛稹连着使了五六遍,然后定闲师太宣了一声佛号道:“辛掌门,可以停下来了。” 辛稹停下剑来,笑道:“记住了么?” 定闲师太点点头道:“粗略记住了,原本这些剑法与恒山剑法一脉相承,贫尼本有猜测,今日见到了相互印证,倒是不太难记,想必我师姐以及师妹都已经记住了,我们三人相互印证,八九不离十了。” 辛稹点点头道:“如此便好。” 定闲师太感慨道:“本已经得了辛掌门的大恩还没有回报,这下子又承?大恩,我恒山派上下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 辛稹笑道:“以后守望相助便是最好的回报。” 三定相互看了看点点头。 随后四人说了一些如何通信,约定了一些细节的事情,然后三定才离去。 她们离去不久,又有人登门了。 这次来的是天门道人。 辛稹看到天门道人,顿时心下有些警惕,道:“天门掌门,请问有什么指教?” 天门道人看起来有些局促,低声道:“辛掌门,贫道是来与你道歉来的。” 辛稹顿时大为惊诧,天门道人脑子不太好使,性格又是执拗至极,这样的人竟然也会与人道歉? 辛稹道:“天门道人言重了,不知道你所谓何事?” 天门道人道:“玉玑子师兄的事情,贫道已经调查清楚,的确是玉玑子师叔的不对,玉音子与玉磬子师叔当日之所为,于贫道看来亦有诸多不对之处,这是我们泰山派的问题。” 辛稹皱起了眉头,以天门道人的脾性,就算是错了,他也未必会低头,只会将错就错到底,怎么可能与自己道歉,总不能是因为看到自己与东方不败交手不落下风,因此畏惧自己的武力,因此上门道歉来吧? 这根本不可能! 那就是别有所图了。 想要低头来让自己将五大夫剑交给他们? 呵呵,若是这般……呵,我又不是傻瓜,硬来我不吃,来软的我便吃了? 这不是笑话么? 天门道人看到辛稹的神情,苦笑道:“华山派岳掌门找了贫道。” 辛稹恍然大悟,原来是岳不群在其中转圜。 辛稹顿时陷入了沉思,心想岳不群这是什么意思,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替自己与泰山派转圜,免得内部生嫌隙,被日月神教寻到破绽? 天门道人道:“岳师弟并没有别的意思,而是贫道自己想通的。 今日辛掌门所说之大局,贫道心有戚戚焉。 正道本就处于下风,若是我们再有嫌隙,怕被魔教所趁。 所以,泰山与华山之间就算是做不成好朋友,但也不该是敌人。” 辛稹点点头道:“天门掌门今日来便是来说此事的?” 天门道人点点头:“是的,你我两派之间,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 辛稹想了想道:“泰山派玉玑子等人的门生弟子没有意见么?” 天门道人道:“这个辛掌门无须担心,贫道还是泰山派掌门人。” 辛稹终于有了笑容:“如此甚好,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有人还要与我剑宗为难,辛某手中利剑可不会饶人。” 天门道人道:“贫道会警告门中上下,不得与剑宗为难。” 辛稹点头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着辛稹便看着天门道人,有送客之意,但天门道人却是踌躇着没走。 辛稹道:“天门掌门还有事情?” 天门道人面露羞愧之色道:“贫道有个不情之请……” 辛稹嗯了一声。 天门道人咬了咬牙道:“五大夫剑可不可以交还给我泰山派?” 辛稹面无表情看了一下天门道人道:“之前我是想把五大夫剑交还给你们泰山派的,但你们泰山派的行为着实是过于龌龊,所以我不能白白交还给你们。” 天门道人喜道:“还请你开出条件来。” 辛稹道:“你们有什么是我想要的?有没有相对应的剑法、内功可以交换?” 天门道人顿时面露难色,五大夫剑在泰山派内部仅逊色于岱宗夫如何,但岱宗夫如何需要极顶级的天赋之人才能练,实际上自创作以来几百年没有几个人能够练成,所以五大夫剑说是泰山派最强大的剑法并不为过,泰山派没有比这更强的剑法了。 至于内功心法,泰山派的内功心法不算弱,但比起华山派的紫霞功还是弱了不少的,估计人家辛稹也看不上,而且,就算是看得上,也不可能拿出来交换。 看到天门道人的神情,辛稹呵呵一笑道:“那就等你们寻到同一等级的剑法内功再来与我交换吧。” 天门道人道:“这江湖上剑法内功皆有主,寻到了也不好拿来与你交换,辛掌门,要不,你看看有没有别的想要的。” 辛稹皱了皱眉头道:“咱们都是江湖中人,还有什么比剑法内功更加珍贵的东西?” 天门道人道:“要不,我们拿银子给你交换?” 辛稹闻言倒是颇感兴趣,这一趟江湖走完,已经是完成了扬名立万的任务,接下来便要大力发展宗门了,倒是需要有大量的资源。 毕竟每多收一个弟子人吃马嚼的,若是收上几十上百弟子,每日花费便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他现在手上的几万两银子,恐怕也是不够造的。 辛稹点点头道:“可以,十万两银子,我把五大夫剑完完整整的交给你们泰山派。” 第118章 买卖剑法! 天门道瞠目结舌:“十万两银子?” 辛稹呵呵一笑:“怎么,天门道人认为五大夫剑不值得十万两银子?” 天门道人苦笑道:“五大夫剑算是泰山派立派之根基,泰山派之所以能够在江湖上屹立数百年,很大程度便是依仗这剑法,当然值得十万两银子,但我泰山派如何拿得出来十万两银子?” 辛稹冷笑道:“泰山派雄踞山东,泰山脚下良田百顷,山下武馆数百,山东境内走镖的、各类帮派、船行货运、饭馆酒楼、以及各类营生,泰山派尽皆插手。 山东乃是富裕省份,几百年的积累,你告诉我连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天门道人苦笑道:“辛掌门你也是一派掌门,岂不知门派收益不少,可花销自然也大。 我泰山内门弟子便有六七百将近上千,加上外门弟子,何止两三千人,这些人月月都要拿例钱。 你也知道,穷文富武,没有钱怎么熬练身体,怎么购买长剑,怎么行走江湖? 实话与?说,泰山派每年的确是有几万十万两的进项,但每年也要花出去这么个数,想要存余那是万万不能的,若是遇上个灾年什么的,还得往里面贴补,哪有什么余钱啊。” 辛稹呵呵一笑:“这也没有,那也不行,你们泰山派这样就想把镇派根基给要回去” 天门道人赶紧摇头道:“并非是没有,而是没有这么多!” 辛稹抬眼看了一下天门道人道:“你说吧,能给多少?” 天门道人咬了咬牙,伸出一个手掌。 辛稹皱了一下眉头:“就五万两?” 天门道人苦笑道:“五千两。” 辛稹拂袖就想往屋内而去,天门道人赶紧道:“一万两!” 辛稹回头呵呵一笑道:“你说我在江湖上放话说卖出这五大夫剑,价高者得,你猜能卖出多少钱?” 天门道人嘿嘿笑道:“谁敢买泰山派的剑法,他们是不要命了。” 辛稹呵呵一笑道:“若是那些日月神教中人要买呢?” 天门道人苦笑道:“辛掌门你毕竟是正道中人,总不能干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吧?” 辛稹笑道:“的确是不能,但我宁愿将这剑法烂在手里。” 天门道人咬了咬牙道:“两万两,不能再多了!” 辛稹摇摇头道:“四万两,要就要,不要拉倒。” 天门道人脸色涨得通红,咬牙切齿道:“三万两!” 辛稹看着天门道人的模样,摇头叹气道:“原本一分钱也不用掏,非得现在拿这么多钱来买,这是何必呢,行吧,就这样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天门道人长长出了一口气道:“贫道还有一个请求。” 辛稹不说话。 天门道人道:“贫道想要加入你理解的五大夫剑法,也就是你在泰山上施展的那一套。” 辛稹呵呵一笑道:“你倒是想得美,那套剑法比原本的五大夫剑法至少要胜出半筹的威力,你三万两就想拿走?” 天门道人伸出一根手指道:“贫道再加一万两,一共四万两。” 辛稹倒是被天门道人给气笑了,这人看着脾气耿直,这做起生意来,一套又一套的,就说嘛,能做上掌门的,怎么可能那么愚蠢! 辛稹断然道:“五万两。” 天门道人大喜道:“行,五万两就五万两!你得包教会我!” 辛稹:“……” 草。 虽然有被设局的感觉,但辛稹的确是想做成这单生意,也算是你情我愿,有五万两银子打底,近十年剑宗就算是收上大批的弟子,还没有其他进项的情况下,也尽能够支持了。 天门道人身上自然没有携带那么多的银子或者说银票,但少林寺可是个狗大户,天门道人与方证那边借了钱,然后给到辛稹。 辛稹自是不食言,将他所理解的五大夫剑法教给了天门道人。 处理完此事之后,辛稹便与少林告辞,临走前方证还专门见了辛稹一面。 方证道:“辛掌门,此间事已了,你这一趟行走江湖,可谓是大获丰收,接下来辛掌门是如何打算的?” 辛稹笑道:“剑宗初立,回去之后,自然是要广收弟子,精心培养上十几二十年,才能够有弟子接手。” 方证点头笑道:“以辛掌门的雄才大略以及绝顶神功,二十年后,江湖格局或许会因此而一变。” 辛稹摇头道:“独孤九剑太依赖天赋了,紫霞功也是如此,所以教徒弟还得是华山剑派的那一套,撑死也就是一个嵩山派。 而且我这人性情慵懒,本来意不在江湖,一心想走仕途,可惜啊。 其实要不是家师对我期望太高,我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等到时候有杰出弟子接手,我情愿悠游林下,也不爱干这等打打杀杀的事情,忒没劲。” 随后辛稹告辞离去,留下方证方生师兄弟二人。 方证道:“师弟,你觉得辛掌门这些话可信么?” 方生恭谨道:“辛掌门的经历方生是知道的,应该是出自真心的。” 方证点点头道:“若是这样自然最好。” 说完方证便自离去,留下方生若有所思。 辛稹下了少室山,回头看向太室山与少室山遥遥相望,心里冷笑了一下,心道方证大约对自己也是有所忌惮了,专程询问自己接下来的打算,无非便是怕自己成为另一个左冷禅罢了。 辛稹倒是示了弱的,说自己接下来十几二十年都会将主要精力放在发展自身宗门上,不会到江湖搅动风云。 而且着重说明自己的紫霞功与独孤九剑看重天赋,也就是向方证说明,以后像自己这样的天才不会太多,不会威胁到少林的位置。 还特意说自己对江湖事不太感兴趣,以打消方证的猜忌。 当然,这样的话也就是说说而已,方证未必会信,但有些事情就是得点到,等到你当真强大起来了,自然也就无人能够让你这般了。 辛稹想及至此,哈哈一笑,心中倒是生出了豪情壮志。 你少林稳居武林泰山北斗几百年,的确是厉害到了极点,江湖上代代英杰无论如何出彩,你少林终究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原因无非是你少林有七十二绝技、有深厚的底蕴,代代积累之下,总是有英才出现,而江湖上的那些英杰,自己足够出色,但想要传承下去,终究是难以为继。 但别人不行,不代表我辛稹不行。 我辛稹最擅长的其实不是武功,而是经营企业啊! 给我三十年时间,我辛稹给这个江湖一个绝顶剑宗,有朝一日,天下剑法出华山这句话将传遍天下! 第119章 门派规划 辛稹离开少林,一路向西返回华山北峰。 这一趟出门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虽然他的路程不是最远的,但因为各种事情耽搁,反而是最晚回来的。 林平之、封不平、成不忧等人早就回来了,而丛不弃的身体也已经养好。 三个月不见,曲非烟看着也长大了不少。 大家齐聚一堂,封不平等人纷纷恭喜辛稹功参造化,且在江湖上打出了赫赫名头。 封不平笑道:“以后天下第一与天下第二都是我们华山剑宗的了,以后我们下山行走,看谁敢欺负我们!” 风清扬笑骂道:“你这话在山上说说可以,下了山可不许再说,免得让人笑话。” 成不忧笑道:“小师叔你这就多虑了,掌门的剑法内功一日千里,再过一年两年,恐怕东方不败是打不过掌门的,小师叔您也就是没有在江湖行走而已,你若是出山,天下第一早就是?的了。” 风清扬摇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我都听稹儿说了,东方不败的确是天下第一,稹儿只是守住了,想要击败东方不败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再过几年。 至于我么……” 风清扬斟酌了一会道:“我若胜,定在千招之内,若是过了千招,恐怕还是东方不败胜。” 众人顿时默然,风清扬这话的意思是,他毕竟年纪大了,千招之内能够保持强度,但是过了千招,必定是年富力强的东方不败胜了。 风清扬见大家情绪低落,笑道:“这本是天道,有什么惋惜的,稹儿过上几年必然胜过东方不败,到时候他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众人这才笑了起来。 随后封不平道:“咱们此次出去,也算是将剑宗开山门的事情给广而告之了,接下来该如何发展宗门?” 众人尽皆看向辛稹,辛稹闻言一笑:“大家有什么意见,先说说,我再整理整理。” 风清扬笑道:“好了好了,你就直接说吧,论经营这些事情,我们这些人捆在一起都不及你。” 辛稹摇头笑道:“师父你们不要妄自菲薄,你们可是见过华山派最鼎盛的时期的盛况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一个大派是如何经营的。” 封不平等人面面相觑。 丛不弃苦笑道:“小师叔当然是见过的,不过小师叔年轻时候常在江湖上跑,反而门派中待得少,而且小师叔也不是被当做掌门人培养的,对门派运作还真的不太熟悉。 至于我们师兄弟三个,那时候我们还小,什么都不懂,练剑法都是一懂半懂的,更别说经营门派这么高大上的事情了。 所以,掌门,这事情还是你来吧,我们是真的来不了。” 辛稹闻言无奈笑道:“行,那我先说说,你们再行补充吧。” 众人尽皆点头。 辛稹笑着从怀中取出天门道人给的五万两银票,道:“这是此次下山我挣的钱,有五万两,加上之前的五万两,咱们现在有十万两门派资金可以支配。 就咱们现在这么点人,花上个十年八年都花不完,暂时不用考虑花销的事情。 所以,诸位师兄弟,最近这些时间,大家主要的任务便是物色有天赋的弟子,赶紧开枝散叶,弟子越多越好。” 风清扬点头道:“没错,不平、不忧、不弃,你们三人要尽快收弟子,明日起便下山去吧。” 辛稹笑道:“先别忙,我还有事情没有说呢。” 成不忧笑道:“说吧,掌门,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辛稹点头道:“三位师兄需得每人收上五十名弟子……” 辛稹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尽皆吓了一跳,风清扬赶紧道:“稹儿,他们每人收这么多的弟子,如何能够教得过来,须知自古以来,谁教弟子不是手把手教的,这每人能够教上五六个土地便算是了不得了,这五十个弟子……着实是教不过来啊!” 封不平也道:“是啊,掌门,这一下子收这么多的弟子,一是教不过来,二是会疏忽对他们品行的考验,就怕收到一些品行不好的弟子,到时候可就不好了。” 辛稹笑道:“大家先不用着急,你们先听我说完嘛……” 辛稹对这个问题早就思考了许多,此时说出来相当流畅。 “……第一期,我们先收个两百个外门弟子,这两百个弟子会通过各种学习考核,出色晋升为内门弟子,内门弟子中更加出色者,各位师兄弟可以收为真传弟子。 也就是说,剑宗弟子分为真传弟子、内门弟子,以及外门弟子。 真传弟子乃是以后剑宗真正的高端战力,而内门弟子则是门派的中坚力量,外门弟子则是门派经营各类产业的护卫、掌柜、负责人之类。” 风清扬听到这里满意点头道:“稹儿的确是精于经营,如此一来,门派的基本框架便搭建起来了,不过还是有点小问题,二百个弟子,我们只有这么几个人,又该如何教导呢?” 其余人也是有些担忧。 辛稹笑道:“这个我也想过了,便是使用学堂制度,分班级即可,我们这里六个人都可以当老师,师父您,三位师兄,师弟,还有我,哦,是了,还有气宗的岳师兄夫妇,令狐兄弟,也尽可以请他们过来任课的嘛。” 风清扬等人神色怪异。 辛稹笑道:“你们放心,他们肯定是愿意的,岳师兄想得明白这个道理,剑宗有师父,有咱们师兄弟五人,剑宗的崛起已经是不可阻止了。 气宗唯有积极向我们靠近,才能够谋得以后的生存,若是还采取敌视的态度,不出二十年,气宗便只能搬出华山了。 所以,岳师兄有这个机会,他肯定会积极过来授课,并与剑宗门下弟子交好,以求得以后剑宗弟子善待气宗弟子。” 丛不弃担忧道:“似乎有些不妥,岳不群那人假仁假义,若是让他蛊惑门下弟子,到时候剑宗岂不是没有一点秘密可言?” 辛稹摇摇头笑道:“门派要什么秘密,实力才是根本,咱们剑宗走王道,门内赏罚分明,每个人都能够在门派内受到重用,自然人人用心。 等我们将二百弟子培养出来,剑宗就算是彻底站稳了跟脚,再往下走,可能是气宗那边要来依附我们了,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第120章 新式教育! 风清扬道:“稹儿这个想法很好,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遮遮掩掩的不是王者之风,气总与咱们剑宗,剑法内功相差不大,也不存在偷学武艺什么的。 至于以前的恩怨,其实想一想就是一个错误罢了,一家人也没有必要闹得那么僵。 若是稹儿所说成真,说不定几十年后,剑宗气宗便会就此合流,也是一大美事。” 辛稹点点头道:“合流不合流什么的,对我们剑宗来说也就那么一回事,不重要。 我详细说说对于弟子们的培养与考核的方式。 首先,便是我所说的学堂制度,咱们最终虽然还是要以师徒相授为最终手段,但在前期却是得从班级统一教导,这是因为我们人力有限,所以需得采用这种班级制度来教学。 所谓班级制度,便是任课老师制度,比如说咱们现在收了二百名弟子,若是分摊到我们每个人的身上来,一个人要教授几十名弟子,那根本就没有办法培养好。 若是用班级制度,二百人可以分成四个班级,每个班级五十人,虽然也是五十人,但好处在于,我们六个人可以每人教授一门课。 便比如说,林师弟来担任华山基础剑法课的老师,丛师兄担任内功课老师负责教导弟子修炼混元功。 这是剑宗弟子的基础功,每个人都必须学,等考核过了,根据资质高低,各位师兄弟再择良才成为内门弟子教导,然后由封师兄教导养吾剑法、希夷剑法等等。 另外,还有剑法理论课、内功理论课、武林历史课、数学课、物理课、医科、商业课等等,都要设课,让有兴趣的弟子去研究,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条发挥自己能力的道路。 这种方式的好处是,当我们将各种课程都让专人负责之后,这个老师会专门研究这一块的学问,因此更加精通,更知道该如何教导,让弟子更容易理解各种知识。 原来的师徒制度是师父负责教导所有的知识,但人总有长短,有的人擅长剑法,但内功心法什么的却不太精通。 那他教出来的弟子通常剑法会厉害一些,内功会差一些。 有的人只会练武功,但不知道怎么教弟子,那他自己在武林或者武功绝顶,但却没有什么出色的弟子。 我们这个学堂制度便可以避免这个问题,大家可以教导自己最擅长的东西,比如说成师兄对希夷剑法尤其精通,那么便让你来教导希夷剑法。 林师弟华山基础剑法尤其扎实,那么林师弟来教导基础剑法再合适不过。 老师剑法当世第一,便让他来负责剑法理论课,如此剑宗弟子武功未必如何高强,但剑法理论却是领先同侪,想必武功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这么一来,弟子们每一样东西都是学得最好的,他们以后的成就会更高,而作为老师的我们,因为只需要负责其中一门课或者两门课,那我们的时间便可以省下来许多,可以拿来做门派其他的事情。 比如说课程刚刚开始的时候,弟子们只需要学基础剑法以及混元功,那么就林师弟与封师兄忙碌就好了。 其他的人或是下山行侠仗义,或是去收罗更多的良才美质之类的事情,等到各弟子这些掌握之后,那才需要接下来的老师来授课。” 辛稹一口气将他关于对弟子的培养给说了出来,风清扬等人听得瞠目结舌。 丛不弃咋舌道:“你说的学堂制度、老师任课制度这些我能够理解,也认为是非常好的方式。 可是你这个课程是不是有些奇怪,什么剑法理论课、内功理论课这也倒是罢了,可什么商业课、医科、武林历史课、数学课、物理课什么的,这也太稀奇古怪了吧? 我们习武之人,难道还要去经商,去当大夫,然后还要读书,难不成我们还要去考科举?” 辛稹笑道:“那倒不是,但这些课程却是一个人的综合战力,懂得越多,对自己的战斗力,对门派的贡献便会越大。 数学课与物理课乃是窥见世界本质的工具,而且独孤九剑需要数学课的基础,他们若是能够理解数学,那对他们学会独孤九剑有莫大的帮助。 至于武林历史课,则是行走江湖的必学课,弟子们要行走江湖,总得明白五岳剑派联盟是什么吧,总得知道日月神教是什么吧,总得知道这个武林的发展脉络吧? 如此才能够明白江湖大势,不会被歹人所利用,更不会浅薄无知,不知道自己的立场所在。” 听到这里,风清扬感慨道:“是啊,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便贸贸然踏进江湖,就算是武功高强,也不过是他人的棋子罢了。” 此话一出,封不平师兄弟三人面红耳赤起来。 辛稹接话道:“商业课看似没用,但实际上却有大用。 对于外门弟子来说,他们要下山去帮门派掌管产业,若是不懂商业,要么被对手坑,要么被手下的掌柜坑,最终受损的还是门派。 对于真传弟子来说,懂得商业才懂得经营门派,真传弟子是未来的掌门、长老、掌控一方的封疆大吏,他们若是不懂商业,如何掌控一个门派,掌控一个堂口? 还有医科课难道真的没有用?那当然是大大有用的。 行走江湖难免会受伤,受了伤自己处理总是要的,而学了医科,自己门派可以制作品质优良的伤药,那弟子们算是多了一条命。 再说得市侩点,学了医科,以后弟子们行走江湖,就不愁没有一口饭吃不是。 另外,有医术在身,江湖同道总会给点面子,毕竟?有医术,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便要求助于你,所以总会与你交好。 那么以后剑宗弟子下山,人人与你示好,遇上了百姓随手医治,人们总要传送剑宗仁名,久而久之,名气大了,天下英才便会来投,剑宗便会越来越是壮大。” 辛稹的解释令得风清扬等人钦佩不已。 封不平赞叹道:“掌门所授乃是剑宗千年大计,有此学堂制度,我剑宗必将超越少林武当,成为武林魁首!” 第121章 创立功法! 辛稹笑了笑,他其实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说,不过现下不用说那么多就是了。 他其实规划中应该是将武学传承依照后世的学校模式来,所谓外门弟子,便是小学初中,成为内门弟子,那才是进入高等教育的阶段,相当于高中大学本科,至于真传弟子,那就是研究生博士生阶段了,都需要有专门的导师来带着。 这些等以后收到足够多的弟子之后再来划分就是了,现下不用那么着急。 倒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先说说。 辛稹道:“收弟子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吧,接下来各位师兄弟将此事作为最为重要的事情来做,务必多收弟子,年纪小点的都无所谓,正好将年龄给错开,这样每过几年便有新生代冒出,剑宗便能够保持着活力。” 封不平等人点头,风清扬道:“赶紧收一些弟子来,老夫的手已经痒了。” 辛稹笑道:“老师您别忙,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其他人一起看向辛稹,辛稹道:“华山剑法虽然精妙,但还不够。 有人认为只要有厉害的武学就能够支持门派发扬光大,这没有必然性,再精妙的武学都必须有人去学。 偶尔出了一位奇才冠绝一时,不意味着能保证生命力,特别是有的武功还需要有特点根骨、智力、体格才能学,不适合广泛传播。 就比如说独孤九剑当然是世间第一厉害的剑法,但实际上也是面临着失传的危险,师父您这一代只有你一个人学会,现在加上令狐冲,也不过是三人学会,至于其他的人,根本没有这个资质学习。” 听到这里,封不平几人面露惭愧之色。 风清扬倒是有想过传授他们独孤九剑,但他们学了之后就学了个形,那内核的东西却是怎么都学不会,使出来的威力还不如他们使用华山基础剑法。 风清扬有些萧索道:“若非如此,老夫也不会求着你学这剑法,倒是那令狐冲能够学倒是意外之喜。” 辛稹点头道:“独孤九剑学习的门槛太高,除非是剑法天才,否则根本学不会,大多数人的天资甚至连华山基础剑法都学得很吃力,更别说养吾剑法、希夷剑法这些高级剑法。” 风清扬点点头道:“华山剑法独步武林,自然是十分精微奥妙的,但越是精微奥妙,学习的门槛便越大,这个道理历来如此,各大派收徒弟也自是筛选再筛选,若是天资不足,看都不看一眼也是正常。” 辛稹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但与我看来,人的资质有高低之分,但也有所偏向。 有的人更加擅长精微奥妙的剑法,但有些人却是擅长直来直往的一力降十会的外门功夫。 华山派的剑法若是只有精微奥秘,只对天资高绝之辈敞开大门,那华山派想要达到极高的地位是很难的。 我的目标是等几十年后,华山派可以媲美少林武当,成为正道魁首之一,所以这些问题不得不多思虑。 我认为,少林的七十二绝技、神拳十二路,机械三十六房,整个门派武学多达上千种,不同资质的弟子完全可以选择适合自己的武学,这才是少林武力强大的缘故。 所以,华山只有九功是撑不起来一个武林魁首的,我们得给华山剑派注入更多可供选择的武学。” 丛不弃闻言皱眉道:“掌门,咱们华山剑法已经足够厉害了,我们可以从弟子选材上下功夫,只要找到足够有天赋的弟子不就行了? 少林当然是厉害,武学多达上千种也是极厉害,但武学在精不在博,不管他人会多少路剑法,我只用华山剑法,别人也自是奈何不了我。” 辛稹笑道:“就以师兄你的资质来说,?觉得你是多少人里可以挑选出来一个?” 封不平笑道:“掌门,你别管丛师弟了,他性情天真,对这些没有概念的……” 封不平叹息道:“……华山剑法对资质要求的确是颇高的,有时候要寻得一个有天赋的弟子,非得从南走到北,花上几年寒暑,才能够找到那么几个合格的人才。 有时候门派中那么多的弟子,其实有不少终其一生,也只在极低的境界中徘徊。 掌门你说得对,我曾听说读书人有因材施教的说法,有些弟子的确是不适合学过于复杂的武学。 有些弟子学不会养吾剑法,但基础剑法却是学得极好。 有的弟子学不会剑法,但对于拳法却是极有悟性。 我行走江湖的时候,的确是有学不会剑法的人,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部横练功夫,却是练成了一流高手。 所以,若是门中有不同的武学秘籍可以修炼,说不定门中各种各样的人才都会层出不穷,对于弟子资质的要求也会降低一些,这的确是真正大派的壮大的原因。 只是现在有一个问题,咱们华山虽说有九功,紫霞第一,抱元如柱,混元为基,鹰蛇相搏、两仪定方、大道希夷、玉女十九式、养吾剑法修己身,剑法、内力、拳法、爪法都有,但无不对资质要求颇高。 我行走江湖,倒是接触了一些武功,但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功夫,练那些功夫只是虚耗时日罢了。” 辛稹笑道:“这就是我专门提出来的缘故,这点对于别人是个问题的,但对于师父来说却是很简单的问题。” 风清扬摇头道:“老夫并没有许多武学秘籍。” 辛稹笑道:“师父的独孤九剑造诣早就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独孤九剑破尽天下武学,剑法、拳法、掌法、鞭法、诸类奇兵,尽皆能破,能破的基础便是建立在对诸类兵法的深入了解之上,怎么能说不懂? 咱们既然能破,便能够创造,依据独孤九剑的宗旨所创造出来的拳法掌法,只要一创造出来便是一流武学。 师父,你看,这些对您来说应该不难吧?” 风清扬恍然大悟,拊掌笑道道:“老夫明白了,哈哈哈,好好,此事交给老夫吧!” 第122章 一百零八功? 风清扬越想越是兴奋,道:“……老夫可以依照独孤九剑之要诀,创出拳法、掌法、鞭法、刀法、枪法、暗器、索法,共七部秘籍。 其中暗器、索法、鞭法这三种,乃是涵盖其品类功法,只要学会,那么其中各类便都可学会。 便比如鞭法,只要学会,便可使钢鞭、点穴橛、拐子、峨眉刺、匕首、斧、钺、铁牌、八角槌、铁椎等各类短兵器。 又比如暗器法,学会则通普天之下诸般暗器之法; 又比如索法,学之则可通长索、短鞭、三节棍、?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等种种软兵刃之法。 如此虽只增七部功法,但习练弟子可依据自己所长、喜好,练出来各类武功兵器。 如此下去,我华山剑宗必将人才辈出,兴旺繁盛不在话下了!” 辛稹笑道:“正是这个道理,如此咱们虽然只增加七部功法,但天下武学无所不包,假以时日,等到代代杰出弟子根据七部功法习练出来武功,他们对于某一项武功的精通,将其记录下来,便又衍生出来无数的武功秘籍。 便比如有一个弟子习练索法,以长鞭为兵器,等到他长鞭功法大成,写出一部鞭法要诀,咱们华山剑宗便多了一部武功秘籍。 如此只须几代弟子,咱们华山派的武功秘籍将会以成百上千的增加,到得那时,就算是少林寺的功法也未必能够比我们多了。 这些功法未必都是一流武学,但总有惊才绝艳的弟子,他们创作出来的功法定是厉害至极,甚至成为华山绝技,或许若干年后,华山不再是九功,而是七十二功,一百零八功!” 众人尽皆振奋。 风清扬笑着道:“稹儿,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你难道不出点力?” 辛稹笑道:“我对于拳法掌法之类肯定不如师父你了解,就暂时不献丑了,我对剑法倒是了解颇多,所以想在这上面用点心思。 此次我下山,见识了嵩山剑法、衡山剑法、恒山剑法、泰山剑法、点苍剑法、昆仑剑法、峨眉剑法,还有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 我打算以他们这些剑法为根基,以独孤九剑总纲演化,然后加入华山剑法之精髓,创作出来七八部剑法秘籍,让剑宗弟子的选择多一些,也能够寻找到适合自己的剑法。” 成不忧皱起了眉头道:“会不会被其他门派看出,若是被他们看出,那我们剑宗可能会被认为偷学他们的武功,这可是大忌!” 辛稹摇头道:“师兄放心,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我所创作之剑法,一是门槛要低,二是上限要高,三是这剑法内核必定还是华山剑法,绝不会还会让人看出来本来面目的。 便比如嵩山剑法经过我二创,若是左冷禅能够看出来是依照嵩山剑法改创而成,那便算我输了。” 风清扬笑道:“不忧可不忧矣,稹儿可通过独孤九剑提取各派剑法之精髓,另加以华山剑法之内核,那这剑法使出来,便是一套地地道道的华山剑法,别说左冷禅他们了,就算是华山祖师见了,都得承认这就是华山剑法。” 辛稹笑道:“是这个道理,不过到时候还要请师父师兄们来帮忙找找问题。” 风清扬点头道:“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的,那我们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多了,又要收弟子,又要教育弟子,又要创立剑法,可咱们才只有这么点人,可不好安排啊。” 辛稹点点头道:“的确如此,不过我还有第三件事要说,这件事倒是对收弟子有所帮助。” 辛稹看向林平之笑道:“林师弟,有没有重振福威镖局的想法?” 林平之闻言愕然抬头道:“师兄的意思是重开福威镖局,通过福威镖局在各地的镖局搜罗弟子?” 辛稹笑道:“福威镖局覆盖福、广东、浙江、江苏、山东、河北、两湖、江西和广西共十省,大明在全国设置了两京十三布政使司,福威镖局覆盖了大明三分之二的地域,若是福威镖局能够重新运营起来,覆盖十省的生源地,华山剑宗想要不兴旺发达也难。 当然,收弟子是我想重新开福威镖局的其中一个原因,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想要让福威镖局成为华山剑宗主要的收入来源。” 辛稹与林平之道:“平之,剑宗会为福威镖局提供高端战力保护,地方上的关系,也会有很多的帮助,各大名门正派我都会去打招呼。 至于地方上的帮派什么的,能够好好说的就好好说,不能够好好说的就好好地打上一打,给福威镖局打通全国的镖道。 平之,这福威镖局原来是?们林家的产业,但现在却不能当成是你家的产业,而是华山剑宗的产业,但会给你林家分一成的股份,你觉得如何?” 林平之笑道:“我要这么作甚,要不是师门庇护,我们林家早就家破人亡了,哪里还有今日? 至于福威镖局,早就干不下去了,让我们林家自己再去开起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辛稹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以你现在的武艺,将福威镖局开起来绰绰有余。” 林平之笑道:“师兄你是剑宗掌门,师父更是仅存的一代宿老,等以后弟子多了,你总得给我一个长老当当吧,师门就是我的家,福威镖局归属师门,也就跟是我的一般,没有什么区别。” 辛稹还待说些什么,林平之笑道:“师兄你前后将十万两银子都作为剑宗的资产,你也没有说什么是吧,现在的福威镖局实际上已经是倒了,现在我林家唯一有点作用的便是认识一些人,知道镖局怎么运作而已,这又算得了什么。” 辛稹闻言笑道:“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既如此,那便这么决定了,镖局是我们剑宗的第一个产业,以后等镖局成功运作起来,门派的人足够多了,我们再将其他的产业也一并做起来。” 第123章 首徒 什么产业辛稹没有说,但他心中早有腹稿,作为一个穿越者,自然不会单纯将目光放在镖局这种传统行业上。 他以后会将肥皂、玻璃等等暴利产品给做起来,但既然是天大的财富,便需要足够强大的武力才能够维持。 现在的剑宗高端战力是有了,但更加庞大的力量还不足够。 肥皂、玻璃这些产业需要布置在全国各省份,就剑宗现在这么点人,一个省分一个都不够分的,如何能够保护住这些产业? 不要说什么若有人侵犯,直接上门灭门什么的,这根本就不现实。 便比如一个县城,便会有几十家抄袭,那一家一家灭门过去,华山剑宗与魔教又有什么区别? 但若是不灭门,又如何能够遏制他人觊觎财富的心思。 只有等到门中门徒足够多的时候,各地有人驻扎,随时有机动力量可以支援,这样子才能够遏制住别人的贪念。 不过这些都是比较遥远的事情了,现如今最为重要的事情便是人。 辛稹道:“现在我来分配任务,师父您先操心创造功法的事情,若有需要我们协助的,你尽管吩咐。” 风清扬点点头道:“好。” 辛稹继续道:“福威镖局必须赶紧开办起来,这个事情是当前第一大事,因为要收揽各地弟子,还得通过福威镖局才行,所以咱们要一起协助林师弟将镖局开起来。 林师弟,接下来我们要将福威镖局作为第一要事,要钱要人,还是去哪里打招呼,打架,派内都会全力支持!” 林平之笑道:“此事还得家父出来主持才行,镖局运作之事,我也是半懂不懂的。” 辛稹笑着点头,让曲非烟去请林震南夫妇过来。 林震南夫妇听了此事,俱都大喜。 林震南喜道:“这是大好事啊,行,我同意了。” 辛稹点头道:“伯父,你不考虑一下么,要知道这重新开起来的镖局,可跟林家就没有关系了。” 林震南笑道:“怎么没有关系,平之我儿是不是掌门的师弟,剑宗是不是平之我儿的师门,若都是,那怎么叫做与我林家没有关系呢?” 林夫人也笑道:“掌门就是太见外了,林家受剑宗师门大恩,原本也没有什么回报的,现在有点用处了,哪里还敢有什么奢望。 再说,内子天天在这峰顶可是无聊的紧,这些时日都在翻阅道经了,可见其是多么的无聊。 干镖局的事情,乃是内子最为上心的事情,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哪有放过的道理。” 辛稹笑道:“如此甚好,有个事情还是得说明白,虽然说福威镖局属于剑宗的产业,但伯父伯母主持镖局的生意,可占镖局每年利润的一成……” 林震南要拒绝,辛稹摆摆手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门派生存的必要规则,二位不要推辞,否则以后大家谁又愿意为门派做贡献呢。” 见辛稹这么说,林震南便欣喜接了下来,道:“好,我立即写信,让各地的镖头来华阴商量重新开办镖局的事情。” 辛稹点点头道:“那些镖头都还能来么?” 林震南笑道:“福威镖局出事这么些时间,肯定有人自谋生路的,自然也有人还在家的,但应该至少还有一半人能来,只要有一半人,这镖局便能够开起来,然后再招人就是了。 镖师趟子手什么的,过的都是刀口上的生活,时常会有折损,所以也会时时招募补充,这倒是常事。” 辛稹点点头道:“好,如此最好,不过接下来我手上应该会有一批人,可以让他们加入,身手都是不错的。” 林震南立即点头道:“行,到时候我将摊子支起来,辛掌门的人到了之后,我便将这个摊子接过去。” 辛稹笑道:“林伯父,你别多心,福威镖局便由?来带领经营,这个事情没有比你更加合适的了,我找的那些人,是江湖上的豪客,武功固然高强,但性情桀骜、对于镖局运作也不太懂,你得多提点管束他们。” 林震南脸色有些讪讪道:“若是武艺过于高强,恐怕我很难镇得住他们。” 辛稹笑道:“不必担心这些,有我呢,伯父只需将镖局的规矩都给定出来,给他们三令五申,若是他们还敢犯,那就由剑宗来处理此事,既是剑宗的产业,便没有置身度外的道理。” 林震南如此便放下了心,笑道:“那就没有问题了,我抓紧时间让各地的镖头赶来商议大事。” 辛稹点点头道:“好,那便分头行事,师父,您操心一下功法的事情。 不平师兄,您看一下招募一下工匠什么的,将山上的屋舍校场给建设起来,以备接下来弟子们入学。 平之你跟着伯父,若有需要,随时可以协助。” 丛不弃道:“掌门,我的伤已经好了,你看给我派点活吧。” 辛稹笑道:“这些时间,你们与师父将华山剑法,包括养吾剑法、希夷剑法等都好好学学,以后你们可是咱们剑宗最重要的传功长老,可得应会尽会才是。” 丛不弃与成不忧点点头,辛稹看向曲非烟道:“曲非烟,今日我师父、师兄弟们都在,我当着他们的面,再次问你一下,你还愿意拜我为师么?” 曲非烟立即恭恭敬敬的跪地,以额头触地,大声道:“师父能够收非烟为徒,乃是非烟一辈子修来的福分。” 辛稹肃穆道:“你若是拜入我门下,以后便要以剑宗之利益为终生之抱负,不得同门相残,亦要以剑宗之宗旨为行事准则,以后要与日月神教切割清楚,不得以日月神教教众自居了,你可愿意?” 曲非烟再顿首:“非烟愿意。” 辛稹看向风清扬道:“师父,您可有什么补充的?” 风清扬摇头道:“非烟这个丫头,老夫与她接触颇久,是个好孩子,老夫没有什么好补充的。” 辛稹点头道:“好,曲非烟,以后你便是我的弟子了,你是我收的第一个弟子,也是剑宗第三代的首徒,是华山剑宗大师姐,你可得好好练功,好好修行,给以后的师弟师妹们做个榜样。” 曲非烟喜极而泣,跪地道:“非烟遵命。” 第124章 再临绿竹巷 一时间事情太多,所以辛稹的收徒也并没有大操大办,便只是上几柱清香告知列祖,拜见风清扬太师父,又拜见各位师伯师叔便算是了事。 辛稹随后传下混元功与华山基础剑法,让曲非烟自己先好好修炼,若有不懂的可以随时询问风清扬等人,至于辛稹自己,则有要事下山,暂时是顾不上曲非烟了,只能由师父风清扬多操心了。 其余人也尽皆忙碌起来,尤其是林震南,写了诸多信件送出,然后与封不平等人商议该如何配合开镖局、收徒等事宜了。 辛稹悄悄下了华山,到了华阴县城,便有人迎了上来,却是多时未见的计无施。 计无施见到辛稹,面露喜色,低声道:“辛公子,小人等候你多时了,可否至无人处细说。” 辛稹笑道:“带路吧。” 计无施走在了前面,转入某处巷弄来到一间商铺里,辛稹随后跟入,里面又有二人站起与辛稹行礼,却是老头子与祖千秋。 “见过辛公子。” 辛稹笑道:“你们来华阴县多久了?” 祖千秋道:“我们也是刚来没有多久,领圣姑之命,前来告知辛公子。” 辛稹点点头道:“看来你们已经决定了阵营了。” 计无施苦笑道:“神教遭逢大变,我等也不得不变,我等深受圣姑大恩,此时唯有紧紧跟随任教主圣姑……” 祖千秋笑道:“说这些作甚,辛公子乃是天下间有数的聪明人,跟辛公子说话还是实在些好,不然反而要让辛公子笑话。” 辛稹笑而不语。 祖千秋道:“任教主圣姑上黑木崖,是我们这些人鼎力支持的,现在造反失败了嘛,我们这些人若是不紧跟任教主圣姑身边,也是迟早要被清算的。” 辛稹看了其余两人,脸上亦是愁苦一片,便道:“如?们这般的人多么?” 祖千秋点头道:“多,基本受过圣姑大恩的人都卷进来了,当然,也有一些归附黑木崖了,暂时我们的处境还算是安全,但黑木崖不会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的,东方教主肯定很快会整饬地方,到时候我们这些人也将躲无可躲了。” 三人尽皆叹了一口气。 辛稹点点头道:“你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计无施道:“圣姑怕您找不到她,命我等过来等候您,给你通个消息,圣姑便在洛阳绿竹巷等候您。” 辛稹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立即启程去洛阳,你们呢?” 计无施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祖千秋道:“我们也去,不过得分开赶路,不然目标太大了。” 辛稹点点头,便不再多说,相约洛阳再见,便各自启程了。 辛稹心中有挂碍,便没有悠哉悠哉的乘船,而是骑马东出,不两日便抵达洛阳,才刚刚踏进洛阳,辛稹的眉头便微微皱起。 与之前前几次来洛阳不同,如今的洛阳三教九流之人一下子变得多了起来,似乎有什么要事要发生一般。 辛稹没有高调进入,稍微乔装了一下,掩去自己的绝世风采,悄悄来到绿竹巷,才刚刚踏入,便有人朗声道:“来者何人?” 辛稹笑道:“故人来访圣姑,烦请通报一声。” 那人惊咦道:“足下可是辛探花?” 辛稹点头道:“足下是?” 那人朗笑道:“在下鲍大楚,见过辛探花。” 辛稹微一沉吟,便想起了此人是谁,笑道:“原来是鲍长老,久仰大名了。” 鲍大楚嘿嘿一笑道:“如今只是丧家之犬罢了,哪里还敢称长老,倒是辛探花,少林大战东方不败竟然不落下风,这才是真正的大名鼎鼎。” 辛稹呵呵一笑:“圣姑可在里面。” 鲍大楚点头道:“辛探花请进吧,在下领命看守外围,就不带你进去了。” 辛稹拱了拱手往里面去了,到了门口处,一个中年妇女用审视的眼光看过来,辛稹心念一转,便知道是谁了,笑道:“可是桑三娘当面?” 中年妇女哼了一声道:“你就是辛探花?” 辛稹见妇女不太客气,呵呵一笑:“便是某了。” 辛稹不多话,便迈足往里面而去,那中年妇女却是冷哼一声,一手便抓了过来,这一抓手法十分精妙,若是换了一般人,怕是一下子便要被抓得浑身筋软骨疲,任其施为了。 但辛稹又岂是一般人,见桑三娘无礼,脸色竟是丝毫不变,脚下一错,便让过了这一抓,顺势往侧边一顶,肩头轻轻挨擦桑三娘胸口,桑三娘娇叱一声:“小贼无礼!” 话音刚刚出口,桑三娘便感觉一股莫可匹敌的大力传来,顿时情不自禁双足离地,身体轻飘飘的往后撞在身后的竹篱笆上,竹篱笆顿时倒伏了一片,桑三娘也委顿在地。 这个动静顿时引起里面人的注意,有人从里面纵跃而出,看到辛稹,却是惊喜喊道:“辛兄弟,你来了!” 却是向问天。 向问天看到委顿在地的桑三娘,眉头顿时一皱,冲着桑三娘喝道:“桑三娘,你竟敢对贵客无礼!” 桑三娘此时才感觉回了一口气,赶紧爬起来顺势向辛稹跪拜道:“辛探花,小人无礼,小人只是想要替圣姑试试您的功力,并非刻意为难。” 向问天冷笑道:“辛探花如何,圣姑自有决断,也是你能够置喙的,你算什么东西!还不向辛探花请罪,辛探花若不饶你,你便自裁吧。” 桑三娘面如土色,朝着辛稹连连磕头:“辛探花,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是小人……” 辛稹摆摆手道:“算了。” 说着辛稹便抬足往里面而去,任盈盈此时也走了出来,看到桑三娘的模样,顿时心下立时了解,脸色顿时大变,袖中滑出短刀,便要跨步了结了桑三娘。 辛稹一笑,伸手便拂过任盈盈手中短刀,将短刀拿到了自己手里,顺势牵起了任盈盈的手道:“盈盈,我好想你。” 任盈盈顿时霞飞双颊,嗔道:“向叔叔在呢,你就说这等胡话!” 辛稹一笑:“我老丈人呢?” 里屋传出一声冷哼。 第125章 智者因时而动 辛稹一笑,牵着任盈盈便往里面走去,进了里屋,任我行端坐竹椅,看着辛稹的神情颇为复杂。 辛稹笑道:“任先生,别来无恙啊。” 任我行哼了一声道:“托你的福,好得很。” 辛稹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任我行道:“你来作甚?” 辛稹道:“自然是来带走我妻子的,让她跟着你颠沛流离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可就要追悔莫及了。” 任盈盈握了握辛稹的手。 辛稹看了一下任盈盈,看到她眼里央求之意,心下不由得一软道:“任先生接下来是如何打算的?” 任我行哼了一声道:“如何打算的与?无关,盈盈愿意跟你走你便带她走便是,你小子好好待她,她若是受一点委屈,我任我行定然饶不过你,就算我打不过你,但杀几个剑宗门人还是可以的。” 辛稹笑道:“盈盈是我妻子,我自然爱她敬她,却是与任先生的威胁无关。 好了,这些话就不必多说了,还是说点正经的吧。 任先生,你当下之窘境,你也是心里有数,光靠你自己对抗黑木崖是绝无可能的,你最好的机会已经错过了,该当想想后路了。” 任我行冷道:“这便是我自己的事情了,东方不败再强,黑木崖势力再大,我任我行也是不怕的。” 辛稹闻言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再赘言,盈盈,你跟我走吧,你跟着任先生反而是令你父亲有所顾虑,你跟我走,任先生正好大干一场。” 任我行哼了一声不说话。 此时向问天忽而进来道:“教主,姑爷今日过来,乃是共襄大事而来的,你们翁婿相得,本是好事,何不好好聊一聊呢。” 任我行怒道:“向兄弟,你看这小子,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哪有翁婿情深的样子,我任我行就算是死无葬身之地,也不会求他帮忙。” 辛稹莞尔一笑。 向问天赶紧道:“姑爷本是天之骄子,向来骄傲惯了,他本是一片好心,可毕竟年轻,说出来话未免不太好听,但心地是好的,教主您多体谅体谅则个。” 向问天看向辛稹道:“姑爷,您就跟教主低低头嘛,教主毕竟是您岳丈,你当晚辈的,总不好口气过高。” 辛稹轻轻一笑,双手作揖,与任我行深深一拜道:“是小婿无礼,还请岳丈大人多多指教。” 任我行脸色这才稍微缓了下来,轻哼道:“你有什么主意便说吧。” 辛稹点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岳父你们先行保全自己,好好隐藏行踪,待时而动,正教与日月神教之间的冲突会越来越多,岳父正好在其中收揽一些人手,壮大自己的实力,等到有一日实力足够,收回神教之权便不在话下了。” 任我行冷笑道:“你这是让我背叛神教,我任我行虽然与东方不败争夺权力,但也不可能为你们所谓的正道人士所利用。” 辛稹耸肩道:“又不是让你帮助正道,你只需保全好自己,之后你爱招揽人手还是不招揽,全凭你自己愿意,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不要憋着一口气将自己葬送进去,待时而动,以后还有机会的,仅此而已。” 向问天赶紧道:“姑爷,你放心,我会好好劝教主的,不知道姑爷还有没有什么要吩咐的?” 辛稹想了想道:“也没有什么,现在你们与黑木崖已经成了水火不容之势,就不要再树敌了,与正道那边最好不要另起冲突,免得有所损伤。” 任我行冷道:“若是正道那边有人蓄意生事呢?” 辛稹笑道:“想必没有什么人愿意招惹岳父你们才是,遇上了说两句好听话,消弭一下误会,想必也没有什么难的。” 任我行呵呵一笑:“任某向来不会说软话。” 辛稹笑道:“智者因时而动,因时而变,一味强硬便是英雄好汉么? 这种道理无须辛某来说,任教主自己心中便有决断。 好了,今日便说这些吧,盈盈,你便跟我走吧。” 任盈盈看了一下任我行,任我行点点头温声道:“你跟这小子去吧,这小子什么都不怎么样,但看着还是可信的,若有委屈,爹爹定不会饶了他。” 任盈盈眼里有些许波光,点点头道:“爹爹,向叔叔,你们要保重。” 任我行摆摆手,向问天笑道:“教主与我等腾出手来,便去陕西看你。” 任盈盈强忍着眼泪,拉着辛稹出来,走出了绿竹巷,任盈盈方才幽幽道:“稹哥,余生便请你多指教啦。” 辛稹紧了紧任盈盈的手道:“盈盈啊,以后我辛稹当爱你如爱君,敬你如敬神。” 任盈盈闻言又是吃惊又是感动,低声道:“我岂敢有这种想法,你只需爱我怜我,我便感觉到十分开心了。” 两人相视一笑,尽皆看到彼此眼里的柔情蜜意。 两人携手而行,在洛阳的巷弄里毫无目的的逛着,直到逛到夕阳西下,两人这才恍然惊觉。 “啊……已经这么晚了么,稹哥,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辛稹看了看笑道:“先住一晚吧,等明天我们再说。” 任盈盈霞飞双颊,但勇敢点头。 两人寻了一处干净客舍入住,也不分两处住了,当夜相拥而睡。 月光从窗外射入,室中一片光明,任盈盈脸上红霞未散,但眼神已经清明,轻声道:“稹哥……” “嗯……”辛稹慵懒的应了一声。 只听得任盈盈道:“稹哥,我们接下来要回华山吗?” 辛稹从迷离状态之中醒来,看着用被子虚挡胸口的任盈盈,月光之下,任盈盈白得像要发光一般。 辛稹笑道:“嗯,回华山,你放心,师父对我们的事情是赞同的,其余的师兄弟亦是如此。” 任盈盈幽幽叹了一声道:“太师父、师伯师叔他们赞同自然是极好的,可是那些正道人士,可能就找到你的把柄了,一旦事有不谐,他们肯定要抨击你勾结魔教妖女了。” 第126章 我很开心 辛稹笑道:“不用操心这个,正道各派各有各的算盘,别看他们说什么斩妖除魔说得正气凛然,实际上有些人的道德水准比盗匪还低。 正道之中,少林武当为武林魁首,昆仑、峨眉、五岳剑派紧跟其后,相互之间虽然守望相助,但对彼此也是有些防卫的。 尤其是少林武当对五岳剑派的忌惮,这些年五岳剑派崛起太快,尤其是左冷禅野心勃勃,早就引起了少林武当的不满。 左冷禅或许会利用这一点来打击剑宗,但少林武当肯定会力撑剑宗,所以有点压力,但不会太多。 左冷禅经历我堵嵩山山门以及被师父击败之事,想来心性也有些不足了,再想要对付剑宗,他可得好好想想了。 至于其他门派的,与我剑宗无冤无仇,无缘无故来结仇,总不能是吃饱了撑的。 而且……” 辛稹笑了一下,“……剑宗有我师父,以及我这个面对东方不败都能够短时间不败的宗主,你说,他们会愿意来得罪剑宗么?” 任盈盈愁容尽去,露出笑容,轻轻将螓首靠在辛稹的怀里,道:“剑宗初立,当下江湖动荡,可是多事之秋,稹哥,你想好怎么办了么?” 辛稹顿时来了精神,笑道:“正想问问你这个行家呢,盈盈,?可有什么好的想法,你可不能藏着掖着,如今你嫁鸡随鸡,这剑宗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任盈盈抿嘴一笑道:“我这小女子,如何能够比得上你这朝廷俏探花,夫君你真是说笑了。” 辛稹哈哈一笑道:“你可不是什么小女子,你可是令得天下英豪俯首的圣姑,多少英豪听闻圣姑之名,谁不是闻之悚然而立,你可别自谦了。” 任盈盈幽幽道:“现在我嫁了人,可就是相夫教子的小女子了。” 辛稹闻言正色道:“盈盈,切勿如此,我辛稹非教条古板之人,你任盈盈嫁我,并非便从此退居幕后,你入我家门,入我剑宗,你便是剑宗的一份子,我剑宗之发展壮大,你这个掌门夫人亦有责任,亦要为之而努力。” 任盈盈脸上忽而有了光彩,双目灼灼看着辛稹道:“稹哥,你说这些话可是真心?” 辛稹点头道:“自是真心,我辛稹之妻子,可不是藏于后院的金丝雀,你有一份能力,便要发出十分光彩,作为你的丈夫,我唯有欣喜,绝无他心。” 任盈盈仰着头看着辛稹认真的模样,心里十分感动,点头道:“嗯,稹哥,我听你的。” 辛稹笑道:“本来想等回山后再与你好好说的,但既然说到这里了,便将底给你交一下……” 辛稹将自己对剑宗的规划一一给任盈盈说了一遍,任盈盈越听眼里的光亮就越盛。 “……总体就是这样,总而言之,便是剑宗与福威镖局一体两面,一个作为高端武力保障,一个作为世俗界代表,剑宗庇护福威镖局,福威镖局则是提供源源不断的资源壮大剑宗。” 辛稹以这句话作为结尾,任盈盈情不自禁坐起,被子滑落尚不知觉,便激动道:“若按照稹哥之规划,不出二十年,剑宗便可屹立于江湖,成为一方巨头。” 辛稹欣赏着无边美景,笑道:“二十年时间么,有二十年时间,自我而下第二代已经尽数成长起来了,届时几十上百个江湖一流高手,的确是一方巨头了,若是出现几个能够修炼独孤九剑的天才,那么剑宗的高端战力将超越所有门派,那才是真正的盛况啊。” 任盈盈注意到辛稹的目光,顿时大羞,赶紧将自己藏进被子中,然后道:“稹哥,剑宗如何发展你已经有了腹稿,但关于福威镖局的发展,你是不是还有些疑虑?” 辛稹笑道:“这事情我正要向你求助呢。” 任盈盈眼睛亮晶晶的。 辛稹道:“林师弟的父母已经着手在重新启动镖局,他们是干老了镖局这个行当的,基本问题不大,但并不是全然没有问题……” 任盈盈笑吟吟插话道:“稹哥,你先别说,我姑且猜上一猜。” 辛稹闻言一笑,知道自己的尊重已经获得任盈盈的好感,任盈盈这会已经放开了束缚,想要向自己展示她的才能了,便赶紧点头道:“盈盈,你赶紧说,我正想征求你的意见呢。” 任盈盈抿嘴一笑,然后微一沉吟,道:“林震南夫妇之前将福威镖局干得很不错,他们再来干一次自然问题不大,但福威镖局有着天生不足,便是高端武力不足。 若是寻常行走江湖自然是问题不大,但一旦惹上大势力,那抗拒风险的能力便不足了,区区一个青城派,便让福威镖局倾覆,此事便可见一斑了。 不过现在有剑宗庇护,福威镖局补上了这么一个缺陷,却是可以腾飞了。 有剑宗这层关系在,以后福威镖局天下自可去的,但依然还有一个缺陷……” 二任盈盈看了一下辛稹,见到辛稹脸上洋溢着欣赏之色,心中一甜,柔声道:“……剑宗有太师父以及稹哥,还有诸位师伯师叔等高端战力,福威镖局不必担心被某个势力所倾覆。 但剑宗现在正值发展阶段,每个人都很忙,基本没有太多时间投入福威镖局之上。 镖局行走江湖,身后有门派依托,一般没有人敢惹,但总有不长眼的,若是一般盗贼匪患也就罢了,可若是遇上那些身手又高又混账不懂畏惧的,终究是不美。 所以,在剑宗自己的力量还没有培育起来之前,需要大量的高手去护卫镖局。 我建议,可以挑选一些身手高明的江湖高手进入镖局,可以暂时解决目前这个问题,稹哥,你觉得如何?” 辛稹拊掌笑道:“这便是我要求肯盈盈你之事,目前镖局的确是缺乏高手,但我认识的人又不多,这一方面,正好是盈盈你的长处啊。” 任盈盈抿嘴笑道:“稹哥说笑了,五霸岗上,你不是认识了许多英豪么,以你的记性,肯定是都记住了,但你不愿意绕过我,或者说,你想要给与我一些信心……稹哥,我很开心。” 第127章 夫妻同心 辛稹摇头笑道:“我记得他们是没错,但他们与我交好是因为你的关系,我又算是哪根葱,如何能够使唤得动他们。” 任盈盈轻声道:“稹哥切勿妄自菲薄,以你现在的名望,江湖上谁不愿意与你多多亲近,?若是发话,谁不愿意为你效力,稹哥对盈盈的尊重,盈盈……很喜欢。” 辛稹伸手握住了任盈盈的双手道:“咱们夫妻就不说那么多的客气话了,为夫想做些事情,要依仗盈盈你,也不会与你客气。” 任盈盈嗯了一声,声音里尽是欢喜。 辛稹又道:“现下组建镖局之事刻不容缓,却是需得尽快选人,只有镖局铺开,将触角尽快铺展出去,才能够发现更多的良才美质,如此十几二十年后,剑宗下一代尽快成长起来,剑宗才能够壮大起来。” 任盈盈点头道:“的确是这个道理,明日我让祖千秋三人叫来商议此事,由他们来联络合适的人选,他们人面颇广,也知道那些人的性情品质之类。” 辛稹点头道:“辛苦了,盈盈。” 任盈盈摇头笑道:“说好了不客气,稹哥又客气了起来。” 辛稹莞尔一笑。 任盈盈道:“剑宗要收徒之事,我倒是有个建议。” 辛稹赶紧道:“哦,盈盈你快说,关于收徒之事可是令我头疼,要一下子收尽两百个弟子,却是有些困难。” 任盈盈笑道:“这有何难,福威镖局有那么多的镖师,这些镖师自然有儿女侄儿之类。 你让这些镖师将有资质人品又好的子弟送去华山不就好了,别说二百人,就是七八百人,我想他们也能够给你凑齐。 至于资质人品什么的,你自可自己考核。 这个事情还有一个好处,便是这些镖师的子弟入了华山,镖师必定会将镖局视为自家,他们必定会尽心尽力。 而这些镖局子弟一来从小叔父都是武人,所以熬练身体之类的必然是从小做起的,资质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且他们对镖局耳濡目染,对于江湖之事更是清楚,正好省去许多教育之功。” 辛稹顿时茅塞顿开,喜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盈盈,你真是太厉害了。” 任盈盈被辛稹这般称赞,心里也是十分甜蜜,笑道:“稹哥才是真正的天纵奇才,你提出的学堂制或许是颠覆武林的师徒制度,以后剑宗的兴盛,这个制度将会是核心原因。 至于这个你没有想到,人之千虑必有一失,总有一些细微的事情你想不到,我便是给你查漏补缺来的。” 辛稹一笑:“盈盈你不必谦虚,你夫君我不是善妒之人,我的妻子越是聪明过人,我越是欣喜,只有愚笨之人才会嫌弃妻子过于聪明,对我来说,我妻子越是聪明,我就越是轻松,我的生活也越是幸福。” 任盈盈感觉自己被莫大的幸福感所包围,她叹道:“稹哥,我今日才觉得,与你在一起,或许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好的选择。” 辛稹将任盈盈抱在怀里,轻声道:“亦是我辛稹一辈子的幸运。” 两人正感动之际,辛稹察觉到任盈盈的皮肤细腻,且有些发热之感,心下也是有一股暖流,忍不住紧了紧手臂,任盈盈发出嘤咛一声,辛稹再忍不住,被子一盖,满室皆春。 第二日一早,辛稹早早便起来了,任盈盈亦是神采奕奕跟着起来,出来客舍外,发现祖千秋三人已经候了不短的时间了,任盈盈脸色有些微红,祖千秋三人却是神色正常。 “见过圣姑,见过辛探花。” 三人与辛稹任盈盈见礼。 辛稹笑道:“三位不必多礼,你们这一大早便候在了这边,看来你们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祖千秋赶紧道:“辛探花请别误会,只是恰好有江湖上的朋友在这附近,因此我们才得到了消息,过来这边候着,看看圣姑与辛探花有没有吩咐的事情。” 辛稹看向任盈盈,任盈盈道:“稹哥你只管说便是,你的话便是我的话。” 辛稹笑着点头,然后与祖千秋三人将剑宗开办福威镖局之事说了一遍,然后道:“……现在福威镖局缺乏身手高明的镖师,我想请三位帮我联络一些愿意进镖局的英豪,各样待遇肯定是不错的。” 祖千秋喜道:“竟有这样的大好事,小人要是将此事说出去,肯定有许多英豪愿意加入的。” 计无施也是笑道:“正是如此,而且圣姑已经……” 他忽而感觉不妥,赶紧看了一下任盈盈,却见任盈盈虽然有些羞涩,却没有阻止之意,心下更加有底。 “……嗯,定会有许多英豪蜂拥而至加入镖局的,而且一定会尽心尽力,为了圣姑上刀山下火海也无半点怨言。” 任盈盈忽而道:“剑宗是名门正派,加入的人需得人品可靠,那些劣迹斑斑的,身手再好也不要,另外,一旦加入福威镖局,便与神教无关了,这一点却是需得搞明白才是。” 计无施道:“是,圣姑说的是,现在神教的东方不败倒行逆施,我们自然不愿意再呆在教中,有福威镖局栖身,自然是再好不过。” 辛稹道:“你们可以与愿意加入的人说,一旦入了福威镖局,便受剑宗庇护,若是日月神教想要迫害,我剑宗自然会出手庇护。” 祖千秋三人大喜,祖千秋喜道:“若是这样,想必大部分兄弟都没有什么顾虑了,辛探花,我等三人可不可以现在就加入福威镖局?” 辛稹喜道:“有三位加入,福威镖局定然兴旺胜过往日,我代表剑宗、福威镖局欢迎诸位加入!” 祖千秋三人大喜,向辛稹齐齐拜下道:“祖千秋见过宗主。” 辛稹将三人扶起来,笑道:“那当下招揽群豪之事便要三位相助了,不过有几个事情需得三位与愿意加入的群豪说明白。” 计无施赶紧道:“请宗主吩咐。” 第128章广收门徒! 辛稹点头道:“镖局是做正当生意的,自然有正当的规矩,除去那些走镖的规矩,还有一些规矩需得说清楚。 比如说奸淫掳掠,欺辱良善,打家劫舍之类的肯定是不允许的。 愿意加入的英豪,却是需得受得住约束,若是自诩不愿意受约束,那么便不要加入,一旦加入便要受约束。 若是犯了忌讳,说不得我辛某人还要出手清理门户,到时候反而伤感情了。” 祖千秋点头道:“这是自然,宗主你放心,我们自然会挑选一些愿意接受约束的豪杰,到时候宗主您再筛选一遍,以后若是这些人犯忌讳,无须宗主您出手,我们便要先将他们绳之以法。” 辛稹点头笑道:“如此最好,我们这边还有事情,要先赶回华山去,你们联系了愿意加入的英豪,让他们去华山找我,我会亲自过目。” 与三人说好这些事情,辛稹便带着任盈盈赶路回华山。 因为收门徒与镖局招揽高手的事情都有所着落,因此辛稹兴致颇高,一路上与任盈盈言笑晏晏,二人的感情因此更加深厚起来。 两人赶回华山,辛稹带着任盈盈拜见过风清扬,又介绍给封不平等师兄弟,众人尽皆开心,尤其是风清扬笑得很是开心,颇有种我养的猪终于拱回来大白菜的观感。 风清扬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我们剑宗开山门以来,开山门没有办典礼,收首徒没有办典礼,现在宗主大婚,总得办典礼了吧?” 辛稹看了一下任盈盈,这个还得看任盈盈,他自己是无所谓的,但婚礼对于女孩子来说估计是很重要的。 任盈盈恭敬道:“太师父,现在宗门各种事情太多了。 太师父要忙于创造功法,各位师伯师叔又要忙于福威镖局等事宜,稹哥更是要创立剑法,另外还有收徒授课等等事情。 事情千头万绪的,我与稹哥的事情就不麻烦了,只要稹哥与我相爱相敬,这比什么都好。 当然,若是宗门需要用稹哥大婚来昭告天下,那盈盈也没有意见的。” 风清扬听闻任盈盈这般说道,十分赞赏道:“果然不愧是出身名门,盈盈是十分识大体的,这个还是要尊重?的意见,办与不办,都要看你自己,至于宗门的事情你无须考虑,华山剑宗还不需要你们牺牲自己来成全。” 辛稹笑道:“对啊,盈盈,结婚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你若是想办,我自然会办得风风光光,无须怕麻烦的。” 任盈盈摇头道:“还是不办了,江湖多事之秋,咱们宗门越是快速积攒起来力量,在随后应对大变便更有把握,婚礼之事又有什么好在意的,我在意的是稹哥爱我敬我。” 众人见任盈盈如是说道,便没有再劝。 随后辛稹将任盈盈的建议说了出来,众人尽皆大喜。 封不平喜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盈盈实在是厉害,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圣姑,果然名不虚传啊。” 任盈盈摇头笑道:“封师伯谬赞了,以后圣姑什么的就不要再提起了,我任盈盈已经嫁给华山剑宗辛稹,便是剑宗的人了,与日月神教再无半点关系,什么圣姑不圣姑的,也是过眼云烟罢了。” 封不平自知失言,赶紧道:“那是那是,以后我便不再提这个了。” 辛稹却是笑道:“盈盈,却是无妨,嫁我之前,你是堂堂正正的日月神教圣姑,嫁我之后,依然是堂堂正正的任盈盈,谁敢拿这事来说事,我辛稹岂能善罢甘休。 当日在少林,方证大师、冲虚道长、震山子等大派掌门尽皆见证,当时他们没有反对,以后他们还能反对不成?” 任盈盈低声道:“说出去终究是不美,华山剑宗毕竟是名门正派……” 辛稹一笑道:“少林方丈方证大师见到我岳丈都得客客气气称上一句任先生,盈盈你圣姑之名在江湖上大名贯耳,谁听了不得敬上三分? 又何必拘泥于什么正邪之辩,所谓正邪,也不过是人所提出来的,谁正谁邪,看得是做了什么事,而不是以阵营来分。 所以,盈盈,以后你出去,只管大胆亮明身份,当然,以前你是日月神教圣姑,现在却是华山剑宗的宗主夫人了,这一点却是得分清楚,哈哈。”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笑了起来。 丛不弃大声道:“掌门师弟说得对,谁不服气的,先跟我过上几招,我剑宗行事,又何须与他们置喙!” 众人又是笑了起来。 任盈盈一直忐忑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心里暖暖的尽是感动,一路上她还担心华山众人对她会有偏见呢。 辛稹看向风清扬道:“师父,你觉得盈盈的建议如何?” 风清扬笑道:“这事情你决定便好,不过依老夫看来,这个建议的确是十分好的。 镖师虽然家传武功粗糙,但自小练武的身体必定要更好一些,性格也自然更加坚韧,比起没有基础的孩子,教起来自然更好教,可以省去很多的时间。 另外,镖师有子弟加入剑宗,他们对福威镖局自然会更有归属感,也是大好事。 另外,这些子弟从小在福威镖局中长大,以后他们与镖局更是天然亲近,福威镖局与剑宗的关系会更加密切,也是大大的好事,此事最好不过了。” 辛稹看向其他的师兄弟,其余人也尽皆认为没有什么问题。 辛稹点头,然后看向林震南夫妇道:“既是如此,那就麻烦林伯父与各位镖头告知一下,家中有子弟的,愿意往剑宗里送的,尽皆可以送过来。 各人的资质或许不同,但宗内总有适合的功法。若是天赋绝佳的,可以收为内门弟子乃至于真传弟子,若是资质稍差,也可以学一些他们能学的功法,总比他们家传的功法要好得多,到时候他们再去行走江湖,可算是有一技傍身。” 林震南早就听得高兴,闻言喜道:“太好了,我那些老伙计若是知道此事,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了,我一会便去修书……” 他忽然想起一事,赶紧道:“……掌门,这人数该如何定夺,弟子的年龄、性别等等可有说法?” 第129章 堪比三丰真人的天才! 听到林震南的问话,辛稹沉吟了一下道:“十八岁以下男女皆可,当然,最好是适宜学武,学武一途,资质还是比较重要的。 另外人品要好,若无武德,武功越强破坏性越大,我剑宗毕竟是名门正派,自然容不得道德败坏之人。 至于人数么,暂时不做限制,但选入门派之中会做一些考核,需得让镖师们得知,若是没有选上,也无须沮丧,以后还会有机会继续推荐子弟入门的。” 林震南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自会在信中告知,特别强调资质以及人品,大家也是能够理解的。” 辛稹点头道:“告诉他们需得谨慎,若是以后这些弟子有作奸犯科的,门派虽然不会追究镖师的责任,但自会清理门户,他们却是不要自误。” 林震南点头道:“这也是情理之中,若有作奸犯科的,宗门只管清理门户便是,镖师们肯定会理解且支持的。” 辛稹点头笑道:“大约便是这样了。” 林震南欣喜而去。 辛稹看向堂中众人道:“广收门徒既然有所着落,那么学堂亦该立即操办起来,应该很快便陆续有弟子前来了。” 众人齐齐应了声,随后便各自领了任务忙去了。 随后几日,便有建筑队伍上山,开始在峰腰伐树平整土地,准备兴建各类宿舍以及学堂。 峰腰处树木繁多,但地势却是平缓,可供建筑的土地颇多,建造几百客舍亦是轻松,若有需要,便沿着山腰往下扩建便是,便是收上几千上万弟子,亦是绰绰有余。 当然,作为一个门派,又不是为了造反,自然是无须收取那么多的弟子的。 建筑队伍的速度颇快,不过十来天时间,便平整了许多的土地出来,伐倒的树木,也成了修建客舍的材料,也是省了不少钱。 辛稹每日都会去看上几眼,看到诸类事情都被安排得妥当,便也就安心做自己的事情。 这些时日他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将以各派剑法为蓝本,创出华山自己的剑法。 这一日,辛稹邀请了风清扬以及封不平等在山上的师兄弟们来观剑。 成不忧笑问道:“掌门师弟今日邀我们前来,可是创立剑法之事已经有了眉目?” 辛稹笑道:“的确是有了些成果,想请师父以及各位师兄弟一起过来指点指点,看看有什么错漏之处。” 林平之笑道:“师兄,快快施展开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辛稹笑道:“好。” 风清扬捻着白须,凝目看辛稹施展剑法。 却见辛稹长剑缓缓动了起来,剑法一招一式施展开来,顿时有一股春日之下,燕雀灵巧飞舞之态,若不是对华山剑法十分熟悉,定然以为这便是华山自古传承下来的剑法,而其中剑法之精微奥妙,比起华山剑法毫不逊色不说,甚至还要强上几分! 这一套剑法使来,竟是连绵不绝,整整施展多达半个时辰之久,风清扬心中默数,这套剑法的剑招,竟是比之所有的华山剑法招数都多,难得的是这些剑招竟是全然符合华山剑法之内核,且全都成了体系! 这一通剑法令得封不平等人看得如痴如醉,辛稹刚刚停下,丛不弃便急急道:“掌门师弟,这套剑法你非得教我不可!” 辛稹笑道:“师兄想学,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封不平叹息道:“从这套剑法看来,掌门师弟的剑法造诣已经抵达神而明之的境界了,我竟是看不出来这套剑法取自哪个门派的剑法,就这么一招一招的追索,也全然是华山剑法的模样,就算是华山创建剑法的祖师们来看,恐怕也是认不出来的。” 辛稹笑道:“师兄谬赞了。” 成不忧笑道:“我亦是看不出来,小师叔,您一定看出来了吧?” 风清扬笑道:“不平说得对,稹儿的剑术造诣的确到了极高的程度了,想必与东方不败那一战,让他的剑术水平又高了一截了,估计与老夫相比,也就是相差仿佛了,内力大约差老夫一些,但剑术却是不差了。” 成不忧赶紧问道:“小师叔也看不出来么” 风清扬笑道:“看出来了,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恒山剑法吧?” 辛稹拊掌大笑:“还是师父的目光够毒,没错,这便是我取材恒山剑法创出来的剑法。” 成不忧一拍大腿哎呀一声道:“是了,这剑法虽是融入可华山剑法的内核,但总体来说绵密严谨,长于守御,往往是在最令人出其不意之处突出杀招。 但又有不同之处,恒山剑法绵密有余,凌厉不足,正是适于女子所使用的武功,但这套剑法却是补上了这一点,不仅有其绵密,更是凌厉十足,不仅适合女子使用,男子拿来使用亦是有其独到之处。 更值得称道的是,这套剑法破绽极少,若言守御之严,可能连养吾剑法都要逊上三分。 当世守御之剑法,可能只有武当派的“太极剑法”才能够与之相提并论了,但偶尔忽出攻招,却又在“太极剑法”之上。 厉害啊,真是厉害极了!” 辛稹笑道:“哪有师兄说得那么厉害,武当剑法我还没有见识过,但毕竟是张三丰真人所创之剑法,三丰真人何等奇才,我又如何能够与之相比?” 此时风清扬却是神色肃穆道:“稹儿,你却是莫要妄自菲薄,武当剑法如何先不说,但你却是为师见过的,天下间最厉害的剑法奇才! ?以为你的出色是因为独孤九剑,其实并非如此,就算是没有独孤九剑,你只学华山剑法,恐怕今日之成就,亦可能不逊色如今。” 辛稹愣了愣道:“这不能吧?” 风清扬露出笑容:“如何不可能,你以为你的剑术造诣是因为独孤九剑,但你学养吾剑法也好,触类旁通其他门派的剑法也罢,你有没有发现,经过你手中施展,那些剑法的威力是不是比原来要大得多?” 第130章 玄武剑法! 辛稹点头道:“但那是因为我融入独孤九剑的理念啊,独孤九剑的剑法理论独步天下,将其融入其他门派的剑法中,自然比原来的剑法要胜出良多,这也是十分正常的吧?” “正常吗?” 风清扬笑着摇头道:“你没有觉得华山剑法、泰山剑法等等这些剑法之奥妙精微在某些方面是不是并不逊色独孤九剑?” 辛稹点点头道:“独孤九剑胜在于天下剑法无所不包,但在某些方面,华山剑法、泰山剑法、嵩山剑法等等皆有自己的奥妙精微,在这些方面,的确是不逊色于独孤九剑。” 风清扬又道:“那你见过岳不群、天门道人、左冷禅等使用他们的本门剑法,可有如你想象中那般精妙?” 辛稹忽而有所觉,道:“师父?的意思是,这些剑法其实并没有我看到的那么精微奥妙,并不是他们没有体会到其中的奥妙,而是因为这些剑法本来就没有那么厉害?” 风清扬笑道:“没错,你所认为的那些不逊色独孤九剑的奥妙精微之处,有没有可能其实是你依据这些剑法延伸出来的理解?” 听到这里,辛稹已经明白风清扬是什么意思了,不由得苦笑道:“原来如此,我还道岳师兄、左冷禅、天门道人他们学艺不精呢,原来是这般道理。” 风清扬笑道:“所以,就算是没有独孤九剑,你的剑法造诣依然会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境地,等到你见识过百家剑法,说不定你便可以自创独孤九剑了。” 辛稹对风清扬这个论断将信将疑,不过回想他学剑以来的经历,似乎无论何种剑法对他来说都是看了就会,会了之后只需稍加琢磨,便能够领会其中诸多的精微奥妙,竟是比浸淫其中几十年的人领会都要多得多。 所以,自己当真是个天才中的天才,是能够与张三丰并肩的奇人? 辛稹耸了耸肩,其实这个对他来说意义不大,当今之世,他的剑法已经高到了不可思议之境地,与风清扬、东方不败这些人也不过相差仿佛,所以自己是不是个奇才并不重要。 辛稹笑道:“所以这剑法基本是看不出出自恒山剑法了是么?” 风清扬点头道:“就算是恒山三定来了,她们也不敢说这是恒山的剑法。” 辛稹笑道:“那就好,那还有什么瑕疵需要修改的么?” 风清扬又摇头道:“作为一套剑法来说,已经是足够完美了,前后贯通一气,圆融如意,已经是成一个体系了,已经无须修改了。” 辛稹点点头道:“那就这么定了?” 风清扬点头道:“亦可。” 此时曲非烟忽而道:“太师父、师父,弟子有个想法,不知是否适合说说。” 辛稹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尽管说就是。” 曲非烟点头道:“我记得师父您创建剑法的初衷是降低学习剑法的门槛,就如同您所说,剑法过于精微奥妙便有一个缺陷,这个缺陷便是能够学的人不多,您这剑法看着似乎比华山其他的剑法还要精微奥妙一些,似乎也不太好学吧?” 此时封不平笑道:“非非,你这就不懂了,所谓降低门槛不是用粗糙的剑法来取代,而是用多种剑法可供弟子选择。 学习剑法这个东西是很讲究缘分的,有时候这种剑法学不太会,但另一种剑法却很快便上手了,而且后一种剑法并非就比前一种剑法粗糙简略。 掌门现在多创造几种剑法,弟子们便有多种尝试的机会,到时候这恒山剑法学不会,却发现泰山剑法很好上手,如此一来,会高深剑法的弟子就多了,剑宗的实力自然就强了。 如果仅仅是降低门槛让弟子们入手,而因此降低了剑法的上限,这样是得不偿失的,还不如从江湖上搜罗一些简单的剑法呢,但意义不大,不是么?” 辛稹笑道:“这是个原因,有几大派的剑法在手上,若是不化作几门高深剑法终究是不甘心,至于非非所说的门槛问题,我再想想办法……” 辛稹忽而想起杨过的重剑剑法,重剑剑法大巧不工以势压人,招式上并不复杂,只需有深厚的内力,在海浪之中舞重剑,便可以成就重剑剑法,这倒是对擅长内功不擅长剑法的弟子有莫大的用处。 若是有人问,若是这弟子对剑法不行,内力也还不行的话,又该修行什么剑法? 对于这种问题,辛稹只能说:还是放弃吧,好好去读书考科举,若是读不了书,便去搞个营生,还是不行,便种田去吧。 其实说到底,辛稹所作的这些努力,都是基于弟子其实是有天赋的情况下来做的。 有些弟子学剑法不行,但内力修行厉害,这是种天赋。 有些弟子学养吾剑法不行,但希夷剑法却是十分精深,这亦是天赋。 若是真的没有天赋,真不建议学武。 学文的天赋不行,最多也就是读不成书,最终回归种田或者其他营生。 学武天赋不行,那是要付出性命的代价的。 风清扬对这个问题早就看得通透,对于弟子们的讨论,其实并不太关心,他关心的是这套剑法,他兴致勃勃问道:“稹儿,这剑法你打算起什么名字?” 辛稹笑道:“师父可有合适的名字?” 风清扬笑道:“你的剑法还是你来起名,我自己在创的还有许多部功法呢,好名字我得自己留着,你还是自己起吧。” 辛稹闻言笑了笑,沉吟了一会道:“此剑法源自恒山剑法,虽然已经脱去诸多外相,但核心还是恒山剑法,总不好过于忘本。 北岳恒山又名太恒山,但自古以来便有一个名字,叫玄武山,玄武主防御,恰好又与这套剑法的主旨契合,便以玄武为名吧。” “玄武剑法……”风清扬咂摸了一下,笑道:“你这起名都是一套一套的,果然不愧是探花郎,很好,这名字很好!” 封不平笑道:“到时候泰山剑法所化剑法,又该取名为何?” 第131章 小天下剑法! 辛稹笑道:“这有何难,泰山剑法厚重又蕴险峻,与泰山气质颇为相似,孟子曰: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既如此,便将泰山剑法所化之剑法名为小天下即可。” “小天下剑法……” 封不平咂摸了一下,忍不住赞道:“这名字可是霸气得很,似乎有睥睨天下之意,掌门,这剑法你可已经创造了出来?” 辛稹笑了笑道:“巧了不是,刚刚整理了两套,一套玄武剑法,另一套便是这小天下剑法了。” 封不平迫不及待搓手道:“快快,掌门施展剑法,让师兄我瞧一瞧配不配得上小天下这个名字!” 辛稹点点头,提剑便施展开来。 辛稹才刚刚施展没有几招,风清扬便咦了一声。 曲非烟看不太懂,赶紧问道:“太师父,有什么不对劲么?” 风清扬点头道:“是不太对,刚刚玄武剑法很明显看得出来是华山剑法的路子,但这小天下却与华山剑法不太一样了。 华山剑法剑走轻灵,但这小天下剑法却是一股端凝、古拙、厚重之意,明显与华山剑法的路子是不一样的了。” 曲非烟道:“太师父,那这样好还是不好?” 风清扬吁了一口气笑道:“自然是好事情,风格其实是影响学剑者最大因素。 有些人的性格就是不适合走轻快灵的路子,轻快灵的路子他使起来就是别扭,但换了端凝古拙厚重的路子,他可能就一下子突飞猛进。 所以,多几种风格,那么华山弟子能够成材的机会就大多了。” 曲非烟也吁了一口气,喜道:“那可是太好了。” 成不忧笑道:“可不是么,咱们华山剑法以奇为主,剑意取自西岳华山的“奇、险”二字,招式处处透着“正合奇胜,险中求胜”的意境,若是弟子性格活泼,不拘泥于教条,使起来剑法自然是出神入化。 可人各不同,有的人洒脱,有的人规矩,有的人憨厚,有的人霸气,有的人隐忍,你让这些人都学华山剑法,成就总是不同的。 若是华山剑法还有堂堂正正的、稳重古朴著称,大开大合的,那么规矩、憨厚、霸气性格的弟子便能够受益。 若还有凝重简约著称,讲究一个“算”字,一招之后还有后招,连环相生,实所难当,那么隐忍多谋的弟子便要受益。 飘忽迅捷,森罗万象的剑法,那么心思驳杂的弟子也能够受益。 若是有绵密严谨,长于守御,在最令人出其不意之处突出杀招的剑法,那么性格坚韧不骄不躁的弟子便会受益。 也就是说,咱们华山剑法的风格越多,那咱们华山弟子无论是何种性格,都有可能通过习练适合自己性格的剑法,达到剑法的高峰。 届时华山人才辈出,将成为世间第一流的大派!” 此时辛稹已经停了下来,闻言笑道:“何止如此,这只是剑法风格的区别。 一旦师父将独孤九剑的刀、枪、鞭、索、掌、箭等要诀反推出来形成秘籍。 到时候对剑不太上手弟子,可以学习刀枪棍棒鞭索掌,到时候才是真正的百家争鸣,到那个时候,人才必将如同过江之鲫般的出现……” 辛稹看向风清扬,笑道:“……师父,你可得加油了,林伯父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估计过几天第一批的弟子便要进山了,?的秘籍到现在还没有出来一部呢。” 辛稹这么一说,风清扬顿时感觉到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但却也是欣喜道:“没错,老夫的确得加快进度了,否则到时候若有弟子想学却学无可学,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说着风清扬便往后山而去,继续闭关去了。 辛稹看向丛不弃道:“师兄,玄武剑法你学吗?” 丛不弃连连点头:“学啊,必须学啊。” 辛稹看向封不平、成不忧,笑道:“封师兄,成师兄,你们学不学?” 封不平笑道:“学!而且这小天下剑法我更要学!” 辛稹笑了笑,点头道:“好,平之,你学吗?” 林平之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怕是学不会。” 辛稹笑道:“那可未必,玄武剑法你可能不太合适,但小天下剑法你却是可以试一试。” 林平之闻言一愣道:“师兄觉得小天下适合我?” 辛稹点头道:“试试?” 林平之倒是来了兴趣,道:“行,那就试试!” 成不忧笑道:“林师弟的辟邪剑法何等精妙,又何须学这小天下剑法。” 林平之不服气道:“辟邪剑法精妙,但我林平之毕竟是华山弟子,若是出去了连套拿得出手的华山剑法都没有,那岂不是让人笑话?” 辛稹笑道:“这倒是其次,主要还是这套剑法与林师弟应该颇为契合的,说不定能够拓展一下林师弟在这个领域的深度。 人总是得多尝试,说不定某些落子在日后便会成为一个关键手,这小天下内蕴颇深,说不定能够让林师弟的剑法造诣再积攒深厚一些也不一定。” 林平之闻言得意道:“就是!还是辛师兄懂我!” 林平之声音娇媚,神态有些妖娆,不过辛稹等人早就已经习惯了。 既然大家都想学,辛稹便每天抽出时间来教一教,其余时间便专心放在演化其他剑法之上,不过便如同他之前预料一般,第一批的弟子很快便赶到了。 来的是辛稹在福建见过的史郑季崔四位镖头,因为辛稹阻止余沧海比较及时,所以这四位镖头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他们不仅活得好好的,还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尤其是看到辛稹的时候,他们跟见了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 “哎呀,辛通判……嗨,现在应该叫辛掌门了,辛掌门,好久不见啊!好久不见啊!我们可是好想你啊!” “哈哈,对对,辛掌门,我老史可想死你了!” “辛掌门,我老郑来投奔你啦!” “……” 他们拉着辛稹的手连连摇晃,十分的热情。 辛稹倒是不以为意,笑着道:“大家都挺好,那就好。” “好好!都好着呢。” 第133章 底蕴! 跟大家问好之时,辛稹越过他们看向后面带来的十几个少年少女们,大的十几二十岁,小的不过六七岁模样。 看到辛稹打量这些少年少女们,史镖头赶紧道:“这些是我们福建福威镖局各位镖头的子女,因为镖局现在重建,他们有的父母没有时间,只得委托我们四人先行带过来给掌门看看。” 辛稹笑着点头道:“无妨无妨,这样挺好……” 他忽而被其中一个少年吸引了目光,那少年身量颇高,五官颇为清秀,就是神情颇为冷漠。 史镖头赶紧低声道:“他叫江子成,他父母原本是镖局的镖师,后来在一次护镖中父母双亡,他与祖父母一起生活,镖局一直接济着他。 因为父母双亡的缘故,他的性情较为冷漠一些,不过他人是特别感恩的人,对我们这些叔伯们非常尊敬,尤其是总镖头,更是十分感激的。” 辛稹点点头道:“无妨,先留下来在宗门内学习生活便是,至于以后能否成为宗门弟子,就要看各自的缘法了。” 史镖头赶紧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 因为半山腰的客舍学校还没有建设,便只能先将这些少年少女们安排在无量观后面,但很快便人满为患了,毕竟福建的人都到了,其他省份的自然也早就该到了。 后面的几十间房间,挤满了充满希冀的少年少女们以及带领着他们过来的父母或者叔父之类的。 好在随后几日半山腰赶出了一批客舍,虽然还有些简陋,但先行入住却是可以了。 人既然到了,那么无论如何,总没有让人等着的道理,光是衣食住行,都得有人专门统筹才行,毕竟二三百号人呢。 风清扬、辛稹等人各有各的任务,反而在管理宗内事务上没有多少时间,而且就算是有时间,也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的。 辛稹自然是可以的,但他现在需得赶紧将剑法捣鼓出来,而且他需得花费时间去跟进镖局、整体的学堂制度之事,哪里有精力去管理这二三百个孩童的事情。 还是任盈盈主动请缨,将这一摊子管理了起来。 任盈盈虽然年纪不大,但对于这些事务却是极为老练,她接手之后,立即招募了一个团队,十来个人组成的后厨团队主管吃食,几个人负责的各类采买,又征求了辛稹的同意,招募了一些做日常管理的宿管人员。 这些人自然是经过任盈盈考察过的,身世清白的人家,基本上都是华阴县里招募的本地人。 在任盈盈的这番操作之下,三百来个少年少女们顿时安定了下来,虽说暂时做不到令行禁止,但井井有条却是看得见的。 此番事之后,任盈盈获得风清扬以及封不平等人的信任与赞赏。 这一日,任盈盈拿着新造的花名册给到辛稹,笑道:“目前人数基本是稳定了,这是我制作的花名册,弟子的姓名、性别、年龄、父母、籍贯、学武与否、所习武功为何等等皆已录入,你瞧瞧便可以大概了解他们的情况了。” 辛稹接过一看,顿时十分满意,笑道:“盈盈果真是我的贤内助,不过,你不该只是一个贤内助,有没有想过当一当这个学堂的山长。” 任盈盈有些迟疑道:“这个不太合适吧,我一介女子,又没有怎么读过书……” 辛稹笑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再合适不过了,这个山长主要是做管理作用,教书什么的你自可以招募老夫子上来,?只需要保障学堂正常运营就好了。” 任盈盈摇摇头道:“不行,山长还得你来,山长需得最具有威严的人来做,你是掌门,这个职位除了你之外谁都不合适,不过运营可以由我来做。” 辛稹想了想笑道:“好,那就这么说好了,你平日里多关心关心弟子们,与他们多走近一些。” 任盈盈脸上露出笑容,轻声道:“稹哥,谢谢你。” 她当然明白辛稹的意思,辛稹的意思是任盈盈作为日月神教的圣姑,虽然现在嫁给了他,风清扬等人也没有反对,但关系有亲疏,再怎么说,也总是远了一些距离。 而现在这些还没有入门的弟子们却是剑宗的未来,未来的十年二十年内,这些人成长起来,将会成为剑宗的中流砥柱,这个时候任盈盈与他们结下感情,可以保证任盈盈真正成为剑宗的人。 辛稹笑道:“你我夫妻是一体,何必这么客气。” 任盈盈嗯了一声,然后道:“老夫子需要招募多少,又要招募什么样的夫子?” 辛稹道:“现阶段以启蒙夫子为主,主要任务便是让每个学生都识字认字,另外辅以史学、算术、医术,这些都是已经规划好了的,稍后我拿给你,你只需要根据需求招募就可以了。” 任盈盈听得咋舌:“你这是在培养真正的读书人吧,听着不像是在培养武林子弟啊?” 辛稹笑道:“武艺武装的是身体,读书武装的是头脑,你曾是日月神教的圣姑,你该明白一个道理,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我没有办法要求每一个弟子都是极聪明的人,能够无师自通明白这些道理。 但却是可以让他们读书、读史、学习算术,来形成他们的独立人格,懂得分辨是非。 这样他们学了内功剑法才能够形成战斗力,否则他们被居心叵测者一怂恿,一蛊惑,一身武艺反而成了他们作恶的资本,这样的话我华山剑宗的罪孽可就深了。” 任盈盈想起日月神教治下那些不明是非的浑人,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是啊,脑子要是不好用,武艺越高,伤害越大的确是有必要读书啊。” 江湖上纷纷扰扰暂时影响不到华山之上,华山北峰有了三百多少年少女们,多了许多的活力。 在辛稹的眼里,这些少年少女们便是华山剑宗的未来。 因此他将许多的时间花费在这上面。 132章与133章发错了顺序,vip章节删除不了,章节名也改不了,便将内容调换了一下,这样不影响阅读 第132章 三百多弟子! 如此过了月余,他陆续将嵩山剑法、衡山剑法、昆仑剑法等尽皆化为一部部全新的华山剑法。 华山剑法也因此变得丰富起来,除了原本的华山基础剑法、养吾剑法、希夷剑法、玉女剑法外,另增加玄武剑法、小天下剑法、藏龙剑法、春风剑法、观棋剑法、引凤剑法,合计十部成体系的剑法秘诀。 封不平见识过所有剑法之后,喜得琢磨出了一首打油诗,诗曰: 希夷养吾华山基,玉女观棋引凤起。 春风藏龙小天下,玄武还待后人习。 这打油诗令得众人喝彩,辛稹只是笑而不语,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封不平只是一介武夫,能够七凑八凑将其搞成一首念着还算顺口的打油诗,已经是很不错了。 辛稹的新创剑法的确是实实在在的丰富了华山的底蕴。 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三人对这剑法各有所长,封不平学其他的剑法只能说是寻寻常常,但藏龙剑法一上手,便觉得十分痛快,只花了不过十余日,便将自己的剑法造诣提升了整整一个台阶! 据风清扬评价,封不平如今的剑法造诣应该比岳不群高出了一线,若是使用藏龙剑法,千招之内或许便可以击败岳不群。 成不忧则是对引凤剑法十分心仪,引凤剑法招数古朴,苍劲有力,大气坦荡,然而又内藏其变,以诡异多变著称。 这与成不忧的性格相当契合,习练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一时间剑法造诣也是突飞猛进,竟是与施展藏龙剑法的封不平能打个不分上下。 至于丛不弃原本对那小天下剑法十分喜欢,但练起来却是不太对劲。 反而是春风剑法十分对他胃口,不过他悟性终究是差了些,有所进步,但并不如封不平、成不忧两位师兄进步多。 然而终究是进步了,这已经令得丛不弃十分欢喜了,毕竟习练剑法几十年,最近十几年早就无所精进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够进步这么大,也是令人喜不自禁的。 其实最令人惊喜的反而是林平之。 在辛稹心目中,几个师兄弟中,林平之的天赋应该是最平庸的,也就是辟邪剑法十分邪异的缘故,才造就了如今的林平之,然而林平之却对春风剑法有独到的见解。 当林平之学会了春风剑法之后,用这个剑法与封不平交锋竟然还要略胜半筹,却是着实令人惊诧。 辛稹倒是心有所思,大约是因为衡山剑法疾如闪电、如梦如幻的特点与辟邪剑法相似的缘故,触类旁通之下,竟是发挥出来莫大的威力。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本想着这些剑法的受益者会是下一代弟子受益,没想到师兄弟们竟是因此各自上了台阶,这也印证了他们之前的想法了。 剑法也是有因人而异的特性。 然而,这些剑法的创建,最大的受益者并不是其他人,而是辛稹。 所谓教学相长,辛稹为了创造这些剑法,几乎说得上殚精竭虑。 他既要这些剑法彻底成为华山剑法的一部分,令人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又要考虑到好不好学的问题,也要详加思虑。 更要洞悉剑法内部的所有精微奥妙,穷尽这些剑法的内部逻辑精髓,这些思考下来,比起去学习他人想法,这种创作对人的提升更多。 因此这些剑法创造出来之后,他自己的剑法造诣竟是又上了一个台阶。 原本他与东方不败交手之后,当时便有诸多的领悟,可惜东方不败知难而退,令他的领悟暂时停止,经历了此次的创造之后,他接上了领悟,算是突破了瓶颈。 虽然辛稹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剑法造诣到了什么程度,但他心知,如果再次遇到东方不败,就算是独自应对,恐怕也是不惧于人了。 便在底蕴增加之时,学堂也走上了正轨。 各省份的镖头纷纷将家中适龄子弟送了过来,到了此时,基本上已经全数到齐,最终人数达到了三百七十八人,男孩子二百八十九人,女孩子八十九人。 任盈盈根据年纪、识字与否,将其分为启蒙、进阶两个阶段,然后分为十个班级。 任盈盈延请了七八位的夫子,负责识字启蒙、教导算术以及教导历史,又请了华阴县几位名医来任教,当然人家大夫自己事情也很多,只能抽时间过来。 这一点辛稹倒是十分理解,说让大夫好好观察一下有没有在医学上有天赋有兴趣的,可以大夫挑选,然后让他们抽时间去华阴县里当大夫的学徒。 几位名医倒是十分欣喜,他们在华阴县自然是知道华山派的,华阴县正是因为有华山派的庇护,才能够安享太平,有这些高人当弟子,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既荣耀又十分合算的事情。 辛稹对所有学生要求的是,跌打损伤创伤之类的必须要学会,至于内科儿科之类的则不做要求,若是有对医学十分感兴趣的,则会全力支持。 当然,这些是附加分,对于华山剑宗弟子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学武。 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林平之,乃至于任盈盈,全都参与到教学工作里面去,他们现在的教学工作主要是以教导华山基础剑法以及混元功为主,虽说是五个人一起上马,但学生毕竟还是太多,总是有顾不过来的感觉。 任盈盈因为还不是华山出身的,她只能做一些督导的工作,实际上还是封不平四人为主导。 四个人教导将近四百人的剑法内功,这种教法自古以来便没有过,因此这四人是天天累得不成人样。 丛不弃跟辛稹吐槽道:“掌门,你赶紧想想办法吧,这么下去,我估计得早死上二十年。” 辛稹笑了笑道:“行,我想想办法。” 第二日辛稹便上了华山派寻到岳不群。 “当老师?” 岳不群十分错愕。 第134章人穷志短 辛稹笑道:“正是,现在剑宗老师太少,学生又太多,我这边实在是顾不过来,岳师兄这边徒弟不多,应该能抽出一些时间才是。” 岳不群连连摇头道:“我这弟子也不少啊,我与内人两人教导三四十弟子呢,可是一点都不轻松,而且山下也常常有事情要去处理,根本抽不出时间来。 而且,教导弟子这都是很私密的事情,虽说剑宗气宗也算是有些渊源,但终归是不太好的,此事恕岳某帮不上忙。” 辛稹一笑道:“岳师兄不要拒绝太快嘛,我请你们去任教,可不是空着手来的,我听闻岳师兄时常为进项而忧心,若是岳师兄愿意去教导弟子,每日只需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每个月我剑宗可以给您一百两的束?,当然宁师姐以及令狐兄同样如此。” 此话一出,岳不群顿时有些心动。 华山派穷啊。 有的读者可能就要问了,华山派作为五岳剑派,就算是穷,也不至于那么穷吧,看那泰山派的天门道长,为了一门剑法可以出五万两银子,这华山派也是与泰山派同属五岳剑派,总不至于那么磕碜吧? 可实际上就是这么磕碜。 若是当年剑气二宗没有火拼之前的华山派,自然是风光无限,那时候华山派的势力范围极广,在他们的地头上,走镖的也好,开酒馆饭店青楼的也罢,都得规规矩矩向华山派进贡,因此当年的华山派便如同如今的嵩山派泰山派一般风光。 可是后面剑气二宗火拼,就剩下年轻的岳不群夫妇,连门面都支撑不太下来,更别说维持原本的势力范围了。 实际上现在的华山能够覆盖到的地方只有一个华阴县,出了华阴县,华山派的话其实也不太管用。 所以如今的花华山派进项是真的少,而且要养上几十弟子,每日的出项便已经不少,也只能勤俭持家,才算是勉强维持个收支平衡,可就算是如此,也不太敢收弟子了,毕竟是真的养不起啊。 这一百两银子看似不多,可若是让宁中则以及令狐冲一起去,那每个月可就是三百两银子,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两银子了! 而且一天只需要去两个时辰,这可不会影响自己这边教徒弟。 岳不群沉吟了一下道:“若是岳某需要外出的话,可能就没有办法去了。” 辛稹笑道:“无妨,我们实际上实行的是旬制,每旬放假两天,也就是说,每个月可以放假六天,而且,岳兄的教学时间可以自己安排,只需每月上够二十四个时辰即可,这二十四个时辰,你愿意三天上完都可以。” 岳不群顿时怦然心动,若是一天上个八个时辰,三天就可以挣一百两银子了,这可是个美差,而且剑宗气宗距离又不远,钱多事少离家近,可是好事一桩。 岳不群思索了一下道:“你需要岳某教什么东西?” 辛稹笑道:“就只需要教华山基础剑法以及混元功即可。” 岳不群点点头道:“好,岳某答应了,另外……” 岳不群看着有些踌躇。 辛稹道:“岳师兄有话就说。” 岳不群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果仅仅是教导基础剑法的话,其实梁发、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这几个弟子都是学得很好的,教导刚刚入门的弟子,他们应该也是可以胜任的。” 辛稹笑了起来:“他们的水平稍微低了些。” 岳不群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辛稹笑道:“不过无妨,我自会出教案,只要他们能够按照教案来,应该问题也是不大。” “教案?”岳不群诧异看了一下辛稹。 辛稹从怀中拿出来一个册子递给岳不群。 岳不群不明所以,拿过来看了一下,惊咦了一声,随后脸色越来越惊奇,半晌之后抬头看辛稹道:“辛师弟,如此奇思妙想,?是怎么想出来的?” 辛稹笑了笑,其实他的教案也没有什么出奇的,无非便是一个循序渐进以及理论支撑罢了。 循序渐进法是分为基础准备,剑法基础有刺,劈,点,撩,挑,崩,截,斩,抹,削,云,挂,架,压等动作。 步型步法有弓步,虚步,丁步,歇步,仆步,插步,坐盘,跃步,跟步,跳步,转闪及提膝,平衡并配合剑指身法。 第一个阶段便是先将这些东西给练熟练,随后才进入基础剑法的学习, 华山基础剑法有四十八招,辛稹将其分为三个难易阶段,每个阶段有一十六招,学会一个阶段再进入下一个阶段。 如此一来,每个阶段的任务都非常明确,不会造成弟子基础不牢固的情况。 而理论支撑则是知其然也要知其所以然,辛稹将每一招剑法的关窍奥妙全都给写出来,到时候每个弟子人手一册,可以根据教案自己测评,每个弟子都知道自己的缺陷在哪里,可以针对性的学习,自然进度就快了。 在这个教案的指导下,自然十分清晰明了了。 岳不群心道,若是自己早些年有这个教案,想必弟子们的剑术造诣恐怕要比现在高上几个台阶了。 岳不群赞叹道:“在教学上,辛师弟果然是出类拔萃啊,不愧是读书人,不愧是探花郎啊!” 辛稹笑道:“岳师兄谬赞了,那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那便这般定下来吧?” 岳不群这会倒是爽快了,点头道:“行,那便这般定下来,至于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辛师弟到时候派人来说上一声,我们便可以开始了。” 辛稹笑道:“时间你来安排,随时可以开始。” 岳不群点头道:“那岳某先与内人等人商量一下,等商量出来结果,便唤人去告知一声。” 辛稹便即告别,离别之际,岳不群迟疑道:“这教案能给岳某一份么?” 辛稹笑道:“这份你便留着吧,可以先行研究一番。” 岳不群喜道:“行,那就不送了。” 当天下午令狐冲便来到无量观,见到辛稹十分高兴道:“辛兄弟,以后咱们便可以朝夕相处了。” 第135章 试剑 辛稹笑道:“令师说什么时候开始过来教学?” 令狐冲笑道:“明日即可,另外,家师说,我们师兄弟五人过来,加上师父师娘七人,若是有时候有人有事不能来,能否让其他人来代课?” 辛稹笑道:“自无不可,只要上够课时,谁来上都是一样的。” 令狐冲大喜道:“那就太好了。” 辛稹笑了笑,带着令狐冲去半山腰看了学堂,令狐冲看着学堂中三四百学生人头涌动,不由得感慨道:“十年后,等这些师弟师妹们成长起来,剑宗声势可就十分浩大了。” 辛稹听到令狐冲声音里面的感慨,笑道:“怎么,害怕了?” 令狐冲摇摇头道:“我相信你,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尤其你这一次请我们过来当老师,我便明白?的意思了。” 辛稹笑道:“哦,说说看。” 令狐冲道:“你请我们当老师,当然最重要的是你们缺少老师,但你的深意却是想要以后剑宗弟子与我气宗弟子和平相处。 现在我们过来教导师弟师妹们,那我们便会结下身后的友情,等到以后师弟师妹们成长起来,自然会念这么一份旧情,自然不会排斥气宗。 若是没有这么一遭,以后等到剑宗壮大,恐怕我们气宗难免被赶下华山。” 辛稹点点头道:“你能够明白这个道理最好,希望岳师兄也能够理解这一点。 剑宗气宗都是华山派,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却是得守望相助才好。” 令狐冲点点头道:“辛兄弟,家师其实是明白的,不然也不可能让我们过来。” 辛稹点点头。 令狐冲道:“林兄弟呢,好久没有见他了。” 辛稹笑道:“上课呢,差不多就要下课了。” 果然,一阵铛铛铛声音之后,林平之从一个教室中出来,看到令狐冲与辛稹,林平之走过来喜道:“令狐兄,你来了。” 令狐冲笑道:“林兄弟看起来颇有师道尊严啊,气质都与之前不一样了呢。” 林师弟大笑道:“令狐兄还是那么爱开玩笑,不知道令狐兄的独孤九剑练得怎么样了?” 令狐冲笑道:“大有长进,估计都能够与你的辟邪剑法打上一打了。” 林平之笑道:“最近我新学了一部剑法,要不要试试手?” 令狐冲果然手痒,立即道:“来来,我正愁没有对手呢。” 两人要比剑,顿时吸引了许多的学生,一声呐喊之下,哗啦啦的几百个学生都围了过来。 令狐冲有些迟疑道:“这阵仗是不是大了些?” 辛稹笑道:“无妨,正好让他们看看他们的老师是多么的厉害,也让他们有些敬畏之心,你可得好好打,免得你师父师娘师弟们都小觑了。” 令狐冲顿时肃然,若是他自己名誉也就罢了,但此次却是干系到华山气宗的声誉,那可就不能随便打打就算了。 辛稹笑道:“也不用那么紧张,不过是交流罢了。” 令狐冲就差点翻白眼了,拱火的人是你,现在泼冷水的也是你,好话赖话都让你给说了。 林平之一边抽剑一边笑道:“令狐兄,你别听我师兄的,他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 令狐冲笑了笑,也是抽剑严阵以待,他知道辟邪剑法奇快,若是大意,恐怕一不小心就落败了。 却见林平之道:“令狐兄,我这剑法名叫春风剑法,此剑法威力可不弱,你可得小心了。” 令狐冲愣了愣道:“春风剑法?这是哪门哪派的剑法?” 林平之笑道:“这里是华山剑宗,自然是华山剑法。” 令狐冲摇头道:“林兄弟,你就别开玩笑了,剑宗气宗只是理念不同,剑法内功同出一源,哪有什么春风剑法。” 林平之笑道:“这是辛师兄最近新创的剑法,正好请你鉴赏一番。” 令狐冲闻言一惊:“辛兄弟自创的剑法?” 辛稹笑道:“令狐兄弟帮我找找问题。” 令狐冲闻言兴致更高:“那可真要见识见识,林兄弟,你出招吧。” 林平之笑道:“令狐兄弟,注意了。” 林平之一剑刺出,令狐冲随即以养吾剑法应对,只是过了几招,令狐冲便惊咦出声道:“这是辛兄弟所创剑法?” 林平之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令狐冲一边抵挡一边道:“这难道不是某部失传的华山剑法,这些招数我虽然没有见过,但这华山剑法的味道我离着三里地都能够闻到,咦,不对,这里面有独孤九剑的意思啊,是了,应该是辛兄弟将独孤九剑的剑意化入其中的缘故,看来这真是辛兄弟所创啊!” 林平之笑道:“这难道还有假?” 林平之说着话,手上动作越来越快起来,令狐冲啧啧称赞道:“厉害厉害,这春风剑法真是厉害啊,攻防兼备,极快又极绚丽,其中奥妙精微之处,竟是比养吾剑法以及希夷剑法都要胜出半筹,厉害厉害!” 辛稹闻言微笑,这春风剑法乃是他融合衡山剑法中的衡山五神剑、回风落雁剑以及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 衡山五神剑被称为“一招包一路。”一剑刺出,首先蕴含了守势,立于不败之地,而后又蕴含攻势令人防无可防。 回风落雁剑乃是令人避无可避的剑法,令人防不胜防的快,快到人无法防御。 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则是诡异绚丽,繁复到令人咋舌地步。 辛稹取五神剑之攻守兼备,取回风落雁剑的快,又取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的诡异绚丽,融合为一炉,再辅以辛稹自己对剑法的理解,最终成就这春风剑法。 因为如今的辛稹剑法造诣早就比之创下养吾剑法以及希夷剑法的前辈们还要高得多,因此他所创的春风剑法奥妙精微之处比之养吾剑法以及希夷剑法要高得多也是正常。 因为只是交流,林平之与令狐冲并没有当真全力以赴,等到一套春风剑法施展完,令狐冲便罢手不斗了。 令狐冲叹息道:“今日才知辛兄弟之才如同天人一般,令我辈叹为观止啊!” 第136章 气宗,该如何自处? 第二日,岳不群带着夫人徒弟联袂而至,成为学堂聘请的先生,有他们加入,学堂的教学工作总算是真正走上了正轨。 辛稹这些日子算是有些忙过来了,剑法基本已经整理完毕,福威镖局那边的事情有林震南在处理。 这些时间计无施、祖千秋老头子三人也加入了,有他们四人一起,原本的十省镖局分局已经尽数重新开了起来,也无须辛稹过于操心。 所以辛稹近来的主要任务还是以学堂为主。 学堂才是发展剑宗的重中之重,无论是创建剑法也好,开办镖局也罢,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培养这些人才。 毕竟没有听说手握核武器、几百万军队的国家人民会挨饿的,若真是有,只能说明整个天下都在挨饿。 为了近距离观察这些弟子们,辛稹开设了一门课程,也就是一开始准备的武林史。 这一门课一开课,立即引起弟子们的热捧,别的课弟子们或许会偷懒,但这门课绝对不会。 别说他们了,就是封不平等人也是一课不落的听了,听得是津津有味。 因为辛稹讲武林史,是从越女剑开始讲起,一路从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一路讲下来,其中涉及朝代更迭、王朝覆亡、宗派兴亡、个人命运等等,用不同的角度去剖析,让弟子们大开眼界的同时,也令封不平等人叹为观止。 封不平叹息道:“没有听掌门的课之前,我眼里只有一小块的地方,就认为是整个世界,实际上就是坐在深井中的蛤蟆。 听了掌门的课之后,方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竟是那么的辽阔,人心是那么的复杂,世界万物之间的联系竟是那般的奇妙,阴谋诡计竟是那般的阴险……” 林平之笑道:“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师兄的课了,在听之前,我的世界是一片混沌的,听了之后,我才渐渐睁开眼睛看清了这个世界啊。” 这个课程也吸引来岳不群夫妇以及弟子,原本他们要么上了一个时辰课程便回去,若是留下来,必是继续上课的缘故,可听了辛稹的课程之后,他们便不走了,非得听完再走。 岳不群找到辛稹道:“辛师弟,岳某其他的徒弟能不能过来听听你的课程?” 辛稹自无不可,笑道:“当然可以,也请他们一起过来,多与门下弟子交流交流嘛,都是华山派的,又何必分什么彼此。” 岳不群见辛稹这般大度,心生感慨道:“以前我还以为辛师弟别有用心,可是听了你的课之后,岳某才发现,你的眼光是何等长远,?的心胸是何等开阔,你的思虑早就抵达几十上百年后,如此长远的眼界,又如何会汲汲于眼前这点事情。” 辛稹笑道:“岳师兄过奖了,其实剑宗气宗的关系在我看来就是一家人两兄弟,兄弟两人有些龃龉,但当真有外人欺负上门来,亲兄弟毕竟是亲兄弟,总是要联手对敌的。” 岳不群点点头道:“是啊,最近左冷禅都不太敢给我施加压力了,此事还得感谢辛师弟以及小师叔。” 辛稹摇摇头笑道:“岳师兄无须客气。” 岳不群忽而咬了咬牙道:“辛师弟,我听冲儿说,你最近新创春风剑法,玄奥精妙之处竟比希夷剑法、养吾剑法还要高上半筹,此事是真的么?” 辛稹看了一下岳不群,点点头道:“不仅只有春风剑法,还有小天下、玄武、藏龙、引凤等七部剑法,风格各异,但都比养吾剑法以及希夷剑法要胜上一筹。” 岳不群大吃了一惊道:“竟有七部剑法!” 辛稹点点头道:“华山底蕴算是颇厚的,但比起少林寺来说,家底还是太薄了,所以我创出七部剑法来增加底蕴。 不瞒你说,你过来这么多天都没有见到我师父,原因师父他也在研究创立秘籍。 不过他不是创设剑法,而是一局独孤九剑反推刀枪掌鞭索各种武器的总纲秘籍,每一本都可以衍生几十上百乃至于上千本秘籍。 到那时候,可能各种刀枪棍棒都有地方可以学了,而且都是极为精妙上乘的武学秘籍。” 岳不群这下子真被镇住了,他其实看过独孤九剑的秘籍,令狐冲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的,自然知道独孤九剑是何等的玄奥。 可想而知依据独孤九剑反推出来的各种兵器总纲,一定是极其玄奥的秘籍。 岳不群想象到以后剑宗有成千上万的各种武学秘籍,那种盛况令他都有些呼吸急促。 武学上有一种贪多嚼不烂的说法,但那是对于个人来说,而对于一个门派来说,武学秘籍越多,弟子成材的几率就会越大。 不信看看少林寺,少林武僧一直代表着武林的高端战力,他们未必每一个都能够练什么易筋经、七十二绝技什么的,就算是练一些不入绝技的武功秘籍,依然出了无数的一流高手。 想及至此,岳不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已经想象到,二十年后,不,可能十年后,剑宗的兴旺发达就已经难以抵挡了。 届时,气宗又该如何自处…… 岳不群看着偌大的广场上,剑宗几百个弟子在练剑,那种恢弘之场面,顿时心生绝望。 气宗,该如何自处…… 辛稹自然可以说什么剑宗气宗是亲兄弟什么的,那是因为剑宗如今已经有了大派的雏形了,两个顶尖高手坐镇,下面还有四五个一流高手,而现在有三四百个弟子,只需十年,便有一两百的弟子顶上来。 而自己气宗这边,也就只有自己夫妇二人加上一个大弟子,其余弟子太弱,而且人数太少,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如同剑宗这般广收弟子,那么十年后,气宗与剑宗根本没有办法相提并论了。 届时若是剑宗这边认旧情倒也罢了,若是下一代弟子想要吞并气宗,气宗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 辛稹见岳不群神情,便知道其内心想法,但这个没有办法劝,需得岳不群自己想通才行。 不过辛稹倒是不想与气宗闹得太僵,便道:“岳师兄,你想学春风剑法么?” 第137章 不贵不贵 岳不群闻言一愣道:“我能学?” 辛稹笑道:“剑宗气宗是亲兄弟,有什么不能学的,不过我也有条件。” 岳不群看着辛稹点头道:“辛师弟,你说。” 辛稹笑道:“你让门下弟子都来这边学剑吧,可以多加交流,增加一下感情,自然,他们可以学习任何剑宗的功法,只要他们学得会愿意学。” 岳不群皱起了眉头道:“辛师弟这么快就想吞并我气宗了么?” 辛稹闻言失笑道:“我就想请问岳师兄,气宗有什么值得我去动心思的? 几十个弟子?破败的华山派山门?江湖上落寞的华山派声名?还是说每月可怜的几百两进贡?” 辛稹每说一句,岳不群的脸色就黑上一分。 辛稹摇头道:“岳师兄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不好听的实话说出来,咱们也就不用猜忌了。 气宗与我剑宗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值得觊觎的,反而伱气宗要从我剑宗这里学去这么多的上乘功法,你们才是占了大便宜。 哦,是不是就是因为岳师兄觉得天下间没有这么大的馅饼,所以才怀疑我的用心?” 岳不群脸上有些讪讪。 辛稹点头道:“这是我的问题了,这样吧,岳师兄,你们每在剑宗任教一年,便许你们学一门剑法,而且也不给教资了,当然,你们气宗弟子过来这边,我们可以提供食宿,你们也就不用花什么钱了。” 岳不群一听顿时急了:“诶诶,辛师弟,可不兴这样的啊,怎么谈好的条件就变了呢?” 辛稹哦了一声道:“那就按照原来的来,教资照给,但你们不许偷学剑宗剑法,若是被我发现,便按照武林的规矩来。” 岳不群一下子苦了脸道:“辛师弟……” 辛稹笑道:“就这么着,要学剑法便免费教课,要教资便不学剑法,岳师兄你看着办。” 岳不群叹了一口气道:“怪我怪我,那还是学剑法吧。” 辛稹哈的一声道:“好,哈,省了……嚯,将近上万两银子了。” 岳不群叹了一口气。 辛稹笑道:“师兄你可别觉得亏,你知道天门道长从我手上买走五大夫剑花了多少钱么?” 岳不群惊道:“五大夫剑不是泰山的剑法么,怎么来你手上买?” 辛稹笑道:“他们手上的缺得太多,我手上的才是完整版,而且是经过我改良过的,比原本的泰山剑法至少要高上半个等级,你说,花五万两买镇派剑法,贵吗?” 岳不群思忖了一下点头道:“的确是不贵。” 辛稹笑道:“那你花不到一万两银子,就学到了春风剑法,这春风剑法比养吾剑法还要高上一个等级,你就说值还是不值吧?” 岳不群叹息道:“太值了!” 只是原本可以什么都不付出,可以拿上万两教资,可以学任何一部剑法、秘籍,现在却要教上整整一年的课,才能够学一部剑法……嘴贱呐! 辛稹哈哈一笑,知道岳不群心里憋屈,但对于这等多疑的人,非得用这种办法治他,他才会觉得自己没有阴谋诡计。 辛稹从怀中掏出一本剑谱递给岳不群道:“岳师兄,这是今年的教资,算是提前付给你们了,你们可得用心教啊,若是不用心,明年就不用你们了。” 岳不群强撑着笑脸接过剑谱。 辛稹笑嘻嘻离去。 岳不群背着手看向莽莽群山,叹了一口气,然后打开剑谱翻了翻,然后这一站便到了夕阳西下,等到宁中则找上来,这才惊醒了过来。 宁中则看到岳不群神不守舍的模样,有些吃惊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岳不群用手揉了揉脸,然后将春风剑法递给了宁中则。 宁中则也翻了翻,顿时大吃一惊,岳不群赶紧提醒道:“咱们先回去吧。” 宁中则哦哦了几声,趁着夜色没有降临,带着弟子们回到了华山派。 岳不群带着宁中则回到了私房中,宁中则立即抓住了岳不群的手道:“师兄,这春风剑法你是怎么拿到手的!” 岳不群看宁中则模样,赶紧闻言道:“师妹,别担心,这不是我偷的,是辛师弟给的。” 岳不群赶紧将辛稹的条件给说了说,只是略去了自己质疑辛稹的那一段,还道宁中则会惋惜那上万银两,不料宁中则却是大喜道:“原来如此,教一年课就可以得一部胜过养吾剑法的上乘镇派剑诀,这等生意可是好做的很!” 岳不群有些无语。 宁中则赶紧道:“这剑谱师兄你看完了吗?果真胜过养吾剑法么?” 岳不群点点头道:“看完了,的确是武林中最顶尖的剑法之一了,任何门派能够得到这样一部剑法,便可以屹立武林而不倒。” 宁中则闻言有些吃惊,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不会妄言,既是这般说了,也定是这般道理。 宁中则迟疑道:“这辛师弟这般大方,是不是藏着一些……机心啊?” 岳不群一听心下苦笑,但脸上却是不动神色道:“辛师弟剑法通神,大约他其实没有觉得这春风剑法有多重要吧,毕竟他一创便是七部,这跟咱们祖上传下来的,将其护得紧紧视为珍宝的还是不同吧。” 宁中则一听心想也是这个道理,听说各类贡品珍贵,连达官贵人都得等候皇上封赏,但对于皇帝来说,恐怕也不过如此罢了。 自身实力不同,看事物之贵贱便有所不同了。 宁中则感慨道:“师兄,你说咱们这位辛师弟,他的剑法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啊?” 岳不群看着手上的春风剑法,苦笑了一声道:“恐怕……他已经是天下第一了吧?” 宁中则闻言沉默,他们夫妇两个,所学的剑谱便是他们的上限,养吾剑法淑女剑法是他们剑法造诣的上限,而辛稹随意所创的一部春风剑法,便高出养吾剑法一筹。 要知道所创剑法水平可不是说创建者的水平便仅有如此,便如同写文章一般,你有百分才能,真正能够写出来的文章有六十分就相当了不得了! 可想而知,这辛师弟的剑法造诣,早就到了他们难以理解的地步了! 第138章 真传弟子 辛稹才不管岳不群夫妇怎么想的,他对气宗的确没有什么想法,对岳不群夫妇其实还算是认可的。 岳不群其人不是坏人,有心机也腹黑,但在笑傲江湖这个黑暗丛林里拉着门派前进,你不黑心整个门派都得倾覆。 辛稹不怕与这样的人来往,反而是天门道人那样头脑简单的,辛稹反而敬而远之,因为你不知道这样的人什么时候就被人蛊惑了,在你身后给?来一刀。 岳不群这样的懂大势,识进退,轻易蛊惑不得,倒算是值得来往的。 至于剑宗气宗之间的龃龉,辛稹很有信心,等到剑宗壮大到一定的程度,气宗自己便会靠拢过来,所以现在随手布一下局,也算是给后代子孙造福了。 辛稹的重心还是在培养人才上。 真正的天才总是如同锥处囊中,稍有动静便会脱颖而出。 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便有一批弟子脱颖而出。 首批脱颖而出的弟子有二十人,岁数多是十五六岁左右,其中有一十四名男弟子,六名女弟子,其中有一名正是之前给辛稹留下深刻印象的江子成。 这二十名弟子,无论是学习基本剑法,还是混元功,亦或是在识字、学习医术、武林史中都展现出来比其他弟子更强的天赋。 只是三个月的学习,他们已经基本完成了华山基础剑法的学习,混元功基本已经入门,识字方面已经可以自己阅读文章,医术上更是能够熟练处理各类跌打创伤,在辛稹的武林史上展现出来他们比较成熟的独立人格。 可以说,这一批二十人是那种运动天赋出众,脑子又十分好用的学霸。 在辛稹看来,这一批二十人的天赋基本不比令狐冲差太多。 当然,至于能不能学习独孤九剑,这个还真不好这么早断定。 独孤九剑算是易学难精的类型,上手固然容易,但提升上却亟需天赋。 之前林平之倒是学过独孤九剑,基本的剑招其实是能学会的,但随后却放弃了,是因为在使用剑招的时候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发挥出来独孤九剑的威力,甚至那威力还不如使用华山剑法呢。 这一日,辛稹请出闭关的风清扬,又请封不平等师兄弟出席,召开了一次拜师仪式。 关于这次拜师仪式,封不平等人各有各有的喜好,已经将这二十名弟子给定了下来。 封不平喜欢穆长钧、陶仲科、季文审三人,打算将其收为真传弟子。 至于成不忧则是想收华立政、穆希及、朱青选、赵惟和四人为真传弟子。 丛不弃则是看重郝纳海、高邦宁二人。 原本辛稹还想让林平之也收一批徒弟,然而林平之却是不愿意,说什么自己除了辟邪剑法外,华山剑法水平着实不高,实在不愿意误人子弟。 如此一来,二十名弟子却还有十名弟子的师父没有着落,辛稹本想着给封不平三人多摊派一些,但三人却再也不肯。 等到任盈盈在闺房中与辛稹说起此事,辛稹才恍然大悟。 任盈盈道:“封师伯他们是守本分的人,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菲薄。 然而如今剑宗之内,你与林师叔是太师父这一脉。 但林师叔不愿意收徒,所以只有你能收徒。 他们若是徒弟收多了,那以后他们这一脉的实力可就胜过咱们这一脉多矣,到时候宗内的事情谁说了算? 他们是生怕你有意见啊。” 辛稹闻言哭笑不得道:“现如今剑宗还没有真正强大起来呢,就先顾忌上这些了。” 任盈盈却是摇头道:“稹哥你目光远大,自然不会拘泥于这些东西,但封师伯他们的想法也是对的。 历来一宗一派之中,主干强盛,枝丫配合,那宗派自然和谐。 可若是主干与枝丫实力相当,那宗派很快就分崩离析了。 封师伯他们自己知道分寸,这对于剑宗来说也是大好事。” 辛稹闻言点点头道:“你说得对,封师兄他们也是有心了,那我就只能将这些弟子收下来了,唉,只是我一人恐怕是分身乏术啊。” 任盈盈笑道:“稹哥你就放心吧,虽说他们是你的真传弟子,但其余课程还是跟着其余的弟子在上呢,也无须你太多的操心。 你只需定时指点,传授一些你独特的武艺,比如说独孤九剑,比如说其他新创的剑法即可。 况且你还有我跟林师叔呢,林师叔虽然对华山剑法了解不多,但他的辟邪剑法亦是磨练弟子剑法最好的磨刀石。” 辛稹闻言笑道:“那就辛苦夫人了。” 辛稹随即又露出苦笑:“封师兄他们也真是,这三人竟是一个女弟子都不收,这六个女弟子全都塞我这里来了,真是令人头疼。” 任盈盈笑道:“武林中对师生恋十分忌惮,他们毕竟没有家眷,若是与女弟子朝夕相处,总是有诸多不便之处,所以干脆选男弟子好了。” 辛稹点点头道:“可以理解,那就只能你多受累一些了。” 任盈盈笑道:“无妨,我倒是喜欢得紧。” 辛稹一听,顿时明白了任盈盈的想法,任盈盈毕竟不是华山剑宗出身,所以这收弟子基本也没有她的份。 但这六名女弟子拜辛稹为师,辛稹毕竟是男身,总是需要避嫌一些,以后总得以任盈盈为主,这样虽不是师父,但也胜似亲传弟子了。 辛稹笑道:“那你可别吝惜你的绝学了。” 任盈盈笑道:“那有什么好吝惜的,我自将她们视为我的真传弟子,只要她们有天资,我什么都会教。” 辛稹不由得为这六名女弟子感觉到开心。 任盈盈在原著中好似不以武力著称,但那不过是因为她的年龄太轻的缘故,现在的她不过十八岁的年纪,但其武功却足以跻身江湖的一流高手之列。 这一点在原著里可是有明证的。 五霸岗上,任盈盈以一敌四,面对方生大师与三个二代弟子,不仅杀了两人,还逼得方生大师用了武器才算是伤了任盈盈。 第139章平静之下的暗流 方生大师是什么人,是少林寺方证大师之下第一人,其实力比之各大派掌门人也是不遑多让的。 也就是说,十八岁任盈盈的实力,实际上比各大派掌门也差不了太多。 这说明任盈盈的天赋绝佳,另一方面也说明任盈盈所学的武功皆是绝学,才能够在十八岁的年纪比肩各大派掌门。 所以辛稹才有‘六名女弟子有福气’的想法。 拜师大会并没有邀请别派参加,不过气宗的人倒是来齐了,岳不群他们过来授课,其余弟子算是过来这边交流,所以尽皆都在,也顺便一起冠礼了。 三四百名弟子齐齐在广场上列队,上首坐着的是风清扬、辛稹、岳不群、封不平等人,今日主持仪式的是成不忧。 成不忧先是请出祖师牌位,在场所有人都一起参拜,随后才进入正题。 成不忧大声喊名,让被选中的弟子一一上来拜入各人门下。 这二十个真传弟子成为其他三四百弟子羡慕的对象,不过他们以后也有机会,纷纷在心下立下一定要成为真传弟子的誓言。 此次拜师大会除了选出二十名真传弟子,还选出大约一百二十名的内门弟子,这些内门弟子没有具体归入谁的门下,还是统一教学。 不过这些内门弟子已经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希夷剑法、养吾剑法、玄武剑法、小天下剑法这些高阶剑法已经向他们打开了大门。 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去选择修习这些剑法,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向各位老师请教。 而各位老师也会不断地考察他们,一旦看上了,也可以随时收为真传弟子。 至于剩下外门弟子,其实也不用着急,里面其实有大部分弟子是因为年纪太小的缘故,只需他们年岁再大一些,理解能力,运动能力上来之后,也是有大概率成为内门弟子的。 当然也有一些天资着实愚钝的,这些就没有办法了。 等学习上一些时间之后,然后回到各个分镖局中去,就算是他们只学了华山基础剑法,到了江湖上,依然会是一个不错的好手。 只是他们见识过真正的绝顶武功之后,再回到那个环境之下,内心是否真正能够认命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也无须操心,人只要到了一定岁数,总会认命的。 便在剑宗的建设、广收弟子、福威镖局重新大规模开张之时,江湖上却像是进入一个动荡时期。 林震南、计无施等人不断将各地镖局收集到的信息送回华山。 任我行向问天好像在江湖上消失了,嵩山派近来也是深居简出,似乎当真是被打服了一般。 其他大派亦是渐渐收缩,召回在江湖上行走的额弟子。 黑木崖近来也是罕见的安静了下来。 江湖上似乎陷入了罕见的安静一般。 可就是这种安静,才让人有种风雨欲来之势。 因为各省的镖局已经渐渐动了起来,所以一些不太为人注意的小争端也被辛稹所注意到。 虽然各大派似乎蛰伏了下来,但近来江湖上各种各种的小型斗争在此起彼伏的发生,比任何时候都要激烈得多。 辛稹注意到,近来河南省各地的小帮派不断发生各种变动,有帮主夫人协同帮中长老谋害帮主,趁机将帮众大权纳入手中的; 也有外来的过江龙立帮派,与原本帮派产生激烈争夺地盘的; 也有江湖散人纷纷集合在一起,成立了各种什么祥符双雄、固始七凶、扶沟六怪之类的组合。 另外什么仇杀、情杀、争夺地盘等事情也频繁发生。 这些事情在各大派眼中是无足轻重的事情,算是地方上的一些小事情,但在辛稹看来却是未必。 这些冲突看似小事情,但却是各大派、正邪两道之间各种冲突的外溢。 比如说那个什么帮主夫人协同帮中长老谋害帮主,趁机掌握帮里大权的,看似一对奸夫淫妇谋害亲夫的事情,但实际上那个帮主算是丐版出身,身后自然是丐版在扶持,而那个长老却与日月神教有些关系,深究进去,其实是日月神教在蚕食丐帮的地盘。 而什么过江龙立帮派与当地帮派抢地盘之事,其实是嵩山派下的人去抢洛阳本地帮派的地盘,巧合的是,那个本地帮派叫金刀门。 便是林平之外公家的那个金刀门。 据说那王家驹被嵩山弟子一剑劈成重伤,最后还是王老爷子舔着脸跑去给人道歉,让出了大片的地盘,才算是平息了事态。 此事还是林平之过来与辛稹说的,林夫人找林平之去帮父亲平事,但林平之知道了舅舅外公逼迫辛稹拿出辟邪剑谱之事后,却是不愿意再搭理他们了。 林平之是这么与林夫人说道:“我们林家被余矮子逼得北上,我那外公舅舅们可有半点牵挂? 他们并没有一封信件过来,也没有派子弟过来探望,还是娘亲你托师兄送信过去。 可他们又干了什么,竟然逼着师兄拿出辟邪剑谱! 若不是师兄剑术通神,岂不是要被他们关入牢房,被屈打,最后不得不交出剑谱? 现在他们被嵩山派欺负了,终于想起我这个外甥了? 嗤!真是笑话!娘,不是我不讲亲情,实在是这家人过于冷漠无情,眼里只有利益了!” 而且,此事看似新帮派抢地盘,抢的是洛阳本地帮派的地盘,但内里也有说道。 金刀门虽然明面上不属于少林寺,但王老爷子刚刚立下金刀门的时候,却是得到了某位少林弟子的帮忙的,这些年金刀门也是年年向少林寺敬奉香油钱的,所以多少也是有些瓜葛的。 在辛稹看来,这也是嵩山派在某种程度上向少林寺的试探。 而其他类似的事件中,或大或小,后面都有这些大派的身影,虽然以日月神教与各大正派之间的冲突为多,但正道大派之间的龃龉亦是不少,不过正派弟子一般不会亲自下场,维持着一种表面上的平衡罢了。 但所有人都该知道,如今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兆罢了。 第140章 快速发育 江湖上各种冲突不断,地方上也是变幻大王旗,但有华山剑宗的牌子在,福威镖局反而在大力的发展。 或者说,有辛稹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二的牌子镇着,大多数地方势力还是会给予尊重的。 当然,还是林震南留下来的根基,林震南长袖善舞,很多事情也不用到了用武力来解决的地步便已经被平息了。 而有一些大派想要伸手,听说是剑宗的产业,便悄悄的缩回了手。 毕竟都听说辛稹一人堵了嵩山山门,其他大派就算是自诩比嵩山派厉害,也不愿意触这种霉头。 辛稹的凶名给福威镖局镀上了一层金边,在纷纷扰扰的江湖上获得了更多的信任。 正是因为江湖渐乱,各种商旅商品的流通更加困难,福威镖局重新出世,反而迎来了一个发展的黄金时期。 连之前没有办法涉及的四川、陕西、云贵也尽皆纳入行镖范围之内。 而能够做到这一点,光靠辛稹的招牌肯定是不够的。 辛稹在各大派那里自然是声名显赫,可在地方上的土著势力那里,他的声名可没有那么好用了。 这些地方势力在各自地方横行惯了,颇有一种天王老子到了我的地盘都得低上一头的想法,除非用真功夫折服他们才行。 很明显,剑宗也好,辛稹也罢,在剑宗大力培养下一代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去一一折服这些人。 这个时候计无施、祖千秋等人加入的意义便展示出来了。 计无施、祖千秋等人给福威镖局招揽了几十个好手,至少都是三流高手级别,这些高手在各大派掌门以及杰出弟子眼中算不得什么,但在地方上却是嘎嘎乱杀。 有这些高手开疆拓土,福威镖局行镖的区域几乎遍布全国,而且镖的物目录更是扩大了不少。 原本运送的以一些贵重但又不是十分贵重的物品,所以行镖范围颇受约束,现在却是将信件、特产、贵重物品等等都纳入其中,业务量一下子猛增起来,收入更是胜过原本的十倍。 不过福威镖局暂时没有办法给剑宗分红,因为依照辛稹的运营策略是先快速扩张,一个省一个分镖局是肯定不够的,至少是每个省会城市,加上两三个重要城市都有镖局扎根,这才算是完成第一阶段的任务。 辛稹的计划是将镖局做成后世的顺丰快递,不仅运送贵重物品,还要将各种低价格货物、信件等等都能够通过镖局运送到每一个人的手上。 到了那个时候,福威镖局会成为真正的庞然大物,甚至比什么漕帮都要厉害得多。 漕帮巅峰时候不过百万人,可福威镖局要做成这个时代的顺风,以现在的交通条件以及交通工具来说,至少需要二百万人,才可以达到顺丰运力的十分之一。 到那个时候,福威镖局不仅会提供给剑宗源源不断的资金、情报、地方影响力的支持,还会筛选出来源源不断的人才,保证剑宗不断有天才出现。 到时候剑宗有人、有钱、有影响力,别说少林武当了,就算是日月神教又如何?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到时候剑宗掌门有野心,趁着乱世揭竿而起,依仗福威镖局与剑宗的实力,指不定能够混个皇帝当当! 不过这些不是现在辛稹需要考虑的,他现在可是有十个,哦,十一个弟子需要操心了。 大弟子曲非烟,她因为最先入门,所以是大师姐,其余的因为同时入门,所以按照年龄来。 分别是陈自持、江子成、许见平、闫祥麟、袁素美、史梦园、封秀贞、霍立娟、鞠秀卿、冯玉玉。 辛稹说是让任盈盈多操心,但他自己也没有放松对弟子们的管教。 这一上手教导徒弟,倒是令他颇为欣喜。 果然不愧是从四百人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悟性也好,人品也罢,都颇为过人,尤其是勤奋这一块更是不必多提醒,一个个都相当自觉。 其实也可以理解,一个学校中脱颖而出的学霸,一般来说自觉性都会更强一些,没有自觉性的学生,成绩一般也好不到哪里去。 辛稹作为师父十分高兴,而陈自持他们作为弟子更加的高兴。 不仅仅因为辛稹是剑宗掌门的缘故,还因为辛稹的教学。 因为辛稹接受过后世的教育,来到这个世界又经过科举的考验,自己的武学造诣又极高,对剑法的理解更是当世最顶尖之一。 因此辛稹一上手教武功,弟子们立即感觉到了其他老师与辛稹的差距。 原本他们觉得岳不群、令狐冲、封不平这些老师的教学已经很厉害了,但与辛稹一比,那些人就像是照本宣科一般。 而辛稹的教学通常是一针见血,随口指点便能够拨开云雾见到事物的本质,各种精微奥妙的剑法在辛稹这里,只需要把握住最本质的几点,其余的不过是衍生的东西。 一招无边落木,令狐冲花了足足一个月时间才练得纯熟,但在辛稹的指点下,陈自持他们最多的也只花了十天时间便练得纯熟了。 并非是陈自持他们悟性比令狐冲胜上多少,而是辛稹的指导卓有成效的缘故。 他们在辛稹手下学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然后在与其他真传弟子切磋的时候愕然发现,拜入封不平几个师伯的师兄弟们的水平已经落后他们许多了! 这一日闫祥麟与赵惟和交手切磋,闫祥麟随手便使出小天下剑法击败了赵惟和,穆长钧、陶仲科等人尽皆吃惊。 “这是小天下剑法吧,我看林师叔用过,闫祥麟,你怎么这么快学了小天下剑法了?” 穆长钧惊问道。 闫祥麟有些懵道:“怎么你们没有开始学这些剑法么?” 陶仲科苦笑道:“哪有那么快啊,我师父说我们基础剑法中的高阶剑法还没纯熟呢,让我们再练上半年,才会让我们接触其他的剑法。” 江子成冷着脸道:“你们进度太慢了,我们早就将基础剑法中的高阶招数全都练入骨髓了,连各自选择的剑法也尽皆纯熟使用了,就这,我们师父总说我们太笨了。” 穆长钧等人顿时有些郁闷。 第141章 名师高徒 华立政纳闷道:“不是,我们现在连基础剑法高阶不算差了吧,内门弟子们还在练中阶剑法呢。 那令狐师兄不是跟我们说过么,当年他练那招无边落木,足足练了一个月! 其他气宗的师兄弟们现在还不太会用呢,我也只用了四十天便练会了,虽然说不如令狐师兄那么天才,但也不差了啊! 你们拜入掌门门下的时候,你们也不会吧? 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你们不会既将无边落木这一招学会,还将什么古柏森森、有凤来仪这些剑法都学会了吧?不会吧,不可能吧?” 闫祥麟笑道:“无边落木这一招只花了我五天的时间,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有凤来仪说是比无边落木难,其实我只花了两天。 倒是这小天下剑法,学到现在也就学了两三招,离着学成还远着呢。” 穆希及不相信,道:“?使一下无边落木以及有凤来仪,我却是不信你会,这两招太难了,我不信你就花几天时间就会了,那岂不是显得我们太蠢!” 闫祥麟笑了笑,随手便是一片剑光洒落,隐约之间如同无边的落叶萧萧而下,这一招用完,立即接上了有凤来仪,剑势飞舞而出,轻盈灵动,可见到其剑法之中蕴藏七八个后招,那有余不尽、绵绵无绝之意尽显,可见已经得了有凤来仪的精髓了! 穆长钧等人尽皆陷入了沉默。 朱青选看了一下陈自持、江子成这些辛稹门下的弟子,看到他们脸上尽皆带着笑容,心里咯噔了一下,嗓音有些沙哑道:“你们……不会也全都学会了吧?” 袁素美身为女子,心思更加细腻一些,看到朱青选等人的神色,便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赶紧道:“其实快一点慢一点都是无所谓的,慢一点根基扎实,我们虽然快一点,但也是要慢慢夯实基础的,这一点谁也别想逃过。” 穆长钧叹了一声道:“好了,袁师妹,你也不用安慰我们,闫师弟这两招何止是根基扎实,明显是已经得了无边落木以及有凤来仪的精髓了,掌门他……毕竟是探花郎……” 之后的话他没有说,但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穆长钧等人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辛稹的门下弟子,他们忽而想起来,当时他们被收为真传弟子的时候,那些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也是这么看着他们的。 就算是真传弟子,也是有差距的啊! 原本他们就羡慕陈自持他们能够被掌门人收为弟子,现在却是更加羡慕了。 名师高徒,从来都是相互成就的,他们这些人资质其实差不多,但老师不同,进境却是全然不一样了! 陈自持他们一个个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收敛了得意的表情,心下告诫自己,以后可要谨言慎行了,免得伤害了其他师兄弟们的感情。 但他们内心却是十分的欢呼雀跃,庆幸自己能够遇到辛稹这样的名师,以后却是要更加努力的修炼,以报答恩师之情。 陈自持他们回去之后与辛稹说起此事,并且向辛稹保证,以后不会如此高调,以免伤到其他师兄弟的自尊心。 辛稹听完却是皱起了眉头,令许见平去寻了穆长钧、陶仲科等人过来,让他们演示无边落木以及有凤来仪等剑招,果然用得磕磕巴巴。 辛稹随手指点了他们如何练这些剑招,穆长钧等人连连惊呼:“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就说怎么一剑递出下一剑就接不上,原来症结在这里呢!”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有凤来仪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哈哈哈哈!” “……” 见到欣喜若狂的弟子们,辛稹若有所思,当天晚上给学堂新设了一门课程,名为《练剑小技巧》,这是一门公开课,只要学习了基础剑法的弟子皆可来听讲。 主讲人自然是辛稹。 自家师父开课,自家弟子自然会去捧场,陈自持等人自然结队去了。 掌门人开课,其余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真传弟子大约全数到齐。 辛稹见外门弟子也来了,便从基础剑法的低阶开始讲起,陈自持等人以为会有些乏味,毕竟他们早就练过这些剑法无数遍了,认为早就掌握了所有的精髓,应该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了。 可当辛稹讲起来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心中卧槽连篇。 “卧槽,原来这一招还有这么多的后招啊!我以为四五个后招已经是穷尽其中奥妙了,在师父手中,这一招就像是活了起来啊!” “卧槽!原来这一招是这么使的啊,我之前的理解是不是过于狭隘了,卧槽啊卧槽!” “卧槽!泥马啊泥马,谁能够告诉我,为什么我的脑子这么蠢,这些细节为什么我全然没有注意到,这脚步稍微侧一侧,这剑便大进了一寸,就这一招,敌人已经被我穿胸而过了!码的!码的!” “……” 在辛稹的讲解下,一招看似平平无奇的基础剑法,却有无穷的妙用,每一个细节都有无数的文章可以做,每一个应对,都可以预着七八个后招! 陈自持这些自诩吃透低阶基础剑法的弟子们,在辛稹的讲解下一个个面如土色一般。 而穆长钧这些封不平等人的弟子们,却是一个个欣喜若狂,如饥似渴一般的吸收着辛稹传授的知识。 更别说那些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他们了,他们虽然有老师上大课,但论水平,还得是辛稹。 上完了课,当天晚上任盈盈笑道:“你倒是没有门户之见,这些秘诀也教给封师伯他们的弟子们,就不怕他们胜过你的弟子?” 辛稹笑着摇头道:“这种门户之见最是害死人,你看剑宗才刚刚启航,现在不同师父之下的弟子已经有了这些想法,等到以后,岂不是又有嫌隙了? 我要的是所有的年轻弟子都能够得到一样的教育,只要他们天资足够,便可以学到任何的剑法秘籍。 这样剑宗才不断有人才冒出,剑宗才能够真正强大起来,而不是拘泥于什么门户之见,拘泥于什么弱枝强干的权术之中。” 第142章 除了真传,皆为内门 辛稹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他连气宗那边都可以将剑法传过去,剑宗内部更是不必多说了。 剑宗当今正处于筚路蓝缕的创业阶段,下一代弟子越是出色,剑宗的根基就越是稳固,这一点辛稹看得比谁都清楚。 辛稹以基础剑法为课题,将他对剑招基础、运剑、步法、剑招之间的勾连、实战之中的技巧等等感悟,尽皆通过基础剑法传授给弟子们。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辛稹正是通过这个课程,传授给弟子们一种解决问题的思路,这些弟子稍微聪明一些的,便能够通过这个工具,去解剖养吾剑法、春风剑法这些高阶剑法。 辛稹教导真传弟子们高阶基础剑法只花了十天左右,但他在这个练剑小技巧的课程里,将基础剑法翻来覆去的讲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 就是将各种小工具不断地重复教导给学生们,让他们真正达到能够纯熟运用的程度,让他们在学习每一种剑法的时候,都能够自然而然的将这些技巧给用上! 这个事情引起了封不平等人的注意,封不平等人也一起去听这个课程,听完之后,封不平十分感慨与辛稹道:“我一直以为,你的剑法造诣高是因为你学了独孤九剑,但听了你的课程之后,我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与猪的差距还要大得多。” 辛稹闻言失笑:“师兄这话说得就有点离谱了,哪有那么夸张。” 丛不弃道:“我们当年学剑都是死记硬背,将整个套路学完之后,师父才会给我们拆招,可就算是拆招,也是看自己个人能够领悟多少算多少。 可?这各种技巧工具,简直是将剑招当成杀猪一般,嗯,这一块属于后腿骨,从这里进去一划,后腿便分离开来了。 这一块啊,属于五花肉,从这里进去,轻松也可以分离出来…… 各种玄而玄之的精微奥妙,在我们师父口里那是需得自己感悟才行,但在你这里,全都是可以讲出来做出来的! 我当年要有这样的老师,我现在的剑法造诣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辛稹笑道:“剑法里的确是存在着一些玄而玄之的精微奥妙,但这些东西并非不可以讲述,如果你做不到,只能说明你的剑法造诣还不足去分析它而已。” 在辛稹眼里,内功也好,剑法也好,只要存在便是科学,都属于运动范畴之内的东西。 剑法再怎么精妙,那也只是剑法而已,都是可以分析、拆解、研究的东西,其实也还是属于运动学科的东西。 辛稹学贯中西,身兼今古未来,思维里自然比封不平等人少了诸多的桎梏,因此敢于去破除这些迷信,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自然是不同的。 实际上效果也证明辛稹的做法是对的。 三个月的课程结束,四百个弟子的精神面貌尽皆一新。 这四百人的剑法根基稳固到后面出关的风清扬都为之咋舌。 风清扬花了将近四五个月的时间,终于将刀法秘籍给反推出来了,因此颇为志得意满,这一日推开房门,下来半山腰散散步,恰好看到剑宗弟子的早操。 剑宗弟子的早操便是一起操练基础剑法,风清扬本不以为意,但余光才瞄了几眼,便有些目瞪口呆起来。 因为场中剑操已经到了高阶阶段,便是无边落木以及有凤来仪之后的剑招,这些剑招虽然归于基础剑法,但其繁复程度可不比养吾剑法这些告诫剑法要差。 不过是因为这些剑招只是单独的剑招,所以归于基础剑法而已,难度可是相当高的。 所以虽说是归于所谓的华山基础剑法,但有些华山弟子终其一生,也难以掌握这些剑法。 就算是一些天赋不错的弟子,也要花上数月的时间掌握,再花上十几年时间去感悟,才能够真正领会到其中的奥妙精微。 可他现在看到的是什么,近四百弟子,竟是毫无例外,将这些剑法毫无滞碍的施展了出来。 虽然各自的领悟不同,有些明显已经得了精髓,有些还只是勉强掌握,但无一例外,全都能够将其施展出来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些弟子的天赋都是上上之选么,竟是将华山基础剑法尽皆掌握,这、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风清扬急不可耐,立即寻到辛稹,辛稹正在归纳这段时间的教学工作,他在传授练剑小技巧这门课程时候,也领悟到了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正好将其总结归纳出来。 恰好风清扬提出来问题,辛稹将新成书的《练剑小技巧》递给了风清扬。 风清扬快速地浏览了一遍,便已经明白了辛稹做了什么,十分高兴道:“你这哪里是什么小技巧,这分明是时间难求的绝世剑法秘籍!” 辛稹笑道:“师父过誉了吧,这真就是一些小技巧而已。” 风清扬举起《练剑小技巧》晃了晃道:“你这本秘籍若是流传出去,江湖上不知道得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 要知道,有你这本秘籍,天下剑法之奥妙精微,恐怕都尽如掌上观纹一般了,这本书的意义丝毫不逊色于独孤九剑,哦,或许比独孤九剑还厉害得多。 独孤九剑自然是极厉害的,但对于修行人的天赋要求极高,而你这本秘籍却是让天资平庸的人也有机会踏入剑法最高境界,这难道不是更加难得么?” 辛稹想了想笑道:“这么想来的确是难得一些。” 风清扬点头道:“这本秘籍不可轻传,非本门真传弟子不得外传。” 辛稹笑道:“其实这里面的东西我已经尽数与弟子们都教过的,连外门弟子也是如此。” 风清扬道:“哪里还有外门弟子,除了真传弟子外,其余都是内门弟子了。” 辛稹:“……” 风清扬苦口婆心道:“他们既然学了这本秘籍,就不能再让他们流落江湖了,需得将他们笼络在宗门之内,否则一旦流传出去,影响可不小。” 第143章 《剑经总要》! 见到风清扬如此郑重其事,辛稹只好点头道:“好,那就依着师父您的意思来。” 风清扬见辛稹还是有些不以为意,不得已还是多说了几句:“我知道你的门户之见不深,对这些剑法内功之类的也没有特别看重。 你的想法一直都是认为,一个门派的兴旺发达与功法秘籍什么的关联不大,更重要的是所谓的运营,也就是你所说的什么人力资源、门派收入、资源控制之类的。 ?脑子比我们所有人都好,你所说的当然是对的,但是……” 风清扬的神色变得十分肃穆起来:“……其实按照你的说法,功法秘籍同样是一种资源,而且是一种极其稀缺的资源。 在这个武林中,谁掌握了最多最顶级的功法秘籍,决定那个门派最终能够达到什么高度。 这个是有案例的,便比如什么黄河帮,黄河帮控制黄河的水运,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富还是其余的资源,当今武林谁能够比得上,但黄河帮是武林的顶尖大派么?” 辛稹听到这里,点头道:“师父,我明白了。” 风清扬露出笑容道:“你是个极聪明的人,但有时候过于聪明,也会忽略掉一些事情,你师父我虽然愚钝,但好在人老成精,也是明白一些道理的。” 辛稹点头道:“弟子以后会注意的。” 风清扬点头道:“你这本书名字得改改,别叫什么练剑小技巧,为师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剑经总要。” “《剑经总要》?” 辛稹愕然道:“这名字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风清扬眼睛一瞪道:“感情老夫说了那么多是白说了是么?” 辛稹连连点头:“成成,那就叫这名字吧。是了师父,那么多的外门弟子都收为内门弟子,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有些弟子的天资可能稍微差一些的。” 风清扬笑道:“以前我们华山弟子判断一个人天资行不行,便是能不能练成这一招无边落木,是先不管练得如何,是练会就行。 练得会这一招无边落木,那便算是天资聪颖,练不会则归于资质平庸。 实际上,华山弟子不会无边落木的其实也不少的。” 说到这里,辛稹算是明白了,笑道:“现在四百名弟子尽皆练成基础剑法,按照你们那个时代,那可都是天资不错的了。” 风清扬笑道:“是啊,所以,将他们全都收为内门弟子有何不可? 当然,他们的资质未必就好,但有了这剑经总要,他们未来的成就总不至于差到哪里去。 但无论如何,必不能任由他们流落江湖,将剑经总要泄露出去,这才是最关键的。” 辛稹自无不可。 一开始设立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以及真传弟子,也是为了激励弟子们努力练武的缘故,现在他们既然已经达到了要求,那也没有拦着的道理,对于剑宗来说,自然是人才越多越好。 恰好经过这段时间,封不平等人又看中一些内门弟子,想要将其收为真传弟子,辛稹干脆再次召开拜师大会。 这一次有四十人被收为真传弟子,封不平三人各收了八人左右,有一十六人还是被推到辛稹这边过来。 辛稹这边的真传弟子一下子膨胀到了二十七人,好在有任盈盈以及林平之一起帮忙,否则还真的难以管教过来。 拜师大会之后,辛稹请了风清扬,又召集几位师兄弟一起议事。 “师父,几位师兄、师弟,今日请大家来,是有一个事情要与大家商议一下。” 辛稹开门见山道:“我打算立一个规矩,华山门下,只要成为真传弟子,便可以修习紫霞功,无须其余条件。” 风清扬皱眉道:“华山派历来将紫霞功作为掌门弟子亲传,没有将紫霞功传给其他弟子的做法,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辛稹笑道:“我知道武林中是有这么个规矩,但在我看来并无必要。 我希望剑宗掌门之所以能当掌门是因为智慧与德行,而不是因为垄断某种绝学。 就像世俗王朝一般,皇帝能够当皇帝是因为他自身武艺高强么? 自然不是,是因为他获得最多人的支持,只要他受到最多人的拥护,他便能够坐稳天下,而不是因为自己武力高低。” 封不平等人相互看了一眼。 封不平道:“我听说紫霞功非得自身内力足够强,另外修习之时需得勇猛精进,否则不仅无益,反而有害。” 辛稹摇头笑道:“不过是一些托词罢了,不然怎么说服其他的弟子。,紫霞功我自己是修炼的,并无这等限制。 紫霞功妙用无穷,唯一的缺点是积累内力稍微慢一点而已,但这个慢,只是相对于其他绝顶内功而言,与混元功相比,它其实也并不慢。 修习速度相当,但紫霞功却拥有诸多功能,运用时候,初发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蓄劲极韧,铺天盖地,势不可当。 华山弟子若是能够修习紫霞功,那么对敌之时内力就算是稍逊,但借助紫霞功之能,尽能发挥剑法上的优势,何乐而不为。” 风清扬道:“稹儿此事你须得详加思虑,这绝顶内功传出去容易,可以后想收回来,可就没有法子了。 这紫霞功只传张门弟子的规矩是一直流传下来的,大家也没有什么意见。 可你若是破了这个规矩,那么以后学不到的人,可就会有怨怼之情了,若是处理不好,整个门派便是分崩离析之势了。” 辛稹点头道:“此事我早就想过无数次了,紫霞功传给真传弟子之事,有百利而无一害,传下去,我剑宗只有越来越兴旺的可能,不传下去,有可能有一日这神功都要失传了。 大家想一想,若是这门神功只有我一人习得,或者说再加上一个我看好的掌门弟子,最多也就是两人,可要有一天我忽然遭遇不幸,我这掌门弟子也被人谋害,那紫霞功岂不是就此失传了? 我想大家也都知道,五岳剑派有多少剑法失传,不就是修习的人太少,而且守着什么口口相传的传统,故意不留秘籍的缘故么?” 第144章传紫霞功 这话一出,封不平等人尽皆陷入沉思。 其实华山派也有绝技失传,以前听长辈说华山还有一门反两仪剑法,乃是一门两人合击的剑法,比之武当派的两仪剑法也不逊色丝毫,可现在也是早就失传了。 风清扬斟酌了一会点头道:“你是掌门人,你若是觉得可以,那我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 辛稹看向封不平等人道:“师兄师弟你们觉得如何?” 封不平点头道:“我也没有意见。” 成不忧、丛不弃、林平之也点头认可。 辛稹松了一口气,笑道:“好,来来,大家人手一册,都收好了,?们先练起来,然后赶紧给真传弟子传下去,早一日修炼,他们便早一日成材。 我们剑宗正处于艰难创业的阶段,后一辈早一日成长起来,咱们便早一日轻松。” 大家都笑了起来。 丛不弃笑道:“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也能够修炼上紫霞神功了,哈哈,从小时候开始,便一直听说华山九功,紫霞第一之名,可那时候就知道紫霞神功又岂是我这等普通弟子能够觊觎的,没想有生之年我也能够修炼上紫霞功了,人生际遇之奇,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成不忧笑道:“丛师弟,这哪里是什么人生际遇,这还不是掌门师弟的心胸宽广的缘故,照我说,还是咱们这个掌门人选对了,若是换了其他人,剑宗哪有现在这局面。” 辛稹摇头笑道:“各位师兄师弟,武功秘籍虽然重要,但还是要看个人悟性努力。 希望各位师兄督促弟子们勤练内功,咱们剑宗虽然叫剑宗,但在我看来,练剑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这内功不仅得练,还得勤练,下苦力练!” 封不平几人面面相觑。 丛不弃忍不住道:“那咱们这剑宗之名岂不是白叫了?” 辛稹摇头道:“我不管这些,什么剑宗气宗的,反正内功不能放松,我隔一段时间都会考核,通过考核的每月的月例、药材按标准发放,若是不符合的,减半发放,若是超过标准的,另外有奖励。” 丛不弃嘟囔道:“小师叔,这样子我们又与气宗有什么区别了?” 风清扬呵呵一笑道:“稹儿的一切做法都是为了壮大剑宗,这一点我是绝对相信他的,剑宗气宗之争,老夫历来是不赞同的。 不过,老夫也不能硬要你们认同这一点,所以,你们若是认为练内功无用,那便将紫霞功还给稹儿吧,以后你们就去练春风、藏龙引凤等剑法吧。” 闻听此言,丛不弃赶紧将紫霞功往怀里一塞道:“小师叔说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辛稹莞尔一笑:“回去赶紧让弟子们练上,三个月后,剑宗将会举办一场宗内的比试,比试将会对弟子进行排名,你们都跟各自弟子说一声,随后会发出公告。” “宗门比试?”风清扬愣了愣,“这样会不会让派内弟子相互间关系不太好?” 辛稹笑道:“那不至于,反而会让大家的感情更好一些才是。 比试不是目的,目的是让大家有练武的动力,力争上游,才是学习的最佳动力。 另外,除了剑道比试之外,另外还会对语文、武林史、算术、医术等进行比试,一样会进行排名。” 对这个事情,封不平倒是颇为热心,赞同道:“这是个好办法,能够激励弟子们勇争上游。 而且与同门比试交流,比起自己闭门苦练,效果可能要好很多。 不过掌门,既然是比试,那总不能没有彩头吧?” 辛稹笑道:“咱们剑宗初立,许多管理还颇为粗犷,这其实是不对的。 一个门派便相当于是一个国家,都需要与其他的门派争夺地盘、争夺资源,所以需得有各种机构进行管理才行。 在我规划中,剑宗需得有专门管理武功秘籍的部门,可称为藏经楼; 需得有专门负责传功的部门,可以由学堂改制,可称为布武堂; 需得有专门与各门派沟通联络的部门,可称为外联部; 需得有专门管理各种经营的部门,可称为商务部等。 这些机构的需要大量的杰出弟子去里面任职,那我们又如何去挑选出来这些弟子呢? 我给他们规划了一个路径,首先是先在宗门比试中取得好成绩,然后外派去福威镖局之中历练,表现出色者,可根据其擅长之处进入各个部门。 这样我们培养出来的弟子便不会是只懂打打杀杀不懂世事的莽撞汉子,以后这些弟子出去行走江湖,一个个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到得那时,华山剑宗想不兴旺都不能。” 辛稹这番话令得封不平等人汗颜,成不忧感慨道:“让师弟你来当这个掌门人是真选对了,与你的这些举措相比,这天下间的任何名门正派都是草台班子!” 辛稹笑道:“也还是有些厉害的,比如说少林寺,少林寺有专门管理功法秘籍的藏经阁、有专门司职研究天下武学的达摩堂,有专司教学的罗汉堂,还有专门的司客僧,其实道理也是相通的。” 丛不弃笑道:“掌门果然是想着将剑宗发展成为少林那般的大派。” 辛稹笑而不语,他原本可是仰着头想要当首辅的人,只是时运不济才流落江湖,既然身入江湖,又有机会发展一门派,自然要将门派发展成为最顶级的门派,否则岂不是太窝囊了? 堂堂首辅储备人选,若是连一个江湖门派都玩不好,还想宰执天下呢? 会议告一段落,第二日辛稹便召集门下弟子,要将紫霞功给一一传下去。 辛稹面带笑容看着门下二十七个弟子。 曲非烟当头,后面的是二弟子陈自持,三弟子江子成等人,冯玉玉年纪虽小,但因为是第一批的真传弟子,所以排行第十一,后面第十二的弟子岁数其实与陈自持差不多,但因为算是入门晚,也就只能排在后面了。 “你们可知为师今日唤你们来是要做什么么?”辛稹笑道。 第145章 根基稳固 众人面面相觑,冯玉玉仗着自己岁数小,娇憨问道:“师父,难道今日您要教我们独孤九剑吗?” 辛稹一听都要气笑了,道:“独孤九剑,你倒是敢想!是我不愿意教么,你们现在能学会?” 陈自持恭谨道:“师父,还请您示下。” 陈自持岁数在弟子之中是最大的,再过些时日便要满一十八岁了,其实也就比辛稹小上两岁,但陈自持从来自持,对辛稹尤其恭谨,从不因为辛稹与自己岁数相近,便有失了恭敬的行为。 辛稹对这个二弟子还是比较满意的,曲非烟虽然入门早,但岁数反而小一些,陈自持也是对其十分恭敬,也时常协助曲非烟管教下面的师弟师妹们。 而且陈自持自己的天赋也非常出色,在这一群真传弟子之中,陈自持的天赋也是数一数二的,也就比江子成稍微差了那么一线而已。 不过陈自持的综合素质可就强多了,进退有度,主动性强,相反江子成性格孤傲,一般并不太说话,很难团结师兄弟们。 辛稹也不卖关子了,笑道:“今日开始,为师带着你们开始练紫霞功,?们可得加把劲,早日入门。” 四弟子许见平闻言惊道:“华山九功,紫霞第一的紫霞功么?” 辛稹点头道:“没错,便是紫霞功。” 众弟子纷纷露出惊喜之色,也有不敢相信的,七弟子袁素美惊道:“师父,这紫霞功不是只有掌门人以及掌门接任者才能够练么,您将这紫霞功教给我们,这是犯忌讳的吧?” 其余弟子也是颇为担忧的看着辛稹。 辛稹笑道:“放心吧,我与你们太师父以及师伯师叔们已经重新修订了规矩,以后紫霞功并非掌门专属,只要是真传弟子,便有权利修习紫霞功。 当然,这紫霞功依然属于华山剑宗绝密,谁敢将紫霞功擅自外传,便是剑宗叛徒,届时必将遭到整个宗门的追杀!” 众弟子顿时肃容,齐声道:“是,师父!” 随后辛稹将紫霞功全文传授下去,让每个弟子全数背熟,然后给他们解释每句口诀的含义,花了几天的时间,让每个弟子都开始将紫霞功运转了起来。 辛稹修习紫霞功许久,其实紫霞功并没有如同岳不群所说练习的时候必须心无杂念,勇猛精进,中途不能有耽搁,否则会走火入魔的说法,其实这与紫霞功的特性说法是不相符的。 紫霞神功主要特性便是将内力之中的暴、骄、酷、贼尽皆给磨灭,让内功变得柔善易于被操控,因此能够将内功的所有威能都能够被精微控制而发挥出来。 这样的功诀本身便是让内力变得柔善易于操控,怎么可能自己本身的修习却需要勇猛精进? 实际上根据辛稹自身修习的经验,紫霞功与混元功类似,都是稳扎稳打的道家功夫。 当然,岳不群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只是说入门时候须得心无杂念勇猛精进,入门之后,便可以慢慢修习了。 但在辛稹看来,其实越是少年时候来学习效果越好,因为少年时候心思杂念更少,等到真正踏入江湖,诸事缠身,心思只会更加驳杂,哪有更加澄净的道理。 至于走火入魔之说,的确是有这种风险,然而只要是内功心法,都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但有师门长辈在旁,就算是走火入魔,也能够及时施救。 因此这些时日,辛稹叮嘱弟子们修习紫霞功,须得有自己在场才能够修习,辛稹也是将其余事情一并推开,在弟子修习的时候寸步不离,以备不时之需。 好在这批弟子一个个都是天资聪颖之辈,又或者说年纪都还小,一个个心思没有那么多,竟是一一完成了筑基,让辛稹大喜过望。 其后封不平、成不忧他们那边也传来消息,除了极个别的弟子,其余的弟子也尽皆完成紫霞功筑基。 这印证了辛稹的猜测,其实紫霞功与混元功同出一源,皆是稳扎稳打的道家心法,走火入魔的情况还是极少。 而且最好修习的时间是越年轻越好,等到年纪大了,反而入门就艰难了。 六十个真传弟子,有五十四个弟子完成了紫霞功的筑基,反而是成不忧三人迟迟不得入门,大约真是心思过于驳杂的缘故。 不过就算如此,也已经令得辛稹他们一个个喜出望外。 就算是这一代弟子再无其他人冒头,就是这五十四个弟子,也足以撑起来一个煌煌大派了。 想一想,二十年后,五十四个修习紫霞功二十年,加上各有一门主修剑法的华山弟子,最差也是一个一流高手了。 五十四个一流高手,加上二流高手不知凡几,这种配置,就算是当今少林寺也难以企及,根据左冷禅的说法,少林寺的一流高手应该在二三十位左右而已。 基本可以这么说,有了这五十四个弟子,华山的未来根基已经被彻底稳固了下来! 但辛稹还是不满足,他还在不断地考察内门弟子里面是否有遗漏的明珠,实际上肯定是有的,而且还不少,因为内门弟子有些天资是平庸了些,但大多数是因为年纪太小的缘故,只需给他们几年时间,他们迟早也会冒头的。 春去秋来,从少林寺一役过后七八个月,辛稹与任盈盈基本就呆在华山没有怎么出去。 江湖上除了一些小打小闹之外,也是安静得过分,唯有信息灵通的,才能感受到平静之下的暗流涌动。 凌冽的寒风给华山带来了一场厚重的大雪,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一片白茫茫。 辛稹早起监督剑宗弟子的早上剑操,大雪纷飞之中,几百长剑搅动着漫天飞雪。 辛稹看着看着露出了笑容。 这每日剑操只管练习华山基础剑法,不管他们是否已经掌握,这七八个月持续的练,加上自己给他们连上三个月的《剑经总要》课程,这些弟子的剑法根基比自己初出江湖时候都要好得多了! 第146章 波澜乍起! 就现在这些弟子的基础剑法根基,与气宗的陆大有们比起来也是不差了。 这不是贬低,毕竟陆大有他们入气宗至少也是十年十几年了,他们练基础剑法都是以十年为单位的。 这些弟子还不到一年时间,根基便不比他们差,这足以说明差距了。 辛稹盘算着什么时候让这些弟子与气宗的弟子们试试手,看看实力如何。 正当他思索之时,忽而心有所觉看向山道,山道上竟是有一道身影快速攀登。 辛稹顿时心中一惊,华山山道险峻,一般来说,这般大雪天气,除非有要事,否则一般都不会冒险攀登的。 辛稹见那身影渐渐慢了下来,便提气往山下掠去。 辛稹如今的内力非同小可,他这一提纵,顿时令得练操的弟子们惊呼连连,只见辛稹在山道上竟似无须着地一般的飞了下去,很快便与那人会面,然后辛稹提着那人飞速上到山来。 弟子们想要围过去,却被辛稹驱离:“操练完了么,没练完继续练,练完了就吃饭去,吃完饭赶紧上课!” 说着便提着人进了剑气冲霄堂。 经过七八个月的建设,山腰这里的建筑已经连绵成了一片,客舍、学舍、议事大厅等等尽皆齐全,还有大片的建筑物在不断的扩建之中。 一会之后,封不平等人听说了消息纷纷赶来。 封不平进来便问:“掌门,发生了什么事情?” 辛稹道:“这是泰山派的道兄,手持天门道长的信物,说魔教围攻恒山派,恒山派南下避难,魔教下一个目标便是泰山派,请求各派支援。” 封不平惊道:“魔教终于动手了么?” 冻得哆嗦的泰山派弟子赶紧道:“这、这是封不平封师伯吧,贫道出发之前,魔教教众已经进入山东,与驻守当地的泰山师兄们交手了,现在魔教势大,我们泰山派可能撑不了太久时间,还请贵派抓紧时间派人支援。” 封不平点头道:“理当如此。” 辛稹点头道:“自持,你带着这位师兄去食堂,先吃饱了饭,暖暖身体再说。” 陈自持赶紧过来,这泰山弟子却道:“先不忙吃了,贫道还要立即去华山派气宗那边求援。” 辛稹摇头道:“你身体扛不住了,须得先吃饱,再好好歇息,否则必将生一场大病,去气宗那边通知的事情,我来安排就是了。” 辛稹看向林平之道:“林师弟,你走一趟可以么?” 林平之点头道:“我马上去。” 辛稹点头,看向泰山弟子道:“天门师兄的信物可以给我林师弟么,让林师弟去。” 泰山弟子毫不犹豫将信物给了林平之,然后跟着陈自持去食堂,剑气冲霄堂便只剩下辛稹、封不平师兄弟三人以及任盈盈。 任盈盈问道:“稹哥,福威镖局山西分局的确是发回来消息说恒山派南下避难,山东那边也发回来消息,说最近日月教众异动频繁,估计此事是真的。” 辛稹点头道:“此事真假无须怀疑,近来的风吹草动早就说明日月神教已经准备完成了,应该要掀起大仗了,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在严冬动手而已。” 封不平道:“那我们要不要去支援?” 辛稹点头道:“去自然是要去的,不过却是得做好万全之策,免得被调虎离山,反而被偷了大本营,现在剑宗除了我们,其余皆是老弱,弟子们是剑宗的未来,可容不得闪失。” 成不忧点头道:“要不这样吧,我跟封师兄丛师弟去支援,?们都留在山上,有掌门与小师叔坐镇,还有盈盈以及林师弟,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辛稹想了想摇头道:“师兄你们还是留在山上吧,出了如此大事,我这个掌门不去终究不好。” 任盈盈道:“是啊,就由我跟稹哥去就好了。” 辛稹笑道:“盈盈你留在山上,你机智百变,留在山上辅助师父跟师兄们,我跟林师弟带着几个弟子去历练一下。” 几人正说话间,风清扬也闻讯而来,听了辛稹的安排,点头道:“你们自去便是,这山里我帮你看着,就算是东方不败来,我也不会怕他。” 辛稹笑道:“有师傅你坐镇,我自然是放心的,若是事有不谐,定以保存力量为主,山门什么的,却是无须吝惜,只要人还在,山门随时可以再建。” “这是自然。”风清扬点头道。 到了午间,岳不群跟着林平之过来了。 岳不群与辛稹道:“辛师弟,咱们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辛稹点头道:“气宗准备让谁去?” 岳不群道:“我与夫人肯定是要去的,其他弟子留在山上我也不放心,干脆一起去还放心一些。” 辛稹倒是能够理解,点点头道:“也好,我这边与林师弟,带上几个弟子一起去,不过岳师兄,此去救援,须得速度危险,人太多了恐怕不便,不如精简一下人员,其余弟子你若是不放心,便让他们来剑宗这边,有我师父照应着,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岳不群喜道:“这般最好,有些弟子入门时间太短武功低弱,去了帮不上忙,反倒要花心思照应他们。” 这般说好,趁着日间便出发了。 岳不群夫妇带着令狐冲、劳德诺、梁发、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英白罗、岳灵珊等八个弟子。 辛稹带着的是林平之,以及门下弟子陈自持、江子成、许见平、闫祥麟,这四人年纪稍微大些,无须他们多加照顾。 曲非烟见辛稹没有挑选她一起去,有些闷闷不乐,辛稹笑道:“你是大师姐,得留在家里替师父师娘管教着师弟师妹们,以后自然有你下山的时候。” 这么一说,曲非烟才转悲为喜。 这一下山,辛稹便明白为什么日月神教要在这隆冬腊月大雪纷飞之际发起进攻了,因为大雪的缘故,路面很滑,马匹根本跑不起来,想要快速支援就很艰难了。 见此情形,辛稹与岳不群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先步行赶路,等出了大雪覆盖的区域,再乘坐马匹赶路。 一行人这么一赶路,内力高低便体现了出来。 第147章 内力自行! 辛稹、岳不群、以及宁中则三人最是轻松。 令狐冲、林平之、劳德诺等人又是一个层次。 梁发、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英白罗、岳灵珊又是一个层次。 原本以为会拖后腿的陈自持、江子成、许见平、闫祥麟四人,表现却是不逊色于梁发他们。 岳不群有些吃惊看向四人,发现四人脸上有股淡淡的紫气,顿时吃惊道:“辛师弟,他们四个都修习了紫霞功么?” 辛稹与岳不群夫妇三人坠在后头,倒也不虞有人听到,笑着点头道:“是啊,岳师兄。” 岳不群神色有些变化,低声道:“辛师弟,华山祖训,紫霞功只传给掌门弟子,你一下子传了四人,到时候谁来做这个掌门,其余三人又该怎么办?” 辛稹摇头道:“我剑宗没有这个规矩,剑宗的规矩是只要是真传弟子,尽皆可以修习紫霞功,而紫霞功也与掌门的继承没有联系。” 辛稹看了一下岳不群道:“岳师兄,气宗没落,你不要再守着这些规矩了,现在江湖动荡,乃是多事之秋,说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也不为过,现如今弟子们赶紧提升实力才是关键。” 岳不群吃惊道:“据我所知,你剑宗已经有六十名真传弟子,伱不会都传了吧?” 辛稹点头笑道:“已经筑基完成的有五十四名了,哦,不对,到了今日,又有三人筑基成功了,现在是五十七名了。” 岳不群神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起来。 辛稹笑道:“岳师兄,这紫霞功已经传开了,你赶紧给弟子们传下去吧,不然你气宗就要落后咯。” 岳不群沉默不语。 辛稹也不多劝,只是看着四个弟子们的表现。 又赶了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因为是相对快的奔走,陈自持四人终于是有些力竭了,不过看梁发、施戴子、高根明他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尤其是岳灵珊以及英白罗两人,脸色发白,呼吸急促。 辛稹及时道:“大家先歇一歇吧,先别着急坐下,慢慢走一段再歇。” 往前走了一段,他们的脸色才算是缓了过来。 辛稹过去找到陈自持四人道:“奔走之时,宜顺其自然,不要刻意运行紫霞功于足下,而是当让紫霞功运行全身,就像你们打坐时候一般运行,注意调整好呼吸,等到你们将紫霞功练到无论行走坐卧都能够自己运行的状态,届时你们会发现大惊喜的。” 闫祥麟低声问道:“师父,弟子听说内功只能端坐时候修炼,若是不注意便要走火入魔,这紫霞功还能在行动的时候运行,会不会走火入魔啊?” 辛稹笑道:“为师虽然没有接触过其余的内功,但无论是混元功也好,紫霞功也罢,只要你习练到纯熟而流,你无须刻意运功,它都会自己运行起来的,与你是否运动还是睡觉都没有关系。” 江子成忽而道:“师父您岁数比我们大不了多少,您是不是就是因为无论行走坐卧,无论是清醒还是睡梦,这内功都在自主运行。 别人每日只能练一两个时辰的内功,而您则是一十二个时辰都能够练内功,所以您的内功才如此雄厚?” 辛稹笑道:“正是这般道理,不过这或许需要一些天赋,你们可以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做到,毕竟之前也没有听说过谁能够这般。” 陈自持四人尽皆点头。 天色还早,休息得差不多了,岳不群便提议继续赶路。 一行又开始赶路,一个时辰之后,岳灵珊陈自持等人又看着有些力竭,辛稹却没有立即叫停,继续赶了一阵,辛稹忽而察觉江子成的呼吸忽而一畅,顿时诧异看过去。 却见江子成脸上浮现出来不可置信之色,随即欣喜若狂看向辛稹。 辛稹微笑点头,然后道:“大家先慢下来,往前面走一走,前面有个小镇,镇上便有客栈,今晚便去那里休息吧,岳师兄,你觉得如何?” 岳不群迟疑道:“那镇上有个神庙也可以下榻,不如去庙里将就一晚?” 辛稹笑道:“穷家富路,今日赶了这么久的路,晚上还是休息好些比较好。 岳师兄,此次出来我已经跟派里申请了差旅费用,连带着你们的费用也给申请了,就算是带着陈自持等人游学的费用吧。” 岳不群夫妇知道是辛稹好意,也不再拒绝,便道了一声好。 到了镇上的客栈,一行人入住,林平之自告奋勇值守,辛稹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会之后江子成便摸了进来。 辛稹笑道:“紫霞功能够自主运行了?” 江子成激动道:“是啊,师父,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按照您说的试着运行。 原本是不行的,到了那会累得不行的时候,忽而一下子就贯通了,然后便运行了起来。 刚刚我在床上躺了躺,也没有可以运行,没想到依然还是无时无刻在运行中。” 辛稹不由得为江子成感觉到高兴,喜道:“你已经踏进了神奇世界的大门了,接下来的每一天,你都能够感觉到自己每时每刻都在变得强大!” 江子成泪流满面,向辛稹跪下磕头道:“师父,江子成有今日全是因为您!” 辛稹摇摇头道:“福威镖局养你长大,这恩你要记得,剑宗传你技艺,这恩你也要记得,其余倒是无所谓。” 江子成哽咽道:“师父对子成的再造之恩,子成永世难忘。” 辛稹拍了拍江子成的肩膀,点头道:“行了,回去吧。” 送走江子成,辛稹开了窗户,望着外面的夜色,笑了起来。 紫霞功自主运行,不出三年,江子成将成为一流高手,这固然是大喜事一件,但更大的惊喜是验证了辛稹的猜想,他的内力自主运行或许是可以复制的,而不是他自己的天赋。 当然,或许是因为江子成自己的天赋过人,但能够遇见第二个人做到,那就说明,这个条件定然没有那么苛刻。 那学会紫霞功的这五十七个弟子,若是有一半……不,若是有三分之一人能够做到,那三年之后,华山派便又多二十一流高手矣! 第148章 凄惨恒山派! 一夜无事。 第二日赶路,闫祥麟领悟紫霞功自行。 第三日,许见平领悟紫霞功自行。 第四日,队伍进入河南地界,陈自持亦领悟紫霞功自行。 岳灵珊感觉到不对劲,因为第一天的时候剑宗弟子比她还弱一些。 但到了第二日,江子成便不见疲态,到了第三日,连那闫祥麟赶起路来也是轻松自如起来。 而到了第四日,岳灵珊感觉自己就要死掉了,经过几日的奔波,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但却见许见平也轻松了起来,好在还有一个陈自持也是一副强撑的模样。 但进入河南地界之后,那陈自持又恢复一副恭谨的模样。 进入河南地界之后,风雪似乎小了些,地上积雪也不太严重,路上也看到有人骑马了,辛稹见状立即去买了马匹赶路,否则靠着人力赶路,恐怕到时候泰山派早被灭了好几趟了。 实际上他们也是慢了许多,光是陕西的路程就走了四天,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路上结冰,马匹走不了,同样步行也是费劲,能够四天就走出陕西地界,已经是他们脚力非常好了。 有了马匹,速度终于快了起来,一行人快速过了河南,然后进入山东聊城。 这一日,一行人赶至阳谷县某处镇子,天色也暗了下来,岳不群道:“辛师弟,天色已晚,要不就先在这里歇歇吧,很快就要抵达泰山地域了,恐怕前方就要遇敌,今晚好好歇歇,恢复一下这些天赶路的辛苦。” 辛稹点点头道:“好。” 辛稹看向林平之道:“林师弟,带着弟子们快速巡查一下小镇,看看有没有魔教的人。” 林平之点头道:“好,自持、见平,你们跟我走。” 岳不群也道:“冲儿,带着师弟跟着去巡查。” 令狐冲领命带着陆大有几人离去。 辛稹等人则是找了客栈办理入住,才刚刚办完,便见到林平之带着几个尼姑回来了。 当头的尼姑看到辛稹时候喜道:“辛掌门,原来您当真在这里,岳掌门、岳夫人,你们好。” 辛稹有些错愕道:“定逸师太,怎么你们在阳谷这边?” 岳不群夫妇赶紧见礼。 林平之道:“恒山派众位师太在镇子的北边,都是来支援泰山派的。” 定逸师太宣了一声佛号道:“魔教教众围攻恒山,恒山不敌,因此举派南下,走到河南地界之时,听说魔教围攻泰山派,便想着赶紧过来支援,总不叫魔教崽子猖狂。” 辛稹点点头道:“贵派损伤如何?” 定逸师太脸色有些黯然:“幸好撤得快,损伤还不算很大。” 不算很大……那就是损伤不小了。 辛稹点头道:“受伤的师太可有得到救治,我这里几个弟子都会一些医术,身上也是带了很多的伤药的。” 定逸师太道:“已经找了大夫处理,暂时无碍已。” 辛稹点头道:“贵派应该早了些天抵达这里吧,现在前面是什么情况,师太可知道么?” 定逸道:“我们在这里逗留是因为伤员不少,不得不暂时停留,定静师姐先带着一些弟子前去打探了,还没有回来呢。” 辛稹点头道:“定闲师太现在镇子北边么?” 定逸师太点点头。 辛稹点头道:“我想去见见定闲师太,师太可否带路?” 定逸师太道:“请跟我来。” 岳不群也道:“定闲师太在此,岳某自然也要去拜见。” 定逸师太点头:“诸位请来吧。” 一行人跟着定逸师太快速抵达镇子北面,北面是一座破败的野庙,里面有灯光透出,外面有一些尼姑在警戒,看到有人来有些紧张道:“来者何人?” 定逸师太大声道:“是我,不用紧张。” “啊,是定逸师伯。” 辛稹跟着定逸进了破庙,一进门便闻到了重重的血腥味道以及中药味道混杂一起的复杂味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然不是嫌弃不洁,而是暗道恒山派的伤亡估计不小。 果然破庙里面有不少的尼姑站着坐着,也有不少是躺着的,几乎是人人带伤,身上缠着绷带的不在少数,人人神情悲戚,还有许多人脸上带着泪水,似乎刚刚哭过了。 定逸师太喝道:“有什么好哭的,不过是一个臭皮囊,死了便死了,只需念经令其往生极乐便是!” 众尼姑顿时噤声。 辛稹进入,便有人惊喜道:“是辛师叔!” 辛稹听得声音熟悉,一看果然是仪琳小尼姑,便笑着点头道:“仪琳师太?好。” 仪琳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道:“辛师叔你好。” 破庙神像后边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道:“是华山剑宗辛掌门么,贫尼定闲身受重伤,无法迎接,有些失礼了。” 辛稹惊道:“定闲师太竟是身受重伤么,现在可有不方便,辛某能进去么?” 定逸道:“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辛掌门请跟我来……” 她顿了顿道:“……岳掌门贤伉俪也请一起来。” 定逸在前面,辛稹与岳不群夫妇一起跟了进去。 神像后面乃是一间偏房,里面大约是庙祝居住所在,只是早就破败了,一股子的灰尘味道,冰冷的天气里,定闲躺在枯草铺就的床铺上,淄衣上有斑斑血迹,灯光下脸色亦是十分萎靡。 辛稹扫视了一眼,并无包扎迹象,便问道:“师太受了什么伤?” 定逸师太道:“定闲师姐为了给我们殿后,一人拦住了几十教众,后被围攻,被一个魔教长老重重一掌击在后背之上,恐怕是五脏六腑尽皆震伤了,好在师姐泄力及时,否则恐怕立毙当场。” 辛稹点点头道:“定闲师太现在可否已经调顺体内的异种真气?” 定闲虚弱道:“这魔教长老的掌力颇为怪异,入体之后时热时冷,贫尼以内力驱之不去,反而耗费了贫尼大量的内力,方才虚弱至此。” 辛稹点头道:“我们华山派的紫霞功对于化解异种真气倒是颇有效用,定闲师太,不如便让辛某助你一臂之力?” 第149章 疗伤 定闲师太微笑道:“有劳辛掌门了。” 辛稹告了一声罪,然后请定逸扶起来定闲,双手贴上定闲的后背,紫霞神功通过定闲后背探入,忽而微微一震,却是紫霞神功接触到了定闲体内的异种真气了。 定逸师太微微有些紧张道:“辛掌门,如何?” 辛稹微微一笑,脸上紫气大盛,定闲浑身震了震,随后松弛了下来,脸色顿时和缓了许多。 辛稹收掌笑道:“问题不大了,已经是化解干净了,接下来便是服药调理损伤的身体,十天半月应该就差不多了。” 定逸大喜:“谢谢辛掌门!您又再次救了我们恒山派一次!” 辛稹摇头笑道:“师太何必客气。” 外面忽而有声音喧哗,辛稹侧耳听了听道:“定静师太回来了。” 果然,定静随后走了进来,看到众人,脸色颇喜道:“辛掌门、岳掌门贤伉俪,你们都来了。” 辛稹与岳不群夫妇尽皆与定静见礼。 定逸问道:“师姐,前方情况如何?” 定静神色有些凝重道:“魔教已经彻底侵入山东,嵩山派前头支援队伍在前面便被魔教崽子打了个伏击战,伤亡不小。 另外还有衡山派的师兄弟们也与魔教崽子干了一仗,好在并非伏击,因此倒是击溃了魔教。 还有少林寺、峨眉派的高手也与魔教崽子交手了不少次了。” 辛稹点头道:“现在正派的师兄弟们在哪里落脚,我们要尽快去与他们汇合,看看该如何突围进去救援泰山派。” 定静道:“现在应该是在肥城县仪阳镇,贫尼只是听嵩山弟子说的,并没有到那个地方去。” 辛稹点头道:“好,谢谢定静师太告知,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发去肥城,贵派是先留在这里休整还是与我们一起出发?” 定闲师太道:“明日一起出发吧,我们也耽搁了一些时日了。” 定静有些担忧看向定闲师太道:“师妹,你身体如何了?” 定闲笑道:“刚刚辛掌门已经用神功帮我调理过了,现下体内异种真气已除,伤势已经大有好转了。” 定静端详了一下定闲师太的脸色,果然与之前大相径庭,喜道:“辛掌门不愧是我们恒山派的大福星,只要有辛掌门出现,总是有好转机。” 辛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辛稹看了一下破庙,这破庙到处漏风,这天寒地冻的,外面受伤的女弟子恐怕很难扛得过去,便提议道:“定闲师太,这里过于破败,已经不适合住人了,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客舍里居住,也好让我的弟子给各位师太诊治一下。” 定闲、定静定逸三人相视了一眼,定逸道:“还是不了吧,就在这里多住一晚,明日就出发了嘛,也不必麻烦了。” 辛稹摇头道:“师太不用跟辛某客气的,现下诸多师太受伤,若是在寒冷里硬扛,恐怕要出大问题的。” 这时候定闲道:“便听辛掌门的吧,咱们恒山派已经欠辛掌门的够多了,也不怕多欠一些了。” 定静师太与辛稹道:“我们突围过于匆忙,许多细软都无法收拾,一路赶路,身上已经是毫无分文了,迫不得已才住在这破庙里,也是无奈之举。” 辛稹自然是理解,待定逸去吩咐收拾东西,众人一起赶回客舍。 恒山派人数可是不少,这小镇上的客舍自然没有多大,一时间竟是难以安排。 辛稹大手一挥,给客舍里其他的客户补偿了一些银两,然后将所有房间都腾出来。 然后华山派弟子全都到客舍的大堂里打地铺,其余一个房间里住上十几个人,才算是勉强安排下来。 但这也算是挺好了,虽然说大多数人还得睡地板,但这里有热水、有暖和的被子,房间也足以御风,晚上还是能够好好睡一觉的。 这对于伤员来说,御寒乃是第一要事,说不定便是因为这一晚,她们这条命就算是活下来了。 到了第二日,恒山派众人果然精神好了不少,尤其是定闲师太,已经不复夜间那般恹恹,神采已然恢复了不少。 一见到辛稹,定静师太便又合十感谢,倒是定逸与定闲两个师太神态泰然。 岳不群道:“三位师太,你们要不要稍微在这里歇息几天,小师太们身上有伤的可不少,恐怕不太好赶路,适宜多多休息。” 定闲摇头道:“谢过岳师兄美意,但不必了,我们一会便动身吧。” 辛稹点点头道:“好,那便动身吧。” 有恒山派加入,队伍顿时变得浩浩荡荡起来,辛稹提议道:“队伍这么大了,需得有人统一指挥才是,否则乱哄哄的恐怕连行军都困难,定闲师太,这里恒山派人最多,不如您来指挥吧。” 定闲摇摇头道:“贫尼历来青灯古佛念经,哪有什么指挥人的才能,若有这能力,恒山派也不至于背井离乡。 这次去泰山,乃是去打战的,贫尼实在担不起重担,还请辛掌门来指挥为是。” 定闲师太只提起辛稹,明明岳不群便在眼前,却只口不提让岳不群来指挥。 辛稹看向岳不群,正待说几句话,定逸师太忽而道:“辛掌门,?莫要推辞了,昨夜我们师姐妹三人合计了一下,此去救援泰山派,乃是生死存亡的大仗,日月魔教强大无比,他们或许已经在泰山布下惊天陷阱,就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了。 而我们恒山这边伤病又多,贵派华山派人数又不多,若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带头人,到时候恐怕难以收场。 岳师兄自身实力自然是很强的,为人也是谦谦君子,我们是极为佩服的,但打仗是性命攸关的事情,需得有一个极聪明又善于应变的人来指挥。 辛掌门屡次在极危险的情况下救下我们恒山,所以我们恒山只信得过辛掌门。 岳掌门若是信不过,可以领导自己门下弟子,我们恒山派却是要听辛掌门指挥的。” 定逸的话看似客气,但实则不太客气,甚至都明着说了,你岳不群若是不愿意接受辛稹指挥,那你便指挥自己的人吧。 第150章 救危点苍派! 岳不群赶紧道:“定逸师太,岳某……” 辛稹笑道:“岳师兄,定逸师太说得对,这样吧,我来做一些部署,不过岳师兄门下弟子归岳师兄你来指挥,也算是做一支独立力量,以免我这边指挥失误,到时候大家都陷入了进去,大家觉得如何?” 岳不群原本就不愿受辛稹管束,原本因为定逸所说的话让他有些拗不过情面,想要答应下来。 但辛稹及时说出这话,岳不群没有立即答应,还装作斟酌了一下,才点头道:“岳某也觉得辛师弟来做带头人是最好的,不过辛师弟既然觉得应当留一支独立力量以备不时之需,那岳某便应下来了。” 辛稹笑着点点头道:“好,那我便做一些布置,平之,你与定静师太各组建一支侦查小队去前方探查。 定逸师太带着人善后,我与定闲师太居中联系。 仪和、仪清你们两位随时看护受伤的各位小师太,若是有人袭击,需得保护好她们。” 众人尽皆点头。 在辛稹一声令下,人马快速地动了起来,林平之带着陈自持、江子成前去侦查,许见平、闫祥麟伺候在辛稹身旁,准备随时联络。 定逸师太带着仪真、仪质等没有受伤的弟子在后头殿后,定静师太带着一些弟子前出侦查。 华山气宗则是脱离队伍,远远坠在后头。 定闲师太看着前后进退有序的弟子们,十分欣慰道:“还得是辛师弟?,这些布置颇合军中规矩,辛师弟难道曾在军队中历练过?” 辛稹笑道:“那倒没有,但身为文人,都有一个上马管军的梦想,倒是读过一些兵书,依样画葫芦而已。” 定闲师太赞道:“辛师弟果然是博学多才啊……” 正待继续说话的时候,却见辛稹脸色微微一变,定闲有些诧异,随后便看到前方跑来一人,却是之前去前方侦查的陈自持。 陈自持飞奔至辛稹身边急道:“师父,前方三里处,魔教围攻来援的点苍剑派的英豪,林师叔派我回来向你通信,林师叔与子成已经与他们交上手了。” 辛稹闻言点头,与定闲道:“定闲师太,你继续居中联系,我去前方救援点苍山的兄弟,你这边若是有人袭击,便立即收缩阵型,然后派人向我求援,另外立即派人去与岳掌门说一声前面的情况。” 定闲师太毫不迟疑点头道:“好,辛师弟你赶紧去,若事态严重,立即派人过来,我这边立即派人支援。” 辛稹点点头,然后飞奔而去。 陈自持、许见平以及闫祥麟也跟在后头飞奔而去。 定闲师太眼睛一亮,心道辛师弟这几个弟子的实力也颇为不错啊,看他们的轻功,竟是十分矫健,比起仪和她们几个大弟子也是不差了。 这几个弟子看着也就是十几岁的年纪,仪和几个大弟子已经是二十好几将近三十岁的年纪了,年纪相差估计要有十岁以上。 而且之前辛师弟似乎还没有收弟子,估计便是近来才收的,短短时间内,轻功便如此出色,可见其天资十分出色。 辛稹速度极快,不过片刻,便听到了前方刀枪交加的声音。 辛稹加快脚步,越过一片小树林,树林之外一片空地上,有一两百人正在交锋。 辛稹扫了一眼,黑衣服彩带的人居多,里面是点苍派服饰的汉子,辛稹看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那是点苍双剑。 地上倒覆辙一些尸体,有日月神教的,也有点苍派服饰的,看着战斗已经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了,点苍派人数落了下风,竟是人人带彩。 只见得林平之在人群之中飘忽往来,有三个魔教长老服饰的人追着林平之,江子成则是与两个魔教教众交手,辛稹看了一下,不由得点头暗赞。 那两个魔教教众用的是铁牌重兵器,招招冲着江子成的长剑而去,这两人看着可不是庸手。 江子成却是利用身法与之周旋,不给硬碰硬的机会,一套华山基础剑法用得颇为得当,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辛稹满意点头,江子成初出茅庐,面对魔教教众竟是丝毫不胆怯,还能够运用正确的策略与之周旋,辛稹给江子成下了个评价:此子未来可期。 辛稹的突然出现,令得交战双方都暗自一惊,点苍双剑洪彦之转头看到辛稹,顿时大声喜道:“辛探花来了,我们有救了!” 辛探花三字顿时令得日月神教教众一阵侧目,三个魔教长老忽而站住,暂停追逐林平之,朝辛稹看来。 三人脸色有些变化,然后相互之间说了些话,似乎是在讨论去留问题。 忽而有一人转头看向辛稹道:“你便是辛探花?” 辛稹看了他一眼,并不认识,点点头,然后拔出长剑,便往人群之中走去。 这人大声道:“辛探花,你与我神教圣姑结了夫妻,也算与我神教有缘分,你别插手这趟浑水,以后我神教定有回报。” 辛稹嗤笑道:“这是正邪之战,你说的什么屁话呢,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受死吧!” 说了这话,辛稹便忽而飞扑人群之中,魔教教众一阵惊慌,随即有人大声喊道:“再厉害也是一个人,我们这里一百多好手呢,一起上围杀他!” 随即有刀枪剑戟忽的冲着辛稹攒刺过来,辛稹嘿的一声,长剑连点,刀枪剑戟叮当落地,辛稹手下并不留情,随即长剑横空划过,六七个人捂着喉咙倒地。 六七个人瞬间倒地,本将冲上来的魔教教众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刚刚说话的魔教长老大声催促:“一起上一起上,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上上!” 又有人壮着胆子飞扑过来,五六个人呼啸着舞动着铜锤,应该是一起合作多时的,进击之间配合相当有默契。 两人同时锤击辛稹面门胸口,两人专门攻击辛稹下半身,两人则是隐而未发,等候辛稹做动作,然后袭击。 对于这等攻击,辛稹早就见惯了,长剑如同有了自己的思想一般,在六人手腕上各咬了一口,铜锤便四处乱飞,引得魔教教众纷纷惊骂,辛稹出手不留情,六人又齐齐捂着喉咙倒下。 第151章 危险境地! 连续两个波次倒下了十几个人,就算是悍勇的魔教教众,也有些畏缩不前了。 魔教长老怒骂道:“没用的废物!” 他自己穿越人群,走到辛稹不远处,道:“辛稹,你华山就小猫小狗两三只,你当真要牵扯进这大战之中么,我劝你还是明哲保身,赶紧回去吧。” 辛稹笑了笑道:“说这么多的废话作甚,?日月神教不好好呆在河北,非要来围攻正道大派,这等正邪之战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华山派人员虽然不广,但这等大是大非面前,自然是要站住了跟脚。 别说那么多的话了,赶紧上来领死吧。” 这魔教长老大怒:“好,那便如你所愿!贾长老、胡长老,随我一起上!” 点苍派的人顿时纷纷怒骂。 “果然是魔教妖人,这是一点脸都不要了,竟然要三人围攻辛探花一人!” “真不要脸啊!” “无耻!” “……” 怒骂声连连,但这三个魔教长老却是脸色如常,那位贾长老道:“辛探花可是在我东方教主手下支撑十招而不死的人,对付这样的高手,我们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林平之笑道:“想要围攻我师兄,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辛稹笑道:“林师弟,这三个妖人便交给我吧,你协同点苍派的师兄们将魔教教众全给杀了!” 三位魔教长老顿时皱起了眉头,林平之的实力他们是见到了,若不是之前他们三人钳制,普通教众可能就要被他诡异的剑法屠杀大半了。 这位当头长老当机立断道:“日月神教治下所有人,立即脱离战斗,随我撤!” 当下立即声音停歇,教众纷纷回到几位长老身后,然后快速撤离、 点苍派的人松了一口气,哪里还敢追赶,林平之问道:“师兄,追不追?” 辛稹摇摇头道:“先帮点苍派的兄弟们处理伤势吧。” 他之前的话就是攻心为上,逼迫魔教长老自己撤离罢了。 点苍双剑走了过来,洪彦之感激道:“辛兄弟,你又救了我们一命。” 双剑之中丑些的巫蕴中道:“辛兄弟不仅又救了我们兄弟一次,这一次是救了点苍派,回去之后,我们定会向掌门告知此事,点苍派对辛兄弟感激不尽,以后必有厚报!” 辛稹摇摇头道:“同为正道中人,现在正是共度时艰的时候,谈什么厚恩不厚恩的,巫师兄、洪师兄,还是抓紧时间赶紧救助受伤的师兄弟们吧。” 辛稹回头与陈自持江子成等人道:“快点救人!” 陈自持立即带着三位师弟,在场中铺起来简易的救助站,大声道:“各位师伯师叔师兄弟们,先把重伤的人抬过来,我们立即先行救助,伤势较轻的,可以来这里领取绑带伤药,先行止血上药,一会我们再来消毒重新上药。” 闫祥麟与许见平赶紧在场中观看伤者,根据伤势指挥着抬过来,江子成与陈自持立即动手止血包扎。 辛稹带他们几人出来,一是这几人武功足以自保,二是这四个弟子的医学学得不错,这种紧急救治颇为熟练,果然是派上大用场了。 之前恒山派那边是受伤多时,已经找了大夫救治过,所以能够帮上忙的不多。 但今日点苍派却是刚刚经历一场大仗,正好是最佳的救治时机。 洪彦之看着陈自持几个年轻弟子有条不紊的救治,看样子比普通大夫还要利索不少,不由得有些惊诧。 “辛兄弟,这几位小兄弟是?” 辛稹笑道:“都是我的弟子,入门也不过是半年左右,都学了一手粗浅的医术,正好是派上用场了。” 巫蕴中看着陈自持拿着针线快速地帮点苍弟子缝合伤口,感慨道:“这可不是粗浅的医术了,这种医术就算是名医也是少见。” 洪彦之点头道:“刚刚这名小兄弟一人力敌两名魔教高手竟是不落下风,武艺极为高强,辛兄弟你说他们就入门半年,是不是搞错了?” 辛稹摇头道:“应该是那两名魔教妖人武艺低微的缘故吧,我这四名弟子都是同时入门的,的确是只有半年多的时间。” 洪彦之巫蕴中两人不由得相视愕然。 辛稹问起来魔教的事情:“前面恒山派也是被魔教伏击,因此伤亡颇大。 你们点苍也被围攻,可见其他派也是不太妙,看来这的确是个大陷阱。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魔教应该是以泰山派为诱饵了,实行围点打援的战略,若是盲目支援,可能局面会很糟糕。” 洪彦之一拍大腿道:“没错,这魔教妖人太卑鄙无耻了,竟是采用这等下流法子,我们也是蒙着头就闯进来了,若不是辛兄弟恰好来了,说不好我们今日便折在这里了!” 巫蕴中眉头一皱,显得更加丑陋起来,他斟酌了一下道:“辛兄弟,如此局面之下,我等该当如何?” 辛稹道:“须得尽快与其他派的人聚集到一起,不可各自为政,否则很可能被逐一击破。 现在是魔教占了主场的便利,他对我们的位置了如指掌,但我们却对他们一无所知,这样的仗打起来太亏了!” 洪彦之与巫蕴中相互看了一眼,尽皆看到彼此眼里的担忧。 辛稹笑道:“二位倒也不用过于担忧,后面恒山派马上就来了,哦,还有华山气宗的岳师兄,加上你们点苍派以及我们剑宗,人数也有二三百人了。 魔教想要伏击我们,非得有几百上千人才行,这么大的规模的人,他们想要短时间调集也没有那么容易的。” 过了一会,恒山众人也抵达了,三定过来与洪彦之师兄弟两个会面,岳不群夫妇也赶了过来。 辛稹见人到齐,便安排恒山弟子给点苍派受了轻伤的弟子进行包扎。 洪彦之师兄弟两个看到辛稹竟是越过三定给恒山弟子派活,顿时有些吃惊。 定闲师太解释道:“此次与魔教大战,贫尼才能难以胜任,因此请辛掌门统一指挥,如此才有机会逃过一厄。” 第152章 金刚怒目! 洪彦之师兄弟两个闻言退到一旁去商量了一会,回来之后洪彦之道:“辛兄弟,你救了我们好几次,你的才能我们是信得过的,你的为人我们更是深信不疑。 现在点苍派陷入如此境地之下,我们兄弟二人如履薄冰,生怕将这些门派的未来葬送在魔教崽子手上。 我们兄弟两个也深知自己不是才高智绝之辈,因此,辛兄弟,也请?一起指挥点苍派。 你一声令下,我们点苍派必然不折不扣的完成,只愿你能够带领我们活着出去。” 辛稹道:“其实大家聚集在一起,魔教妖人也不敢轻易欺上门来,只要大家守望相助,应该问题不大。” 巫蕴中摇头道:“辛兄弟,你就不要推辞了,我巫蕴中虽没有参过军,但也明白,这么大的队伍,若是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那么就是一盘散沙。 现在魔教以逸待劳,不断地伏击正道人士,若是辛兄弟你不站出来,到时候再被伏击一次,我们就全完了!” 辛稹闻言肃然道:“既然洪兄、巫兄都这么说,那这个重担我接下来了。” 洪巫二人大喜。 随着恒山弟子加入救治,很快便完成了救治,可还是有一些点苍弟子救不回来,殒命当场了。 陈自持四人神色颇为沉重。 辛稹安慰道:“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在器材如此简易的情况下,还能够完成这么多的救治工作,很了不起了,你们的老师知道了,也一定为你们而自豪。” 陈自持四人这才算是振作了精神。 辛稹巡视了一番后,重新召集了岳不群夫妇、三定以及点苍双剑。 辛稹道:“光挨打不反击不是我的风格,也会让我们一直都处于被挨打的状态,我准备主动出击,诸位觉得如何?” 辛稹话音刚落,定闲师太立即道:“辛掌门你下命令便是,恒山派以你的马首是瞻。” 洪彦之笑道:“是啊,辛兄弟,你就安排吧,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辛稹看向岳不群,岳不群笑道:“岳某没有意见。” 辛稹点点头道:“好,我们得摸透附近的情况,得先找到魔教妖人的落脚处,然后再摸上去剪除他们的羽翼。 现在我需要要一些轻功出众,且善于机敏的人去查探,大家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定逸立即道:“我算一个。” 巫蕴中道:“我算一个。” 岳不群道:“我大弟子令狐冲可去。” 辛稹点点头道:“我算一路。” 辛稹继续道:“岳师兄宁师姐,还有定闲师太、定静师太,以及洪兄弟,你们便留在这里坐镇,须得派出弟子远远戒备,以免被人包了饺子。” 众人尽皆应是。 辛稹随后找了陈自持几人吩咐了一下,便寻了一个方向而去。 辛稹并没有盲目搜索,他快速从山林之中掠过,然后寻到有人烟之处,寻了本地人问了问,便锁定了一伙魔教的人,这伙人夺了当地财主的大宅栖身。 辛稹并没有急着回去找人,而是潜近观察了一番,发现才十几人。 辛稹本想着先不打草惊蛇,等稍后带人过来时候再一并给灭了,但这伙人杀了财主一家不说,竟是劫掠了附近村的女子聚众淫乱。 辛稹这些子却是忍无可忍了,直接跃进宅中。 “谁!” 辛稹的突然出现被某处暗哨发现,立即发出示警的声音。 辛稹冷笑一声道:“除魔卫道的正道侠士,你们这些魔教妖人一个个上来领死吧!” 大堂之中立即涌出十几个人,当头四人雄壮无比,寒冬腊月的竟是敞着胸口,胸口毛发丛生,竟像是好几头熊罴一般,四人体型相近,样貌相似,一看便是兄弟四人,辛稹心下一动,顿时想起了江湖上的某个组合。 “你们是河北四凶?” 当头一人哈哈笑道:“没错,你爷爷我们正是河北四雄,你是何人,竟然来这里找死?” 辛稹呵呵一笑:“四雄?凭你们这番熊样都敢称雄?鸦占雀巢,杀人夺宅,淫人妻女,也敢称英雄,禽兽都比你们好一些,怪不得人称日月魔教尽皆妖人,若都是你们这般,也不算是说错。” 此话一出,十几人纷纷喝骂,辛稹却是不耐与他们多费口舌,直接长剑出鞘,冲进人群之中,顿时惨叫声连连响起,那河北四凶身体再雄壮,也抵挡不住辛稹的利剑,不过瞬息之间,十几人便倒伏在地。 辛稹抖了抖剑上的鲜血,冷笑了一声,蹲在之前当头的壮汉面前道:“附近哪里还有魔教的人,你们是怎么联系的,都告诉我,给你一个痛快。” 壮汉呸了一声,一坨带血的浓痰激射辛稹面门,辛稹微微一躲,然后一剑了结了壮汉的性命。 出了大宅的门,辛稹吐出胸臆之间的闷气,这等情景着实不太令人愉悦,人间有疾苦,看见疾苦的人大约也欢快不到哪里去。 辛稹认准了道路,便往前急奔,通常来说,一旦你发现了一只蟑螂,那么附近定然还有许多的蟑螂。 果然,辛稹很快便又寻到了附近的魔教妖人落脚处。 这处的魔教妖人没有进入人烟夹杂处,大约是怕被人发现行踪,便在山谷之中落脚,人数有上百人的规模。 辛稹记了位置,然后快速回归,令狐冲等人已经归来。 辛稹问道:“如何,有没有发现魔教妖人?” 令狐冲摇头道:“我选取的方向多是远离人烟,却是没有发现有魔教妖人藏身,倒是发现了衡山派的师兄弟们,我请他们一起过来了,大约有二三十人左右。” 辛稹点点头道:“是谁带队的?” 令狐冲道:“是一个叫董守才的师伯。” 辛稹听闻不是莫大带队,便没有什么兴趣了。 辛稹看向岳不群以及定逸几人,他们尽皆摇摇头,示意没有寻到魔教妖人的落脚处。 辛稹道:“我倒是发现了不少,一处是河北四凶几兄弟带领的十几个妖人,杀人夺宅,淫人妻女,我忍不住给杀了。 后来在山谷中又发现了一处处魔教妖人,与我们相距并不算远,山谷内有一百来号人,我们现在立即出发将其剿灭。” 第153章 主动出击! “好啊,辛兄弟你安排吧,我手中利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痛饮魔教妖人的鲜血了!” 洪彦之大声道,一点也不掩饰他对日月神教教众的痛恨。 不过也怪不得他,虽说陈自持等人救治还算及时,但伏击之时点苍派便被屠杀十几人,后救治时候又有十几个人重伤不治,一下子二十多个弟子师侄丧命在魔教手上,这些都是宗门的未来,有不少更是与他朝夕相处过的,他如何能够不恨。 闻听洪彦之的话,恒山三定合十宣起了佛号,但却没有说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之类的话,想必对日月神教教众也有了杀心了。 岳不群亦道:“辛师弟,你安排吧,岳某亦要宣扬正道。” 辛稹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点头道:“兵贵神速,我建议立即挑选出来悍勇善战的弟子立即前去绞杀,诸位,现在我只给大家半个时辰的时间,黄昏的时候,我们便要出发,进攻将在夤夜的时候发起,大家有没有问题。” 众人尽皆点头道:“没有问题。” 随后众人快速挑选精干弟子,此次是夜间作战,需得内力高强,心理强悍之辈才可以胜任。 岳不群那边没有什么好选的,他带过来的人不多,全部都带上便是。 恒山这边有不少伤员,不可能一点防备都不做,最终挑选出来十一个七人剑阵,一共七十七人,乃是定静定逸两人带队。 点苍派这边受伤的人也不少,点苍双剑却是挑出来了将近六十弟子参加此次夜袭。 衡山剑派倒是全员参与了,不过他们人数也就二三十人。 辛稹这边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也就六个人,自然是全员参与。 最后合计了一下,也有两百人多一些。 清点完人数之后,辛稹随即安排道:“令狐兄弟、林师弟、洪兄,你们各带一些弟子,随我前方扫清障碍,若是遇见魔教探子,势必将其绞杀,不要让他们回去报信,争取将他们堵在山谷里围杀!” 令狐冲等人领命而去。 辛稹与岳不群、二定、巫蕴中吩咐道:“诸位带着弟子们快速抵达山谷,我们在山谷前等?们。” 岳不群几人尽皆点头。 随后辛稹与令狐冲等快速奔袭而去。 果然,日月神教也并非全无防备,果然散播了一些人在附近。 辛稹命令狐冲等人绞杀,自己则是极速赶到山谷外,寻了隐秘又视野绝佳之处隐藏了起来,这是为了防备有漏网之鱼跑回来。 果然他的预测是对的,虽然令狐冲、林平之等人在外面袭杀探子,但并非疏而不漏,一会之后,果然有探子飞速逃了回来,辛稹连着杀了好几个魔教妖人,令狐冲等人才抵达山谷。 又等了将近两刻钟,岳不群等人才带着弟子们赶至山谷前面。 辛稹见人到齐,立即发出进攻号令:“华山弟子登上高点从侧面袭击,点苍弟子作为前锋正面进入,随后恒山弟子结阵稳固阵地,正面绞杀!” 辛稹密切关注各方准备,看到尽皆准备好了,便运起紫霞神功,将命令送至山谷的每一处角落。 就在山谷中魔教妖人错愕之时,令狐冲、岳不群夫妇三人从山谷上急冲而下,冲进魔教的营地之中,大开杀戒,随后陆大有等人也冲进营地里面去,顿时喊杀声一片。 点苍派从山谷口里冲了进去,恒山派女弟子跟随其后,在接触之前剑阵成型,顿时焕发出来恒山剑阵的无上风采,将扑过来的魔教妖人绞杀了一大片。 辛稹提着剑冲进魔教教众人群之中,只盯着武功高强之辈,但有武功高强之人,辛稹便如同幻影一般过去,一剑便将人抹杀,经过之时,身侧魔教妖人也会随之倒下。 有心算无心,加上正教这边人数占了优势,又有辛稹、岳不群夫妇、令狐冲、林平之、点苍双剑、恒山二定这种高手掠阵,魔教教众的抵抗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让辛稹等人尽数剿灭了,山谷里弥漫着巨大的血腥味,到处都是倒伏的尸体。 陈自持等人四处给正教弟子处理伤口,这一战他们并没有出太多的力气,他们毕竟年纪不大,入门时间又短,兼着大家都想着他们有医术,大家都想着受伤了有人医治,因此都有意识让他们往后靠。 辛稹抖了抖剑上的鲜血,脸上尽是冷峻之色,也怪不得如此,杀了这么多的人,谁又能够心情轻松愉快呢。 点苍双剑飞掠过来,脸上却是带着喜色,洪彦之哈哈大笑道:“痛快,真是痛快!跟着辛兄弟你打仗真是痛快,辛兄弟算无遗策,这上百魔教妖人,竟是一人都没有逃脱,厉害厉害,哈哈哈哈!” 岳不群夫妇、恒山二定也尽皆过来了,脸上或是坚毅或是慈悲,但无一例外的是对辛稹的钦佩。 这一战建立起来他们对辛稹的信心,连着岳不群以及衡山派的董守才也愿意归属辛稹统领。 如此,加上恒山派、点苍派等受伤的弟子,辛稹一时间竟是统领起来三四百人的队伍。 辛稹随即下命,让人将山谷之中的魔教教众的尸体集中起来焚毁,同时让人将恒山派、点苍派受伤的弟子转移了过来,便在山谷之中休养。 因为在夜间行动,又隐藏进山谷之中,顿时这几派隐藏了起来,改变了敌在暗我在明的状况。 在等候这些弟子养伤之时,辛稹指挥着几派不断探索附近魔教教众的落脚处,又几次出击,歼灭了几百魔教教众,改变了附近正邪两道的力量对比。 如此过了十来日,恒山派、点苍派受伤较轻的弟子已经恢复了活动能力,而之前伤重的弟子,也渐渐能够移动了,辛稹便下令向着泰山方向进发了。 经过十几日的整合,辛稹建立起来一个战斗力十分强悍的侦查队伍,以令狐冲以及林平之为核心,搭配一些机敏的弟子,散播出去侦查魔教教众的所在。 在这种狼牙交错的战斗中,情报是否及时决定了战斗的胜负。 第154章 力挽狂澜 辛稹以军队的方式建立起来的侦查体系,自然远胜于江湖人的下意识的侦探。 因此在接下来的行军中,得益于消息传递的灵通,因此常常能够躲避过魔教大规模的围攻。 而对于一些小规模的袭扰,不仅不被伏击,还常常让日月神教吃了大亏。 屡战屡胜令得正派弟子尽皆意气风发,然则辛稹却是越来越谨慎。 从汇集而来的各种信息来看,此次日月神教虽然不至于将全国的力量都汇聚到了山东,但出动的力量可不少。 从阳谷县到现在靠近肥城所在,这一路上,就令狐冲以及林平之传回来的信息来看,已经是发现了足足几千的魔教教众,辛稹粗粗估量了一下,此次魔教教众至少出动了上万人来到了山东。 这表明了东方不败的意志是何等坚决,坚决要以泰山派为诱饵,打一个围点打援的战术,将正派的力量尽数消磨在山东! 至于东方不败为什么蛰伏十几年没有动静,现在却又这般大动静的原因,辛稹从任盈盈那里得知了一些消息。 任我行出狱之后打上黑木崖,将杨莲亭给杀了,大约这便是东方不败搞出大动静的缘故了。 若有杨莲亭,东方不败或许还是乐于在闺房之内绣花,但杨莲亭既死,那东方不败大约是待不住了,因此这才有争霸天下的想法。 当然,或许并非想着争霸,可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了完成莲弟生前的想法,所以要统一武林,灭掉少林武当等这些正道大教之类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当下这等局面,先谋求活下去,才有机会翻盘。 队伍越靠近肥城,聚集的魔教教众便越多,说明正教应该大约正聚集在肥城之内。 辛稹邀请岳不群、三定、点苍双剑等人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如今我们已经靠近肥城县城不远,大家议一议,我们要不要进入肥城。” 辛稹说道。 洪彦之道:“辛兄弟,既然到了肥城,咱们总该去与正教的人聚集在一起吧,毕竟人多力量大嘛,而且少林武当的高人们也应该在肥城里,说不定正在酝酿什么大的对策,比如说很快便要打进泰山,解救泰山派的同道们呢。” 岳不群却是皱着眉头不说话。 定闲师太看向辛稹道:“辛掌门,你一路指挥着过来,想必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不如还是你来说吧,我们应该怎么办才是?” 辛稹点点头道:“岳师兄你怎么看?” 岳不群斟酌了一下道:“辛师弟这般问道,肯定是有些思量,不如辛师弟将?的考虑说一说,大家再来议一议。” 辛稹点头道:“好,那我便说说我的意见。” 辛稹微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道:“看着肥城周围魔教教众的数量,说明现在正教同道的确是聚集在肥城里面,但有一个问题是,如果是正教占了上风,那么周边魔教教众不应该这么多才是。 所以,根据我的推断,现在肥城里面的同道,应该是被困在了肥城,至少也是不敢轻易外出,只能抱团在一起,让魔教也不敢轻易进攻。 但基本上可以确定的是,魔教的图谋也快要实现了,他们现在应该在调集人马,一旦可以压过肥城里面的正教同道,他们便会立即动手,不仅歼灭肥城里面来支援的同道,还会将泰山派的同道也一起歼灭。” 辛稹这个结论一出,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岳不群道:“辛兄弟,肥城里面应该少林武当、嵩山等同道都在里面,情况应该不至于这么糟糕才是吧?” 辛稹微微一笑:“东方不败在泰山搞围点打援,这是明面上的战术,你如何能够保证东方不败不会来一个调虎离山? 谁也不敢保证,所以,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必不敢倾巢而出援助泰山,他们还要坐镇各自的大本营,而来这里的高手,可能不过是他们实力的三分之一。 而魔教在这里的人手,已经是超过万人,这是压倒性的实力,正教高手除了守在肥城,又有什么办法? 否则他们早就前出泰山,解了泰山派之围,诸位若是觉得不可能,可以使人去肥城打探一下便知。” 众人面面相觑。 定闲师太忍不住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巫蕴中神色凝重看着辛稹道:“辛兄弟,你的判断我认为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如果要去肥城的话,我觉得我们这点人可能并不能改变什么局面,很可能也跟着陷进去。 辛兄弟,你觉得我们该当如何?” 众人看向辛稹。 辛稹道:“这只是我的判断,具体还是得有真实的情报才行,所以请令狐兄弟以及林师弟潜进肥城,与少林武当的高人沟通一番,看看他们可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若是这个事情当真如我判断一般,那我们坚决不能进肥城,一旦进去,便是十死无生的境地。 当然,为了捍卫正义,死则死耳,但若是于事无补,我们的死反而令得魔焰喧嚣,那就既不值当又有损天下正义。 所以,到时候就算是少林武当高人要我们进去肥城,我们也坚决不能进去。” 洪彦之闻言脸色有些为难道:“若是这样的话,会不会被正道中人认为是我们贪生怕死呢?” 辛稹摇摇头道:“我们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不做无谓的牺牲,若我们进去了,那就是死在一起罢了。 但我们若是在外头打游击,不断地骚扰歼灭魔教中人,甚至伏击前来参与围攻的魔教教众,让他们始终无法形成压倒性的力量,那我们反而是救了肥城的正道英豪! 另外,他们就算是认为我们贪生怕死,总不能定闲师太、定静师太以及定逸师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吧?” 最后一句话一出,众人顿时笑了起来,定逸师太笑骂道:“出家人岂有贪生怕死之说,人生在世,不过是受苦修炼,这身体也不过是臭皮囊一张,也没有什么好吝惜的。” 第155章 探查! 辛稹一笑:“所以,没有人会觉得我们是贪生怕死,倒是我们要去与成千上万的魔教高手打游击,倒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便是倾覆之危,便看大家愿不愿意去做这个事情了。” 岳不群朗声道:“舍生取义,固我所愿,若是能够救得万千同道,岳某这条性命就算是丢了又算得了什么!” 洪彦之大声喝彩道:“岳掌门豪气干云,义薄云天,我们点苍派亦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哪有退缩的道理? 辛兄弟,还是如同之前一般,你来领导我们,狠狠的打东方不败的屁股!” 定闲师太道:“辛掌门,我们恒山派坚定接受你的领导,无论你做如何决定,我们恒山派都坚决支持!” 辛稹闻言不由得心中感动,这一次救援泰山派,从与恒山派接触开始,恒山派便坚定站在自己的身后,这一次也毫无意外。 见点苍派以及恒山派尽皆支持辛稹,衡山派人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华山派岳不群也点头道:“没错,辛师弟,还是按照?的意思来吧。” 辛稹看了看远处宿营的各派年轻弟子,深吸了一口气,也深感肩膀上担子颇重。 现在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让这些年轻弟子的某些人丧命,若是大方向错了,这些人或许一个人都无法生还。 生命的重量从来都是非常重的,何况是这么多人。 不过辛稹从不是畏惧困难的人,他长出一口气,然后点头道:“既然诸位信任,那辛某便斗胆扛起来这个担子……” 他看向令狐冲以及林平之道:“两位兄弟,还是得麻烦你们其中一个走一趟肥城,要快去快回,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令狐冲林平之相视一眼,林平之笑道:“令狐兄弟,师兄还要你去探查魔教教众所在呢,这一趟便让我去吧?” 令狐冲笑道:“这个你可别跟我争,我想喝酒多时了,肥城有好酒,这一趟该我去了。” 林平之还待再争,辛稹笑道:“便让林师弟去吧,令狐兄,魔教教众手上也有好酒,只需你探查到魔教教众落足点,剿灭了之后,酒水你来分配!” 令狐冲无奈点头。 林平之与众人点点头,跟众人拱手告别,然后飞奔而去。 令狐兄笑道:“酒瘾难顶,我还是赶紧找魔教教众去,诸位等我好消息!” 说着也飞奔而去。 岳不群苦笑道:“我这大弟子,真的是浮浪无行!” 定静师太道:“令狐公子不过是外表不羁罢了,实际上也是义薄云天的英雄好汉,与岳掌门相似。” 岳不群连道不敢。 夜色降临,冷冷的月光照亮了人间。 令狐冲带着一支由华山、恒山、衡山、点苍各派弟子组成的侦查队伍,四散出去探查魔教教众所在。 令狐冲麾下有十个三人小组,林平之麾下亦有十个三人小组,林平之去肥城,自然不可能再带人一起去,于是二十个小组六十人便全归令狐冲一人指导。 令狐冲熟练地下达侦查任务:“仪清师姐你带着人将李家村、陈家沟探查一遍,一定要注意隐秘身形,若是被发现,须得尽快脱离; 仪和师姐你带着人将韩家寨、周庄搜索一番,亦是要注意隐藏行踪,一定要注意安全; 陆师弟,你带着人探查双塔村、刘家村……” 令狐冲对照着地图,将方圆二十里的村庄都一一指派到人,如此可以没有遗漏的将各个地方魔教妖人尽皆探查到。 等所有小组都前去探查,只剩下令狐冲自己所带领的小组,他的小组成员是岳灵珊以及陈自持。 “小师妹,陈师弟,我们去中王庄。” 岳灵珊与陈自持尽皆点头。 令狐冲说完便拔足飞奔,岳灵珊与陈自持立即跟上。 中王庄离他们驻扎处大约十里开外,三人发足狂奔之下很快便到了,到了近处,令狐冲三人便悄悄隐蔽了身形。 令狐冲看了一下岳灵珊以及陈自持,却见岳灵珊呼吸急促,脸色潮红,看来这段奔袭已经令她十分疲累了。 令狐冲赶紧提醒道:“小师妹,调整好呼吸。” 岳灵珊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立时调整呼吸。 令狐冲又看向恭谨的陈自持,却见这个比小师妹还年轻的少年却是神色如常,令狐冲不由得感慨。 这段时间陈自持跟着他一起出任务,其人不仅十分谦虚恭谨,而且十分机敏有谋略,他常在自己没有想通一些事情的时候予以提醒,大约这便是辛兄弟让陈自持跟在自己身侧的缘故吧。 可他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啊,怎么会那么的聪明呢? 令狐冲有些想不太明白,但他知道,辛兄弟收的那些个弟子都不是什么寻常人。 就说这次跟着辛稹出来的四个弟子,一个个先不说剑法如何,单说赶路时候展现出来的内功造诣,便让他都颇为汗颜。 陈自持、江子成、许见平、闫祥麟四人的内功造诣,似乎与三师弟梁发都差不了多少了! 梁发虽然比不上自己跟二师弟劳德诺,在大派弟子中也算不是佼佼者,但梁发入门已经将近十年时间,陈自持这些人入辛稹门下也不过是半年时间而已。 短短半年时间,竟是赶上了梁发将近十年的努力,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陈自持注意到令狐冲的目光不对,诧异道:“令狐师兄,怎么了?” 令狐冲笑了笑摇摇头:“没事。” 陈自持不知道令狐冲内心的想法,若是知道,势必莞尔一笑。 他的内力自然是比不上梁发的,十年的积累岂是他们几个半年就能够赶上的,其实这是紫霞功自行带来的好处。 紫霞功自行,让他们在赶路的时候占据了极大地优势,紫霞功极为坚韧,自动运行起来之后,消耗内力尤其节省,因此赶路的时候气息冗长,功力源源自生补充,看起来倒像是内力深厚无比了。 令狐冲三人悄悄靠近中王庄,他们行动十分谨慎,因为根据他们的研究,中王庄很可能窝藏着大量的魔教教众! 第156章 一百零八罗汉! 果然,才刚刚靠近,令狐冲立即发现了一处十分隐秘的暗桩,幸好此时乃是夜间,否则他们这么进来应该被发现了。 这个发现顿时令他背上都有些微汗,赶紧低声提醒陈自持与岳灵珊道:“东南方向那里有一处暗桩,注意别露了踪迹。” 陈自持岳灵珊二人赶紧点头。 令狐冲低声道:“你们二人在地等候,待我进去一探,若是你们听到里面打起来了,你们立即撤走,回去汇报此地窝藏魔教教众之事。” 陈自持点点头。 令狐冲趁着夜色,避开暗桩的视线往村庄里面摸去,他以墙下阴影庇身,往里走了两个巷弄,忽而众多人的喧嚣声传入耳中。 令狐冲吃了一惊,听着声音,里面的人可是不少,赶紧摸着往里走,前面路口有人把守,看服装样式,却是正儿八经的黑衣彩带的魔教教众,而非江湖上的三人。 令狐冲心神一振,之前剿灭的尽皆是魔教在江湖上收揽的散人,却少这种魔教正规军,却不知这些魔教教众有多少人,又是归属什么堂,却是得搞清楚这一点,否则辛兄弟便无法制定作战计划了。 令狐兄想了想,绕过路口,从一侧的房顶上往里摸,越过两三个屋顶,眼前便是一片光明,却见里面堆着高高的篝火,有许多的教众围着篝火喝酒跳舞,甚是喧嚣,光是这里的教众,便足足有几百人。 令狐冲沉住气观察,终于看到有一个教众起身,摇摇晃晃走入巷中阴影,令狐冲立即摸了过去,便在教众痛快释放之时,忽而觉得脖子上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给握住,有男子声音低声道:“安静,否则死!” 该教众情不自禁松开了手,下身顿时湿了大片,令狐冲顿时闻到了浓重的骚臭味,不过此时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用力将其拖入一个民房之中。 黑暗之中,该教众低声道:“英雄饶命。” 令狐冲嘿嘿一笑:“?们是属于哪一堂?” 教众赶紧道:“我们是白虎堂下秦香主旗下。” 令狐冲点点头,见这教众配合,便问了个明白,原来这里聚集的便是什么秦香主属下的三百人,他们在这等候命令出击,已经等了有好些天时间了。 令狐冲又问起有没有长老级人物,确认没有之后,便打晕了这个汉子,把他扔在尿旁边,就算是其他教众发现了,也只当他是醉了。 令狐冲又摸了一人,重新确认了一下,果然信息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令狐冲悄悄退出庄子,寻到陈自持岳灵珊道:“好了,我们回去。” 令狐冲赶回驻地,其余去侦探的人也尽皆回来了。 令狐冲赶紧与辛稹汇报了情况,辛稹让令狐冲跟着,随即召集了岳不群等人。 辛稹道:“令狐兄这边查探基本上有了结果,就在咱们附近,大约便有二三千魔教妖人潜伏,很明显这是一个圈套,是专门针对肥城的。 若是咱们去肥城,等到围城的一刻,咱们便也出不来了,现在就等林师弟那边的消息了。” 岳不群这次颇为积极道:“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林师弟那边无论消息如何,咱们都不能将最后一丝希望给葬送掉。 咱们便在这外围歼灭魔教教众,就如同之前咱们干的那般,咱们歼灭的教众越多,肥城的压力便越小。” 其余人也尽皆点头。 辛稹点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咱们先研究一下令狐兄弟他们探查回来的情报。 李家村窝藏魔教教众大约二百余人,无长老级人物; 陈家沟里有数十魔教教众,无长老级人物; 韩家寨有大约七八百人规模的魔教教众,是朱雀堂堂主带队; 周庄有六百教众,无长老级人物; 双塔村有五百人教众、刘家村有二百人教众……” 随着辛稹将各个信息给说了出来,众人尽皆皱起了眉头。 他们这里四五个门派,加起来人数也不过是四五百号人,能拿剑战斗的也不过二三百人。 若是打个一两百人的队伍,那倒是问题不大,可若是对付四五百人的队伍,可能就很吃力了。 等到打下来,可能自己也要伤亡过半了,这附近可是有两三千人规模的教众,这真要打可未必能够打得过啊! 巫蕴中沉重道:“辛兄弟,这可不好打啊,这情报里说是没有长老级人物,可万一要是有呢,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就算是没有,有的队伍有四五百人六七百人,咱们就这么点人,想要打也打不过啊。 就算是咱们各个击破,可每打一处,总是要折损人员的,可能打了个两三处,咱们人员就伤亡过半,这可怎么打啊!” 巫蕴中这话一出,连定逸都有些忍不住道:“是啊,辛掌门,巫师兄的担心的确是有道理。 而且,一旦魔教意识到我们在绞杀他们,他们一旦聚集在一起,不给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到时候又当如何?” 辛稹亦是皱起了眉头,这等情况的确是比较棘手,虽说以各个击破的方式来打,但人数差距是存在的,而人员武力上也不存在整体高强的情况,这个战略腾挪的空间也没有那么大,这仗的确是不好打啊! 此时外面有声音传来,林平之带着一身冷气进来,辛稹正要打招呼,却是惊喜看到了少林的方生大师跟在了后面。 “方生大师!” 众人纷纷打招呼。 方生双手合十微笑道:“贫僧见过各位施主、法师。” 辛稹喜道:“方生大师,别来无恙。” 方生大师与辛稹点头道:“辛掌门,别来无恙。” 众人寒暄了一会,方生大师道:“在肥城时候,林施主与贫僧等人说了诸位歼灭魔教教众之事,左掌门、震山子掌门对诸位深感感激,此次贫僧带着少林弟子出来,便是来协助诸位行斩妖除魔之事。” 辛稹看向林平之。 林平之立即道:“方生大师带了少林罗汉堂一百零八罗汉一起出来了。” 辛稹闻言大喜道:“有一百零八罗汉助阵,大事可成矣!” 第157章 乳虎啸林! 辛稹将当下局面与方生大师说了一下,方生立即道:“贫僧以及一百零八罗汉,亦听从辛掌门指挥。” 辛稹谦逊道:“方生大师既然到了,自然要请方生大师你来主持大局。” 方生摇摇头道:“此非贫僧之所长,辛掌门之前做得便极好,临阵换将不是好事情,辛掌门,你就别推辞了,你该当仁不让才是。” 见得方生大师非虚情假意,辛稹点点头道:“好,那辛某便僭越了。” 辛稹随即做了一些安排。 中王庄。 天色蒙蒙白之时,之前被令狐冲打晕的教众懵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尿迹之侧,看了一下天色,惊诧自己晕了那么久,竟然还是没有人发现他,他没有抱怨没有人寻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再怎么说,他都是泄露了教中机密,若是被人发现,难免要费一些口舌,若真是被发现,难免要被当成叛徒对待。 他赶紧爬起来,悄悄沿着墙角,打算回去自己的房间,就当没有这件事没有发生,刚转过墙角,便看到有一双惊诧的眼睛看着他,他顿时也被吓了一大跳,正要大声呐喊,却被一只大手掐住了喉咙,这人低声道:“噤声!” 教众听得这声音十分熟悉,惊道:“怎么又是??” 令狐冲愣了愣,仔细看了看,竟是被自己打晕的那个教众,不由得好笑:“对啊,怎么老是你!” 教众正要说话,却感觉眼前一黑,顿时又晕了过去。 辛稹大踏步走过,抽出长剑,大声道:“出击!” 顿时四处有人影晃过,霎时间喊杀声四起,随即刀枪交击、嘶吼声、惨呼声交相辉映。 辛稹在中王庄中快速穿梭,遇到有武功高强的魔教教众,便随手递上一剑,遇到有聚集抵抗的教众,亦是上去杀散,然后交予各派弟子绞杀。 岳不群夫妇、方生大师等人亦是采用同样的方式,以有心算无心,魔教教众没有抵挡多久便有溃败之色。 少林寺不愧是武林魁首,一百零八罗汉的战斗力着实惊人,一百零八罗汉,罗汉阵展开了来,竟是围住了二三百魔教教众压着打,又沉又重的罗汉棍下,魔教教众挨着就伤,碰着就死,筋断骨折者数不胜数。 第二出色的竟是恒山弟子,虽然恒山竟是女弟子,但恒山剑阵却是如同磨盘一般,七人为一单位小剑阵,七个小剑阵形成一个大剑阵,相互呼应之中,魔教教众一点被卷入剑阵,不一会便是惨呼连连。 点苍派弟子则是衣袂飘飘,虽然没有剑阵,但点苍剑法亦是十分犀利,杀伤力亦是令人赞叹。 华山剑派这边,岳不群夫妇尽显宗师风度,四处游走之间,不断给魔教造成莫大的杀伤。 华山气宗之中,令狐冲尤为出色,他受辛稹传授独孤九剑以来,还没有真正遇见过这等大场面,但他的独孤九剑已经有了峥嵘气象,在魔教教众的围攻之下,犹然游刃有余。 然而令人惊叹的是华山剑宗的四个年轻弟子,诸派在一起合作已经有不短的时间,华山剑宗陈自持四个小弟子一直都是作为大夫角色,虽说有时候也跟着去巡查,但却没有怎么真正动过手。 不过大家也能够理解,辛稹的四个小弟子在各派弟子之中都算是年纪最小的那一批,大家都觉得他们入门没有多久,应该实力不咋地。 他们能作为大夫,给大家性命把关,大家都觉得很好了,自然不会要求他们也跟着出战,所以今日算是他们的第一次真正出手。 辛稹需要到处游走掌控全局,所以看顾他们的是林平之,林平之并没有刻意照顾他们,而是留着一些心神看着而已。 陈自持四人知道自己学艺日浅,实力比起大多数人来说应该是较为低微的,因此并不敢冒进,四人同进退,相互扶持着与魔教教众交手。 一开始他们还有些紧张,但很快他们便发现,好像魔教教众的武艺似乎并没有多厉害,除了内力较强些外,武艺剑招之类的,却是显得破绽百出。 魔教教众一冲上来,师兄弟四人相互配合,有人防守,有人进攻,竟是将魔教教众砍瓜切菜一般杀了十几个人。 陈自持四人顿时信心大盛。 他们却是不知道,虽说他们入门时间不长,但辛稹教他们的所谓练剑小技巧,也就是后来的剑经总要,实际上称得上一门绝世剑法总要,虽说全面性不及独孤九剑,但对于学习华山基础剑法的弟子来说,却是一门不亚于独孤九剑的神功秘籍! 这剑经总要以华山基础剑法为根基,将华山基础剑法之奥妙尽数诠释并且予以升华。 他们的见识让他们不太理解学了三个月剑经总要意味着什么,在旁人看来,却是这四个华山弟子对剑法的理解已经到了极深的程度。 定闲师太在厮杀的时候往他们这边瞄了几眼,便大吃了一惊,在她的眼中,这四个华山弟子出剑法度俨然,一招一式之间不慌不忙,不像是年轻弟子,倒像是浸淫剑法几十年的老师傅! 定闲师太心道,辛掌门果然不愧是能够抵挡天下第一的剑术名家,他自己剑法天下无人出其右不说,连教弟子都如此厉害,华山剑宗当兴矣! 定闲自然不是唯一一个这么想的人。 方生大师与一众魔教教众交手,僧衣飘飘,他武功高强游刃有余,因此有余力观察全场,在看到华山剑宗这四个弟子之时,也是被震了震。 辛稹收徒之事他听林平之提了那么一嘴,本来也不太放在心上,毕竟才入门半年多的弟子又能够济得上什么事,若是在少林寺这样等级森严的大派,半年时间估计也就学个挑水。 “他们当真只是入门半年时间么?” 方生大师心中十分惊奇。 方生大师几下收拾了几个魔教教众,然后凝目观察陈自持四人。 这一看却是越看越惊奇起来。 第158章 意兴索然的岳不群! 方生大师曾在达摩堂深造过,少林达摩堂乃是研究天下各派武学之地,华山作为剑派之中最为出色门派之一,华山剑法自然是达摩堂研究的重点。 因为受过风清扬大恩,因此方生大师对华山派十分有好感,因此也对华山剑法研究也颇深。 他自然能够看得出来陈自持四人所用的剑招尽皆是华山基础剑法,但在陈自持四人手中,这华山基础剑法竟是焕发出来莫大的威力! 陈自持四人作为入门没有多久的弟子,用华山基础剑法自然没有问题,但能够将其用得这么深得其中三味的,他却是第一次见。 达摩堂研究华山剑法之时,便发现华山基础剑法虽说是基础剑法,但有不少的剑招只是没有成套剑法而已,但其繁杂精微奥秘之处其实并不逊色于养吾剑法这些剑法。 但见那四个年轻弟子,用起类如无边落木、有凤来仪等剑法竟也是信手拈来,这就令人十分吃惊了。 然而令他更加吃惊的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发现这四个弟子竟是丝毫没有力竭的迹象,反而是越战越勇,剑招出时,竟是能够听到些微的嗤嗤声响! 这是内力有所成的迹象! 方生心道,难不成这四人乃是天资横溢之辈,难道是这便是华山派大兴之相么? 想一想好像是如此,如今之华山,不仅有风清扬、辛稹这等天下数得着的高手在,还有林平之、封不平等几个一流高手。 现下又有四个如此出色的弟子,仅仅半年时间,便到了如此地步,再过五年十年的,华山就有十一二个一流高手了,这等实力在大派里面也是了不得的了! 方生却是不知道如同陈自持这样的,华山剑宗里面还有几十个! 若他知道这些,不知道会不会震惊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不过,最为震惊的却不是他。 方生定闲虽然对华山剑派比较熟悉,但毕竟不是华山派的,陈自持四人的表现,最为震惊的却是岳不群夫妇。 他们天天给剑宗弟子上课,算是看着陈自持等人成长起来的,平时也十分欣赏这些弟子的天资以及勤奋,但真正看到他们对敌时候的表现,却是又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陈自持他们的确是用的华山基础剑法,平日里他们的确是用得很纯熟,但陌生的却是陈自持他们却是将华山基础剑法用出来连岳不群都不知道的新意! 岳不群看到许见平用了一招白虹贯日之后,顺势便拖了下来,接上了一招有凤来仪,不等剑招变老,已经转了一招金雁横空,这么一套连招下来,魔教教众已经全然乱了阵脚,被许见平一招青山隐隐直接穿胸而过了结了性命! 岳不群十分吃惊,回头看向宁中则,见到宁中则亦是目瞪口呆。 宁中则吃惊,低声道:“师兄,咱们华山剑法竟是能够这般用么,? 若是我来使,这些剑招都是各自成招的,根本没有办法这般连在一起! 就那招白虹贯日使完之后,剑尖朝天,如何也是接不下来一招有凤来仪的。 但这许见平不仅接下来了,还显得十分流畅,竟是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之后还接上了金雁横空以及青山隐隐。 若是生硬连接也就罢了,可这看着十分流畅,而且威力比起原来的剑法还要胜出不知道多少,真是不可思议啊!” 宁中则的想法也是岳不群的想法,他小时候学剑,都是一招一式学得十分到位,师父也从来没有告诉他可以这般使用,实际上他印象里也没有师兄以及长辈们有这般用的。 难道我们都学错了? 这不可能! 这剑法一代一代都是这么学下来的,怎么可能会有错! 这可不是招式不同或者说一些细节不同,这根本就是理念上的巨大的差距! 难道,这便是剑宗与气宗的不同之处? 是剑宗走了歧路? 岳不群脑中乱哄哄的,若是此时外人这么问他,他自然要以一套以气驭剑的理论来辩解,但现在面对的是他自己的疑问,却不是单纯这么便欺骗了自己。 他内心有一个声音在疯狂的说道:‘华山基础剑法这样使才是对的,这才能够真正发挥华山剑法的真正威力!’ 可是,他根深蒂固的观念又在提醒着他:‘不可能,华山剑法从来都不是这般模样,这是剑宗走了邪路,若是学了这些,气宗也要被污染啦!’ 可是,这样真的好强啊! 而这,不过是许见平等人展现出来的一个点而已,风清扬之所以将辛稹的练剑小技巧更名为剑经总要,便是因为里面涉及的内容既广又深,既有利于学习华山基础剑法,而也是放诸四海也是通用的剑法奥妙。 这些展现出来在岳不群宁中则两人面前,他们便有了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忽而岳不群醒悟了过来道:“我明白了,我曾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这些!” 宁中则立即道:“没错,辛师弟便是这般使剑的!” 两人一时无言,若说剑宗走了邪路,那如果走邪路能够成为天下第一的话……那还能是邪路么? 那特么叫青云之路啊! 此时他们又忽而想到一个问题:陈自持他们入门才半年多的时间,如此短的时间内,他们的战斗力便达到这般程度,这是何等恐怖! 岳不群估摸了一下,觉得陈自持几人的战斗力竟是比之前没有学独孤九剑的令狐冲也差不了太多了! 这实在是太惊人了! 要知道,令狐冲二十六岁,学武至今已经十几年了,天资在各派弟子中也算是佼佼者,可十几年的努力,竟是比不上这四人半年的功夫…… 岳不群想起来华山北峰上那四百剑宗弟子,头皮顿时发麻。 若是人人都是陈自持这四人的程度,那五年后十年后…… 岳不群顿时有些意兴索然起来。 还怎么比,还怎么争! 五年十年之后,哪里还会提起什么气宗剑宗,恐怕天下人说起华山派,想起来的便是剑宗,哪有气宗什么事! 第159章 无招胜有招! 宁中则很明显也是想起了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有意兴索然,只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岳不群。 岳不群叹息了一声道:“我算是理解辛稹了。” 宁中则问道:“师兄明白了什么?” 岳不群苦笑了一声道:“辛稹毫不忌讳将独孤九剑传给了冲儿,也毫不忌讳将春风剑法传给了我们,以后还会将玄武剑法、小天下剑法等七套剑法一一教给我们。 他之所以对我们这般不设防,关键便在于这使剑方法,只要我们没有学会这套东西,他们的华山基础剑法以及其余的剑法,便天生与我们不同,使出来的威力要远胜于我们,所以,他并不惧怕传给我们剑法!” 宁中则沉默了一下道:“师兄,或许不是因为这个,我猜,若是我们愿意去求他,他恐怕还会将这一套东西传授给我们。” 岳不群摇摇头道:“这是真正的压箱底的东西,他如何肯教?” 宁中则摇头道:“师兄,我瞧辛师弟是个格局极大的人,从他言行看来,其实他对于武功秘籍什么的好像并不太看重,反而是对如何发展门派更感兴趣。 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出来,他似乎认为,一门一派之强盛,似乎不在于武功秘籍高深与否,而在于人才、在于经济、在于运营。 看他办学堂,办镖局、收弟子便可窥见一斑。” 岳不群闻言低声嗤笑了一声道:“你别被他骗了,他若是不重视,他为何创七部胜过养吾剑法的顶尖剑法,为何又让风师叔闭关创刀枪剑戟暗器等秘籍,他哪里是不重视,他比任何人都重视得很!” 宁中则道:“那他为何传独孤九剑,又传七部剑法?” 岳不群顿时语塞。 是啊,为什么呢? 岳不群暂时没有答案,他盯着陈自持四人,此时有魔教高手掠向陈自持四人,应该是看到四人连杀多个魔教教众的缘故,因此想要一举杀掉四人。 宁中则低声道:“师兄,我们赶紧上去助他们一把,这个妖人乃是白虎堂旗下副香主,江湖人称黑山老鬼的赵长树,一双鬼爪蕴含剧毒,极为厉害!” 岳不群摇摇头道:“再瞧瞧,不急。” 宁中则诧异地看了一下岳不群,但见其不动,也只好先按捺下来。 陈自持与三个师弟刚好杀退三四个魔教教众,还没有歇上一口气,便听到有尖锐风声,随即有腥臭传来,陈自持立即一招青山隐隐往侧后方招呼而去。 叮当一声,陈自持感觉到手臂剧震,心下顿时有些吃惊,立即提醒三位师弟道:“小心,此僚内力极强!” 江子成哼了一声,长剑忽而刺出,黑山老鬼双爪擒杀而上,想要直接卸下江子成的臂膀。 江子成却是毫不畏惧,一拖长剑,随即一招白虹贯日连接而上。 黑山老鬼见这年轻得过分的华山弟子竟是反应这般快,惊咦了一声道:“华山弟子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些个厉害角色?” 他口上说着话,手上却是不停,一爪抓向江子成的后腰,竟是想一爪废了江子成的腰子。 许见平朗笑道:“老货是见小爷们视若无物了么?” 许见平一招有凤来仪笼罩住黑山老鬼七八处穴位,黑山老鬼又是惊咦一声,随即喝彩道:“好剑法!” 闫祥麟大笑道:“原是个自视甚高的老货,兄弟们,给他点眼色看看!” 闫祥麟一招金雁横空直取黑山老鬼咽喉大穴,黑山老鬼不得不连退几步,正想着极速抢占位置,却见得两三支剑晃动着分取他的胸口手足,一时间竟是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黑山老鬼本想着快速将四人给杀死,没想到这四人看着年纪虽小,但动起手来竟然这般默契,剑法竟也是不弱。 黑山老鬼冷哼一声,双爪连抓,这是要仗着自己内力高强,以功力压人了。 他这一招的确是有些用,他的铁爪与四人长剑连连碰撞,的确是令四人长剑稍微一乱,黑山老鬼一喜,便要一举擒杀四人,却听得一人忽而喊道:“贼子力大,游击之!” 这话一出,四人顿时拉开了距离,剑法顿时变得游离起来,竟是不与他双爪接触,但招招不离他周身大穴。 黑山老鬼朝着其中一人急冲,想要先擒下一人,却不料这个年轻弟子的剑法忽而变得毒辣起来,招招以命搏命,看似鲁莽不要命,但赵长树却是一时无可奈何。 因为他虽然可以擒杀对手,但在这等搏命招数之下,势必也要受上不轻的伤势,大敌当前,他如何肯以伤换命? 以命搏命的却是许见平,其余三人见状,立即冲上来,竟也是悍不畏死的冲击赵长树。 赵长树一时间手忙脚乱,心里十分恼怒,但又不敢当真以伤换命,只能沉下气来,耐心与四人以招拆招。 之前他已经注意四人已经打斗了许久,四人虽然剑法高明,但岁数在这里,气力不可能那么冗长,只需多给他们压力,他们很快便要力竭了! 赵长树毕竟是纵横江湖几十载的老江湖,这一招恰好打在陈自持四人的软肋之上。 陈自持四人果然相继内力有些不济了,之前打杀十几个魔教高手,赵长树的压力更大,他们需得全力以赴,才能够抵挡住这黑山老鬼,时间一长,自然内力便接济不上了。 正在他们气喘吁吁之时,赵长树面露喜色的时候,忽而有人朗声道:“平时常常教导你们,招数是死的人是活的,学招时候要活学,使招时候更要活使,你们四人围攻他一人,又何必拘泥于剑招,还记得为师说过什么么?” 说话的人正是辛稹,陈自持四人闻言顿时剧震,齐齐说道:“无招胜有招!” 辛稹笑道:“这位魔教高手以爪为武器,他一爪抓出,腋下全是破绽,?们直接给上一剑,他自然便要收爪,他收爪,面门、颈部、胸口也全是破绽!” 陈自持四人似乎若有所思。 第160章 剑宗四子! 辛稹见状笑了笑,继续道:“……另外你们四人打一人,他的背后尽是空门,你们管什么剑招,只管用长剑招呼,顺其自然即可。 可以使剑招的便使,不能使用剑招的,直接一刺,何尝便不是剑招了,还是那一句,只需顺其自然,顺你心意,想怎么使便怎么使!” 江子成听得这话,眼见着那赵长树一爪抓向闫祥麟,腋下果然有一破绽,便顺手一剑递过去。 却见赵长树立即急忙收爪回护腋下,江子成顺势将剑提高三寸刺向赵长树咽喉要穴。 这一剑神出鬼没一般,转眼间竟是抵达赵长树咽喉位置,赵长树惊得后仰这才堪堪躲过。 江子成见这招不成招的剑法竟是奏了大效,心中又惊又喜,唰唰又是两剑,竟是逼得赵长树连连惊吼。 辛稹不由得连连点头,这江子成果然悟性奇高,自己随口指点,他立即便领悟了。 然而惊喜还不仅如此,闫祥麟见得赵长树后退,一剑便往其背后刺过去,赵长树怒吼一声卑鄙,但只能急急转身招架。 由于转身太快,以至于下身空门打开,闫祥麟拖剑攻其大腿,赵长树难以反应,大腿上竟是被刺了一剑,顿时痛得大吼。 陈自持一剑跟进直取赵长树肋间,赵长树挥爪阻击,岂料陈自持盯上了他胸口大穴,一剑突进,赵长树唯有缩回胸口躲过这一剑。 许见平也反应了过来,上前一步,随手便递了一剑,这一剑直扑赵长树右肩。 赵长树刚刚左避右闪,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哪里还能躲得过,长剑顿时深入半寸,痛得赵长树大吼一声。 四个弟子得辛稹几句指点,又试了几招,便得了无招胜有招之意,又联想起辛稹所教导的【一切须当顺其自然,行乎其不得不行,止乎其不得不止,若得行则行,若止乎止则止,便是其自然。 当得一日,?们将华山基础剑法融合贯通,可一气呵成之际,再将其全部忘了,忘得一干二净,一招也不可留在心中,到得你们使用什么招数也没有的华山剑法对敌之时,那时候你们的剑法便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了。】 四人纷纷露出会意之神色,然后辛稹便看到四人提着长剑左削右劈,只是随意挥洒,看似不成剑招,却见赵长树连连惊吼,身上竟是增添了许多的伤势,狼狈不堪不说,脸上更是惊恐莫名。 辛稹见他们已经有所领悟,便抽身而去,大战还没有结束呢,不过辛稹内心却是极为振奋。 其他的弟子不知道如何,但陈自持四人悟性之高,估计都能够习练独孤九剑,若这四人皆可习练独孤九剑,以后华山剑宗可就了不得了。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不能学独孤九剑,以他们对华山剑法的理解,成长为剑法巨擘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试问天下间能够理解无招胜有招的剑客又有几人? 辛稹心怀大畅之下,跃进魔教教众之中,剑法如龙,人过魔教教众人仰马翻,他疏忽往来,杀人如割草,在他如风一般的收割之下,不过盏茶时间,魔教教众便开始崩溃了。 正教弟子见状士气大增,纷纷奋勇杀敌,很快战斗便告一段落。 中王庄一役宣告落幕。 众人稍微歇息,立即赶往下一个村庄,进行围剿。 短短数日夜之间,在辛稹的带领下,少林罗汉,恒山女尼以及诸派弟子,将附近魔教教众打得七零八落。 陈自持四人的剑法在磨练之中突飞猛进,从一开始只能四人对敌,到了后面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其华山基础剑法融会贯通不说,还将辛稹传授的有招胜无招推进至颇为高深的境界。 到得后面,陈自持四人被称为剑宗四子,被视为江湖上杰出的后起之秀了。 几日的绞杀,引起了魔教长老的注意,将注意力从肥城转移到这边来,辛稹随即做出决定,协同肥城的正教大军一起解救泰山派,打魔教一个措手不及。 辛稹寻了方生大师,方生大师对这个提议非常感兴趣,两人随即召开会议,经过讨论确立下来,派人去肥城那边沟通,最终一致决定提前发起总攻。 因为辛稹这边扫荡了附近的魔教教众将近三千人,这让魔教在山东的实力锐减,虽然总体来说还是比正教要强一些,但已经是有限了。 趁着魔教还没有反应过来,立即发起总攻,有心算无心之下,这一战就有可能打赢。 等到将泰山派解救出来,山东这边正教的实力又会因此强大一分,而且魔教也没有办法围点打援了,正教这边可以做的选择可就多了不少。 到时候无论是打游击还是其他方式,魔教都没有办法像这样子将正教众人约束在一个城市里面等着挨打! 在赶往泰山的时候,方生大师十分感慨与辛稹道:“辛掌门,你若非有你带领打出这个新局面,这一次正道可能就栽了个大跟斗了。” 辛稹笑道:“方生大师过誉了,就算没有我,有方生大师你带领,魔教也是奈何不了我们的。” 方生大师微微一笑道:“辛掌门就不要给贫僧脸上贴金了,贫僧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贫僧吃斋念佛倒是有一手,可行军打仗这等活,贫僧是真的一窍不通啊。” 辛稹情不自禁一笑道:“干一行爱一行,辛某毕竟曾在官场混过,读书人嘛,都想下马治民,上马治军,因此是学过一些军法,恰好也有了用场,可能此间种种,早就注定好了。” 方生见新好着呢说得好笑,亦是展颜笑了起来,随后方生低声道:“辛掌门,待得正教大军抵达泰山,贫僧还是希望你能够带着武林同道们对抗魔教。” 辛稹脸色凝重起来:“方生大师,这可不是小事,我们这边之前能够形成这种局面,是有些因缘巧合的。 恒山三位师太性格谦虚,岳师兄与我属于同门,点苍派二剑与辛某交情颇深,因此三派愿意与辛某合作共抗魔教,可正教大军……” 第161章 烫手山芋不能接! 辛稹说到这里便闭口不言了。 方生大师哪里不明白,辛稹没有说的部分是说他与嵩山左冷禅龃龉太多,左冷禅根本不可能接受他的指挥,武当、昆仑、峨眉这些大派未必能够服气华山剑宗的指挥,这般一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方生大师双手合十道:“辛掌门请放心,贫僧自会从中说合。” 辛稹摇头道:“方生大师,您就别将辛某架在火上烤了,辛某年纪太轻,宗门又是恰逢低谷之时,人微言轻,哪里会有人服气。 若是强行让大家听辛某指挥,难免有人心中不服,到时候辛某脸上无光倒是其次,此次面对魔教大敌,乃是生死存亡之事,若是出了岔子,可能大家都要葬身此地,着实不智。 方生大师,少林乃是武林魁首,您又是德高望重,由你来带头的话,没有人不服气,到时候大家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反而事情还好办一些。” 方生大师笑道:“辛掌门莫要妄自菲薄,剑宗虽然还处于发展之时,可剑宗四子已显峥嵘之势,剑宗的崛起已经是不可阻挡了,再过五年十年的,剑宗便要跻身大派之列了,谁敢轻视? 另外,辛掌门是不是忽视了你自己的实力,一个能够逼退天下第一东方不败的顶尖高手,谁又敢不服气? 哦,是了,论手上的功夫,你在这里无人能及,而论治军打仗,谁又能够及得上?这个探花郎呢?” 辛稹闻言苦笑,这些谁又不知道,但天下事若是这般简单就好了。 若是大家都能够尊重专业,听从专业指导,那历史上便不会出现那么多荒唐的事情。 实际的情况是,大家各有私心,视名利为命脉,虽说这等情况乃是生死存亡之际,但对某些存私心的人,他们依然会觉得这个是增加个人声望的好时机,至于会不会危及大局,他们是不会想太多的。 剑宗虽然未来可期,但现在的确是势弱之时,没有一个大派在身后支持,自己年纪又轻,先不说左冷禅服不服,武当、峨眉、昆仑等大派也是不服的。 他愿意带着恒山派与点苍派,是因为这两派都遭遇大难,也愿意服从于他,所以他愿意挑起来担子,但对于武当、峨眉、昆仑、嵩山那些大派,辛稹却是敬谢不敏了。 那看似是一个扬名的好机会,实际上却是一个烫手山芋,只要你声望、背景不足,他们总会给你挑出来毛病,所下的命令,执行上肯定也会打折扣,那就很容易坏事了。 一旦坏事,到时候各种锅就甩你身上来,这对于剑宗的发展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想及至此,辛稹坚决道:“方生大师,此事辛某万万不能接下的,还请见谅,还是方生大师你德高望重,由你来安排最合适不过,到时候辛某倒是可以在旁辅助。” 方生大师皱起了眉头道:“辛掌门若是不挑起来担子,那左掌门可能便要挑起担子了。” 辛稹看了一眼方生大师,笑道:“大师德高望重,乃是不二人选。” 方生苦笑道:“若是我方证师兄在此,自然是不二人选,贫僧却是没有这等威望,不过也无所谓了,当下乃是正邪大战这等生死存亡之事,若是左掌门能够挑起来担子,也是好事情。” 辛稹微微一笑,少林如此提防嵩山,竟是连一个临时带头人都不愿意让左冷禅担当,还拿这个来激将自己,tui!理你我才是傻子呢! 反而是当这个带头人,那可能心就累多了,不仅得绞尽脑汁对付魔教,还得小心左冷禅在自己身后放冷箭,那又是何苦来哉? 方生过来试探,定闲师太亦是对此十分关心,过来问了一下辛稹,得到了辛稹的肯定,定闲师太顿时忧心忡忡起来。 定闲师太回去队伍中后,与定静、定逸二人坠在后面讨论此事。 “师姐、师妹,到了泰山后,辛掌门不愿意担起指挥的重担了,到时候可能便是左冷禅指挥了。”定闲师太忧心忡忡道。 定逸师太眉头一皱道:“师姐,左冷禅那人野心勃勃,他指挥可不是好事,他对五岳剑派并派之事觊觎良久,我怕他到时候专门派我们去最危险的地方,就为了削弱恒山派的实力,以达到并派的目的!” 定静师太亦是十分担忧道:“师妹的担忧是对的,嵩山这些年气焰十分嚣张,又是威逼刘正风师弟,又是派人上华山派夺位,还伏击我们恒山派,左冷禅的野心早就暴露了。 此次若是他指挥,我们恒山派、还有衡山派、泰山派,以及华山派都讨不了好!” 定逸道:“掌门师姐,我们去劝一下辛掌门吧,劝他挑起这个担子,若是让左冷禅指挥,我们都可能会遭受巨大损失的。” 定闲师太叹息道:“辛掌门是个极聪明的人,他哪里不知道这个,但这个对他来说也是难以抉择。” 定逸道:“这有什么难的?我去找辛掌门,劝他挑起这个担子,否则左冷禅肯定会给我们使绊子的!” 定静叹息道:“掌门师妹说的是,这对辛掌门来说是挺难的……” 定静转头与定逸道:“……剑宗势弱,辛掌门太年轻,威望不足,若他指挥,那些大派弟子岂能服气? 若是指挥得好也就罢了,若是有所差池,辛掌门便要成为罪人,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辛掌门又如何会干!” 定逸顿时哑口无言,许久之后,唯有长长一声叹息。 这等情况之下还去劝辛稹,却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此时定静师太却道:“掌门师妹,我们虽然无法勉强辛掌门去挑起担子,但却可以推举方生大师。” 定逸一听,顿时喜道:“是啊,方生大师乃是少林高僧,又历来德高望重,让他来领头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至于方生大师有没有带队的本领……哈,辛掌门从旁协助不就好了么?” 定闲闻言亦是眼睛一亮。 第162章 剑宗未来 定闲思忖了一下,道:“没错,方生大师无论是背景资历德行,都是天生的带头人,虽说他不太擅长领兵作战,但有辛掌门相助,便没有什么问题了。 师姐、师妹,你们看着队伍,我去找岳掌门、董师兄以及点苍派的洪师兄说说。” 说着定闲衣袂飘飘朝着前面去了,自去找岳不群等人商量此事。 辛稹不知道此事,此时的他一边关注着四周的动静,一边关注着自己四个弟子。 他听着陈自持四人的呼吸,观察着他们的身姿,不由得满意点头。 大家已经赶路几十里,其他派的年轻弟子已经是在苦苦支撑了,看那模样,大约是不太能够支撑得住了。 但陈自持最为最年轻弟子之四,看起来却是游刃有余,呼吸有序,脚步轻盈,甚至还有余力聊几句。 这等表现说明他们的紫霞功已经是有所小成了,已经到了源源不断、内力自生的阶段了,虽说浑厚不如前辈,但气息却是颇为冗长,可见这些时日进步着实颇大。 辛稹微微一笑,这内力自行比起那些只能勤勤恳恳修炼的人来说,便像是作弊一般。 普通练武之人每天吭哧吭哧修炼内力,可也只增加一丝丝,但他们内力自行的,内力无时无刻都在修炼,无时无刻都在增加,你可以明显感觉到下一刻比现在都要强大了一丝丝,这种感觉,简直是令人迷醉。 辛稹已经打算此间事了,便将独孤九剑传授给四人,这四人若是能够修习独孤九剑,那么就算是没有宗门四百弟子,就说陈自持四人,也足以支撑起来剑宗的未来了。 想一想,十年后,剑宗增加四个辛稹…… 想及至此,辛稹的嘴角比AK还难压。 而且,剑宗的潜力还不仅如此,现在宗门内还有五十多修习了紫霞功的弟子,若是这些人能有一半紫霞功自行,那么十年后,一批剑术高超、内力雄浑的剑宗弟子便要横空出世了! 嘿嘿。 到时候,我看谁还敢以门派实力来欺负我华山剑宗! 这江湖便如同国家之间,你个人再厉害,?的国家若是太弱,你大约也得不到太多的尊重的。 出来混,还是要看背景的嘛。 岳不群与任盈盈两人武艺大约也相差不多,甚至岳不群比任盈盈要强上一些,但那些江湖汉子遇到岳不群胆敢出言调笑,但看见圣姑,却是要立时五体投地的,无他,便是身后背景的问题。 当然,辛稹倒不是狐假虎威的人,之所以这般高兴,更多的是看到自己所创立的门派发展壮大的欣喜,这种成就感是难以形容的,比去给别人当CEO,还是自己创业来得爽啊! …… 山口镇。 金山口乃是泰山脚下一个小镇,山口镇是鲁中南通往济南的交通要道,也是泰安至莱芜、博山的必经之地。 辛稹等人一行进入山口镇。 巫蕴中与辛稹道:“东西南北来往过客,出山入口,常云集于此,而留给山口的是锃亮的金钱,因此此地又被称为金山口,非常繁荣。” 辛稹观察了一下,果然镇上有客栈、马车店等十几家店铺,十分的繁荣。 岳不群笑道:“山口大集达万人以上,是城东最大的集市,尤其是这里的牲畜、木材交易,规模之大、交易之广远近闻名。 镇上的中药铺也有七八家,其中以中和堂声誉最高,有“仁心仁术”的美称。 山口赵家的高桩馒头、田家的锅饼,传统手工制作,颇有名气。 源香斋香油、西太平侯家的剪子、迓庄的条编都享有盛誉。 当然,这里最为著名还属享誉武林的泰山派,这里的店铺,有不少的都是泰山派的产业。” 辛稹笑了笑,想起来天门道长掏出五万两银子买五大夫剑的事情,果然是狗大户啊。 进入镇子里不久,便有人出来接应,乃是嵩山派的千丈松史登达,史登达见到当头的辛稹,先是神色一惊,随后恭恭敬敬地道:“嵩山弟子史登达见过辛掌门、方生大师、岳掌门、定闲师太诸位,左盟主已经久等了,请诸位随弟子过来。” 辛稹眉毛一挑,方生大师在这里,史登达却是先提自己的名字,这是要挑拨少林与剑宗之间的关系么? 方生大师无论是个人资格也好,出身背景也罢,尽皆在这里众人之上,一般来说,上前见礼的都得先问候方生,再问候其他人,没有先问候其他人的道理。 辛稹看了一下方生,却见方生脸色不变,辛稹笑道:“方生大师?” 方生笑道:“看来左掌门以及诸派施主已经到了,那咱们随嵩山高足进去吧。” 众人这才起步,史登达在前面引路。 史登达一边引路一边与方生辛稹等人介绍道:“先前有一伙魔教妖人盘踞在此,令得小镇一片萧条,左盟主率队到此……” 史登达看了一眼辛稹,又道:“……率队斩妖除魔,小镇终于恢复繁华,并将此地作为讨伐魔教大军的前站,诸位,左盟主便在镇上李员外家等候诸位,等诸位到齐一起商议大事。” 方生赞道:“左盟主果然不愧是咱们正道巨擘,几日不见,便为苍生斩妖除魔,善哉善哉。” 史登达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辛稹,辛稹只是微微一笑。 走过几条街道,一转弯便看到了镇上最大的宅邸,门口站了不少的人站岗,看服色各派皆有,昆仑、峨眉、嵩山等等弟子。 诸多弟子见到来人,纷纷见礼道:“见过方生大师,见过定闲师太、见过岳掌门……” 另有嵩山弟子也有向辛稹见礼的。 别派弟子没有机会见过辛稹,但嵩山弟子却是再熟不过了。 但喊得最大声的却是青城派的弟子,辛稹与青城派弟子等人微笑点头。 左冷禅等人已经在里面候着许久了,看到方生等人进来,他们纷纷站起打招呼。 方生等人也纷纷出声打招呼,相见之间颇为热络,这也是正常,大家在同一阵营之中,在此危难之际,自然比较平时更为亲近。 第163章 座位之争 辛稹扫视了一下,在大厅之中的除了左冷禅之外,另有余沧海、解风、费彬等人。 另有几位道士,也是熟人,领头的道士叫至安子其后三个叫至静子、至端子,至离子,江湖人称峨眉四子。 而另两位道士据介绍却是武当派的,一位道号清虚,乃是武当掌门冲虚道长的师弟,另一位却是冲虚道长师侄,道号为玄高。 昆仑二圣薛伯时以及穆宗贵亦在场,除了掌门震山子没有来,也算是精英尽出了。 除了左冷禅不冷不热,其余人与辛稹的招呼也颇为热络。 尤其是峨眉四子对辛稹颇为尊敬,自然是因为辛稹当初救他们一命的缘故。 昆仑二圣虽然矜持,但对辛稹颇为欣赏,态度也颇为热情。 辛稹一一诚恳打了招呼。 左冷禅请众位掌门落座,当中的位置左冷禅请方证入座,方生推脱了一会,在众人的劝说的声音之中这才落座。 这个倒是正常,方生虽然不是掌门,但他是代表少林寺来的,他本人在江湖上的地位又极高,这首座他来坐谁都没有意见。 随后是左首的位置,左冷禅请解风入座,解风亦客气了一番,但也坐下了。 丐帮作为武林第一大派,解风入席左首大家也没有什么意见。 问题出在西首位置,若是武当掌门来了,这个位置理所当然由冲虚道长来坐,但现在却是清虚道长来了,他既非掌门,自身在江湖上也没有太高的地位。 这里还有诸多的掌门,比如说昆仑派的震山子、嵩山派的左冷禅、华山派的岳不群、青城派的余沧海、恒山派的定闲师太,当然,还有华山剑宗掌门辛稹。 他清虚若是胆敢舔着脸上座,这可不太能够服众。 左冷禅倒是请清虚道长上座,清虚道长连连推辞,言辞恳切,令人动容,左冷禅倒是没有多劝。 左冷禅随即请昆仑二圣入座,昆仑二圣亦不愿意入座。 左冷禅便请岳不群入座,岳不群如何肯入座。 又请恒山掌门定闲师太,定闲师太双手合十道:“贫尼方外之人,如何敢据高位,左掌门还是你来坐吧。” 左冷禅闻言眉梢有一丝喜色,但随即谦虚道:“左某如何敢据右首坐席,还是请高贤入座才是。” 此时点苍双剑中的洪彦之忽而道:“不如请剑宗掌门辛稹入座吧,辛掌门武功天下第二,此次又领着我们斩杀魔教妖人二三千人,功莫大焉,他入这个座位,我点苍派是服气的。”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辛稹,随即又看向左冷禅。 辛稹微微一笑道:“还是请高贤入座吧,辛某年轻才浅,如何敢窃据高位。” 此话一出,左冷禅脸色微微一松。 却不料恒山派定逸师太道:“辛掌门虽然年轻,但武林之中并非论资排辈之所在,就算是论资排辈,辛掌门乃是风前辈亲传弟子,与在座诸位掌门亦是同辈,而辛掌门武艺天下第二,如何坐不得这右首?” 此话一出,众人神态各异。 左冷禅神色微冷。 辛稹还是摇头道:“多谢洪兄弟以及定逸师太抬举,不过辛某对这个的确不太在意,请大家入座吧,当前魔教大敌在前,座次什么的,算不得什么。” 左冷禅看向余沧海,示意余沧海说话,但此时余沧海不知道在看什么,竟像是没有留意到左冷禅的眼色。 昆仑二圣中的薛伯时笑道:“还是请辛掌门入座吧,你坐上去,我薛伯时是服气的。 之前追索向问天之时,向问天气焰嚣张,群雄束手之时,辛掌门一人一剑将向问天打下悬崖,战力卓绝,薛某敬佩得很。 后面更是听说东方不败都奈何不得你,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服气!” 辛稹与薛伯时点点头道:“薛师兄谬赞了,那些事情不值一提。” 点苍派巫蕴中笑道:“若这些都不值一提,那这武林中又有什么值得一提的,辛掌门,?上座吧,你要不上座,这得推到什么时候。” 左冷禅的脸色又铁青了一些。 辛稹摇头道:“震山子师兄,还是您上座吧,辛某在诸位面前不过一后进,哪敢上去啊。” 此时方生道:“辛掌门,既然大家都让你上座,你就别推辞了,再这么推辞下去,天都要黑了,可还怎么议事啊。” 左冷禅此时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一般,但又不好出声,只能呆立原地。 也怪不得左冷禅如此,这座位看似无关紧要,实际上却有颇多说道。 往小了说,这乃是众人的赏识,往大了说,这可是武林地位的排序。 按理来说,在武当、峨眉掌门没有到来之际,左冷禅作为嵩山掌门,嵩山派的实力比起昆仑武当等门派亦是不弱多少,坐上这个右首实至名归,但此时却没有人提起他,这让他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 辛稹如何看不清左冷禅的打算,若是其他人,辛稹让了也就让了,但面对左冷禅,辛稹却是不愿意让的。 所以,方生发话之后,辛稹看了一下众人,然后点头道:“既如此,那辛某便舔颜……” “等等!”忽而有人喝道。 辛稹看向说话的人,却是嵩山派的费彬。 费彬大声道:“方生大师、史帮主,以及诸位高贤,我费彬人微言轻,本不该多说什么,但今日却是要为我师兄左盟主说句公道话……” 左冷禅道:“师弟,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方生笑呵呵道:“左掌门,费师兄也是堂堂武林大高手,自然有说话的资格,你虽是掌门又是师兄,但也该给他说话的机会啊。” 费斌哼了一声道:“我嵩山派实力虽比不上少林丐帮,但在武林中也是堂堂大派,我师兄身为嵩山掌门,还是五岳剑派盟主,以他的身份难道坐不得这右首么?” 方生点点头道:“这里任何一个掌门以及高贤都有资格上座,只是大家都相互谦让罢了。” 费斌点头道:“好,我认为,左盟主却该坐这个右首,至少比辛稹更有资格上座。” 左冷禅冷道:“费师弟,左某才学浅薄,如何能够上座,这话你以后莫要再说了。” 第164章 议战! 辛稹见左冷禅师兄弟两个做了这么一场戏,心里只觉得好笑,脸上也露出笑容,然后笑道:“左师兄作为五岳剑派的盟主,的确是该上座,左师兄,你请坐。” 说着辛稹便寻了靠外的椅子落座,神态十分闲适。 方生见状说道:“左掌门,请右首落座吧。” 左冷禅脸上一阵发热,辛稹虽然没有入座右首,但这么多人推荐他上座,他就算是不坐,大家都已经认为他有资格坐。 但他左冷禅却要靠师弟来发声,谁高谁低,已经是一目了然了。 但已经架到如此局面,左冷禅只能坐到了右首,只是脸色着实难看。 右首落座,各位掌门这才纷纷落座。 方生坐首席,本该他发言,方生道:“几月之前,魔教围困少林,幸得诸位同道相助,令得少林逃过一劫,少林寺对此感激涕零。” 方生站了起来,与众人合十鞠躬,在场的人赶紧站起回礼。 方生又道:“此次魔教妖人又再次围困泰山派,掌门师兄命我带着少林弟子驰援泰山派。 方生不敢怠慢,紧赶慢赶着来了,没想到魔教竟是布了这么大的一个陷阱,令得我正派同道尽困于山东。 现如今山东的局面十分糟糕,已经是在魔教妖人的掌控之中,现在我们来泰山,若是能够成功解救泰山派诸位英豪,那我们的力量必将大增,说不定便能够打破这种局面。 史帮主,你们先抵达这里,现在泰山上面是什么局面,你能不能帮忙介绍一下?” 解风点头道:“我们抵达小镇之后,歼灭了小伙的魔教妖人,提审了一些人,对比了这些人的供词,现在魔教妖人在山上的至少有一二千人。 另外魔教的长老来了鲍大楚、秦伟邦、王诚、桑三娘、郝人龙、文启礼、邱向东、葛玉山、杜启东、莫西等十大长老齐至,黄衣长老来了七八位,其余各堂香主副香主更是来了二十几位……” 随着解风的介绍,在场的掌门尽皆脸色变得肃穆起来。 魔教有一二千人在山上倒是可以预料到的,但魔教来了这么多的高手却是出乎他们意外的。 魔教教众有一二千人他们倒是不太畏惧,这里各派弟子加起来也有一二千人,但一流高手加起来也就是二三十位,魔教香主以上基本上也都是一流高手,粗粗一算已经是三四十人了,这意味着,双方的力量其实是差不多的。 关键在于,山上的力量还不是魔教所有的力量,在山东境内,魔教妖人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进来! 这样一来,泰山一战就算是胜了,估计也是个惨胜,到时候又该如何应对源源不断的魔教大军? 方生大师待解风介绍完毕,便道:“诸位,这一仗该怎么打,还请各抒己见。” 众人皆沉默。 余沧海看了看众人道:“既然大家都已经聚齐了,力量并不逊色魔教妖人,哪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杀上去便是。 等救出泰山派同道,便立即撤离山东,魔教就算是人多,但他们四散各处,只要堵不住我们,等出了山东,他们又能够奈我们何?” 余沧海话毕,昆仑二圣之中的穆宗贵笑道:“余掌门倒是豪气干云,但与魔教这般火拼,就算是拼赢了,到时候各派弟子尽皆死伤枕籍,恐怕是不美。” 余沧海摇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魔教压境,咱们总不能看着泰山派的同道被歼灭。 若是那般,少了泰山派,正道力量被大大削弱,关键是道消魔长之际,正道的意气便要被大大消磨,到时候人心涣散,那才是真正的大灾难。 还不如拼死杀伤魔教妖人,咱们正道虽然有损伤,但魔教也逃不了好去!” 左冷禅点头道:“余掌门说的是,这一仗是难以避免的,只是该怎么打,还得好好地商议一番。” 方生看向解风道:“史帮主,?觉得该怎么打?” 解风道:“打总归是要打的,这点我史某没有意见。 不过,打完之后该如何收场,这一点也得先考虑好。 史某已经传了话出去,让丐帮弟子大规模进入山东,以接应我们的撤退。 诸位掌门,你们也要传出话去,命门中弟子前来接应,以免打完后让魔教又围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齐齐点头。 方生点头,然后道:“诸位还有什么意见?” 此时恒山派定闲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道:“诸位掌门、诸位师兄,贫尼虽是化外之人,但也懂得一些道理。 所谓龙无头不行,此次与魔教血战,人数之多,堪比两国军队交战,因此,指挥的人需得深谙兵法才是。 贫尼推荐一人来指挥这场大仗,此人兵法娴熟且能当机立断,乃是真正的帅才。” 解风好奇道:“定闲师太所说的人是说,史某怎么没有听说过各派中有这样的人才?” 昆仑二圣薛伯时笑道:“薛某斗胆猜一猜,师太所说应该是辛掌门吧,辛掌门乃是真正的读书人,薛某听说读书人尽皆熟读兵法,所谓上马治军下马治民嘛。” 定闲师太点头道:“没错,贫尼想要推荐的正是辛掌门。 在此之前,辛掌门领着伤兵众多的恒山派以及点苍派,后面方生大师带着罗汉来援,就靠着这么些人,硬是剿灭魔教二三千人,这等丰功伟绩,已经证明了辛掌门的指挥能力。 所以,贫尼认为,此战最好交由辛掌门指挥,这样定然可以打赢这场大仗,甚至可以减少损失。” 定闲师太话音刚落,费斌便道:“定闲师太,这等大仗需要的不仅是能力,更重要的是要有服众的威望。 若是不能服众,连指挥都做不到,能力再好又如何? 在这里,费某认为,唯有三人有这等服众的威望,一是方生大师,二是史帮主,三是五岳剑派盟主左盟主。 费某建议,还是有威望来指挥最为妥当,我嵩山派的五百弟子,也会奋勇杀敌,冲在最前面!” 第165章 众望所归 费斌此话一出,众掌门尽皆一凛。 费斌其他的话倒也罢了,但他话里却有一句令人有所疑虑,便是费斌专门提起的那句‘嵩山派五百弟子’,这话的意思是,若不是左冷禅指挥,那嵩山派弟子可能会不听指挥之意。 现在正派在这边的力量也就一二千人,嵩山派便占了其中五百人,若是这五百人不听指挥,那问题就大了。 定逸师太冷哼一声道:“费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若不是左盟主指挥作战,你嵩山派便要不听指挥么?” 费斌呵呵一笑道:“若是方生大师与史帮主来指挥,我嵩山派自然是服气的,若是其他人么,呵呵。” 定逸师太怒道:“方生大师是出家人,心地慈悲,必然不愿意指挥这等杀戮之事,史帮主是心地仁厚之人,自然不愿意沾染这等血腥之事,你这般说道,还不如直接说让左盟主来指挥好了。” 费被嘿嘿一笑道:“如此自然是最好,左盟主心中自有沟壑,带领嵩山派从低谷发展壮大到成为武林中的大派之一,能力自然是不必质疑的。 关键是左盟主的威望在这武林中也是屈指可数的,这等大仗不由左盟主来指挥,却让一个少不更事的年轻人来,那不是可笑至极么?” 方生皱起眉头,解风也是收起了笑容。 此时点苍双剑中的洪彦之大声道:“我点苍派服气辛掌门,若是辛掌门指挥作战,我点苍派三百弟子必将不折不扣完成辛掌门的每一个任务!” 这话一出,顿时众人瞩目。 点苍双剑的巫蕴中也道:“没错,辛掌门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点苍派必将支持到底!” 费斌呵了一声道:“就?们点苍派服气又如何,在场还有诸多门派呢,他们能服么?” 定闲师太宣了一声佛号道:“我恒山派上下数百弟子亦全力支持辛掌门指挥。” 费斌眼色顿时变得凌厉起来,大声道:“定闲师太,你们恒山身为五岳剑派,竟是不支持左盟主么?” 定闲师太摇摇头道:“非是不支持左盟主,而是术业有专攻,辛掌门乃是兵法大家,由他来带领,恒山派弟子就算是战死,亦是心甘情愿!” 费斌黑着脸看向岳不群道:“岳掌门,你们华山派呢?” 岳不群来了之后没有怎么说话,是因为华山派势弱,他也自知没有太多说话的余地,但此时费斌发问,他只能站出来,笑道:“左掌门发展嵩山壮大,自然是劳苦功高,而且还归为五岳剑派盟主,就任以来也没有什么大错,威望上的确是足够服众的……” 费斌脸色稍缓。 岳不群继续道:“……但是辛师弟是带着我们气宗歼灭的魔教二三千人,岳某是亲眼所见,辛师弟指挥作战能力的确是出神入化。 既然辛师弟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兵者生死存亡之道矣,若让岳某来选,自然会选辛师弟的。” 听到这里,费斌眼睛都要杀人了,他忽而转头看向衡山派的董守才道:“董师弟,你们衡山派呢?” 董守才性格懦弱,衡山派又弱,不敢得罪嵩山派,赶紧道:“无论谁来指挥,衡山派弟子都不打折扣完成任务!” 这是两边都不得罪。 定逸师太冷哼了一声。 方生见双方僵住了,赶紧道:“要不这样吧,还是贫僧来主持,然后由史帮主、左掌门以及辛掌门一起协助……” 左冷禅断然道:“不可,这等大仗最忌讳令出多门,非得有一人乾坤独断,否则上下难以一心,不然反而士气低落,最后导致败落!” 方生被左冷禅打断话语,心下有些不悦,但他自己也知道,这种法子的确是不太合适,但要他当面支持辛稹,他又心有顾虑,当今之计,只有问计众人了。 方生道:“左掌门所说也有道理,既然这样,那大家来推举吧,最多被推举之人来指挥这场战斗……” 他想了想道:“至安道友,你们峨眉推举谁?” 峨眉四子就跟峨眉派一般,皆是不爱参与俗事,若非此次乃是正邪大战,他们估计也不会来,他们打完招呼之后,也没有怎么说过话。 听到方生质询,四子之中领头的至安子沉吟了一下道:“贫道推举剑宗辛掌门。” 至安子一直很沉默,此时回答质询更是惜字如金,但却是鲜明表达了态度。 左冷禅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在这里有少林派、武当、丐帮、峨眉、昆仑、点苍、恒山、衡山、华山剑气二宗、以及嵩山派,青城派等。 而昆仑、点苍、恒山、华山气宗已经表明支持辛稹,他能够争取的只有青城余沧海,丐帮解风,峨眉四子、武当清虚以及少林派。 现在连峨眉都支持辛稹,武当与少林历来对嵩山派十分提防,恐怕不会支持自己的。 左冷禅心下已经凉了一半,他着实不太明白,辛稹是怎么与这些门派交好的。 方生点点头道:“定闲师太、洪施主、岳掌门、薛施主你们依然保持你们的意见么?” 定闲师太四人尽皆点头。 方证点头看向余沧海,余沧海看了一下左冷禅,迟疑了一下道:“余某亦认为辛掌门更加合适一些。” 左冷禅猛然看向余沧海,一脸的难以置信。 方生呵呵笑了笑道:“现在贫僧与史帮主的意见也不用问了,辛掌门已经获得最多人的支持了,左掌门,你意下如何?” 左冷禅不愧是枭雄,短时间的震惊便恢复了过来,只是脸上的笑容颇为僵硬,点头道:“既然如此,左某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了。” 方生点点头,看向辛稹。 辛稹早就听得哭笑不得,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群众基础这般好呢。 定闲师太与点苍二剑这般支持他倒是有所预料,但昆仑二圣、峨眉四子也支持他,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当然更加意外的是余沧海。 峨眉四子倒也罢了,他救过他们一命,他们认为自己需要这个,所以予以支持,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第166章 密谋! 薛伯时这般支持,是出乎辛稹的意外的,他跟昆仑二圣只是一面之缘而已,说有交情也谈不上。 当然,最出乎他意料的其实是余沧海。 他跟余沧海不仅没有交情,甚至是有过节的,而且余沧海与左冷禅还似乎一直关系挺近的,他这表态支持自己,还真是难以置信,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考虑这般做法。 他难道不知道得罪左冷禅的后果么? 得罪自己其实问题不大,自己怎么着都不会对青城派如何,他应该是心里有底的吧。 但得罪左冷禅可就坏事了,嵩山一直霸道,颇有逆我者昌的意思,他就不怕左冷禅报复么? 不过他却是不知道余沧海的想法。 余沧海心道:“这事情已经是无可改变了,左掌门虽然野心勃勃,但也是心胸宽广之辈,事后跟他道个歉这事情也就算是过了,但辛稹可是会堵人山门的,若是被辛稹堵了山门,那也太难看了。” 好在辛稹并不知道余沧海内心的想法,若是知道了,非得苦笑不已。 他们这般支持,但实际上辛稹并不太想接下这一摊子。 就如同之前所说,这就是个烫手山芋,也就是左冷禅这种野心勃勃之辈十分觊觎,对自己却是吸引力不足,还嫌弃有些麻烦。 若不是要在这个江湖里混迹,要保持一个名门正派的名分,所以不得不来,若非如此,辛稹甚至都不会来参与这趟浑水。 但现在火都拱到这个地步了,不接也不像话。 方生大师道:“好,那就由辛掌门来指挥这场大战,辛掌门,你没有意见吧?” 辛稹看向众人道:“大家信任辛某,辛某自是深感荣幸,但有些话需得说在前头,大家若是觉得不妥当,那就另请贤能。” 薛伯时笑道:“辛掌门请说吧。” 辛稹点点头,神情肃穆道:“此战乃是正邪大战,说严重一点,乃是关乎整个武林的安危,这一战若是败了,在座的诸位以及门派弟子能够活下来的人可能就不多了,这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 另外,这一战若是败了,整个武林正道很可能都要覆灭,东方不败不会放过一统江湖的机会的。 胜了,正道可以缓过一口气来,败了的话,以后可能名门正派都得在魔教的追索之中惶惶不可终日。 所以,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辛稹看了诸位掌门道:“……诸位推举辛某指挥这场战斗,辛某的要求是,请大家一定要信任辛某,辛某所做的安排需得不折不扣完成,谁要耍心眼,陷各派英豪于危险之中,就别怪辛某秋后算账! 辛某倒是不会做别的,就是堵人山门最为拿手,谁敢耍心眼,辛某若能脱困,到时候你们就赶紧换个山门吧。” 众人立即有人看向左冷禅,左冷禅脸色很是难看。 随后众人纷纷道:“那是自然,既然推举辛掌门,自然唯辛掌门马首是瞻。”“没错没错,我们一定会不打折扣完成辛掌门的布置的。”“是啊,这是生死存亡之战,谁敢耍心眼,也是跟我们过不去!”“……” 辛稹点点头道:“好,那这担子我接了。” 方生大师喜道:“太好了,有辛掌门挑担子,贫僧就放心了。” 辛稹点头道:“现在既然定了,那辛某便开始了,诸位准备好了没有。” 诸多掌门俱都点头。 辛稹点头道:“好,那听辛某安排吧。 第一件事,今夜夜袭。但是各掌门、各负责人先不要告知门下弟子,这是保密需求,谁也不知道自己门下弟子有没有魔教的密探是不是。 第二件事,今晚夜袭,诸位掌门、诸位高人与我一起组成一组专门袭杀魔教长老、香主这些高手的队伍,务必在他们还没有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便将他们袭杀。 若是这斩首战术能够完成,剩下的魔教教众群龙无首,也没有办法形成有效的抵抗了。 不要讲什么江湖规矩,这是真正的战争!诸位掌门,诸位负责人,大家有没有意见?” 解风迟疑道:“当真不告诉弟子们吗,不需要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以准备应对今晚的战斗?” 辛稹摇摇头道:“大家都是习武之人,耐力都极为悠长,熬熬夜不算的什么,但若是泄露消息,让魔教针对性布置,那才是灾难性的,说不得就要全军覆没了。” 众多掌门连连点头称是。 方生道:“若是这样,干脆所有人都别出去了,就呆着,等到夜了再出去召集弟子直接出发,这样保密性更高。” 辛稹立即点头:“方生大师考虑的是,那就这般决定了,既是这样,那大家趁机组队,以二人到四人为一组,三人突然袭击一人,务必要一击必杀!” 众人听闻,便组起队伍来。 左冷禅、费斌、余沧海为一组; 点苍双剑为一组; 恒山三定为一组; 峨眉四人为一组; 昆仑二圣为一组; 岳不群夫妇与令狐冲为一组; 辛稹则是与林平之为一组。 方生大师与衡山董守才为一组。 随后便是各自商量配合之事,到得夜幕降临,辛稹随即道:“诸位掌门,现在召集弟子吧,一刻钟后立马出发。” 一刻钟后,各派弟子集结完毕,辛稹让各掌门安排带队人员,然后他带着各掌门先行在前面开路,扫清诸多岗哨,务必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杀进魔教教众聚居点。 辛稹让其余掌门在后头清扫,辛稹自己则是带着林平之摸到聚居点附近,以拦截各掌门没有清扫干净的漏网之鱼。 只过了半个时辰,方生、左冷禅等掌门便与辛稹在附近碰头了,双方点点头,辛稹低声道:“有几个漏网之鱼,已经全被抹杀,后面弟子还有多长时间到?” 方生大师道:“快了。” 辛稹侧耳一听,笑道:“来了。” 方生、左冷禅侧耳聆听,脸上有些疑惑看向辛稹。 辛稹笑道:“稍等。” 过了片刻,方生、左冷禅这才听到了声音,两人不由得骇然看向辛稹。 这人这般年轻,怎么内力竟是如此惊人! 第167章 夜袭 辛稹看向魔教教众聚居点,却见营中灯火通明,秩序井然,颇有军中之风,不由得点点头,怪不得日月神教以一教之力压着各大名门正派,这组织能力亦是十分惊人! 辛稹快速地观察了一下扎营的位置,随即与方生左冷禅等人一一指点道:“左掌门,方生大师,你们这一组从东北角进入,注意往里八十步那几个营帐,没有意外的话,当有几个长老便在那里,你们进去务必斩杀他们; 定闲师太、岳师兄,你们两组从西北角进入,五十步那几个营帐,当是主帐,里面该是长老香主; 薛兄、洪兄?们这两组从西南角进入,三十步便得注意,那几个帐篷有长老级人物; 平之你跟着我从东南角进入。 一会各派弟子抵达,各派弟子跟着诸位一起袭击,务必快准狠的解决问题!” 众人尽皆点头。 随后各派弟子悄悄摸近,各派掌门分别带着弟子摸到主攻防线上,随着辛稹一声尖啸,一场浩大的夜袭便开始了。 辛稹带着林平之以及陈自持四人,从东南角杀入,他们人虽少,但杀伤力却十足。 林平之在黑夜之中如同鬼魅一般游走,所经之处的魔教教众,无不惨叫倒地。 辛稹则是闲庭信步一般跟在陈自持四人附近。 陈自持四人经历了之前的夜袭,早就轻车熟路,四人剑法造诣颇深,一般的魔教教众根本不是对手。 辛稹跟在他们后面,只是为了等候魔教长老出现而已。 林平之在前面袭杀,陈自持四人跟在后面收尾,五人杀人的效率竟也是不差,顿时引起了这个角落魔教长老的注意,那长老怒吼了一声,便扑向林平之,林平之又有何惧之,持剑与其斗在一起。 辛稹悄悄摸过去,然后随手一剑刺出,那长老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长剑穿胸,临死前悲愤道:“卑……鄙……无耻!” 辛稹看也不看一眼。 什么卑鄙无耻的,都打仗了谁还管这个。 便是这般,林平之、陈自持四人吸引注意力,辛稹随意游走之间,替五人剪除各处威胁。 辛稹倒是有些遗憾,其实该带多些弟子出来的,这种战斗对人的提升是很大的,尤其是陈自持四人这样的弟子。 辛稹教他们的剑经总要博大精深,他们越是在战斗,便越能体会到剑经总要的精微奥妙之处,这些时日下来,他们对于华山基础剑法的运用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剑法根基已经是扎实得不能再扎实了。 现在陈自持四人已经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了,接下来他们无论习练什么剑法,都将是事半功倍,因为他们已经领略到剑法的本质了,这是很多浸淫剑法几十年的老剑士都未必能够达到的境界。 不过还好,这只是正邪大战的开始,此战之后,以后正邪之间的战斗还有很多,到时候自然要让弟子们多出来历练。 辛稹见陈自持几人应对自如,便吩咐了一下林平之注意看着几人,自己深入营地之中,随手招呼着涌上来的魔教教众,眼睛搜索着哪里有突出的魔教高手。 他忽而眼睛一亮:“就是你了。” 只见得一个身形庞大的魔教长老在人群之中横冲直撞,真是挡者披靡,辛稹见猎心喜,随即赶上去,那魔教长老也注意到了辛稹,狞笑道:“一个小白脸,剑法还不错,你是哪门哪派的弟子,报上名来,我呼延澜不杀无名之辈!” 辛稹笑了笑道:“华山剑宗辛稹。” 此话一出,呼延澜脸色一变道:“你便是辛探花!” 他转头就想跑,但辛稹又如何能够让他跑了去,只是几步便赶上了。 呼延澜怒吼了一声,转头向辛稹扑来。 辛稹手腕一抖,卷了个剑花,呼延澜顿时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只觉得眉心一疼,天地便失了颜色。 呼延澜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附近的魔教教众顿时大惊失色,一个个纷纷远离辛稹。 这个呼延澜虽然不是日月神教的十大长老,但也是近来新锐冒出的狠人,一身横练功夫,寻常一流高手根本没有办法撼动他,但竟是在辛稹手上过不了一招,这也太吓人了! 辛稹却是有些索然无味,这一次出来,他却是发现了自己如今的剑法有多高了。 这一次创出七部剑法以及总结出来剑经总要,对他剑法境界的提升太大了,现在他满场看过去,魔教教众也罢,正派弟子也罢,剑法也好,其余武器也罢,一眼看过去,尽是破绽! 便是连点苍双剑、昆仑二圣、恒山三定这些一流高手亦是如此。 就连左冷禅、方生大师、岳不群等人,在辛稹看来亦是一般高手而已,若真对上了,也不过是几十招便可败之。 实际上左冷禅已经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了,所逊色者不过任我行、东方不败、方证、风清扬这些人,但在辛稹眼里也不过如此了。 从左冷禅这里,辛稹大约也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境界到了哪里了。 现在能够做他对手的估计也就是东方不败、风清扬二人,最多再加上一个方证。 不过这种高处不胜寒的心态很快就被扭转过来了,他原本对武功这个东西就没有过于在意,武功抵达一定的境界,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不是那种武痴,一生只为了追求武功的进步,等到武功到了一定境界,便觉得人生再无其他的追求,因此高处不胜寒,也因此索然无味。 于辛稹来说,人生有趣的东西可多的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依然还在路上呢。 随后辛稹便四处游走,看到有高手便一剑上去刺死,看到有需要援助的正派弟子,便上去杀散魔教教众,有时候其他掌门围攻的魔教长老武艺高强,一时间难以拿下,辛稹也上去将人给刺死。 辛稹在这里就算是一个bug一般,有他四处出击,很快魔教的长老、香主之类的便被杀个精光,也将魔教教众杀得心寒,也失去了抵抗的心思,一个个就想着逃走。 第168章 大胜! 正派弟子士气大振,更是大杀特杀,尤其是泰山派听闻正道道友来援,整个门派倾巢而出杀向魔教教众,终于是一锤定音,确定了胜利! 厮杀到了天明,这场激战终于是落下了帷幕,魔教教众死的死伤的伤,有的趁着黑夜逃走,有的被俘虏,两千多人被杀得零落。 不过正教这边损伤的弟子也是极多,陈自持四人厮杀一整晚,到了天明又立即成为大夫,不断地救助受伤弟子。 辛稹与方生等人却是聚在一起商议起来接下来的打算,方生等人不同意辛稹就此卸下重担。 方生道:“杀散围攻泰山派的魔教教众还只是一个开始,魔教不会就此罢休的,还需继续乘胜追击才是,辛掌门,贫僧认为,你还是得继续主持大局,非得将魔教的气焰打压下去,等到这一战彻底打完,你才能够卸下这个重担!” 方生这番发言立即得到了各派掌门的支持,辛稹这一战打得太漂亮了,虽说正派弟子死伤不少,但比起魔教两千多教众烟消云散,这一战算得上一场大胜! 现在正邪大战还仅仅是个开始,若是就此各派回归山门,各派相距很远,很可能被魔教逐一击破,到时候反而是门派倾覆之危。 还不如趁着大家聚集在一起,又有辛稹这等兵法大家带领,正该是趁机大力削弱魔教的时候,到时候一改正道孱弱几十年的局面,迎来正道大兴! 辛稹对此倒是没有拒绝,他亦有这个担忧,现在华山剑宗还处于发展阶段,四百弟子还没有到能够支撑门庭的时候,若是被魔教给偷袭了,届时整个门派都因此而倾覆。 现在手上有这么多人,正该狠狠打杀魔教,将其逼回黑木崖,到时候空出来的势力范围,正好让福威镖局占下部分,华山剑宗的局面就算是正式打开了! 想及至此,辛稹点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既然大家信任,辛某也是义不容辞!” 众掌教闻言而喜,唯有左冷禅费彬师兄弟两个脸色不算太好。 他们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此战辛稹彻底将威望给竖了起来,而且不是在五岳剑派内部,还是整个武林。 这就意味着,就算是在五岳剑派内部,辛稹的威望也将超过左冷禅! 现在恒山派、华山气宗、衡山派以及泰山派俱都对辛稹十分钦佩,恒山派、华山气宗更是坚定站在辛稹那一边,到时候五岳剑派盟主再次推举之时,他左冷禅还能够继续力压四大派掌门连任么? 恐怕难度很大了。 左冷禅师兄弟两个这般想道,但辛稹的心胸又岂会局限于五岳剑派之内,他当下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整个大局。 辛稹请求解风将魔教各地分支、各处堂口的信息给提供过来。 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巅峰时候帮中有上百万帮众,现在虽然不是最巅峰之时,但也有几万帮众。 而且还是散布全国各地,虽然因此力量分散,在紧急之时难以聚集起来,但论消息耳目,却是数一数二的。 解风果然将魔教各地堂口、分支的情况尽皆提供了过来,还笑着道:“论对魔教的了解,我们丐帮却是当数第一的,平时跟魔教教众摩擦最多的便是我们丐帮,上百年来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对彼此都相当熟悉。” 辛稹将各处情报汇集起来,经过分析后,便开始排兵布阵。 辛稹先是化整为零,将各派分散开来,昼伏夜出,将人马撤离山东地界,随后辛稹根据整合的信息,派出各派掌门带队的队伍,前去剿灭魔教教众的堂口。 辛稹所派出的队伍尽皆有针对性,人数碾压、高端武力也是有所针对,保证派过去歼灭的队伍有绝对的优势,碰到实力较大的,便让附近的队伍会师统一歼灭! 而且因为队伍已经出了山东的包围圈,因此在歼灭各地堂口的过程中,还可以求助当地的门派,如此力量又是大增。 在辛稹的统一指挥之下,正教大派第一次以歼灭魔教各地堂口分支为作战目标,在全国各地掀起来一场规模浩大的歼灭战。 以前正道孱弱,不是因为正道力量太弱,而是缺乏组织的缘故。 日月神教有黑木崖的统一领导,各处堂口的支持,以及日月神教领导下的各地帮派,组织性比起正道要强得多,因此能够以一派的力量压着正道打。 但现在有了辛稹这么个统一的指挥,各派的力量被暂时统合起来,针对性的打击日月神教各地的力量,这打了日月神教一个措手不及。 辛稹带着各派打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剪除了日月神教在中原的力量,黑木崖这才如梦初醒,紧急从山东撤回魔教教众支援中原,辛稹探知信息,在沿途路上伏击,又歼灭了大部的魔教教众。 经此一役,正道前前后后歼灭日月神教教众将近两万,神教的力量受到了重大打击。 为了应对正道大派的继续追击,黑木崖当即做出应对措施,将日月神教所有的力量都龟缩回黑木崖。 有人提出要杀上黑木崖,将魔教彻底铲除,但辛稹却是不以为然,黑木崖地势险峻,日月神教据险而守,正道各派根本没有一点机会可以攻上去,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而且在辛稹看来,打到这个程度就算是够了,经此一役,日月神教估计要蛰伏好长一段时间了。 而且,日月神教估计内部也要生乱了。 在辛稹带领歼灭日月神教过程中,任我行的身影若隐若现,虽然一直没有正面见过,但任我行已经在收拢教众的力量了,而且已经有了不少的教众跟随。 此次黑木崖尽数收拢教众回归,也会将这些教众收拢回去,到时候黑木崖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是辛稹能够知道的了。 日月神教龟缩回黑木崖,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正邪大战也正式落下帷幕,从泰山派求助下山,到此时结束,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之久。 第169章 收获的季节 华山上下起大雪,但此时却是有上百人从山道上攀援而上。 当头的人衣袂飘飘,脚下随意一点便能够飘出好远,身后的尽皆是年轻弟子。 这是从中原战场回归的华山剑宗众人,当头的自然是辛稹,后面的百来弟子却是后面参与正邪大战的弟子们。 辛稹有感于陈自持四人在大战中得到的锻炼,随后便从宗门调集出色的弟子出征,先是六十真传弟子,后来新收入的六十真传弟子也被调集出去参战。 征战果然效果极佳,一百多真传弟子实现紫霞功自行的足足有四十多人,剑法造诣也大多进步良多,有二十几人达到有招胜无招的境界,看着似乎成材率不高,但实际上却是极为惊人的。 像陈自持四人既实现紫霞功自行,又全都达到有招胜无招的境界,并非是这两项能够轻而易举达成,而是这四人本身的资质悟性都是一等一的,因此能够迅速达成。 至于后面的真传弟子们,资质悟性参差不齐,能够有这等成就,已经是令辛稹极为兴奋了。 毕竟能够达成紫霞功自行的弟子,只需十年,最差的成就至少也是岳不群。 而能够达到无招胜有招境界的弟子,等回山后教他们习练独孤九剑,十年后,最差的成就至少也是封不平。 而同时具备紫霞功自行,又达到无招胜有招的弟子,十年后可能比不上辛稹,但达到左冷禅的境界却是不难。 而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弟子,足足有……二十七人! 十年后,华山剑宗出二十七个左冷禅级别的高手……听着吓人不? 嗯……二十七个左冷禅级别的高手,加上二十个左右的岳不群级别的高手…… 这就是神功自行与独孤九剑带来的倍增器。 内功自行会让修炼者内力的累积比一般人快上六倍,十年时间便可累积下六十年的内力。 这种量级的内力累积,足以让人成为武林中内力最为浑厚的少数人之一,而且这内力还是紫霞神功的情况下,带来战斗力的提升更是极为恐怖的。 拥有六十年紫霞神功的人,就算是只会华山基础剑法,他的战斗力依然是十分惊人的。 而独孤九剑更是作弊器,只要你拥有修炼独孤九剑的资质,就算是内力天赋一般,你也可以用独孤九剑胜过大部分的人,所以说十年后最差也是封不平。 当同时拥有,便是六十年紫霞神功内力加上十年独孤九剑,其实成为左冷禅已经是相当低估了,毕竟辛稹到现在才修炼几年的独孤九剑,又练几年的紫霞神功。 当然,辛稹的天赋以及经历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不能十成十,有个七八成也是了不得了。 辛稹归心似箭,率先踏上华山北峰。 一年不见任盈盈,辛稹早已十分思念,还有师父师兄们师侄们,还有华山美妙的风景。 辛稹的归来顿时令得剑宗沸腾起来。 弟子们、师兄师弟们,任盈盈、风清扬尽皆出来,欢聚一堂,说起这一年来的经历,尽皆言笑晏晏。 当晚剑宗大摆宴席,给归来的人接风洗尘。 辛稹与任盈盈在华山中游玩了三天,三天后召集突破无招胜有招的弟子,将独孤九剑传授给他们。 风清扬也有喜讯告诉辛稹,经过一年的艰苦创作,以独孤九剑为核心创作的刀枪剑戟鞭索暗器等诸部秘籍总算是成功面世,现在已经完成入库,有兴趣的弟子可以随时翻阅修炼。 据风清扬道,有部分在剑法上天赋不高的弟子,选择了刀枪鞭索暗器等秘籍进行修炼,效果竟是非常出色,而且拥有了自己的特色,可能几十年后,他们便可以自己创造出来新的功法了。 辛稹连连点头。 一年没有回来,华山剑宗上发生的变化实在是太多了。 四百弟子,一百多出去参战,剩下两百多也没有荒废时日,基本将华山基础剑法修炼到极高的境界,毕竟辛稹可是将剑经总要毫无保留的传授下去的,他们或许年纪还小,或者资质稍差,但有这样的绝世秘籍修炼,就算是差,也比其他门派弟子要强得多。 辛稹全面摸排了一番,对这些弟子们的剑法根基称赞连连。 这些弟子就算是以后没有机会修炼紫霞神功,也没有机会修炼独孤九剑,他们就只是修炼华山剑宗的功法秘籍,他们在二三十年后,一样会成为江湖上人人仰望的大高手。 毕竟混元功在武林中也是很不错的内功秘籍,而华山的养吾剑法、希夷剑法本来在江湖上也是非常高超的剑法,更别说比养吾剑法还高上一个层次的春风剑法、小天下剑法这七部剑法。 他们这些弟子若是能够稳稳修炼混元功二三十年,加上选中一门剑法扎扎实实练上二三十年,到时候到江湖上,至少也是一个一流高手。 他们只是成材慢一些,而不是他们成不了才。 实际上他们这般才是大多数武林中人的发展路径,像辛稹这样的才是极少数的。 对于现在的辛稹来说,种子已经种下去了,接下来只需小心看护,只需等上十年,便有一批葫芦娃娃来护佑华山剑宗以及他这个老爷爷了。 收获的快乐,无与伦比! 此次回山之后,辛稹便不怎么下山了,他每日的重心还是两件事情。 一件事是培养弟子,给二十七个弟子传授独孤九剑,然后给其余的弟子还是继续讲授剑经总要,剑经总要博大精深,只讲三个月是不够的,辛稹将其开为常设课程,只是讲授不仅仅是基础剑法,还有养吾剑法、春风剑法、小天下剑法等等。 这些课程不仅内门弟子爱听,连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等人也爱听,哦,还有林平之以及任盈盈。 有时候连风清扬也会过来听讲,认为大有裨益。 风清扬认为,辛稹在剑法上的领悟,实际上已经超越了他良多,估计现在跟辛稹交手,辛稹可以在千招之内便胜过他。 第170章 华山七剑 这个说法倒是问题不大。 在封不平等人看来,辛稹的剑法已经到了他们已经有些看不太懂的地步了,而且辛稹的内力更是与日俱增,随着辛稹年纪见长,他的身体的成熟,力量、内力、气质等都在产生着蜕变,与古稀之年的风清扬,自然是差距越小,乃至于胜过。 辛稹第二件事便是发展福威镖局,他虽然很少下山指导,但对福威镖局的发展却是从未懈怠过。 一方面他通过任盈盈不断往福威镖局里面填充武林高手,另一方面,他不断让习武已经有所成就的弟子下山参与到福威镖局的运营之中。 陈自持、江子成、闫祥麟、许见平这四人便是先驱,早在百年前,他们便已经被辛稹派去辅助林震南。 当然,他们过去,既是辅助,又是学习东西。 在山上是修行武学,也修行各种本领,总体来说是出世的,但到了福威镖局,却是入世。 在福威镖局里面,他们需要战斗,需要处理各种人际关系,需要与各式各样的江湖人接触,这都是不同的学问。 辛稹深信一句话叫: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他剑宗弟子,不仅仅要武功高强,更重要的是深明大义,也要懂世事,识人情,能够独当一面。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福威镖局必须紧紧抓在剑宗的手里,有剑宗弟子在福威镖局里面,福威镖局才不会脱离控制。 福威镖局作为剑宗在世俗中的代表,既是剑宗最重要的经济来源,又是剑宗在世俗中施加影响力的代表,必须紧紧控制才是。 陈自持四人之后,辛稹便陆陆续续让剑宗弟子下山入福威镖局历练,这时候从福威镖局镖师之后选择弟子的好处便体现出来了。 福威镖局的镖师对待这些自家子弟,自然是全力培养,毫无抵抗的心思,如此一来,自然是上下一心。 真正实现对福威镖局的控制之后,福威镖局的实力也越来越强,在日月神教在各个地方的势力龟缩回黑木崖之后,福威镖局迅速扩张,抢下大部分的势力空白。 在此过程之中,福威镖局与当地的帮派也发生过一些冲突,有剑宗弟子的武力支撑,福威镖局稳步发展。 根基奠定稳固之后,辛稹随即将肥皂、水泥等产业也建立起来,有福威镖局在当地保护,才不虞有人觊觎。 三年之后,福威镖局每年能够给剑宗上缴利润高达二十万两,到了第五年,这个数字膨胀到五十万两,有了这些经济收入,剑宗彻底实现了财务自由。 财源稳定之后,剑宗每年稳定收取天赋较高的弟子,到了第五年的时候,华山剑宗弟子达到千人之数。 而在第五年,剑宗真传弟子也达到二百人之数,这二百弟子,有一百四十多人成就一流高手的境界。 到了这一年,天下剑法出华山的说法已经初步有了雏形,玄武剑法、小天下剑法、春风剑法、引凤剑法、藏龙剑法等,尽皆响彻江湖。 华山剑宗第三代弟子中,在江湖上有名有号的达到七八十人,最为有名的是华山七剑,这七剑便是辛稹的七大弟子,曲非烟、陈自持、江子成、许见平、闫祥麟、袁素美、史梦园。 这七大各有所长,武艺倒是其次,毕竟剑宗弟子的武艺超群,谁高谁低不太能够分得出来,但其特长却是他们的区别。 剑宗大弟子曲非烟一直辅助任盈盈主管剑宗宗内各种事务,随着曲非烟慢慢成长起来,任盈盈慢慢放手,在第五年的时候,曲非烟已经是实际上的剑宗大总管。 陈自持则非常稳重,这些年林震南年纪渐长,渐渐将福威镖局的各项事务也让渡出来,陈自持便是接手最多的人。 原本辛稹有意让林平之接手,但林平之却不太愿意,倒是一力推荐陈自持。 江湖上传言,辛稹有意让陈自持主持福威镖局,以后还要让陈自持接手剑宗掌门之位。 虽然七子各有特长,并不以武艺来区别,但江子成却是一个特例,江子成还真是以武艺传名。 江子成为人冷峻,与其他的并不太热衷,尤其痴心武学,有剑宗武痴的外号,他在江湖上的外号却名为判官,原因是他下山历练时候,面对敌人从不留情的缘故,关键是,他的剑法奇高。 福威镖局在河南与嵩山剑派因为抢地盘起了纠纷,江子成对上嵩山大太保的丁勉而不落下风,这一战令得江子成名声大噪,有人想起辛探花初出江湖便是踏着嵩山太保出名的。 丁勉作为江湖上的老牌一流高手,江子成正面对抗不落下风,因此被认为是剑宗第三代弟子中的武功第一! 许见平则是因为医术而出名,江湖人称剑医双绝许见平。 许见平十分喜欢医术,从福威镖局挂职回归之后,他便一头扎进医术的汪洋大海里面去,先是将华阴几个名医的本领学了个干净,便与辛稹辞行,赴京城遍访名医,在江湖上学医五六年,也在江湖上行医五六年。 他一边行医,一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结下善缘无数的同时,也杀死诸多贪官、汪洋大盗。 然而最为传奇的当为闫祥麟,闫祥麟不愧以祥麟为名,其运气绝佳,入江湖不久,便救下一大官。 该大官乃是江淮巡抚,他十分欣赏闫祥麟的才华,闫祥麟在学堂中是文化最高的一个,剑宗内部认为最肖辛稹的便是这个闫祥麟,诗词歌赋无所不通,人称小探花闫祥麟。 这大官不仅将女儿许配给闫祥麟,还支持闫祥麟考科举,闫祥麟禀告辛稹之后,便参与科举,竟真是考了个进士。 闫祥麟为官几年,却发现颇多约束,想起华山学艺时候的快乐,干脆便挂冠而去,带着妻儿回到华山之上,每日教教师弟师妹们武艺,有时候下山行侠仗义,这等日子过得更为舒心一些。 第171章 笑傲江湖终篇 袁素美与史梦园则是以组合的方式行走江湖,两人容貌出众不说,关键是手头上的功夫也硬,两人一个擅长玄武剑法,一个擅长观棋剑法,而且两人长时间配合,竟是摸索出来一套合击剑法。 这套合击剑法威力奇大,让她们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一战是面对日月神教新晋十大长老之一的阎王游公权,两个年轻女弟子联手诛杀游公权,让她们立即成为江湖上有名的女侠,江湖送外号:剑宗双姝。 这剑宗七子名声极大,然而其他的剑宗弟子也不逊色,例如春风剑客穆长钧,剑宗之龙陶仲科,浩然剑季文审,苍龙剑客华立政,千尺潼穆希及,烂柯剑客朱青选等等,有名有号七八十人。 到得此时,华山剑宗已经是五岳剑派的第一大派,连嵩山剑派弟子在华山剑宗弟子面前都要矮上一头。 见得门派根基稳固,辛稹彻底放心,便自己行走江湖。 第一站去了嵩山派挑战左冷禅,左冷禅迎战,辛稹十招败之; 第二站去了武当,先挑战清虚、玄高二人的两仪剑法,只目视便破之;随即挑战冲虚道人,百招之内败之; 第三站去了少林,辛稹以一人单挑少林一百零八罗汉,百招之内尽破少林一百零八罗汉阵;随后挑战方证大师,方证以出家人不愿意争勇斗狠,可惜不能一战; 第四站辛稹去了黑木崖挑战东方不败,百招之内重伤东方不败,原本他没有杀东方不败之意,哪知下黑木崖后没有多久,便听说任我行重夺日月神教大权。 辛稹真正成了天下第一,华山剑宗之名武林中无人不知。 辛稹回归华山,随后根据罗汉阵以及两仪剑法,创出华山剑宗自己的合击剑阵,名为金锁关。 所谓金锁关,乃是是建在三峰口的一座城楼般石拱门,是经五云峰通往东西南峰的咽喉要道,锁关后则无路可通。 杜甫《望岳》诗中“箭栝通天有一门”就是指的这里。道家认为,华岳为仙乡神府,只有过了通天门,才算进入仙境。所以有“过了金锁关,另是一重天的”的民谣。 辛稹以金锁关命名这一剑阵,便有过了金锁关,另是一重天的”之意。 他将金锁关传给门下弟子之后,便将掌门之位传给了陈自持,自己与任盈盈、风清扬等人隐居在峰顶无量观,基本都不怎么下山了。 但华山的发展却是突飞猛进,并不因为辛稹不太管便停滞了下来。 到得第十年的时候,江子成上嵩山派挑战左冷禅,只用了八百招击败便击败左冷禅,顿时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 时年倭寇进犯沿海,闫祥麟愤怒于倭寇的残暴,愤而下山,投在戚继光手下,参加对倭寇的战争,杀倭寇无数,将倭寇杀得胆颤心寒。 第二十年时候,辛稹命各第一代真传弟子下山自立门户,自己找名山大川收徒传下教派。 在辛稹看来,这么多的人才都挤在华山之上算是怎么回事,还不如让他们都下山去自立门户,如此才不算浪费这些人的才华。 于是第一代的数百真传弟子纷纷下山,他们都是世事洞明之辈,深知道力量不能过于分散,于是基本都是聚集好些个相交较好的真传弟子,一起合作运营新门派。 于是几个月之间,江湖上多出百来个门派,好多门派的名字都是地名+剑宗二字,比如说罗浮剑宗,又有龙虎山剑宗之类的,他们都认华山剑宗为宗派祖庭,而祖师也便以辛稹为剑宗祖师。 辛稹七大弟子中,曲非烟作为剑宗大总管,基本不挪位,陈自持乃是掌门,其余五大弟子,则是携手到了嵩山太室山上占了一处山峰,立下山门,取名嵩山剑宗。 嵩山派自然不乐意,然而嵩山剑宗五大创始人持剑上嵩山派山门挑战,双方约定五战决定嵩山剑宗能否在太室山立派。 这一战嵩山剑宗对战嵩山左冷禅以及十三太保,五战皆胜,尤其是许见平对战左冷禅一战,更是精彩绝伦。 如是,左冷禅一生被风清扬击败,随后被辛稹击败,后又被江子成许见平这对师兄弟分别击败。 左冷禅在八十岁时候郁郁寡欢而逝世,据说临死之前大骂华山剑宗。 不过这都无所谓,嵩山剑宗反正是在嵩山上扎下了根,成为少林派、嵩山派之外的第三派。 来年穆宗继位,穆宗平反冤狱,宣布“自正德十六年以后,至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以前,谏言得罪诸臣”,“存者召用,没者恤录”。 他命人上华山请辛稹入朝,辛稹以久居江湖之远,已不识朝堂之事为由拒绝。 穆宗随即将华山封给剑宗作为山门。 几年之后,穆宗忽然驾崩,年仅九岁的皇太子朱翊钧继位,改元万历。 由于年幼由太后摄政,重臣高拱因与太后信任的宦官冯保对抗而被罢官,张居正则得到冯保的鼎力支持。 执政期间,张居正几次到华山请辛稹下山,辛稹虽然没有同意,却让华山弟子协助张居正稳定江湖,在张居正执行一条鞭法之时,在地方上予以支持。 后张居正死后被政敌清算,政敌将张居正家属困于府内,想将其活活饿死,华山弟子入内解救其家属,将其送去海外。 时间悠悠,转眼间辛稹已经是将近百岁,时年崇祯在位,他求治心切,很想有所作为。 但因矛盾丛集、积弊深重,无法在短期内使政局根本好转。 朱由检性刚愎自用,急躁多疑,又急于求成,因此在朝政中屡铸大错。 因对外廷大臣不满,在清除魏忠贤为首的阉党后,又重用另一批宦官。 给予宦官行使监军和提督京营大权。大批宦官被派往地方重镇,凌驾于地方督抚之上。甚至派宦官总理户、工二部,而将户、工部尚书搁置一旁,致使宦官权力日益膨胀,统治集团矛盾日益加剧。 明朝矛盾重重,王自用、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农民起事,后李自成率军北伐攻陷大同、宣府、居庸关,最后攻克北京。崇祯在煤山自缢,明朝灭亡。 清朝皇太极乘机入关,想要夺取汉民天下,此时华山已经是第五代弟子辛纯一为剑宗掌门,辛纯一乃是辛稹曾孙,见天下大乱,便请教曾祖辛稹,辛稹道:“华夏之地,岂容异族践踏。” 于是三千弟子下华山,福威镖局尽起十万镖师,振臂一呼,组建起来二十万军队,山海关一战,击溃皇太极,后扶持朱家王孙继位,击溃李自成等军队,重建大明朝。 辛稹以百岁高龄重新入朝,以国师身份理顺朝政,虽然朝廷还是明朝,但经过这番外敌入侵,内部农民起义,原本文官势力已经衰弱辛稹荡涤积弊,让王朝重生。 辛稹大力鼓励科技,鼓励海贸,重新分配土地,开拓海外国土,建立起来无敌舰队,大明朝成为天下第一强国。 辛稹在一百二十岁的时候无疾而终,大明朝为其上尊号文正,并请入孔庙,民间亦有尊其为神明,立有无数国师庙以香火祭祀之。 笑傲江湖终篇。 预告:下一篇进入《倚天屠龙记》 第1章 汉水悠悠 辛稹感觉自己极困极累,还感觉后背上剧痛,忍不住呻吟出声:“好痛!” 耳畔听得有汉子大喜道:“小主没死!小主没死!” 又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咦了一声,随即又有一个小男孩的声音道:“他要睁开眼睛了!” 辛稹艰难的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满脸虬髯胡子的大汉,凑得很近,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脸上满是喜悦道:“小主!小主!你醒来了!” 辛稹只感觉一口气上不太来,这时候有一只温暖的大手贴在他后背,一股温暖浑厚的内力透进体内,顿时觉得剧痛消减,一口气也顺畅了起来。 辛稹这才觉得好似身不着片缕,低头一看,果然是光着身子,但这身子竟似孩童一般,顿时十分吃惊,一转头看到身侧泥地上挖着一个大坑,又是吃了一惊:“你们要将我埋了?” 虬髯汉子赶紧解释道:“小主你被鞑子毒箭射中,已经没有气息,属下以为您已经仙逝,想要以明教葬礼入土为安,好在郎君?醒的及时,没有酿成大错。” 辛稹敏锐捕捉到其中关键词。 鞑子、明教、孩童身躯。 辛稹看向身后,是个老道爷,面前还有两个孩童,一个女娃一个男娃,男娃一脸的病容,心有所感,立即问道:“你是常遇春?” 虬髯大汉喜道:“郎君精神颇健壮,竟是认出属下来,看来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 辛稹长出一口大气,心道:“好家伙,才刚刚脱离笑傲江湖,这立马到了倚天屠龙记的世界了。” 既然眼前是常遇春,那小女娃便是周芷若,男娃便是张无忌,而身后仙风道骨的老道爷,便是那张三丰张真人了吧。 自己的身份是什么来的? 好像是……元末起义壮士周……周什么来的……对,周子旺! 此时张三丰道:“他还没有全好,他中了毒箭,身体还有毒性,箭伤亦要处理一下,不过无妨,老道身上有伤药,敷上即可。” 常遇春赶紧道:“还请张真人巧施圣手,救我家郎君一命。” 张三丰点点头,取出伤药,给辛稹细心敷上,辛稹感觉背上一阵清凉,也没有那么痛了,心道应该问题了。 敷完伤药,常遇春把衣服给辛稹穿上,随后又煮了粥过来,喂了辛稹一碗热粥,辛稹这才感觉活了过来一般。 见辛稹无碍,张三丰道:“遇春,之前说好你带着无忌去蝶谷,我带着芷若回武当,现在你家郎君无恙,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恐怕难以周全,不如老道送你们去吧。” 常遇春想着也是这个道理,点点头道:“那就麻烦真人了,到得蝶谷,真人不要露面便是。” 张三丰点点头:“如此甚好。” 辛稹闭目养神,听到这里,睁开眼道:“倒是不必那么麻烦,无忌兄弟的伤势我有办法。” 常遇春赶紧道:“小主,你莫要乱说,张无忌小兄弟乃是被寒毒散入脏腑,非寻常妖物可治,连真人都没有办法,你又不会医术,哪有什么办法。” 张三丰闻言心中一动道:“小郎君你有什么办法?” 辛稹咳了两声,只觉得背后的伤口又痛了起来,张三丰赶紧又给他输了一下内力舒缓了一番。 辛稹这才道:“我有一门家传心法,对于化解体内异种真气极为有效。 无忌兄弟体内看似寒毒,实际上便是异种真气盘踞脏腑,只需习得这门心法,自然就能够化解体内寒毒。” 张三丰见得辛稹说得十分合情理,心中顿时有了一些希冀,赶紧道:“小兄弟,若果真有这等功法,请你传给无忌孩儿,老道不让你吃亏。 若是你愿意脱离明教,老道可以让大徒弟宋远桥收你为徒弟,日后你行走江湖,扬眉吐气,谁也不敢轻视于你。” 常遇春顿时心动,宋远桥乃是七侠之首,名震天下,寻常武林人要见他一面亦是不易。 武当诸侠直到近年才开始收徒,但挑选甚严,若非筋骨资质、品行性情无一不佳,绝不能投入武当门下。 小主出身明教,常人一听早早皱起眉头,竟蒙张三丰垂青,要少主投入宋远桥门下,于学武之人来说,实是难得至极的莫大福缘。 再说,现在主公周子旺兵败被杀,鞑子依旧在抓捕小主,靠自己可护不住他,小主若能投入武当派,以张三丰真人的能力,自然能够护佑得住。 他正想着,忽而听到辛稹道:“张真人,先不说这个,你救晚辈以及常大哥一命,晚辈无以回报,便以这内功心法相报,当然,救命之恩肯定是还不完的,只能算是晚辈聊慰心安而已。” 张三丰摇摇头道:“老道非施恩图报之人,老道有一门太乙绵掌的粗浅功夫,在武林中也算是不错的掌法,便以之与郎君你交换如何?” 辛稹笑了笑道:“张真人,晚辈说报恩就是报恩,您要是拿武功来换,那晚辈便不给了。” 张三丰斟酌了一下,笑道:“好罢,那便算老道欠你一份人情。” 辛稹这才点头笑道:“如此甚好,那便开始吧。” 辛稹张口便要颂念紫霞神功,常遇春赶紧道:“郎君,且先别念诵,待属下先下船。” 张三丰点头道:“无忌,你跟周家哥哥在船上,我跟芷若、遇春兄弟都下去。” 辛稹道:“大家都留下吧,真人帮着无忌记一记。 芷若妹妹的父亲因我而死,我欠她一条性命,便以神功相馈。 遇春大哥一路以性命相保,我何止欠他一条性命,这神功自然也要给他一份,他有神功,自然也让我多一条性命。” 张三丰闻言不住点头,深感辛稹此子光明磊落,且知恩图报。 这周家小哥说是让自己帮着无忌孩儿记一记,实际上是让自己鉴定一下这功法能不能化解异种真气,来让自己放心,这是光明磊落。 而给周芷若、常遇春二人传授功法,则是知恩图报。 第2章 纯阳无极功 辛稹背后中箭,没有办法躺着,只能趴着给诸人念诵紫霞神功。 辛稹缓缓念诵,遇到生僻字还会特意解释一番,常遇春与周芷若皱着眉头听诵,这种秘籍,文字艰涩,对他们来说却是极为困难。 辛稹见状笑道:“遇春大哥和芷若妹妹,你们若是记不住也没有关系,接下来我慢慢指点你们修炼。” 随即辛稹又继续念诵,张无忌默默念诵,他造诣不深,倒是不知道这紫霞神功的妙处,但张三丰自然能够分辨,越听越是欣喜,心道这神功果然不凡,果有化解异种真气之能。 辛稹念完一遍,又再次念了一遍,待要再念第三遍,张三丰制止了他道:“老道已经尽数记住了。” 辛稹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张三丰回想了一下内容,然后与辛稹提了一些秘籍上的内容,相互印证了一番,却听得辛稹解释丝丝入扣,似乎对这功法研究颇深。 张三丰赞叹道:“周郎君果然是家学渊源,小小年纪,竟对内功心法有这般见识,了不起,了不起!” 辛稹摇头苦笑道:“这心法化解异种真气着实不错,只是威力犹然有些欠缺家父练了多年,武艺依然难以达到顶尖,晚辈身负国恨家仇,若只是练这心法,恐怕难以实现心中报复。” 辛稹看向张三丰道:“张真人,我有治愈俞三侠的法子,想以之换取武当的纯阳无极功,当然,若是张真人觉得不值,那张真人一笑而过亦可。” 原本张三丰听得辛稹讨论心法威力不足,便怀疑辛稹有所求,没想到随即便听到辛稹说有治愈三弟子俞岱岩之说,顿时令他心潮澎湃起来,待听得辛稹提出换取纯阳无极功之事,心里却是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想要知道那法子是什么了。 俞岱岩受伤后瘫痪在床已经十年,每次想及他都心如刀割一般,若是可以,他愿意以身代之,如何会吝惜一份纯阳无极功! 若是之前辛稹说他有救治俞岱岩的方法,张三丰还是不太信的,但辛稹拿出来这份紫霞功后,张三丰便知道辛稹这人不是说大话的人。 张三丰心潮澎湃,虽是百岁老人,一生中经历的惊涛骇浪不知有多少,但此时声音却有了些轻微颤抖:“还请周郎君指点!” 辛稹道:“西域有一门派叫金刚门,金刚门有一种神奇的药膏,名为黑玉断续膏。 此药膏药性极其神奇,可以治愈一直无法接回的断骨,哪怕是打成粉末的碎骨,亦可以重新接回。 当然,如果已经在愈合过程中长成畸形的骨节,只需将那些骨节完全捏碎,重新愈合后便恢复了正常。” 张三丰闻言激动道:“此话当真,若是这般,老道便往西域一行。” 辛稹点头道:“当然是真,晚辈在军中之时,恰好有西域高手,与我讲起这金刚门。 说来这金刚门与少林寺还有渊源,乃是由南宋宁宗年间少林寺一名偷学武艺、杀人叛逃的火工头陀逃往西域后所创立。 因火工头陀当年偷学少林武艺时只是偷学拳脚兵刃等外门武功,并未研习少林正宗内功,故派中流传下来的武功亦多为刚猛凶狠一路的少林外门武功,有大力金刚指、金刚般若掌等。 金刚门弟子也多擅长外功,其威力不输于少林正宗,内功修炼却是远远不及的。” 听到这里,张三丰已经明白这周家郎君所说应该是属实的,三弟子俞岱岩的确是被大力金刚指所伤,但少林寺那边却决计不承认,原来原因在这里呢。 张三丰喜道:“好好!太好了!那老道择日往西域一行,为我徒儿取来黑玉断续膏,令他能够重新行走!” 辛稹笑道:“非但能够重新行走自如,还能够重新修炼武功。 不过,张真人却是无须去西域,好像金刚门有两个弟子在汝阳王府上效力,他们身上应该有黑玉断续膏才是。” 张三丰闻言甚喜,然后道:“周家郎君,你想学纯阳无极功?” 辛稹点点头道:“张真人若觉得能传便传,若是觉得不方便,便一笑而过即可。” 张三丰沉吟了一下道:“纯阳无极功乃是武当无上心法,原本没有外传的道理,周家郎君,?若是不愿意拜入我大徒弟宋远桥门下,老道可以亲自收你为关门弟子,如此一来,无论是纯阳无极功,连着其余所有武当武功,你都能够习得,你看如何?” 辛稹闻言有些犹豫,倒不是他心恋明教,他与明教关系虽然密切,但那只是周家郎君,他辛稹对明教基本没有接触过,谈不上什么感情。 不过他内心还是对华山剑派感情太深,他经营华山剑宗上百年,现在却要为了一门纯阳无极功改换门庭,好像没有什么必要。 他辛稹就算是只练紫霞功,也能够登上最高峰,所以,辛稹拒绝了。 辛稹道:“张真人,您的好意晚辈着实感激,但晚辈身负国仇家恨,着实没有办法安安心心做一个武当弟子,若是入了武当,还行抗元之事,怕是对武当不利,所以还是算了吧。 张真人,您已通解紫霞功,赶快教会无忌兄弟吧,早一日练成,无忌兄弟就早一天摆脱病痛。 晚辈这箭伤亦有些疼痛,想要休息一下。” 常遇春闻言大急道:“小主!张真人要收你为徒,这是天大的机缘,万万不可错过啊!” 辛稹笑了笑道:“常大哥,我们可不能害了张真人。” 常遇春闻言叹了一口气。 张三丰斟酌了一下道:“周家郎君,老道可以传你纯阳无极功,但有几个条件,你若是能够答应,老道便传了你,你若是不能答应,老道这张脸不要了,也不会传你。” 辛稹闻言大喜,紫霞神功虽然不错,但比起纯阳无极功,紫霞神功还是略差了些。 纯阳无极功乃是张三丰以自悟的拳理、道家冲虚圆通之道和《九阳真经》中所载相生相克的内功相发明的绝顶神功,张三丰不仅依仗这功法成为当世第一,而且还有延年益寿之能。 第3章 张真人真神人矣! 辛稹之前纵横笑傲江湖世界,与其说是靠着紫霞神功,还不如说是靠着独孤九剑。 就算没有紫霞神功,以他混元功自行累积的内力,加上他的剑法造诣,一样可以成为当世第一。 至于要不要去寻找九阳神功修炼,辛稹想了想却是不愿,一来九阳神功要练到最高境界需要偶然机会,很可能会出意外。 二来纯阳无极功乃是张三丰融合佛道精义创出来的神功,九阳神功讲究阴阳互济,不过还是偏于阳刚一路,而张三丰却已经真正达到了阴阳互济的地步。 可见纯阳无极功虽然不如九阳神功暴烈,但论精纯,还得看纯阳无极功。 辛稹定了定神,道:“张真人是怕晚辈依仗纯阳无极功为祸世间么?” 张三丰点点头。 辛稹诚恳道:“晚辈绝不会做违背道义之事,这功法,入得晚辈一人之耳,便不会再传出去; 更不会拿来为非作歹,对百姓做到不犯其一丝一毫,对武林同道,亦不会滥杀无辜; 日后武当若有用到晚辈之时,晚辈必将全力以赴襄助武当! 晚辈此心,日月可鉴!” 张三丰听得辛稹这般说道,放下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喜道:“若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老道这便将纯阳无极功传授给你。” 辛稹闻言笑道:“那真人咱们下船聊吧。” 常遇春赶紧道:“芷若妹子,我想起一事,你随我来,我要跟你说说。” 张三丰并没有阻止,他愿意以纯阳无极功传授给辛稹,不是因为他看重辛稹。 而是因为辛稹不仅救了老五家这最后一根独苗,还让俞岱岩,不代表他愿意让这武当至高心法流传出去。 待得常遇春与周芷若下船后,张三丰缓缓念诵纯阳无极功,辛稹凝神细听,听得一半,心里便已经大喜,这纯阳无极功果然精深奥妙,比起紫霞神功强大不止一点半点! 张三丰很快便将纯阳无极功念诵完毕,便又念诵一遍,便要再念诵第三遍,辛稹也阻止了张三丰道:“真人,晚辈已经都记住了,不用念第三遍了。” 张无忌惊奇道:“周家哥哥,?当真记住了么,太师父教我的时候,我可是记了好多天才记住的!” 张三丰亦是有些惊奇地看着辛稹,纯阳无极功博大精深,整部功法字数可不少,这周家郎君只用了两遍便尽数记住,这等过耳不忘的本领还真是了不得。 辛稹一笑,然后微微闭上了眼睛,张三丰以为辛稹伤后疲累,便带着张无忌到了船尾,他亦要教导张无忌习练这紫霞神功。 张三丰带着张无忌念诵功法,又逐字解释,待讲解一半,张三丰忽而耳朵微微抖动,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他悄声与张无忌道:“无忌孩儿,你先念诵,太师父去去就来。” 张无忌点点头。 张三丰悄无声息来到船头,看向趴着的辛稹,仔细看辛稹的呼吸,顿时大吃一惊。 却见辛稹的呼吸悠长,一呼一吸之间的节奏,明显是纯阳无极功已经入了门、丹田之内已经生了一丝内力的迹象! 也怪不得张三丰吃惊。 纯阳无极功虽然是他融合了道家精义的缘故,因此修行过程少有险阻危难,但并不代表入门就能够如此轻松。 他教导门下七个弟子,就没有一个弟子能够在瞬息之间能够在丹田生出一息真气的,哪个不是经过数月,才算是入了门的,就算是天赋最好的张翠山亦是花了两个月才算是入门。 更令他吃惊的是,修炼内力自有其姿势,起码一个打坐姿势是必要的,这样可以快速的进入状态,但辛稹就这么趴着,就将这纯阳无极功修入了门! 这就很离谱了! 张三丰心中思绪万千,却见辛稹睁开了眼睛,看到张三丰看着自己,辛稹一笑道:“张真人已经教会无忌兄弟了么?” 张三丰摇头道:“老道听到你的呼吸声有异……咦!” 张三丰忽而惊咦了一声,急急问道:“你的呼吸……怎么还是纯阳无极功的呼吸,难道你现在还在修炼!” 辛稹一脸惊喜道:“张真人的纯阳无极功真是神妙异常,我只是稍微一练,丹田便生一息真气,而这息真气,竟是自己循着经脉运行,都无须我驱动,张真人真神人也。” 张三丰:“……” 老道我怎么不知道这纯阳无极功还能够自己运行的,老道修行纯阳无极功七八十年,怎么没有发现还有这般练法? 张三丰仔细听着辛稹的呼吸,听了好一会,然后长出一口气道:“周家小哥真是天赋异禀,纯阳无极功没有自我运行之能,看来是因为周家小哥你自己的天赋,有此天赋,修炼速度可能是别人的几倍,可能只需几年,江湖上便要多出一个少年高手了!” 辛稹诚恳道:“还要多谢张真人传功,晚辈绝不会做一个恶人坏人,绝不会伤害无辜百姓性命,若是武当有事,真人传一个口信过来,晚辈必将以性命相报。” 张三丰笑着点点头道:“好,希望你记住,若是有一天,我听到你为非作歹的事迹,老道定会亲自前来取走纯阳无极功。” 辛稹点头道:“真有那一日,真人自来取走便是。” 张三丰点点头道:“你继续修炼吧,老道去指点我那无忌孩儿修炼这紫霞功,他的天资远不如你,还得老道仔细指点。 辛稹点头道:“真人请便。” 张三丰去了船尾。 辛稹专心修炼起纯阳无极功,顿时内力快速运行,每运行一遍,便有为数不少的内力产生。 辛稹将其聚集到箭伤处,那剧痛很快便消失,再过一会,便有痒痒的感觉,竟是有要结痂的感觉,当然,这只是个错觉,但伤势有所改善是真实存在的。 辛稹顿时大喜,这纯阳无极功果然是疗伤的无上真气,有了这纯阳无极功,他的箭伤应该几日便能够痊愈了。 因为张无忌与辛稹都要修炼内力,常遇春便将江船直放汉口,到了汉口后另换长江江船,沿江东下。 第4章 试手 辛稹问起此事,常遇春道:“在郎君你昏迷之时,属下已经与张真人说好,带你们去蝶谷求医仙胡青牛治伤。 现在我们沿江东下,到了皖北,寻到女山湖畔,医仙胡青牛的蝶谷便在那里了。” 辛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即道:“应该不用去了,我的箭伤基本已经痊愈,体内余毒已清。 至于张无忌兄弟,这几日体内寒毒已经松动,估计再过几日,他的紫霞功入门,在张真人的帮助下,那寒毒自然便会被化去……” 辛稹看到常遇春面有难色,笑着道:“……还有你的伤势,从今日开始,伱跟芷若妹妹跟我修炼紫霞功,一旦入门,化解了你体内异种真气,这伤势自然而然便痊愈了。 嗯,还得喝几贴化瘀理气的药汤,这个我给你开药方,随便找个药店买了煎了喝就行了。” 常遇春诧异道:“郎君你什么时候会医术的,还有,你这紫霞功,我怎么不知道主公还有这个家传的心法?” 辛稹低声道:“这是先父之前偷偷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还有,我似乎中了毒箭后,脑子好像有了些变化,有些事情记得,有些事情却不太记得了。” 常遇春吃了一惊道:“竟有这样的事情,郎君,你不记得什么?” 辛稹皱着眉头道:“很多,但当下最主要的还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什么?” 常遇春再吃一惊道:“你连名字都不记得了,那岂不是很多东西都忘了?” 辛稹一摊手苦笑道:“恐怕是这样的,不过我倒是记得很多人,比如我我父亲,比如说你,还有明教的兄弟们。” 常遇春闻言松了一口气道:“一些枝微细节倒是没有什么,你能记得明教的兄弟们,这就足够了,少主,你的大名叫周俨,俨然的俨,今年一十二岁。” “周俨,周俨。” 辛稹低声念叨了几句,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后脸上露出笑容道:“等你的伤好了以后,你打算干什么去?” 常遇春道:“小主,属下是这么想的,现在外面漂泊太危险了,属下送您回光明顶,那里是咱们明教的大本营,到了那里您就安全了。” 辛稹点头道:“之后呢?” 常遇春犹豫了一下道:“属下想继续去参加义军抗元……” 辛稹拊掌笑道:“男儿大丈夫,正该如此,我支持你! 不过常大哥,你也别称我什么小主了,咱们都是明教兄弟,分什么高下。 而且,现在我爹他也兵败身亡了,什么主公不主公的,也已是过眼云烟。 以后你从了新主,也且勿提起我这个什么小主之类的,免得新主公心中疑虑。” 常遇春听到此话,顿时扑通一声单膝下跪大声道:“小主,您以后莫要再说这等话来羞辱属下,我常遇春岂是背离旧主之人,小主,以后我便守护在您身边,等您成年后,再随您征战沙场!” 辛稹哭笑不得,常遇春想必是误会他说反话了,赶紧扶起常遇春道:“常大哥,我说这些话,并非拿话刺你,这些全是我的肺腑之言。 抗元乃是汉家儿女的大任,这是大义,常大哥,我如何会拦你,如何会为了自己将你强留在身边。” 常遇春想要说话,辛稹伸手拦住了他道:“常大哥,你先听我说完,此次我受了重伤,醒来后脑子里少了许多的记忆。 说句实话,我现在心中亦是茫然,以后该当如何,我心中亦未有定计,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所以,我需要有一段时间好好地思考,看看自己究竟想干些什么,但这不能耽误常大哥驱赶鞑虏的大义。 所以,常大哥你只管去,你只等有时间了,再回来看看我便是。” 常遇春大声道:“小主,遇春一定会常回光明顶看您的!” 辛稹摇摇头道:“光明顶我就不去了,便去蝶谷吧,听说蝶谷风景宜人,倒是宜居之处,我也想跟医仙学一学医术,就算是以后不去征战沙场,但至少可以悬壶济世。” 常遇春有些迟疑道:“蝶谷恐怕不如光明顶安全……” 辛稹摆手笑道:“放心吧,等你紫霞功入门,化解掉体内异种真气,我便与你交交手,让你看看我的水平,看看是否能够护住自己。” 常遇春笑道:“何须等那时,老常虽然身上有伤,但只是试手而已,又不是提不动刀。” 辛稹好奇道:“常大哥不是用枪吗,怎么用上刀了?” 常遇春笑道:“那些鞑子纠缠之时,被番僧打掉了,只能随意捡把刀将就用了。” 辛稹笑着点点头道:“那我们来吧。” 常遇春见辛稹空着手,道:“小主你不拿个武器?” 辛稹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合适的,便随手拿起一把扫把,扫地把头对着自己,权当是一把长剑。 常遇春笑道:“小主,你便用这扫把跟老常过招,也忒瞧不起人了。” 辛稹笑道:“就是试招嘛,干嘛那么认真。” 常遇春想想也是,便提起刀道:“小主,小心了,您别太用劲,免得崩裂了伤口。” 辛稹点点头道:“好了,来吧。” 常遇春轻轻一刀划来,既慢又无力,辛稹一笑,扫把一递,扫把尖尖便抵在了常遇春的喉咙之上。 常遇春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觉得喉咙被硬物轻轻抵住,顿时十分吃惊:“小主” 辛稹笑道:“再来。” 常遇春这下子不敢大意,速度快了一些,一刀劈出,然而却见辛稹毫无花俏的将扫把一递,便后发先至触及自己的喉咙,自己竟是连躲避都来不及! 常遇春吃惊道:“小主,你这是剑法还是枪法,这是谁教您的,怎么这般厉害?” 辛稹笑道:“是军中一个厮杀汉教的,这是剑法,听说还是华山剑法,连那内心心法亦是他教的,据说都是华山派的不传之秘。” 船尾的张三丰眉头轻轻一挑,随后暗自点头。 常遇春点点头喜道:“原来如此,原来小主的武功竟是这般高强,那属下就放心了。” 第5章 离别 这一日之后,辛稹便悉心指导常遇春以及周芷若修炼紫霞功,几日之后,周芷若先入了门,将近十日左右,常遇春亦入门。 常遇春初入门,体内的真气便被化了许多,在九江附近城镇买了一些药材煎煮喝了,顿时整个人都通透了许多。 张无忌那边也在几天之后入门,随后张三丰欣喜发现,张无忌体内的寒毒果真被慢慢撼动,在他的协助下,张无忌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 张三丰见状大喜,不过他答应了常遇春送三人去蝶谷,跟着船进入皖境。 这一日到得集庆下游的瓜埠,几人舍船登岸,雇了辆大车,向北进发,数日间到了凤阳以东的明光。 常遇春知道胡师伯不喜旁人知道他隐居所在,待行到离女山湖畔的蝴蝶谷尚有二十余里地,便打发大车回去。 张三丰见转便明白该当离去了,便率先道:“遇春,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无忌孩儿身上寒毒已经排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老道要带他回去服用一些药物进行调理,恐怕不能再送你们了。” 常遇春哪里不知道张三丰的意思,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张真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那胡师伯的确是不喜教外之人见面,倒是怠慢你了。” 张三丰笑道:“无妨无妨,这便去吧,日后有缘再见!” 张三丰看向辛稹道:“周家郎君,切勿忘记你的诺言。” 辛稹点点头道:“张真人请放心,晚辈绝非为非作歹之辈。” 张三丰又与周芷若道:“日后若有难处,不妨去往武当山,无忌孩儿总记着?的恩情。” 这些日子,张无忌虽然习得紫霞功,但寒毒哪有那么容易消解,常常因为疼痛吃不下饭,周芷若时时照顾安慰,令得张无忌十分感激。 张无忌道:“芷若,你去蝴蝶谷,要好好照料自己,等我病好了以后,一定会来看你的。” 周芷若点点头道:“无忌哥哥,你一定要好好吃饭。” 张无忌看向辛稹,认真的作揖道:“周家哥哥,无忌得你心法,化去寒毒,你的恩情无忌铭记在心,无忌病好了,一样会来看你的。” 辛稹笑道:“好啊无忌,或许不久后我就先去武当山找你了。” 双方依依惜别,张无忌与周芷若更是洒泪而别。 与张三丰离别后,常遇春便带着辛稹以及周芷若前往蝴蝶谷。 岂料常遇春却是没有预料到二十里路对于孩子来说其实是颇远的。 辛稹倒也罢了,他这些日子修炼纯阳无极功,每日勤修不辍,就算是休息之时也在自主运行,虽说只有十来天时间,但已经感觉身轻体健,精神十分健旺。 然而周芷若却没有辛稹这般进度,虽然紫霞功入了门,但修行内力成效哪有那般快,实际上与普通孩童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若是周芷若是个男孩子也就罢了,常遇春可以扛着赶路,但偏偏是个女孩子,虽然只有十岁,但男女终有大防。 辛稹见常遇春慢慢走得有些烦躁,便笑着道:“常大哥,慢慢走着便是,反正咱们现在也没有什么着紧之事。” 常遇春见辛稹神态闲适,一边走还一边看着周边的风景,一股宁静的感觉扑面而来,令得常遇春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常遇春道:“小主,这么些天了,你想到自己想做什么了么?” 辛稹笑着摇摇头,再活第三世,好像许多的执念都没有了,尤其是上一世,基本上什么遗憾都没有了。 中过进士当过官,闯过江湖登顶峰,开创山门傲天下,老来还造就新大明,还天下百姓朗朗乾坤。 别人一辈子都难以达到其中一项,而他却是样样经历,似乎也没有什么遗憾的地方了。 “还没有呢,无所谓啦,我就在蝴蝶谷先住着,慢慢长大,慢慢想。” 常遇春闻言点点头:“是啊,小主还小着呢,慢慢长大,慢慢想便是。” 常遇春的心安静了下来,但赶路的速度是怎么也快不了的,行到天黑,还没有走到一半路程,而且山路崎岖,越走越是难走,周芷若走得艰辛,辛稹便一手拉着周芷若走路。 就这么走到一座树林之中,常遇春见周芷若体力已经不支,便道:“小主,咱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辛稹笑着点头,常遇春从怀中掏出一些吃食,三人分着吃了,休息了半个时辰,常遇春又要赶路,辛稹笑道:“不必那么赶,此时就算是赶到了,大半夜的,也不好打扰胡师伯吧?” 常遇春一想也是,依胡师伯的脾气,若是半夜吵醒,恐怕要生气的,三人便在大树下相依而睡。 睡到半夜,周芷若忽而低低哭了起来,辛稹被吵醒了,心知这小姑娘又想起死去的父亲了,赶紧低声安慰。 正温声安慰之时,忽而远处有兵刃相交的声音,有人吆喝道:“往哪里走!”“堵住东边,逼他到林子中去!”“这一次可不能让这贼秃走了!” 跟着脚步声响,几个人奔向树林中来。 常遇春被惊醒,立即拔出了单刀,护在二小面前。 三人躲在大树之后向外望去,黑暗之中影影绰绰的只见七八人围着一人相斗,受困那人赤手空拳,双掌飞舞,逼得敌人没法近身。 忽而一轮明月从云中钻出,清光泄地,打斗的众人便尽皆看得清晰了。 只见得被围攻的乃是一个黑衣和尚,四十来岁年纪,黑瘦黑瘦的。 围攻他的人也有僧有俗有道有男有女,共有八人。 两个灰袍僧人一个拿着禅杖,一个拿着戒刀,禅杖、戒刀挥舞之际,一股股疾风带动林中落叶四散飞舞。 一个道人手持长剑,身法迅捷,长剑在月光之下闪出一朵朵的剑花。 一个矮小汉子手握双刀,在地上滚来滚去,以地堂刀法进攻黑衣和尚的下盘。 两个女子身材苗条,手持长剑,剑法灵动轻捷。 虽然八人围攻,但黑衣和尚武功却是颇为了得,掌法忽快忽慢,变幻多端,打到快时,连他手掌的去路来势都瞧不清楚。 第6章 彭和尚 忽而有人用暗器偷袭,那和尚被暗器逼得手忙脚乱,持剑的道人喝道:“彭和尚,我们又不是要你性命,你拼命作甚,你只需将白龟寿交出来,大家一笑而散,岂不美哉?” 常遇春吃了一惊,低声道:“这位便是彭和尚?” 辛稹心中有所猜测,果然印证是彭和尚,闻言点头。 常遇春低声道:“他是我们明教中的大人物,非救不可,小主?带着芷若往前走,不要回头,蝴蝶谷便在前方。” 辛稹听常遇春话中之意,想是这一出去便没有活命的意思了。 辛稹活动了一下手臂,感受了一下后背的箭伤,感觉大约没有什么痛感了,笑了笑道:“常大哥,一起吧。” 常遇春急道:“小主,你可不能出去,他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对我们这些明教弟子可是恨之入骨,你又是主公的独子,你若是出去,他们非杀你不可!” 辛稹嗯了一声,随后从大树之后迈步出来,立时有人喝道:“是谁!” 常遇春赶紧从树后奔出,走到辛稹前面去护住,周芷若也随之而出。 众人回过头来看向林中,却见一个虬髯大汉带着两个孩子,顿时稍微安心。 那长须道人喝道:“你们是何人,鬼鬼祟祟藏在这里作甚!” 常遇春大声道:“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就这么以多欺少么?” 两个女子中的一个冷笑道:“对付邪魔外道,讲什么武林规矩!” 辛稹从常遇春身后走出,看向彭和尚笑道:“彭先生你好。” 彭和尚看向辛稹,神色有些迟疑道:“你是何人?” 辛稹笑道:“先父周子旺,在下周俨。” 此话一出,顿时令得正教八人吃了一惊,近来江西袁州起义闹得轰轰烈烈的,周子旺之名更是传得颇远,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遇到他的儿子。 彭和尚仔细看了一下辛稹,点点头道:“你父亲,可惜了。” 他又看向常遇春道:“你是何人?” 常遇春赶紧抱拳道:“彭先生,小人乃是主公手下兵将,主公兵败,小人护着小主出逃,想着回光明顶去。” 彭和尚点头道:“你们快些走吧,这趟浑水你们别趟。” 刚刚说话的女子大声道:“既是魔教妖人,来了就别想走了,都给我们留下性命来。” 辛稹看向这个女子,女子颇有姿容,面目俊俏,颇有楚楚之致,然则细看之下,该女子颧骨微高,肤色不够白皙,嘴巴偏大,关键是眉眼之中有一股刻薄相。 刚刚打斗之时,似乎有人唤什么丁姑娘、纪姑娘什么的,大约这两个女子便是丁敏君、纪晓芙了吧。 而这个说话的女子,瞧其模样、听其话语、观其行止,想必便是丁敏君了。 辛稹笑了笑道:“你要杀谁?” 丁敏君道:“只要是魔教妖人,谁都要杀!” 辛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芷若,笑道:“小孩子也杀?” 丁敏君道:“你们这等魔教妖人,留在世上只有多害好人,杀得一人,便积上一分功德,你们现在是小,但你们在魔教之中长大,长大了自然也是魔教妖人!” 辛稹连连点头,道:“这位丁姑娘所说果真是真知灼见,看来今日是无法善了了。” 彭和善见辛稹叽叽歪歪,忍不住道:“你跟这些人说这么多作甚,你赶紧走便是。” 辛稹笑道:“彭先生先不要着急,我刚刚习武不久,一出手便要伤人,一不小心就会将人杀死,我总得看看哪些人不要杀,哪些人杀了也就杀了。” 辛稹这话一出,丁敏君柳眉倒竖道:“你一个小孩童,竟敢大言不惭,小小年纪,便活腻歪了么?” 辛稹嘿嘿一笑,便迈步朝丁敏君走去,常遇春赶紧要拦住辛稹,却见辛稹不知怎么着,就跨过了他,往丁敏君走去。 常遇春急道:“小主,你手上连个兵器都没有……” 辛稹迈步看似寻常,但不过转瞬便到了丁敏君面前,丁敏君有些吃惊,一剑便往辛稹刺去。 只听得纪晓芙喊了一声:“师姐莫要伤人!” 辛稹嘿嘿一笑道:“丁姑娘,借剑一用。” 丁敏君只觉得手上一麻,长剑便脱了手,却见辛稹退出几步外,手上拿着的可不就是她的长剑? 丁敏君又惊又怒,立即朝辛稹扑了过来,辛稹瞧了一眼,稍微把剑提了提,便见丁敏君自己往剑尖上撞。 丁敏君骇得尖声惊叫,此时纪晓芙忽然赶到,一把抓住丁敏君的手臂将其拖开。 众人皆惊。 辛稹这一手空手夺剑,加上这一招,哪里还不明白这个孩童就是个高手。 彭和尚拊掌笑道:“没想到周子旺竟是教出来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儿子,厉害厉害!” 辛稹看了一眼彭和尚道:“彭和尚,我称你一声先生,你却当面称呼亡父名讳,懂不懂礼貌?” 彭和尚顿时一噎,心道周子旺不过教中一教众,我彭和尚堂堂五散人,称他名字又如何,不过想起周子旺已死,自己在他儿子面前直呼其名,的确是不太合适,他立即道:“周俨,此事是我彭莹玉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 辛稹飒然一笑,点头道:“好,彭先生,倒是个知错能改的大丈夫。” 说了这话,他看向丁敏君,丁敏君犹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纪晓芙持剑挡在丁敏君面前道:“小周兄弟,我师姐刚刚所说并非真实,我们虽然与魔教势不两立,但也不至于对孩童下手。” 辛稹看了一眼纪晓芙道:“你们走吧,我不杀你们。” 丁敏君怒道:“就凭你?这里有少林寺高僧,点苍派高手,还有昆仑派道长,你说张口就饶我们性命,是不是太自大了!” 长须道人喝道:“你这孩童,赶紧离去,我们自然不杀孩童,但你要是硬要往上凑,便别怪我们狠辣无情了!” 辛稹摇摇头,觉得跟这些人扯太多亦是无用,打退了他们,早些歇息才是正事。 第7章 神乎其技 辛稹意兴索然摆摆手道:“算了,赶紧打,打完回去睡觉。” 说着辛稹便往前而去,纪晓芙见辛稹走前,心中一惊,一剑刺向辛稹一侧,却是冲着吓退辛稹而去的,没有想要伤人,辛稹的长剑后发先至,剑尖轻轻点在纪晓芙劳宫穴,纪晓芙啊了一声,长剑便哐啷落地。 辛稹脚下不停,越过纪晓芙之后,随手一剑拍在丁敏君的脸上,丁敏君顿时闷哼一声晕倒在地,一道殷红剑印浮现。 辛稹虽然不胡乱杀人,但丁敏君这样的,还是要给些教训的。 辛稹继续走向长须道人,长须道人见峨眉双姝被轻而易举的制服,便知道眼前这个小小孩童的厉害,丝毫不敢怠慢,大喝一声便持剑朝辛稹刺来。 辛稹看了一眼,便寻到了七八处破绽,随意挑了一处,一剑刺出,长须道人的长剑以哐啷落地,辛稹一剑点在长须道人的檀中穴上,长须道人立即软倒。 辛稹没有伤他,这一剑仅是令他暂时浑身无力而已。 点倒这个道人,两个少林僧人挥舞着戒刀与禅杖袭来。 看其打算,是想着用重武器来逼着自己硬碰硬。 辛稹一笑,以他的剑法造诣,若是他不愿与人兵刃相接,就算是二三十人同时袭来,他也能做到片叶不沾身,又岂会被这两个和尚算计。 辛稹一剑点在持戒刀的和尚手上,厚重的戒刀顿时飞上了天,那僧人还要用拳脚功夫逼上来,辛稹亦是一剑点在他的檀中穴上。 禅杖拦腰呼啸袭来,非逼着辛稹与其兵刃交接,辛稹果然出剑,彭和尚惊呼道:“不可硬接!” 那僧人面露喜色,这禅杖挥舞起来重逾千斤,就算是彭和尚这样的高手亦不敢乱接,何况眼前这个孩童? 辛稹一笑,长剑轻轻搭在禅杖之上,嘴上轻喊一声:“撒手!” 那少林僧人竟是十分听话的松开双手,禅杖被辛稹一挑,呼啸着飞上了林梢,然后轰隆一声掉落在地。 辛稹看向使地堂刀的矮小汉子,以及两名使用暗器的高手,笑道:“还要动手么,要不就此罢手,你们带着他们离开。” 矮小汉子哼了一声,一矮身便从地上滚过来,双刀在地上抡圆直奔辛稹双腿而来,辛稹含笑用长剑往地上一拍,便像是拍苍蝇一般,一下子便将矮小汉子给拍晕在地。 忽而常遇春大声提醒道:“小主,小心暗器。” 七八柄飞刀以及不知多少个铁蒺藜呼啸而至。 辛稹长剑如一道流光一般,从空中掠过,叮叮叮的声音连绵不绝,有点点火光冒出。 彭和尚张大了嘴巴,心中极为震撼,在月色之下,竟有人能够以长剑精准点中十几个暗器! 这种难度不亚于用长剑削下十几只飞舞苍蝇的翅膀,他一生之中从没有见过这般神乎其神的剑术! 那两名使用暗器的高手面如死灰,其中一名拱手道:“请问阁下这一招唤作什么?” 辛稹笑道:“破箭式。”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齐齐躬身道:“谢周少侠手下留情,我们这就离开。” 两人赶紧过去给少林僧人解穴,只是忙活了一脑门子汗都没有将穴位点开。 辛稹过去给他们解了穴道,那使地堂刀的汉子以及丁敏君则是由同伴搀扶着离去。 七八人离去,树林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彭和尚走了过来,常遇春赶紧再次抱拳道:“常遇春拜见彭先生!” 彭和尚摆手道:“常兄弟不必多礼,你们在袁州辛苦了,唉,也是教中估计不足,周小兄弟剑法这般高明,可以想象周兄弟的剑术已经到了何等高明的程度,这样还让元军给打败,可见那元军中的高手是何等厉害。” 常遇春不知道怎么回答,主公周子旺的武功嘛,只能算是平平无奇,至于为什么周俨剑法这般高明,只能归结于周俨所说的华山派厮杀汉了。 辛稹摇头道:“军阵之中,武功再好也没用,靠的还是大军。” 这般说话,算是将此事给揭过了。 彭和尚看向辛稹道:“周俨,你跟我回总坛吧,我向杨左使、鹰王以及法王推荐伱,让他们对你委以重任。” 辛稹摇摇头道:“袁州兵败,我一家就我一人逃了出来,我暂时心灰意冷,想要好好安静一段时间,当然,也是为了好好修炼武功,等我武功大成,自会有所计较。” 彭和尚点点头道:“你们是弥勒宗弟子,是说不得那一脉的人,我也不好越俎代庖,就看你自己的吧,不过你这等少年英才,的确是我们明教复兴所需的人才,你切不可心灰意冷。” 辛稹点点头。 彭和尚见辛稹谈兴不佳,也不多加打扰,只是道要去一下蝴蝶谷找胡青牛治伤,辛稹道他们要在林中歇上一晚,彭和尚便自己先去了蝴蝶谷。 第二日辛稹三人起行,这里离着蝴蝶谷其实已经算是颇近了,只是常遇春许久没来,竟是一时半会找不到。 此时已经是深秋,但蝴蝶谷附近地气温暖,漫山遍野尽是鲜花,令得辛稹看着极为舒心,心道在这里住上十年八年的也是不错。 不过虽然近在咫尺,但依然藏得隐秘,竟是找不到入口,还是看到一些蝴蝶,想起蝴蝶谷之名,三人跟着蝴蝶走,这才找到隐藏在花丛中的小径。 从小径中进入,走了不近一段路程,只见得一条清溪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都是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 常遇春喜道:“到了,这是胡师伯种药材的药圃。” 他走到屋前,恭恭敬敬的朗声道:“弟子常遇春叩见胡师伯。” 过了一会,屋中走出来一名童儿,说道:“请进。” 常遇春带着辛稹与周芷若走进茅屋,只见厅侧站着一个神骨清秀的中年人,正瞧着一名童儿扇火煮药,满厅都是药草之气。 辛稹心中一笑,后世派电视剧的都是什么鬼,胡青牛这般英俊的中年人,他们怎么找了那么些个歪瓜裂枣去演,也真是够了。 第8章 心结 常遇春跪下磕头说道:“胡师伯好。” 胡青牛与常遇春点点头,然后看向辛稹,辛稹拱手见礼:“见过胡先生。” 胡青牛脸上露出慈爱之色:“袁州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那也是命数使然,想是鞑子气运未尽,本教未至光大之期。 你们没事就好,来到蝴蝶谷就算是到家了,以后你们便在这里住下吧。 哦,是了,你们受了伤没有?” 常遇春赶紧道:“小主中了毒箭,胡师伯您给看看,看看还有没有余毒。” 胡青牛伸手在辛稹手上一搭,解开辛稹的衣服看了看后背,说道:“没什么事了,箭伤基本已经痊愈,余毒也尽数肃清了,在路上看过大夫了么?” 辛稹道:“路上自己捡了几服药吃了,效果还算是不错。” 胡青牛惊讶道:“周俨?懂医术?” 辛稹点头道:“只是知道个皮毛而已。” 胡青牛笑道:“能够解鞑子的毒箭的药方,可没有那么简单,你的医术应该还不错,你既然对医术有兴趣,以后便跟着我学一学,也算是消磨一下时间吧。” 辛稹笑着点头:“谢胡先生。” 胡青牛看向周芷若,道:“这小女娃是?” 常遇春赶紧将汉水上的事情说了说,胡青牛倒是叹了口气,与周芷若道:“以后蝴蝶谷便是你的家,你便安心住下,平时照顾照顾病人,与周俨一起跟着我学医吧,也算是学点本领。” 周芷若含泪点头。 随后胡青牛检查了一下常遇春的伤势,检查后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也是周俨给你看的?” 常遇春乐道:“是啊,小主教了我一门心法,说是可以化解体内的异种真气,又捡了一些药吃了,喝完之后非常舒服。” 胡青牛笑道:“周俨的医术的确是不错的,你这中了截心掌力,原本伤势不轻。 若是过了七日,只能保命,武功不能保全,十四天后再无良医着手。 幸好处置及时,现在基本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常遇春十分开心,当即便要与辛稹道别,辛稹道:“常大哥,你先留一段时间,一是留下来让胡师伯给你调理调理身体。 二是我想教你一些武艺,你要去抗击鞑子,没有好武艺可不行。” 常遇春闻言大喜,昨夜辛稹展现出来的武艺可是相当高明,彭和尚面对那正道七八人围攻可是落了下风,但那八人在辛稹手下连一招都走不下。 若有辛稹教导武艺,那以后与鞑子厮杀就不怕了,他立即答应下来:“好,小主,那就请您多指教。” 胡青牛倒是有些诧异道:“怎么,周俨的武功很好么?” 常遇春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胡青牛笑道:“原来彭和尚是吃了亏了,怪不得不说发生了什么,给他治了伤后,他就匆匆离去了,我还道他有重要事情呢。” 三人便在蝴蝶谷住了下来。 因为辛稹与周芷若二人要常住,胡青牛给他们一人分了一间茅草间,常遇春只是暂时短住,便让他与辛稹同住。 只是辛稹当夜睡到半夜之时,听到周芷若在哀哀的哭泣,若不是他耳目灵敏,可能还未必听得到,心里叹了一口气,出了茅草屋,来到周芷若屋前,低声道:“芷若妹妹。” 屋里顿时没有了声息,随后屋门打开,周芷若低着头轻声道:“周家哥哥。” 辛稹看着月下的周芷若,衣衫敝旧,虽是船家贫女,但容颜秀丽,十足是个绝色的美人坯子,低着头只是垂泪。 辛稹道:“你穿多一件衣服,随我去小溪畔走走。” 周芷若点点头,穿了件厚衣服,跟在了辛稹的后头,两人来到了溪畔,辛稹随地便坐下了,周芷若也跟着坐下。 溪水潺潺,显得秋夜愈加的寂静。 辛稹轻声道:“想你父亲了么?” 听到这句话,周芷若又哭了起来。 辛稹没有立即安慰,只是安静听着周芷若哭泣。 一个十岁的女孩子,从小没有母亲,与父亲在汉水上捕鱼、行船,虽然挺辛苦,但与父亲相依为命,依然是幸福而满足的。 而有一日,父亲却忽而被人射死,自此天地之间,再无一个亲人。 虽说跟着常遇春辛稹,但常遇春很快便要离去,以后便要在这个胡先生这里寄人篱下了,想及至此,又如何不伤心,又如何不彷徨? 别说是个十岁的小女孩,便是一个成年汉子,天地之间没有一个亲人的时候,又如何能够不伤心不彷徨? 等周芷若的哭声渐渐停歇,辛稹才轻轻道:“我家在袁州,在遇到你之前,我一家老小几十口人,全被鞑子给杀了,我爹、我娘、我叔父们,还有我的哥哥弟弟姐妹们,除了我之外,其余没有一个逃脱,全都被杀了。” 辛稹看向周芷若,周芷若瞪大着眼睛看着辛稹,有些不知所措,可能是想要安慰辛稹,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辛稹笑了笑道:“不用安慰我,我也没有安慰你是不是。” 周芷若抿了抿嘴。 辛稹道:“我教你的功法叫紫霞神功,在江湖上可是很厉害的神功哦,你只要好好地练,十年后,你就会成为江湖上很厉害的女侠啦,到时候你想要去找无忌哥哥,自己就可以去了。 另外,我还会教你剑法,昨晚你也看到了,少林寺的高僧、峨眉派很厉害的女侠,还有昆仑派很厉害的剑客,在我手上都走不过一招,你若是学会我的剑法,以后你就是江湖上很厉害的女侠啦。” 周芷若听到这里,鼓起勇气道:“能够打得过鞑子吗?” 辛稹笑道:“那是自然,普通的鞑子打一百个都没有问题,再厉害的鞑子,也能够打得过的。 然后你会内功、会剑法,你还可以跟着胡医仙学习医术,医仙耶,他的医术肯定是特别厉害的。 你若是学会他的医术,以后在汉水之畔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医馆,你会有自己的丈夫,会有自己的孩子,一家人美满的生活在一起,到时候,你就不会害怕,也不会孤独。” 第9章 授功! 辛稹娓娓道来,周芷若听得出了神,她一抬头看到了月光之下的辛稹,忽而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又听得辛稹道:“你父亲虽是鞑子所杀,但却是因我而死,若非我乘船,你父亲也不会死,你父亲的死,我有很大的责任,所以,以后我会照顾?的,无论我去哪里,都会带着你。 我会教你武功剑法,教你读书识字,教你很多道理,带你去结识很多人,你不必担心钱财生活的问题。 等到有一天,你有喜欢的人了,我会给你准备好嫁妆,你开开心心地嫁过去,到时候由你的丈夫接过这些责任。” 辛稹转过头来看着周芷若笑道:“所以啊,你不用担心孤苦无依,甚至你的生活会变得更好,你会有好看的衣服穿,会有好吃的东西吃,会见过你以前没有见过的事物,总而言之,你以后会过得很好。 我姓周,你也姓周,不如我们就此结为结拜兄妹,以后我们相依为命,你觉得如何?” 周芷若摇了摇头,垂泪道:“芷若是个不祥之人,从小累死母亲,之前又累死父亲,又如何敢再连累周家哥哥? 周家哥哥是个好人,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应该不会因为芷若没有办法与周家哥哥结为兄妹,便不管芷若了吧?” 辛稹笑道:“我自然要管你的,不过你想的那些都是子乌虚有的东西,没有必要将厄运归诸己身。” 周芷若低着头道:“周家哥哥已经是芷若最后的依靠,不能再有意外了。” 辛稹点点头道:“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意思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你不必自卑自怜,有我在,以后江湖上无论是多大的人物,见了你都得称你一声周女侠,都得高高的仰望着你。” 周芷若摇头道:“我不要谁来仰望我。” 辛稹笑道:“对了,这种心态是很好的,我无须仰望任何人,也不用任何人仰望我,大家都是平等的。” 这一晚,辛稹陪着周芷若聊了许久,聊到天边发白,周芷若哈欠不断的时候,才悄悄回去。 这一夜之后,周芷若明显开朗了起来。 辛稹见此颇为欣慰。 第二日,常遇春早早便起来劈柴,捡来许多的柴火,细细的劈成细细的木条,摞的整整齐齐。 辛稹昨夜熬夜,起得稍微晚了些,见到常遇春在劈柴,笑道:“常大哥,这么早便起来劈柴了?” 常遇春笑道:“闲着无事,多劈点柴火,以后你们也方便一些。” 辛稹笑着点点头,一转头看到周芷若在灶房那边忙碌,便走了过去,周芷若看到辛稹,喜道:“周哥哥,你起来了?” 辛稹点头道:“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周芷若摇摇头道:“我看胡医仙这里每日都有病人,这里的两个哥哥每天都要煎药伺候病人,应该没有什么时间,煮粥做饭我还是能干的,多干一些总是好的。” 辛稹点点头,心知这丫头始终心里还是有着寄人篱下的不安感,想要做点事情,让别人接受她。 不安感不是个好事情,最终这会形成一种自卑感,自卑感很重的人,不仅心思多虑,还可能会影响以后的性格。 不过这只能慢慢来,无论怎么样,多干点活总是好的。 辛稹笑道:“好,一会得空了,便来跟我习武练字。” 周芷若脸上有了笑容,轻快的点头道:“嗯呢,周哥哥。” 吃过了早餐,辛稹叫了常遇春到了外面的草地,道:“常大哥,你主用武器是长枪,所以我给你整理了一套枪法,这枪法无论是步战还是马战皆可,可以上战阵,亦可以对敌武林中人。” 常遇春闻言喜道:“那可太好了,我之前的枪法是从军中习得,在战阵中倒还算是好用,可对上高手就不行了。 之前对上鞑子的番僧,只是两个回合便被破了枪法。” 辛稹笑道:“我这枪法乃是一个十分了不得高手所传,说是从一套绝世剑法之中化出。 说是枪法,实际上乃是包含天下诸般长枪、大戟、蛇矛、齐眉棍、狼牙棒、白蜡杆、禅杖、方便铲等种种长兵刃之法。 你若是能够尽数领悟,那天下的顶尖高手必将有你一个席位!” 常遇春惊道:“竟有这般绝世功法,那小主你将其传给我,会不会违背那位高手的意愿?” 辛稹笑道:“他既然传了我,便要由我决定传与何人,无妨的。” 常遇春思忖了一下道:“小主,我还是拜你为师吧。” 辛稹摇头道:“倒是不必,这不是我的功法,我只是代传而已,无所谓的,你只需拿着这功法驱逐鞑虏,便算是全了那位高人的心愿了。” 常遇春肃容道:“自该如此,我常遇春在此发誓,学了枪法之后,这一生将以驱逐鞑虏为心愿!” 辛稹点头道:“除了这套枪法,我还给你备了一套刀法,刀法比较简单,上阵之时,难免有长枪失落之时,届时有刀法傍身,或许可助你一臂之力。” 常遇春肃容感谢辛稹。 自这日开始,辛稹便开始传授常遇春枪法,原本常遇春想着待个几天便离去,但这枪法博大精深,竟是学了将近月余,才算是学了个皮毛。 常遇春感慨道:“之前我还有点将信将疑,没想到这枪法还真的是如此精深奥妙,这枪法可能我一辈子都难以完全参透。” 辛稹笑道:“倒是不必这般妄自菲薄,你这一去参加战斗机会必然不少,战斗中自然会更加容易领悟,不过还得你自己每日多琢磨,总有一天能够达到不可思议的境界。” 刀法倒是简单,只花了几天时间便尽数领会,学完了刀法,常遇春便正式与辛稹告别。 临别之际,辛稹嘱咐道:“此去抗蒙,遇事多用计谋,待到功成之日,宜急流勇退。” 常遇春点头道:“小主放心,遇春遇事一定会冷静对待,过上几月,遇春便回来看您。” 第10章 静极思动 送别了常遇春,辛稹每日倒是悠闲起来。 蝴蝶谷十分隐秘,就算是明教中人,实际上知道的人也不多,这些人也不是日日受伤的,因此来就医的人也不多,有两个童子基本上就能够应付了。 因此辛稹倒是不必多去帮忙,只是有病人来时,胡青牛会叫他过去先行诊断开药方,然后胡青牛予以指点,其余便无他事了。 辛稹便每日看看医书,教一教周芷若剑法,又以医书教导周芷若,令其识字。 好在胡青牛这里医书众多,辛稹倒是不虞无聊,每日便以医书消磨时间,这些日子,在胡青牛的指点下,他倒是对医术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不仅对《黄帝虾蟆经》、《西方子明堂灸经》、《太平圣惠方》、《针灸甲乙经》、《孙思邈千金方》这些医书倒背如流,还有了自己的见解。 胡青牛感慨道:“以你的聪明才智,又有我这等明师指导,不到二十岁,该当便能与华佗、扁鹊比肩了。” 辛稹笑道:“是胡先生教得好。” 胡青牛点头道:“我不是说了么,有我这等明师指导。” 辛稹大笑起来。 胡青牛也笑了起来,这一年与辛稹相处下来,这小子不像是个十二岁的少年。 有时候听辛稹教导周芷若的时候,胡青牛甚至有种错觉,辛稹更像是一个归田的宰相。 因为从辛稹旁征博引的时候,才真正体现出来心真的学识,其学识渊博,天文地理历史政治,竟是无所不通一般。 有时候聊起当今形势,辛稹竟似洞若观火一般,将各方势力都看得清清楚楚。 因此胡青牛也不将辛稹当成小孩子看,说话间自然也不会居高临下,开开玩笑什么的自是正常。 笑歇,胡青牛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辛稹诧异道:“怎么,要将我赶出蝴蝶谷了么?” 胡青牛笑道:“有你在蝴蝶谷,山居都不觉得无聊了,我倒是希望你能够永远住下去,但?这样的大才,又如何能与我这等山民一般我在山里。” 辛稹笑道:“我才十三岁呀,还是个孩子啊,你就想让我去干大事,是不是太早了些?” 胡青牛一拍额头,笑道:“与你相处久了,老是会忘记你的年龄,得,那咱们就安心住着吧。” 辛稹当然没有什么不安心的,三个月的时候,常遇春回来了一趟,给胡青牛一笔银子,算是辛稹以及周芷若的伙食费。 而辛稹给胡青牛的病人看病,周芷若也帮忙做饭、煎药之类的,都不是吃闲饭的,自然没有什么不安心。 不过这一年住下来,辛稹倒是有些静极思动了。 这蝴蝶谷虽然景色优美,但美景也有看腻的时候,关键是谷里的医书他是看完了,又没有其他的书籍,他想看都没有,天天就教周芷若学剑法读书,终究还是挺无聊的。 于是他便想去看看这元末的中国,也想去各门各派走走看看,倒是没有什么目的,就单纯的感觉无聊而已。 既然想出去走走,辛稹立马找到周芷若,道:“芷若,我想出去外面看看……” 只听得此话,周芷若立即浑身一震,眼睛立马就红了。 辛稹赶紧道:“……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逛逛?” 周芷若立马点头,随即问道:“周哥哥,你不怕鞑子么?” 辛稹笑道:“怕什么,又不是打不过,还有,鞑子记性很差的,几个月过去了,他们早就忘记我了,而且,行走江湖我就不用周俨这个名字了,免得有麻烦。” 周芷若好奇道:“那周哥哥以后叫什么呀?” 辛稹用手指写给周芷若看,笑道:“就叫辛稹吧。” 周芷若认真地看了一会,点点头道:“嗯,辛哥哥,我记住了。” 当日辛稹与胡青牛辞行,胡青牛问道:“你们去多久?” 辛稹笑道:“不知道,就去走走看看,到处玩玩,兴致尽了便回来,若有兴致,走上几年,回来已经是大小伙大姑娘都不一定。” 胡青牛叹了一口气道:“真是没良心的,你们走了,我可怎么过啊!” 辛稹一笑:“放心吧,一年时间肯定回来。” 辛稹记得可能是两年后,与胡青牛有仇的金花婆婆便要上门寻仇了,到时候自然要回来化解这段恩怨,总不能让胡青牛让龙王给杀了。 胡青牛笑道:“好,过春节记得回来。” 辛稹与周芷若背着小小的包裹离开了蝶谷,周芷若颇有些依依不舍,辛稹笑道:“怎么,舍不得?” 周芷若点点头道:“谷里什么都好,真是住不够呢。” 辛稹笑道:“那你留谷里吧,我去去就回。” 周芷若立马摇头道:“那不行,我还得跟你学武功学识字呢。” 辛稹笑了笑,没有拆穿周芷若,周芷若就是对他有了依赖之心,根本就不想与他分开。 说到武功,辛稹教给周芷若一门剑法,一门掌法。 剑法并非华山剑法,连华山基础剑法都没有教,而是直接教玄武剑法。 玄武剑法由恒山剑法改造而来,更适合女子使用,用来教给周芷若倒是十分合适。 周芷若虽然之前并没有剑法基础,但辛稹发现周芷若的武学天赋相当高,悟性极佳,虽然没有什么基础,但进步却是神速。 辛稹本就擅长教弟子,因此周芷若学这玄武剑法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仅仅三个月便已经掌握,且剑法施展开来已经颇得玄武剑法之精要。 现在主要便是年纪太小,周芷若虽然长大了不少,但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终究还是力量不足,内力也浅,想要与人打斗还是过于吃亏。 但若是有人认为她是个孩童,那可能是要吃大亏的。 掌法则是辛稹根据风清扬从独孤九剑反推出来的《掌法总纲》秘籍中,自己创了一门适合女子使用的掌法,辛稹命之为折梅手。 这一年的时间,辛稹体内的纯阳无极功已经有所小成。 修炼这门功法需要童子之身,又需远离世俗,辛稹恰好满足这两个条件,因此进展极快。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在修炼纯阳无极功之前,辛稹已经达到了修炼者所追求的极致境界。 他已经放下了世俗的欲望,洞悉了人生的真谛,心境纯净无欲,因此能够领悟到纯阳无极功的奥妙所在。 他的修炼经历和个人境界为他掌握纯阳无极功提供了极大的帮助和优势。 加上辛稹本就已经内力自行,每一秒钟都在累积内力,短短一年时间,辛稹便感觉相当于别人修炼十几年。 第11章 花钱如流水 当然,这可能是因为原本修炼的混元功以及紫霞功在累积内力这一块上过于垃圾的缘故,在这一块上,纯阳无极功的确是要胜出许多。 或许是纯阳无极功阴阳并济之能,辛稹这一年时间长得极快,看着不像十三岁,倒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般。 两人走出山林,来到了大路之上,面对贯通南北的大道,周芷若略有些茫然。 “辛哥哥,我们去哪里呀?” 周芷若仰头看向辛稹。 辛稹看了看周芷若身上的衣服,笑道:“先去明光县城买衣裳去!” 周芷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童子服,摇头道:“这衣服挺好的,不用买了吧?” 周芷若进谷之前的衣裳都是破破烂烂的,到了谷内换了童子服,虽是男童服饰,但她却已经觉得十分好了。 辛稹笑道:“好什么好,这就是仆役的衣服,而且还是男孩子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当然得穿好看一些啊。 还有,我们还得找一家铁匠铺,打上两柄剑,行走江湖,没有剑怎么行。” 周芷若听是正事,赶紧点头道:“那我们赶紧去。” 辛稹笑着点头,然后道:“路程颇远,需得跑着去。” 周芷若却是不怕,从山中赶路的时候,她已经尝到内力的好处,这一路出来,竟是只是稍微感觉到疲倦而已,而不是一年前那般,根本就走不动道。 然而这一跑却是半个时辰都没有停下来,周芷若本来就疲倦,现在更是疲累不堪,辛稹见机指点道:“尝试着运行紫霞功。” 周芷若吓了一跳,上气不接下气道:“跑……跑着……练?” 辛稹点头道:“注意调整呼吸,让内力在经脉中运行起来,不用刻意将内力运行至脚上。” 周芷若忽而一慢,随后速度慢慢提了起来,忽而身体像是轻了一些,她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不可思议一般看向辛稹。 辛稹笑了笑道:“你现在尝试着不管内力如何运行。” 周芷若随后瞪大了眼睛,惊喜道:“周哥哥,它自己在运转耶!” 辛稹停了下来,周芷若猝不及防,往前冲了几丈,才急急刹车,然后往辛稹这边跑来,喜道:“周哥哥,我的内力不用我催动,它自己跑得好快啊!” 辛稹笑道:“嗯,这叫内力自行,以后它无时无刻都在运行,无论你行走坐卧,它都会自主运行,?的内力每一刻都在增加,以后你每一天都会感觉比昨天要强!” 周芷若欣喜点头,然后忽而道:“周哥哥,这个是不是你的独门秘籍?” 辛稹点点头道:“现在不是了,因为你也知道了。” 周芷若神色肃穆道:“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辛稹笑着点头道:“嗯,我相信你。” 两人经过半个时辰的奔走,前方已经有一个城镇出现,正是明光城,两人进入城内,辛稹寻了一处成衣铺,两人进入其内。 店铺掌柜见到一个少年带着一个穿着童子衣服的女孩子进来,以为是主婢二人,赶紧招呼道:“这位少爷,是要买成衣还是买布料?” 辛稹笑道:“我算什么少爷,只管叫我客官便是。 我们兄妹二人都要买衣服,有成衣最好,若是没有,便现做几套。” 掌柜赶紧道:“二位客官可以看看这些成衣,若是有喜欢的,便直接买下,若是不喜欢,我立即让师傅给你们量体裁衣,不过就没有那么快了,至少得等上一两天才行。” 辛稹点点头,转头与周芷若道:“芷若,你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周芷若怯怯地看了一下掌柜,然后看了一下挂满墙上的崭新服饰,扫了一眼,看到衣服上标的价格,似乎被吓了一跳,然后低声道:“哥,我现在的衣服挺好的,要不就你买就好了,我就不用了吧。” 辛稹笑了笑,然后扫了一眼女装,然后指着其中两套道:“这两套给我妹子试一试,都要搭配上内衣、鞋子、袜子,衣服有尺码吗?” 掌柜看了一下辛稹所指的衣服,价格不菲,若是加上全套搭配,那今天能挣不少钱了,立时喜道:“大小可以让裁缝师傅当场改一下,我让内人带着小姐试衣服去。” 辛稹笑着与周芷若道:“跟老板娘去试衣服,之所以只买两套,是因为我们出门在外,买多了不好带,就两套换洗就行了,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再多买几套。” 周芷若本想拒绝,辛稹却不容拒绝,转头与掌柜道:“给我准备两套青色?衫,也是内外鞋子袜子全都配齐。” 掌柜更喜,赶紧吩咐伙计抓紧时间配齐,一会之后,辛稹换上了青色?衫,掌柜赞道:“小郎君穿上这身?衫再合适不过了,郎君本就身姿挺拔,相貌清秀,这?衫宽袍大袖,上身之后更显英俊风流,天生就该穿这身?衫的。 也是郎君生了好时代,若是前些年,咱们汉人还不好穿这?衫,到了这些年,穿?衫的人倒是多了起来,官府也不太管了。” 辛稹穿惯了?衫,本没有多想,此时被掌柜一提醒,这才想起这是蒙元统治的年代。 不过倒是没有什么伤感之意,毕竟朱重八正举着刀剑等候推翻这蒙元,要将他们驱赶回漠北呢。 此时听得轻盈脚步声从内间传出,辛稹回头看去,只见一少女身穿葱绿衣衫,容貌清丽秀雅,姿容甚美,辛稹还道里面怎么还有别的女孩子,但仔细一看,不是周芷若却又是谁,顿时有些惊诧。 倒不是不知道周芷若容貌甚美,但之前要么衣衫褴褛,要么穿着男童服饰,这番穿上了女孩子的衣衫,才真正将其容貌给展现了出来。 周芷若本来便有些羞涩,见得辛稹微愣,羞涩之时,心下却是窃喜,低头微声道:“辛哥哥。” 辛稹这才回过神来,笑道:“很合身,也很漂亮,掌柜的,就这个了,另外一套也合身么?” 周芷若听得辛稹称赞,心下更喜,点点头道:“合身的。” 辛稹点头道:“很好,掌柜的,打包结账。” 掌柜赶紧取衣服打包结账,随后与辛稹报出价格:“小郎君,一共是二十两八十九钱,便取个整,二十两就行。” 辛稹随即取出银两结账,周芷若脸色有些着急,但却没有说太多,到了外面,才与辛稹说道:“辛哥哥,出来之时,胡先生才给我们拿了五十两银子,咱们这就花了二十两银子,还要打兵器,那接下来可能就要很节俭才行了。” 辛稹笑了笑道:“无须担忧这些,车到山前必有路嘛,走,赶了这么久的路,也饿了累了,咱们先去找住的地方,再去吃顿好的!” 第12章 借点钱花花可行? 辛稹前世不缺钱花,自然也不会亏待自己,寻了一家装饰颇为豪华的客栈住下,交了十两的押金。 辛稹唤了客栈掌柜烧水洗澡,两人先后洗完,换了新衣服,问了客栈掌柜,来到了这城里最豪华的酒楼。 周芷若看着这酒楼的豪华装饰,进门时候脚步都有些虚浮,只敢亦步亦趋的跟在辛稹的身后。 辛稹见了心里觉得好笑,但却是十分坚定,周芷若出身贫寒,如今更是因为双亲不在,内心十分自卑,需得让她多见见世面,才能够渐渐洗脱她内心的卑怯。 酒楼乃是淮扬风格菜式,辛稹一上来便直接报菜名:“有清炖蟹粉狮子头、软兜长鱼、松鼠桂鱼、拆烩鲢鱼头、大煮干丝、三套鸭、水晶肴肉么?有的话直接上,再加上一两个时菜即可,酒水就算了,来些清甜果汁之类即可,就这样吧。” 店小二连连点头道:“有的有的,就是现在正值饭点,客官需要稍微等上那么一等。” 辛稹笑道:“无妨,我们能等。” 店小二赶紧去了,虽然辛稹二人看着年纪不大,但辛稹二人的衣裳看着价值不菲,样貌气质又佳,看着便像是富裕人家的公子小姐出来闲玩,便没有质疑辛稹有没有钱付账的问题,赶紧便去了。 店小二虽说要等上一等,实际上也没有等上多长时间,饭菜便陆续给上了,一会便摆满了满满一桌。 周芷若看着满桌鱼肉,咽了咽口水,脸色有些紧张,低声道:“辛哥哥,这一桌可不少钱吧,咱们就剩二十两银子了,再这么花下去,咱们连这安徽都出不去吧?” 辛稹笑道:“哪有那么夸张,这一桌子也就十两银子。” 周芷若:“……那咱还买剑么?” 辛稹理所当然道:“当然要买剑啊,放心吧,好的剑不过几十两一把而已。” 周芷若吃惊道:“咱们付完饭钱,就剩十两银子,这还怎么买剑?” 周芷若一脸的后悔,心道周哥哥大约是富家子出身,根本不会管钱,若早知道,应该一出门就将钱拿过来管着,就这般花销,一会一出门钱就没了,还买什么剑,闯什么江湖啊! 辛稹看着愁眉苦脸的周芷若,笑道:“赶紧吃吧,一会就凉了。” 说着辛稹便大快朵颐起来,蝴蝶谷固然环境清幽,但也是与世隔绝,胡青牛又是明教中人,不食荤腥,天天清汤寡水的,辛稹早就饿坏了,这次静极思动,何尝不是想要尝尝这世间烟火气的缘故。 周芷若叹了一口气,随后拿起筷子,也跟着大快朵颐起来,反正,先吃了再说吧。 两人虽然不是成年人,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却是真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加上又是习武之人,虽说是满桌子的菜,两人竟是尽皆将其扫了个干净。 尤其是周芷若,她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在汉水跟着爹爹行船时候,倒是常常吃鱼,但江上人家吃鱼大约就是水煮加点盐,连油水都不足,鲜倒是鲜,但终究是比不上大厨精心烹制的美味佳肴。 在蝴蝶谷就更别说了,尽皆是野菜瓜果,别说辛稹了,就周芷若自己都吃的眼睛发青。 “嗝!”辛稹满足地打了个带着鱼肉味的饱嗝,饱嗝中都还带着油水。 周芷若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偷偷摸了摸肚子,哎呀,鼓胀鼓胀的,都有小肚子了。 辛稹笑了笑,招来店小二,结了账,晃晃悠悠出了酒楼,问了一下附近的铁匠铺,便带着周芷若前去。 辛稹寻到了铁匠铺,问了一下价格,精铁打造的长剑竟要八十两一柄,辛稹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便给了说了形制,订了两柄,给了十两的订金,其余的取剑时候再给。 财去人安康。 辛稹拍了拍身上的口袋,已经是空空如也。 周芷若一脸的无奈道:“咱们要回去蝴蝶谷找胡先生要钱么?” 辛稹摇头道:“那怎么行,胡先生也没有什么钱。” 周芷若指了指铁匠铺道:“那到时候取剑是要抢了剑就跑么?” 辛稹笑道:“我虽然算是明教中人,但不是什么魔教妖人,怎么可以做出这等事情。” 周芷若皱着小脸道:“这又不是,那又不是,那要如何?” 辛稹笑道:“找人借去,你可知这明光城里谁最有钱?” 周芷若摇摇头。 辛稹笑道:“明光北有淮河流经,又有与境内女山湖、七里湖、池河相汇合,明光县还有池河、南沙河、白沙河、泊岗引河、大涧河、盈福河、广福河、百道河、张浦郢河,河流密布,水运发达。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明光河流众多,水运发达,因此也催生了诸多的水上帮派,而这里最出名的水帮叫白沙帮,我听说白沙帮的帮主浪里白龙朱三金乃是个热心肠啊,人称江湖及时雨,我们便去找他借点钱去。” 周芷若怀疑道:“辛哥哥,你莫不是要黑吃黑?” 辛稹笑道:“这是哪里的话,说是借就是借,他要是不愿意借,我转头就走,你看如何?” 周芷若将信将疑。 辛稹笑了笑,寻到了河边,然后招来一个船夫,道:“带我们去白沙帮。” 船夫原本脸上带着令人亲近的憨笑,闻听白沙帮三字,脸色顿时一变,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带着审视看着辛稹道:“?们要找白沙帮作甚?” 辛稹笑道:“我家长辈与朱帮主有旧,命我经过明光时候,需得前来拜访。” 船夫闻言与辛稹拱手,问道:“不知阁下长辈是谁,可否告知一声?” 辛稹顿时面露难色,低声道:“这个有点为难,家中长辈乃是袁州那边的,恐怕不太方便告知。” 船夫忽而想起袁州起义之事,顿时也是肃然,点头道:“既然如此,二位请上船吧。” 辛稹施施然上船,周芷若赶紧跟上。 船夫摇着橹,在明光密布的水系里前行,绕来绕去,来到一处码头,码头里十分繁忙,有各种货物堆积在码头,人员穿梭其中,搬运工将货物搬上船或者卸货,而各处都有壮汉站岗。 船夫在码头靠岸,向岸上人喊道:“有客人来访,求见帮主!” 随后船夫与辛稹道:“客人请上岸,自有人接待你。” 辛稹轻轻跳上码头,周芷若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码头上一行人迈步前来,看到是一对少男少女,顿时有些诧异,问道:“在下白沙帮孙锦章,请问二位是谁,所来何事?” 辛稹笑道:“在下辛稹,这是舍妹周芷若,我兄妹二人初入江湖,来到贵宝地,竟是囊中羞涩,听说朱帮主乃是江湖及时雨,便想过来借点钱花花。” 第13章 江湖及时雨 孙锦章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我白沙帮朱帮主的确是江湖及时雨,江湖上的英雄豪杰经过若有囊中羞涩的,来我白沙帮只要说一声,总是不会空手而归的。 不过,来的英雄豪杰,总得留下师门名号,以后江湖再见,也算是一份良缘,辛少侠您说是吧?” 辛稹笑道:“家师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师门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不过乡下小传承罢了。” 孙锦章身后的人闻言顿时都笑了起来,孙锦章亦笑了起来。 辛稹愣了愣道:“怎么,师门不显赫,朱帮主便不愿意相帮么?” 孙锦章身后人讥笑道:“你们这种无赖我们见多了,不过是来打秋风的罢了,若是来的都给,我们白沙帮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的,赶紧滚吧你。” 周芷若顿时满脸通红。 辛稹怒道:“都是混江湖的,怎么还分个三六九等呢,算了,不帮便不帮,芷若,我们走!” 孙锦章冷冷看着辛稹二人愤愤离去,随后与身后人道:“去几个人,男的杀了,女的捉回来,送去怡红院。” 身后人道:“舵主,这小女孩天香国色,送去怡红院太糟蹋了,不如送去帮主那边,说不定帮主一开心,便给咱们多分几条船呢。” 孙锦章闻言笑道:“也对,那便这般吧。” 辛稹二人走出了码头,外面是一条颇大的路,路上进出货的车马不少。 周芷若一直低着头走路,到了这里忍不住道:“辛哥哥,咱们回蝴蝶谷吧,还是与胡先生先借点钱,也免得被人羞辱。” 辛稹笑道:“不慌,他们一会便要来追我们了。” 周芷若疑惑道:“他们都当场羞辱我们了,怎么还要追我们?” 辛稹笑容有些冷了起来,道:“白沙帮霸占明光水系,为淮河明光段一霸。 他们拦河打劫过往过往落单船只,杀人越货,妇女被卖入妓院,儿童被转手卖给走江湖的人,断肢毒哑乞讨。 他们并不仅仅针对过往的船只,在本地霸占码头,侵吞船主船只,乃至于杀人全家夺人产业,说得上是无恶不作。 今日他们见了你,?说他们能罢休么?” 周芷若顿时脸色苍白起来,惊道:“那要是被他们抢走,岂不是要沦落于烟花之地?” 辛稹笑道:“你身具上乘内功心法,又有上乘剑法,怕他们作甚,这不是还有我么?” 周芷若还是有些惶惑不安道:“他们毕竟人多,双拳尚且难敌四手呢……” 她忽而醒悟了过来,道:“辛哥哥,你这是故意的,其实不是来借钱的,而是为了铲奸除恶,行侠仗义?” 辛稹笑道:“你要这么想也成,不过还得加上一点,便是劫富济贫。” 辛稹内心加上了一句,顺便让你练练手、见见血。 两人仿若无事一般往前走,不过辛稹是当真放松,而周芷若却是身体僵硬,都快要走出同手同脚了。 没过多久,身后有马匹声传来,周芷若被吓得浑身一颤,辛稹低声道:“不用紧张,有我呢。” “前面的少侠,请留步。”后面的骑士唤道。 辛稹与周芷若转身,只见得七八骑士奔驰而来,后面卷起尘土,瞬息之间到了眼前,七八个骑士分出了四骑到了前方,四骑在后方,隐约将二人围了起来。 当头一个正是那个孙锦章身后说话的那人,笑道:“辛少侠,我家帮主得知您二人来过,骂我们不懂礼数,令我们赶紧来请你们回去,朱帮主已经给你们摆下酒宴接风洗尘,随后会有程仪相赠。” 辛稹十分硬气道:“不必了,何必羞辱了我们,又让我们回去,小爷不受这等气。” 这人神色一苦,赶紧下马,恳求道:“辛少侠,此事是我们不对,帮主已经骂过我们了,我在这里跟您赔罪,还请您跟我们回去,不然帮主就要大发雷霆,非得将我们贬去行船不可。” 辛稹盯着这人沉默了一下,神色缓和了一些道:“算了,此事也是我们冒昧,你跟朱帮主说,此事我们不在意了。” 这人哎呦了一声道:“辛少侠,请你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当下属的,您要真不去,我们真的要倒大霉的。” 辛稹似乎是挣扎了一下,不太情愿的点点头道:“好,那就给朱帮主个面子,走吧,芷若。” 这人大喜道:“好好,辛少侠,请!” 辛稹转头向码头走去,周芷若赶紧跟上。 这人看着辛稹的身影,嘴角冷笑了一下,挥手往其他人跟在了后面。 辛稹与周芷若并没有走远,很快便来到了码头,这人领着辛稹周芷若穿过码头,进入到码头深处。 码头外面是堆积的货物,里面却是一排排的房子,应该便是白沙帮的所在了。 这人领着辛稹两人来到其中有一间敞开着大门的大房子,里面一群人正在吃饭,中间据案大嚼的正是那个孙锦章。 辛稹顿时不喜道:“不是说给我们接风洗尘的么,怎么你们先吃上了,还有,朱帮主呢?” 辛稹此话一出,满屋子的壮汉纷纷大笑起来。 辛稹顿时色变道:“你们……骗我们!” 带辛稹回来的大汉轰然大笑道:“孙舵主,这两个真是初出江湖的雏儿,我就用两句话一哄,他们立即便信了,像是两只呆头鹅一般就跟了回来。” 众人再次大笑,笑得放浪形骸。 辛稹紧张道:“我们兄妹两人不过是来借点钱而已,又不是不还,你们不借就不借,何必戏弄于我们呢。” 孙锦章笑道:“辛少侠,我们并不是要戏弄于你,着实是有事想请你们帮忙。” 辛稹赶紧道:“哦,是什么事,若能够帮忙我们自然会帮。” 孙锦章点头道:“我们白沙帮帮主要纳一门小妾,令妹天姿国色,正好配我们英明神武的帮主,还请辛少侠割爱。” 辛稹闻言色变道:“舍妹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啊,怎么可以谈婚配,此事万万不行,行了,此事我不同意,就这样,芷若走吧!” 两人转身要走,却看到门口的壮汉纷纷抽出利刃。 第14章人生总有第一次 辛稹怒斥道:“你们这是要强抢民女么,你就不怕我禀告师门,回来将你们灭了!” 孙锦章笑道:“这就是我要?帮忙的第二件事,我们行船的最是敬畏河神,但这两年太忙,实在没有怎么祭奠河神,恰好你来了,便请你带些礼品,代我们去拜访拜访河神。” 辛稹顿时色变道:“你们要将我杀了填河?” 有人大笑道:“这傻小子看来没有真傻嘛,还能够听出我们舵主的言外之意,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听着众人的哄笑,辛稹脸上的怒色渐渐消去,化作春风细雨,转头与周芷若笑道:“你看,这些人作恶多端,取他们的钱财没有问题吧?” 周芷若早就气得小脸通红,闻言道:“没错,稹哥,杀了他们,救出陷在怡红院里面的女子!” 众人又笑,有人道:“原来还是打算行侠仗义的少侠女侠呢,哈哈,不错不错。” 辛稹扫了一下众人,尽皆是带刀或者分水刺,竟是无人用剑,顿时皱了皱眉头道:“这些水匪逼格太低了,连个带剑的都没有,咦,那边有个用铁钎的,倒是可以暂时拿来当剑用,我去给你取来。” 辛稹大步朝那拿铁钎的壮汉走去,壮汉推开众人,狞笑道:“舵主,可以杀他么?” 孙锦章摆摆手道:“杀了吧。” 壮汉立即大步朝辛稹走来,两人相向而行,还没有贴面,壮汉便一铁钎捅了过来,辛稹稍微一侧,脚步不停,伸手握在壮汉握铁钎的手上,壮汉一惊,左手握拳一招黑虎掏心便轰向辛稹心口。 辛稹嘿嘿一笑,手上用力,顿时听得骨折的声音,那壮汉左手轰在辛稹的胸口之上,轰的一声,随即壮汉往后飞了起来,手臂发出渗人的骨头断裂声,狠狠砸入人群中,顿时砸翻了好几个人。 白沙帮众人顿时大惊。 孙锦章吃惊地看着辛稹,心知今日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 辛稹将铁钎扔给周芷若,笑道:“权当长剑用用。” 周芷若一把将铁钎抄住,用力点了点头。 孙锦章谨慎道:“辛少侠,今日之事就是个误会,先前所说也只是玩笑话而已,我们白沙帮诚信经营,从不会杀人越货,更不会强抢民女。 辛少侠,今日你与令妹只管离去,权当没有这么一回事,哦,是了,我会奉上百两银子作为程仪,你看如何?” 辛稹笑道:“原来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你要是敢作敢当,我倒是敬上你三分,现在见我露了一手,便赶紧服软,你倒是挺懂人情世故的哈。” 孙锦章被辛稹取笑,脸上却无怒色,道:“我们这些跑江湖的,有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自然是心中有数。 辛少侠露了这一手,的确是十分高明,是我们这些跑江湖的惹不起的,向您服软也不算丢脸。 今日的确是误会,幸好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辛少侠,我们不敢惹您,您也放我们一马,我们白沙帮给您赔礼道歉,程仪给您加到五百两,您看如何?” 辛稹呵呵一笑:“懒得跟你们这些渣滓说话,拿命来吧。” 说着辛稹便大步向孙锦章走去。 孙锦章一挥手,大声道:“并肩子上,杀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李季,擒下小女孩!” 壮汉们早就蓄势待发,孙锦章一发令,屋中几十人便纷纷冲向辛稹,有数人冲向周芷若,想要拿下周芷若威逼辛稹。 辛稹朗声道:“芷若,你不杀他们,他们便要杀我们。” 周芷若脆生生应了一声:“辛哥哥,我明白!” 屋内大战一触即发。 辛稹面对三四十手持刀械的悍匪,怡然不惧冲上去,三四人的长刀当头劈下。 辛稹闪身便切近他们身侧,用肩头轻轻一撞,旁边这人肋间便传出骨头爆裂声响,整个人立时委顿在地。 之所以没有横飞出去,是因为力量都在这人体内炸开,除了肋骨全断,五脏六腑也尽皆糜烂。 辛稹撞死一人,随后连续几掌轻轻拍在身侧几人,这几人连声音都不发一声便委顿在地,外表看着似乎全无异样,实际上脑花子全都松散如同碎掉的豆腐一般。 这下子顿时吓得其他人纷纷退开。 孙锦章大急,喊道:“李季,怎么还没有拿下那小女孩?” 却见周芷若面对三四人的围攻,竟是进退自如,虽是个子矮小,铁钎拿在手上略显长了些,但挥舞起来却是滴水不漏。 那李季四人拿着长刀围着周芷若又是砍又是劈,周芷若有时候能够躲去,有时候只能用铁钎硬挡,每接一下,脸色便要红一下,想来势大力沉的刀劲还是有些吃不住。 辛稹在人群之中进退自如,一会踢出一脚,一会拍出一掌,一会挥出一拳,拳脚之下,那些壮汉筋断骨折,惨叫连连。 辛稹见周芷若吃力,便笑着指点道:“玄武剑法善守,但核心还是攻,这话你忘记了么?守是为了攻,这是核心要旨,切勿将守当成了要旨,要知道,久守必失!” 周芷若不愧悟性惊人,听闻辛稹这般指点,余光看到一汉子一刀挥出,正待回收蓄势准备下一刀之时露出一个破绽。 周芷若立马一铁钎捅过去,这一钎正捅入汉子心口之上,顿时发出惨叫仰天便倒。 周芷若脸色一白,但小脸却露出狠色,又一钎捅了另一人的脖子上,那人捂着脖子软倒在地。 那个叫李季的汉子,也就是那个花言巧语将辛稹二人骗回来的汉子吃了一惊,便要往后跃。 不料他眼中的小女孩衣衫飘动,身法轻盈,出步甚小,行走却极迅捷,只瞬间便到了他眼前。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觉得胸口剧痛,低头一看,一柄带血的铁钎从胸口拔出,下一刻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剩下一人吓得几哇乱叫,转身便要往外面跑去,周芷若咬着牙追上去,一钎插入那人背上,将其了结了。 周芷若连杀四人,脸色忽红忽白,忽而呕了一声,冲出去外面呕吐去了。 第15章 我本是高山 辛稹嘿嘿一笑。 这丫头真是聪明,自己没有明说,她便明白自己的意思了,知道自己要让她见血,所以这一出手便不容情,只是第一次杀人,却是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不过这都是小事,吐啊吐啊就习惯了。 而这个事情积极的方面在于,一旦周芷若意识到身上的武功足够强大的时候,她便会变得自信起来。 那些自信十足的人,要么身上有足够多的钱,要么能够主宰别人的性命。 而在这个世界里,拥有高强的武力的人,是没有办法不自信的。 元末就是一个乱世,在乱世里面,拥有武力便意味着拥有主宰他人命运的权力,这如何能够不自信呢。 而辛稹为什么要致力于培养周芷若的自信,是因为周芷若一生的命运其实便是因为自卑而走向悲剧。 周芷若因为极其自卑,因此展现出来的便是极度的自恋,嫉妒的自恋便会让人错误的判断很多事情,最终会将事情搞得很糟糕。 对于周芷若,辛稹倒是没有什么所求,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生要为什么而奋斗呢,哪里会对别人有什么所求。 他愿意培养周芷若,不过是出于一种【既然大家相遇了,命运也交织在一起,那么便随手改变你的命运】的想法。 至于周芷若能不能被他而改变,这可能就没有什么执念了。 但若是能够改变一下周芷若的命运,让她这一生能够好过一些,那么辛稹终究也是开心的。 孙锦章见辛稹这么一个少年人杀人不眨眼,另一个小女孩亦是杀人不容情,立即意识到他们招惹的是一对小魔星。 他鼓嚷着让手下冲过去围攻辛稹,自己却悄悄往后退,趁着不注意,便要从窗户跳出,然后便看到窗户外面持着长钎周芷若安静地看着他。 孙锦章一咬牙跳了出去,心想对付不了那个少年,还对付不了你一个小萝卜头? 他刚刚落地,周芷若便迅捷逼近,孙锦章大吼一声,长刀便当头劈下。 周芷若往后退步,孙锦章抓住这个机会,长刀如疯魔一般疯狂砍劈。 他身材魁梧,周芷若不过十一岁女童,在这疯魔的刀势之下,像是狂风骤雨之下的小白花一般饱受摧残。 然而这疯魔一般的刀势却始终无法迫近周芷若三寸之内,周芷若小脸绷得紧紧地,将身体周遭护得严谨,剑势绵密,偶尔递出一招,便令孙锦章手忙脚乱。 孙锦章越打越是急躁,他一定耽误一会了,若是等那小魔星解决了其他人,那自己便失去了最佳的逃跑时机了。 孙锦章咬牙切齿地看着周芷若,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足,刀风甚至卷起来屋后树木掉下的叶子。 周芷若谨守剑阵,隐约之间脸上有微微紫光,她也是被迫将紫霞功运转到极致,此时她手上的长钎挥舞之际亦有尖啸隐隐传出,长钎与孙锦章长刀交接之时,竟是不落下风。 孙锦章咬了咬牙,脸上露出狠色,忽而长刀合身,整个连人带刀直扑周芷若。 他不是放弃了性命,而这是他一招以伤换命的招式,名为舍命刀。 许久之前他用这一招杀死了白沙帮在明光最大的竞争对手,白沙帮因此壮大,而孙锦章亦成为白沙帮掌握船只最多的舵主。 然而就在他舍身扑过去的时候,却见周芷若脸上露出喜色,长钎圆转,一股阴柔又势不可挡的力道将他连人带刀带偏了方向,然后一钎捅了过来,直中胸口。 孙锦章软倒在地,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 辛稹从窗户上轻轻跳落,拊掌笑道:“芷若你是天生的剑客,以后?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剑客的。” 周芷若露出欣喜之色,道:“真的可以么?” 辛稹点头道:“那是自然,这个孙锦章,在江湖上也算是个好手,没想到竟然折在你手上了。 你的紫霞神功已经算是入了门,玄武剑法更是得了其中三味,现在欠缺的便是彻底的融会贯通。 只需五年时间,等你长起来,紫霞功也有了小成,加上剑法造诣到了另一个境界,到时候你在这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了。” 辛稹看着周芷若,正色道:“周芷若,借着今日你打开一个新门户,最是记忆深刻之时,我要指点你一些道理,你要听好了。” 周芷若见得辛稹呼她全名,还如此郑重其事,顿时身体有些颤栗。 她与辛稹相处整整一年了,辛稹从来都是笑呵呵地,似乎对什么都浑不在意。 今日这般郑重其事,一定是极其重要的事情,而且这件事会关乎到她一生的命运! 周芷若认真点头。 只听得辛稹道:“我要你记住的是一句话,这句话便是: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辛稹看着周芷若的眼睛,问道:“记住了么?重复一遍。” 周芷若浑身颤抖,眼睛里饱含着热泪,她感觉心里有一股力量在慢慢地滋生,她狠狠地点头道:“记住了!”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周芷若用稚嫩的声音大声朗诵,眼里热泪滚滚而下,但眼里的光却是愈见坚定。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 周芷若念了一遍又一遍,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念到后面,竟像是要吼出来一般。 而前厅已经有很多人的脚步匆匆而来,里面传出来惊呼声怒吼声,然后从两侧将辛稹以及周芷若围了起来。 当头有一个雄壮而威严的大汉,满脸怒色看着辛稹与周芷若,怒喝道:“是你们在我白沙帮大开杀戒?你们怎么敢!” 威严大汉吼声如雷。 第16章 挖坑还得治理 然而辛稹却只是看着周芷若,等周芷若声音停歇,立即道:“从今以后,你已经拥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以后在任何人面前,你都有立身的底气! 你所自卑的出身、?所担忧的钱财、你所担忧的明天,在你这身本事之前,它们都是不存在的。 你所希冀的幸福、你所向往的生活,在你这身本事之前,它们都是可以通过努力而得到的。 以后,你的心应该是有底气的,笃定的,毫不动摇的,明白了没有?” 周芷若泪如雨下,但却猛然点头。 那威严大汉见少年少女对他视若无睹,顿时勃然大怒,喝道:“将他们擒下,慢慢拷问!” 此时辛稹看向这威严大汉,笑道:“你是朱帮主?” 威严大汉沉声道:“我便是朱三金,得兄弟们信任,忝为白沙帮帮主,阁下是谁,前厅的人是不是你们所杀?” 辛稹笑道:“没错,便是我们兄妹所杀,朱三金,你事发啦!” 朱三金愣了愣道:“我什么事情事发了,你们是朝廷的鹰犬?” 辛稹正色道:“朱三金,你白沙帮在淮水上杀人越货,拐卖妇女儿童、逼良为娼,霸占明光水系、欺辱百姓,你说你们该不该死?” 朱三金怒极而笑:“原来是来行侠仗义的正道人士啊,就你们两个小孩儿?” 辛稹哼了一声道:“杀你们足够了,朱三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么,如果没有,那我就动手了。” 朱三金用手一挥,大声道:“将这男的杀了,女孩子的拿下,我要她匍匐在我的垮下!” 这话一出,辛稹还没有怒,周芷若却先怒了,她还感动于高山溪流之说,便有人要将她当狗,这如何能够不怒? 周芷若一抖铁钎,鲜血四散滴落,微怒道:“谁想死便上来!” 朱三金冷笑了一声道:“上!” 顿时壮汉们如狼似虎一般扑了上来,辛稹哼了一声,合身便往人群里面撞去,顿时虎狼变成了小白兔,人群里惨叫声、骨头折断的声音、兵刃断折掉地声响成了一片。 不过数息时间,壮汉们便倒伏了一地,只剩下惨叫呻吟声。 朱三金只觉得手脚冰凉,心道这该死的孙锦章去哪里招惹来的小魔星,他颤抖着声音道:“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辛稹懒得理会一个死人,冲过去一掌拍击在他的脑袋上,朱三金顿时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周芷若走了过来,用铁钎指着地上的人道:“这些人怎么办,杀了他们吗?” 辛稹笑道:“就这个事情,你觉得该当如何处理?” 周芷若咬牙切齿道:“这些人无恶不作,拐卖儿童妇女,一个个死不足惜!” 辛稹点头道:“杀了之后呢?” 周芷若愣了愣道:“那明光这个地方以后便海晏河清,百姓们便能够过上好生活了啊。” 辛稹点点头道:“只需三个月时间,这里会有另外一个帮派取代白沙帮,白沙帮所做的事情,他们一件都不会少做。” 周芷若顿时意会了过来,黯然道:“我终于明白辛哥哥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了,若没有一个官府以法律治理,地方上便永远都不会太平,无法治之下,人人都是匪徒。” 辛稹点头道:“现在元廷对地方已经失去了控制力,所以匪患极其严重,百姓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什么官也好,什么匪也罢,甚至那些所谓义军,一样鱼肉百姓,哦,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一样趴在百姓身上吸血。” 周芷若诧异道:“名门正派怎会如此?” 辛稹笑道:“就拿少林派来说,你可知道少林派依靠什么养活那么多的不事劳作的和尚武僧?” 周芷若道:“难道不是信徒供奉么?” 辛稹点头道:“那只是一部分而已,少林派收入的大头佃地、放高利贷,另外还有收各种保护费等,这些不是吸血百姓是什么,其余门派也差不多如此。” 周芷若道:“那就这么放过白沙帮这些人么?” 辛稹摇头笑道:“自然不是,走。” 辛稹走过去与那些受伤的壮汉道:“谁知道帮派的库房在哪里,带我去,可以免死。” 顿时有好些人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去我去。” 辛稹随手点了一个,那人赶紧爬起来,带着辛稹来到白沙帮的库房,找到白沙帮的账房,打开库房,取了一些金子珠宝,剩下的又让人封存起来。 随后辛稹让人去请明光另一个帮派碧波帮的帮主过来,碧波帮在明光的实力远不如白沙帮,听闻白沙帮召唤,赶紧带着人过来了,但见到白沙帮的人要么死要么伤,心惊胆颤之时又十分的诧异。 辛稹看着这人道:“你便是碧波帮的帮主舒光毅?” 舒光毅赶紧保全道:“在下正是舒光毅,请问阁下是?” 辛稹笑道:“我叫辛稹,便是左近人氏,听闻白沙帮为害明光,杀人越货、拐卖妇女儿童、逼良为娼无恶不作,便过来铲除这毒瘤。 但白沙帮铲除了,难免又要出一个什么碧波帮,血狼帮……” 舒光毅赶紧赌咒发誓道:“辛少侠,我舒光毅虽然沦落下流,但也是有底线的,绝不会为祸乡里,不会干这等生孩子没有屁眼的恶事的!” 辛稹呵呵一笑道:“我打听过了,碧波帮的名声还算是不错,虽然开了些赌档,收些保护费,但总体还算是规矩,若非如此,现在我就不在白沙帮了,而是在碧波帮了。” 舒光毅抹了一下脑门上的汗水,连连点头道:“那决计是不敢的,辛少侠唤我过来肯定是有所吩咐的吧,少侠请说,舒光毅一定会言听计从!” 辛稹点头道:“好,你听好了。 一是你来接手白沙帮,然后自纠白沙帮内部人员,手上有人命的一个不留,全给杀了。 二是约束帮派成员,可以在淮河上收些过路费,但若是胆敢劫持过往船只,甚至杀人越货,下次我来,便是你们授首之日。 三是将白沙帮所开的妓院关停,库房里有价值几千两的财货,处理之后作为里面被迫的女子的遣散费。 我不会在明面上监督你,但会暗中监督你,若是胆敢上下起手,还如同白沙帮这般为非作歹,下次躺在这里的便是你舒光毅。” 舒光毅连连摇头,将胸口拍的乓乓响,道:“那是决计不会的,辛少侠你看着就是,若是我这般做,您只管取走我的头颅!” 辛稹点点头,与周芷若径自离去。 舒光毅看着在前厅中躺着的朱三金良久,随后露出笑容,低声道:“朱三金啊朱三金,你压了我十年,没想到竟然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上天有眼啊,就说人不能做太多恶,不然总有人来收你!” 他大声道:“来人!” 第17章 偶遇 辛稹与周芷若回了明光铁匠铺取了剑,便离开了明光县城。 路上周芷若道:“我们不用去看那舒光毅怎么处置的么?” 辛稹笑道:“回来的时候再去探访一下即可,他应该不敢做什么手脚,若是做手脚,到时候我们回来再换一家便是。” 周芷若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 辛稹笑道:“行侠仗义的感觉如何?” 周芷若振奋道:“很棒,我感觉自己是个很棒的人,想到有许多的女子被我所解救,想到这里,杀人的不适也没有什么了。” 辛稹点头道:“那些人都是渣滓来的,杀了反而是为百姓除害,但你也要记住,杀人有时候不解决办法。” 周芷若大力点头道:“嗯,就像辛哥哥你这般,要杀人,也要将后续的事情给安排好,否则只是逞一时之快罢了。” 辛稹道:“没错,不过要当真让百姓安居乐业,还得有一个得力的官府才行,元廷已经不行了。” 周芷若看着辛稹道:“辛哥哥,那你要继续抗元么,那我跟着?一起去打蒙古人吧。” 辛稹想了想道:“我暂时不想这些事情,这些事情有人在做,大约也用不上我。” 周芷若忽而想到常遇春,问道:“常大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辛稹笑道:“放心吧,常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没有事的。” 周芷若道:“那我们要不要不去帮他呢?” 辛稹笑了笑没有说话,自己若要去,自然会发挥很大的作用,但若是作用太大,到时候成事之后,朱元璋怕是要猜忌自己,着实没有什么必要,反正朱元璋肯定能够成事,何必去多此一举。 人活得时间多了,执念反而就少了,前世的辛稹,到了四五十岁之后,便活得十分随心所欲了,什么功名利禄之心早就淡了。 而家国情怀倒是还在,不然也不会以百岁高龄插手明廷之事。 不过到了这元末,既然有朱元璋这样的大佬在,他便乐得清闲了,有那个时间,不如多走走多看看。 周芷若见辛稹不说话,便知道他大约还是没有想明白,随即问道:“那辛哥哥,我们现在往哪里走?” 辛稹想了想道:“要不,我们去华山看看吧?” 上一辈子在华山住了百年时间,感情终究是太深了,那里就是他的家,这一年里,时不时便会在梦里梦见那陡峭的山崖。 周芷若点头道:“嗯,辛哥哥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辛稹笑了笑。 两人便往西而去。 两人皆用轻功赶路,赶起路来颇快,第二日便踏入凤阳城。 两人风尘仆仆进入凤阳城,辛稹摸了摸肚子,笑道:“听说凤阳城的临淮阁酒菜颇佳,乃是凤阳城一绝,走,咱们尝尝去。” 周芷若闻言顿时眉头微皱道:“辛哥哥,咱们现在虽然有些钱,但还是要省着点花,去陕西还有好多的路程呢。” 辛稹看着才十一岁的小姑娘,笑道:“小小年纪,就成了管家婆了,放心吧,千金散尽还复来,人生在世,不吃好喝好的,那才是枉过了这一生呢!” 辛稹才不会在吃上亏待自己,他在前面带路,不一会便带着周芷若来到临淮阁。 临淮阁濒临淮河,楼上可凭窗眺望淮河,视野十分开阔。 辛稹又叫上一桌好菜,甚至有点酒兴,点了小瓶老五瓯酒,这是凤阳的名酒,喝起来绵甜、爽净、回味悠长。 周芷若无奈,也只能跟着吃喝,不过她不喝酒,辛稹给点了些甜甜的果汁。 辛稹悠哉悠哉吃肉喝酒,一边欣赏淮河上美丽景色之时,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肤色雪白、长挑身材的美貌女郎,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却是一年前见过的纪晓芙。 辛稹顿时想起,纪晓芙因为与丁敏君闹翻之后,便带着杨不悔在凤阳以西三百里的舜耕山中隐居,想来是因为需要购买些生活日用,因此前来凤阳城了。 辛稹笑了笑,并没有下去见一面之意,想来纪晓芙也不会愿意见到他们两个。 没想到纪晓芙竟是带着那小女孩进入了临淮阁,然后登上了楼梯,往二楼而来。 辛稹无奈一笑,不过并没有躲,他没有刻意去打扰别人的生活,但也没有必要躲着人。 周芷若听到楼梯声响,下意识往那边看去,随即低声与辛稹道:“辛哥哥,快看,那是之前围攻彭先生的纪女侠。” 辛稹低声笑道:“看到了,别看她,就当是不知道。” 周芷若点点头,然而他们二人乃是坐在景观最好的窗户,亦是最为显目之处,怎么可能不会被看到,纪晓芙明显是吃了一惊,随后匆匆带着小女孩下楼去了。 周芷若道:“辛哥哥,咱们又不怕她,干嘛要躲着她?” 辛稹摇头道:“咱们是不怕她,但很明显她怕我们嘛,又何必给别人造成不便……” 然而下一刻他皱起了眉头,因为从他的角度看出去,纪晓芙母女刚刚出了临淮阁不远便被一伙人给拦住了。 虽然辛稹并不认得这伙人,但从服饰上看,有华山弟子、昆仑弟子、崆峒弟子,以及……丁敏君。 两人似乎在争吵,而且吵得很激烈,那杨不悔害怕得都哭了,不过江风颇大,加上距离颇远,却是没法听到。 似乎是谈不拢,纪晓芙与丁敏君两人拔剑打了起来,其余门派的人似乎在劝架。 周芷若道:“辛哥哥,咱们管不管?” 辛稹笑道:“管什么管,那些人都是名门正派,咱们一下去,恐怕就要围攻我们了,别忘了,我们可是魔教妖人。” 周芷若气息一滞,然后默默低下了头。 辛稹笑道:“怎么,又自卑了?” 周芷若努力抬起胸脯,可是脸上有些不自信,道:“我们行侠仗义,教中多是抗蒙义士,怎么就是魔教妖人了?” 辛稹笑道:“实际上来说,咱们并非明教的教众,我爹倒是,但我没有入教,你一样没有入教。 不过,在他们眼中,我是周子旺的儿子,那我就是魔教妖人,你跟我走在一起,那你也是魔教妖人,这个不是我们说不是就不是的。 至于明教怎么成了魔教妖人,这并不重要,那是历史遗留,关键是咱们怎么看自己。 或者说,咱们怎么看到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芷若,你跟我说说,名门正派在你眼里代表着什么?” 周芷若有些茫然:“代表着什么……” 辛稹道:“就比如说现在的泰山北斗,少林派与武当派,你分别说说,在你眼里,他们都是什么样的。” 第18章 灭绝师太 周芷若仔细想了想道:“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一直都是武林的执牛耳者,也是天下武林人敬佩的对象,很大程度上代表着武林的正义。 至于武当么,张真人德高望重,武当七子侠名满天下,自然都是极好的。 少林武当,不愧名门正派的大名。” 辛稹点头道:“按照大部分武林人的传统观念来说是这样子,所谓侠义,便是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大家对武林侠义的诠释。 但是,在我看来,这是远远不够的。 芷若,侠之一字,在我看来有大有小,小侠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辛稹深深地看了周芷若一眼道:“少林也好,武当也罢,还有这许多所谓的名门正派,能够做到小侠者已经不多,能够做到侠大者,寥寥无几。 反而是明教中的许多人,如今为了国家民族,矢志驱逐鞑虏,这才是侠之大者,至于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如何看,你觉得重要么? 便如同燕雀鄙夷鸿鹄,鸿鹄若是看他们一眼,便算是鸿鹄输了。” 辛稹这番论辩听得周芷若热血沸腾,便要说话之时,却见辛稹眉头一皱。 周芷若立即看向纪晓芙那边,只见得又有两人快速急奔抵达,领头的似乎是个尼姑,另外跟着一名女孩子。 辛稹忽而道:“走吧。” 周芷若看了一下满桌还没有吃完的酒菜,有些恋恋不舍道:“不吃完再走?” 辛稹笑道:“再不去,纪晓芙就要没命啦。” 周芷若愕然:“咱不是不管么?” 辛稹放了小锭银子在桌子上,然后手在窗台上一撑便跃下去了,周芷若叹了一口气,迅捷从楼梯而下。 等周芷若赶到的时候,却见辛稹便站在人群不远处看着热闹,周芷若悄悄站到辛稹身边,也跟着吃起瓜来。 只见得那尼姑似乎是四十四五岁年纪,容貌可以算得极甚美,但两条眉毛斜斜下垂,一副面相便显得甚为诡异,几乎有点戏台上的吊死鬼味道。 周芷若只看了两眼便觉得有些害怕,低声问道:“辛哥哥,这人是谁?” 辛稹低声道:“灭绝师太。” 周芷若心头大震,这个名头她听说过的,去蝴蝶谷的江湖中人有时候会跟他们聊起来江湖上的事情,说起当今高人,这灭绝师太的名号可是如雷贯耳。 只听得灭绝师太道:“晓芙,你来。” 说着这灭绝师太便率先走到江边,丁敏君以及后面跟着尼姑一起的女孩子一起跟在了后面,辛稹先来,知道这个女孩子便是贝锦仪。 纪晓芙随即跟在了后面,那小女孩叫道:“妈妈!”也要跟着纪晓芙过去。 纪晓芙心知师父此次亲自下山是来清理门户,自己往日虽蒙她钟爱,但师父生性严峻,实在不知道会如何处分自己,便对女儿道:“你在这边玩,别跟着过来。” 她看到了在外边的辛稹以及周芷若二人,低声在女儿耳边轻声道:“若是妈妈回不来,?就跟着那个小哥哥小姐姐走。” 小女孩束手无措。 昆仑派等人见到灭绝师太走远,便赶紧走去临淮阁了,都知道灭绝师太要处理派内之事,若是瞧见了什么的,到时候怕是不好面对,还是赶紧走为妙。 一时间各派弟子走了个精光,只留下辛稹周芷若,以及小女孩杨不悔。 辛稹笑了笑,走过去牵起杨不悔的手道:“我带你去找妈妈。” 周芷若在后面顿时嘟起了嘴巴。 辛稹牵着杨不悔,后面跟着周芷若,三人走向江边。 灭绝师太看到有人过来,顿时两条下垂的眉毛竖了起来。 丁敏君此时才注意到了辛稹,认出来是辛稹与周芷若,吃了一惊,随即大喜,立即与灭绝师太道:“师父,来的就是周子旺的儿子周俨,上次便是他打伤了我,救了彭和尚!” 灭绝师太闻言立时脸上一冷,看向辛稹道:“明教魔崽子过来找死么?” 辛稹笑了笑。 辛稹心胸颇为广阔,对事对人对物一般都比较宽容,但灭绝师太这个人,他心中着实是颇为反感的。 其人口上喊着抗元抗蒙,实际上却对真正的抗元义士明教诸人毫不容情; 自己倒是冰清玉洁,可对待纪晓芙以及周芷若,不惜以她们的清白与幸福去谋取自己想要的利益; 为人心狠手辣,嘴上峨眉派行侠仗义,实际上杀了纪晓芙之后,连杨不悔这样的小孩子都不愿意放过。 辛稹一生光明磊落,初入笑傲江湖之时,连余沧海、田伯光都不愿杀,后来入得江湖久了,才算是将这点仁慈心磨灭,但有些人能杀,有些人不能杀,他还是有底线的。 是非黑白,家国大义,这些在辛稹的心里依然分得很清,分量依然颇重。 因此,对于灭绝这样的人,辛稹着实没有什么好感,但为了让纪晓芙认清楚灭绝的面目,否则救了也是白救,到时候还是冲上去找死,所以唯有虚与委蛇一番。 辛稹与灭绝师太行了一礼,恭谨道:“灭绝师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在下周俨,先父周子旺虽是明教中人,但却是不折不扣的抗元义士。 在下听说峨眉上下也将抗元视为己任,大家的志向都是抗元,又何必互相仇视呢?” 灭绝冷哼了一声道:“明教尽是魔教妖人,无恶不作,自有取死之道!” 辛稹摇头道:“什么六大门派,什么明教,说到底都是炎黄子孙,面对蒙元外敌,尽皆是兄弟姐妹,本该携手一起共抗外敌才是,分什么正邪,你说是吧,灭绝师太。 而且,你说明教尽是魔教妖人,实际上依我所见也并非如此,我所见过的明教中人,虽然不少颇为孤傲,但对弱者颇为爱护,对强者也不屈服,奸淫掳掠这些也是不干的。 还有我这样的,先父虽是明教中人,但我并没有入教,既不吃菜,亦不拜明尊,也从没有与六大派敌对过,师太无须对我这般敌视。 一年前,你们派中丁敏君与纪晓芙围攻彭先生,我救下了彭先生,可以没有伤害你两个徒弟,其中善意,灭绝师太应该可以感受得到吧?” 第19章 你是不是傻 灭绝冷笑道:“巧舌如簧!你到底想要干嘛,直接说,说完便受死。” 辛稹无奈道:“好,那我就直说了,希望灭绝师太饶过纪姑娘一命,她虽然诞下杨不悔,但一开始是被明教那右使杨逍所迫,纪姑娘是没有错的……” “住口!” 听到一半,灭绝师太已经是瞠目怒喝,她转头看向纪晓芙喝道:“他说得可是真的?” 纪晓芙垂泪道:“是真的,那一年王盘山之会……” 纪晓芙将当年被杨逍胁迫怀孕产子之事给说了一遍,灭绝听得眉毛竖起,冲着辛稹道:“这便是你说的明教中人不奸淫掳掠?” 辛稹点头道:“此事的确是杨逍此人卑鄙下流,这个没得洗,但纪姑娘是无辜的,师太愿意找杨逍报仇,我周俨举双手赞成,但请饶过纪姑娘。”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道:“我峨眉门内之事,与你何干,要伱多嘴!” 辛稹笑道:“峨眉内部事务,我周俨自然是管不了,但纪姑娘既然已经诞下女儿,这么小的女孩子不能没有母亲,纪姑娘自己又没有什么错,所以,我想请师太念在这一点上,不要为难她们母女二人,不知可否?” 灭绝师太喝道:“我已经说过,本门之事与你无干,你既然不是明教中人,那我不杀你,但你伤我弟子丁敏君,今日便要让你付出代价!” 辛稹摇头道:“彭先生乃是先父旧识,我救他无可指摘,而我救他,并没有因此杀了你两个弟子,这本身便是善意,师太看不出来么?” 丁敏君怒道:“你一剑将我拍晕,我脸上剑痕,竟是三个月才消下去,你说这是善意?” 辛稹瞟了丁敏君一眼道:“你这个女子蛇蝎心肠,连小女孩都要杀,那不过是给你一个教训罢了,你不觉得我对你手下留情,竟然还在记恨于我,着实是小肚鸡肠,给你个教训也是应当。” 灭绝师太冷道:“我峨眉弟子我灭绝自然会教训,哪里容得你外人在此多嘴,你这么多嘴,便将你的舌头留下来吧!” 说话间,灭绝师太便抽出丁敏君身上佩剑,电闪一般接近辛稹,长剑向辛稹面门刺来,竟是真要割掉辛稹的舌头。 纪晓芙急道:“师父,莫要伤了周小哥,他与此事无关!” 辛稹一笑,往后退了两步,随后拔出剑来,叮叮叮与灭绝师太的长剑交接三下,顿时感觉到长剑剧震,有三股浑厚内力直逼过来,竟是令得他手臂发麻。 辛稹喝彩道:“师太内力当真浑厚,厉害厉害!” 灭绝师太却是有些诧异,这三剑她固然没有全力以赴,毕竟对手只是个少年人,但她是什么人? 她修炼峨眉九阳功几十年,一身浑厚内力在当今武林中罕遇对手,寻常武林人接这三剑恐怕早就长剑折断,口吐鲜血。 但这少年人却是面无异色,说话声音竟然沉稳,竟无半点颤抖! 灭绝师太一时诧异,随即心生杀机:这少年现在年纪不大便已经这般了得,若是成长起来,明教便又多一强手,今日非杀他不可! 思及至此,灭绝动手便不容情,峨眉剑法剑式轻柔灵动,滴水不漏,偏重防守。 轻轻一颤,剑尖嗡嗡连响,自右至左,又自左至右的连晃九下,快得异乎寻常,但每一晃却又都清清楚楚。 当真是兔起鹬落,迅捷无伦,招招致命凌厉。 闪似鬼魅变形,就像雷震电掣,虽然过去已久,兀自余威迫人。 长剑施展,剑光顿时大盛,招招全奔着辛稹的要害而去,若是击中,非死即伤。 辛稹这么一个武学宗师,哪里阅读不出灭绝的意图,心中冷道,这恶尼已经心生杀意了,当即不敢大意,凝神应对。 辛稹虽然剑术绝世不做第二人之想,就算是如今的张三丰,在剑术上也未必能够比他胜出。 但灭绝师太内力比他浑厚得多,之前三招没有全力出手,便已经令得他手臂发麻。 这下子全力以赴,长剑发出嗤嗤声响,辛稹自不敢再以长剑接触。 而束手束脚之下,加上灭绝师太剑法亦十分高明,一时间两人竟是打了个难解难分。 不过辛稹是越打越从容,而灭绝师太是越打越憋屈。 辛稹虽然一时间忌惮灭绝师太的内力浑厚,但以他的剑术造诣,只稍微熟悉一下峨眉剑法,便已经足以料敌先机了,渐渐掌握局面,控制灭绝师太的出剑。 灭绝师太屡屡感觉到剑势被辛稹所克制,若非到了绝境处,便以浑厚内力不讲理横扫逼退辛稹,她早就被辛稹拿下。 灭绝师太越打越是心惊,心道这明教怎么又出了这么一个少年高手,以这周俨的剑法,若是随着年纪渐长,内力修为跟上了,以后正派之中又有谁能是他的对手! 灭绝越打杀意越盛,又是一剑横扫逼退辛稹,随后快速后退,从另一个女子手上接过一把长剑,剑鞘上金丝镶着两个字:“倚天”。 辛稹顿时心神一凝:倚天剑! 灭绝师太拔剑,与辛稹道:“你能逼得我拿出倚天剑,也足以自傲了,不过倚天剑下,从无活口,你便认命吧。” 辛稹笑道:“你是不是傻,你依仗浑厚内力,我便不敢与你以剑相交,你拿出倚天剑,我难道就会与你相交,所以,这时候你拿出倚天剑,又能够占什么便宜,真是傻逼一个。” 灭绝师太大怒:“无礼小贼,纳命来!” 辛稹喝道:“灭绝老尼,你奈何不了我,我劝你就此罢休,你若以倚天剑攻我,那今日我便要收走你的倚天剑,你可想好了。” 灭绝师太喝道:“等你活下来再说!” 话毕便纵前抢攻,飚飚飚连刺三剑,待得辛稹后退之时,灭绝师太宝剑横扫,若是换了他人,此时定要下意识以长剑横挡,然后便被倚天剑连人带剑劈成两半。 但这可是辛稹,当世剑法第一人,又哪里真会被这等打法所克制,灭绝这一横扫,看似无可匹敌,但如何能够难得住辛稹。 第20章 败灭绝 辛稹后退之时,便已经估计好了距离,灭绝以倚天剑横扫,大开大合之间,必有蓄力的空间,便是这么个空隙,辛稹先退后进,进入倚天剑横扫范围之内。 纪晓芙顿时大惊失色,惊呼道:“师父,手下留情!” 周芷若也是吓了一跳,惊道:“辛哥哥小心!” 然而灭绝师太却是一脸果绝,不仅没有收手,还加大力度,定要将辛稹斩为两段! 只见辛稹手腕一抖,长剑犹如毒蛇一般,在灭绝师太手腕上一咬,灭绝师太闷哼了一声,顿时倚天剑脱手而出,直往辛稹身上飞去,若是这剑顺势斩在辛稹身上,一样要身受重伤。 辛稹又是手腕一转,长剑轻轻搭在倚天剑上,倚天剑转了一圈,辛稹左手轻轻握住剑柄。 灭绝师太怒道:“贼子敢尔!” 她左手一掌击出,顿时掌风扑面。 这一招名为佛光普照,乃是灭绝师太的绝招。 这一招乃是以峨嵋派九阳功作为根基的佛光普照,以峨嵋派九阳功作为根基。 这一招也无其他变化,一招拍出,击向敌人胸口也好,背心也好,肩头也好,面门也好,招式平平淡淡,一成不变,其威力之生,全在于以峨嵋派九阳功作为根基。 一掌既出,敌人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灭绝师太虽然倚天剑脱手,但却十分自信。 这周俨刺伤了她,夺了倚天剑,但又怕倚天剑伤身,一剑只顾着搭在倚天剑上,左手拿住了倚天剑,定然无法顾及自己这一招。 而且,就算是顾及了又如何,佛光普照一出,敌人早就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这一掌,必要他性命! 却见少年长剑抖搂出来一朵剑花,便迎上自己的掌心,灭绝冷笑一下,若是这般容易抵挡,那这招佛光普照又如何会毫无变化? 佛光普照蕴含自己雄浑内力,内力到处,对手几乎无法呼吸,长剑更是被打偏乃至无法刺出,只能被一掌击伤击毙! 然而下一刻,灭绝师太却感觉掌心剧痛,那长剑竟是穿透掌心,直往自己心口刺来! 灭绝师太顿时大惊,急急往后一跃,这才避开刺向自己心口的利剑! 跃开两丈开外,灭绝师太看了I一下双手,右手手腕鲜血淋漓,左手更是血如泉涌,两只手竟是同时被废掉了。 灭绝师太又惊又痛又怒,惊疑不定地看着辛稹。 辛稹大步往前,便要了结灭绝师太,后面的丁敏君与贝锦仪冲上来,持剑攻向辛稹,辛稹啪啪两剑卸了两人长剑,径自朝灭绝而去,灭绝师太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却听得纪晓芙冲上去架开辛稹的长剑,哀求道:“辛少侠,请剑下留情!” 灭绝睁开眼睛怒道:“不要求他,我峨眉弟子死则死耳,却不能屈膝向敌人求饶!” 纪晓芙哀婉道:“师父,峨眉派不能没有你,您若死了,峨眉派就没有人能够撑起来了!” 灭绝师太冷笑道:“峨眉派能立派,靠的不是武功高低,而是咱们的志气,若是向敌人屈膝哀求,没有了志气,就算是活下来,这峨眉也算是灭了。” 辛稹笑道:“纪姑娘,你让开罢,令师刚刚对我毫不容情,我若是敌不过他,我恐怕已经断成两截立毙当场,现在她败了,便是她该殒命之时。” 灭绝师太断然道:“没错,刚刚我便是要杀了你,?现在不杀我,以后有机会,我还是要杀你。” 辛稹笑道:“纪姑娘,你听到了没有?” 纪晓芙惨笑道:“你要杀我师父,便先过我这关,你先将我杀了好了。” 辛稹哼道:“你何必这么护着她,她可是要杀你的。” 纪晓芙摇头道:“我师父怎会杀我。” 辛稹嘿嘿一笑,道:“灭绝,你若让纪晓芙去杀杨逍,她若是不愿意杀杨逍,你会杀她么?” 灭绝哼了一声道:“她若是不愿意杀杨逍,我自然要杀她,纪晓怎么会不听我的话,去将那奸人给杀了?” 辛稹笑道:“纪姑娘,你师父要你将杨逍给杀了,你杀不杀?” 纪晓芙脸色惨白,嗫嚅了一下道:“我不能杀他。” 灭绝怒道:“纪晓芙,你为何不杀他,他侮辱你,又与我峨眉派仇深似海,当年你孤鸿子师伯,便是因为这恶贼杨逍而死,你又被他所侮辱,你为何不杀他!” 纪晓芙没有回答,只是脸色愈加惨白。 辛稹又道:“纪姑娘既然不杀杨逍,那灭绝你便要杀她,那还有纪姑娘的女儿,能不能不杀?” 灭绝断然道:“留着孽种来找我峨眉报仇么,一样要杀,晓芙,只要你答应杀了杨逍,以后这峨眉派掌门人以及倚天剑,尽数都是你的,你女儿一样可以入峨眉派。” 纪晓芙情不自禁退了两步,脸色愈加惨白起来,但却是十分坚定的摇摇头,声音沙哑道:“师父,我不能杀他。” 灭绝师太勃然大怒道:“你为什么不能杀他!他是峨眉派的大敌,是正派的大敌,是魔教妖人,你为什么不能杀!” 纪晓芙默然不语。 辛稹笑道:“纪姑娘,你看,你师父一定会杀了你的,还有你的女儿,她一样不会放过,你还要护着她吗?” 纪晓芙再次坚定点头:“没错,你要杀我师父,便先杀了我。” 辛稹看向灭绝道:“灭绝,你徒弟这么护着你,你还要杀她吗?” 灭绝冷冷道:“不杀杨逍,我便杀她。” 纪晓芙眼泪滚滚而下,心如刀绞一般。 辛稹叹了一口气道:“纪姑娘,你还要护着她吗?” 纪晓芙泪如雨下,依然点头:“你要杀我师父,便要先杀了我。” 辛稹点点头道:“我给你个选择,要么我杀了你,再杀灭绝,然后将你女儿、丁敏君,还有这个贝锦仪吧,全都杀了。 要么你跟你女儿跟我走,我便放过她们,你自己选吧。” 纪晓芙看了一下灭绝,然后道:“我跟你们走。” 灭绝冷哼了一声。 辛稹呵呵一笑,转过身走向周芷若,经过贝锦仪之时,快速将倚天剑的剑鞘抢了过来。 第21章 带你去杀人 灭绝师太怒道:“好贼子,快将倚天剑还回来,否则我必将灭了你!” 辛稹将倚天剑插入剑鞘之中,闻言笑道:“谁说倚天剑是你们峨眉派的,你叫它它应么? ?要是不服气,现在就来抢回去,不然就乖乖闭嘴,若是再多说几句,我干脆将你们一起斩杀,免得后患。 至于纪姑娘么,呵呵,她拦不住我,我杀了你们之后,她还能带着女儿自杀? 那岂不是笑话么。” 灭绝师太狠声道:“我峨眉派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灭绝总有一天会亲手拿回来倚天剑,顺便取走你的头颅!” 辛稹嘻嘻一笑:“我今年才十三岁,你便打不过我,等我二十岁了,你确定便能够打得过我,哈哈哈哈!” 灭绝只觉得胸腹之间一股热血沸腾,喉间竟是觉得有点铁腥味,竟是被气得呕血,但她不愿意在敌人面前示弱,硬是将一口血咽了回去。 纪晓芙带着杨不悔,给灭绝磕了几个头,哀声道:“师父的大恩大德,容弟子来世再报。” 灭绝侧身让过,不愿意接受纪晓芙的跪拜。 纪晓芙脸色一暗,带着杨不悔跟在辛稹以及周芷若身后离去。 丁敏君来到灭绝身边,狠声道:“周俨这个小人,弟子以后一定会杀了他,还有纪晓芙这个贱人……” 灭绝冷道:“自己掌嘴!败了就是败了,人家光明正大打败了我,那是他的本事,我还用你来这里给我找补!” 丁敏君啪啪给自己两巴掌,低下了头退到灭绝身后,心里却是愤愤不平,心道,明明是你本事不济,却来迁怒于我! 却道辛稹带着纪晓芙等人彻底离开灭绝等人的视线之后,辛稹停了下来,与纪晓芙道:“纪姑娘。” 纪晓芙脸色苍白,看着有些魂不守舍,听闻辛稹叫她,这才回过神来道:“辛少侠,你唤我何事?” 辛稹温声道:“想必你已经明白了如今的处境,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纪晓芙黯然泪下道:“谢过辛少侠关心,如今我已经分寸已乱,需得好好想想才行。” 辛稹点点头道:“灭绝估计很快便会告知武林同道,将你逐出师门,你也将成为武林正道的公敌,这一点你可曾想过?” 纪晓芙脸色又白了一分,摇头道:“师父应该不至于如此……” 辛稹呵呵一笑:“你的师父是你了解还是我了解,我救了你们母女一命,你还跟我打马虎眼,那就这般吧,各走各的,再见。” 纪晓芙闻言赶紧道:“辛少侠,请留步,我不是为我师父分辨,只是为尊者讳的缘故。” 辛稹点点头道:“那你怎么想?” 纪晓芙道:“便如同之前那般,寻个山脚耕作,将不儿抚养长大就是了。” 辛稹点点头道:“可你总得出来买生活用品,总不能全然躲在山里,就算是躲在山里,也有可能被人发现、 另外,你女儿总要见识世面的吧,总得与人打交道吧,你总不能让你的女儿在山里与世隔绝吧,现在你能够跟着她相依为命,可你老了你,你老死之后呢?” 纪晓芙黯然道:“可如今我们母女两个已经无处可去啦。” 辛稹摇摇头道:“去找杨逍吧,这是他做下的孽,应该由他来承担。” 纪晓芙连连摇头道:“那不行,杨……他是明教的人,而且,他也并不知道不儿,要是他起了歹意,那不儿就危险了。” 辛稹笑道:“我也算是半个明教的人,你觉得我不通情理么,明教的人也是人,一样对血脉亲情很重视。 杨右使的人我没有见过,但他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其人英俊潇洒,但也高冷孤傲,这样的男人何愁没有女人爱,他愿意强迫于你,何尝不是爱极了你。 现在你为他诞下女儿,若是出现在他面前,他恐怕还要多爱你几分,所以你放心带着你女儿去找他,他自然会帮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纪晓芙摇头道:“那我岂不是也成了明教之人,不儿岂不是也成了魔……明教的人,我已经对不起师父了,怎么可以再对不起师门。” 辛稹呵呵一笑道:“明教阳教主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了,现在是杨右使代管教务,若是纪姑娘能够稍微说动杨右使,那么整个明教之风气便会有所改变,比起纪姑娘在峨眉,能够为正派所作的可就多了多。” 纪晓芙愕然。 辛稹笑道:“当然更加重要的是,不儿小妹妹若是在杨右使身边,以后也会成长为一个了不起的女侠的。” 纪晓芙默然。 辛稹见纪晓芙这般,知道她已经有所心动了,便道:“纪姑娘若有意,便去往明光蝴蝶谷,先在那里暂住些时日。 然后请胡青牛医仙送一封信去坐忘峰告知杨逍,让杨逍去接你们即可。 好了,纪姑娘,在下言尽于此,就在此告别吧。” 说完辛稹便与纪晓芙拱手告别。 与纪晓芙告别之后,辛稹与周芷若便欲寻一客栈,天色已暮,今日赶了路,又打了一架,身上又是风尘仆仆的,正好找一客栈,好好洗洗澡,然后歇一歇,赶走骨头缝里的疲倦。 两人正在城里寻找客栈之时,忽而后面有马蹄声响起,在街道上竟也是毫不减慢速度,显得十分跋扈。 辛稹回头一看,却见一蒙古官员带着几十武士蒙古武士从大街上奔驰而过,夜暮的赶路人纷纷躲到角落里,生怕被白白撞死。 辛稹与周芷若挪到墙角,让着这些蒙古人飞驰而过,马匹飞驰而过,黄泥地街道顿时弥漫起来漫天黄尘,令得本就风尘仆仆的两人又吃上一嘴巴的泥土。 周芷若仇恨地看着飞驰而去的蒙古武士,恨恨道:“看这些鞑子嚣张跋扈的,迟早有一天将他们赶回漠北去!” 旁边有人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后惊慌失措的离开,生怕被人以为是一伙的。 辛稹笑道:“快了快了,咱们先找个客栈,洗洗这满身灰尘,然后睡上一觉,晚上我带你去杀人。” 第22章 朱元璋 周芷若顿时兴奋道:“杀鞑子么?” 辛稹点点头道:“对,我原本也不想管的,可看他这般嚣张模样,便想将他们给杀了。” 周芷若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爹若是知道我能杀鞑子了,定要为我叫好的。” 辛稹忽而想起周俨被鞑子杀死的父亲周子旺,点点头道:“嗯,杀鞑子去,为你父亲报仇,也为我父亲报仇。” 两人寻了一处客栈,好好地洗漱了一番,又让掌柜送了饭食上去,两人吃饱喝足,便开始呼呼大睡,到了夜深时候,辛稹与周芷若穿戴整齐,趁着夜色出发。 辛稹以为这些鞑子武官定会在城中县衙,便往县衙处摸去,没成想刚走出没有多远,便见到不远处有人在暗黑中行走,而且人数还不少,足足有六七人之多。 辛稹顿时有些好奇,心道这些人难道是盗匪,便与周芷若偷偷跟上去。 却见这六七人悄悄接近城中一处大宅子,辛稹心中一笑,果然是盗匪,看来是盯上这城中富人之家了。 辛稹倒是不愿意搭理这样的事情,他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却忽而听得六七人聚在一起说话。 他内力每日都在增长,耳目也日渐灵敏,竟是听到有人喊徐兄,有人喊朱兄,辛稹忽而想起这里是凤阳,心中顿时一动,便摸过去轻声喊道:“徐达?” 六七人顿时吓了一跳,有人低声道:“谁?” 辛稹笑道:“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啊,是明教的兄弟!” 那六七人立即奔走了过来,看到辛稹与周芷若,顿时愣了愣。 辛稹仔细端详六七人,一个器宇轩昂的青年汉子低声道:“我便是徐达,二位是?” 辛稹笑道:“在下周俨,家父周子旺,这是我妹妹。” 六七人听闻周子旺之名,顿时肃然起敬,齐齐拱手道:“原来是忠烈之后,在下有礼了。” 辛稹笑道:“见过诸位大哥。” 徐达笑道:“周兄弟,我给你介绍一下……” 徐达指着其余人给辛稹二人介绍,方面大耳的青年姓汤名和,英气勃勃的青年叫邓愈,黑脸长身的青年叫花云,两个白净面皮的是亲兄弟,兄长吴良,兄弟吴祯,最后是个和尚,便是朱元璋,相貌堂堂,看着便令人心生好感。 辛稹与周芷若一一见礼。 见过了礼,辛稹笑道:“诸位今夜是要作甚?” 朱元璋笑道:“今日张员外请了鞑子们,不知道要勾结做些什么,我们深恨鞑子,决不能让他们好过,今夜我们打算来放一把火,将他们烧个干干净净!” 辛稹笑道:“原来今日见到的鞑子是住在张员外家啊,我还要去衙门找他们去呢,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徐达几人惊道:“周兄弟找鞑子作甚,他们足足几十蒙古武士呢。” 辛稹笑着拍了拍背上的两把长剑,一把是在明光城打的长剑,一把却是倚天剑,为了不招惹麻烦,用黑布裹了起来,道:“自然是为了杀鞑子。” 朱元璋笑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令尊是天下一等一的汉子,周兄弟亦是天下一等一的汉子!” 徐达点头道:“周兄弟有心杀贼是好事情,不如便跟着我们一起干吧。” 辛稹笑道:“好,各位大哥,你们说怎么干吧?” 徐达道:“我们打算偷偷放几把火,?看今夜是东北风,我们从这边放一把火,必然能够将这张狗贼的房子烧个一干二净!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辛稹点点头道:“没错,让有钱的人失去钱财,的确是一种酷刑,那就这么干,诸位大哥,你们放火,我趁着火起,进去将鞑子杀个一干二净!” 辛稹说得豪气,朱元璋徐达等人却是面面相觑。 吴良道:“周兄弟,鞑子几十武士在里面呢,若是被缠住,恐怕不好脱身,咱们就将宅子一烧,然后赶紧跑为上策。” 辛稹笑了笑道:“诸位大哥请放心,我周俨手上的功夫还算不错,几十鞑子嘛,还不在我眼中,诸位大哥若是不放心,放了火先走,然后找地方等我便是。” 徐达沉声道:“周兄弟,你可不要说大话,那可是几十蒙古勇士,若是陷进去了,我们兄弟六七人也救不了你的。” 辛稹点点头道:“诸位大哥只管放了火先走,待我杀光了鞑子,便与诸位汇合便是。” 徐达与朱元璋相视一眼,随即点点头道:“好,我们在东门城外的药王庙等你。” 辛稹笑着点头:“那就趁着月黑风高夜,放一把火吧。” 徐达六七人立即分头行事,一会之后,四面起火,顿时张员外宅子里喝骂声四起,无数人冲出宅子,着急救火之中,辛稹与周芷若从高处观察,果然看到了几十蒙古武士护着一官员匆匆出了房间。 辛稹与周芷若道:“下去!” 两人从屋顶跃下,认准方向直冲而去,过了两道门,便遇到匆匆跑出来的蒙古官员,辛稹抽剑便杀了过去,几十蒙古武士立即有人迎了上来。 辛稹面对蒙古人可不会手下留情,一剑了结一个,瞬息之间便杀了七八人,周芷若也十分勇猛,虽然看着个头矮小,但火光之中,那长剑却是倏忽往来,那蒙古勇士竟也是抵挡不住,一时间惨呼声四起。 蒙古官员一看,顿时知道敌人乃是武林高手,立即往回跑,蒙古武士则是一边阻拦辛稹二人一边往里面撤。 此时徐达朱元璋他们并没有立即走,而是屋顶高处窥视,看到辛稹二人竟是砍瓜切菜一般杀了一二十蒙古勇士,随后又追着杀那个蒙古官员,落单的蒙古武士亦是一一被斩杀。 徐达他们看得目瞪口呆。 邓愈吃惊道:“这个周兄弟看来不是一般人啊。” 花云道:“那可是周子旺的儿子,能是一般人么?” 众人想起周子旺在袁州起事之事,尽皆点点头,然而徐达却道:“周子旺虽然起事,但也没听说他武功多厉害啊,而且起义之事,与武功高低也没有什么必然关系。” 第23章 传功 朱元璋道:“不管这个了,反正这位周俨兄弟的武功的确是厉害,能杀鞑子就成,咱们不是要去抗元么,若是能够劝他跟我们一起,那以后能干的事情就多了!” 其余人连连点头:“没错没错!” 此时有不少官兵闻讯而来,徐达道:“我们现在去接应周兄弟。” 六七人赶紧下屋顶,冲进火场之中,遇见逃窜的蒙古武士就杀,很快便找到了辛稹周芷若二人,蒙古人走投无路,正聚在一起负隅顽抗。 辛稹看到诸人笑道:“你们进来干嘛,你们先走,我将那鞑子官给杀了,再去与你们会面。” 徐达道:“需得赶紧走,狗官兵来了。” 辛稹闻言点头道:“再给我片刻时间。” 话毕辛稹便冲进人群之中,只见得断臂残肢乱飞,只是片刻之后,便将那蒙古官员一剑枭首,随后施施然回来,道:“走吧。” 众人匆匆出来,官兵们见到人,便围了上来,辛稹当头上去一同杀,徐达等人跟在后面冲击,顿时将官兵给冲散了。 众人匆匆跑进了黑暗之中,趁着夜色出了城,赶到了城东药王庙中,然后尽皆放声大笑。 吴良兄弟两个进去药王庙里抬出一个大缸,里面却是大块的牛肉,辛稹有些诧异,徐达笑道:“这是张员外家的牛,今晚要去烧他们的房子,心想这牛也难免烧死,干脆摸了来,给我们填五脏庙最合适不过。” 辛稹闻言笑了起来。 众人齐齐动手,有的人烧火堆,有的人切肉,有的人烧水,将牛肉扔进锅中炖了起来,不一会便有浓重的香味冒出。 众人围着火堆一边聊天,一边捞出牛肉大嚼,朱元璋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大瓶酒,众人一边喝酒一边吃牛肉,一边大声的说笑,好不快活。 吃到快活处,邓愈忽而道:“周兄弟,接下来?怎么打算,是要参加起义军抗元么?” 众人纷纷看着辛稹。 辛稹摇摇头道:“我还有旁的事情,要先往陕西一行,等之后再说吧,诸位打算去参加抗元义军么?” 徐达点头道:“没错,鞑子荼毒中原多年,百姓民不聊生,我们亦是早就受够了这般日子,我们也要抗元去。” 辛稹拊掌笑道:“诸位都是英雄好汉,自该去抗元,小弟先恭祝诸位恢复汉人汉人河山,等我这边事毕,到时候必将参与到大业之中!” 众人尽皆喝彩。 辛稹笑道:“诸位要参加抗元,这手上功夫可还是不够啊,我有一套枪法,一套刀法,另有一套内功心法,可以传授给大家,大家可以倚之抗元,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学?” 朱元璋等人闻言大喜,他们可是看到辛稹到底有多厉害,若是能够得到这般高人传授一招半式,以后可就有安身立命的本事了! 朱元璋徐达等人纷纷站起,向辛稹兴行礼致谢。 辛稹阻止了他们,道:“诸位不必客气,现在我暂时没有办法与你们一起参加义军,给你们传授武学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希望你们以后对百姓好一些,便算是对得起我了。” 众人纷纷应道:“那是自然,我们本就是被欺负够了,怎么还可能去欺负百姓。”“对,我们也是老百姓,就是受不了压迫,这次才要揭竿而起,怎么还可能去压迫老百姓。”“……” 众人纷纷承诺。 辛稹笑着点头,随后些天便留在药王庙给朱元璋等人传授武功。 辛稹给他们的内心功法是混元功,枪法则是整理了一套简易枪法,虽然简单,但却威力不小,刀法亦是如此,虽然简单,但威力可是不凡。 几天之后,辛稹见众人尽皆学得差不多,便与众人告别,众人与辛稹亦是依依惜别。 辛稹与周芷若离开凤阳,继续向西而去。 大约是经历了一场场的战斗,周芷若明显成长了起来,不仅仅是内功剑法有所精进,连带着信心也在增长。 这一路向西,周芷若的话明显多了起来,说话间也不像以前那般拘束,常常问起辛稹关于抗元之事。 辛稹自然也是不吝话语,将国朝历史、元朝之事,结合侠之大者之理念,尽皆给讲了个透。 人的自卑通常是眼界不够宽广,才会汲汲于自身的出身来历,一个有着旷阔视野的人,对自己的出身怎会有所介意? 所谓英雄不问出身,心怀大志的人,眼中只有未来,哪会管是穷人出身,还是天潢贵胄,就算是天潢贵胄,在剧烈的时代变迁面前,也难免沦为阶下囚。 这一路赶路,辛稹让周芷若随时消耗紫霞内力,又在极疲累之下恢复,如此训练下来,周芷若的内力在快速地累积。 另外辛稹有意控制着赶路的节奏,既令周芷若极累,但又留下充足的睡眠时间。 此外,鱼肉蛋等的补充十分充足,每到一处,辛稹都要尝遍当地特色美食,周芷若也因此每天都能够补充大量的能量。 大量的运动加上充足的膳食,令得周芷若快速的发育,不过短短时间,周芷若便拔高了一大段,比起刚出蝴蝶谷时候,足足高了一头。 辛稹长得更快,或许是引文纯阳无极功带来的纯阳之气,辛稹的身高又拔高了一段,而且或许是充足的阳气缘故,身上亦是挂上了肌肉。 不像一般少年身上挂不了肉,辛稹却是长得颇为雄壮,乍一看之下不像是个少年人,倒像是个青壮汉子一般。 辛稹越是修炼纯阳无极功,便越是感慨纯阳无极功的神奇。 修炼了纯阳无极功之后,辛稹便有些不知寒暑的意思。 进入河南时候,已经进入寒冬季节,河南下起了鹅毛大雪,河道都已经结冰,周芷若穿上了厚厚的冬衣,可辛稹还是一身单薄的?衫,便足以抵抗严寒。 随着辛稹的内力修为渐高,纯阳无极功的威力便渐渐显露了出来。 从辛稹的感受来说,纯阳无极功的强在于一个纯字,修炼出来的内力凝而不散,内力质量极高。 第24章 漫漫江湖路 不知道是自己的身体不同的缘故,这纯阳无极功的控制力极强,爆发的时候如同山洪遽然爆发,其威力之威猛乃是辛稹二世罕见,紫霞功那种缓缓蓄力的内力在纯阳无极功面前就是个孙子。 若是紫霞功与纯阳无极功对上,恐怕是撑不到紫霞功后面的铺天盖地不可抵御的程度便被纯阳无极功给击溃了,纯阳无极功其爆发的威力着实称得上一句当世第一。 可若是认为纯阳无极功仅仅是爆发力强那就错怪了,纯阳无极功融合道家佛家,乃是真正的阴阳调和,爆发时候如火山之暴烈,可收束时候,却能够像绕指柔一般。 辛稹将其用在剑法之上,长剑灌注满满的真气之后,竟不像其他人一般发出嗤嗤声响,倒是云淡风轻一般,可真接触上却又像是静水流深一般不可抵御。 而且这纯阳无极功比起紫霞功来说,快速回气能力、恢复力、打通经脉、运行速度等等,都全面超越紫霞功。 令得辛稹惊喜的是,用纯阳无极功驱使金雁功,竟是相得益彰一般,用起来之时,不仅速度极快,且迂回转折变化自如,不仅适合长途跋涉,在方寸之地时候亦可如同一缕青烟一般。 辛稹倒是颇为期待以后能够与青翼蝠王韦一笑比一比轻功,看看谁更快一些。 向西过程之中,辛稹其实颇为佛系,有时候赶路,但有时候也会好几天停留在一个地方,或是睡睡懒觉解解乏,或是找一些无恶不作的帮派让周芷若练练手,顺便为民除害,但更多的是教导周芷若。 周芷若的天赋很不错,比起前世的江子成还要略胜一筹,辛稹倒是找到了教学的乐趣。 辛稹将剑经总要教完了,便将小天下剑法、藏龙剑法、引凤剑法、观棋剑法尽皆教给了周芷若,反正闲来无事,顺手便教了。 其余什么掌法、拳法、暗器之类,也顺便给点拨一下,反正周芷若悟性极佳,只要稍微点拨就能够学会,倒也算是赶路途中的一种调剂。 人知道的东西越多,会的本领越多,就会越自信,等快进入陕西的时候,周芷若的眼神已经变得既自信又沉凝。 这种改变既来源于她武功的增长,途中破帮灭派的信心增长,又得益于眼界的开阔。 辛稹给她讲历朝历代的历史,充实了她的内核,读万本书,行千里路,见识得多了,内心便笃定了起来。 当然,有一个周芷若不与外人诉说的真正原因,便是这种笃定很大程度来源于辛稹。 周芷若觉得,只要跟在辛稹的身边,她便有无穷的力量与信心。 辛稹并不知道这些,一跨入陕西境内,他便觉得有一种兴奋感觉,像是回到了家中一般。 前一世在陕西生活了百年时间,陕西早就成了他的故乡。 等进入华山范围,这种感觉更加强烈起来。 虽说相隔将近两三百年,但华山还是那个华山,这里的一草一木,尽皆给到辛稹一种熟悉的感觉。 只是那些人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辛稹遥想后世的华山高徒数千的繁华景象,再看看这时候的华山派,辛稹也只是摇头。 辛稹带着周芷若偷偷潜入华山派,发现这时候的华山派与笑傲江湖时候的华山派大相径庭,甚至辛稹怀疑根本就不是同一个门派。 这时候以鲜于通为掌门的华山派,没有紫霞功,没有养吾剑法,没有混元功,没有玉女剑法,甚至不是一个剑派,稍微有点关系只有一个鹰蛇生死搏和反两仪刀法,不过笑傲时候的华山只有个名头而已。 辛稹怀疑倚天里的华山派已经覆灭,然后有人重新来到这里开山立派,沿袭华山派的名号而已。 怪不得自己将紫霞功传给张无忌时候,张三丰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华山派的功法。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辛稹顿时意兴阑珊,千里奔波时候的兴奋荡然无存。 周芷若很敏锐感受到了辛稹的情绪,问道:“辛哥哥,你曾说你的武功是一个华山派弟子教的,可这里的华山派,他们的武功路数跟咱们都不一样,难道,不是这个华山?” 辛稹勉强笑了笑点头道:“原本认为是一个,看来是我那师傅隐瞒了,看来他并不是华山派弟子,也好,既然如此,那其余的东西我也一并教你好了,我还怕会有诸多不便呢,现在这般挺好。” 周芷若看着辛稹道:“辛哥哥,要不,?来创立一个华山派吧。” 辛稹闻言不由得莞尔一笑,在笑傲里他重建华山剑宗,难道来了倚天,还要再建一次门派? 辛稹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做了一次之后,再来做一次,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走吧,看一下就好了。”辛稹与周芷若道。 周芷若点点头道:“兴尽而来,兴尽而归,其实也挺好的,辛哥哥,咱们便这般行走江湖,其实也是挺有意思的。” 辛稹闻言笑着点头。 周芷若大着胆子道:“辛哥哥,你要愿意建立门派,我便是门派护法,你要是要行走江湖,我便是身旁最可以信任的伙伴,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辛稹有些惊讶地看着周芷若,周芷若有些害羞的低下脑袋,辛稹笑了起来,点头道:“嗯!” 周芷若顿时笑逐颜开,笑得十分的开心。 小女孩情窦初开了。 辛稹心中感慨道。 不过也好,漫漫江湖路,有人陪伴,终究是值得欢喜的。 周芷若的命运早就和他辛稹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周芷若以后若是有喜欢的人,自己便欢欢喜喜送她出嫁,她若是真心认定自己,那便……也是值得欢喜的。 就算辛稹三辈子已经活了一百多将近两百岁,然而他依然不是很喜欢孤独的感觉。 前世任盈盈只陪他到九十岁便撒手而去,那之后,辛稹虽然儿孙一大群,徒子徒孙更是数不胜数,但他依然感受到孤独。 很难说他以百岁高龄出掌新明朝不是因为他感觉孤独的缘故。 第25章武当 辛稹并没有与鲜于通以及华山二老会面的心思,一来大家虽都叫华山派,但其中渊源太浅,着实没有会面的意思。 二是鲜于通也好,华山二老也罢,尽皆是人品卑劣之人,辛稹着实不愿意与这样人虚与委蛇,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便将人给剁了。 尤其是鲜于通这样的美狼君,虽说胡青牛并没有跟他说起鲜于通的事情,但辛稹自然是知道的,自然深深鄙夷其人品,真要起了冲突,辛稹恐怕还真的忍不住的。 至于辛稹为什么不现在就将人给剁了,还是想着以后胡青牛在场之时,制服了由胡青牛来处置比较好。 既然如此,那此次华山之行便该当结束了。 辛稹带着周芷若在华山上下走了一趟,然后最后看了一眼华山的草木,回头与周芷若道:“走吧。” 两人便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华山。 路上的时候,周芷若道:“辛哥哥,可以走汉水回蝴蝶谷吗?” 辛稹闻言立即点头,他自然明白周芷若是怀念父亲了,重走一次汉水,可以聊解心中哀思。 于是两人便从华阴县南下抵达商洛,从商洛丹江乘船顺流而下,在丹江口转入汉水即可。 两人乘坐一艘客船,船上乘客亦是要走汉水,乘客们看到辛稹二人倒是没有过于诧异,因为辛稹虽然不足十四岁,但如今已经是青少年模样,虽然有人诧异于他的年轻便带着一个少女走南闯北,但总归没有过于震惊。 一路顺流而下十分顺利,这一日船只到了丹江口,辛稹忽而想起武当山便在左近,便道:“我们去武当山走走吧,之前答应去看张无忌的。” 周芷若闻言喜道:“好啊,也不知道无忌哥哥的寒毒好了没有。” 少女终究是无邪。 辛稹笑了笑,便与船家说要下船,船家不愿意退船资,支支吾吾的,辛稹说不退船资,这才积极靠岸,让辛稹两人上岸。 从丹江口上岸,便远远能够看到武当山,大约百里路左右,对于辛稹二人倒不算远,两人用轻功不紧不慢的赶过去,不过半天时间便到了武当山下。 武当山下有小道士坐镇,看到辛稹二人,便上来行了一个道礼,道:“二位善信可是要上山?” 辛稹笑道:“正是,我们前来拜访张真人,一年前我们与张无忌约好了来看他的。” 小道士听到是来拜访张无忌的,顿时笑道:“原来是来拜访张无忌师弟的,二位怎么称呼,小道带你们上山。” 辛稹道:“在下周俨,这位是我妹妹周芷若,道长怎么称呼?” 小道士笑道:“小道清静,称不得道长,二位便叫小道清静即可,要么就叫小道士,都是可以的。” 清静小道颇为健谈,一路上问东问西的,周芷若问起张无忌的情况,清静小道道:“去年太师父带着无忌师弟下山求医,回来的时候已然是大好,经过半年左右,已经是拔清余毒,半年前已经拜在俞师伯门下啦。” 辛稹闻言喜道:“那可好,是了,俞三侠身体可否康健,之前听真人说有办法治疗,现在情况如何了?” 清静小道闻言摇头道:“太师父半年前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三师伯的情况与之前也没有什么改变,哦,也不是说没有改变,无忌师弟拜入三师伯门下之后,三师伯倒是爱出门了,脸上笑容也多了。” 辛稹暗心道难道是阿二阿三还没有被汝阳王所招揽,所以张三丰不得不跑去西域金刚门去索要黑玉断续膏,所以半年时间还没有回来。 辛稹倒是没有想过张三丰会陷入困境之类的,以张三丰的武艺以及百岁的经验,总不至于被算计。 清静小道到了辛稹二人上到武当派的道场,一上去便看到了恢弘的真武大殿,辛稹赞道:“不愧是执武林牛耳的大派,气势果然恢弘。” 清静小道笑道:“贵客谬赞了,您二人先稍等,小道立即去通知无忌师弟。” 辛稹笑道:“清净道长请便。” 清静小道风一般去了,不一会便看到一个少年人飞奔而来,脸上喜不自胜,远远的看到了辛稹与周芷若,便大喊大叫道:“周家哥哥,芷若妹妹,你们终于来看我了!” 来人正是张无忌,辛稹端详了一下张无忌,只见得张无忌脸色红润,身量也颇高,已然不像一年多前那个皮包骨脸色发绿的病童。 张无忌跑近了看到身材魁梧的辛稹以及初显少女风情的周芷若,脚步顿时慢了下来,吃惊道:“周家哥哥怎么一下子就长大了,还有芷若妹妹,竟也长得这么大了?” 辛稹笑道:“无忌你不也长大了么?” 无忌看了一下自己,顿时失笑道:“正是正是,我也长大了,大家都长大了,真好,真好。” 三人顿时放声大笑。 或许是清净小道去汇报了其他人,武当七侠来了三人,其他人没有来是因为不在山上。 来的人是宋远桥、俞岱岩以及莫声谷。 宋远桥在山上是因为张三丰不在,他须得在山上主持大局。 俞岱岩自不用说,他身体不方便,连房间门都很少出,更别说下山了,此次若不是辛稹来了,恐怕都不会出来见客。 莫声谷则是刚刚回来不久,恰好是遇上了。 辛稹与武当三侠见礼,也端详了三人,宋远桥身材稍微发福,鬓角已经微霜,笑眯眯地,像是个财主模样。 俞岱岩则是躺在一张躺椅上,由两个道童抬着出来的,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依然是郁郁难解。 莫声谷魁梧奇伟,虽然只有二十多岁,却长了满脸浓髯,看上去倒像是三四十岁的模样。 辛稹端详三人,三人亦仔细端详辛稹。 他们自然从张三丰以及张无忌处得知辛稹的身份,虽然感激辛稹传授无忌功法,还给俞岱岩的伤指了明路,但对辛稹的身份还是有些迟疑的。 但见到辛稹一刻,他们便明白了为什么师父对这个周俨的好感颇多。 第26章金童玉女 只见得这周俨身材高大,五官十分端庄清秀,眼眸清亮,言笑晏晏,一看便是十分正气之人。 而旁边的少女周芷若,亦是英气勃勃,行为举止落落大方。 他们三人尽皆松了一口气,心道这对少男少女虽然与明教有脱不开的关系,但却是无半分邪气戾气,倒是可以结交一番。 他们这般宽容,其实还是因为张无忌的身份,张无忌的母亲是天鹰教殷天正的女儿,若是他们当真在意,那得连张无忌都得介意。 宋远桥请了两人就坐,奉上了清茶之后,便闲聊了起来,俞岱岩一开始便感谢了辛稹,随后便不怎么说话了。 宋远桥笑眯眯地,偶尔说一说,撑了撑场面,四平八稳的,颇有气度,倒是莫声谷的话倒是多,问起了辛稹周芷若的行程。 辛稹倒是不隐瞒,说是从皖北出发,经河南去了陕西,莫声谷顿时惊讶道:“莫非你们便是近来江湖上声名鹊起的金童玉女?” 辛稹愣了愣道:“什么金童玉女?” 莫声谷笑道:“近来江湖上有一对少男少女在江湖上掀起颇大的风波。 先是在安徽灭了一个在当地无恶不作的帮派,随后到了河南更是锄强扶弱。 每经一地,都要铲除当地恶名昭著的帮派,一路上铲除的帮派多达几十个,将不少平时行凶作恶颇多的恶人吓得不轻。 江湖上给这对少男少女起名金童玉女,当然还有别的外号,叫什么魔童双煞之类的,这当然是那些恶人用来摸黑这对少侠女侠的,不足为信。” 辛稹闻言顿时无语,话说黑他人起的外号虽然有点摸黑,但反而有点水平,金童玉女是什么鬼? 这特么听起来就很有羞耻感啊。 不信你听听:哦,原来阁下便是金童玉女中的金童周俨,果然如同传说那般好看…… 若是再过十年,自己已经是满脸浓髯,然后每次有人都道:瞧,那就是金童周俨…… 辛稹已经感觉十根脚指头要抠出来三室两厅了,倒是周芷若听到金童儿女四字,神色有些羞涩,但明显有些欢喜。 辛稹立即否认道:“哦,那不是我,我跟芷若一路上都没有杀过什么恶人。” 莫声谷正待说话,宋远桥立即道:“什么金童玉女,那都是以讹传讹,周俨兄弟,你从那边经过,?可听说那一少年一少女都是什么外号,以后我武当门人若是碰见了,也好称呼。” 辛稹顿时眼睛一亮,宋远桥这人太会做人了,他这话的意思是,你不喜欢这金童玉女的外号,没有关系,你自己想一个,我武当门人帮你宣传一下,有我们金字招牌确认,以后你的外号就能够固定了。 这感情好。 辛稹虽然对外号上没有什么想法,但若是被人天天怼着脸喊什么金童,那可是真的尴尬。 辛稹稍微一沉吟便道:“倒是有所听说,那少女人称汉水神女,至于那个少年么,并没有什么外号,大家都是直呼其名。” 周芷若有些失落。 宋远桥笑道:“武林中人有名有号,这少年剑客若是自己不取一个,便要忍受别人取的外号,依我看来,不如叫小周王。” 周子旺自号周王,周俨换做小周王自然没有什么不可以。 然而辛稹原本便不愿意以周俨之名行走江湖,如何肯再将周王之号冠于头上,沉吟了一下道:“那少年乃是无量观主辛稹。” 华山剑宗便是立于华山北峰无量观,以无量观主为号倒是再合适不过。 宋远桥倒是一愣道:“无量观,哪里的无量观?” 辛稹笑道:“这就不知了,可能得问那辛稹了。” 宋远桥笑道:“那倒是,还是周郎君信息灵通,以后武当门人下山,倒是可以跟其余人炫耀一番了,嗯,汉水神女,无量观主,不错不错。” 莫声谷算是回过味来了,忍不住笑道:“无量观主,听着却是有些老气横秋了。” 辛稹笑道:“少年也有年迈时,若是五六十岁,还让人称为金童,那可尴尬得很。” 莫声谷闻言大笑起来,口中连道:“那是那是。” 时近午时,宋远桥已经安排人准备膳食,辛稹倒是不客气,大大方方的便接受了,席上还见到了宋青书。 辛稹这是第一次见到宋青书,其人果然面貌俊美,做了书生打扮,更显眉目清秀,俊美之中带着三分轩昂气度,怪不得人称玉面孟尝。 宋青书对辛稹倒是颇为和善,但席间却好像与张无忌没有怎么交流过,张无忌似乎也并不看宋青书。 辛稹心下了然,估计这两人平日里矛盾颇多,尤其是张无忌正式入了武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恐怕矛盾更甚了。 不过这是武当内部的问题,辛稹也不想管。 吃过了饭,宋远桥便与辛稹告罪,他得去主持派内之事,作为实际上的武当派主持人,他没有办法一直陪着辛稹。 俞岱岩也早就回去了,他行动不便,能够出来见上辛稹一面已经是相当给面子了。 宋远桥吩咐宋青书张无忌带着辛稹周芷若好好的逛一逛武当山,看看武当山的美景,也不算白来一趟。 辛稹自无不可。 宋青书倒是殷勤,带着辛稹周芷若看了武当山几个有名的景色,还介绍得很是详细,不过辛稹看得出来,宋青书屡屡装作不经意间看向周芷若,哪里还不懂宋青书的心思。 辛稹只是笑了笑。 他看得出来,周芷若对宋青书的目光视若无睹,反而一直往自己身边凑,时不时便要拉扯自己的衣袖,小女孩一般唤道:“辛哥哥,辛哥哥,你看那边的景色多好看啊!” 好吧,周芷若也是个机灵性子,也是看出来宋青书的心思,便以这种方式来告诉宋青书:你没戏,我喜欢的是我辛哥哥。 可惜宋青书看是看出来了,但不是如周芷若所愿,赶紧知难而退,反而起了比较的心思。 待看完经典景点之后,宋青书道:“周兄弟,你是个剑客,愿不愿意去看看我们武当的剑术,顺便交流一番?” 第27章周芷若vs宋青书 辛稹其实没有什么想法,武当派最厉害的两仪剑法以及太极剑法他都见识过。 清虚、玄高二人的两仪剑法,他只是目视便破之。 随即挑战冲虚道人的太极剑法,百招之内便败之。 可以这么说,武当山剑法在辛稹面前没有秘密,他又如何有兴趣。 倒是他目光扫过周芷若之时,周芷若却是蠢蠢欲动。 辛稹顿时一笑,看来周芷若已经有了一颗剑客的心了,遇到名满天下的武当剑法,顿时有了比试的心思。 不过这倒是正常,周芷若几乎将辛稹身上除了独孤九剑之外的剑法都学了个遍,还用之实战过,信心早就爆棚。 如今来到了武当这种天下闻名的大派,自然想要见识见识武当的剑法。 辛稹虽然觉得如今的武当剑法没有什么好见识的,毕竟最厉害的太极剑法还没有被创出来,两仪剑法还是不知道之后什么时候被创出来的。 而现在武当派的剑法只有一套武当剑法,一套神门十三剑以及一套绕指柔剑法,想来上限也没有多高,大约可能也就养吾剑法那个级别。 不过周芷若既然有兴趣,让她见识一下也好,或者说,让她增添多一些信心也是好的。 于是辛稹便点点头道:“那就交流交流吧,请宋兄带路。” 宋青书一听顿时大喜,张无忌却是皱起了眉头道:“周家哥哥来者是客,这样不太好吧?” 宋青书笑道:“不过是武学交流,这有什么不好,想必一会爹爹知道了,也要出来观摩指点一番。 太师父也常说,练武不能坐井观天,需得与武林同道多加交流,才会陷入闭门造车的窘境,我这是依照太师父的吩咐呢。” 宋青书搬出来张三丰,张无忌立即闭上了嘴巴。 宋青书兴冲冲得带着辛稹几人来到了紫霄宫前面的广场,这里也是武当弟子习练武功的所在。 宋青书不敢自作主张,赶紧跑去与宋远桥说了一声,宋远桥倒是支持,不仅自己来了,连着俞岱岩也让人抬出来,莫声谷好热闹,自然也来了。 除了这几人,便是武当派的三代弟子了,武当七侠近些年才开始收徒,而且入门要求颇高。 所以在江湖上名气极大的武当派,实际上第三代弟子才二三十人而已。 不过齐齐到来观战,倒是热闹了些。 宋远桥笑道:“武当山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今日周兄弟与周姑娘来,才得以这般热闹,可喜可贺。” 辛稹笑道:“青书兄说要交流一番,芷若妹妹也是颇感兴趣,她正是学剑的时候,倒是好事情。” 俞岱岩忽而道:“周少侠师从何门何派?” 辛稹笑道:“家师风清扬,乃是华山隐修,其内功剑法源流应该源自全真,不过家师乃是天资绝顶之辈,一生之中创造剑法多套,也算是自成一派了。” 宋远桥几人相互看了一下,然后俱都摇摇头。 莫声谷道:“我行走江湖多年,似乎并没有听过令师的名头?” 辛稹笑道:“家师几乎没有在江湖行走过,没有名头倒是正常。” 宋远桥点点头道:“原来是全真一脉,怪不得了。” 辛稹一笑,宋远桥这话有点意思,他这话看似感慨,实则有规劝之意,有意将辛稹划归全真,让辛稹不要与明教靠得太近之意。 辛稹没有接话,而是道:“青书兄,你看怎么安排?” 宋青书笑道:“也没有什么安排,就咱们两个试试手就好了。” 辛稹还没有说话,周芷若便脆生生道:“宋兄,我来跟你过几招吧。” 宋青书顿时有些迟疑,辛稹虽然还是个少年,但看着与青年人也差不太多。 但周芷若就真的是个小女孩,说是少女都有些勉强。 自己已经二十出头,跟这么个小女孩打,就算是赢了,也没有什么光彩。 而且,他内心深处是想要压过辛稹给周芷若看看,现在却是要跟周芷若打,那是要打赢还是要打输? 宋青书略微思忖,立即道:“芷若妹妹,我想与周俨兄弟过过手,你看能不能?” 周芷若嫣然一笑道:“宋兄,?可是瞧不起我,认为我周芷若剑法低微,不值得你出手?” 宋青书赶紧拱手行礼道:“芷若妹妹请不要误会,我没有这么认为……” “呛啷!” 周芷若抽出长剑,打断宋青书的话道:“既然宋兄没有这个想法,那便来吧。” 宋青书正待还要继续说,俞岱岩道:“青书,说那么多作甚,你想与周俨兄弟过招,便先与周姑娘打过再打便是,一个大男人,??嗦嗦作甚!” 宋青书闻言立即道:“是,三师叔。” 宋青书说完拔出长剑,与周芷若行礼道:“芷若妹妹,请指教。” 周芷若也回礼:“宋兄,请指教。” 话毕,周芷若便率先出剑,宋青书赶紧招架。 一开始宋青书还想着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胜过周芷若,还不让周芷若丢了面子,免得因此而嫉恨自己,但两招过后,宋青书便惊出一身冷汗。 周芷若一上来先试探了两招,发现宋青书的剑法尚可,不会轻易受伤,便大胆进攻了。 她先用了华山基础剑法,虽说是基础剑法,但这是融合了剑经总要的基础剑法,使用出来威力比起春风剑法等也不差多少的。 一招古柏森森,差点便让宋青书落败,好在宋青书毕竟功力还是深厚一些,才算是堪堪躲过。 宋青书这才知道,周芷若的剑法造诣竟然不比自己低,这才打起十分精神,小心应对。 这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原本认为很快便能够分出胜负,没想到这一打竟是过了百招。 辛稹倒是淡定视之,周芷若的剑法造诣他心里有数,虽然年纪尚小,但一来天赋过人,二则是有自己这个明师,其整体实力其实并不亚于没有接触独孤九剑时候的令狐冲。 令狐冲天赋挺好,但只修习华山基础剑法,眼界算不得多高。 第28章 胜! 周芷若却是一开始便接触剑经总要,随后将华山基础剑法、春风剑法,玄武剑法、藏龙剑法、引凤剑法等都学了一遍,更修习拳法掌法暗器之法,加上辛稹教学之时随时引用百家剑法来喂招,其眼界之高,当世之人没有几个能够及得上的。 要不是周芷若年纪太小,内力修为不高,她估计几招便让宋青书落败了。 但在宋远桥几人眼中看来,却是大不一般。 宋青书是武当第三代的第一人,天赋绝佳,即便是放眼六大门派,宋青书在年青一代之中也是佼佼者,因此师父张真人对宋青书青眼有加,有将宋青书培养成武当第三代掌门之意。 原本他们认为,以宋青书的实力,估计几招就能够胜过周芷若这个小女孩,但青书谦恭有礼,应该不会让小女孩过于难堪,因此会多打几十招。 但几招过后,他们便颇为震动了。 宋远桥倒是沉得住气,心中虽然起了波澜,但脸上依然带着温润笑容。 俞岱岩身躯微微前倾,紧紧盯着场上两人的过招。 莫声谷微微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莫声谷心道:“青书从小便跟着大师兄习武,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这小姑娘好像比无忌还要小上两岁,今年应该也就十二岁左右。 据无忌说,原先是汉水上一个渔夫之女,后来遇到了这周俨,才跟着去了蝴蝶谷,时间好像不过一年多些。 她习武的话,应该也就是这一年多的时间,没想到她竟然能够达到这种程度,真是厉害啊。” 俞岱岩却是对周芷若所使剑法感兴趣,他仔细端详周芷若的剑法,这剑法他没有见过,但其精微奥妙之处,竟似比武当剑法还要胜出不少! 俞岱岩有些心惊,师父张真人天资绝顶,武当功法基本上都是他所创。 武当派的武当剑法、神门十三剑以及绕指柔这三门剑法亦是师父所创,尽皆是江湖上顶尖剑法。 但周芷若所使剑法,竟比武当三门剑法要胜出良多! 然而他越看越是心惊,因为随着交手,俞岱岩从周芷若所使剑法中看出,周芷若至少会四五套剑法,这四五套剑法看似相似,但其内核、风格大相迥异,但无不比武当剑法要精微奥秘得多! 俞岱岩心道:“这风清扬也不知道是何等风华绝代的人物,竟能够创出这么多套精妙绝伦的剑法,从这些剑法看来,这风清扬估计与师父都差不了太多了吧?” 宋远桥一开始还能够带着笑容,但看着看着,笑容也渐渐消失。 场上的宋青书已经渐渐左支右拙,面对周芷若层出不穷的剑招,宋青书已经是眼花缭乱,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尤其是周芷若使出以衡山剑派为基础创出来的春风剑法时候,宋青书彻底疲于应付了。 衡山剑法本来便十分奇幻,经过辛稹改造之后,其绚丽奇幻更上一层楼,便是宋远桥自己,都看得十分吃惊,何况是宋青书。 看着宋青书越来越狼狈,宋远桥便出口叫停:“好了,青书,你输了,谢过周姑娘指点吧。” 宋青书仓惶退下,犹然心有余悸地看了一下周芷若。 周芷若这番激烈打斗,直是累得小脸通红,但看着十分兴奋,颇有意犹未尽之感。 宋远桥赞道:“周芷若姑娘不愧是汉水神女,这手剑法堪比江湖上的名宿,很难以想象,等到周姑娘长大之后,这剑法不知道又该高明到何种程度了。” 周芷若听到汉水神女,脸上有些羞涩,道:“宋大侠,我辛哥哥的剑法造诣胜我百倍,我以后要是能够达到我辛哥哥的十分之一,那也是余愿已足了。” 宋远桥闻言笑了笑道:“周兄弟自然是极厉害的,不过周姑娘也不要妄自菲薄嘛。 在我看来,周姑娘的天赋绝佳,乃是天生的剑客,而你们这一脉的剑法,其精深奥妙,比当今江湖上最顶尖的剑术都毫不逊色,假以时日,周姑娘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闻听宋远桥此话,俞岱岩以及莫声谷尽皆点头。 这话他们都是认可的,周芷若岁不过十二,便掌握了这么多绝顶剑法,其天赋就算不是空前绝后,但也是百年罕遇的。 这人学习剑法,不是说想学就能学会的,也不是说剑法越高明越好,有些人天赋不足,就算是将世界上最厉害的剑法秘籍摆在他面前,他也是学不会的。 周芷若所使剑法当然足够精妙,但是更难能可贵的是,她竟都学会了,这才是关键! 宋远桥心中有些可惜,若是当时师父能够将这个小姑娘带回来武当,那十年后武当便要多出一个武当神女了。 至于周芷若所说的周俨剑法造诣胜过她百倍之说,宋远桥自然是不信的。 周芷若已经得了剑中三味,宋青书能够与之周旋良久,不过是因为青书多出的十几年内力更浑厚、成年人的手长脚长的优势,若不然,青书可能几招便被击败了。 青书已经是当今武林最出色的年轻人之一,连他都打不过周芷若,那胜过周芷若百倍的周俨,那岂不是比……比自己都强? 反正自己是肯定没有百倍宋青书厉害的。 宋远桥不当一回事,但莫声谷却是当真了,笑道:“周兄弟,有没有兴趣与我搭把手?” 辛稹当然没有兴趣,若是张三丰在,他倒是愿意与其比试比试剑法,但与莫声谷么,却是没有什么意义。 他前来造访武当山门,是冲着交朋友来的,可不是来结仇的,周芷若已经胜过宋青书,他再打败莫声谷,虽然说是大家交流,但难免脸上不好看。 所以,对辛稹来说,既没有高手交流的受益,又有可能脸上不好看,那自然是没有必要的。 辛稹笑了笑道:“我这点微末道行哪里敢与莫七侠相比,自然是比不过的,不比不比。” 辛稹说得洒脱,众人尽皆笑了起来,莫声谷也是笑了笑,便要将此事略过不提。 第29章 太极拳! 哪知道宋青书忽而道:“芷若妹妹说你胜过她百倍,芷若妹妹应该不会说谎吧,周俨兄弟定然是个高得没边的高手,所以才不屑与我七师叔搭手。” 宋青书这话一出,宋远桥、俞岱岩、莫声谷的脸色全都变了。 连着周芷若也是眉头一皱。 宋远桥呵斥道:“孽子!你怎敢这般说话?周俨兄弟不仅传授心法给你无忌师弟解除寒毒,还给?三师叔指明治病的方法,乃是我武当的大恩人,你竟然敢以话挑拨,如此心胸狭窄,如何能够担当大任!” 宋青书顿时脸色苍白,赶紧道:“是,父亲,请父亲责罚。” 宋远桥正待说话,辛稹却是笑呵呵地道:“宋大侠,无妨的,想必是青书兄弟对我的武功过于好奇的缘故,年轻人嘛,总是好奇心很重的,这样吧……” 辛稹微一沉吟,忽而促狭心思生出,笑道:“……张真人传我纯阳无极功,我受益匪浅,因而心怀感激。 我曾自创一门拳法,虽然粗陋,但也有可观之处,不如今日便赠与武当,以感谢张真人授功之恩。” 宋远桥哪里肯接受辛稹的馈赠,武当已经是受了辛稹莫大的恩德,竟日来访,却让宋青书给得罪了,若再接受辛稹的馈赠,以后传到江湖上,他们还做不做人了? 宋远桥赶紧道:“周俨兄弟对我们武当已经是恩德极大,我武当岂敢再厚颜接受您的馈赠,此事万万不可。” 辛稹笑道:“我当日跟张真人已经说过,传无忌兄弟的心法是为了报答真人的救命之恩。 原本该将俞三侠的治愈方法告知,但当时垂涎武当的纯阳无极功,因此厚颜求法。 真人有教无类,不跟我计较,不计前嫌将功法传给我,然而我觉得羞愧难当,今日将这拳法馈赠武当,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病。” 俞岱岩道:“周兄弟,家师已经将此事说得很清楚,所谓救你一命只是偶然。 你给无忌心法,又让我有了康复的希望,这是莫大的恩情。 家师传你纯阳无极功,其实心中还觉得远远不足以偿还你的恩情。 他去寻药之前还跟我说,若真的寻到了药,我康复之后,须得时时念记你的恩情。” 俞岱岩这般说道,辛稹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忽而见到宋青书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阴翳。 辛稹顿时心中冷笑了一下,随即道:“呵呵,真人是真人,我是我,真人念叨我的好,我也要报答我的恩,这不耽误的。 至于要不要,等真人回来之后再做决定吧,现在我给大家展示展示吧。” 说着辛稹便自顾自走到场中,道:“这套拳法名为太极拳,跟自来武学之道全然不同,讲究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只见得辛稹双手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两足分开平行,接着两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环,手掌与脸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成阳掌,说道:“这是太极拳的起手式。” 跟着一招一式的演了下去,口中叫着招式的名称: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搂膝拗步、手挥琵琶、进步搬拦锤、如封似闭、十字手、抱虎归山…… 俞岱岩目不转睛的凝神观看,初时还道辛稹故意将姿式演得特别缓慢,使大家可以看得清楚。 但看到第七招“手挥琵琶”之时,只见他左掌阳、右掌阴,目光凝视左手手臂,双掌慢慢合拢,竟是凝重如山,却又轻灵似羽。 俞岱岩突然之间领悟:“这是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的上乘武学,想不到世间竟会有如此高明的功夫。” 俞岱岩悟性本就极高极高,一经领会,越看越入神,但见辛稹双手圆转,每一招都含着太极式的阴阳变化,精微奥妙,实开辟了武学中从所未有的新天地。 约莫一顿饭时分,辛稹使到上步高探马,上步揽雀尾,单鞭而合太极,神定气闲的站在当地。 他双手抱了个太极式的圆圈,说道:“这套拳术的诀窍是‘虚灵顶劲、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坠肘’十六个字,纯以意行,最忌用力。形神合一,是这路拳法的要旨。”再行细细解释。 原本宋远桥并不以为意,心道你一位十几岁少年自创的一套拳法,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随着辛稹拳法展开,又讲出一句句口诀、每一记招式,都令他有初闻大道、喜不自胜之感。 他这才意识到,辛稹这套拳法究竟有多么的了不起。 宋远桥一言不发的倾听,虽中间不明白之处极多,但只有硬生生的记住,倘若辛稹只说一遍,那他也要将这些口诀招式告知师父,日后再由师父去推究其中精奥。 又听得辛稹道:“这拳劲首要在似松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 辛稹足足讲了半个时辰,才算是停了下来,只见得宋远桥、俞岱岩、莫声谷一个个如痴如醉一般,而宋青书以及一种武当弟子却是一脸的惘然,倒是张无忌与周芷若一边跟着做动作,一边嘴上念念有词,像是领悟了不少。 辛稹笑道:“无忌兄弟,你记得了多少?” 张无忌道:“只懂了一成。” 辛稹笑道:“那也是难为你了,你初学武功不久,仓促之间能够领悟到一成,已经是相当了不得了。” 此时俞岱岩道:“周兄弟,我着实愚钝,只懂得三四成。” 辛稹点头道:“不碍事,随后我将这太极拳写成拳谱,俞三侠可以慢慢领悟。” 宋远桥抱拳一揖到底,感激道:“太极拳法震铄古今,周俨兄弟若能够将这套拳法传下去,周俨兄弟之名必能垂之千古,我师父若是见到这套拳法,定要喜不自胜! 说来也是奇怪,这太极拳法竟是与我武当一脉的武功似乎有极为融洽的联系,却是不知道为何?” 辛稹笑道:“这门拳法乃是我学了武当的纯阳无极功之后的领悟,自行演化而来,与武当功法之已经颇为相似倒是正常。 也正因为如此,这门拳法正该赠与武当派,以全一段佳话。” 第30章 变 宋远桥拜谢,随即莫声谷也跟着感谢,俞岱岩不方便起身,但低头表示感激,其余武当弟子哪里不明白这太极拳法之了得,也跟着拜谢。 辛稹侧身表示不敢受,随后借了地方,将太极拳谱给写了出来。 至于太极剑法,辛稹却是不写,他为了给宋青书添堵,因此传了武当太极拳法,但不能将张三丰名垂千古的机会给剥夺掉。 至于辛稹为什么会太极拳法,自然是因为任盈盈的缘故,后世日月神教夺了武当的太极拳谱,任盈盈作为日月神教圣姑,手上是有一份的。 至于太极剑法则是因为他跟冲虚交过手,后又根据太极拳谱推敲出来精义,太极剑本来便是重意不重招,以辛稹的剑术造诣,自然能够领会其中精义,且领悟出来的剑法想来也不会比张三丰要差上一分。 之所以能够给宋青书添堵,则是因为宋远桥定会将太极拳谱给到张三丰。 张三丰见太极拳法精深奥妙,也会问起为何会给,那么宋远桥必不敢隐瞒宋青书之作为。 张三丰自然便了解宋青书的心胸狭窄,虽然未必会影响到未来的掌门传承,但总会有些影响的。 这太极拳是张三丰所创,现在不给,以后他依然会创出来,既然都会存在,那么先写出来,给宋青书添点堵又何乐而不为? 辛稹带着促狭的心思下了武当山,心情极为愉快。 武当派上下依依惜别,亲自送辛稹到了山下才回去。 张无忌则是留在了最后,与辛稹周芷若说几句悄悄话,他说道:“周家哥哥,芷若妹妹,等我学艺有成,我一定去蝴蝶谷看你们。” 辛稹笑着应了下来,道:“无忌,好好学,你的天资聪慧,是个了不得的奇才,只要十年功夫,你一定会成为了不得的高手的。” 张无忌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我算什么奇才,芷若妹妹只练了一年功夫便能够打败宋师兄。 周家哥哥更只用一年时间,便能够创出来太极拳这等震古烁今的拳法,这才是真正的奇才。 我学了这么多年,连一般人都打不过,怎么有脸称为奇才?” 辛稹笑道:“?师父几十年的功力才领悟三四成,你却领悟了一成,嗯,其实不该只是一成吧,你不是奇才是什么?” 张无忌不好意思道:“我看宋师兄他们一个个都十分惘然,我若是说太多了,怕是他们面子上不好过,其实我领悟了有四五成左右。” 辛稹哈哈大笑起来,道:“你真是个小滑头,哈哈,很好,回去好好揣摩,你若用十年时间领悟太极拳,那到时候天下间能够用拳头胜你的便不多了。” 张无忌看着辛稹与周芷若的身影在山间渐渐远去,小小的人叹了一口气。 虽然在山上有师傅、太师父护着,但终究是父母双亡,有时候宋师兄总是有意无意地为难,总是难免心情低落。 倒是之前在汉水时候的记忆颇为快乐,芷若妹妹悉心照料,周家哥哥和蔼可亲,那真是美好的回忆啊。 辛稹与周芷若不知道张无忌的少年情怀,两人在丹江口直接乘船转汉水,终于来到了周芷若心心念念的汉水,船只来到周芷若父亲埋骨之处,两人下了船,周芷若在父亲坟前哭了一场,之后才继续乘船去往蝴蝶谷。 时隔半年时间,两人重新回到了蝴蝶谷,颇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此时他们并没有见到纪晓芙以及杨不悔,听胡青牛说,纪晓芙与杨不悔来了一段时间,之后被杨逍接走了,辛稹倒是颇为纪晓芙以及杨不悔感觉到高兴。 胡青牛道:“杨右使托我与你说,这个人情他记下了,以后必有所报。” 辛稹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他不想与明教有太多的牵扯,明教那趟浑水太浑了,内斗太多,也没有什么意思。 辛稹若不是要在这里帮一帮胡青牛,他现在就想离开蝴蝶谷。 在蝴蝶谷的生活既平静又有些无聊,不过好在辛稹本人也是颇耐得住寂寞,倒还是呆得住的。 平日里自己练练纯阳无极功,教导周芷若也算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加上帮胡青牛处理一些病人,日子倒是过得飞快。 转眼又是一年时间飞快而过。 这一年中,常遇春曾来看过他几次,给辛稹周芷若带了不少礼物,并有礼物送给胡青牛。 常遇春说起谷外消息,近年来蒙古人对汉人欺压日甚,众百姓衣食不周,群盗并起,眼见天下大乱。 同时江湖上自居名门正派者和给目为魔教邪派之间的争斗,也愈趋激烈,双方死伤均重,怨仇越结越深。 常遇春每次来到蝴蝶谷,均稍住数日即去,似乎教中事务颇为忙碌。 这一日,辛稹正在修炼纯阳无极功,忽听得隐隐马蹄声从谷外传来,不多时便到了茅舍门口,便听到周芷若与之对话几句,一会之后,周芷若忽而急奔而来道:“辛哥哥,谷中来了几位颇为奇怪的病人,你要不要去看看。” 辛稹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周芷若,一年时间过去了,周芷若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少女。 这一年里,辛稹经常带着周芷若外出,不为别的,便是带周芷若出去吃肉,还偷偷带了肉回来谷里吃。 有充足的营养之下,周芷若长成了大姑娘,身高猛涨,整个人更是唇红齿白,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虽然还有些青涩,但已经有美人模样。 当然这种事情胡青牛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辛稹与周芷若并没有真正加入明教,所以胡青牛也并不阻止两人吃肉。 辛稹笑道:“什么古怪的病人?” 周芷若道:“刚刚我正在帮忙研磨药粉,忽而听到有人自谷口而来,随即来到茅舍门口叫唤,我看了看,发现来人是一名面目黝黑的汉子。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但是手上牵了三匹马,两匹马上各伏着一人,衣裳血迹斑斑,显然是受了重伤。 那完好的汉子说他们是华山派弟子,请求胡先生医治,可胡先生却不愿意治,那三人便游离不去,现在还在外面等着呢。” 第31章 王难姑 辛稹眉头一挑,心道:“终于来了,解决此事之后,我与芷若便可以离开蝴蝶谷了。”心中倒是有些高兴。 辛稹笑道:“走,出去看看。” 周芷若道:“看看可以,胡先生不让治的哦。” 辛稹笑道:“那可由不得他。” 周芷若赶紧跑在前面,行走之间,脚步十分轻快,只是一眨眼,到了茅舍外。 辛稹点点头,心道芷若的内功与轻功尽皆大有长进,想来这紫霞功自主运行之功效相当不错。 虽然不比以前自己有六倍常人的积累速度,但五倍总是有的,两年半的时间,已经堪比常人修炼内功十五年了,也难怪轻功这般出色。 当然,也是因为辛稹将金雁功也传授给了周芷若的缘故。 辛稹跟着到了谷口,果然看到有三人三马,马匹被栓在树上,两个重伤的人被放置树荫之下,那个没伤的见到辛稹出来,顿时喜道:“您是胡先生么?” 辛稹笑着摇头道:“不是,胡先生卧病在床,恐怕没法为各位效劳了。” 那汉子道:“我等奔驰数百里,命在旦夕,全仗医仙救命。 你跟医仙说,伤我们的乃是医仙的对头,他若是救我们,我们三人便留在这里,助他御敌。 我们武功就算是不济,也总是多了三个帮手。” 此人说话大喇喇,颇为桀骜不驯。 辛稹点头道:“我来给你们看看吧。” 这汉子喜道:“您是医仙的弟子么?” 辛稹摇头笑道:“跟胡先生学过,但胡先生可不承认我是弟子。” 这汉子亦是欣喜:“学过就好,学过就好。” 他心情一放松,顿时有些支撑不住了,身体摇摇欲坠,突然间嘴一张,喷出一大口鲜血。 辛稹立即扶住了汉子,随后一探汉子脉搏,发现其肝脏为人内力震伤,不仅如此,肝脏所关联之‘行间’、‘阴包’‘中封’‘五里’诸要穴都被人用尖刀戳烂,显然下手之人也精通医理,要令人无从着手医治。 辛稹见状笑了笑道:“没有小金花吗?” 其中树下卧着的瘦子低声道:“在这里。” 说着瘦子将一物一扔,笃的一声镶嵌在研磨药粉的桌子上。 这瘦子手劲颇强,那物件竟是嵌入桌子之中。 辛稹笑了笑,这是示威呢。 辛稹轻轻在桌子上一拍,物件便立即跳起,辛稹怕金花上有毒,随手抄起一把药镊,在空中夹住,仔细端详了一下。 果然是一朵金花,这金花是一朵打造十分精巧的梅花,花蕊却是白金制作。 辛稹满意点头,果然是金花婆婆来了。 那三人见辛稹露了这一手,顿时有些吃惊,脸上的桀骜不驯也少了一些。 瘦子拱手道:“还请小先生施以圣手,我们三人在江湖上都小有名气,得蒙小先生救治,大家出去一宣扬,江湖人便都知小先生医道如神,旦夕之间,小先生便名闻天下了。” 辛稹笑了笑,心道我又不是张无忌那小子,不太明世情,被你们一吹一捧便飘飘然,不过也正该医治,以引出金花婆婆,便道:“如此甚好,那我便为?们医治,你们可得好好宣传。” 三人大喜,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 他们口中应是,但却不问辛稹姓甚名甚,若是张无忌,恐怕就忽略了去,但辛稹哪里不明白,莞尔一笑,他志不在此,自然没有多说什么,便要为三人医治。 岂料胡青牛从里屋大声道:“不可医治他们,让他们滚!” 这三人闻言脸色大变。 辛稹笑道:“你们稍安勿躁,我去跟胡先生说说。” 辛稹走到胡青牛屋舍前,倾耳听了听,脸上露出笑容,道:“胡先生,我进来了。” 胡青牛道:“不要进来,我患了天花,怕要传染你。” 辛稹笑道:“怕甚,我来了。” 说着便推开门往里面走去,里面一片黑暗,只见的胡青牛脸上罩着青巾,一双明亮亮的眼睛看着辛稹。 辛稹笑道:“王难姑?” 这‘胡青牛’顿时吃了一惊道:“你怎知我是王难姑?” 辛稹笑道:“胡先生每日长吁短叹,常常思念于你,我若还不知道是你,那就白瞎了这双眼睛了,好了,将胡先生拖出来吧,王毒仙,你们先别比试医术毒术了,我有正事要谈……” 辛稹忽而击出一掌,掌风大盛,掌风打到一侧墙上,竹墙竟是瞬间变色。 辛稹笑道:“好了,王毒仙,我是来救胡先生的,你要再这般,我转身就走,便让金花婆婆过来杀了你们两个吧。” 王难姑紧紧盯着辛稹,然后除去面上青巾,是一个秀美粉脸的中年妇女。 辛稹与之点点头,然后走过去在床下拖出来被被绑住手脚的胡青牛,辛稹给解了绑,又帮忙掏出来大胡桃。 胡青牛一脱困便立即跑到房子的抽屉中掏出三颗药丸,然后急急便要塞进王难姑口中,王难姑冷笑一声道:“行了,别忙活了,我没有给自己下毒。” 胡青牛不放心,赶紧检查了一遍,发现果然一切如常,这才放下了心。 王难姑看向辛稹道:“你说你能够应付金花婆婆寻仇?” 辛稹笑道:“是的。” 王难姑道:“那金花婆婆武功极高,恐怕当世能与之对敌的也不多,你一个少年人,如何敢说自己能够对付她?” 辛稹看向胡青牛道:“胡先生与我甚为熟悉,也是每日看我教导芷若的,该当对我的水平有所了解才是吧?” 胡青牛苦笑道:“你所学的确都是上乘剑法,所学更是颇杂,但我武艺只能算是一般,也不知道你与那金花婆婆孰高孰低?” 辛稹摇摇头道:“那就没有办法了,我是有信心解决的,就看胡先生信不信我了。” 王难姑看向胡青牛,胡青牛咬咬牙,与王难姑点点头道:“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周兄弟都愿意拿命来陪我们,我们如何就不敢赌一把。” 辛稹笑道:“就是这个道理,我帮你们,那金花婆婆肯定得先杀我,我一个局外人尚且愿意冒险,你们又有什么好怕的。” 第32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王难姑闻言点头:“行,那便信你一回。” 辛稹点头道:“我先医治他们,你别给我捣乱,要是给我捣乱,我转头就走,此事便不再管了。” 王难姑盯着辛稹,良久才点点头,辛稹知道这王难姑就跟神经病一般,也不跟她计较。 不过他所说却是真的,若是王难姑胆敢出手,他当真是要撒手不管的,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嘛。 胡青牛收留他两年时间,他便以此回报,但若是王难姑瞎胡来,胡青牛只顾着维护妻子,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直接走便是了,龙王黛绮丝可不是易与之人,为了两个精神病去跟龙王拼死拼活又是何必。 警告过王难姑,辛稹便往外走,诊断过三人病情,随后便施以针药,虽然三人被各种奇妙的方式搞伤,但辛稹医术既高,奇思妙想亦是不少,都无须问过胡青牛便自己处理完毕,只需要再等上几天,三人伤势便可以彻底恢复。 不过辛稹才刚刚处理完三人伤势,又有人来了。 却是崆峒门下的圣手伽蓝简捷带着一个秃头老者过来求医,随后又是四五人互相携扶前来求医,辛稹还没有来得及问话,又有四五个人先后到来,前前后后凑齐了一十四个人。 辛稹志在引出金花婆婆,自然无须这些人求肯。 他也无须这些人感激,这些人大多是无情寡义之人,尤其是伽蓝圣手简捷和华山弟子薛公远。 张无忌救助他们,他们反而因为饥饿想要将张无忌以及杨不悔给下锅吃掉。 辛稹仔细详查这些人的伤势,倒是越看越是惊奇,甚至到了啧啧称赞的地步。 这个龙王黛绮丝也真是个妙人,这每个人的伤势各个不同,伤法之奇特,连胡青牛的伤科症状中从未提到的,倒是辛稹在后世逼乎上看过一个提问:“你从医过程中,见过那些稀奇古怪的病人”这一问题里的回答可以媲美当前的病人。 比如有一人被逼着吞服了数十枚钢针,针上还喂了毒; 一人两块肺叶上给钉上两枚长长的铁钉,不断咳嗽咯血; 有一人左右两排肋骨全断,可又没伤到心肺; 有一人双手割去,却将左手接在右臂上,右手接在左臂上,血肉相连,不伦不类。 更有一人全身青肿,说是给蜈蚣、蝎子、黄蜂等二十余种毒虫同时螫伤。 …… 辛稹直呼好家伙,不知不觉中,对龙王黛绮丝已经心生厌恶之情。 先不说薛公远、简捷这些人后来是不是人品卑劣,但此时的他们依然是个人。 黛绮丝为了报复胡青牛不施救她丈夫,便将这些无关此事的人用如此毒辣的手段进行摧残,便是为了逼迫胡青牛去医治然后复仇。 若是黛绮丝堂堂正正来找胡青牛复仇,甚至将胡青牛给杀了,那辛稹钦佩她是个恩怨分明、快意恩仇的女汉子,但这般做法却是令辛稹齿寒。 别说什么她也是个可怜人,她也是为了名正言顺复仇云云……照这么说,她为了复仇便可以将无辜的人荼毒成这般模样? 那岂不是说,金毛狮王为了报仇,以成昆的名字到处灭人全家,甚至连来劝他归善的空见大师都给袭杀了,也是对的咯? 辛稹或许不会杀黛绮丝,但并不代表他能够赞同黛绮丝的做法,黛绮丝其实就是个乖张、残忍、寡情、自私的女人。 收了殷离为弟子,却是将殷离当做工具人,殷离不肯杀谢逊,她便要杀殷离。 将自己的女儿小昭当间谍,从小便寄养别处,不管不问。 对待明教的兄弟,更是冷血无情,她自己承认,谢逊与阳顶天是唯二两个对她极好的人,可就是这样,她为了屠龙刀,不惜反复算计谢逊。 而就在明教被六大派围攻,即将覆灭之时,她竟是连面都不露。 再看白眉鹰王殷天正,同样是离教出走,白眉鹰王却不计前嫌,千里驰援,老命差点就交代了。 辛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忙忙碌碌的帮着这些人处理伤势。 虽然这些人的伤势奇奇怪怪的,但辛稹何其博学,为人又是极为变通,可以用针药医治的便施以针药,一些奇怪得紧的,则可以利用一些物理方法、化学方法,乃至于用他的纯阳无极功,基本上都能够处理得十分妥当。 这让王难姑啧啧称奇,跟胡青牛道:“伱这弟子倒是能耐,这医术都不在你之下了。” 胡青牛有些得意,但依然诚实道:“他本来就有根底,其实我没有教他许多,实际上我还从他那里学了许多的东西,算是相互交流吧。” 这话不是谦虚,辛稹的确在学习医术的过程中,结合后世见识的医学常识,给胡青牛说了不少的东西,胡青牛的确是受益匪浅,所以说是相互交流也没有问题。 到了第二天,这一十四个人基本上都能够活动自如了,辛稹一早起来给他们复诊,他们一个个尽皆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与辛稹见礼。 辛稹查了一遍,笑道:“好了,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这几日便给你开些药巩固一下就好……” 便在此时,谷口忽而传来几声咳嗽,薛公远、简捷等人顿时脸色大变。 “金花婆婆……金花……” 下面‘婆婆’二字还没有说出,便有个弓腰区背的老婆婆携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从谷口出现,鬼魅一般来到了茅舍前面。 金花婆婆扫视了一下简捷薛公远等人,见他们一个个伤势大好,顿时冷笑了一声道:“胡医仙,你不是说不治除明教之外的人么,这不都给治了么,还治得挺好啊。” 此时胡青牛以及王难姑从茅舍之中走出,胡青牛看向金花婆婆道:“他们不是我治的,乃是这位周俨兄弟所治,所以我并没有破戒。” 金花婆婆顿时脸色一变,看向辛稹道:“他们是你治好的?” 辛稹笑道:“没错,是我治好的。” 金花婆婆顿时怒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第33章 跑路倒是快 话毕,她倏然飘向辛稹,一掌便拍向辛稹的头顶。 辛稹心中顿时大怒,这人果然是极其乖张、残忍,自己与她无冤无仇,只听说自己坏了她的事,便不分青红皂白要杀了自己! 辛稹见她一掌拍下,随手便用手中用来给病人剪开绑带的剪刀往上一迎,若是金花婆婆硬要拍下,她的掌心便要先被剪刀刺穿。 金花婆婆咦了一声,手掌顿时一晃,化作无数掌影,其掌法古怪奇奥,拍向辛稹各大要穴。 辛稹以剪刀为剑,随掌影而动,刀刀不离金花婆婆的掌心。 金花婆婆怒吼连连,围着辛稹连连拍击,竟是丝毫奈何不得辛稹。 胡青牛以及王难姑相视一眼,尽皆看到彼此眼里又惊又喜之色。 金花婆婆见掌法无法建功,倏然后退,冷笑道:“怪不得敢多管闲事,原来是有些本事啊。” 辛稹笑而不语。 金花婆婆忽而看向简捷等人,喝道:“你们还呆在这里干嘛,想要等死么?” 简捷等人顿时大惊。 简捷看向辛稹,然后拱手道:“小先生,谢谢你施以圣手,以后你若有需要我简捷的,只管传信至崆峒,我一定会为?办到的,现下就先告辞了。” 说着也不等辛稹说话,便带着秃头老者狼狈而逃。 薛公远亦是与辛稹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带着人快速离去。 其余人也快速退去。 周芷若气愤道:“这些人不是说只要治好他们,便跟着一起抵抗金花婆婆么,怎么就这么跑了?” 辛稹闻言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简捷、薛公远这些人是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么,要不是为了引出金花婆婆,他才不会管这些人的死活呢。 金花婆婆道:“小子,此事与你无关,你也就此退去,我不与你为难。” 辛稹笑道:“胡先生收留我两年多时间,我不能看着他被你杀死,你跟胡先生的恩怨我略知一二,这事情的确不是胡先生的错,你不如就此退去吧。” 金花婆婆勃然大怒道:“看来你便是要多管闲事了是不是,你真当我奈何不了你?” 辛稹看着金花婆婆,正色道:“金花婆婆,我是在跟你讲道理,你丈夫不是明教中人,胡先生早就立过誓,不救治明教之外的人,所以没有什么问题。 此次也不是胡先生所救治的,所以他并没有违背誓言,你便就此退去吧。” 金花婆婆冷冷看着辛稹道:“,小伙子,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我劝你还是莫要多管闲事,你身边这个小姑娘是你什么人?” 辛稹皱起眉头道:“你问这个作甚?” 金花婆婆嘿嘿一笑:“你武功还算不错,但你要真以为能够胜过我就太天真了,我还没有出全力呢。 另外,你若再不退去,我就算是打不过你,难道还杀不了这小姑娘么?” 辛稹紧紧盯着金花婆婆,一会之后忽而笑了起来:“本没想着要杀你,你偏偏要找死。” 辛稹接过周芷若递过来的长剑,指向金花婆婆道:“你为了一己私仇,便波及这么多无辜的人,伤残他们的身体,残忍、乖张、自私都不足以形容。 我出于好心治好了他们,你便因此迁怒,一上来便想要我的性命,这些我看在你丈夫死了的份上不想与你计较,你却拿我最亲近的人来威胁我,这是取死之道! 拿出来你的武器,你要是能够在我剑下逃生,那我便不杀你,不过你以后也别来找胡先生麻烦,若再来,必将杀你。” 金花婆婆嗤笑道:“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胡话,我能够在你剑下逃生,你自然杀不了我,何谈不杀我,你要杀不了我,我来找胡青牛麻烦你又能奈我何,再来一次,你便能够杀的了我么?” 辛稹顿时笑了起来:“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金花婆婆听不懂辛稹的话,但却听出来辛稹是在调侃自己,顿时怒道:“你在找死!” 金花婆婆倏然而动,举着拐杖便朝辛稹横扫而来,拐杖沉重,却发出呼呼破风之声,竟是连带着周芷若也在她的攻击范围之内。 辛稹轻轻一按周芷若的肩膀,周芷若便飘出去几丈外,辛稹一个铁板桥让过拐杖,随即弹起,一剑刺向金花婆婆的面门。 金花婆婆嘿了一声,倒转拐杖,反手朝辛稹剑刃砸来。 辛稹知道金花婆婆手中拐杖乃是海底珊瑚金混合几种特异金属铸造而成,削铁如豆腐,打石如敲棉花,不论多么锋利的兵刃,遇之立折,如何愿意以剑与之碰触。 辛稹随即剑锋一转,便贴着金花婆婆的拐杖,随手长剑往上一抹,口中道:“撒手!” 金花婆婆见辛稹长剑诡异贴上自己的拐杖,顺着便往自己的手切来,顿时一惊,赶紧撒开手躲过长剑,随即又要伸手去抢拐杖,辛稹嘿的一声,长剑嗤的一声往她喉咙袭来,金花婆婆唯有放弃拐杖,往后跃出几丈,阴晴不定的看着辛稹。 辛稹接住落下的珊瑚金拐杖,掂量了一下,呵呵一笑,随手便往崖壁扔去,只听得嗤的一声,那珊瑚金拐杖直直插入崖壁之中。 金花婆婆心中一个咯噔,心道这年轻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这剑法如神,一招便夺了自己的拐杖,内力亦是高超,随手一扔,便将拐杖插进崖壁坚石之内,自己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年轻人! 辛稹看向金花婆婆,哼了一声便持剑冲去,忽而金花婆婆挥手洒出点点金光,发出嗤嗤声响,有些飞向他,有些则是飞向周芷若,辛稹怒道:“卑鄙无耻!” 辛稹迅速挡在周芷若面前,手上长剑连连挥动,发出叮叮叮声响,再看金花婆婆,却发现她已经倏然而去,转眼间便已经逃出谷口。 辛稹嘿然一笑道:“跑路倒是快。” 辛稹没有追赶,黛绮丝的轻功不亚于韦一笑,比如今的辛稹要快上不止一分两分,就算是追也是追不上的。 第34章 自立门户 倒是黛绮丝只顾着自己跑路,将殷离留了下来,殷离见师父跑路,也赶紧跟着跑,只是她的速度太慢,才堪堪起步而已。 周芷若被偷袭有些悱怒,见殷离要逃,便要赶上去追杀,辛稹笑道:“芷若,别管她了,让她走吧。” 周芷若这才恨恨收剑。 胡青牛以及王难姑上来与辛稹道谢,辛稹道:“胡先生,金花婆婆只是暂时退却而已,她还会再来的,你赶紧想好退路吧。” 胡青牛笑道:“你在蝴蝶谷,她不敢再来了。” 辛稹摇摇头道:“胡先生,我也要离开了。” 胡青牛惊道:“你要离开,?要去哪里?” 辛稹笑道:“芷若一直想要回汉水,我与她一起去,或是开间小医馆,或是就在汉水上摆渡,都是极好的。” 周芷若在一旁露出喜色。 胡青牛与王难姑一看,也是露出笑容,他们两人虽然一直争执不休,但感情远比一般人要好,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周芷若的心意。 胡青牛笑道:“恭喜,我与夫人也准备隐退了,寻个谁也找不着的地方隐居,只是以为再也不能为明教的兄弟治病了。” 辛稹点点头道:“这般最好,我大约会在汉水附近,以后明教兄弟可以去汉水边上找我。” 胡青牛点头道:“若是这样最好了。” 胡青牛从怀中取出一本手写医书,说道:“周俨兄弟,这部医术乃是我毕生精研的要旨,以往我一直自秘,没给你看,现在送了给你,以后也好给明教的兄弟看病。” 辛稹笑着接过道:“你给不给我也要给明教的兄弟看病的。” 胡青牛笑道:“希望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辛稹点头道:“肯定有机会的。” 王难姑也取出一本手写秘籍给了辛稹,说道:“你救我夫妻性命,这本毒经也便送了你罢,你愿学便学,虽然用毒为武林中人所鄙夷,但你可以不用,却须懂些,以免着了别人的道。” 辛稹亦是感谢接过。 当夜胡青牛夫妇便趁夜离开,谷中几个童子也自找生路去了。 辛稹二人在蝴蝶谷中又住了些时日,每日里便看胡青牛的医书,果然医书内容博大精深,精微奥妙,不愧为医仙杰作,辛稹看了八九天,医书已然大进。 王难姑的毒经十分古怪,各种稀奇古怪的毒物令辛稹耳目一新,有些竟像是读新奇读物一般,令辛稹大呼过瘾。 不过辛稹记忆力惊人,这毒经不过几天也便看完,辛稹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代毒仙了。 看完书籍,辛稹终究是觉得无聊起来,便在谷内崖壁上留下言语:医仙归隐,有求医者可往汉水之畔寻辛稹。 随后辛稹便与周芷若动身前往汉水。 辛稹问周芷若道:“此去汉水,你愿意在哪里落足?” 周芷若看着辛稹道:“辛哥哥你决定便是,辛哥哥去哪里,芷若便跟到哪里。” 辛稹笑着点点头道:“你父亲坟头便在老河口,咱们不如便去老河口,也好就近照料坟头。 这一次去,咱们将你父亲的坟头修缮一番,之前结坟仓促,只是草草立了个木牌,以后木头朽烂恐怕要寻不着的。” 周芷若眼里带着泪水,笑道:“嗯,便听辛哥哥的。” 辛稹亦是欢喜。 不得不说,周芷若的确如同金老所说,乃是最适宜做老婆的女子之一。 周芷若现在虽然才十三岁,但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可人、更从心底,端的是容貌清丽,出尘如仙。 若只是外貌出众,也算不得如何好,关键是周芷若端雅柔静不逼人,虽然如今剑法内功已经有相当造诣,但却从不抢辛稹光芒。 而且周芷若应对人情得体,与辛稹行走江湖,遇上什么场面都是温柔优雅,不卑不亢的好脾气。 而在照料自己方面,周芷若更是心思细密,言语委婉,煮菜做饭,端茶倒水,一手给包揽了,从不让辛稹费心,除了偶尔会劝辛稹省点花钱外,其余都是辛稹怎么说,她便怎么做。 当然,辛稹也并非就让周芷若自己在付出,他对周芷若也是极好的。 辛稹在教导周芷若方面可以说是毫无保留,除了纯阳无极功以及独孤九剑外,其余会的东西,都尽皆教给周芷若。 纯阳无极功不教是因为这是武当的绝学,不好随意教出,而且纯阳无极功对于女性来说也不好学。 至于独孤九剑也并非不教,着实是周芷若学不过来,说来也是奇怪,周芷若学其余剑法全无障碍,但学起独孤九剑却是磕磕碰碰,总是不得其法,究其原因,可能是周芷若的数学思维不行的缘故。 不过倒是无妨,有辛稹的剑经总要为纲,加上华山剑法以及辛稹所创的六七部剑法,周芷若以后的成就也未必就比学独孤九剑差。 除了这些,周芷若的衣食从没有短缺过,对其思想念头也是颇为照顾,从一个自卑的渔女,到现在乐观开朗大方的女侠,辛稹着实是费了许多心思的。 辛稹与周芷若前往老河口,这一次慢慢悠悠的,一边走一边看,一边玩一边吃,一点也不着急忙慌,甚至在经过明光时候还去探访了一下碧波帮,看看碧波帮有没有作恶。 结果颇让辛稹满意,舒光毅不知道是畏惧自己武力,还是因为他本来便有底线,这碧波帮接手白沙帮之后,果然纠察了一番,将一些恶贯满盈的人给杀了,随后将库房之中的财产补偿给附近受过伤害的人家,博得一片好评。 随后舒光毅带领碧波帮,在明光段淮河上老老实实做漕帮生意,维护河上治安,竟让明光段淮河的治安环境大好。 许多过路船只都愿意在明光段补给做生意,令得这段百姓的谋生也得到了改善。 辛稹与周芷若大为满意,也不打扰舒光毅,悄悄前往老河口。 两人花了足足一个月时间才抵达老河口,主要还是因为辛稹每至一地,总要拉着周芷若到处吃到处逛,周芷若虽然心疼钱,但陪着辛稹到处走到处看,她心里还是十分开心的。 第35章这就是家 汉水在丹江口拐了一个弯,水势顿时平缓了下来,静水流深,流经数百里,又在老河口这里再拐一个弯。 周芷若的父亲便是葬在这个弯弯处。 辛稹与周芷若先来到坟头前,坟头已经是荒草丛生,连着木牌子都不见了,不知道是被野狗拖走,还是被调皮的小孩子拔掉了,幸好来得及时,若是等上十年八年,坟包若是下陷,可能连坟头都找不着了。 辛稹当即到了冷集镇请了风水师与工匠过来修坟,风水师倒是将这个埋骨地夸得十分离谱,什么藏风聚气、子孙必有能人出之类的,喜得周芷若多给了几两银子。 修完了坟,两人的居处也该提上日程了。 大约是因为蝴蝶谷留字的缘故,这些日子寻过来求医的人竟是不少,辛稹也没有挂招牌,但这些江湖人是真的厉害,看他们在这里修坟,竟也能寻过来。 辛稹也算是个热心肠,人家既然寻了过来,便就地给人看病,只是少了诸多设备,草药什么的也不太方便,每次都得让人去集上自己买,可买来的草药质量又一般,有时候亦是难以满足辛稹的要求的。 周芷若见状便提议说去冷集镇上开一个小医馆,辛稹却认为在这江畔结庐而居更好。 这里风景绝佳,每日起来便可以看到汉水上百舸争流,有雾的时候,便如同在仙境一般,清朗的时候,亦有沙鸥翔集,关键是,这里结庐而居,前来求医的人可就方便了。 辛稹说得美妙,周芷若也是为之神往,加上这里天天可以看见父亲的坟墓,更是再好不过。 其实周芷若所担忧的不过是在这里建房子花费太大,若是去冷集镇租房,那花销就少多了。 不过辛稹的一句话彻底让周芷若坚定了信心。 辛稹这般说道:“咱们虽是江湖人,但也不能没有家,你没有家,我也没有家,租来的房子不是家。” 一个家字让周芷若魂牵梦连,听得辛稹这般说道,周芷若立即兴致勃勃筹划着该怎么建这个房子。 说是结庐而居,也不能当真是结个草庐便住下了,还得造起来砖木结构的房子,毕竟是在江边居住,潮湿、寒冷都是要抵御的,若只是草房子,住久了可会短命的。 “咱们这房子须得自己日常居住,咱们自己居住的院子倒是简单,建一个简陋的四合院便足够了。 院里得有块小菜地,足够满足咱们每日吃食,至于鱼肉蛋之类的倒是简单,到时候找江边渔夫说一声。每日送一两条过来便是,若是我有空,也可以由我去捉鱼便是。 也可以在院子外围一块地方,养鸡鸭鹅都是可以的,这样肉蛋也都可以满足了 倒是医馆要麻烦些,现在才刚刚开始,便有这么多人来求医了,以后还会更多。 而且有些病人伤势不轻,一旦处理了,便不能立即走动,须得留下来医治好些天,那么便得给病人准备床位。 这般算来,这医馆可就不小了,至少得准备几十个床位,到时候咱们肯定忙不过来,可能得延请几个坐堂大夫,好些个草药童子、煎药童子,那么也得给他们准备住的地方……” 周芷若算了算,脸上有些苦色道:“……这工程可就大了去了,耗费可能要好几百两银子,关键是,在这里占这么大块地,恐怕官府那边也要疏通才行。” 辛稹笑道:“咱们这可不是结庐而居了,这是要开一个医院啊。” 周芷若点头道:“蝴蝶谷地方大,而且四季如春,病人在里面就算是露天也没有关系。 但这里若是不建房子,江风潮湿,就这病人可能就熬不过去了,需得有地方安置才行。” 周芷若叹了一口气道:“辛哥哥,要不咱们还是回蝴蝶谷去吧,哪里是现成的屋舍,许多人也知道去处。” 辛稹笑道:“那你是喜欢这里还是喜欢蝴蝶谷?” 周芷若微笑道:“辛哥哥在哪里,我便在哪里,不过,若是能选的话,我自然是选择这里,毕竟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辛稹笑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钱、地都交给我来解决!” 周芷若道:“辛哥哥又要去找那些帮派解决银子的问题么?” 辛稹摇头道:“那有什么意思,咱们现在还有点钱,先把四合院建起来再说,便暂时在院里看病便是,条件简陋点就简陋点。 我们先把神医的名头打出去,等到有富贵人家前来看病,到时候收高额医药费用,花个几年时间,慢慢将医馆建起来便是了。 到时候有神医名号,咱们在这里建医馆,官府也不会来阻拦,毕竟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神医啊不是。” 辛稹没有说他真实的想法,但周芷若立即便会意到了,笑道:“辛哥哥是想要靠行医慢慢将医馆建起来,这样才更有成就感是不是?” 辛稹大笑道:“这叫种田嘛,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家产,那才有意思,你想一想,我们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在这汉水畔建立起来一个颇大的医馆,想一想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周芷若想象了一会,脸上露出羞涩之意,她不仅想到医馆之事,她还想到以后她与辛哥哥两人生了好几个孩子,他们两人给病人看病,几个孩子则是在医馆里面跑来跑去,那景象实在是太迷人了。 周芷若连连点头道:“果然是很有吸引力呢。” 见周芷若同意自己的看法,辛稹很是得意,可不是么,后世的种田文可是经久不衰,可见种田的魅力。 小四合院的建造也费不了多大劲,辛稹让修坟的工匠再去叫了一班人,将地给平整一下,随后用石头当地基,用木头支起来框架,随后砖头垒起来,给房顶铺了瓦片,又将院墙一围,一个小四合院便成型了。 小四合院看着有些简陋,但周芷若却是笑出了眼泪。 以后,这就是家了。 第36章济民医馆 院子虽然简陋,但足以遮风挡雨。 辛稹周芷若一人一个房间,将大厅作为临时的小医馆使用。 辛稹打了一个大大的药柜,去集上亲自挑选草药处理,放置其中,然后辛稹在木板上写上‘济民医馆’四字,挂在大门正上方。 辛稹双手抱臂,仔细端详了一会,满意道:“大俗即大雅,济民二字虽然常见,但却是医者父母心的最好体现,不错不错。” 周芷若听得辛稹自吹自擂,抿嘴一笑道:“辛哥哥会成为江湖上最好的神医的。” 辛稹嘿嘿一笑道:“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大约我上辈子是个很厉害的宰相,这一辈子便要做一个很厉害的神医啦。” 周芷若只当辛稹在开玩笑,绝不会想到辛稹上辈子以百岁高龄做了新大明的首辅。 从这一日开始,汉水老河口畔的一个小医馆便正式开业了,没有开业仪式,也没有来宾祝贺,唯有过往的船夫观望一番。 不过因为有明教教众源源不绝来求医,没有多久,便有附近的人尝试着过来问诊。 辛稹医术十分高明,来就诊的当地人药到病除,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辛稹的名号便传开了。 尤其是过往舟船船夫渔夫,将济民医馆的辛大夫的名号带出去,汉水沿岸的人也纷纷坐着船来这里就诊,每日间竟是要排起长队。 辛稹见人越来越多,便延请了几位青年医生,专门看诊一些日常病症,又招了好些位医药童子,帮着周芷若处理药材、煎煮药汤之类。 如此辛稹只管看诊一些重病、疑难杂症以及创伤之类的病人,周芷若也只管主持大局,琐碎的事情便交由医药童子们去做。 不过随着时日见长,名气越来越大,汉水河畔的济民医馆的辛大夫,已经慢慢变成了辛神医。 于是渐渐有了富贵人家前来就诊,或者说请辛神医上门出医。 辛稹要修建医馆,自然执拗的坚持只医治穷苦百姓,该挣的钱却还是要挣的。 辛稹为了让穷苦百姓依然能够看病,又延请了好些位青年医生来坐诊。 他则每日给这些青年医生传授医术,辛稹从不藏私,只要这些青年医生能够学得会,他什么都教的。 连胡青牛传给他的医书,他也毫不吝惜将其抄写了多份,每个来坐诊的青年医生都能拿一份。 辛稹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唯恐庸医太多害死太多病人。 辛稹心底无私,反而让这些青年医生深深钦佩他的为人,不仅没有得了医术立即自立门户,反而纷纷想要拜入辛稹门下。 辛稹倒是无所谓,反正拜不拜都是要教他们医术的,拜了有师徒之名,倒是能够约束他们一二。 辛稹在汉水之畔行医的第三年,他与周芷若梦想中的医馆终于是建了起来。 因为求医的人越来越多,辛稹不得不对此做出应对。 到得后面,济民医馆不仅建了住院部以及急诊部,还进行分科。 分了儿科、妇科、急诊科、内科、外科等,辛稹让他的弟子们分别去主持各科,然后又让弟子们自己收徒弟充实各科。 之后医生人数多达五六十人,而医药童子更是多达一二百人。 在这期间,张三丰与张无忌带着俞岱岩前来就诊,拿着黑玉断续膏,请辛稹这等医科圣手来医治。 辛稹一一捏断俞岱岩的骨头,又将其一一矫正,随后敷上黑玉断续膏,两个多月之后,俞岱岩的双手便能够活动了,随后俞岱岩在济民医馆住了一年时间,才算是恢复了正常。 俞岱岩在这里治病,张无忌这个弟子自然要在这里服侍的,倒是让张无忌过上一段十分快乐的生活。 这一辈子的张无忌没有颠沛流离,入了武当做一个光荣的武当弟子,自然没有那些奇遇了。 但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在武当门下,辛稹习练的是武当功法,进境也竟是不慢。 他一开始修习去除寒毒,之后便改修武当九阳功,不知道是张无忌体质适合九阳功还是怎地,他的修炼速度竟也是不慢。 不过比起周芷若就慢得多了。 俞岱岩手脚残废多年,因此别的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勤修内力,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内力是何等浑厚,可以说,在武当七侠之中,是他的内力最为浑厚。 然而在俞岱岩手脚渐渐能够活动之后,周芷若与其试手,内力竟是没能够压过周芷若一头,令得俞岱岩十分震惊。 不过在辛稹看来却是正常,周芷若修炼紫霞功已经足足六年时间,修炼速度是别人的五倍,如此也至少是三十年的内功。 加上周芷若自己十分勤奋,平时有空更是主动勤修,积攒下来的内力更多,这么一算,与俞岱岩修习内功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而这一年,周芷若年满一十六岁,已经是长成了大姑娘,这几年基本都在汉水河畔行医,少在江湖上风吹日晒,因此唇红齿白,一身肌肤如霜似玉,已经成长为一个绝色美人。 周芷若早在蝴蝶谷便跟着学医,这些年耳濡目染的,医术竟也是相当精湛,有时候病人多的时候,她也会坐诊,这么一来,济民医馆的女神医之名也传之甚远。 随后两年,辛稹渐渐从繁重的医务之中脱身而出,因为他的弟子们的医术已经都能够独当一面了,连着第三代弟子也渐渐成长起来了。 除了一些特别严重的疑难杂症,基本上已经无须辛稹出手了。 这一年的辛稹已经是二十岁了,周芷若也年满十八了。 行医的生活既忙碌又充实,要不是时常有明教的人以及一些江湖人来就诊,周芷若都要忘记了外面的纷纷扰扰了。 这一日,汉水起了浓浓的大雾,周芷若赶紧唤人将晾晒的药草赶紧收起来,免得被水雾打湿变质,正当她忙活之时,辛稹笑眯眯与她招了招手。 周芷若赶紧擦了擦手,几个起落便来到了辛稹面前,露出娇憨的笑容唤道:“辛哥哥。” 第37章 围攻光明顶 辛稹笑道:“我准备出一趟远门,你是在家里等我,还是要一起去?” 周芷若愣了愣,近几年辛稹安安心心呆在医馆,哪里都没有去,怎么突然间就要出远门了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周芷若赶紧道:“辛哥哥,可是有什么要事?” 辛稹低声道:“六大派结盟齐齐赶往光明顶,要一举剿灭明教,我需得去帮明教一把。” 周芷若吃了一惊道:“六大派围剿明教,为什么?明教现在到处起义攻打鞑子,乃是抗元的第一先锋,来我们这里就诊的明教兄弟基本上都是抗元负伤的,六大派这时候攻打明教,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辛稹点头笑道:“是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么,六大派一个个口上说得好听,但实际上如何,还得看行动嘛,现在他们不去抗元,却盯着明教来打,所以你说,是不是名门正派重要么?” 周芷若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我也是看明白了……” 周芷若抬起头来道:“……辛哥哥,我跟?一起去。” 辛稹点点头道:“此去对抗六大派,六大派高手如云,恐怕有不小的风险,另外,这些年这六大派的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开了医馆,此次之后,可能咱们的医馆就开不下去了,你还让我去么?” 周芷若闻言脸上有些犹豫,随即摇头道:“抗元大业才是最重要的,医馆……” 周芷若眼眶红了红,随即道:“……以后再开便是。” 辛稹摸了摸周芷若的头发,点头道:“嗯,明教光明顶乃是教众的信仰所在,如今正是抗元的重要时期,光明顶不能有事,你收拾收拾,我们明天便出发。” 周芷若立即去收拾行囊,不仅要带上随身衣服,还得带上他们研制出来的各种伤药、解毒药以及……毒药。 有备无患嘛。 辛稹则是召集了弟子们,与他们讲清楚其中的厉害,然后吩咐道:“我跟芷若此去西域,可能很快很快便会与六大派交恶,若是你们听闻风声,便立即离开医馆各自归家,切不要在这里负隅顽抗。” 有弟子担忧道:“若是那六大派弟子将咱们医馆给烧了可怎么办啊?” 辛稹笑道:“烧了咱们以后再建,无妨的,只要你们在,济民医馆就能够一直流传下去。 哦,你们各自回到家乡也可以开医馆吗,开枝散叶,桃李满天下,这也是我的本意。 你们回去家乡开医馆,多收徒弟,将这医术传出去,不要藏私。 要知道,每多传一份医术出去,天下便少死一个本不该死的人,医者父母心,这一点你们须得记住了。” 辛稹的嘱咐令得弟子们眼眶红润,这像是交代后事一般,如何能够令他们不伤感? 辛稹也是无奈,当时他教导张无忌紫霞功的时候没有想太多,这些年才慢慢回味过来。 没有奇遇的张无忌,便不能拯救明教众人,若是明教高层覆灭,势必要影响抗元大业。 如今正是抗元最重要的时候,却是经不起波折。 思来想去,辛稹唯有苦笑了,事到如今,唯有他去救明教高层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草。 辛稹与周芷若第二天便悄悄出发。 这一次不是游玩,是要赶去救人的,可不能再慢慢悠悠的,甚至辛稹连船都不坐,直接买了马匹赶路,虽说不是日夜兼程,但也算是紧赶慢赶了。 光明顶乃是在昆仑山上,从湖北出发,走川蜀路不好走,辛稹二人走陕西、经甘肃、青海,再进入雪区。 海拔渐高,一开始辛稹与周芷若还感到有些气短,想是因为氧气短缺的缘故,不过他们毕竟内力雄浑,很快便适应了。 辛稹忽而想起后世人讨论六大派进攻光明顶,说高海拔气候便让六大派弟子死伤一大批,不由得发笑,内功这个东西虽然不至于在太空中生存,但一点高海拔加氧气稀薄,只要稍微修炼内功小成,便足以应对了。 进入雪区之后,天地辽阔,辛稹也因此老夫聊发少年狂起来,笑着与周芷若道:“芷若,让我看看你这些年的轻功练得怎么样?” 周芷若看着逸兴遄飞的辛哥哥,心里也是高兴,笑道:“辛哥哥,你来抓我吧。” 话毕,周芷若便一跃六七丈,随即如同幻影一般飞奔,辛稹笑了笑,轻轻迈出,便似化作一溜青烟一般,快速追向周芷若。 辛稹自然不是追不上周芷若,这些年的进境可比周芷若快得多,他虽然看似咸鱼,但纯阳无极功又岂是紫霞神功能够比拟的,加上他的内力自主运行七八年时间的积累,已经让他的内力迈入当世顶尖之列。 纯阳无极功积攒内力既快,内力精纯程度又极高,倚之驱使轻功,实是事半功倍。 周芷若的内功虽也迈进江湖超一流之境界,但比起辛稹还是要差许多,紫霞神功也比不上纯阳无极功,因此,两人虽都是金雁功,但速度还是要差不少的。 辛稹也并非当真要比试,而是用个新奇的方式赶路罢了,不然就没意思了,他们这一路赶了数千里,总得找点有意思的事情来做。 便在他们玩闹一般赶路的情景,却是落入一人眼里。 这人削腮尖嘴,脸上灰扑扑地无半分血色,身上穿着一身披青条子白色长袍,看着甚是诡异。 他站在高处看着周芷若辛稹两人在戈壁上飞奔,那速度令得他也是啧啧称赞,道:“看来所谓六大门派这些年倒是出了一些出色的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这二人是哪个门派的,两个年轻弟子便敢自己过来,嘿嘿,待我去将他们捉来!” 他化作一溜青烟,从高处直奔周芷若而去。 他刚刚往下飞奔,辛稹便已经发现了。 辛稹估计了这人的速度以及服饰颜色,脸上露出笑容。 青翼蝠王韦一笑。 周芷若亦发现了疾驰而来的韦一笑,随即停下了脚步,将长剑拔了出来小心戒备。 第38章 青翼蝠王韦一笑 青翼蝠王韦一笑纵声长笑快速逼近,周芷若朗声道:“来者何人,止步!” 韦一笑纵声笑道:“哪门哪派的小娃娃,竟然敢脱离大部队前来,这是不要命了么?” 辛稹轻轻一笑,但笑声却是清晰穿透韦一笑的笑声,韦一笑顿时脚步一顿,惊疑不定地看着辛稹:“好个娃娃,内力竟然如此浑厚!” 辛稹笑道:“青翼蝠王韦一笑,韦法王,汉水济民医馆辛稹周芷若见过韦法王。” 韦一笑顿时一喜,道:“原来是二位神医,韦某虽然没有见过二位,却常常听说二位的事迹,汉水济民医馆,救了教中不知道多少兄弟,真是幸会幸会!” 韦一笑站在辛稹以及周芷若面前,颇为恭敬的拱手。 辛稹拱手回礼道:“韦法王客气了,我等二人受胡先生之医术,自然要为明教兄弟做些事情的,也算是分内之事。” 韦一笑仔细端详了一下辛稹,感慨道:“周子旺生了个好儿子啊,周小兄弟,你们此次来,却是为何?” 辛稹道:“我听说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我与芷若虽非明教中人,但毕竟与明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明教有难,自然没法袖手旁观。” 韦一笑赞许道:“在你来的这一刻,你便已经是明教中人了。 我之前听彭莹玉说过?,你救了他一命,他说你以后必将是明教的中流砥柱。 哦,这话还是六七年年前所说的吧,看来这六七年过去了,你也成了顶尖高手了。” 辛稹笑道:“不过是彭先生谬赞罢了,韦法王,现在是什么状况了?” 听辛稹说起这个,韦一笑脸色顿时有些担忧道:“六大派已经陆续要到了,昨晚我便遇到了峨眉派的尼姑们,那灭绝老尼的确是一把好手。 现在咱们明教四分五裂的,也不知道左使、鹰王、龙王、狮王、五散人他们会不会回来,若是不回来,这次光明顶危矣。” 辛稹安慰道:“肯定会回来的,他们都心系明教,怎么可能不回来,我们两个初来乍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情,韦法王,不如你帮我们安排安排。” 韦一笑道:“你们赶紧赶去光明顶,我在附近骚扰骚扰他们,我轻功不错,他们留不住我,你们去光明顶找杨逍,看看他怎么安排。” 辛稹点点头道:“那韦法王要小心了。” 辛稹二人与韦一笑道别,随后继续西行,第二日,他们赶路百余里后,已经是正午,赤日当头,虽在隆冬,亦觉炎热。 辛稹与周芷若奔行之际,忽而听到前方隐隐传来兵刃交接和呼叱之声,心道六大派已经与明教教众交上手了。 两人赶紧加快脚步,奔行不久,便看到前方有数十峨眉派服饰弟子,峨眉派弟子有男有女,但还是女子居多,在观看场中几个人跳荡激斗。 只见得有三个白袍道人手持兵刃围攻一个中年汉子。 那三个道人袖子上绣着火红色火焰,明显是明教中人,三人围攻汉子。 但那汉子手舞长剑,剑光闪烁,和三个道人打得甚为激烈,以一敌三,不仅不落下风,反而已经控制住了局面,眼见着三个道人便要落败,怪不得同为正派中人的峨眉弟子没有上去相助。 只见得那中年汉子的长剑越来越快,忽然间转过身来,便一剑刺向明教道人的胸口,那道人目眦欲裂,但却是躲避不及了,眼见着长剑便要穿胸而过。 忽而有一暗器嗤然而至,打中年汉子的长剑之上,中年汉子顿时浑身一震。 众人齐齐望向暗器来处。 只见得一青色服侍的青年汉子,身边站着一位约莫十七八岁,清丽秀雅,容色极美的少女。 此时峨眉派中忽而有人道:“他是明教贼子周俨,乃是周子旺的独子!” 说话的却是丁敏君。 那中年汉子身子一震,看向辛稹,心道:“原来他就是传授无忌紫霞功、指点三师兄治伤良法,还赠与武当太极拳法的周俨兄弟!” 原来他却是武当七侠中的六侠殷梨亭。 那三名道人听闻辛稹乃是明教兄弟,赶紧向辛稹靠拢。 殷梨亭与辛稹拱手道:“武当殷梨亭见过周俨兄弟。” 辛稹早前已经有所猜测,因为这中年汉子所使剑法便是武当剑法,加上身上的气质,便已经猜测是殷梨亭了。 辛稹笑着拱手道:“原来是殷六侠,辛某去了几次武当山,都缘悭一面,没想到竟在这等局面相见。” 峨眉阵中传出一声冷哼:“殷六侠,你与明教贼子称兄道弟,这是何意?” 辛稹一看乐了,说话的人却是灭绝师太。 殷梨亭肃穆道:“周俨兄弟,我听师父说,你并没有入明教,周姑娘亦是如此,为何这一次要趟这趟浑水呢?” 这是在问辛稹,又是与灭绝师太解释之意。 辛稹笑道:“殷六侠,辛某此次来乃是当和事佬来了,六大派与明教没有必要在抗元大业进展得如火如荼之时在这里自相残杀……”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当和事佬?” 峨眉阵中再次传出一个声音,辛稹转头一看,却是一脸刻薄的丁敏君。 辛稹还没发火,周芷若便先发飙了,别人说她没有关系,但若是骂她的辛哥哥却是不行的,周芷若斥道:“你这丑八怪又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我辛哥哥当年放你一马,你的坟头草早就一米高了!” 丁敏君本就嫉妒周芷若长得比她好看许多,被周芷若骂丑八怪,立即便爆了,怒道:“你这小浪蹄子,小小年纪便跟着男人到处跑,还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周芷若闻言不怒反笑,道:“那可是我辛哥哥,他去哪里我便去哪里,这有什么好羞耻的,倒是你一肚子坏水,当年嫉妒纪姑娘,不断在外人面前为难她,你不仅貌丑,心地更丑陋!” 丁敏君闻言呛啷一声拔出了长剑,用剑指着周芷若道:“胡说八道,你如此污蔑我,今日我定要杀了你这个魔教妖人!” 第39章今时不同往日 周芷若自然不示弱,亦是拔出剑来,喝道:“怕了你这个丑八怪不成,你想打便来!” 辛稹看着战斗力爆棚的周芷若,心内颇为欣慰:这小妮子在自己的调教下,终于不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了,这才像样嘛,什么外柔内刚的,等到被人欺负了再反抗,那又有什么意思。 不过今日是来劝和的,闹僵了终究是不好,辛稹道:“灭绝师太,我们还是继续谈谈来谈和的事情吧。 明教义士现在在前方与蒙元军队激战正酣,若是后方出了问题,恐怕前方也是不稳。 现在元朝军队在明教义士的打击下,已经是各地处处起火,正是自顾不暇的时候了。 这时候六大派攻打光明顶,不成了元廷的帮凶了么?” 辛稹此话说得合情合理,殷梨亭听得连连点头,他武当原本是不愿意来的,但其余五大派都来了,就武当不来终究是不好。 灭绝师太却是冷哼一声道:“放屁,周俨,你这贼子还是这般口舌如簧,?颠倒黑白,想要将黑锅扣在我们六大派的头上,却是打错了主意。 你们这帮魔教妖人也配抗元,天天荼毒武林,却以大义自称,真是笑话!” 辛稹摇头道:“灭绝师太此言差矣,明教义士是否在抗元,此事天下谁人不知,先父周子旺,便是在袁州起事,起事失败,我周家几十口人只剩下我一人,此事难道有假么?” 灭绝喝道:“你不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明教倒行逆施,丧尽天良的事情做了不知道多少,与六大派之间仇深似海,现在你一句魔教抗元,便可以消弭这些仇恨,你不觉得好笑么?” 辛稹摇摇头道:“六大派与明教之间的仇恨,其实幕后有人在操控……” “住口!” 灭绝师太怒发冲冠,喝道:“六大派与魔教之间几十上百年的恩怨,难道有这么个人一直在操控么,你这不是信口雌黄是什么!” 辛稹沉默了一下道:“此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过,六大派与明教之间的仇恨再深,难道还能深得过国仇家恨不成? 蒙元鞑子荼毒中原将近百年,不知道有多少汉家儿女被屠戮? 我们汉家儿女不应该再自相残杀,要将矛头一致对外,先将鞑子赶出中原,以后咱们自己的仇恨再慢慢算不好么?”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道:“先解决了你们魔教,我们正道之士自会将鞑子驱逐出中原,攘外必先安内,这道理谁不懂! 周俨,你说你不是魔教妖人,你便自此退去,去你的济民医馆悬壶济世去,不要再来这里胡说八道,否则贫尼的剑可容不下魔教妖人!” 辛稹沉默了一下道:“灭绝师太,你要如何才肯退去?” 灭绝师太仰天哈哈一笑,却是殊无笑意,道:“等我屠尽魔教妖人,我自然会回归峨眉山,在魔教妖人还在猖獗之时,我灭绝如何能够退去!” 辛稹道:“灭绝师太,你我来做上一场,你输了便退去如何,我还将倚天剑还给你。” 殷梨亭顿时一愣,倚天剑在周俨手上?不对,倚天剑之前在峨眉手上?咦,倚天剑原本在灭绝手上,后来被周俨夺走? 灭绝师太昂首道:“你来杀我,来杀我峨眉弟子,将我们全杀了,我们便埋骨此地,自然不会去光明顶,若是不能,我们便一定要杀上光明顶。” 灭绝师太的话十分果决,令得辛稹都忍不住沉默了一会。 殷梨亭待要说合,灭绝师太断然道:“殷六侠,你不必多说,要么你跟着我们对抗这魔教崽子,要么便自己退去。” 殷六侠苦笑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辛稹盯着灭绝道:“灭绝,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你郭祖师创派不易,莫要在此断了道统。” 灭绝师太冷笑道:“我峨眉传承靠的不是苟且偷生,而是这份心气,你能将我们这里的弟子全部杀光,只要这份心气在,我峨眉但凡还有一个人,峨眉便别灭不了。” 殷梨亭此时倒是咂摸出来味道来,灭绝师太向来不服人,这话意思听着提气,但强硬之下却暗藏着弱势之意。 难道,灭绝认为敌不过这周俨? 殷梨亭心中十分吃惊,不过想起来师父张真人评价这周俨的太极拳的话,好像有些明白了。 师父是这么说的,说这太极拳震古烁今,其理念开辟了武学中从所未有的新天地,周俨小兄弟年纪轻轻,便能够开创如此局面,其武学修为或许比我还要高得多。 殷梨亭当时是不太相信的,师父的武功修为震古烁今,早在几十年前便是天下第一,而这周俨不过十来岁少年,如何能够比得上师父? 但此时见灭绝如此势弱,心里大约已经有些相信了。 却听得辛稹道:“先贤有云,求仁得仁,又何怨。 灭绝师太既然认为你的理念胜过抗元大事,那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今日我也不怕当一个恶人,将你峨眉派屠戮殆尽。 杀几十人便可以救天下,那杀了也就杀了,若以后有人说我是屠戮武林同道的屠夫,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辛稹的语气平静,但话语之中却是杀意凛然,令得殷梨亭不由得一凛。 灭绝师太冷哼道:“你想杀便杀,我峨眉但凡有一人求饶,便算是我峨眉无人!” 辛稹呛啷一声,长剑出鞘,飘然而至,一剑挑向灭绝。 灭绝长剑出鞘,不退反进,合身冲向辛稹,左一剑、右一剑,瞬息万变,剑法凌厉绝伦,出手之凌厉猛悍,直是匪夷所思。 殷梨亭看得后背发汗,只觉得若是自己对上灭绝师太,就算不落败,恐怕也要狼狈不堪。 却见辛稹轻笑了一声,长剑划了一个圆,便引得灭绝身形踉跄,灭绝立即稳住身形,随后怒声呼叱,长剑挥舞,顿时大开大合起来,直劈、横扫之剑势不绝,逼着辛稹与之兵刃交接。 辛稹笑道:“想凭内力胜我?这可不是八年前了。” 第40章这一掌七八十年的功夫,你接的住吗 见灭绝招招想找自己拼内力,辛稹便遂了她的意,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急响,两人的长剑快速的交接了几十次。 剑器相接,灭绝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便感受到手中长剑传来阵阵浑厚的力道,竟是震得虎口发麻。 灭绝师太顿时吃惊,心道八年前这小贼内力还浅薄,怎么短短七八年时间竟是变得这么强,心下顿时大急,剑法不如辛稹,若是连内力都不如,那唯一的依仗也没有了,难道今日我峨眉派要覆灭于此? 灭绝师太狠狠咬牙,长剑连连疯狂劈砍,只听得当啷一声,长剑竟是受不住力断成了两截! 灭绝师太怒叱一声,左手手掌忽而拍出,便像一尾滑溜无比、迅捷无伦的小鱼一般,从辛稹剑花之中穿过。 辛稹哼了一声,长剑绞杀,便要切断灭绝师太的手臂,岂料灭绝师太右臂忽而斜弯急转,手掌竟从绝不可能的弯角横将过来,竟是绕过利剑,一掌便要拍在辛稹的胸口。 这倒是出了辛稹的意料,他倒是没有想到灭绝的掌法竟是这般高明,竟能够在不可能之处击出来这一掌,着实是十分高明。 辛稹却是不知道,这掌法乃是峨嵋派掌法中的精华所在。 她打辛稹的第一掌是“飘雪穿云掌”中的一招,第二掌更加厉害,是“截手九式”的第三式,招招是致命的巧妙杀着,若是他人,决计是躲不过这几招的。 但辛稹是何等人,他的剑法已经到了神而明之的地步,虽然只是一时被灭绝巧妙招数偷了个鸡,一时间像是险状横生,但灭绝想要以此击中他却是妄想。 辛稹脚下飘忽,身体顿时横飞三尺,顿时让灭绝必杀掌力落了空,灭绝如何肯让良机白白错过,脚下如行云流水般四下飘动追赶了上来。 辛稹一笑,长剑随意刺出,便突兀一般出现在灭绝的喉咙前面,灭绝若是再往前,便要撞在这剑尖之上! 灭绝不得已只能往侧面冲出避开这一剑,但势头也因此被打断。 殷梨亭差点就要忍不住喝彩。 这短短时间内的交手,灭绝攻得精彩,辛稹也守得着实妙不可言,这是属于宗师间的交战。 却听得辛稹一声笑,呛啷一声长剑入鞘。 辛稹笑道:“灭绝,你断了长剑,以肉掌与我交手,你输了恐怕还要安慰自己剑不如人。 为了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我也不用剑,与?用空手交战。” 灭绝哼了一声:“那就怪不得我了!” 灭绝极速冲了过去,双掌上下翻飞拍向辛稹身上大穴。 辛稹微微一笑,见灭绝肉掌拍到,一招揽雀尾当即使出,右脚实,左脚虚,运起‘挤’字诀,黏连黏随,右掌已经搭住灭绝师太的左腕,横劲发出,灭绝身体不由主向前一冲,跨出了两步,方使站定。 殷梨亭见此情景,不由得惊噫。 太极拳他是学过的,但却还没有与人交手时用过,他亦是第一次见人用太极拳与人交手。 灭绝师太被辛稹这么一挤,自己这一掌中千百斤的力气犹如打入了汪洋大海,无影无踪,无声无息,身子却遭自己的掌力带得斜移两步。 灭绝师太一惊之下,怒气填膺,快掌连攻,掌影晃动,便似有数十个手掌同时拍出一般。 殷梨亭见灭绝师太这等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心下思忖:若是自己对上灭绝师太,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住,可能是不行的,恐怕诸位师兄也是不行,唯有师父能够将灭绝师太拿下。 辛稹倒是不惊反喜,他极少空手对敌,这太极拳从前世开始练了几十上百年,基本没有用武之地,此时遇上了灭绝师太这等对手,却是有了棋逢对手一般的欢喜。 辛稹有意让灭绝师太磨砺一番自己的拳法,于是别般功夫一概不用,招招都是太极拳拳招。 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搂膝拗步,待使到一招“手挥琵琶”时,右捺左收,霎时间悟到了太极拳旨中的精微奥妙之处,这一招使得犹如行云流水,潇洒无比。 灭绝师太只觉上盘各路已全处在他双掌的笼罩之下,无可闪避,无可抵御,只得运劲于背,硬接他这一掌,同时右掌猛拍,只盼两人各受一招,成个两败俱伤之局。 不料辛稹双手一圈,如抱太极,一股雄浑无比的力道组成了一个旋涡,只带得她在原地急转七八下,如转陀螺,如旋纺锤,好容易使出“千斤坠”之力定住身形,却已满脸胀得通红,狼狈万状。 辛稹看着灭绝道:“还继续打下去么,你若再打,我便不留情矣。” 灭绝师太怒叱一声:“你若是有种便接我一掌!” 随即灭绝师太浑身骨骼发出噼噼啪啪的轻微爆裂之声,炒豆般的响声未绝,右掌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击向辛稹胸口。 还是八年前那招‘佛光普照’,这招佛光普照只有一招,招式平平淡淡,其威力之生,全在以峨眉九阳功作为根基,一掌既出,敌人挡无可挡。 当年辛稹用剑招破之,但现在辛稹手上无剑,也不想用剑。 他只想正面试一试灭绝师太的功力,当即弓步推掌,正面迎上灭绝师太这一招佛光普照! 只听得轰然一声大响,灭绝师太平平往后摔出,竟是在空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摔入峨眉弟子阵中,峨眉弟子顿时大惊失色,师父师父唤个不停。 却见辛稹毫无异状,轻声道:“这一掌七八十年的功力,你接得住么?” 殷梨亭暗自咽了一下口水,灭绝师太的内力何等浑厚,没想到这少年的内力竟是比灭绝师太胜出不知多少,才能够将人击飞呕血,而自己却是全无异状的。 殷梨亭心想,可能当今之世,能够一掌将灭绝师太拍飞的除了自己师父,可能就是眼前这位周俨了。 只是,他小小年纪,是如何将内力修到这般程度的,难道是吃了一些天地异果一类能够增长人内力的东西? 第41章 死硬死硬的 灭绝师太落地之后,被弟子们扶了起来,又吐了两口血,这才觉得胸口的憋闷轻了一些,此时就算是她也不由得又惊又惧。 眼前这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剑法如神、拳法绝世,现在连内力修为亦是当世罕见,大约只有张三丰张真人的内力之浑厚能够与之媲美了。 这么一个人,却是站在六大派的对立面,此次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事危矣! 她看向辛稹,却见辛稹也在看着她,只听得辛稹道:“灭绝,你退还是不退?” 灭绝惨笑道:“你周俨武功绝世,要灭我们躯壳自可灭得,想要灭绝峨眉志气,却是万万不能的!峨眉弟子何在?” “峨眉弟子在此!” 三四十峨眉弟子齐声回应。 灭绝师太奋起精神,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峨眉弟子死则死耳,绝无后退的道理,今日,死战!” 所有峨眉弟子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峨眉弟子,死战!不退!死战!不退!死战!不退!” 辛稹看着峨眉派众人虽大部是弱质女流,但这番慷慨赴死的英风豪气,丝毫不让须眉,心想峨眉派能够位列六大门派,果非偶然。 不过,今日若是不退峨眉,等六大派杀上光明顶,一来明教必然实力大损,二来变数太多,自己未必控制得住。 所以,今日必须逼着她们退! 她们要真是不退,倒是不至于杀了她们,但打断她们的腿,她们也就无法发挥作用了。 辛稹正待上前,却听到有几十人快速接近的声音,辛稹看去,却是武当派服饰,当头之人便是武当大弟子宋远桥,身后有俞莲舟、张松溪、莫声谷,张无忌,以及其他的年轻弟子二三十人,却不见宋青书。 看他们模样,似乎已经经历了几场大仗,莫声谷脸色有些苍白,伤得应该不浅。 宋远桥看到辛稹颇为惊奇,先是与辛稹抱拳道:“周俨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他余光看到灭绝师太,见灭绝师太胸前衣衫被鲜血污了一块,脸色也有些青白,顿时吃惊道:“灭绝师太,是谁伤了??” 宋远桥忽有所觉,立即看向辛稹。 辛稹笑着点头道:“我劝灭绝师太带着门人回峨眉山去,灭绝师太死也不愿意,我让灭绝师太明白,她若是不退,峨眉派是有倾覆之危的。” 宋远桥神情肃穆看着辛稹道:“周俨兄弟,我记得你应该不是明教的,你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面对武当派,辛稹倒是耐心将道理又讲了一遍,殷梨亭在旁补充了一些灭绝师太的态度。 宋远桥眉头紧皱。 张松溪与辛稹拱手道:“周俨兄弟,你所说的道理自然是有道理的,但明教为恶亦是事实。 先不说明教普通教众做了多少恶,便说这明教高层,金毛狮王谢逊肆虐多年,死在他手下的英雄豪杰不知多少。 青翼蝠王韦一笑爱吸人血,死在他嘴下的人不知凡几。 白眉鹰王暴虐嗜杀,旗下天鹰教所作之恶亦是不少。 明教、天鹰教中有抗元义士不假,但这两教也成了为非作歹的渊薮。 有时候,鞑子官兵残害的汉人,甚至都没有比明教的人更多。 周俨兄弟,我知道令尊与明教关系匪浅,但令尊是令尊你是你,你有大好前途,没有必要跟明教这些人搅和在一起。” 辛稹摇摇头道:“道义分大小,六大派与明教之间的仇恨只算得上家仇,在国恨面前,需得往后排上一排。 蒙元压迫之下,百姓早就民不聊生,如今天下已然大乱,须得尽快有人出来收拾局面。 否则大乱之下,死的人不是百人千人,而是几十上百万,乃至于十室九空。 如今天下抗元义军之中,明教领导的义军才是真正的中流砥柱,此时明教若是倒了,元廷缓过一口气来,局面会变得更加糟糕。” 辛稹这么一说,宋远桥等人尽皆点头,显然是同意辛稹的看法。 宋远桥低声道:“武当其实也并不想参与此役,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已。” 辛稹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武当派的想法,六大门派号称同气连枝,除魔卫道这么正义感爆棚的事情,其他五派都去,你武当不去好也好意思称名门正派? 宋远桥道:“灭绝师太与明教仇怨太深,她宁可死,也是要去的,周俨兄弟你阻止不了的。 今日我们在这里,也不可能让你杀了灭绝师太,灭了峨眉一派。” 辛稹看了一下灭绝师太,灭绝师太冷哼了一声。 辛稹蹙眉想了一下,点点头道:“我在光明顶等你们。” 宋远桥与辛稹行了一礼道:“谢周俨兄弟成全。” 辛稹摆了摆手,带着周芷若离去。 宋远桥过去找灭绝师太,送上伤药,灭绝师太却是冷脸拒绝道:“峨眉派受不起武当派的恩赐,告辞了,我们走!” 说着便强行转身离去,峨眉弟子赶紧跟上。 宋远桥有些无奈。 灭绝师太想来是对武当派与周俨交好有意见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周俨对武当派有大恩大德,武当派又如何能够与之兵戎相见。 倒是这灭绝师太不感激武当派护佑了峨眉,反而将武当派给怪罪上了,这却是以怨报德了。 宋远桥涵养好,也没有出言讽刺,任由灭绝师太一行离去,莫声谷却是不忿道:“这灭绝师太也是真不知好歹……” 宋远桥咳嗽了一声道:“声谷。” 莫声谷闭上了嘴巴,但神色却是不太爽快。 却说辛稹与周芷若直接往光明顶而去,周芷若道:“辛哥哥,我们不去阻拦其他派么?” 辛稹摇摇头道:“不去了,咱们去光明顶等他们,仇怨太深,不让他们相互杀个天昏地暗,谁也不服气,咱们只要保住明教高层一口气就行了,反正抗元也不是他们,这杆旗子不要倒下去,便不会影响大局。 咱们若再去阻挠其余大派,到时候恐怕就是我们跟六大派结死仇,到时候咱们不入明教都不行了。” 第42章 马屁拍腿上了 周芷若奇道:“辛哥哥,为什么你这么忌讳加入明教呢?” 辛稹笑了笑没有回答,心道,朱元璋得天下后血腥镇压明教,自己若是入了明教,那不是首当其冲么,既然知道如此,那又何必去自寻苦恼。 周芷若见辛稹没有回答,便知道必然有自己不能知道的原因,便不再多问,一心赶路。 却说灭绝师太等人与武当派等人分开,亦赶往光明顶,正当她们赶路之时,前方忽而有一道蓝色焰火冲天而起。 灭绝师太道:“定是有同道之人与魔教妖人对上了,加快脚步前去助拳。” 一行人立即加快脚步,众人奔到近处,只见三人围攻一人,那三人都是奴仆打扮,手持单刀,三人虽是奴仆打扮,但出手之狠辣竟不输于一流高手。 三人围攻一个青衣书生,那书生左支右绌,已然是大落下风,但一口长剑却是将门户守得严密异常。 而在左侧,站着六个汉子,袍上绣着红色火焰,自是魔教中人。 那六人见到峨眉派人多,一个矮胖子拿出黄色大旗挥舞,其余五人亦是拿出旗帜挥舞,缓缓退却,峨眉派众人见他们要跑,两名男弟子追赶上去,不料被旗帜一卷,两人顿时浑身着火,顿时吓住了其余追赶之人。 灭绝想要持剑追杀,然则才刚一动,便觉得胸闷欲吐,心知内伤颇重,立即道:“快救人,不要追了!” 那三个奴仆也随即放弃围攻青衣书生,转身奔逃而去。 那青衣书生赶紧过来拜见灭绝师太,抢上三步跪下,道:“武当宋青书拜见各位师太、众位师伯师叔。” 静玄等人连道不敢,张三丰辈分太高,宋青书辈分亦是不低,她们自然不敢受宋青书大礼。 灭绝师太却是冷哼了一声。 但看到宋青书面目,众人不由得暗暗喝彩:“好一个美少年!” 但见宋青书眉目清秀,俊秀中带着三分轩昂气度,令人一见之下自然心折。 在这里碰见宋青书,灭绝心中不快,但也不能让宋青书自己一个人走,只好带上他。 当日晚间歇宿,宋青书恭恭敬敬走动灭绝师太面前,行了礼道:“前辈打扰了,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灭绝师太冷冷道:“既是不情之请,便不必说了。” 宋青书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了一声是。 众人却是好奇他想要问什么,丁敏君过去问道:“宋兄弟,你想求我师父什么事情?” 宋青书道:“家父传授晚辈剑法之时,说道当世剑术通神,自以本门师祖第一,其次便是峨眉派掌门灭绝师太……” 宋青书想拍灭绝马屁,因此声音稍微大了一点,正说得起劲,忽而灭绝师太怒道:“胡说八道!” 宋青书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一贯以来奏效的技巧怎么就不顶用了,顿时十分诧异。 他看向丁敏君,却见丁敏君已是一脸惶恐,宋青书心中一阵惘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却是不知道,灭绝在辛稹手上连着折了两次,这时候他却如此头硬上来硬舔,在灭绝看来这不是当面嘲讽她的意思么? 宋青书一脸懵,直到被赶出队伍的时候还是一脸惘然。 直到他跟武当派众人汇合之后,殷梨亭与他说起辛稹挫败灭绝之事,宋青书才明白了些,可依然还有些不解道:“我夸灭绝师太的是剑法,她用掌法被周俨的拳法打败,这也没有什么啊?” 张无忌忽而道:“七八年前,周家哥哥便抢了灭绝师太的倚天剑,想必灭绝师太是什么招都用过了。” 宋青书闻言咬牙大恨,这个周俨,真……真……真是讨厌呐! 便在宋青书大恨之时,辛稹与周芷若已经赶到光明顶山下,被明教天字门教众给拦住了,天字门教众乃是左使杨逍手下,杨逍并非孤家寡人,他手下有天地风雷四门,这也是为什么杨逍能够主持教务的原因。 辛稹拱手笑道:“请通报一下左使,周俨、周芷若求见。” 领头的人还待多问,便有属下认出来辛稹周芷若,喜道:“这便是汉水济民医馆的辛神医与周神医。” 领头的人闻言顿时喜道:“原来是二位神医,太好了,有你们到来,受伤的兄弟们便有救了!” 辛稹点头道:“还请快点通报一下左使。” 领头立即使人上去通报,没一会时间,有好几个人快速下来,辛稹一看笑了起来,当头二人一个是纪晓芙,另一个蹦蹦跳跳,看着带着三分喜色,却是个明媚少女,瞧她模样,与纪晓芙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无须多问,便是杨不悔了。 杨不悔见到辛稹,喜得大叫了一声:“周家哥哥,?来了!” 说着便朝辛稹扑过来,周芷若哼了一声挡在辛稹前面,杨不悔止住了脚步,看了一下周芷若,似笑非笑道:“周家姐姐,你也来了。” 周芷若一笑:“不悔小妹妹,别来无恙啊。” 纪晓芙与辛稹行礼道:“周兄弟,你来了。” 辛稹笑着拱手道:“纪姑娘,杨姑娘。” 杨不悔嘟嘴道:“周家哥哥,你不唤我不悔妹妹啦。” 辛稹心下一笑,心道,芷若在这里呢,我要这么唤你,她可要吃干醋啦,便道:“不悔是个大姑娘了,便该唤作杨姑娘。” 杨不悔嘟着嘴道:“可是我还是想让你唤我不悔妹妹。” 天字门教众一个个憋着笑,心道杨左使的女婿来了。 纪晓芙斥道:“都是个大姑娘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辛稹赶紧岔开话题道:“杨左使在光明顶上么?” 纪晓芙点头道:“韦法王以及五散人先前一步到了,现在正在上面议事呢。” 辛稹顿时心中一动,立即道:“纪姑娘,可否立即带我们上去!” 纪晓芙看着辛稹神色,也是一惊道:“怎么?” 辛稹道:“来不及多说了,纪姑娘,请赶紧带路。” 因为辛稹救过她们娘俩二人,纪晓芙十分信任辛稹,看辛稹神色,定然有大事情,立即抢在前头带路,道:“速速跟我来。” 第43章成昆 纪晓芙迅捷跑在前面带路,辛稹与周芷若抢出几步跟在后面,杨不悔在后面喂喂叫着,只是轻功比起三人要差得多,只能远远跟在后面了。 纪晓芙这些年看起来武功大进,轻功甚为高明。 她在前面飞奔,怕辛稹二人没有跟上,回头看了一下,却见辛稹闲庭信步一般跟着。 这倒是没有什么,纪晓芙心里有所估计,五六年前辛稹的武功便十分高明,能够跟上倒是没有什么,倒是周芷若令她暗暗吃了一惊。 只见周芷若衣衫飘动,身法轻盈,出步甚小,但却是寸步不离辛稹身侧,看她模样,竟也是毫不费力。 纪晓芙顿时生出争胜之心,脚下全力发动,顿时速度又快了一截,然而辛稹与周芷若依然若无其事跟在她身后一丈开外,甚至还有余裕观察山上景色。 纪晓芙这下子心底服气了。 三人不一会便抵达光明顶,辛稹放眼看去,不由得为明教百年积累而震撼,只见得偌大的山峰之上,数百楼阁散布,气势颇为恢弘,明教大旗飘飘,一派大教气势扑面而来。 辛稹点点头,明教虽然四分五裂,但实力不仅没有下降,相反实力比起阳顶天时期还要大增。 正是因为四分五裂,因此各个有威望的人都自己出去开枝散叶了。 杨逍主持教务,为了与白眉鹰王争教主之位,大力发展天地风雷四门。 白眉鹰王则是怒而离教,转头创立天鹰教,如今天鹰教亦是一方大教,独立对抗六大派而不倒。 而五行旗以及旗下分坛更是起义军骨干,这些年抗元大业如火如荼,这些才是明教真正的底蕴。 可以说,现在明教的真正实力实际上比阳顶天时期强得不是一点半点,但却因为四分五裂,力量没有办法全部收拢起来对付六大派,因此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差点被灭教。 纪晓芙带着二人来到一座最为恢弘的建筑物前,带着二人便往里面而去,看守人看到纪晓芙,也不过来阻拦。 三人快速进入里面,却见得一个灰袍人大殿中放声得意大笑,而杨逍等人却是坐倒在地。 纪晓芙看到这般情景,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即抽剑便往那灰袍人攻去。 那灰袍人嘿嘿冷笑,让过纪晓芙的长剑,一指便戳向纪晓芙檀中穴,杨逍顿时大急:“手下留情!” 此时斜刺里一口长剑刺向灰袍人的面门,灰袍人黑了一声疾退,看向收剑站立的辛稹。 灰袍人问道:“你是何人?” 辛稹笑道:“你隐藏在暗中筹谋几十年,挑动明教与六大派之间的矛盾,终于推动今日之情景,将天下人都算计其中,怎么,你算无遗策,竟是连我都不知道?” 灰袍人吃了一惊:“?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辛稹笑道:“我叫周俨。” 灰袍人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才道:“我听说明教中近些年出了两个神医,在汉水畔开了一家医馆,一个叫周俨,一个叫周芷若,看来便是你们两个了。” 辛稹笑道:“我在医馆对外宣称的名字叫辛稹,你竟然能够知道我叫周俨,你当真是了不得。” 韦一笑大声道:“周兄弟,这人是少林僧人圆真,刚刚他偷袭了我们,你快快将他拿下!” 说不得惊道:“原来他便是周俨,彭和尚,当年便是他救了你么?” 彭莹玉点头道:“没错,便是周兄弟救了我。” 周颠道:“这圆真的幻阴指当真了得,周小兄弟恐怕敌他不过,糟糕糟糕!” 杨逍笑道:“周兄弟武功绝顶,应该不惧这个圆真和尚才是。” 周颠大声道:“这周兄弟武功再好,他好像也才二十出头,怎么比得上咱们,圆真虽是趁我们不备偷袭,但这幻阴指却是极厉害,一下子便将我们戳成重伤,怕是周小兄弟抵不过此僚啊!” 辛稹看向杨逍等人笑道:“诸位可知这位圆真是谁么?” 周颠道:“他便是少林僧人,还能是谁,秃驴就是狠毒!” 彭和尚闻言不满道:“你指着和尚骂秃驴,这是点我呢。” 周颠哎呦了一声,笑道:“哎呦彭和尚,我周颠不是说你,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罢。” 杨逍道:“周小兄弟,听你这话,这圆真还另有身份?” 辛稹看向圆真笑道:“你是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想来自己说会更有成就感一些?” 圆真呵呵一笑道:“我倒是想从你口中听听,看看你是真的知道还是假的知道,又是如何看到我的丰功伟绩的?” 辛稹点头笑道:“那行,那我便替你说说。” 辛稹一指圆真道:“此人名成昆,外号混元霹雳手,金毛狮王谢逊之师,淫辱谢逊妻子,杀其父母儿子,逼疯谢逊,让谢逊荼毒江湖,便是为了挑动明教与六大派之间的仇恨。 而他一生汲汲于覆灭明教,原因其实很简单,便因为他表妹嫁给了明教教主阳顶天,他依然不甘心,与阳夫人在密室偷情,被阳教主所发现,当时阳教主正在修炼神功,一时间被气得走火入魔,因此失踪几十年。 而这货竟然还是觉得不够,要将阳教主的明教彻底覆灭,才算是稍减他的恨意。” 辛稹呵呵一笑:“成昆,你要我评论一下你,那我便说上一说,如你这等人,内心扭曲、自私、变态、乖张,我倒是不觉得你可恨,只是觉得你可怜,啧啧,便是可怜人罢了。” 成昆在辛稹一一说他所作事情的时候,他不以为意,还带着些骄傲,但辛稹评价他只是个可怜人时候,他的脸却是扭曲了起来,怒道:“我与表妹情投意合,阳顶天却凭他权势抢走我表妹,他死便死了,还让我表妹殉情而死,我不灭明教,如何能够令我心安!” 杨逍等人听闻这等秘事,一个个面面相觑,随即又是大怒。 周颠怒骂道:“原来是你这卑鄙小人让我们明教四分五裂这么多年的,该死,你真是该死!” 其余人亦是纷纷大骂。 第44章可怜人 原本愤怒的成昆听到他们大骂,反而怒色消去,变得得意起来,笑道:“骂吧骂吧,骂得再凶一些,你们骂得越凶,便令我心中更为痛快,哈哈哈哈!” 辛稹摇摇头道:“也是个可怜人。” 成昆闻言顿时又是怒起,道:“有人夺我爱妻,我取他性命,终其一生努力,覆灭他一生心血,这是真男人所为,怎么就可怜了?” 辛稹笑道:“无非是你一厢情愿罢了,你表妹若是爱?,为何给阳顶天殉情?” 杨逍等人一听顿时大笑起来。 周颠大笑道:“是也,是也,真真是可怜人一个,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啊,哈哈哈哈。” 众人嘲笑钻入成昆耳中,成昆怒极,身形一晃,一掌拍向辛稹,那掌力排山倒海一般,竟是要一掌拍死辛稹。 周颠惊道:“小心!” 辛稹不躲不避,一掌便迎了上去。 周颠大声道:“要遭,这成昆内力雄浑,周小兄弟年纪太轻,如何能够与之交掌,这不是以己之短击敌之长么!” 却听得轰的一声,成昆连连退了几步,辛稹却是神色不变。 成昆心中吃惊,惊疑不定地看着辛稹,他以混元霹雳掌闻名江湖,闯荡江湖这么久,从没有人能够与他对掌而占了上风的,而且刚刚在这一掌中夹杂一道幻阴指的阴寒内力,看样子这周俨却没有中招。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感受到辛稹的掌力之中蕴含着一股温暖却雄浑无比的内力,将他的阴寒掌力给消弭掉。 辛稹抖抖手,将手上阴寒抖掉,重新引了一个拳架,笑道:“成昆,有点东西,来,再来试试。” 辛稹手掌招了招。 成昆哼了一声,身形一晃,到了辛稹面前,一掌拍向辛稹面门,然而在空中,却是忽而变拳、忽而又变掌、继而成为指法,几乎成了幻影一般,笼罩着辛稹浑身大穴。 辛稹嗤的一声道:“花里胡哨!” 辛稹左手一圈,一股雄浑力道顿时令得成昆感觉脚下都有些虚浮,赶紧将重心往下一稳,右掌一晃,左掌从腋下油滑印向辛稹肋下。 辛稹嘿的一声,藏于身后的右拳闪电一般直轰成昆面门,尚没有打实,成昆百年觉得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道扑面而来,哪里敢继续拍击,赶紧收掌防御。 只是这一拳却是挡无可挡,非得接下不可。 成昆双掌迎上,一阵大力如同山洪爆发一般冲击而来,感觉双脚尽皆虚浮,像是下一刻便要被冲走一般,成昆气沉丹田稳住脚步,还没有来得应对,便听得辛稹沉声道:“搬拦捶!” 辛稹右拳一收一摆一转身,以拳做锤,猛然锤击而来。 成昆沉声嘿了一声,浑身劲力集结于双掌再次迎上,又是轰然一声大响。 辛稹哈的一声道:“少林九阳功啊,你潜入少林之中倒是学了些东西,不错,你是九阳功,我是纯阳无极功,也算是同出一源,那就看谁功力更深了,再接我一锤!” 辛稹进步摆锤,轰的又是一声,成昆连退几步,辛稹再进再锤,丝毫不给成昆歇气的机会! 辛稹接连上前轰出一十三锤,成昆步步后退,每一次后退,脚下铺设的石砖便随之粉碎。 两人对轰时候的劲气在大殿之中回荡,轰出的巨响令得纪晓芙都感觉耳朵轰鸣。 杨逍等人骇异看着两人交手,既震撼于辛稹的雄浑内力与刚猛至极的拳法,又吃惊于成昆竟然能够在辛稹这般排山倒海一般的刚猛拳法之下支撑下来。 辛稹轰出一十三拳之后便不再轰击,自己倒是颇为满意,这一十三锤,将太极的刚猛给体现得淋漓尽致,也颇有所得。 要找到这样一个对手还真不简单,辛稹倒是对成昆有些惺惺相惜起来:这真是个好对手! 辛稹与灭绝师太交手体悟到了太极拳的柔,而与成昆的交手却悟到了太极拳的刚猛,至此太极拳的刚柔并济已经全然了然于心了。 辛稹颇为满意,成昆却是惊得肝胆俱裂。 刚刚这一十三锤他是接下来没有错,但接下来之后,他感觉五脏六腑像是全数被震离原本的位置,全身上下骨头关节似乎都脱臼了一般,现在他感觉连迈一步抬一下手都十分艰难! 成昆往后退了好几步,靠着墙壁踉跄坐下,这才艰难出声道:“这是什么拳法,刚猛至此,只怕是天下间第一刚猛拳法了吧?” 辛稹笑道:“此拳法名为太极拳,至刚至柔,你刚刚只是体会到它的刚猛,却没有体会它的至柔,来来,再来试试。” 成昆嘿嘿一笑扶着墙站了起来,狞笑道:“来就来!” 他鼓荡真气提掌,浑身骨头发出炒豆子一般的声响,辛稹见得成昆如此气势,便知道这一掌乃是成昆搏命手段,一旦击出定然石破天惊,当下亦不敢大意,当即气沉丹田。 却见成昆喝了一声,一掌远远劈出,辛稹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道这是劈空掌力,他想要用劈空掌力伤我,是不是想多了? 不对,他要用毒! 辛稹不敢大意,一袖子卷出去,卷出大风与之相撞,就算是掌风中有药粉,也可以尽数卷回去。 这种应对没有问题,成昆此人毫无底线,谁知道他会用什么招,但没想到的是成昆竟是使了一招金蝉脱壳,他劈出一掌之后,立即闪身进了一道侧门。 辛稹笑骂道:“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辛稹随即追了上去,传出声音道:“芷若,你守着左使他们,我去擒下成昆。” 辛稹从侧门进去,见是一座小厅,穿过厅堂,出现一个院子,院子中花卉暗香浮动,但见西厢房窗子中透出灯火,他纵身而前,推开房门,眼见灰影闪动,成昆掀开一张绣帷,奔了进去。 辛稹一笑,跟着掀帷而入,成昆却已不知去向。 辛稹扫了一眼,现在置身所在便是一间大户人家小姐的闺房,想来应该便是杨不悔的闺房了。 辛稹看了一下,这闺房只一道进门,窗户紧闭,成昆却在刹那间便无影无踪,那就说明,这里便是进入光明顶密道的所在了。 第45章乾坤大挪移 辛稹一跃上了床,揭开棉被,仔细看了一番,便看到一处机括,辛稹伸手一板,床铺便忽而一翻,辛稹便往里跌去,辛稹在空中控制身形,便踩到地下厚厚的软草。 辛稹便沿着曲折的甬道前行,他没有奔走,十分警惕的前进,以防成昆偷袭。 不过就算是他小心翼翼前行,这甬道也不过短短数十丈便到了头,只见甬道尽头是一个凹凹凸凸的石壁,丝毫没有缝隙。 辛稹扫视了一下,没有明显的机括,便伸手按住石壁,提气运劲,便可以感觉到石壁微微晃动,微微点头,这石门只需以神力推入即可。 辛稹深吸了一口气,运起浑身内力缓缓发力,果然有轰隆声音响起,石门被缓缓推动了。 辛稹闪身而入,前面又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且是向着地底而去,辛稹往前急奔,不一会,前面却是出现几道岔路,辛稹站在岔道口等了一下,便听到左前方有人轻咳一声。 辛稹露出笑容,心道,等得便是你。 辛稹毫不犹豫往最左岔道奔去,他就一直往前跑去,这甬道越跑越窄,且螺旋向下,到后面仅仅容得下一个人通过,便像是一口深井一般。 到得此时,辛稹便十分谨慎起来,虽然还是在奔跑,但却将耳目放得最为灵敏,果然忽而头顶上一股烈风压降下来,辛稹便往前一扑躲过,一声巨响,却是有一道巨石封住了甬道。 此时便听到成昆得意的声音传来:“贼小子,今日葬你在这里,你也别怪我,谁让?非要趟这趟浑水呢,你力气不小,我得给你多加一块石头,看你还能不能推开。” 只听得砰又是一声巨响,又一块大石压将下来。 辛稹微微一笑,转身便往甬道深处走去,心里不仅没有怨恨成昆,还得感谢成昆给他指路呢。 没错,辛稹便是要去寻那乾坤大挪移。 辛稹对这乾坤大挪移心仪久矣,只是之前没有什么机会,这次既然有了机会,自然要过手一番,看看是不是传说中那么神奇。 辛稹虽然知道以自己的武功,世上基本无人能敌,就算是有这么一两个人能够抵挡,那也不是敌人,但作为一个习武之人,对于神功秘籍还是有些好奇的。 毕竟这乾坤大挪移号称是天下武学运劲发力的总集成,一旦练成,天下武学便再无再无奥秘可言,这不就是运劲发力版的独孤九剑么? 独孤九剑有多厉害辛稹自然是知道的,这乾坤大挪移这般神奇,他自然想要上手一番。 只是往日他不愿意跑这么远来西域寻一门功法,但今日既然来了,那便顺手取了便是。 至于会不会出不去……他背上还背着倚天剑呢,那堵住甬道的两块大石又算得了什么。 辛稹往里面下去,来到甬道的尽头,这里是一间放满弓箭兵器的石室,辛稹甚至看到放着火药的圆筒。 这里便是那乾坤大挪移秘籍所在的入口了。 辛稹记得原著里张无忌与小昭乃是用火药炸了一次,将密道入口给炸松了,才找到入口的。 辛稹观察了一下,忽而出手一掌劈在一处岩石上,那岩石被震下来一块。 便是这里了。 辛稹伸手扳了几块石头下来,便出现了一处孔穴,辛稹沿着孔穴往里爬了进去,随后走了四五十丈又遇到一处石门,辛稹将其推开,眼前豁然开朗,一处天然石洞出现在辛稹面前。 辛稹用火把照了照,发现有一男一女两具骷髅,辛稹露出笑容:总算是找着了。 辛稹走到骷髅面前,只见得一面羊皮铺在男子骷髅前面,只是上面一片空白。 辛稹笑着与骷髅道:“阳教主,今日学你乾坤大挪移,稍后出去为你解明教延续之难题,不白学你的。” 随后辛稹用剑轻轻割了指头,将鲜血涂抹上去,果然慢慢显现出字迹来,第一行便是‘明教圣火心法:乾坤大挪移。’ 辛稹细细将鲜血一一涂上去,然后将其中内容一一记下来,对了两遍,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便将羊皮放回原处。 辛稹盘坐在地,将内容在脑海之中过了两遍,将其中不太合情理之处挑选出来,共有一十九处。 辛稹随后按照羊皮所书的运气导行、移穴使劲的法门试一照行,毫不费力的便贯通了第一层心法。 再接下去看第二层心法,依法施为,也只片刻间便真气贯通,只觉十根手指之中,似有丝丝暖气射出。 辛稹点点头,心道自己的纯阳无极功修炼七八年时间,自己修炼速度乃是别人的十倍,这么累积下来,已经是七八十年的功力,比起张三丰恐怕都差不了太多。 这门心法之所以难练难成,稍一不慎便致走火入魔,全因运劲的法门复杂巧妙无比,而练功者却无雄浑的内力与之相符。 正如要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去挥舞百斤重的链子锤,锤法越是精微奥妙,铁锤飞舞控纵愈难,越会将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但若挥锤者是个大力士,那便得其所哉了。以往练这心法之人,只因内力有限,勉强修习,变成心有余而力不足。 昔日明教各教主也都明白这其中关键所在,但既得身任教主,自皆是坚毅不拔、决不服输之士,服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之言,于是孜孜兀兀,竭力修习,殊不知人力有时而穷,一心想要“人定胜天”,结果往往饮恨而终。 张无忌所以能在半日间练成,而许多聪明才智、武学修为远胜于他之人,竭数十年苦修而不能练成者,其间的分别,便在于一则内力有余,一则内力不足而已。 也是张无忌机缘巧合,先练成九阳神功,再练乾坤大挪移,便顺理成章,倘若倒了转来,这乾坤大挪移便第一层功夫也难练成了。 而自己的纯阳无极功积攒的功力已经堪比别人修炼七八十年,这股巨力,未必比之张无忌大成的九阳神功胜出多少,但至少不会比张无忌的内力少。 第46章 神功大成 关键是这纯阳无极功所修炼出来的内力,比起张无忌的九阳神功还要精纯醇正。 原著中张三丰被刚相偷袭,张无忌张将自身浑厚无比的“九阳神功”内力输入张三丰体内。 刹那间张三丰便感受到了一股汩汩然、绵绵然,其势无止无歇,无穷无尽的内力。 张三丰胸中有了这样一番评价――【只觉掌心中传来这股力道雄强无比,虽远不及自己内力的精纯醇正……】 看清楚了,是【远不及】。 因此,辛稹的内力从数量上不比张无忌少,从质量上更是远远胜出,因此,从修炼条件上,辛稹甚至比张无忌还要卓越。 这一点在修炼中体现了出来,辛稹边揣摩边练,第三层、第四层心法势如破竹般便练成了。 只是在修炼第五层心法时,他时而觉得如堕寒冰,时而又如同处于火炉之中,不过倒是没有畏惧,因为这是第五层心法修炼成功的标志。 辛稹将第五层修成后,只觉全身精神力气无不指挥如意,欲发即发,欲收即收,全凭心意所至,周身百骸,当真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辛稹不由得感慨,这乾坤大挪移果然是天下武学运劲发力的总集成,只修得第五层便有如此功效,若是修到第七层,又该是何等境界? 辛稹随即修炼第六层心法,一个多时辰后,已练到第七层。 最后第七层心法的奥妙之处,又比第六层深了数倍,一时之间实难尽解。好在他精通医道脉理,遇到难明之处,以之和医理一加印证,往往便即豁然贯通。 至于挑出来的那一十九句不通之处,他便选择跳过了,如此除了那一十九句之外,算是将所有的功法都给尽皆练成。 全然练成之后,辛稹静坐将毕生所学都拿出来印证这乾坤大挪移,相互印证之间,连着早就到了瓶颈的剑法以及太极拳等,也尽皆得到了莫大的突破。 将近一夜的时间,辛稹才终于睁开眼睛,只见他目光中不露光华,却隐隐然有一层温润晶莹之意,辛稹感慨长出一口气:“这乾坤大挪移,果然是绝妙啊!” 这“乾坤大挪移”心法,实则是运劲使力一项极巧妙法门,根本之理在于发挥每人本身所蓄之潜力。 每人体内潜力原极庞大,只平时使不出来,每逢火灾等紧急关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往往能负千斤。 辛稹修炼纯阳无极功七八年,他修炼速度是别人的十倍,本身所蓄力道当世已无人能及,辛稹自己武学造诣更是当世第一,本以为已经是进无可进。 然而此时学到的乾坤大挪移心法,竟然让他久未松动的松动开来,让他的武学造诣往前又踏了一大步! “该出去了!” 辛稹沿着原路出来,将石头一一放回原处,然后沿着甬道回到被石头堵住的地方,用倚天剑清理开,施施然从杨不悔的闺房出来,只是一出来,便撞到了杨不悔,两人面面相觑。 杨不悔羞红了脸蛋道:“辛哥哥,你……你来找我么?” 辛稹正色道:“我追寻一个歹人至此,也不知道这里是你的闺房,便搜索了一番,倒是我失礼了。” 杨不悔摇摇头道:“辛哥哥来自然是可以的,我很欢喜。” 辛稹一笑:“好了,?爹他们还在大殿那边,恐怕现在六大派已经到了山下了,我得抓紧过去帮忙,就这样吧。” 说着辛稹一晃,便逃一般跑掉了。 辛稹听到杨不悔喂喂了几声,却是不理会直接跑了。 好家伙,看这模样是看上他了啊。 只是这是什么情况,当年好像自己也没有照顾过她,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接触,更是过了这么多年没见,着实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这都是小事,以后减少接触就好了。 辛稹往大殿赶去,却见大殿门口广场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西首人数较少,十之八九身上鲜血淋漓,或坐或卧,是明教的一方。 东首的人数多出数倍,分成六堆,看来六大派均已到齐。这六批人隐然对明教作包围之势。 张无忌一瞥之下,见杨逍、韦一笑、彭和尚、说不得诸人都坐在明教人众之内,看情形仍旧行动艰难。纪晓芙坐在杨逍身旁。 周芷若看到辛稹,脸上顿时一喜,辛稹看周芷若身上没有什么伤势,这才放心了下来。 辛稹忍不住向峨眉派那边看了一眼,发现灭绝师太正恶狠狠地看着杨逍。 辛稹忍不住一笑。 广场中心有两人正在拼斗,各人凝神观战,辛稹挤了进来,竟是谁也没加留心。 辛稹慢慢走近,定睛看时,见相斗双方都是空手,但掌风呼呼,劲力远及数丈,显然二人都是绝顶高手。 两人身形转动,打得快极,突然间四掌相交,立时胶住不动,只一瞬之间,便自奇速的跃动转为全然静止。 旁观众人忍不住轰天价叫声:“好!” 相斗两人,一个是身材矮小、满脸精悍之色的中年汉子,正是武当派的四侠张松溪。 他的对手是个身材魁伟的秃顶老者,长眉胜雪,垂下眼角,鼻子钩曲,有若鹰嘴,应当是白眉鹰王殷天正了。 两人两掌相接,竟是拼上了内力,不过片刻功夫,两人竟是头顶冒出丝丝热气。 辛稹点点头,这张三丰教出来的徒弟还是厉害的,张松溪一个中年人能与殷天正这等成名已久的老辈高手比拼内力,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要知道内力不是剑法技艺,这都是得实打实修炼出来的,修炼年限越高,那内力便更浑厚,这是谁也骗不了的。 辛稹扫了一眼,发现武当众人以及明教众人脸上都有担忧之色,这倒是正常,高手以内力决胜,败的一方多半有性命之忧。 辛稹倒是不太担心,武当众人没有杀心,殷天正也惦记着女儿与武当派的缘分,双方不会下死手的。 果然,殷天正与张松溪齐声大喝,四掌发力,各自退出了六七步。 只听得张松溪道:“殷老前辈神功卓绝,佩服佩服。” 第47章我们也是华山派的 殷天正声若洪钟道:“张兄内家修为超凡入圣,老夫自愧不如,阁下是小婿同门师兄,难道今日定然非要分出胜负不可么?” 张松溪道:“晚辈刚刚多退了一步,已经输了半招。”躬身一揖,神定气闲的退了下去。 此时莫声谷却是要冲出来,却被张无忌给抓住了,看张无忌模样,却是在恳求莫声谷莫要与殷天正为难,莫声谷脸上气愤,但却是从了张无忌,那毕竟是张无忌的外公。 武当派便就此不说话了,忽而有人大声道:“魔教已经一败涂地,再不投降,还待怎滴,空智大师,咱们这便去将魔教的人尽数给杀了!” 辛稹看向说话之人,却是崆峒派阵中的一个矮小老人,想来应该是崆峒五老之中的一个。 听得崆峒五老的话,此次围剿明教的应该是空智带队,空智还没有说话,便听到华山派中一人叫道:“没错,魔教教众,今日一个人都不能留,除恶务尽,否则他日又要死灰复燃,势必再次为害江湖,魔崽子们,见机的快快自刎,免得大爷们动手!” 辛稹闻言不由得笑了出来,这不是华山二逼……二老么,后世李连杰版的倚天屠龙记中的华山二老的银幕形象,给辛稹的印象着实是太深刻了,因此听到这声音不由得噗嗤而笑。 当下正是肃穆之时,辛稹这一声笑顿时引得众人瞩目。 正派诸多人不认识辛稹,见辛稹一身青色?衫,背负两口长剑,只道他是正派中人,明教亦有许多人不认得辛稹,当得此时,正是明教最为危急之时,竟然有人还在发笑,当即有许多人怒目而视。 辛稹这一声笑最恼火的便是刚刚说话的华山老者,那老者个子高大,瞪着眼睛看着辛稹道:“你这小娃娃是哪个门派的,前辈说话,你这发笑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么?” 辛稹笑道:“我是华山派的,我没有笑你。” “?放屁,你怎么可能是华山派的,年轻弟子我各个都认得,我怎么不认得你!” 高个子老者跳着脚道。 辛稹笑道:“我这个华山派与你们这个华山派不一样,不过我们也是华山派,一样在华山修行。” “你放屁!从古至今,华山从来只有一个华山派,你这什么狗屁门派也敢自称华山派,不知死活!”高个子老者怒道。 辛稹笑道:“怎么滴,华山那么大,你们还容不得其他门派修行了不是,怎么这么霸道呢?” 此时高个子老者待要再说话,华山掌门鲜于通紧紧盯着辛稹道:“小伙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是道统传承大事,容不得你胡说,你们要在华山修行不是不可以,但你们若敢自称华山派,那便是与我华山派为敌!” 辛稹哼了一声道:“我华山派祖师乃是全真七子之一的郝大通,在华山立派已经长达一百多年,我们不过是时常隐居不出,因此江湖不传我们的名号,我们倒是不介意你们用华山派的名号,但你们要是不允许我们用华山派名号,那就有点过了。” 鲜于通哼了一声道:“武林中人都知道,我们华山派是武林六大派,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也敢来沾我们华山派的光?” 辛稹脸色肃穆,抽出背上长剑道:“你们说得对,道统之争,你死我活,今日不是你们死便是我活。 趁着今日半个武林的人都在这里,咱们两派比武决定道统。 赢者赢一切,赢了便可以拥有华山派的名字,可以将华山作为门派祖庭。 谁要是输了,便将门派改名,然后迁出华山。 鲜于通,你们敢还是不敢?” 鲜于通嗤笑道:“你先活下来再说吧,你一个孤家寡人的,也敢与我华山派抢道统?” 辛稹笑道:“谁说我只有一个人的……芷若,上前来。” 周芷若脆声应了一声:“周哥哥,我来了。” 周芷若迈步走到辛稹身边。 看到周芷若,在场群豪不由得喝了一声彩:“好一个女仙子!” 鲜于通嗤笑了一声道:“就这?一个小娃娃,一个小女娃,便要跟我们华山派争道统?你们家大人呢,叫他们出来。” 辛稹笑道:“与你们交手,就我们两人足矣,鲜于通,你就说你们来还是不来嘛。” “阿弥陀佛!”少林空智宣了一声佛号,道:“二位施主,华山之事容后再议吧,今日是剿灭魔教的重要日子,其余的事情都往后压压,二位施主觉得如何?” 鲜于通与空智点头道:“我华山派没有问题,便听空智大师的。” 辛稹却是摇头道:“那不行,我华山派对明教之事另有看法,若是华山派的道统没有取回来,我如何能够说得上话,所以先得将华山派道统拿回来,我华山派对此才有发言权不是?” 空智诧异看着辛稹道:“你想说什么?” 辛稹叹了一声道:“大家都知道,全真派从王重阳祖师开始,便矢志抗元,我华山派祖师郝大通继承王重阳遗志,创立华山派,亦是为了抗元,抗元一直在我们华山派门人的血液里流动。 所以我们一般不在江湖上走动,但却是一直都以抗元为使命,大家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周俨,先父周子旺,便是袁州起事的周子旺。” “什么,你是魔教妖人!怪不得了,怪不得要跟华山派过不去!” “我就说嘛,这事情什么时候不能解决,非得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来说。” “是啊,刚刚那周芷若,便与明教的人在一起,说明他们就是一伙的!” 辛稹听得这些声音,哼了一声,运气朗声道:“我华山派主要的使命便是抗元,这是家国大事,其余私怨都要往后放一放! 诸位,我就想问你们,是你们与明教的恩怨重要,还是驱逐鞑虏重要?” 崆峒派中一个老者冷笑道:“国恨家仇固然重要,但我们与明教的仇恨不是私仇,明教倒行逆施,无恶不作,乃是天下罪恶之渊薮,魔教不灭,天下不安!” 第48章 医剑双绝 辛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咱们便算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宣布,我们华山派不参与此事,鲜于通,带人下山!” 鲜于通:“……” 众人面面相觑。 华山高个子老者诧异道:“这小子是不是疯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命令我们华山派吗,他这意思是他能够代表我们华山派?” 辛稹振振有辞道:“怎么,你们不承认自己是华山派么?” 华山派高个子老者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辛稹道:“这小子是疯了,哈哈,疯了啊,你是怎么敢想自己能够代表华山派的,哈哈哈哈!” 华山派高个子老者笑得前俯后仰,此时与他站在一起的矮个子老者怒道:“闭嘴!” 高个子老者顿时闭上了嘴巴。 矮个子老者指着辛稹道:“这崽子是魔教的,他这是在拖延时间,无须管他,咱们抓紧将魔教妖人尽皆给杀了,否则等他们回了气,难免夜长梦多。” “没错!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殷老儿,我姓唐的跟你玩玩!” 此人语气颇为轻薄,辛稹看了过去,却是崆峒派的唐文亮。 辛稹笑道:“白眉鹰王刚刚与武当派张四侠拼了内力,已经是大大损耗,?这时候要跟鹰王打,是不是乘人之危了?” 唐文亮嘿嘿一笑,道:“与魔教妖人讲什么武林规矩,而且这殷老二看着不是还龙精虎猛的么,也不算是欺负他。” 殷天正皱眉看了一下唐文亮,下垂的两道白眉突然竖起,喝道:“进招吧。” “等等!” 辛稹忽而道。 唐文亮看向辛稹道:“你这小娃娃,你到底想干什么?” 辛稹看向少林空智,道:“空智大师,我只想问你一句,是国仇重要还是私怨重要? 明教是现在抗元义军的中流砥柱,此时灭了明教,抗元大业将遭受重大挫折,若是等到鞑子缓过气来,那想要推翻元廷统治可没有那么简单了。 诸位,我不是为明教开脱,而是大局之下需要大家做出一些妥协,等到抗元胜利,鞑子被赶出中原,届时你们想要与明教决一死战我也没有意见。” 空智大师还没有说话,唐文亮便出言讽刺道:“你的意见……你一介无名小卒,你的意见重要么,别把自己当个人物好么?” 辛稹一笑,点头道:“人微莫入众,言轻莫劝人,却是这个道理,大义我跟大家讲过了,大家都不爱听,想来大家信的还是手上功夫,我不露一手,大家还以为我就是个小娃娃呢。” 辛稹看向鲜于通笑道:“鲜于通,还有你们华山二老,一起上吧,免得说我欺负你们。” 鲜于通哼了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公远,上去杀了他。” “是,师父!” 华山阵中走出一人,脑袋上一条毛也没有,辛稹一见顿时笑了,不就是去蝴蝶谷求医的那个薛公远么,当时他被金花婆婆毒药所害,头发尽皆被毒落,成了一个秃子。 白眉鹰王殷天正沉声道:“周小兄弟,此人是华山派华山一剑薛公远,武功寻常,但与其师一般,尽皆是诡计多端的人物,须得小心了。” 辛稹与殷天正点点头,随后看向薛公远笑道:“薛公远啊,还记得我么?” 薛公远冷冷地看了辛稹一眼道:“谁认得你这个魔教崽子,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不然难免要受些皮肉之苦。” 周芷若怒道:“薛公远,当年你去蝴蝶谷求医……” 薛公远喝道:“闭嘴!魔教崽子信口雌黄,周俨,拔剑受死吧。” 薛公远随即呛啷一声拔剑便往辛稹刺来,这一剑十分毒辣,竟是要一剑将辛稹给刺死。 辛稹哼了一声,长剑出鞘,一剑点在薛公远的手腕之上,薛公远长剑当啷一声掉地,他惨呼了一声,抱着手腕急急后退,脸色惊疑不定地看着辛稹。 见到辛稹只是一招便将华山一剑薛公远卸了长剑,明教众人顿时大声喝彩,周颠大声道:“周神医不仅医术高明,这剑法亦是绝顶,怪不得人称医剑双绝周神医呢。” 这是给辛稹起了新外号了,辛稹闻言一笑,这外号不错。 辛稹一剑制伏薛公远,随即看向鲜于通道:“鲜于通,还记得胡青羊么?” 鲜于通听了这话,不由得全身一颤,背上冷汗直冒。 这件事鲜于通一直遮掩得密不透风,不料事隔二十余年,突然给这少年当众揭了出来,如何不令他惊惶失措? 他心中立起毒念:“这少年不知如何,竟会得知我的阴私,非下辣手立即除了不可,决不能容他多活一时三刻,否则给他张扬开来,那还了得?” 鲜于通霎时之间镇定如恒,说道:“周少侠要与我华山派争道统,在下便领教周少侠的高招。 咱们点到即止,还盼手下留情。” 说着右掌斜立,左掌便向辛稹肩头劈了下来,朗声道:“周少侠请!”竟不让辛稹再有说话的机会。 辛稹避开这一招,朗声笑道:“给大家讲一个有意思的故事,当年鲜掌门在苗疆对一苗家女子始乱终弃……” 鲜于通大急,这等事情怎么能够让辛稹说出来,立即贴身疾攻,使的是华山派绝学七十二路‘鹰蛇生死搏’。 他收拢折扇,握在右手,露出铸作蛇头之形的尖利扇柄,左手使的则是鹰爪功路子; 右手蛇头点打刺戳,左手则是擒拿扭勾,双手招数截然不同,其实已动用兵器,并非单是拳脚。 这路“鹰蛇生死搏”乃华山派已传之百余年的绝技,鹰蛇双式齐施,苍鹰矫矢之姿,毒蛇灵动之势,于一式中同时现出,迅捷狠辣,兼而有之。 这鹰蛇生死搏倒是颇为精妙,若是对付一般人,面对如此精妙招数,定然会左支右拙难以应付。 但拿这个来对付辛稹这等武学大宗师,却是差得远了。 辛稹随手招架,一边继续说道:“……那苗家女子便在他身上下了金蚕蛊毒,得我明教蝶谷医仙胡青牛救治性命后,和胡青牛之妹胡青羊相恋。 胡青羊以身相许,竟致怀孕,哪知鲜于通后来贪图华山派掌门之位,弃了胡青羊不理,和当时华山派掌门的独生爱女成亲。 胡青羊羞愤自尽,造成一尸两命的惨事,鲜掌门,你认还是不认?” 鲜于通怒道:“你胡说八道!” 辛稹笑道:“你不认也无所谓,我今日不是来替胡青牛复仇的,我已经说过,国恨远比私仇重要,我甚至不是来跟你争夺华山派道统的,鲜掌门,你们华山派就此退去,华山派道统我也不跟你争,这胡青牛的仇我也暂时不替他报,你觉得如何?” 第49章金蚕蛊毒 鲜于通大怒道:“胡说八道,华山派自古以来便是我们的道统,你想争就争么,还有你说什么胡青牛胡青羊的,不过是信口雌黄,以此污蔑而已,在场的多是六大派的英雄豪杰,尽皆是智慧超群之辈,岂会被你蒙骗!” 辛稹点点头道:“无所谓,找?打一架,无非便是让大家看看我有没有实力劝架而已。” 辛稹说了这话,长剑便倏然刺出,鲜于通赶紧用铁扇招架,岂料竟是招架了个空,辛稹的长剑已经越过铁扇抵在他的心口之上。 鲜于通肝胆俱裂,但见辛稹停下,便也不敢动弹。 辛稹收回长剑,笑道:“服气了没有?” 鲜于通惊魂稍定,闻言拿着铁扇与辛稹拱手道:“多谢手下留情,不过……” 辛稹见鲜于通拿铁扇扇柄对着自己,立即鼓气一吹,鲜于通登时闻到了一股甜香味,这下子当真是吓得魂飞魄散,立即跪倒在地,砰砰向辛稹磕头,大声道:“周神医,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您是胡医仙一手教出来的,您一定能够治金蝉蛊毒是不是,求求您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 说到这里之时,他已经开始发出惨叫声,“啊……啊……”鲜于通伏在地上,惨叫声如同杀猪一般,撼人心弦。 众人尽皆失色。 少林空智大师惊道:“周少侠,你给鲜掌门下了什么毒?” 华山派高个子老者怒道:“卑鄙无耻,竟然向我掌门下毒,大家一起上,杀了这个卑鄙无耻的小子!” 辛稹笑道:“这可不是我下毒,而是鲜掌门下的毒。” 辛稹大声问鲜于通道:“鲜掌门,这毒是你藏在扇子中的是吧,是什么毒啊?” 鲜于通呼叫几声,大声道:“是金蝉蛊毒,是我藏的,快杀了我,快杀了我!” 鲜于通伸手在自身上乱抓乱击,满地翻滚。 各派英豪纷纷变色,大声斥责起来。 金蝉蛊毒乃是天下毒物之最,无形无色,中者如同被千万条毒虫同时在身上咬噬,痛楚难当,无可形容。 辛稹又问:“鲜掌门,贵派的白远前辈又是谁害的?” 那华山派矮个老者脸上怫然变色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却听得鲜于通大声道:“是我害的,是我害的,我害死了白远师兄,然后嫁祸给明教,快快,杀了我,杀了我!” 矮个老者怒道:“白远师侄当真是你害的?” 鲜于通将自己的脸抓得全是血,闻言立即道:“没错,便是我害的,我用金蝉蛊毒害了他,是我是我,世叔,快杀了我!” 高个子老者突然举刀,疾往鲜于通头上劈落,辛稹冷笑着看着鲜于通被一刀砍掉脑袋,鲜血碰洒了一地,而此时鲜于通的尸身犹然挣扎了好一会才悄然不动了,广场上的群豪不由得变色。 鲜于通一脉弟子奔走过来想要收尸,辛稹道:“他现在身上全是蛊毒,你们一碰,便与他一样。” 华山弟子们纷纷骇然后退。 矮个子长老与辛稹拱了拱手道:“谢谢这位周少侠为我白远师侄沉冤得雪,谢谢你啦。” 辛稹摇头道:“只需你们知道,你们华山派与明教并无仇怨即可,无须谢我。” 矮老者厉声道:“可是我华山派的名声,却也被你给毁啦,我师兄弟与你拼了这两条老命!” 高个子老者也道:“我师兄弟跟你拼了这两条老命!” 辛稹呵呵笑道:“哦,所谓我毁了你华山派的名声,便是因为我将你们华山派掌门所做的事情说了一遍是吧? 你们华山派倒是是非黑白不分得很啊,我将这些事情说了出来,他们反而觉得我毁了他们的名声,哈,真特么的正气凛然呢。 六大派的英雄们,你们觉得有这个道理么?” 矮老者冷哼道:“事实归事实,可若不是你,我们华山派名声不至于就此毁掉,你小子终究是罪魁祸首,今日若不杀你为我华山派洗刷侮辱,我华山派便算是毁了,小子,就怪你命不好吧!” 辛稹看向少林空智道:“空智大师,你劝劝华山派吧,这样无理取闹不好,他们华山派要若是这般无理取闹来杀我,那我便杀了他们,华山道统的事情也顺便解决了。” 空智摇头道:“门派名声乃是大事,虽说鲜于通干下坏事乃是他咎由自取,但与华山派无关,华山派想要洗刷耻辱,也是无可厚非,此事贫僧劝不了。” 空智这话一出,明教杨逍呵呵冷笑:“好一个无可厚非,所谓洗刷耻辱,便是将说出实话的人给杀了是不是,哈哈哈,这就是所谓名门正派的侠义之道么,我杨逍倒是第一天听说。” 华山矮个老者道:“周俨,我华山派今日倘若胜不了你,我们华山派岂能再立足于武林之中,你要怪便怪你多管闲事吧。” 辛稹笑道:“好好,怪我多管闲事,不过这闲事却是非管不可,来吧来吧,你们师兄弟一起上。” 高个子老者大喜道:“你可是说真的?” 杨逍提醒道:“周俨兄弟,华山二老有一套反两仪剑法,变化莫测,联手攻敌,万夫莫当,切切不可以一敌二!” 辛稹回头看向杨逍笑道:“杨左使,我今日要劝架,便须得让大家都知道我有这个资格,光有理不行,须得有拳头,才能够让大家好好地听听我在说什么不是。” 辛稹说完这话,也不管杨逍如何反应,转头与华山二老道:“来吧,别说那么多废话,你们所说的都是歪理,我不想听。 你们华山派的名声已经臭了,你们华山派一个鲜于通,一个薛公远。 当年胡青牛救了鲜于通,鲜于通恩将仇报。 我救了薛公远,薛公远翻脸不认人,当场便要杀我。 你们这两个老东西,我帮你们华山派清理门户,你们竟说我毁了你们华山派的名声。 就你们华山派的名声最重要是吧,别人的性命,别人的名声便不重要对不对,真特么是强盗逻辑,妓女逻辑,一股子恶臭 !别说太多了,来吧,今日便将你们华山派除名!” 第50章正反两仪刀剑阵 辛稹这一通骂令得华山派众人尽皆大怒,尤其是华山二老更是气得都要跳了起来。 他们果然不说废话,持刀便冲过来劈砍辛稹。 矮个子老者道:“师弟,混沌一破!” 高老者立即接道:“太乙生萌,两仪合德……” 矮老者随即接道:“日月晦明。” 两人口中呼喝,刀招源源不断的递出,刀刀狠辣,招招沉猛,配合之间极为默契,威力十分惊人,旁观的六大派高手以及明教高手尽皆暗暗心惊,一个个心道若是自己上去与这华山二老对阵胜负如何。 辛稹既是来显示武力的,便不再留情,长剑卷出剑花,压着华山二老打,虽说华山二老的反两仪刀法配合十分默契,但在辛稹这等剑法宗师看来,依然是处处破绽。 原本这反两仪刀法若是在两个精通河洛之数、易理八卦之人手中使来,有两人互相弥补,自然是威力无穷,但这华山二老对河洛之数、易理八卦所学过于肤浅,对付一般人也就罢了,但拿来对付辛稹这等剑法大宗师,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辛稹左一剑右一剑,便将华山二老的刀阵给拆开来,令其二人各自为战不说,还搅乱他们的配合,令他们相互之间都互相干扰起来。 辛稹皱起了眉头,只觉得索然无味,忽而看到昆仑派的铁琴先生夫妇,顿时欣喜道:“听说昆仑派有一套‘正两仪剑法’,变化之精奇奥妙,和华山派的刀法可说一时瑜亮,各擅胜场。 倘若刀剑合璧,两仪化四象,四象生八卦,阴阳调和,水火互济,威力会十倍的增长,铁琴先生,你们夫妇也一起上吧。 华山派这没脸没皮的倒是厉害,可这武学却是太差了,这反两仪刀法本来是挺厉害的,他们就学成这般烂样子,唉,人品不行,武功也不行,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学的。” 辛稹此话一出,众人顿时一惊,在他们眼里看来,这华山二老的反两刀法可真是厉害得紧,没想到这周俨竟然还嫌不好,还要拉上昆仑派掌门夫妇,他的武功到底厉害到了什么程度了? 之前一剑制伏华山一剑薛公远,随后又是一剑击败华山掌门神机子鲜于通,现在华山二老双刀合璧,竟被嫌弃破烂,还要求昆仑掌门铁琴先生夫妇一起下场。 铁琴先生还没有说话,昆仑派‘太上掌门’班淑娴便率先说话了,道:“小子狂妄,打个华山派便觉得自己多高明了是么,昆仑派可不是华山派这些破铜烂铁。” 这话一出,华山派的人顿时大骂起来,尤其是高个子老者尤其气愤道:“何夫人,我华山派可没有得罪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班淑娴在昆仑派颐指气使惯了,数百里方圆之内,俨然女王一般,连何太冲都忌她三分,说起话来也是肆无忌惮的,一下子就将华山派给得罪了。 华山派矮个子老者嘿嘿一笑:“昆仑两仪剑法失之呆滞,比起华山派的反两仪剑法来,本来便是要稍逊一筹两筹的,何夫人自己倒是嘴硬,但若要她下场,却是决计不敢的。” 班淑娴闻言大怒,纵身入场,指着矮个子老者道:“?放肆,敢不敢比比!” 矮个子老者嘿嘿一笑:“怕你怎地?” 两人便要动起手来,辛稹一笑道:“两位何必恼火,来来,都跟我打。” 辛稹一剑便把班淑娴圈了进来,班淑娴见辛稹无礼,顿时大怒,便与辛稹动起手来,何太冲怕班淑娴吃亏,也端不住了,赶紧取剑跃进场中。 华山二老见状也持刀加入,立即挥舞着长刀围攻辛稹。 何太冲出招攻敌,班淑娴正好在张无忌的退路上伏好了后着,高矮二老跟着施展反两仪刀法。 两仪剑法和反两仪刀法虽正反有别,但均系从八卦中化出,再回归八卦,可说是殊途而同归。 数招一过,四人越使越顺手,双刀双剑配合得严密无比。 辛稹见正反两套武功联在一起之后,阴阳相辅,竟是丝丝入扣,威力猛增,不由得见猎心喜。 这才对嘛,这样打起来才有意思嘛。 虽然四人刀剑合璧,双刀双剑配合严密无比,但辛稹却是开始抢攻。 与辛稹来说,他早就达到了无招胜有招之境,因此各种招式都信手拈来,什么独孤九剑、太极剑法、小天下、春风剑法、藏龙引凤、养吾希夷,拿来就用,用了就有效。 而他浑厚的纯阳无极功,以及极天下之变化的乾坤大挪移,既令他每次出手长剑都蕴含着无以比拟的大力,而这大力还在乾坤大挪移的控制下含而不露。 华山二老,何太冲夫妇的刀剑或是带着呼呼声响,或是嗤嗤有声,皆是意味着蕴含着内力真气,而辛稹剑上却是毫无烟火气,然而刀剑触碰之时,华山二老、何太冲夫妇无不浑身颤抖,脸上变色。 仅仅十招过后,四人便感觉不是在围攻辛稹,而是辛稹一人围攻了他们四人,每个人都在勉力支撑。 明教众人或仰或躺或站,见得辛稹如此神勇,尽皆大声喝彩。 而六大派众人除了武当派之外,却是一个个神色凝重。 峨眉派灭绝师太心道,原来这周俨与自己动手之时展现出来的实力,却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如今看他,面对华山与昆仑派的正反两仪刀剑,却是压着两派打。 两仪生四象,四象化八卦,整变八八六十四招,奇变八八六十四招,正奇相合,六十四再以六十四倍之,共四千零九十六种变化。 天下武功变化之繁,那是无出其右了,但这周俨的剑招却是层出不穷,竟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比之这正反两仪刀剑法还要繁多,真是可畏可怖。 另外,周俨之内力之雄浑,更是见所未见,我苦修峨眉九阳功几十年,竟也是抵不过他的内力,足见当世能够抵得过他的,恐怕也就张三丰真人了。 唉,小小年纪,便到了这般境界,未来几十年,明教怕是不可力敌了。 到了此时,灭绝师太终于心生了退意。 第51章 龙爪手 却听得辛稹朗声道:“你们这四人,华山派与昆仑派祖师倒是给你们留下了好东西,就是你们过于愚钝,或者是不爱学习,好好的东西让?们学成了这般模样。 这正反两仪刀剑法,无比以河洛之数、易理八卦为根基,可瞧你们这河洛易理八卦的知识,恐怕是浅薄简陋得过分,根本发挥不出来这威力,无趣无趣,去吧,懒得跟你们纠缠了。” 说罢辛稹便唰唰疾出几剑,随即便是当啷几声响,何太冲夫妇、华山二老四人的刀剑尽皆落地,四人呆立当场。 明教教众大声喝彩,六大派众人面面相觑。 击败华山昆仑,辛稹看向少林崆峒峨眉道:“华山昆仑已经打过了,你们还有谁想跟我搭搭手。” 少林阵中立即奔出三位僧人,三人皆手持禅杖,随即报名道:“贫僧圆音,请指教。”“贫僧圆业,请指教。”“贫僧圆心,请指教。” 辛稹点头道:“就三人么?” 圆音道:“以三人围攻施主一人已经是过分了,若不是施主太强,我们本该按照武林规矩一对一才是。” 辛稹笑道:“你这和尚倒是实诚,不过,你们三个不行,还是让空性大师和空智大师来吧?” 圆音微怒道:“空性师叔与空智师叔是何等身份,如何会与你交手?” 辛稹摇头道:“亏你们还是出家人,你们不是说众生平等么,怎么还搞出个三六九等了?” 圆音合十道:“施主只要打败我们三人,我们师叔自然便会出手。” 辛稹哦了一声道:“这样啊,那你们准备好了么?” 圆音点点头道:“施主防守过来吧。” 辛稹笑了笑,抖了抖长剑道:“准备了。” 话毕,辛稹便直冲三人出剑,三个圆字辈僧人齐齐舞动沉重的禅杖向辛稹击来,三人似乎亦有合击的打法,圆心当胸而击,圆业禅杖横扫,圆音待时而动。 辛稹浑不在意,长剑轻飘飘的便与当胸而来的禅杖搭在一起,剑杖相接之时,悄无声息,但持杖的圆心却是浑身一震,随即腾腾腾退出好几步,随后竟像是脱力一般,禅杖都拿不住了,当啷一声掉落在地,自己轻轻软倒。 空性晃身来到圆心身边一摸,满脸震惊回头与空智道:“没事,被雄浑至极的内力震了一下,一时间脱力了,五脏六腑都没有损伤。” 空智大师亦是难掩震惊道:“只是脱力,全无损伤?” 空性点头道:“没错!” 又是当啷一声,就一句话的时间,圆业亦踉跄软倒,空性过去一扶,同样是巨力之下脱力。 圆音亦没有逃脱这等命运,亦是脱力而退。 不过几息时间,少林三大高手便败了。 少林弟子将三人搀扶下去,空性凝重地看着辛稹道:“施主果然有资格劝架,不过,你要我少林同意,还得过我这一关。” 辛稹笑道:“空智大师一起来吧。” 空智摇摇头道:“施主若能打败空性师弟,那我少林愿意一谈。” 空智空性是何等身份,乃是少林三大神僧,在少林的地位仅逊于三渡,连达摩堂首座、罗汉堂首座都不及他们,如何肯两人围攻辛稹一人。 若是空性一人输了,虽说对少林信誉有所损伤,但也有限,毕竟昆仑、华山两派围攻辛稹一人都被拿下了。 但若是三大神僧之二围攻辛稹却败了,那影响可就大了,少林千年信誉,可能会坍塌掉大半。 辛稹点头道:“你们少林认便好,空性大师,请指教。” 空性点头道:“多谢你对圆音师侄几个手下留情。” 辛稹笑道:“我是来劝架,又不是来结仇的,自然不会伤了他们。” 空性点头道:“你小心了,我之所学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龙爪手。” 辛稹笑道:“空性大师只管全力以赴,不虞伤了我。” 空性点头,踏上几步,右手向他头顶抓将下来,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笔直,劲道凌厉已极。 辛稹手腕一转,剑尖忽而弹起,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直接咬噬空性的手腕,若是空性不受,这一剑便要切断他的手掌。 空性疾退,左掌随即抓至,这一招来是更加迅捷刚猛,辛稹长剑一转,弓步进剑,长剑加手臂,自然比空性的手臂长得多,不待他抓中辛稹,辛稹便要将他穿胸而过。 空性侧身进步,左右手抡出,第三抓第四抓第五抓呼呼发出,瞬息之间,一个灰袍僧人便似化作一条回笼,龙影飞空,龙爪急舞,欲要以近身缠斗废掉辛稹的长剑之利。 辛稹见状心喜,多少年了,自他剑法大成之后,谁能与他近身搏斗的,几乎是没有,这空性却要与他近身缠斗,那可真是有意思啊。 若是读者们记性较好,定然还记得辛稹与少林寺方生大师的交手,便是以长剑短距离激斗,险状横生,令得方生都冷汗直流。 空性近身之后,龙抓手源源而出,明教众人大呼不妙,长剑对掌法爪法,自然是要拉开距离,以长对短,优势尽显,但若是被人近身,那可是大大不妙啊! 却见辛稹揉身藏剑,空性迫近近身搏斗,辛稹却是丝毫不惧,三尺长剑贴着身体飞舞,招招不离空性各大穴。 空心原本还欣喜着贴近辛稹,正想着缠着不放,令得辛稹顾此失彼,以快速击败辛稹,然而辛稹却是不思远离,反而贴了上来,招招贴身近战,凶险至极,然而剑招却是精妙无比,剑法中种种精妙之处在这凶险至极之时依然尽数展现了出来。 空性才使到十几招龙抓手,便被辛稹一剑逼开,不得不拉开距离,正要继续贴身缠斗,却听得辛稹笑道:“跑那么远作甚,你不来我来。” 眼前一晃,那辛稹又贴了过来,空性又被缠住,只觉得辛稹身上处处长了刺一般,那剑尖从各处长了出来。 他想要以龙抓手擒住辛稹胳膊,发现胳膊上横着一截剑尖; 想要擒住辛稹檀中穴,发现檀中穴上有一截长剑; 想要一爪抓住对手头顶,忽而有一截长剑直奔自己的手腕而去,若是不撒手,立即便是手掌断离之危! 近身搏斗,本是凶险至极之事,空性善于与人近身搏斗,一般都是对手觉得极其凶险,而他如鱼得水,但今日他始才知道,原来近身搏斗之凶险,胜过世间任何搏斗。 在场的人,六大派的也好,明教的也罢,看到场上两人的谨慎缠斗,没有一个人不汗流浃背的,如此凶险的交手,乃是他们生平仅见! 第52章 你是让我陪着你玩不是? 便在他们汗流浃背之时,却听见辛稹爽朗畅快的笑声:“哈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好多年没有打过这般痛快的仗了,哈哈哈哈,空性大师,快来快来,你动作太慢了,力道太弱了,少林龙抓手本该刚猛无俦,你这是猫爪吧,不妥不妥,再快一些,再猛一些!……” 他们赶紧凝目注视,却见空性神色十分复杂,既是愤怒,但更多的是惊惧,他们这才明白,原来这其中凶险,竟是令得空性神僧都为之颤栗。 却见得辛稹有些不满,道:“你刚刚这一招叫什么?怎么是第三次使了,咦,这一招?也使过了,嘿,这一招也使过了,空性神僧,你这龙抓手只有三十六招么?大名鼎鼎的少林龙抓手,就这?” 空性神僧:“……” 众人:“……” 辛稹又与空性过了几招,摇头道:“果然只有三十六招,空性神僧,还有别的高明绝技没有,没有的话,我就要结束了。” 空性闻言跃出几步远,气喘吁吁,怒道:“周俨,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你能几招就将我解决,但就是留着我陪你玩是不是?” 辛稹摇摇头道:“不能这么说,这龙抓手的战斗方式的确是引起我的兴趣,跟你打很有意思,所以多玩了一会,你若是不愿意陪我玩,那我一招秒了你便是。” 空性怒道:“一招秒了我?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你要是能够一招秒了我,我立即回转少林,终身不出寺门一步!” 空性往前飞扑,龙抓手变幻抓向辛稹头顶,辛稹笑道:“说一招秒了你便一招秒了你,但没有必要,美好山河,要多看看才是,怎可困于一寺之内,那太不人道了。” 辛稹说着话,见得空性恶狠狠飞爪过来,长剑一抖,如同娇夭飞龙一般,瞬息之间出现在空性上空。 随后长剑拍击在空性爪子上,龙爪架子顿时被拍散,辛稹随手又是一拍,长剑拍在空性身上。 空性顿时像是被大卡车撞飞一般直往少林阵中跌去,空智大师赶紧上前接引,鼓起浑身内力。 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其中力道,空智大师只感觉一股巨力从空性师弟身上传来。 空智竭力想要稳住,但却是力不从心,顿时也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后面的圆字辈乃至于圆字辈后的弟子也赶紧上来,这下子顿时滚成了一团。 整个少林派阵中顿时乱成了一团。 然而看似狼狈,空智空性等人却都马上起身,虽说脸上满是惊惧惘然,但却没有什么伤势。 六大派其余人尽皆脸上变色。 他们如何看不出来,这周俨控制力度之精妙,已经是到了妙入毫颠的境界,能够以长剑拍出莫大的力道藏在空性身上却能够不伤人,这种控制力当今世上估计已经没有人能够做到了。 不看别的,就看这一招,辛稹当世无双的内力修为、招数的巧妙、妙入毫颠的控制,尽数展现无遗! 要知道,少林阵中一个空性大师,一个空智大师,那可是少林派当今三大神僧之二,他们可是当今世上最顶尖的那么几个人,他们两个尚且如此狼狈,可见这周俨究竟强到什么地步。 他们心里估摸了一下,估计这周俨应该是张三丰一个级别的绝顶高手了。 想及至此,他们如何能够不骇然。 辛稹笑了笑,看向峨眉派道:“灭绝,你伤势好些了没有?” 灭绝一挥袖子便要上前,辛稹摆摆手道:“算了,再打一次也没有什么意思,你不是我对手。” 灭绝冷哼一声:“技不如人是本事的问题,若是畏惧不前,那就是心气问题,你尽可杀了我。” 辛稹呵呵一笑,与周芷若招了招手道:“芷若,你来。” 周芷若一跃到了场中,抽剑与灭绝师太道:“我周家哥哥打累了,便由我来接下你这一波。” 丁敏君跃入场中,抽剑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我师父交手。” 周芷若看向灭绝师太道:“你们峨眉这一阵是由这个丑女来接么?” 丁敏君大怒,便要持剑上前,灭绝摇头道:“你要与我交手,便须胜过我弟子,否则你便退下,我与周俨打。” 周芷若一笑:“好。” 丁敏君闻言,已经是一剑刺了过来,周芷若笑道:“早就想教训你这个长得又丑,嫉妒心又极强的乖张女人了,你这么嚣张,今日便让你知道你那点三脚猫功夫是多差劲。” 丁敏君气得脸色发白,长剑连连刺出,十分狠辣凌厉,招招要周芷若性命。 周芷若一边招架一边笑道:“我周家哥哥已经达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地,所以你们看不出来他使用什么招式,我比较差劲,但正好让大家看看我们华山派的剑法。” 话毕,周芷若剑法施展开来,却是纯正的华山基础剑法,似乎是为了让大家看得清楚,一招一式都使得不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但奇怪的是,那丁敏君却是招架不住,原本周芷若没有出招之前,丁敏君的峨眉剑法使得相当精妙,但周芷若一出招,丁敏君便左支右拙起来。 此时杨不悔也赶到了广场,恰好看到了这一场比试,看着十分奇怪,便问纪晓芙道:“娘,这周姐姐的剑法虽说很是精妙,但使得不快,也不狠辣凌厉,这丁敏君怎么就接不住呢,这丁敏君的剑法也太差了吧?” 杨不悔看着十分天真,但心里却是记挂着当年被母亲差点被峨眉派迫害之事呢,她语气天真,声音却是不小,这是要当众削峨眉面子呢。 纪晓芙赶紧道:“你别说话。” 杨逍本想说话,但看了一眼纪晓芙,发现妻子神色不安,当是不想令灭绝难做。 杨逍不说,但明教其他人却是要说的,尤其是周颠,周颠嘿嘿笑道:“不悔啊,你却是冤枉这个丁姑娘了,她的剑法还是不错的,已经颇得峨眉剑法三味了,但主要还是这个周姑娘太强。” 第53章周芷若vs灭绝师太 “你别看她一招一式都不甚快,甚至看得清清楚楚,一招一式都像是摆在你面前任由你观看一般,但她的剑法已经到了相当高的境界了。 ?看,她的每一招都恰到好处,这个节奏都恰好能够打断丁姑娘的出剑,而她每次都是后于丁姑娘出招,这是后发制人的高深剑法境界。 要做到这一点,便得料敌机先,先洞察对手的出招,随后予以应对的招数,这是后发制人。 而更显周姑娘剑法造诣的是,一般来说要后发制人,须得剑招足够快,才能够后发且制人,但周姑娘明显放慢了速度,这就更加难得了,这得是周姑娘彻底洞察丁姑娘的剑招,并且予以控制,才能够达到这种效果。” 杨不悔高声道:“那就是说,周姐姐的剑法远远高过这个丁敏君是不是?” 周颠笑道:“何止是高,那是高到没边了才能够这么玩,哎呀,现在峨眉派是不行了啊,这丁敏君是峨眉派第二代最出色的弟子了吧,这武艺这般,峨眉怕是后继无人了啊,灭绝师太自己倒是很厉害,但培养弟子终究是不行啊。” 纪晓芙低声道:“周先生,请你莫要再说了。” 周颠哎呦了一声道:“对不住对不住,忘记您也是峨眉弟子了,唉,您这么出色的弟子,灭绝师太却是要将您……” 杨逍道:“周颠!” 周颠斜睨了杨逍一眼道:“我这是替你媳妇鸣不平呢,你还当上好人了。” 杨逍正待说话,却听得场上周芷若道:“丁敏君,我早就想教训你了,你骂我我无所谓,但你处处针对我周家哥哥就是不行,今日我非得教训你不可!” 话毕,周芷若忽而剑势一变,立即变得凌厉起来,丁敏君立即招架不住,但周芷若却是不伤人,一剑一剑将丁敏君的衣服给切破,眼见着便要走光了,灭绝师太喝道:“敏君,退下!” 周芷若却是不罢休,追上去便要将丁敏君腰带给削了,灭绝师太大怒,一抽剑便迅捷而至,大声道:“好无礼的贱人,看我如何教训你!” 灭绝一剑迅捷而至,周芷若笑道:“你打不过我周哥哥,便要来欺负我么,你却是要失望了。” 周芷若让过灭绝一剑,随后一招古柏森森反击,灭绝哼了一声,长剑压着嗤嗤嗤三剑,剑法凌厉绝伦,令得在场的人纷纷一凛,心道峨眉派的灭绝师太果然是名不虚传,都是峨眉剑法,但灭绝使来与丁敏君使来,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杨不悔惊道:“这老尼姑好厉害,周家姐姐危险了。” 明教众人尽皆担忧看着场上两人。 然而辛稹却是安然若素,笑眯眯地看着周芷若与灭绝师太交手。 看到周芷若的表现,辛稹心里觉得很是欣慰。 一是周芷若的剑法高明,轻松便击败丁敏君,现在与灭绝师太交手亦是不落下风。 但更重要的是周芷若从里到外展现出来的自信,原著里的周芷若虽然有大派弟子风范,但实际上行事束手束脚,总是端着身份行事。 现在的周芷若却是不同,丁敏君嚣张跋扈,周芷若便针锋相对,该嘲讽嘲讽,该动手动手,这样的人生才够洒脱嘛。 而且对待灭绝师太亦是一点也不相让,与原著中被灭绝师太道德绑架的窝囊模样,这般的周芷若才是辛稹心目中的周芷若。 只见得场上周中芷若与灭绝师太你来我往,竟是一点也不落下风。 灭绝师太剑法凌厉绝伦,而周芷若亦是针锋相对,仅仅是一套华山基础剑法,便抵挡住灭绝师太的全力进攻。 这些年周芷若虽然忙于医馆杂事,但剑法不仅没有落下,反而已经来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境界,想来已经是将剑经总要给吃透了。 剑经总要乃是辛稹一生剑法之精髓,其实已经不逊色于独孤九剑,周芷若虽然学独孤九剑不行,但学这剑经总要却是极为合适。 吃透剑经总要,以其为剑术根基,又将华山基础剑法、养吾剑法小天下剑法、玄武剑法、藏龙引凤等剑法尽皆吸收,融合为一炉,如今已经是罕见的剑术名家。 而紫霞功自行七八年的效果相当于别人修炼四五十年,内力即便是稍逊灭绝师太,但也仅仅是一线之差罢了,就算是灭绝想要以内力压制也是难以做到的。 所以,灭绝师太看着气势逼人,但交锋之中反而落了下风,周芷若亦是第一次遇到灭绝师太这等高手,刚开始的时候只是防守为重,但随着交手将近百招时候,她已经将毕生所学融会贯通,渐渐展露出来她的锋芒。 周芷若的悟性极佳,虽然比不上辛稹这等百年罕遇的天赋,但亦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天赋,又有辛稹这等明师教导,加上所学皆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超剑法,虽然名声不显,但实际上已经跻身当今武林超一流高手之列。 周芷若越打越是自如,忽而一声娇喝,剑势忽而一变,已经不拘泥于某一套剑法,各种剑招信手拈来,有时候随手出剑,也不见得是什么剑招,但效果却是十分卓著。 辛稹见而心喜,心道芷若的剑法造诣已经进入一个无招胜有招的崭新的境界了。 想来周芷若对独孤九剑虽然理解不多,但独孤九剑依然已经影响到了她。 经过多年积累,总算是迈入这个门槛了,以后周芷若的独孤九剑也算是入门了。 果然,辛稹见周芷若脸上露出笑意,想来已经体会到了无招胜有招的精微奥妙之处了。 随着周芷若领悟到了这一层,灭绝顿时出招都凝滞起来,似乎对面周芷若洞察她的剑招,每次她一出招,对面的周芷若便随手一剑便打断她的剑招,令她越打越是憋屈。 周芷若的表现令得令得在场所有人尽皆震撼,灭绝师太在武林中威名赫赫,可不是光凭她的古怪脾气而得到的,而是凭借她的真功夫。 灭绝师太能够以女子之身撑起来一个峨眉派,而且峨眉派在六大派之中仅逊色于少林武当,可见其能力。若没有惊人艺业,如何能够做到这一点? 然而今日面对一个小姑娘,这灭绝师太不仅没有将其拿下,看这模样,已然是落了下风,如何不令人震撼! 灭绝师太感觉又像是对上那个周俨时候的感觉,灭绝越打越是愤懑,打不过那个周俨也就罢了,怎么连这个小姑娘都打不过,以后峨眉还怎么混! 灭绝师太暗暗咬牙,若不是倚天剑被周俨夺去,如何会到这般境地,她心下一狠,心道不能再容情了,否则峨眉派的威名便要毁于一旦了。 第54章 华山弟子 灭绝师太唰唰唰全力连出三剑,令得周芷若不得不后退,灭绝师太手掌忽低,便像一尾滑溜无比、迅捷无伦的小鱼一般拍向周芷若胸口。 忽而其来的一招掌法,十分出人意料,眼见着便要印中周芷若的胸口,周芷若嗤笑了一声,左手便迎了上去。 灭绝师太大喜,心道周俨内力浑厚,但你一个小女娃,难不成内力也那般强悍不成? 两掌相接,发出一声轰然大响,只见得周芷若噔噔蹬连退三步,然而灭绝师太却是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什么!” 在场群豪登时大惊。 这周芷若的内力竟然这般浑厚,竟然一掌将灭绝师太给打吐了血? 周芷若倒是有些诧异,预料之中她的内力应该与灭绝差不多才是,怎么……是了,之前她与辛哥哥交手时候受了内伤,估计还没有好利索呢。 灭绝师太口喷鲜血,心中已然是心如死灰,今日她败在周芷若这个小姑娘手下,峨眉派百年威名已经付诸流水了。 只听得周芷若道:“灭绝师太,承让了。” 灭绝抬眼看了一下周芷若,惜才之心顿生,抹去口上鲜血道:“周姑娘,你与令兄算是无门无派,在这武林之中,没有门派终究是不便,不如你入我峨眉,我代先师风陵师太收?为徒,以后你便是我灭绝的师妹,我将峨眉派道统传授与你,哦,还有倚天剑也传与你,你觉得如何?” 这句话顿时令得许多人动容。 倚天剑? 竟是在峨眉派手里么? 这个条件可是真不低啊。 先不说倚天剑什么的,就说峨眉派掌门,那可是天上掉馅饼了的大好事。 峨眉派乃是武林六大门派之一,仅仅逊色少林武当,若是成了峨眉派掌门,天下人谁不敬仰! 辛稹眉头一掀,好你个灭绝师太,还真是觊觎上了周芷若是不是! 周芷若笑道:“灭绝师太,谢谢你的欣赏,不过辛哥哥与我可不是无门无派,我们是华山剑派弟子。 虽然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气,但今日过后,华山剑派之名便要响彻天下了。 等我辛哥哥想通了,以后我们开门收徒,以我们华山的绝顶剑法,只需二十年,华山派便要跻身名门大派之中。 到时候就不是六大门派了,而是七大门派,我跟着辛哥哥开创门派成为门派祖师,不比当一个峨眉派掌门强?” 周芷若此话一出,许多人纷纷点头。 以周俨周芷若这两人的武功,开宗立派绰绰有余,尤其是那周俨,明显已经是跻身当世宗师之列,一身艺业,能与之比肩的估计只有一个张三丰了,如何就不能开宗立派。 灭绝听周芷若这般说道,脸色不由得一暗,周芷若的话确实是如此。 灭绝师太忍不住看了一下便是随意站着便有一股渊临岳峙的宗师风范的辛稹,以及辛稹身后的倚天剑,心里暗叹一口气。 若是能够让这周芷若姑娘入我峨眉,我峨眉以后超越武当少林便不是梦想,而且倚天剑也自然回归峨眉了,可惜可惜! 辛稹见周芷若拒绝得果决,与她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随后笑道:“灭绝师太,峨眉派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灭绝哼了一声道:“无话可说。” 辛稹微笑点头看向崆峒派道:“崆峒有话说没有?” 崆峒五老之中的唐文亮道:“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以为打败各派掌门人,今日明教便能够逃过一难么,我们一样要并肩而上,杀死他们以绝后患。” 辛稹点头笑道:“自无不可,不过,你们既然不听劝,只顾着自己一点私怨,非要将大好抗元局面给毁掉,置天下百姓而不顾,在我看来便是自私自利的小人。 既然是小人,那我也不客气了,今日谁敢屠杀明教教众,便是与我周俨过不去。 今日我或许没有办法将你们尽数杀掉,但以后我会一一找上你们的山门,我便看谁能够抵挡住我手中的长剑。” 辛稹说话不温不火,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所说的内容却是令得六大派众人心中一寒,尽皆心想,若是以后辛稹当真找上自己门派,自己门派所有人一拥而上,能不能杀死周俨,而不是被周俨尽数杀死? 六大派之中,心里有底也仅仅是武当与少林两派,其余的譬如昆仑、华山、崆峒、峨眉众人尽皆色变。 唐文亮亦是面露惧色,但却是色厉内苒道:“那我们今日六大派高手便围攻你一人,我就不信杀不死你!” 辛稹大笑起来道:“对,我也是不信的,要不试一试,我看看崆峒五老能够活下来几个。” 唐文亮顿时噤若寒蝉。 此时宋远桥道:“诸位就不要斗气了,事到如今,也是该好好谈谈了……” 灭绝师太冷冷道:“峨眉派今日已经落败,你若不死,以后再来算账,咱们便瞧武当派的罢,六大派此行成败,全仗武当派裁决!” 一句话便将武当派给架上了,宋远桥脸色有些无奈,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五人面面相觑,谁都拿不定主意。 宋青书道:“爹,四位师叔,便让孩儿上去吧。” 武当五侠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武当后辈,由他出手,不会累及武当五侠的英名。 俞莲舟道:“不成!就算是输,也要堂堂正正的输,派你一个小辈上去算什么。” 张松溪点头道:“没错,武当七侠又不是什么常胜将军,难道就输不得么,便由我去吧。” 莫声谷道:“四师兄,你刚刚与白眉鹰王交手,损耗颇多,还是由我去吧。” 宋远桥摇摇头道:“还是为兄去吧。” 俞莲舟笑道:“大师兄,这活你就别跟我抢了,我来。” 宋远桥知道俞莲舟的意思,他是武当七侠老大,还是武当主事人,不能输。 宋远桥正要说话,俞莲舟已经走了出去道:“周少侠,在下俞莲舟,请教你高招。” 辛稹见俞莲舟邀战,笑道:“武当便由俞二侠出战么?” 第55章 奇才! 俞莲舟点头道:“不错,便是由在下出战,请赐教,若是周少侠能够胜我,武当便也退出。” 辛稹点头道:“如此甚好。”他见俞莲舟没有持剑,便道:“俞二侠不用剑么?” 俞莲舟摇摇头道:“论剑法,除了我师父,天下间恐怕没有比得过周少侠你的了,我就不自取其辱了。” 辛稹闻言而笑道:“那你学了太极拳没有?” 俞莲舟心中一震,的确想以太极拳应对辛稹,忽而想起这太极拳可是周俨传给武当的,这太极拳据说是他自创。 俞莲舟忽而心气就没了,越是学那太极拳,越能够感受到太极拳的博大精深,简直是深不见底,自己这么一个还没有将拳法学通的半桶水,想倚之对战辛稹这个原创者,这不是笑话么? 不过俞莲舟随即亦是兴奋起来,他虽然钻研太极拳久矣,但对于太极拳中的一些精髓还没有研究透,若是能够与辛稹这个原创者交手,岂不是能够得益甚多? 俞莲舟笑道:“没错,正要请周少侠不吝赐教。” 辛稹笑道:“听说武当俞二侠尤其擅长掌法爪法,甚至自创武当虎爪绝户手,不知道比之少林的龙抓手如何?” 俞莲舟谦虚道:“在下一人之智,哪里及得上少林无数代高僧的智慧,自然是不如的。” 辛稹将长剑往背后一插,笑道:“来来,我看看你太极拳领会了几分精髓。” 六大派众人以及明教众人不知道辛稹传功武当太极拳之事,因此听得俞莲舟与辛稹的话,只觉得俞莲舟十分谦逊,而这个周俨却是大喇喇一点都不尊重武林前辈。 只是二人一摆起手式,六大派也好,明教也好,尽皆咦了一声。 当二人打起来之后,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因为辛稹与俞莲舟竟像是同门师兄弟一般,所用皆是一套拳法。 灭绝师太忍不住向宋远桥问道:“宋大侠,这周俨与武当是什么关系,怎么跟武当使用一套拳法,这拳法又是怎么回事,是张真人新近所创么,怎么张真人所创之拳法竟是流入周俨这个魔教妖人手中去了?” 六大派众人与明教教众尽皆竖起了耳朵,因为这里面可能隐藏着绝大的秘密。 宋远桥苦笑道:“师太,此事说来话长……” 灭绝师太断然道:“那就长话短说。” 宋远桥无奈道:“七八年前,我师父机缘巧合之下救过周俨兄弟,周俨兄弟救了我师侄无忌,随后又指点了我三师弟俞岱岩的病情,因此我师父将纯阳无极功传授给周俨兄弟。 而周俨兄弟觉得受我师父救命之恩,光是救我师侄无忌以及师弟之命远远不及传授其纯阳无极功之恩,因此自创了太极拳之后,非要馈赠给武当派。 其实我们武当觉得周俨兄弟实在是太过于客气了,我师父救他不过是机缘巧合,而他救了无忌师侄和我三师弟,那是真真实实的,我师父传他纯阳无极功,绝对是不足以报答的,还是周俨兄弟过于知恩图报的缘故。 我武当原本不该接受周俨兄弟这所谓报恩,其实并不存在所谓恩情,若真要论恩情,反而是我们武当要欠他的恩情。 只是周俨兄弟所传的太极拳功法着实是过于奥妙精巧,乃是天下间拳法之极致,我武当实在是忍不了这贪欲,而收了下来。 唉,这大恩大德还没有报,今日却要与周俨兄弟在此对垒,我们武当实在是良心难安啊。” 宋远桥这话一出,无论是六大派的人也好,明教的人也好,尽皆吃惊。 吃惊的点太多,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先是周俨竟然与张三丰有那么深的渊源,张三丰乃是正道模范,张三丰不仅救过周俨,还愿意传授纯阳无极功给他,说明张三丰已经是认可周俨之为人。 要知道纯阳无极功乃是武当最高绝学,如非十分特殊的情况,是绝对不允许外人修炼的,若是有人偷学,那是追杀到天涯海角也要杀死那人的。 其次是周俨年纪轻轻的,竟然便创出一门拳法,而且这拳法竟然让武当诸侠都忍不住生出贪欲之心。 要知道武当派的武功皆是出自张三丰这个绝世天才之手,张真人乃是几十年的天下第一,他所创的武当功法无一不是武林中的绝顶功法。 若是一般拳法,武当诸侠可能看都不看一眼,而武当诸侠却是在明知周俨已经对武当没有恩情之时,还厚着脸皮学下来,这说明这拳法已经是高深到一定程度了,甚至连张三丰都觉得赞许! 辛稹今日与人交手全是用剑法,因此除了杨逍等看过辛稹打成昆的人、以及武当派众人之外,基本没有人知道辛稹会拳法。 听闻这番来历,不由得感慨,于是一个个尽皆瞪大眼睛看着辛稹与武当二侠俞莲舟的拳法对决,想要看看这拳法到底有何高明之处。 不过武功造诣深浅不同,看到的亦是不同。 造诣浅的,只觉得场上二人动作缓慢,交手之时又是黏连黏随,竟像是相互配合着玩闹一般,有时候又是双手画圆,有时候又是行云流水的游走,不得不说,动作挺好看的,但亦是怀疑:这样的拳法能够退敌? 而武功造诣已经跨入一流高手行列的,比如少林神僧空智、空性,峨眉掌门灭绝师太以及其余大派的掌门,明教这边的杨逍、白眉鹰王殷天正等人能够看出些端倪来。 在他们眼中,俞莲舟与辛稹所使的拳法的拳理似乎与数百年来的拳理全然不同,似乎已经踏出一条新的道路,似乎这太极拳法是一门以慢打快、以静制动的顶尖绝学! 只见二人双手圆转,似乎每一招都蕴含着太极式的阴阳变化,精微奥秘,实开了武学中从所未有的新天地。 殷天正感慨道:“周俨兄弟当真是当今武林第一天才,创出这等拳法,只需要流传下去,周俨兄弟的名字将流传百年千年!” 第56章崆峒五老 殷天正的话引起许多人的赞同,赞同他的话的人自然是因为能够明白这太极拳究竟有多厉害,当然也有不赞同的,还是因为武学境界不够的缘故。 便在他们或是震撼或是疑惑之时,场上的两人已经停了下来。 俞莲舟脸上满是钦佩之色,与辛稹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谢周少侠指点之恩,您这番指点,省去在下二十年的功夫,大恩大德,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好。” 辛稹笑道:“只需今日武当退去即可。” 俞莲舟赧然道:“本来便是打不过您的,这退去也是应当。” 辛稹点点头,看向崆峒派,笑道:“就剩你们崆峒派了,你们怎么说?” 唐文亮脸上神色阴晴不定,此时崆峒派中一个弓着背脊的高大老人哼了一声道:“我们崆峒可不是那些受人一点恩惠便藐视正邪之别的名门正派,周俨,你这个魔教妖人,大势面前妄想螳臂当车,?可是想差了!周俨,你既然武功盖世,那你敢不敢接我崆峒五老的阵!” 此人是崆峒五老之中的第二老,名叫宗维侠。 他的话顿时令得武当派众人面有怒色,莫声谷大声道:“宗维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武当也是你能够非议的,你敢不敢与我做上一场!” 宗维侠嘿嘿一笑道:“别误会,我可不是针对武当派,你们也别对位入座,现在我要跟周俨邀战,你们武当派是要拦着我们吗?” 莫声谷正要反唇相讥,却听得灭绝师太冷哼道:“武当出阵不出力,就别拦着崆峒了。” 莫声谷嘿嘿道:“武当派做不出来以多欺负人少的事情,我二哥俞莲舟乃是我兄弟七人武艺最为高强之人,派他出阵没有问题,他打不过周俨兄弟也是他技不如人,我武当问心无愧。” 这话一是回应了宗维侠以及灭绝师太刚刚的指责,又反击了宗维侠刚刚提出的以崆峒五老邀战周俨之事。 不过这话一出,少林、华山以及昆仑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你武当说你不屑于以多欺负人少,那我们算是怎么回事? 宋远桥瞪了莫声谷一眼,赶紧道:“武当公私分明,我二弟已经是全力以赴,周俨兄弟的确是武功超群,输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辛稹笑道:“无妨,崆峒五老愿意一起上便一起上便是,免得心里不服气,而且,我对崆峒派的七伤拳也颇感兴趣,正好比试一番,看看是你们的七伤拳厉害,还是我的太极拳厉害。” 宗维侠见辛稹愿意与自己五人对阵,心想这年轻人再如何厉害,也定难以与自己五人为敌,顿时心下欣喜,嘿嘿笑道:“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不是我们崆峒以多欺负人少。” 辛稹哈哈一笑:“那是自然,你们崆峒五老若是能够打败我,我便扭头便下了光明顶,你们爱如何便如何,若是输了,崆峒便就此退下光明顶,是这样没有错吧?” 宗维侠看了一下崆峒五老的老大关能,关能点点头,示意可以,宗维侠大声道:“没错,你若是能够打败我们,我崆峒自然没有话说。” 辛稹点头道:“那便请罢。” 崆峒五老齐齐走了出来,自报姓名道:“在下关能。”“在下宗维侠。”“在下唐文亮。”“在下常敬之。”“在下冀君彦。” 辛稹抱拳道:“周俨,请诸位赐教。” 闻得此话,宗维侠便率先跃来,一拳便朝辛稹轰来。 辛稹随手以一计提手一挡,砰的一声响,两手交接,宗维侠倒退三步,待要站定,岂知辛稹这一提力道雄浑无比,仍然感觉到立足不稳,幸好他下盘功夫扎实,但觉得上身直往后仰,右脚忙在地上一点,纵身后跃,借势纵开丈余,然而落下地来,仍然感觉到力道未消,又踉踉跄跄的连退七八步,这才站定! 旁观的人却是大惑不解:“宗维侠这老儿在闹什么玄虚,怎地又退又跃,跃了又退,大捣其鬼?” 然而宗维侠却是又怒又惊,怒的是自己在正邪两道群豪面前大丢面子,惊的却是这小子只是随手一提,自己便怎么也止不住身形,这等力道,着实是惊世骇俗! 崆峒五老排名第一的关能呵斥道:“老二,你这是做什么?” 宗维侠怒道:“并肩子上啊,这小子力大无穷,兄弟们不要留手!” 关能几人相视一眼,齐齐前跃,四人八掌携着排山倒海之劲力齐齐轰向辛稹,一时间声势煊赫,一拳中有七股不同的劲力,或刚猛、或阴柔、或刚中有柔,或柔中有刚,或横出,或直送,或内缩,劲力乱窜,顿时像是卷起一股小型龙卷风一般轰向辛稹。 旁观的人见而心惊,纷纷心道崆峒派的七伤拳果然厉害,崆峒五老更是名不虚传! 周颠大声道:“这崆峒五老不太要脸,这手上功夫却是扎实,这下可不好搞了,周俨小子要小心些啊。” 辛稹见四人八掌袭来,却是不慌不忙,双手缓慢交叉,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接住崆峒四老八掌,脚下不动,身体却是往后一退,顿时排山倒海的劲力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弭不见。 崆峒四老大惊失色,正待疾退,不料辛稹却是顺势双手一推,顿时四人便如同断线风筝一般被打飞了起来,直直摔出四五丈外! 崆峒四老摔倒在地,却是立即爬了起来,一个个脸上惊魂未定。 关能起身之后立即与辛稹拱手拜谢:“多谢足下手下留情!” 其余三位也齐齐拜谢,感谢辛稹手下留情。 他们心里非常清楚,在辛稹推出掌力的那一刻,实际上诸多力道夹杂,正是自己这边打出去的七伤拳拳劲。 若是辛稹不管不顾全都送了回来,那他们四人此刻定然已经五脏六腑全都成了一团乱麻,也必然已经重伤垂死。 但辛稹送出的却是一股前退的力量,看似十分霸道,实际上不过是将他们送出几丈开外而已。 第57章 大功告成 辛稹抖了抖手,这七伤拳果然还是霸道的,自己消弭这么多的劲力,手臂竟是有些酸麻,见得崆峒四老拜谢,辛稹笑了笑道:“几位不必客气,不要伤了和气是最好,那现在还打么?” 关能看了一下其他人,然后摇头道:“周少侠神功盖世,我崆峒派服气了,这便下山去!” 辛稹笑着点点头,却忽而听有人道:“六大派与明教事宜到此结束,但我殷梨亭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杨逍,你夺我妻子,今日此事却须得了结。” 众人看向武当派众人,殷梨亭脸色铁青,举着长剑对着跌坐地上的杨逍。 纪晓芙脸色苍白道:“殷六侠,此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纪晓芙的错,与杨逍无关,你若是觉得心内不忿,便杀了我罢。” 殷梨亭铁青着脸道:“这与你无关,我已经听灭绝师太说过,?乃是被迫,杨逍这个淫贼,我今日非杀你不可!” 纪晓芙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些红晕道:“殷六哥,你对我好,我一直都是知道的,但感情这个东西勉强不得,这事情是我对不住你,跟杨哥无关的,你要杀便杀我吧。” 殷梨亭看着纪晓芙脸上的红晕,脸色极其苍白,大声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们从少年时候便定了婚约,你被杨逍这个淫贼污了身子,怎么可能会爱上他,我不信,我不信!” 杨不悔道:“殷叔叔,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么?” 殷梨亭看向杨不悔,见杨不悔与纪晓芙年轻时候竟是一模一样,他张了张嘴巴,想到这是纪晓芙与杨逍的女儿,心下更痛。 杨不悔道:“我叫杨不悔,妈妈说了,这件事情她永远不后悔。” 当的一声,殷梨亭扔下长剑,回过身来,双手掩面,急冲下山。 宋远桥和俞莲舟大叫:“六弟,六弟!” 但殷梨亭既不答应,亦不回头,提气急奔,便要奔下山去。 突然间,殷梨亭失足摔了一跤,众人顿时为他难过,以武当殷六侠的武功,奔跑之际如何会失足跌跤,那自是意乱情迷、神不守舍之故。 正当殷梨亭要跌倒之际,有一人忽而出现在他身侧,伸手扶了他一把。 殷梨亭使劲便要推开,此时他心中惟一的想法便是急急下山而去,不料他这一推的力道却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全然消失不见,殷梨亭顿时大怒,一掌便击向此人,此人却是躲也不躲,便受了他这一掌。 顿时听到宋远桥与俞莲舟齐声大喝道:“六弟!” 殷梨亭一惊,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顿时十分后悔起来,赶紧看向扶他之人,却发现是辛稹,辛稹笑呵呵地看着他道:“殷六侠,不着急走哈。” 殷梨亭关切道:“周俨兄弟,你没事吧?” 辛稹摇头笑道:“没事,殷六侠,我想跟着你们顺路一起回去,想请你等等我。” 此时宋远桥与俞莲舟等人也赶了过来。 辛稹与宋远桥打了一个眼色,道:“宋大侠,请你们稍等我一会,我跟芷若想跟你们结伴回湖北,不知道可否?” 宋远桥感激的看了一下辛稹,点头道:“好,我们便在这里等你。” 俞莲舟已经悄悄堵住了殷梨亭下山之路,殷梨亭此时已经稍微恢复神志,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意思,苦笑了一下没有出声。 此时灭绝铁青着脸,将手一挥,峨眉群弟子跟着她向山下走去。 峨眉派这么一去,六大派围剿魔教之举登时风流云散,崆峒与华山两派携死扶伤跟着离去。 空性走过来与辛稹行了一礼道:“周少侠,我少林去矣,周少侠若是得空,便去少林盘桓几天。” 辛稹点头笑道,然后扬声道:“峨眉派、崆峒派、华山派,你们下山须得注意了,如今山下有元廷汝阳王之女带着诸多邪派高手,正打算设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打算捕捉你们呢,你们可得注意了。”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灭绝师太哼了一声道:“猫哭耗子,不安好心!” 空性却是与辛稹问道:“此事可是真的?” 辛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少林派亦要小心谨慎才是。” 空性双手合十道:“谢谢施主提醒。” 辛稹摇摇头,空性跟着少林派众人而去。 随后辛稹走到杨逍等人面前道:“诸位,我先回了,你们赶紧收拾残局吧。” 杨逍和殷天正待六大派人众走后,两人对望一眼,齐声说道:“明教和天鹰教全体教众,叩谢周大侠护教救命大恩!” 顷刻之间,黑压压的人众跪满了一地。 辛稹侧身避过,笑了笑道:“诸位不必多礼,我周俨与明教亦有渊源,也算是了了先父的遗愿,就这样吧,诸位,有缘再见。” 说完便要离去,不料杨逍道:“周少侠且慢。” 辛稹回头看向杨逍道:“杨左使可有事情吩咐?哦,是了杨左使与韦法王中了幻阴指,需要我救治是吧,来来,这便为你们救治。” 杨逍真要说话,却见辛稹伸手过来,贴住了他的背部,杨逍只感到一股温暖且雄浑的内力沁润入他的体内,顿时每日苦熬的刺骨之寒竟是如同烈日融雪一般消除了大半,不过盏茶功夫,便拔除了体内苦寒。 辛稹又与韦一笑招招手道:“韦法王,请过来。” 韦一笑赶紧挪动身体,辛稹见状便主动过去,手掌贴上韦一笑的背部,运了一下功力,顿时皱起了眉头。 韦一笑笑道:“周大侠却是不知道,老蝙蝠不仅中了幻阴指,早些年修炼寒冰绵掌时出了差错,经脉中郁积了寒毒,却非幻阴指之过。” 辛稹笑着点点头道:“嗯,我看看。” 辛稹给韦一笑把了一下脉,一会之后点头道:“问题不大,我先给你拔除幻阴指寒毒,至于经脉之内的寒毒,乃是三阴脉络受损,因此表现为寒毒,待我给你治疗一下就好了。” 彭莹玉惊诧道:“蝠王的寒毒极寒,之前找过胡医仙,医仙道须极阳之物才能够治疗,我去长白山找了几趟,想要找到传说中的火蟾,可惜没有找着,周大侠竟然能治疗么?” 第58章拒绝 辛稹笑道:“既然知道是三阴脉络受损,只须治好受损经脉,然后我的功法虽非极阳,但却是纯阳,倚之驱除温润却是已经足够,随后便是慢慢温养便是了,总是能好的。” 韦一笑大喜道:“那可是太好了,我被这毛病纠缠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实在是苦不堪言,您治好我,我老蝙蝠欠你一条命!” 辛稹点头道:“治你之病,乃是为了救那些被你吸血之人,以后对一些无辜之人,少杀一些人便算是报答我了。” 韦一笑苦笑道:“我亦是不想的,我又不是杀人魔王,怎会喜欢吸人鲜血,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周大侠,我听?的。” 辛稹点头,先帮韦一笑驱除幻阴指寒毒,随后又给韦一笑开了药方,令人去拿药煎了,期间辛稹替韦一笑针灸,又用纯阳无极功驱除寒毒,随后辅以药汤。 韦一笑顿时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许多,喜道:“老蝙蝠自从受伤之后,从无一日如这般轻松。” 辛稹笑道:“我给你开的药方留着,每日喝上两贴,喝上三个月,这寒毒便去尽矣。” 韦一笑连连点头。 辛稹见此间事了,便再次辞别:“好了,诸位,江湖再见。” 正待朝武当众人而去,杨逍忽而道:“各位听我一言:周大侠武功义薄云天,于本教有存亡续绝的大恩。 而且周大侠乃是我们教众周子旺之子,其实也是咱们自己人,现如今咱们明教四分五裂,正该寻一个能力出众、威望极高之人来当我们教主! 而周大侠无论是武功也好,义气也罢,还有这威望全都是上上之选。 不如咱们拥立周大侠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让周大侠带着我们明教教众继续抗元大业,大家以为如何?” 殷天正、韦一笑、彭莹玉等人早就有意奉辛稹为教主,一听杨逍之言,人人叫好。 武当众人面面相觑,周芷若却是面露自豪之色。 辛稹听得杨逍之言,先是一愣,随后一笑道:“我秉承先师遗志,要为他重建华山派,哪有入他门的道理,此事无须再讲。 现在明教已经摆脱灭教危机,诸位亦都健在,重建不过时间问题,就这般吧,我先走了。” 说着辛稹径直往武当众人而去,杨逍正要说话,辛稹忽而停步回头道:“哦,是了,这几日须得防范江湖其余门派趁火打劫,还有元廷的势力,就这样,再见了。” 说完便跟周芷若走向武当众人,头也不回的下了山。 武当众人赶紧跟在辛稹身后下了山,张无忌忍了好长一段时间,到了山下才问道:“周家哥哥,你为什么不当明教教主,你既然来救明教,自然是认为明教是好的,那你又为何不当这个教主?” 张无忌这话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自也是对此十分关注。 辛稹笑道:“我只赞同明教抗元上的努力,但对明教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并不认可。 先不说明教与天鹰教的底层教众为非作歹的不少,便说这光明顶上的高层,各有各的问题。 杨逍孤傲不群,这算是个人性格,无伤大雅,但他强暴纪晓芙乃是事实,纪晓芙喜欢上他,那是纪晓芙的自由,但我仍然鄙夷其为人,殷六侠,这一次拦你,是因为抗元大业,以后你自可寻他复仇,我不会拦你。” 殷梨亭一路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此时听得辛稹这般说道,摇摇头心如死灰道:“纪姑娘自己都愿意,我还能说什么呢。” 辛稹点头道:“那便随你自己。” 辛稹又道:“殷天正其人如何我不知道,但这些年天鹰教的所作所为我可是听说过不少。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下面的人这样,可以知道上面的人是什么样的。 无忌兄弟,我知道殷天正是你外公,我这么说你也别生气,但事实便是事实。” 张无忌沉默了一会道:“是。” 辛稹笑道:“另外金毛狮王谢逊也是你义父,我知道他身世悲惨,但他所作之恶,乃是明教众人之首。 你因为他是你义父而亲近他,但他为逼成昆出来,半年间做了三十余件大案,每一件大案的背后都是一个大家庭,少则十几个人,大则几十上百人。 而韦一笑因为自身修炼内功出了问题,便要吸人血以压制寒毒,虽说是无可奈何,但以他人性命活自己之命,正直的人可是做不出来的。 还有一个紫衫龙王,紫衫龙王我接触过,她化名金花婆婆,为了寻仇人报仇,便将许多无辜之人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残害,逼迫仇人医治,以此寻仇。 其余五散人我不知道他们如何,但不过一丘之貉罢了。 若不是因为明教身负抗元大业,你们这一次就算是将明教光明顶给扬了,我一样不会管,怎么还会去与其同流合污。” 俞岱岩赞许道:“怪不得家师对周俨兄弟你赞不绝口,你出身明教,却是如此深明大义,比诸许多正道中人还怀有侠义心肠,着实是罕见。 不过,你没有想过当这个明教教主,然后感化约束他们,让明教教众少作恶,不作恶,以造福天下百姓么?” 辛稹摇头道:“我哪有这般能力,当一辆大车轰隆往前之时,就算是车夫,也只能顺着车的方向去操控,若是想要违逆大势,非得车翻人亡不可。” 宋远桥点头道:“周俨兄弟说的是,事不可为,便不要强行为之,否则难免深陷其中,知其不可为为不为,也是智者所为。” 辛稹点点头,此事他也不愿意多说。 毕竟他不能将他所知道的说出来,只能用这种借口搪塞过去。 辛稹便转移话题道:“此趟回程却是须得注意,此次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乃是汝阳王府的势力与成昆勾结,正是为了瓦解抗元力量。 此次六大派亦是他们的目标,他们一定会在路上设伏的。 另外,他们估计会对张真人下手,毕竟张真人乃是这武林中的第一高手,亦是武林的图腾,若是张真人倒下,中原武林便要垮塌半边天了!” 第59章赵敏 宋远桥等人尽皆大惊道:“他们还会对我师父下手?” 辛稹点头道:“若我是元廷,想要瓦解中原武林的抵抗意愿,便要灭掉六大派,而六大派中的武当少林乃是武林执牛耳者,自然是要除去的。 而武当少林中,张真人才是真正的擎天柱,这擎天柱一倒,中原武林自然便倒塌半边天了。” 宋远桥悚然而惊道:“那我们赶紧回武当山!” 得知张真人可能遇袭,宋远桥等人哪里还能够淡定,一日便赶出百余里路,到了夜间才就地歇宿。 众人寻了一处避风处,分开了歇息,辛稹与周芷若挤在一处睡觉,并不顾及他人的想法。 于他们二人来说,虽然没有说开,但心里早就已经将彼此看做是一生的良配。 前些年周芷若有时候夜里做噩梦,有时候也要钻入辛稹的被窝里面睡觉,只是这几年年岁渐长,不好意思罢了。 但到了野外,又或是周芷若有了其他的心思,偏偏要与辛稹挤在一起。 辛稹能够感受到宋青书时不时投射过来复杂的眼神,辛稹倒是明白了周芷若之意,想必是不想让任何人产生误会的缘故。 辛稹当然是无所谓的,他又不是张无忌,他一生只爱一人,上一辈子便只爱任盈盈,这一辈子来了倚天世界,便只爱周芷若,自然不怕坏了周芷若的名声。 其实辛稹也已经想好了,等这次回了济民医馆,便择日与周芷若成婚,毕竟在这个时代,十八岁便是大姑娘了,若再不给周芷若一个交代,她总是难免胡思乱想的。 时逢冬季,沙漠夜间又极冷,辛稹修炼纯阳无极功,已经是无视冷暑,但周芷若还是稍微差些,辛稹便抱着周芷若睡觉,感受到周芷若浑身绵软以及淡淡馨香,也是睡得极为舒服。 睡到中夜,辛稹忽而听到东北角上马蹄声嘈杂,有大队人马自西而东袭扰而来。 辛稹轻轻摇醒周芷若,周芷若立即警醒,侧耳一听,低声道:“东北角有人!” 辛稹一笑,随即站起,温声道:“宋大侠、俞二侠,请醒来,有警情。” 随即宋远桥的声音传来:“谢谢周俨兄弟提醒。” 武当诸侠纷纷起身,聚集到周俨身边。 莫声谷侧耳聆听,随即露出钦佩之色道:“周俨兄弟的内力实在是惊人,我到现在还没有听到呢。” 俞莲舟忽而出声道:“东北角处有大队人马过来了。” 宋远桥亦道:“没错,自西而东,人数不少,深夜之中,恐怕有敌意。” 张松溪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一凝。 殷梨亭亦是没有说话,神情颇为淡漠。 到了此时,莫声谷才忽而道:“听到了,果然人数不少。” 在之后宋青书张无忌也差不多同时听到了。 辛稹此时心中应有数,武当五侠俞莲舟内力第一,宋远桥第二,张松溪第三,殷梨亭该是第四,莫声谷排名最末,张无忌倒是出乎意料与宋青书并列。 周芷若果然比武当五侠还要高上一线,怪不得能够与灭绝拼掌而不伤。 此时远处的马蹄声已经是近在咫尺,众人尽皆警惕起来。 月色之下,一大群骑兵转眼便到了眼前,带起莫大的尘雾。 只见得前面是十来个江湖人带队,后面则是大群的蒙古官兵,约莫有一两百人左右。 骑兵在几丈外停了下来,十来个江湖人向两边分开,一个身穿宝蓝绸衫,手上摇着折扇的年轻公子骑在马上,掩不住一副雍容华贵之气。 只见他相貌俊美异常,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手中折扇白玉为柄,握着扇柄的手,白得和扇柄竟无分别。 宋远桥等人颇为警惕地看着来人。 辛稹看赵敏这般扮相,神情颇为凝重,看向那十几个江湖人,那两个带着杖的应该便是玄冥二老,那个毁了容的该当是苦头陀范瑶,那三个应该是阿大阿二阿三,还有那八个负弓箭的便是神箭八雄了。 辛稹心下暗暗心惊,心道赵敏这是冲着谁来了,不仅自己亲自前来,还将手下高手尽皆带来了,关键身后还带了二百蒙古官兵。 辛稹低声与武当众人道:“对面最强者乃是那两个鹿杖怪人,他们是玄冥二老,其次是那个苦头陀,随后那三个站一块的亦是一等一的高手,两个光头的乃是西域金刚寺的高手,俞三侠便是遭了他的毒手,那八个背负弓箭的箭术犀利,需得小心。” 辛稹这么一介绍,武当众人尽皆变色。 莫声谷大声道:“玄冥二老便是打伤无忌的那两个吧,还有那两个秃驴,是伤了我三师兄的贼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那贵公子笑道:“周神医果然厉害啊,一下子便将我的家底都捅了个透。” 辛稹呵呵一笑:“汝阳王掌上明珠敏敏特穆尔,你好啊。” 武当众人一惊。 赵敏脸色一变道:“你竟然连我都知道?” 辛稹笑道:“成昆已经将你们的信息全都与我说了,我当然是知道的。” 赵敏怒道:“这个成昆,没想到他嘴巴竟是这般大,我还以为他是个成事的人呢。” 转而她怒色消弭,看着辛稹笑道:“周神医,我听说?很厉害啊,创了太极拳,连张真人都十分钦佩你,光明顶上力退六大派,端的是神功盖世,连灭绝老尼的倚天剑都被你夺了,果真是令人钦佩啊。” 辛稹笑道:“赵敏,你便直接说明来意便是。” 赵敏微笑道:“非得有什么来意不成,我来看看这天下第一青年才俊不成么?” 周芷若立即警惕看着赵敏,赵敏敏锐感觉到周芷若的敌意,笑道:“你便是周芷若?” 周芷若朗声道:“怎么,堂堂郡主,怎么连我这个小人物都知道啊?” 赵敏摇头道:“你哪里是什么小人物,连灭绝师太都败在你的手上,这江湖上你已经是一号人物了,不过,你也不过是一渔家女,周神医怎么会看上你呢?” 第60章你来晚了 武当众人闻言脸色有些怪异,心道你带着大帮强手半夜而来,难道不是来突袭我们,而是来争风吃醋而来? 周芷若眉头微微一皱,但立即笑道:“原来堂堂郡主竟是仰慕我周哥哥么?” 赵敏一笑:“没错,我便是仰慕他,周神医神功盖世,医术通神,悬壶济世,仁者仁心,人又长得俊秀可人,是个女子都会对他心生仰慕之情,有何不可?” 周芷若笑道:“可惜周哥哥已经是我的了,你来晚了。” 赵敏哼了一声道:“你们尚没有婚配,说什么来往了,就算是有婚配,我赵敏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 周芷若同情的看着赵敏道:“?是个鞑子,你不知道我周哥哥最恨鞑子么,你乖乖回去做你的郡主,不过按照这抗元局面,你这郡主也做不了多久了,你又何必勉强。” 赵敏神情坚毅看着辛稹道:“我偏要勉强,我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一个人,就算是你不同意,他不同意,我也要将他抢到手!” 周芷若待要反驳,辛稹苦笑道:“赵敏,你当我是什么啊,竟然敢这么当面辱我,赵敏,识相的赶紧退去,否则我手下不会容情。” 赵敏看着辛稹,笑道:“周俨,你现在厌我恶我,但总有一天,我要你爱我敬我,视我如神。” 辛稹忍俊不禁笑了起来:“赵敏,你这人倒是自信,我周俨活了几……十年,只有我拿捏别人的份,还没有人能够拿捏我,我倒要看看,你能够如何?” 赵敏巧笑嫣然道:“那周大神医便等着我的手段罢。” 辛稹脸色一变道:“说吧,你们想要干什么?” 赵敏笑道:“也没有什么,一来过来认识一下你,自我介绍一番,也好下次相遇,二来么,寻你借一借倚天剑,三来么,请你身后的武当诸侠去大都盘桓一段时日而已。” 宋远桥拱手道:“赵敏郡主,我武当派还有要事,就不去大都了,下次吧。” 赵敏笑道:“你看,我这人就偏爱勉强,你们不去,我还是要请你们去的,来人,带上武当诸侠还有周神医。” 辛稹从背上拔出倚天剑,拆掉外面罩着的黑布,扒了半截出来,笑道:“赵敏郡主,我容你再想想,再组织一下语言。 你若还是这番话,那我今日便要大开杀戒了,我看谁能拦住手持倚天剑的我。 是玄冥二老,还是苦头陀,还是阿大,哦,是八臂神剑方东白,还是阿二阿三,阿二阿三擅长金刚指,但不知道能抵挡我几剑? 还有你身后的二百官兵,希望他们当真能够冲得起来,赵敏,别以为你喜欢我,我便会对你手下留情,真打起来,我第一个取你脑袋!” 说到后面,辛稹的脸色已经是一片杀气腾腾,谁都看得出来他并非在开玩笑。 赵敏笑颜依旧,道:“哎呀,这么认真做什么,周哥哥,我想请你们去大都,并没有恶意,只是去盘桓一段时间而已,你要是不愿意去,那你跟我手下比比,若是赢了,我便不勉强你们如何?” 辛稹看向宋远桥,宋远桥与其点点头。 辛稹呵呵一笑道:“与我比试啊,那要做好死人的准备哦。” 赵敏笑道:“刀剑无眼,既然动手,有所损伤也是正常,不过周神医神功盖世,我这些不中用的下人武功低微,这样罢,我这里有三个家人,一个练过几天杀猪屠狗的剑法,一个会得一点粗浅内功,还有一个学过几招三脚猫的拳脚。 阿大、阿二、阿三,你们站出来,周神医只须将我这三个不中用的家人打发了,那你们便自便好了,我也不再请你们去大都做客。”说着双手一拍。 她身后缓步走出三个人来。 那阿大是个精干枯瘦的老者,这人身裁瘦长,满脸皱纹,愁眉苦脸,似乎刚才给人痛殴了一顿,要不然便是新死了妻子儿女,旁人只要瞧他脸上神情,几乎便要代他伤心落泪。 那阿二同样的枯瘦,身形略矮,头顶心滑油油地,秃得不剩半根头发,两边太阳穴凹了进去,深陷半寸。 那阿三却精壮结实,虎虎有威,脸上、手上、项颈之中,凡可见到肌肉处,尽皆盘根虬结,似乎周身都是精力,胀得要爆炸出来,他左颊上有颗黑痣,黑痣上生着一丛长毛。 宋远桥、俞莲舟等人见了这三人情状,心下都是一惊。 俞莲舟道:“这三位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好手,我俞莲舟怕也是一个也打不过,怎地乔装了家人,来跟周兄弟开这个玩笑?” 赵敏笑道:“这便是我家煮饭烹茶、抹桌扫地的家人,什么第一流第二流的,却是不太在意的,周神医神功盖世,自然是不惧怕这些的。” 那阿三踏上一步,抱拳道:“周神医请!”左足一蹬,东隆一声响,沙漠地顿时跳动了一下,他脚下一丈方圆的沙子,竟是齐齐跳动了一下。 宋远桥与俞莲舟对望一眼,心中都道:“好家伙!” 阿大、阿二两人缓缓退开,低下了头,向众人一眼也不瞧。 这三人自来到眼前,一直跟在赵敏身后,始终垂目低头,神情猥葸,谁也没加留神,不料就这么向前一站,登时如渊停岳峙,俨然大宗匠气派,但退回去时,却又是一副畏畏缩缩、佣仆厮养的模样。 赵敏笑道:“周神医,听说你在光明顶上击败了少林空性大师的龙爪手,这一次让你见识见识一下金刚指。 阿三,你最近做过什么事?说给周神医听听。” 那阿三道:“小人最近也没做过什么事,只是在昨日上曾跟少林派一个名叫空性的和尚过招,指力对指力,破了他的龙爪手,随即割下了他首级。” 此言一出,武当众人尽皆耸动。 空性神僧在光明顶上以龙爪手与辛稹拆招,虽然被辛稹击败,但龙爪手之威猛凌厉,着实世所罕见,想不到竟命丧此人之手。 第61章龙爪手破金刚指 俞莲舟厉声道:“我且问你,我三弟俞岱岩可是你所伤?” 阿三嘿嘿一笑道:“你所说是武当俞岱岩俞三侠是不是,他非要硬充好汉,不肯说出屠龙刀的所在,所以,只能让他尝尝残废的滋味,这二十年残废的滋味可好受么?” 俞岱岩须发并张,厉声道:“好,那我便与?斗上一斗,也打断你的筋骨,让你也尝尝残废的滋味!”说着抢上两步,双手拉开了架子,神威凛凛。 阿三道:“俞二侠,今日我奉主子之命与周神医打,你要打,咱们另拣日子来比过。” 赵敏笑道:“俞二侠,今日你先歇着吧,到了大都,你想要每日都与阿三切磋都可以,今日是周神医的场子,周神医,阿三乃是空手,你也不好意思依仗倚天剑锋利欺负人吧?” 辛稹将倚天剑抛给周芷若,点头道:“空性大师龙爪手天下一绝,绝不可能输给阿三这等邪魔外道,定然是这阿三偷袭的缘故,今日我便用空性大师的龙爪手为他取回公道。” 阿三嘿嘿一笑道:“我听说周神医所创太极拳乃是拳法之极致,正想见识见识,你却是要拿少林龙爪手来与我对阵,是嫌弃命长了些是不是,不过你放心,我主人想必舍不得让我杀了你,我最多打断你的手脚,反正有黑玉断续膏,到时候给你接上便是了。” 辛稹点头道:“好,俞三侠的筋骨是我亲手给接上的,与之接触几年,也算是相得,今日我便替他将这仇给报了,你来吧。” 阿三便不再多话,踏上一步,呼的一拳,便往辛稹胸口打到,这一拳神速如电,拳到中途,左拳更加迅捷的追上,后发先至,撞击辛稹面门,招数诡异,世所罕见。 辛稹见拳头到了眼前,呵的一声,神定气闲,一招捕云式,迅捷迎上阿三拳头,阿三狞笑一声:“绷断你的指头!” 拳头与爪式相碰,发出一声铁石之声,阿三发出一声怪叫,急急退出几步,定睛一看,拳头上竟是多了几道极深的口子! 阿三又惊又怒,他天生神力,由外而内,另辟蹊径,练成一身极强的内功,而且一生精研金刚指,一身外功早就登峰造极,浑身坚若铁石,更别说一双手掌更是开金裂石,一般人拿剑都未必能够伤得了他,没想到一上来便被辛稹给抓伤了! 辛稹既然动手,便没有停下来的道理,立即踏上两步,“捕风式”、“捉影式”、“抚琴式”、“鼓瑟式”、“批亢式”、“捣虚式”、“抱残式”、“守缺式”,八式连环,疾攻而至。 这龙抓手在空性大师手中使来,显得极其凌厉狠辣,刚猛无俦,但在辛稹手中使来,却是行云流水一般,十分的潇洒,那一爪爪伸出,不像是爪子,倒像是青衫士子拿着大笔挥毫一般。 外表看着两相径庭,但威力不仅没有削弱,反而令得阿三连气都透不过来。 辛稹参悟太极拳几十年,前些时日更是乾坤大挪移大成,天下任何武功在他面前都没有了秘密,这龙爪手亦是顺手拈来,不仅如此,还让辛稹融入自己的一些领悟,因此虽然显得不那么凌厉,但威力上却比空性使来不知道要高明多少。 阿三只觉得上盘各路全处于辛稹双爪的笼罩之下,无可闪避,无可抵御,只得运劲于背,硬接辛稹的爪功,同时右拳猛挥,只盼两人各受一招,成个两败俱伤之局。 辛稹一笑,伸手便捉住阿三的右拳,轻声道:“先断你右臂。” 辛稹双手如同幻影一般在阿三右臂之上一同揉捏,只听得啪啪啪一阵脆响,阿三惨吼连连,猛然左手成指朝辛稹戳来。 辛稹笑道:“这下子断你左臂。” 辛稹抓住阿三左臂,幻影一般揉捏,又是一阵啪啪啪响动,阿三惨呼声响彻天际。 这下子阿二坐不住了,他闪身而出,右掌疾向辛稹胸口劈来,掌尖未至,辛稹便已觉气息微窒,端得内力雄浑无比。 辛稹嘿的一声,丝毫不惧发掌劈出,便是莽着便上,这是硬碰硬的蛮打,丝毫没有取巧的余地,双掌相交,砰的一声巨响,两人身子都是一晃。 辛稹哈的一声道:“好内力!不赖不赖,来来,再来再来!” 辛稹随手在阿三的双腿之上连拍,发出啪啪啪连响,阿三惨叫更甚,然后随手便扔给了俞岱岩,道:“俞二侠,这家伙给你了。” 阿二原本一掌让辛稹硬接下来,便已经觉得惊怒,他是金刚门中的异人,天生神力,由外而内,居然另辟蹊径练成了一身身深厚的内功,造诣已经远远超过当年的祖师火工头陀,可说是天授。 在他双掌之下,极少有人能够接得住三招,此时蛮打硬拼,却是给辛稹震得气息虚浮,不由得既惊且怒,此时见得辛稹还将师弟的四肢全都给打碎,更是怒不可遏,深吸一口气,双掌齐出,同时向辛稹劈去。 辛稹笑道:“来得好!俞二侠,光明顶上我教会你的乃是太极拳之至柔,今日便让你看看太极拳刚起来有多硬!” 辛稹嘿的一声,一记搬拦捶便撇了过去,与那秃头阿二双掌碰在一起,砰的一声大响,秃头阿二连退三步,双目鼓起,胸口气血翻腾。 辛稹哈哈一笑:“痛快痛快,你比成昆也是不弱了,来来,再接我一锤!” 只听得秃头阿二周身骨节噼噼啪啪的发出响声,正自运劲,俞莲舟知他内力刚猛,这一运劲,掌力定然非同小可,立即提醒道:“渡河未济,击其中流!” 意思是叫辛稹不待阿二运功完成,便抢先上前攻他个措手不及。 然而辛稹听了这个,反而慢了下来,与俞莲舟笑道:“俞二侠,要对太极拳有信心嘛,你且看着,太极拳刚起来到底有多刚!” 此时阿二一声大喝,双臂振出,一股强劲排山倒海般推将过来,辛稹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转身搬拦捶! 第62章杀房东白 只听得一声震天响,两人四周瞬间腾起大量的尘灰,竟像是大炮轰出炮弹之后的反震力让周围尘灰腾起一般,偌大的尘灰将两人笼罩住,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胜负如何。 稍等片刻,尘灰让大风吹拂而去,辛稹神定气闲站在当场,而那秃头阿二呆站当场,神情呆滞,随即周身骨节噼噼啪啪的发出响声,七窍之中竟是缓缓流出鲜血,随后一头栽在沙土之中,已然是毙命多时。 显然他已经是被辛稹这一锤活活震毙当场! 这一幕令得赵敏一方人人变色,连着冷傲的玄冥二老看向辛稹时候脸色都已经有些凝重。 辛稹看向那个身裁瘦长,满脸皱纹,愁眉苦脸的精干枯瘦老者,笑道:“八臂神剑方东白,到你了。” 辛稹叫破阿大的身份,宋远桥等人吃了一惊。 宋远桥惊道:“阁下竟是是丐帮长老、八臂神剑方东白?” 第一自然是师父,其次便是他了,至于周俨兄弟,应该是不次于他才是。 辛稹点点头道:“冥顽不灵,那便没有什么好说的,出剑吧。” 阿大沉默了一下道:“随便你怎么说好了。” 你既然甘愿当狗,那我也不把你当人,阿大,你若是技不如人,便如同这阿二一般去死吧。” 刚刚辛稹惜才,给了方东白一个机会,但方东白依然执迷不悟,那就没有什么好说了。 辛稹呵呵一笑道:“你们这些人啊,有的人跑去杀无辜的人,有的人跑去当卖国贼,然后有人质询说你为什么作恶,他便历数自己有多么不得已的苦衷,多么的痛苦,多么的不得已而为之。 当年他去沿海杀倭寇,杀假倭寇时候更是手不容情,后来带华山弟子抵挡清兵,那些带路的汉人辛稹是一个都不放过的。 俞莲舟大声道:“阁下原来是八臂神剑方长老,阁下以堂堂丐帮长老之尊,何以甘为旁人厮仆?” 莫声谷疑惑不解大声道:“古怪!真是古怪!周俨兄弟这等打法,却是我生平罕见,大哥二哥,你们看出来周俨兄弟这是什么打法么?” 但从来不看看那些被你们伤害的无辜的人痛不痛苦,被你们出卖的国家到底悲不悲哀。 俞莲舟脸色凝重道:“未必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这可能是周俨兄弟后发先至的剑术理念,若是方东白不变招,那可能不是两败俱伤,而是只伤方东白。” 倭寇、鞑虏要杀,但算是敌国对手,立场不同,大家以命相搏,看谁输谁赢便是了,但这些汉奸尤为可恨,明明是汉人,却为了自身的利益,调转过来谋害国人,实在是令人恨得牙齿痒痒的。 方东白恼怒起来,长剑嗤嗤之声大盛,方东白剑招凌厉狠辣,以极浑厚内力,使极锋锐利剑,出极精妙招术,青光荡漾,剑气弥漫,月夜之中,众人似觉有一个大雪团在身前转动,发出蚀骨寒气。 辛稹见一剑刺到,随手便刺出一剑,这一剑直奔方东白腋下,方东白顿时一惊,他的剑术精湛,一剑既出,几乎是毫无破绽,然则辛稹这一剑刺来,固然自己会被刺伤,但你周俨也要被我刺伤,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啊! 辛稹笑道:“方东白,你既是汉人,又曾是丐帮长老,何必为鞑子卖命,现在元廷已经摇摇欲坠,你何必再在汝阳府上死磕,我已经打算开宗立派,?不如来我派中当一个长老,你觉得如何?” 武当众人凛然而惊,‘神剑’二字,名不虚传。 阿大低声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话毕,方东白揉身进剑,说道:“得罪了。” 阿大满脸愁容更甚,苦口苦面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俞莲舟摇摇头道:“恐怕难,这方东白不愧是八臂神剑,乃是我生平见过剑术之前二三。 方东白又变,辛稹还是那般同归于尽的打法,方东白渐渐恼怒。 阿大悠悠叹了口气,低头说道:“老朽百死余生,过去的事说他作甚?我早不是丐帮的长老了。” 呵呵,你这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是要告诉大家你在丐帮遭受什么不公平的待遇,被人陷害,被人排挤,所以你愤而转身去投靠鞑子乃是无奈是么?” 阿大摇摇头道:“方东白又不是三姓家奴,岂有临阵背主的道理。” 辛稹笑道:“当鞑子的狗还当出道德感来了,也真是奇妙,鞑子不愧是草原上出来的,这养殖技术当真是不错。 宋远桥亦是颇为疑惑摇头。 辛稹冷然一笑,对于这等卖国求荣的汉奸,他从来都是恨之入骨,越是技艺高超,越是令他齿冷。 周芷若想把倚天剑递过来,辛稹摇头道:“不用了,都知八臂神剑方东白是丐帮四大长老之首,剑术之精,名动江湖,只因他出剑奇快,有如生了七八条手臂一般,因此得了这个外号,我倒是想看看这八臂神剑到底有多神。” 莫声谷低声问俞莲舟道:“二哥,若是你上,能打得过这方东白么?” 老一辈的人都知八臂神剑方东白是丐帮四大长老之首,剑术之精,名动江湖,只因他出剑奇快,有如生了七八条手臂一般,因此得了这个外号。十多年前听说他身染重病而亡,当时人人都感惋惜,不觉他竟尚在人世。 方东白立即变招,稍退一步,再出一剑,然则辛稹又是一剑刺来,不管不顾,便像是要与他同归于尽一般。 一剑刺到,青光闪处,发出嗤嗤声响,内力之强,实不下于那秃头阿二。 光明顶上周俨兄弟一人对抗华山二老与昆仑何太冲夫妇的正反两仪刀剑阵都能够赢而胜之,其剑术造诣自然是顶尖之列。” 莫声谷看向场中激斗二人,点点头,心道:“周俨兄弟的拳掌功夫的确是很厉害,但这剑法比起这八臂剑神方东白恐怕是要稍逊一筹,这方东白比起师父来说可能都不逊色多少了。” 第63章老仙女 然而他却是不知道方东白越斗越怕,激斗三百余招而对方的招数竟是一招都没有重复过,那是他生平使剑以来从所未遇之事。 对方的剑招便如浩瀚大海一般层出不穷,方东白连换六七套剑术,纵横变化,奇幻无方,旁观众人只瞧得眼都花了。 然而辛稹的招数比他还要更多更加繁杂,方东白甚至怀疑,就要一直打下去,这周俨就算是打个十天十夜都有新招数出现,方东白是越打越是急躁。 猛听得方东白朗声长啸,须眉皆竖,长剑中宫疾进,那是竭尽全身之力的孤注一掷,乾坤一击! 辛稹见来势凶恶,回剑斜击,噌的一声轻响,方东白的长剑被荡开,中门顿时大开。 辛稹揉身进剑,唰唰唰几剑,方东白顿时手忙脚乱,待要反击,眉间忽而感觉一凉,随即浑身剧震。 最后只听得辛稹道:“能与我过上三百招,你的剑术不错了,不过,死吧……” 宋远桥上前与辛稹道:“之前我还疑惑为什么周俨兄弟执意要与我们一起走,若是我们撞见他们,今日我武当危矣。” 辛稹看了一下中年尼姑,却是不屑于说话,这帮老仙女,说起话来都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着实令人反胃。 宋远桥一脸愧疚道:“这位师太,元廷现在打算横扫六大派,估计他们现在已经要进攻武当派了,我们得赶紧回援,不然我师父独木难支,若是我师父出事,中原武林危矣。” 峨眉派众人纷纷奔跑靠近,有一个中年尼姑大声道:“是宋大侠、俞二侠你们吗?” 宋远桥摇摇头道:“六大派已经与明教和解,明教现在也是伤亡惨重,应该是没有余力袭击峨眉派的,不过,我们回来的路上倒是遇到了元廷的袭击,还有少林派、崆峒派也被元廷袭击,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峨眉派弟子纷纷躁动了起来,中年尼姑赶紧与宋远桥道:“宋大侠,还请您施以援手,带着我们去寻找掌门她们。” 辛稹笑道:“无非便是要通过打击六大派以及明教,然后掘开抗元义军的根基,延续元廷的寿命罢了。 宋远桥摇头道:“灭绝师太带着峨眉弟子们先行了一步,我们是后面才下光明顶的,按理来说她们应该比我们先遇到你们才是。” 俞莲舟道:“那赵敏说要抓我们去大都,会不会他们都被抓去大都了,只是,赵敏抓他们去大都做什么?” 宋远桥皱眉道:“少林寺被袭击,现在崆峒也被偷袭,还有我们之前也被堵截,想来峨眉、华山、昆仑三派亦是难免,看来这一次元廷是想要将六大派一网打尽了。” 中年尼姑着急道:“我们在各处路口都布置了人,可都没有遇见掌门她们,难不成是被明教袭击了?” 中年尼姑怒视辛稹道:“你是何人,怎敢阻挠武当援助峨眉要事?” 行到第五日,前面草原上来了一行人众,多数是身穿缁衣的尼姑,另有七八个男子,渐渐行进,有一名尼姑大声道:“是武当派的师兄们。” 宋远桥顿时为难,他着实是心忧张三丰,只是如今之局面,若是不管峨眉派,以后武当派的声名恐怕也是要大受影响。 赵敏看向苦头陀,苦头陀摇摇头,赵敏哼了一声道:“周神医,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我们走!” 辛稹笑道:“今日赵敏是冲着我来的,若不是我跟着,或者没有这么回事。” 至于是直接杀了,还是逼迫六大派交出武功绝学,亦或是控制六大派间接控制中原武林,这些都是手段而已,不足为奇。” 辛稹倒是显得轻松,但宋远桥等人却是心事重重,忧心忡忡。 莫声谷拔出来看了一下,见刀柄上刻着‘冯远生’三字,莫声谷惊道:“这是崆峒派的冯远生的佩刀,难不成是崆峒派在这里遇袭?” 宋远桥摇头道:“少林派估计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了,空性大师……唉,周俨兄弟,我们可能得尽快回武当了,否则我怕师父那边要出事。” 此时的赵敏脸上笑容已经敛去,阿三浑身筋骨全碎,阿大阿二惨死当场,三个得力手下全都死在了这里,这如何令她不心疼? 而且,决胜的地点不在于这里,而在于大都,被挟持的其余派的高手,恐怕已经被送去大都了,咱们需得尽快回去回援武当,然后再去大都救人。” 辛稹振了振长剑,将剑尖上的一滴鲜血抖落,看向赵敏道:“还打么?” 方东白呆立当场,随即往后便倒。 后面是什么他却是再也听不见了。 这里暂时不安全了,干脆他们便连夜赶路,到得天明时分,忽而见得前方有大量的马蹄印,前行一段,闻得见一阵血腥气,众人尽皆皱起了眉头,又往前走,忽见前方沙中插着半截单刀。 话毕便一勒马匹转身而去,大队人马片刻便走了个干净。 宋远桥想了想,心想这也是个办法,有周俨兄妹跟着自己回去武当山,应该足以应对了,便要点头,却听辛稹道:“此时不宜分兵,如今赵敏手上高手太多,俞二侠若去,恐怕极为危险。 中年尼姑以为是宋远桥推搪,闻言怒道:“宋大侠,六大派同气连枝,现在我峨眉派在玉门关外遇袭,您却推三阻四,这恐怕不符合侠义之道吧?” 宋远桥赶紧行礼道:“是在下,诸位师太,你们怎么在这里?” 中年尼姑道:“掌门去光明顶了,吩咐我们在这里接应,可是到现在还没有等到掌门他们,宋大侠,我们掌门他们没有跟?们一起下来么?” 俞莲舟看了一下宋远桥道:“大哥,要不我带几个弟子跟师太他们寻找灭绝师太他们?” 中年尼姑见辛稹不理会她,心中十分愤怒,看向宋远桥道:“宋大侠,你怎么说?” 宋远桥拱手道:“周兄弟说得有道理,此事需得从长计议,师太带着弟子们跟着我们去武当山吧,请我们师父做主,您看如何?” 第64章见死不救 中年尼姑怒道:“张真人远在千里之外,哪里管得着这里的事情,若是我掌门他们在这里受了袭击,我们在这里不帮忙,反而跑千里之外求张真人做主,那不是笑话么?” 宋远桥一时间也是语塞。 莫声谷见大师兄语塞,站出来道:“这位师太,现在这里元廷势大,留在这里十分危险,我们须得回去好好准备,才能够予以援救,以我们现在的力量,就算是找到了,恐怕也要被一起抓走,殊为不智。” 中年尼姑瞥了莫声谷一眼,冷笑道:“你便是莫七侠吧,我听说莫七侠古道热肠,为人最是热心,没想到只是江湖传言而已,哈哈。” 莫声谷顿时悱怒,正待反讽几句,宋远桥立即道:“这位师太,事态紧急,我们没有时间多说了,您这边还是跟着我们走吧,留在这里很危险。” 中年尼姑哼了一声道:“峨眉弟子,跟我走,武当派,呵呵!” 说完她便飞奔而去,峨眉派弟子也是随即快速而去。 宋远桥与俞莲舟相视一眼,俞莲舟道:“周俨兄弟这抗元与反元有什么说法?” 什么玩意! 还指望自己去救他们? 让他们去死吧。 俞莲舟道:“周俨兄弟,你千里奔波前来救援明教,乃是为了抗元大业,六大派亦是中原武林根本,你怎么反而不愿意救了?” 反观明教,全国各地每处起义,明教和天鹰教下的弟子均有参与,俱遭元兵或擒或杀,殉难者甚众,先父周子旺,我周家数十口人,尽皆被擒杀,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抗元。 辛稹回头诧异看了一下周芷若,却见周芷若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回去告诉赵敏,此番我回去济民医馆,便不想管江湖事了,她若敢来骚扰,我便去汝阳王府一趟,取了汝阳王还有王保保的脑袋,希望她好之为之。” 却是神箭八雄。 辛稹笑道:“我也不怕与你们说实话,我救明教,是因为明教是真抗元,六大派么……” 辛稹轻笑摇头道:“……只是反元而已。宋大侠,我感念张真人当年对我的帮助,因此愿意援手武当派,但其他门派与我何干?” 宋远桥等人看向辛稹,辛稹笑道:“滚开!若挡我路,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至于六大派么……” 不一日,一众人来到了河南境内,大家心里虽然知道少林寺有可能被元兵袭击,但武当众人担忧武当山上的张真人,而辛稹则是想赶紧回家,于是一众人过河南而不上嵩山。 辛稹觉得真挺有意思。 说完辛稹便策马奔跑起来,宋远桥等人赶紧跟上。 这小妮子,柔弱只是她的保护色,腹黑才是她的本性啊。 宋远桥又看向辛稹。 此次跟着宋远桥等人也算是顺路,解了武当山之危后,便回济民医馆好生待着,等着朱重八建立大明朝,好好享受盛世便是了,至于六大派死不死的,与我何干! 周芷若见辛稹跑前面去了,赶紧驱马跟上,低声问道:“辛哥哥,若是华山派全军覆没了,咱们便去华山建门派吧,便叫华山派如何?” 等走出一段,宋远桥赶紧靠近辛稹,低声道:“周俨兄弟,?就不怕赵敏将你不管六大派之事宣扬出去,到时候江湖上就会传遍你见死不救之事,此事对你名声可是有极大伤害的。” 过了河南,便转而南下,因为过于担忧武当山的安全,他们便没有再停留,日夜兼程赶到武当山,一行人上到山上,见到张三丰之后才算是放下心来。 宋远桥点点头道:“走!” 当今武林,但凡有血性的,谁不反元的,但是真正抗元的却没几个。 tui! 辛稹呵呵一笑道:“六大派是反元的,但是明教是抗元的,反元和抗元不是一个概念。 说着辛稹便驱马前行,神箭八雄不敢阻拦,赶紧让开,在马后大声道:“赵公子说了,周神医若去,可释放一派人马,至于放哪个门派,由周神医决定。” 六大派个个喊着驱逐鞑虏,但可有一派招兵买马,在各地起义对抗朝廷? 天天喊着驱除鞑虏的灭绝师太,狂砍抗元义士,砍得头颅胳膊乱飞,弟子们砍到抗元义士的胳膊砍到手软,倘若此次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成功了,灭绝将是元廷的头号功臣。 辛稹看了俞莲舟一眼道:“是张真人重要,还是其他人重要?” 辛稹嗤笑一声道:“他们与我何干,拿他们来要挟我,你们是不是傻,还真当我侠义无双呢? 辛稹笑道:“挺好,蝴蝶谷医仙与我亦师亦友,他的名号便是见死不救,见死不救胡青牛,见死不救周神医,哈哈,这不挺好么?” 辛稹笑了笑,驱马走快了些,将众人落在了后面,这些话看似无礼,但更羞辱人的话辛稹还没有说:六大派中,除了少林武当,其余四派便如同小丑一般,指望他们抗元? 宋远桥叹了口气。 说这些话时候,辛稹并没有压低声音,武当派众人尽皆听得一清二楚,一开始他们脸上还带着不以为然,但听到后面,却是面露羞惭之色。 与峨眉派人分别之后,随后一路是上再无别的发现,众人终于进了玉门关,众人在玉门关内购买了马匹,便要往中原而去,便有人迎了上来。 辛稹笑了笑道:“……没有投降元朝,是六大派唯一值得尊敬的地方。” 当头的人道:“赵公子请周神医前往绿柳庄一行。” 宋远桥赶紧道:“轻重缓急,周俨兄弟分得极清,倒是我们汲汲于什么侠义之名,反而被那个赵敏牵着鼻子走,是我们错了。” 反元只要心里反对这个王朝即可,抗元是要付出行动的,那是要拿出性命去拼的。 俞莲舟神色却是坚定,道:“大哥,我们赶紧回武当吧。” 张三丰见众人行色匆匆,便知道发生了大事,赶紧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远桥赶紧将事情说了说,张三丰皱起了眉头,随后颇为感激的看向辛稹道:“周俨小兄弟,谢谢你护佑我这些弟子,我武当又欠你一个大人情了。” 第66章夜会 这玄冥二老不以轻功见长,但因为内力高深,因此江湖上比他们更强的却是没有多少了。 辛稹与周芷若跟在了后面,此时鹿杖客回头道:“周姑娘还是回去吧,郡主不想见你。” 辛稹哼了一声道:“那你们自己回去复命吧。” 鹿杖客哼了一声,随后两人快速掠去。 辛稹周芷若便跟随其后,玄敏二老一时快奔,一时放慢脚步,似乎在考教二人的轻功。 辛稹与周芷若相视一笑,稳稳跟在了两人身后,他们快奔之时亦急奔,他们放慢脚步时候亦放慢脚步,始终保持着三丈距离,既没有落后,又没有缩减距离。 玄冥二老心下不由得暗暗佩服,尤其是对周芷若的轻功尤其赞许。 除了比不上韦一笑这等在轻功上天赋异禀的怪才,与你们这些依靠高强内力的人相比还是要略胜一筹的。 辛稹呵呵一笑:“你便在我的三尺之内,我杀不了你父亲兄弟,难道我还杀不了你?” 辛稹抬起头来看着赵敏道:“我的弟子们呢,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又不是武林中人,你拿他们做什么?” 又是一声砰然大响,玄冥二老只感觉五脏六腑尽皆虚浮,口腔之中亦有铁锈味道,玄冥二老骇然失色。 周芷若接过倚天剑,神色有些复杂,点头道:“辛哥哥小心。” 辛稹点头道:“哪里露出的破绽?” 赵敏也不勉强,笑了笑,转身在桌子前坐下。 辛稹扫了一眼,桌上咕噜咕噜煮着一锅羊肉,羊肉汤浓浓的,看着极有食欲,桌子上对放着两套碗筷杯子,还放着几瓶看着便不菲的好酒。 赵敏摇头道:“想杀我父亲和哥哥的江湖人千千万,若是那么好杀,早就被杀了,你也是一样,就算是张真人来了,一样也是狗拿刺猬无处下嘴。” 辛稹自是不客气坐下,拾起筷子便在锅中捞起一块羊肉塞进口中大嚼,赵敏一笑,并不计较辛稹的粗鲁,反而用芊芊素手给辛稹倒上了一杯酒,辛稹也不客气一口便喝掉了。 辛稹拦住了赵敏道:“开着吧。” 此时酒馆一侧窗户吱呀一声打开,赵敏宜笑宜嗔的脸蛋出现在窗口,笑道:“周神医,?进来吧,这里就我一人,若是他们伤害周姑娘,你便一掌打死我便是。” 不过片刻功夫,四人便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处,似乎是个小酒馆,酒馆内有暖暖灯光,辛稹还能够闻到一股羊肉香味。 只听得砰然一声大响,玄冥二老竟然立足不定,退开两步,待要提气再上,刹那间全身燥热不堪,宛似身入熔炉。 辛稹淡淡道:“我给你的警告你还记得么?” 辛稹闻言不由得一笑,一路上他想了许多,没想到破绽竟是出在这上面,也没想到如此兵荒马乱之时,赵敏竟然还能够对各处关卡掌握到这般地步。 赵敏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周神医,请坐吧。” 辛稹卸下背后倚天剑,递给了周芷若,点点头道:“必要时候,用倚天剑。” 眼见辛稹第三次挥拳击来,不约而同的举掌抵御,又是一声轰然大响,鹿杖客、鹤笔翁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已红得发紫。 辛稹笑着摸了摸周芷若的脑袋,周芷若心中一甜一稳,脸上露出笑容,窗内的赵敏亦是笑吟吟看着,脸上并无恼怒之色。 倒不是轻视辛稹,辛稹的武功之高他们是见过的,没想到这周芷若竟然轻功不逊色于他们倒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辛稹快速一指点住了赵敏,随即呼的又是一计搬拦捶,便向鹤笔翁锤了过去。 赵敏笑道:“你们每一步行踪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从你们抵达济民医馆,虽然乔装打扮,但不过十来个关卡,便让我发现了。” 赵敏明亮的眼睛看着辛稹道:“我请你来大都,你不来,只能用这种方式请你来了,你放心,他们跟那些武林中人不一样,他们受到很好的款待。” 心想芷若身上五六十年的紫霞功修为,加上全真派的金雁功,论轻功之高,这江湖上亦是少有人能够比拟。 辛稹闪电般出手,一下子便抓住了赵敏如同天鹅一般的长颈,赵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起来。 辛稹呵呵一声,呛啷一声,背后长剑出鞘,挡住化名苦头陀的范遥一剑之后,便要以长剑收割玄冥二老,岂料玄冥二老见机极快,从窗户跃出,直扑周芷若而去。 辛稹轻哼了一声道:“赵敏,你怎么发现我的行踪的。” 玄冥二老大惊,齐齐从跃了进来,四掌便朝辛稹击来,只觉对方掌力犹如排山倒海相似,一股极阴寒的内力冲将过来,霎时间全身寒冷透骨。 辛稹也不走正道,直接从窗户跃入,赵敏笑道:“原来周神医不是个正人君子,正门不走,偏偏要行这偷香窃玉的勾当。”说着便要关上窗户。 辛稹哪里不明白这二人的想法,心下觉得好笑。 辛稹一边大嚼一边道:“胡医仙的妻子王难姑的本事我全都学到了,你没有这个情报么?” 辛稹摇摇头道:“我不放心。” 赵敏笑了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对我推心置腹呢,也不碍事。” 鹿杖客适才吃过他的苦头,知道单凭鹤笔翁一人之力,不是他的敌手,抢上前来,向他击出一掌。 赵敏笑道:“一路关卡密布,就几担茶叶,总价值都不够关卡敲诈勒索的,周神医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最适合悬壶济世。” 赵敏脸上露出喜意道:“你不怕我在你酒中下毒么?” 玄冥二老站在门口,道:“郡主便在里间,周神医请进,不过周姑娘还是留在外边吧。” 辛稹正待上前了结二人性命,忽而斜刺里一柄长剑直抵辛稹胸口。 赵敏一笑道:“你舍得么?” 辛稹早有准备,随即一股温暖通透的内力行透全身,阴寒尽去,一计蓄谋已久的搬拦捶便迎了上去。 “都别动!” 赵敏虽然被点住了穴道,但却还是能言语。 第67章 激战 那范遥听得赵敏命令,赶紧往后跃去,玄冥二老也止住了脚步,辛稹却是哼了一声跃出窗外直扑玄冥二老。 赵敏大声道:“出来之前,我跟我哥王保保已经交代过了,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便要他将济民医馆的大夫尽数杀尽!” 辛稹却是不停,只管长剑往玄冥二老身上招呼,周芷若亦是加入了战局。 玄冥二老顿时叫苦不迭,辛稹的剑法他们自然是见过的,但真正亲自面对的时候,才知道辛稹的剑法到底有多强。 不过几招,玄冥二老便觉得难以抵御了,尤其是那个周芷若在旁边偶尔出上一剑,令他们更是防不胜防。 赵敏大声道:“苦大师,你也上。” 周芷若一上来虽只是一招有凤来仪,这算是华山基础剑法,但经辛稹剑经总要提炼之后,其威力亦是大大提升,范遥大意之下,竟是差点便被刺伤。 忽而听得玄冥二老发出惨叫,周范二人余光看过去,范遥顿时吃了一惊,只见鹿杖客丢了一条手臂,浑身颤栗不已,而鹤笔翁惊得大呼:“大哥,你怎么样了?” 辛稹看着范遥笑道:“范右使,你好啊。” 周芷若心下赞叹:“若在领悟无招胜有招前遇到此人,剑法上我不是他敌手。比之那八臂神剑方东白,这苦头陀又高上一筹了。” 范遥瞥了一下辛稹与玄冥二老交战,随后仗剑与周芷若战在一起,他原本想着应付一下周芷若,等辛稹杀了玄冥二老,再另做打算,没想到一上来便差点被周芷若所伤。 范遥点头道:“即便如此,也该当谢谢你。” 鹿杖翁用剩下的一只手轰出一掌。 不过辛稹并没有上前助拳,而是抱剑在侧,似笑非笑地看着范遥。 辛稹笑道:“芷若,回来吧。” 周芷若与范遥一交手,也是吃了一惊,但见对手剑招忽快忽慢,处处暗藏机锋,但周芷若一加拆解,他立即撤回,另使新招,几乎没一招是使得到底了的。 范遥这才重视起来,不敢过于大意,但越打就越是震惊,范遥知道光明顶之事,但对其中细节却是所知不多,并不知道周芷若正面击败灭绝师太之事,若是知道,定然不敢大意。 里面赵敏吃惊道:“苦大师,你会说话,你还是明教右使范遥?” 范遥自然不能出声,一出声便全都暴露了,而且周芷若剑势大盛之下,便是他也是要全心全意才能够应付得了,哪里有心思去回应赵敏。 范遥本以剑法为能,他自诩除了武当山上那位张真人,天下之间,能与他在剑术上一争高下的无一二,就算是那方东白,范遥亦认为能够战而胜之。 想及至此,周芷若剑法一变,忽而变得缥缈起来,出剑之间并不见完整剑招,而是根据范遥的出招随机而变。 范遥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毁容潜伏进汝阳王府,连明教的兄弟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鹿杖翁见状悲愤大吼:“周俨,你怎么敢杀了我弟弟!我跟你拼了!” 辛稹看了一下天色,然后抽剑往场中而去,范遥心下大惧,应付一个周芷若便如此艰难,若是周俨下场,自己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立即出声道:“周神医,周姑娘,请暂时住手,我有话要说。” 范遥苦笑道:“郡主与我明面上虽是上下有别,但我与她却是有十年的师徒之情,若因此事而杀她,我于心不忍。” 辛稹见状满意点头,范遥的确是个好对手,周芷若与范遥这番交手,想来是将剑经总要领悟得更深了,七八套剑法被她融为一炉,各种剑招随手拈来,竟似无穷无尽一般。 范遥与周芷若两人大战二三百招亦分不出胜负,赵敏在里面看不见外面情景,急得连连大喊道:“鹿杖客、鹤笔翁你们怎么样了?苦大师,苦大师,你还好么?” 范遥往前一跃,便要加入战局,却见周芷若忽而脱身拦住了他,道:“你我来试试手。” 辛稹并不留情,一剑穿掌,更是顺手便割下了鹿杖翁的脑袋。 他正想着要不要表露身份,不料周芷若的剑势大盛,一下子将他打得手忙脚乱。 有时候是一整招,有时候是半招,有时候可能只是随手一剑,越是这种随手出剑,范遥反而应对越加谨慎。 二是没有想到辛稹竟是这般杀伐果断,在赵敏以济民医馆众人性命要挟之下,还要取了玄冥二老性命。 见得辛稹跃了过来,范遥顿时压力大增。 赵敏在里面瞧不见外面的交战的情形,只能听到剑鸣,听到鹿杖客惨呼,赵敏心下大急,玄冥二老是她最得力的手下,若是没有这二老保护,她什么不敢踏进江湖。 但此时面对周芷若,范遥竟发现没有办法几招之内便能够战而胜之。 赵敏急道:“周俨,不要伤了玄冥二老,?若是胆敢害了他们,你济民医馆的人我杀定了!” 范遥咬牙道:“又是这个成昆!” 辛稹摇头道:“不必,我不是因为明教,而是为了苍生。” 辛稹点头道:“如今你身份已经暴露,你当如何?” 辛稹冷哼一声,揉身挺剑,一剑穿过鹤笔翁的鹤笔,一剑切断鹤笔翁的的喉咙,鹤笔翁不可置信地看着辛稹,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鲜血泉涌,只发出类似动物的喉鸣声,随后轰然倒地。 他看向辛稹道:“光明顶上的事情在下已经听说,谢过周大侠护佑敝教。” 范遥大惊失色,他一是没有想过辛稹武功这么高,玄冥二老竟是被他一人屠戮干净。 范遥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辛稹笑道:“你偷袭成昆三次,成昆那人何等聪明,你当他丝毫没有察觉么?” 周芷若抽身疾退,退回辛稹身边。 辛稹点头道:“那便我来杀。” 范遥道:“不可,郡主出来前的确是与王保保交代过,一旦她出事,定会先杀了六大派以及济民医馆的人。” 第68章我不信 辛稹呵呵一笑道:“我不信。” 辛稹跃进屋内,看着流着眼泪的赵敏,心中没有怜悯,将其提着跃了出来,赵敏看到横尸当场的玄冥二老,而且鹿杖翁尸首分离的模样,再次看向辛稹的时候露出惧色。 辛稹笑道:“知道害怕了?” 赵敏盯着辛稹道:“你要杀我?” 辛稹笑道:“你爱我?” 赵敏坚定点头道:“我爱你,我想得到伱。” 辛稹看了一下横尸当场的玄冥二老两人,上前拾起鹿杖翁的鹿角杖,旋下鹿角,看了一下,里面果然都是粉末,满意点点头,随后抬头看了看天色,笑道:“走,吃好吃的去。” 辛稹笑道:“范遥,带她远远离开,你们会听到汝阳王与王保保殒命的消息的。” 我现在纵使干不了大事业,但自己喜欢的男人,便一定要得到,用真情感动也好,用手段夺来也罢,就算是勉强,我也要先得到再说。” 杨逍笑道:“没想到在大都也能见到周大侠,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辛稹取笑道:“怎么这么不矜持?” 辛稹笑道:“杨教主……是杨逍么?” 韦一笑笑道:“就这点寒毒不碍事了,而且我还带着药呢,每天都会喝,估计很快便拔干净了。 赵敏冷笑一声,看向辛稹道:“周神医,现在我落在你的手里,算我技不如人,咱们不如来谈谈接下来该当如何吧?” 众人啊了一声。 辛稹与周芷若一一回礼。 辛稹似笑非笑道:“怎么,你们明教来大都做什么事情,连我都不能知道了?” 众人见到辛稹,尽皆大喜,纷纷上来见礼。 不过我毕竟是中国人,驱逐鞑虏乃是我心中大义,虽然我之前想要偷懒,但既然这次来了大都,便要为中国做点事情,否则心中过意不去。” 韦一笑点点头道:“没错,正是杨逍,经历了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之事后,我们终于是明白了一个事情,明教不能再这样四分五裂下去了。 周芷若神色微变。 范遥与辛稹拱了拱手,随后抱着赵敏快速离去,只留下辛稹周芷若二人。 辛稹心生促狭,让周芷若在原地,自己则是提摄脚步到了韦一笑身后,轻轻咳了一声,顿时将韦一笑吓得亡魂大冒,一下子便要窜出去,却感觉肩头上沉重,竟是迈不开腿,瞬时一掌便拍了出来。 赵敏急道:“周俨,你想做什么?” 韦一笑苦笑道:“您是明教的大恩人,自然没有什么好瞒您的,不过总得让杨教主与您交代,您若是有空,不如跟我去见见杨教主,也请您指点一下。” 赵敏昂起头道:“我的祖先是成吉斯汗大帝、忽必烈这些英雄。我只恨自己是女子,要是男人啊,可真要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事业。 周芷若喜不自胜道:“矜持什么啊,我早就是辛哥哥的人了,从十岁的时候便是了,等我死了,也还是你的人,就算你打我骂我,我还是你的人!我才不要什么矜持呢,谁拦着辛哥哥娶我,谁便是我的敌人!” 韦一笑回头一看,辛稹温润与他笑了笑,韦蝠王苦笑道:“周大侠,你这玩笑可是开大了,差点便将我吓死了。” 辛稹将汝阳王府以及万安寺附近的道路一一探明,便打算回去,打算夜间再勘探一遍,却不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青翼蝠王韦一笑,韦一笑正在屋顶上鬼鬼祟祟的打量万安寺。 杨逍苦笑道:“看来是我们明教连累周大侠你了,您救了我们明教,那元廷估计是认为您是我们明教一伙的,因此将您的弟子们给绑了,都赖我们,都赖我们。” 辛稹笑道:“你们来大都是做什么来了,能与我说说么?” 周芷若怒道:“不要脸!” 一夜打斗,两人又累又饿,寻了一家早餐档,好好地吃了一顿,随后便回了客栈好好睡了一觉,睡到午后,辛稹这才心满意足起来,带着周芷若在大都晃悠。 辛稹可不是闲逛,而是在考察大都的各处道路,接下来无论是刺杀汝阳王还是救济民医馆的弟子,都要考虑之后的退路。 辛稹点头笑道:“杨教主的确是最合适的,走吧,带路吧,带我去见见杨教主。” 杨逍笑道:“明教在周大侠面前没有秘密,我们此来乃是为了救六大派的。” 赵敏摇头道:“你杀不了我父亲哥哥的,个人武力再强,面对军队亦是枉然。” 辛稹笑道:“你体内寒毒还剩一些,怎么没有继续调理,这时候跑大都来作甚?” 辛稹摇头苦笑道:“那赵敏将我济民医馆的人都绑到了大都,我不来不行啊。” 辛稹却是不管赵敏,看向范遥道:“你想救她?” 主要是我们明教来大都有要事,倒是周大侠你怎么来大都了?” 辛稹笑道:“赵敏,我挺欣赏你的性格,敢作敢为,你的智慧更是罕见,容貌更是出色,你这般女孩子若是杀了,我心下还是不忍的,尤其你还爱我呢。 辛稹与周芷若闻言有些诧异。 朝阳从东方升起,照在周芷若的脸上,少女笑颜如花。 辛稹轻轻笑了笑,按住韦一笑的手劲力一吐,韦一笑便感觉体内内力顿时偃旗息鼓,一下子更是大惊失色,但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韦蝠王,是我,周俨。” 周芷若闻言大喜道:“真的么?” 辛稹摇头道:“你想让她活着,便现在带她走,带去哪里都无所谓,就是别留在大都,若是在大都让我撞见,你跟她都活不了,明白了么,范右使。” 周芷若有些闷闷不乐,辛稹笑道:“芷若,此间事了,我们回济民医馆后便成婚吧。” 范遥道:“郡主对于咱们营救六大派以及济民医馆还是有作用的。” 韦一笑赶紧带路,将两人带到一处偏僻的民房里,杨逍、殷天正、周颠、冷谦等人尽皆在场。 辛稹摸了摸周芷若的脑袋笑道:“放心吧,谁也无法拆散我们的,无论她有多大的权势,无论她有多大的智慧,我辛稹认定了的人,便是一辈子的事情。” 原本您是最合适的人选,大家都服您,但您不爱管事,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推选杨教主当任了。” 周芷若更怒:“没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女人!” 殷天正笑道:“张真人给我们传信,言道天下汉人是一家,当今第一要事乃是驱除鞑虏,其他矛盾都是小事,我们明教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便来搭一把手。” 辛稹点点头,原来是张三丰写信求助,那倒是可以理解了。 第69章 约定 杨逍道:“张真人应该也已经带着武当弟子来大都了,到时候合力救援六大派以及济民医馆的大夫,周大侠,你可有什么办法?” 辛稹笑道:“杨教主安排便是了,哦,跟你们提供一下新消息。 汝阳王府赵敏郡主手下五大高手,玄冥二老、阿大阿二阿三,也就是原本的丐版长老八臂神剑方东白、金刚门的两个高手,已经被我杀了四个,一个全身筋骨全断,被我交给武当派,也被武当派打死了。 另外那个赵敏郡主身边的苦头陀乃是明教右使范遥。 所以,现在汝阳王府应该顶尖武力是王保保身边的一十八番僧,以及一些不算太出名的高手,但战斗力亦不可小觑。” 明教众人顿时吃惊,阿二阿三也就罢了,但玄冥二老以及方东白,那可是真正的顶尖高手,竟然也被辛稹给杀了,那可真是太吓人了。 淡然,更吃惊的是许多年没有消息的明教右使范遥竟然去了汝阳王府上,那可真是大出意料了。 辛稹看了一下杨逍笑道:“杀汝阳王与五派,孰轻孰重,杨教主要不要再斟酌一番?” 辛稹便不再停留,电射疾奔,汝阳王亲兵反应极快,顿时有十几个兵丁从路口奔来,辛稹迎面而上,倚天剑出鞘,冲进人群之中,顿时一片残肢断臂纷飞,辛稹一冲而过。 汝阳王府颇大,汝阳王警惕性又极高,一时间难以找着位置,辛稹与周芷若点点头,周芷若会意,快速进入某个房间,不一会那房间便起了大火。 因为还要与武当派那边约定时间,所以暂时没有办法将时间定下来,辛稹将落脚处告知明教众人,随后便离去,后面的时间安排明教众人自然会通知。 两人借着建筑物掩护快速抵达汝阳王府,寻了一处高大建筑物,居高临下观察,不一会,有人来报信,随后便见一个华服男子带着大队人马匆匆离去。 辛稹没有着急,估摸着时间,想着那王保保已经抵达万安寺,随后与周芷若点点头,两人便悄悄跃入汝阳王府。 现在辛稹将这点说破,顿时让他们有了辛稹真懂他们心思的感觉。 塔上人影绰绰,每一层中都有人来回巡查,塔下更有二三十人守着。 他们来是来了,但心里肯定不太情愿,若是事不可为,他们肯定会先行脱身,怎么可能真为了五大派打死打活的。 六大派刚刚围攻过明教,差点就将他们一网打尽了,若不是辛稹挺身而出,他们恐怕早就身死,此次若不是张三丰出面求援,他们碍于情面,才不会来这里冒险呢。 忽而寺内有嘈杂声响起,隐约有刀枪相接的声音传来,顿时寺内诸多人马奔向寺后,辛稹点点头与周芷若道:“走,去汝阳王府。” 辛稹随即悄悄跃下,在建筑物的掩护下悄悄靠近,然而各处路口皆有人看守,辛稹便不再掩藏身形,在元兵大喝辛稹止步时候,辛稹电射而出,几个元兵还没有拔刀,便被削断了脑袋。 若是能够先在万安寺搞事情,将王保保吸引过去,那么汝阳王身边便会少去很大的力量,自己的刺杀自然成功率会大大提升。 周芷若此时回到了辛稹身边,辛稹看了一会,笑道:“找着了。” 杨逍闻言眼睛一亮道:“若是这般的话,那我知道该如何布置了。 殷天正立即道:“教主,我觉得周大侠说的是,咱们明教义军屡屡被汝阳王镇压,此人手上沾满了明教义士的鲜血,他若死,元廷再无人能够压制义军。 不过辛稹倒不是这个想法,汝阳王以及王保保必须死,但人还是要救的,毕竟里面可不仅仅是五大派,还有济民医馆的人呢,若只是五大派,辛稹有可能真就没有什么动力。 辛稹的确是出于要对汝阳王一击必杀的想法,王保保身边有一十八个番僧,号称“十八金刚”,分为五刀、五剑、四杖、四钹,而汝阳王身边亦有不少的番僧,而且有一门并体连功之法,能够将多人内力合力起来,极为难缠。 他们这般愉快,自然是有些想法的。 至于五大派么,也不是不救,只要我们顶住第一波攻击,等到周大侠杀入汝阳王府,元兵必然会回援,到时候我们趁机救人就是了。” 辛稹点头道:“范右使应该能够信得过的,不过此次应该指望不上他了,另外,我此次除了要救人之外,我还要杀了汝阳王以及王保保。” 周芷若神色凝重点头。 杨逍等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殷天正皱眉道:“想必右使应该有苦衷才是。” 辛稹笑道:“他是卧底汝阳王府,不过暂时是指望不上了,我要杀赵敏,他不让,我便让他带着赵敏远远走开。” 杨逍皱眉道:“苦头陀是范遥,范遥投了元廷?”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杨逍亦没有被驳了面子的羞恼,亦是笑得开心。 周大侠,能不能约定一个时间,您杀入汝阳王府后,定然会吸引大量的元兵过去支援王府,毕竟比起汝阳王的安危来说,万安寺中的六大派并不算什么。” 辛稹抽出倚天剑,回头与周芷若道:“你守在此处,看时机再介入,我们只有一击必杀的机会,伱得稳住了。” 周芷若又去了别处放火,一会功夫,王府四五处起火,王府顿时四处都跑出人来救火。 辛稹回了客栈,当夜便收到了消息,约定当夜凌晨发动攻击。 辛稹与周芷若半夜起来,先是到了万安寺附近蹲守,看到那万安寺楼高四层,寺后的一座十三级宝塔更老远便可望见。 只见得大队兵马急急跑到一处高大房子前布防,那房子房门打开,有十几个身材高大魁梧的江湖人涌出,里面有七八个番僧,随后有一个雍容华贵的男子走出发号施令。 转过路口,汝阳王便已经在望了。 十几个江湖人顿时纷纷朝辛稹奔来,有二三人手持铜棒的,有四五人手持长刀的,有三四人手持长剑的,还有用一些奇门兵器的。 第70章 杀人如杀鸡 辛稹怡然不惧继续挺进,两三条铜棒带着沉重的声音袭来,长刀随后而到,长剑在火把下闪烁精光,十几个将辛稹围在了中央。 辛稹有倚天剑在手,也不管什么招式不招式的,揉身进剑,嗤嗤声响之中,铜棒被削成两截,连带着拿着铜棒的人亦断成了两截,其余长刀长剑亦是难敌倚天剑之锐利,纷纷断成两截,一时间亦是断臂残肢乱飞。 十几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人亦是难以抵挡辛稹片刻,辛稹便直冲而过,汝阳王身边的番僧叽里咕噜,七八个番僧跃到前面阻拦辛稹,汝阳王则是退到兵丁之中,随后快速撤退。 七八个番僧番僧已排成一列,各出右掌,抵住前人后心,最前面一人拍出一掌,这一掌还没有到辛稹跟前,便令得辛稹呼吸有些凝滞,那掌力排山倒海而至。 辛稹嘿的一声,道:“破掌式!” 辛稹挺剑而进,倚天剑天下之极利,辛稹内力天下之极雄,独孤九剑破剑式天下之极奥,在这一瞬间达成了统一。 有大批的士兵前来追赶辛稹,辛稹跃上楼顶,挥舞倚天剑挡住箭雨,随后跃入某个巷弄中,摆脱了追兵。 还好张三丰带着武当六侠组成了真武七截阵,七人便挡住了十八番僧以及上百元兵。 辛稹到了一处安全之处,只是稍等了片刻,周芷若便翩然而至。 那王保保立马带着人又匆匆而去。 正当他们吃紧之时,忽而有人喊道:“王爷遇袭了,王爷遇袭了。” 周芷若笑颜如花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反贼便只能跟着一起造反啦,那又有什么办法。” 他与辛稹道:“你是何人,可知道我是谁?” 辛稹嘿了一声一剑迎上破了掌力,只见得一个身披袈裟,手持黄金僧棒,身材十分魁梧的番僧踏步而出,汝阳王急声道:“阿肃腊,救救本王!” 正当众人焦急之际,忽而从高处掉下来两个人头,有人大笑道:“汝阳王以及其子库库特穆尔的首级在此,不想死的赶紧走!” 随即便往前一倒,看到了自己的下半身挺立原地血如泉喷,而后面的师兄弟们四散逃开,被那刺客随手收割几颗脑袋,自此眼睛一黑去见了西方佛祖去了。 辛稹笑道:“那你还愿意嫁给我这个反贼么?” 张三丰皱起了眉头:“各派众人尽皆中了毒,恐怕很难走脱。” 周芷若看了一眼辛稹手中汝阳王的首级,笑道:“辛哥哥你总说?偷懒偷懒的,这一出手便是最大的反贼啦。” 那名叫阿肃腊的番僧呵呵一笑:“放心,有我在,他杀不了你。” 杨逍立即去了。 汝阳王府的兵丁纷纷大声喊道:“汝阳王死了,汝阳王死了!” 辛稹余光之中看到了惊骇变色的汝阳王,辛稹微微一笑,电闪而进,正要一剑将汝阳王枭首,忽而一股雄浑力道从一侧袭来。 辛稹取出鹿杖递给了杨逍,道:“杨教主,这是十香软筋散的解药,给各派众人服下,很快便能够恢复几成功力,虽然打斗不便,但轻功却能恢复大部分。” 杨逍飘然而至,道:“我们需得赶紧走,汝阳王被杀了,恐怕元廷狗皇帝马上会追索过来。” 有元兵仔细端详了一下人头,果然是汝阳王以及王保保的首级,顿时大喊大叫起来:“王爷死了!王爷死了!” 可辛稹也实在是太会了,一下手就将赵敏身边的手下给尽数杀掉,虽然没有杀赵敏,但却转头杀了她爹,这下子赵敏就算是再怎么喜欢辛哥哥,也决计是不可能成事了。 张三丰笑道:“周俨兄弟,你果然杀了汝阳王父子,果真是厉害啊!” 张三丰杨逍这边顿时轻松了一些,但该当将这些人都带出去,却又是个大问题。 “什么玩意!” 辛稹不顾四散而逃的其余番僧,而是一跃过了墙头,扑进汝阳王亲兵丛中,无数长枪捅来,辛稹长剑一扫,十几长枪断成两截,再一扫,十几颗头颅喷着鲜血飞上了半空。 此时张三丰率先冲击元兵阵型,俞莲舟等人紧跟其后,顿时杀伤杀死许多元兵,这下子元兵彻底失了士气,一个个四散而逃。 辛稹大笑。 周芷若亦笑,她心中极为欢喜,那赵敏的攻势着实太过于猛烈了,令得周芷若也有强烈的不安全感。 便说万安寺那边,杨逍带着明教教众杀入,顿时引起元兵围剿,杨逍等人利用地形地势进行反击,随后武当派众人加入,顿时将元兵杀伤惨重,不过元兵源源不断,一下子将众人给困住了,却是王保保带着人来了。 辛稹嗤笑一声,揉身而上,倚天剑已经先行招呼上去了,那阿肃腊的番僧还要说话,便见长剑已经到了眼前,赶紧用手中黄金僧棒迎上,只听得嗤的一声,黄金僧棒断成了两截,辛稹回手一剑一撩,那番僧顿时也成了两截。 得了空的杨逍等人赶紧冲进去塔里将各派的人尽数救出,但各派人众尽皆中了毒,一个个虽然还算能够行动,但功力却是全失,还有许多掌门竟是手指残缺,如此带着这么多行动不便的人,又如何能够逃脱出去? 辛稹与周芷若从高处飘然而落。 那雄浑掌力被一切而开,辛稹揉身进剑,当头番僧首当其冲,目眦欲裂看着倚天剑从自己身上一闪而过。 辛稹嗤笑了一声,然后疾冲又将汝阳王围起来的兵阵,辛稹长剑左右猛挥,长剑纷纷断裂,残肢断臂四处飞舞,随即冲进汝阳王面前,一剑挑起汝阳王的首级,用手接住,然后哈哈大声抽身而去。 杨逍大喜:‘好,好!’ 随后济民医馆的几十个大夫便出来了,他们没有武功,用不上十香软筋散,辛稹扫了一眼,发现人都到齐了。 辛稹立即与张三丰道:“我这些徒子徒孙都是普通人,他们脚程不快,我须得立即带他们走,不然等到元廷回过神来,就走不了了。” 第71章开宗门 张三丰点点头道:“好,我们尽量在这里拖延,给你们逃跑的时间。” 辛稹笑道:“不必,你们准备好了就走,我这边已经有准备了。” 说着辛稹便与武当众人拱手,随后与几十徒子徒孙道:“快跟我走!” 一行人匆匆而去。 辛稹在入城之前已经在城外准备好了退路,一行人快速来到了西门,周芷若上前驱散把守城门的官兵,随后开门出了城,再走得数里便来到一处村庄,村庄里有五六辆骡马大车,众人上车后向西北而行。 姜怀让诧异道:“师父,咱们不该是南下么,怎么往西北方向而去。” 辛稹笑道:“鞑子知道咱们要么去西南要么去东南,咱们便去往西北方向,到了西北,躲上一段时间,再回湖北较为稳妥一些。” 周芷若兴奋道:“好啊,那咱们去华山吧,将华山二老他们赶走,咱们占下华山,开宗立派!” 姜怀让等人十分不舍,但亦知道当前的情况,只能依依不舍离去,离去之前,辛稹将这几年医馆挣下来的钱收拢了一下,给弟子们一人分了一份,作为他们回去置办医馆的资金。 辛稹笑了笑道:“没事,等常大哥他们得了天下,到时候找常大哥化缘,让他给我们捐一座医院,他肯定很愿意的。” 关于要不要重新将济民医馆开起来,辛稹与周芷若商量了一番,决定暂时还是避避风头为妙,汝阳王不是一般人,自己刺杀他的事情是肯定瞒不住的,而元顺帝肯定要给朝廷上下一个交代的,所以还是会追索到这边来。 周芷若亦是笑了起来。 都各自回去家乡开医馆,多多收徒,将这些治病的关窍传授出去,让天下人都有医生可以治病。” 周芷若点点头道:“我就是觉得可惜,咱们花在这里的钱多达几千两银子呢,要是被一把火给烧了,那就太可惜了。” 周芷若看着辛稹泪眼婆娑,这济民医馆她可是投了很大的心血在里面的,她还想过将这医馆代代相传,以后要传给她与辛稹的儿子、孙子、曾孙子……可现在就这么没了! 那该死的赵敏,要不是她,他们就不用北上大都去救人,现在济民医馆也不会开不下去,光杀她父亲兄弟还不够,真该把她也给杀了! 看着周芷若的模样,辛稹也有些头疼,这女人一旦感性起来,那是真难哄,他想了想道:“现在既然医馆开不了,不如我们去开个宗门吧,不是说要搞个华山派么,咱们搞起来便是。” 辛稹笑道:“不用担心那么多,咱们在附近找个地方安身,应该就这几年时间,天下就该安定下来了,到时候再回来就是了。 周芷若心情大好,两人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当天便到了河对面,买了座颇大的四合院,四合院足足有四五进。 她现在可是江湖上少见的绝顶剑客,连范遥都没有办法在几百招之内击败她,可以说,这个江湖上能够击败她的已经是屈指可数了。 若是元廷把这医馆给烧了,那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我还觉得这布局不太好呢,到时候咱们再设计个更好的医馆,嗯,到时候要叫她做医院,因为到时候规模会更大。” 众人尽皆叫好。 辛稹有些诧异周芷若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院子,周芷若却是有自己的打算:“既然要授徒,自然要提供食宿,不然哪里有归属感? 而且授徒也不是一个两个,就算是一个小而美的门派,那至少也要有几十个人吧,那这几十个人没有几进院子哪里够住。 周芷若眼睛一亮,说实话的,她对搞宗派可比搞医馆感兴趣多了。 医术她倒是会,但比起武学来说,这点医术又算不得什么了。 辛稹安慰道:“等过上几年天下太平了,我们便再将医馆开起来便是。” 如此众人向西北而行,走了数日,果然没有没有追兵,随后辛稹百年让徒子徒孙化整为零南下,他们只是大夫,不是那些江湖中人,没有人会特意记住他们,只须避开兵荒马乱之处,不要被强人杀了即可。 现在汝阳王死了,就元廷那些酒囊饭袋,估计是顶不住朱元璋等人的,大约很快便要被赶出中原,等明朝建立,到时候再开也不迟。 周芷若最是不舍,看着往日繁华散尽,如今济民医馆只剩下空荡荡,不由得潸然泪下。 辛稹与周芷若则是悄悄跟在这些徒子徒孙的身后,一路暗自护佑着他们南下,半个月后,才算是平安抵达老河口。 辛稹闻言苦笑道:“别别,不必如此,我暂时也不想离开这汉水,这里住着的确是舒服,咱们便在这里授徒便好了,以后医馆重新开起来也是方便。” 还有,习武得有地方吧,这几进院子便有几个大厅,又有偌大的院子可供习练,不怕有外人窥视。” 周芷若更高兴了,她从小便生活在这里,能够不离开那是更好的,连连点头道:“那更好啊。” 转而她不舍的看着眼前规模颇大的医馆,发愁道:“咱们肯定不能再住这里了,狗官兵肯定会来搜查的,那这里岂不是就要荒废了,还得担心那些狗官兵会不会一把火给它烧了?” 辛稹亦是不舍,毕竟相处也这么多年了。 若是济民医馆还继续开,那目标就太明显了,到时候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徒子徒孙们可能又要遭大罪了,还不如等等再说。 还有啊,开宗立派也不耽误以后开医馆啊,开医馆若有武力支持,那不是更好么,至少医闹什么的应该是没有的了。 于是辛稹与姜怀让等人道:“你们各自回家乡去吧,我的本领?们学得也差不多了,也该去发展自己的事业去了。 辛稹本来只是想着拿来转移一下周芷若的视线,没想到周芷若竟是这般积极,也只能是笑着点头了。 不过想一想周芷若的个性的确是如此,她适合做一个妻子,但她的事业心可是很强的,比赵敏口上说要做男儿事,但为了张无忌却愿意放弃所有,而周芷若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峨眉。 第72章 立业成家 不过辛稹并不反感这样的周芷若,他不是那种传统的男人,只愿意妻子做一个贤内助,周芷若愿意发展事业,那便多支持她一下便是了。 在辛稹的支持下,周芷若兴致勃勃的准备起来门派的诸多事宜,只是她的武功是辛稹所教,也没有正儿八经在门派里面待过,所以很多事情也只是一知半解,只能求教辛稹。 辛稹其实已经没有前世那般执念,这个门派是不是能够发展壮大,其实他并没有特别在意,所以要求上自然也不高,只是推搪自己也没有搞过门派,所以也不太懂,让周芷若自己拿捏主意。 周芷若没有办法,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好在她开过医馆管过人,倒是依样画葫芦搞出来一个框架。 至于这个框架与传统门派是不是一样,那就不是现在的周芷若所能知道的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门派如火如荼的发展。 因为济民医馆在这里经营好些年,近几年济民医馆名声大噪,因此附近的人都基本来这里看病,而济民医馆也建立起来一套颇为完善的病历,当然也因此积攒了不那么完善的人口资料的登记。 周芷若得到了爱人的支持,自然是信心满满,斗志昂扬,给弟子们立下了志向,十年内让华山剑宗成为第七大派,二十年内超越峨眉派成为第三大派,五十年内超越少林武当,成为执武林牛耳者。 前三代祖师还算是正常,但从第四代祖师开始,事情慢慢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邀请武当派自然是因为距离比较近,然后与武当派关系还算是不错,尤其是张无忌,总是要请的,至于其他人想来便来,有多少人来便算多少人。 灭绝师太只是固执,她又不是傻。 武当派倒是简单,叫上一个年纪较大的弟子去送信便是了,乘着船去丹江口下船,一两天便够走一个来回。 首先,创派祖师是全真七子中的郝大通,第二代祖师乃是剑魔独孤求败,第三代祖师风清扬。 辛稹与周芷若商量了一下,打算邀请一下武当派和常遇春。 周芷若便将其列为世系之一,而在周芷若的世系里,辛稹便是梅日平的亲传弟子,亦是华山剑宗的第九代掌门人。 日子便这般一天天的过去,辛稹虽然忙碌,但其实蛮享受这种感觉的,到得夏天的时候,辛稹正式向周芷若求婚,周芷若喜极而泣。 倒是常遇春不太好联系,辛稹不闻江湖事有些时间了,常遇春到处打战,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就算是知道了,常遇春未必能够回得来,就是送个请柬告知一声便是了。 也蛮好的。 辛稹心想好不容易结个婚,总是不能让周芷若一点仪式感也没有,仔细思考了一下,想着邀请一些嘉宾来参与婚礼,也好将华山剑宗成立之事给告知一下。 周芷若偷偷跑回去,将病历本都搬了过来,然后将适龄的、资质好的孩童少年给筛选了出来,然后还不厌其烦的跑去人家附近暗访其邻居,考察这人品格以及家庭情况等等,几个月下来,竟是当真收罗了七八个良才美质。 至于这请柬怎么送,辛稹倒是有办法,老河口附近也有明教弟子活动的,辛稹写了请柬拜托明教弟子给送一下信,倒是简单,明教总是知道常遇春在哪里打仗的。 周芷若将其这个世系制成祖宗牌位,供奉在大厅里面,辛稹每日抬头看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徒子徒孙的名字,有时候难免有些恍惚。 好吧,总比虚构上一些人要好一些,自己来到了倚天世界,那自己在笑傲江湖里面的徒子徒孙们应该也不会再出现了,将他们刻上牌位,讲述给这个世界的徒子徒孙们听,或许是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的唯一方式。 第八代祖师叫梅日平,是辛稹的第六代的徒子徒孙了,辛稹活得足够久,所以他知道之后的掌门是谁,将其说给周芷若听了。 辛稹心中对周芷若心生钦佩,心想就周芷若这行动力,她干什么都会成功,怪不得灭绝师太这么一个人,非要周芷若接任峨眉派掌门呢,原来应在这里呢。 据周芷若的说法是,没有传承的门派是没有底蕴,没有世系的门派弟子是缺乏自信的,所以门派的历史底蕴必须有,而且得是世系清晰可考才行。 第六代祖师叫苏嘉恩,是个女性掌门人,是辛传的大弟子,第七代祖师叫辛庆年,是辛稹的孙子。 性格外柔内刚,事业心、责任心皆强,关键是武学天赋亦是极好,不重视这样人,反而去看重丁敏君,那才叫有毛病呢。 这些弟子们也是无知,不太明白六大派是什么分量,竟都是信心满满的跟着起哄。 至于其他大派以及明教什么的,辛稹便不算请了。 周芷若一手将教导弟子的责任给承担了起来,每日忙得不行,辛稹便将做饭买菜等事宜给承担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十分负责任的厨师。 不过辛稹也没有完全放手,文化课还是要学的,辛稹则是教导弟子们识字、学医、历史文化之类的课程,武功武装身体,而文化武装脑袋,这点可不能放松。 因为第四代祖师是陈自持,其实是辛稹的徒弟,而第五代祖师叫辛传,他的确是剑宗的掌门,不过他是辛稹的儿子。 周芷若是个非常认真的人,收到了七八个弟子之后,她一方面开始认真教紫霞功与剑法,另一方面对辛稹刨根问底,将华山派世系都给排了出来。 总体而言,辛稹因为基本上没有什么执念,算是陪着周芷若玩一玩的想法,因此对周芷若的种种行为并不太干涉,大多数时候都表示支持。 于是周芷若经过认真的考证,华山派的世系竟是颇为清晰地被考证了出来。 一来与其余大派的关系也不好,有些甚至有过节,大家各自安好已经是好了。 至于明教那边,辛稹不想与他们走得太近,免得以后被朱元璋清算。 第73章不速之客 倒是要不要请一下四散各地的弟子们回来参加婚礼,辛稹想了想还是算了。 如今到处兵荒马乱的,那些学医的弟子手无缚鸡之力,出行在外比较危险,等到时候跟他们写信告知一声便是了。 哦,还有胡青牛夫妇,他们两个就不必多说了,也不知道隐居到了哪里,想找都无从找起。 辛稹梳理了一下,发现在倚天世界里交的朋友的确是太少了,倒是附近的病人认识不少。 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好,人最重要的是自得其乐,并不在于交游多么广阔。 既然不邀请弟子,常遇春也未必来得了,武当派估计也就派个二代弟子加上张无忌过来,了不起四五个人,加上自己门下弟子八九个,两三桌总归是够了。 好在周芷若没有当真在乎这个,她只在乎能不能嫁给辛稹,每天除了教导弟子,辛稹搞这些装饰的时候,她都十分幸福地看着一切在发生,笑容一天比一天多。 辛稹倒是一愣:“杨逍来了?” 又有弟子跑进来汇报道:“师父,武当张真人带着弟子们来了。” 好在辛稹什么大场面都见过,自然是处理得井井有条。 客人太少,便尽量用环境来弥补,免得周芷若觉得有遗憾。 辛稹点点头,便急匆匆往外迎,果然走出没有多远,便看到张三丰穿了一身崭新的袍服,大步走来,宽袍博袖,气质相当过硬。 杨逍笑道:“周大侠救了我们明教,这大恩大德的,你教主也不肯做,给您送礼也不收,只能趁着这个机会聊表一下我们的心意了。” 杨逍笑道:“你既然将请柬托明教教众送去给常遇春,那我们知道不是很正常么?” 辛稹听闻杨逍这般,便知道他定是做了些布置,便点点头笑道:“那今日便仰仗杨教主以及诸位了。” 辛稹则更加忙得多,弟子们最大的也就十来岁,基本扛不起事情来,只能事事自己来,要迎宾,要安排座次,要安排上菜之类的。 一转眼到了夏末,已经有些秋风模样,两人的婚礼便在眼前了。 辛稹眉头一皱,道:“倚天剑在我手上之事,知道的应该不少,现在才爆出此事,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吧?” 辛稹正要请杨逍等人入座,韦一笑忽而道:“周大侠,今日我们来,一是为了给您与周姑娘庆贺新婚,其次是最近江湖上传言,说倚天剑在你手上。 头一天辛稹便联系卖肉的、卖鱼的,准备了四五张桌子的食材,请了附近名声不错的宴席师傅过来帮忙,又去请了附近名声较好的喜娘,给周芷若绞面化妆。 就等着宾客上门了。 辛稹这下子是愣了愣道:“张真人来了?来了多少人?” 辛稹笑道:“杨教主实在是有心了,你这样我都没有办法回礼了,总不能给你们送上几条汉水的鲤鱼吧,那也太寒碜了。” 所以有不少心怀不轨之人,想要趁机过来抢夺,所以我们才过来的,若是有需要的话可以助拳。” 张三丰看到辛稹出迎,大笑道:“周俨兄弟,老道过来讨杯喜酒喝了。” 杨逍笑道:“别的事情可以不去,但周大侠你大婚,我们如何能不来。” 众人尽皆大笑道:“就是就是!” 婚礼时间定在一个月后,辛稹倒是十分用心的准备,带着周芷若去裁剪婚礼礼服,待得时间差不多,便买了许多的红布红纸,自己写红联写大喜字,让弟子裁剪窗纸挂红灯笼之类的,将院子装扮得喜气洋洋。 众人一起大笑。 辛稹笑着点点头道:“最近抗元事业如火如荼,我想你们应该也没有时间来才是。” 辛稹起来没有多久,便有被派出去路口守着迎接宾客的弟子跑了回来道:“师父,明教杨教主带着人来送礼了。” 韦一笑进了院子一看,诧异道:“周大侠,怎么?结婚就摆四桌呗,你没有怎么请人啊?” 辛稹笑道:“是没有怎么请人,就给武当山送了张帖子,以及常大哥一张,常大哥估计也是来不了的,就算是告知一声吧,倒是杨教主韦蝠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出去一看,岂止是杨逍来了,白眉鹰王殷天正、青翼蝠王韦一笑、五散人尽皆来了,后面跟着几十个汉子挑着各式各样的箱子盒子之类的。 婚礼当天大早上,整个院子便陷入忙碌之中,周芷若忙着绞面化妆等候出嫁。 杨逍大笑着给辛稹递上礼单,辛稹一看不由得笑了。 辛稹笑道:“张真人这也太给面子了,不过这席位却是不够了。” 周大侠,你别操心这些事情了,赶紧去迎接张真人,其余的事情我们会处理的。” 身后跟着的是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三代弟子中则是宋青书以及张无忌等人,除了宋远桥没有来,武当算是倾巢而出了。 只见十余张泥金笺上,一共写了二百款礼品,第一款是“碧玉狮子成双”,第二款是“翡翠凤凰成双”,无数珠宝之后,是“特品紫狼毫百枝”、“贡品唐墨四十锭”、“宣和桑纸百刀”、“极品端砚八方”,其余衣履冠带、服饰器用,无不具备。 殷天正笑道:“这有何难,野王,赶紧去联系最近的酒家,让他们赶紧安排酒席送过来。 辛稹笑了笑点头道:“大家都里面请罢,幸好多备了两桌,否则还真不够呢。” 杨逍点头笑道:“应当是如此,无所谓,反正今日便要揭晓了。” 弟子道:“来了十几个人呢,武当七侠来了五位,还有九个三代弟子。” 杨逍等人赶紧拱手道:“周大侠客气了。” 辛稹拱手笑道:“张真人以及武当诸侠联袂而至,周某脸面着实有光,诸位快快有请。” 俞莲舟代表武当送上一张礼单,辛稹扫了一下,不过是一些寻常的礼物,但看到最后却是诧异地看了一下张三丰,最后写得是:太极剑剑经一部。 第74章太极剑谱 张三丰笑道:“老道近来研究太极拳有所得,化作一部太极剑经,恰好周俨兄弟大婚,便放入礼单之中,以掩饰我武当派的穷困。” 辛稹大笑起来,随后正色道:“武当哪里穷困了,武当的侠义便是最好的财富,武当的武学便是最好的底蕴。” 辛稹这话一出,武当诸侠以及诸弟子尽皆觉得脸上有光。 若是其他人这般夸他们,他们或许不太当回事,但夸他们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张三丰猜测,辛稹可能已经超越了他,是当今的天下第一。 武当诸侠以及三代弟子虽然不以为然,但亦知道张三丰话中的分量,就算辛稹还没有超越师父,但其中差距也应该不大了,那么辛稹就是无可置疑的天下第二! 如今这天下第二当面夸赞武当侠义以及武学底蕴深厚,他们当然觉得与有荣焉。 张三丰笑道:“这太极剑亦是从你给武当的太极拳之中悟出,将其送给你,也算是借花献佛,听说你收了一些弟子,若是觉得还不错,亦可将其传给?的弟子们,另外,之前传你的纯阳无极功同样如此。” 武当众人却是一个个满是期待地看着张三丰,张三丰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分明便是想看一看。 张三丰却是看着辛稹道:“周俨小友,你这是为难老道啊,这太极拳的债还没有还完呢,你又丢一本两仪剑过来,你这是想让武当派永远欠你的债啊。” 众人一起大笑。 辛稹不置可否笑了笑,他总不能说这是你武当后人创出来的剑法,但在其余人看来便是如此。 辛稹心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这太极拳不给你,你也是要自创出来的,现在我占了你青史留名的便宜,还要占你纯阳无极功的便宜,这着实有些不好意思了。 辛稹笑道:“张真人老当益壮,看您这身体,再活个百八十年是轻轻松松的,到时候我未必能走您后头。” 杨逍等人看得到封面,也看到了张三丰的神色,顿时知道这是极其了不得剑法,顿时一个个目不斜视起来。 这是一种剑法,也算是双人合击的剑法,应该还是有点意思的。 张真人可以留着闲时无聊时候可以当消磨时间的读物,弟子们愿意学习借鉴的,也尽皆可以学来玩玩。” 周俨笑道:“我们门派名字叫华山剑宗,区别于华山派。” 张三丰见是一本书,倒是没有太在意,笑呵呵地接过来,看了一下封面,顿时愣了一下:“两仪剑?” 辛稹给武当众人安排了坐席,随后快步进了房间,从里面挑了一本书,然后快步出来,走到张三丰面前笑道:“张真人,这是回礼。” 辛稹笑道:“这不是昆仑的正两仪剑,而是太极生两仪的两仪剑。 辛稹想了想道:“得了张真人这么大的馈赠,着实是太不好意思了,诸位先随我进来入座。” 便在其他人谈笑之时,俞莲舟偷偷看起了剑谱,越看越是吃惊,这两仪剑精微奥妙之处,竟是丝毫不逊色于昆仑的两仪剑法,甚至犹有过之。 辛稹笑道:“我这也算是建立了一个小门派,以后武当诸侠多加照拂一下便是了。” 这太极拳太极剑组成了武当最高武学,这最高武学都是拜周俨兄弟所赐,老道若是连纯阳无极功都舍不得给你,那老道也太小气了。” 大家在一起营救了六大派的人,也算是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见了面倒是好一番寒暄。 声音雄浑,内力蕴含着雄浑内力,桌子上的碗筷都被震得泠泠作响。 乃是从太极之中衍生出来的,虽说原理大约相差不差,但却是两种剑法来的。 看到精彩处,俞莲舟忍不住击节赞叹:“妙啊,真是妙啊!” 张三丰摆手道:“以后谁护佑谁还不知道呢,老道年纪大,指不定什么时候便驾鹤而去了,你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武学境界便已经超越老道,倒是以后你得帮老道看着武当才是。” 张三丰与俞莲舟接连称赞,令得其他人更是好奇,不过明教那边只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武当这边俞岱岩等人却是蠢蠢欲动。 俞莲舟恭敬接过剑谱道:“弟子听见了,以后武当派与……” 辛稹有些诧异,这太极剑送给自己可以理解,毕竟算是回馈自己将太极拳馈赠给武当派之事,但纯阳无极功那可是武当派之根本,就这么让自己给传下去了? 张三丰笑道:“周俨兄弟馈赠给武当的太极拳,完善了我这些年一直参悟的太极功,也因此衍生了太极剑。 张三丰将剑谱递给了俞莲舟道:“听见了没有?” 辛稹带着张三丰入内,明教众人赶紧纷纷站起,向张三丰行礼。 俞莲舟道:“以后武当派与华山剑宗便是兄弟门派,在不违背侠义的情况下,华山剑宗有事,便是我武当派有事。” 便在此时,外面忽而传来一声低沉威武的声音道:“哪个是周俨,滚出来见我!” 张三丰翻看着手中的两仪剑法,越看脸色越是精彩,看到后面,长眉竟是眉飞色舞起来,连连赞叹道:“妙啊,妙啊,周俨小友,这还是你自创的剑法吧?” 他的赞叹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俞莲舟意识到打搅了众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道:“实在是没忍住,这剑谱实在是太精妙了,罪过罪过。” 武当其余人亦道:“以后武当派与华山剑宗便是兄弟门派,在不违背侠义的情况下,华山剑宗有事,便是我武当派有事。” 俞莲舟一笑,将剑谱递给了俞岱岩,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三人围过去观看,至于三代弟子则自己知道还没有资格看,但眼睛里的渴望却是显而易见。 辛稹诚恳向张三丰以及武当众人拱手道:“感谢张真人,感谢武当诸侠!” 辛稹皱起了眉头。 张无忌激动站起道:“义父!义父!是你么?” 第75章金毛狮王 外面那人疑惑道:“无忌?你是无忌!” 杨逍等人亦是站起,杨逍诧异道:“狮王回来了?” 张无忌急急跑了出去,辛稹与张三丰等人走出去,看到门口处站着三人。 只见得张无忌抱住一个汉子,那汉子身材魁伟异常,满头黄发,散披肩头,眼睛紧闭,手中拿着一柄沉重的大刀,在门前这么一站,威风凛凛,真如天神天将一般,他自然便是谢逊了。 旁边却是一个面目丑陋的女子扶着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太婆。 辛稹一见顿时笑了,道:“金花婆婆,原来是你啊。” 金花婆婆还没有说话,却听得谢逊歪头向金花婆婆道:“黛绮丝,你不是说周俨杀了我无忌孩儿么,现在我无忌孩儿不是好好的么?” 谢逊摇摇头道:“不记得了。” 谢逊侧头‘看’向辛稹道:“你便是周俨?好深厚的内力,你身边的这位内力亦是与你相当,武林中何时出了这么多的高手!” 谢逊还是摇头道:“我杀人太多,不记得了,不过若是写了这是一个血字的话,那便当是我做的便是。” 辛稹微微冷笑摇摇头。 灭绝师太怒道:“河南兰封金瓜锤方评方老英雄有一晚突然被害,墙上留下了‘杀人者混元霹雳手成昆也’十一个血字,这下子你该记得了吧?” 谢逊点头道:“没错。” 辛稹呵呵一笑,忽而侧耳一听,张三丰道:“有人来了,人数不少。” 俞莲舟低声问道:“周俨兄弟,你还邀请了其余五大派么?” 张无忌赶紧将自己被玄冥二老打伤寒毒入侵,差点生命垂危,后来得辛稹相救,这才算是活了下来之事,谢逊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黛绮丝骗了。 杨逍笑道:“正是我们啦,狮王,多年不见,风采不减啊。” 张无忌赶紧道:“今日是我周家哥哥大婚的日子,我们武当派与明教杨教主都是受周家哥哥邀请前来参加婚礼的。” 谢逊闻言亦是一动,大声道:“是杨左使么?旁边还有好些个内力深厚的好手,是鹰王、韦蝠王和五散人么?” 谢逊摇头道:“不对,她绝对是黛绮丝,紫衫龙王美若天仙,三十余年前乃武林中第一美人,就算此时年事已高,当年的风姿仍当仿佛留存,不可能是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婆,黛绮丝,这是怎么回事?” 杨逍等人正要说话,辛稹忽而道:“谢逊,黛绮丝带你过来,是怎么说的?” 杨逍点头道:“伱刚刚叫黛绮丝,难道是紫衫龙王黛绮丝?” 杨逍等人不由得脸上变色。 谢逊何等聪明,敏锐意识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他问道:“无忌孩儿,你与这周俨关系很好?” 俞莲舟张松溪等人看向张三丰,尽皆觉得此种情景有些熟悉。 他鼻子中闻到了饭菜香味,顿时醒悟了过来:“……这里在举办宴席?不过,明教怎么会跟武当派出现在一个宴席中?” 谢逊皱了一下眉头道:“你是灭绝师太?我谢逊与你有何仇怨?” 黛绮丝叹息了一声道:“杨教主,鹰王、韦蝠王,你们好啊。” 韦一笑道:“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婆,不是紫衫龙王黛绮丝。” 呛啷一声,灭绝师太抽出长剑厉声道:“谢逊,你领死吧!” 谢逊闻言缓缓点头道:“也该如此了,诸位兄弟,叙旧的事情先不说,现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先处理一下。” 崆峒五老带着弟子进来。 白眉鹰王殷天正笑道:“狮王,现在已经不是杨左使了,是杨教主。” 黛绮丝叹息道:“谢二哥,对不起,是我骗了你,不过妹子我也是有苦衷的……” 辛稹忽而道:“谢逊,黛绮丝说我杀了张无忌,带你过来复仇是不是?” 接着神拳门、海沙帮、巫山帮,许多门派帮会的首脑人物纷纷到来,嘴上说是来给辛稹庆祝大婚,但却是将内外围了起来。 辛稹看向黛绮丝道:“说吧,为了什么?” 此时又有一个弟子跑进来道:“师父,崆峒五老来了。” 辛稹眼睛一凝。 谢逊闻言一惊道:“怎么张真人您也在此,明教高层也在,这里是在……” 此时铁琴先生已经到了门前,身后站着八名男女弟子,西华子和卫四娘也在其内。 只听得那金花婆婆叹息了一声,然后直起腰来,揭下来一张人皮面具,刹那之间,金花婆婆变成了一个肤如凝脂、杏眼桃腮的美艳妇人。 再细细看,只见得黛绮丝容光照人,端丽难言,身姿曼妙,秀发飘拂,肤若白玉,就算是与周芷若相比,也是不逊色丝毫。 只见得灭绝师太气势汹汹而来,进来之后看到杨逍便是一阵凝视,随后大声道:“谢逊,你这个缩头乌龟,终于敢冒头了是不是!我寻你已经二十几年,今日便要你授首!” 此时辛稹弟子又进来汇报:“峨眉派灭绝师太率领弟子前来。” 黛绮丝道:“你羞辱了我,难道我便不该复仇么?” 谢逊‘看’向黛绮丝道:“黛绮丝,你骗我是不是?” 灭绝师太厉声道:“河南兰封金瓜锤方评方老英雄,你可还记得?” 张三丰笑道:“老道张三丰,见过金毛狮王。” 辛稹弟子从外面跑了进来道:“师父,昆仑派掌门何太冲率门下弟子来了,说是要给师父以及师娘祝贺新婚大喜。” 谢逊这话一出,杨逍忽而道:“狮王,可还记得明教的故人么?” 谢逊疑惑道:“她不是站在你们眼前么,难道她外貌变得你们都认不出来了?” 张无忌早就急得不行,他哪里看不出来这些人都是为了义父而来,见得灭绝师太要动手,赶紧阻拦道:“师太,师太莫要着急,说不定不是我义父干的呢,总得查明真相再说吧。” 灭绝师太瞪向张无忌道:“你是武当弟子,为何认这双手血腥的杀人魔王做义父!你们武当便是从来都是这般不分正邪的么,你父亲张翠山勾结妖女闹得那般下场,你认这杀人魔王谢逊为义父,现在你们还来参与这明教妖人周俨的婚礼!” 第76章三渡 辛稹这话顿时热闹了武当众人,俞莲舟大声道:“师太,你说话注意一些,我师父还在这里呢。”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道:“那又如何,张真人在这里,便可以不让我说实话么?” 韦一笑嘿嘿一笑道:“灭绝老尼,你忘记是谁将你们峨眉派救出来了吗,怎么这么一会功夫便过河拆桥了?” 灭绝师太哼了一声道:“峨眉与明教仇深似海,明教救我们峨眉一次,所以我没有再向?们寻仇,但要我们感恩戴德,与你们同流合污,却是绝无可能!” 正说话间,辛稹弟子又着急忙慌进来道:“师父,少林寺的高僧也来了,少林寺渡厄、渡劫、渡难三神僧率门下弟子前来!” 此言一出,有人脸现喜色,有的人却是颇为吃惊,连张三丰都脸色诧异:“三渡都来了?” 只见得那三个老僧一个脸色漆黑,一个脸色枯黄,一个脸色惨白,三僧尽皆面颊深陷,瘦得全无肌肉,但三僧五只眼睛却是灿然有神。 唐文亮哼了一声道:“我崆峒乃是为了七伤拳而来,你们昆仑与谢逊又有什么仇怨啊,今日叭叭的跑来这里作甚,咋滴,看热闹来啦?” 若是想要与谢逊了结旧日恩怨的,请去外边,免得动起手来见了血,终究是不吉利,诸位请罢。” 班淑娴哼了一声道:“谢逊此人荼毒武林,我们昆仑作为六大派,过来替惨死在谢逊手下的武林同道讨回一个公道,难道不行么?” 堵在门口的人纷纷刀枪出鞘,大声喝道:“谢逊,不许走!”“谢逊恶贼,你还敢跑!”“堵住了门口,别让他跑了!”“……” 说着谢逊便往外面走去。 辛稹朗声道:“诸位,听我一言……” 谢逊侧头‘看’向唐文亮,点头道:“崆峒五老也来了,你们待如何?” 谢逊低头道:“谢谢大师指点,但若是不能杀了成昆为我一家老小报仇,我这内心是无论也平静不下来的了。” 辛稹顿时怒了,闪身越过人群,冲进这些人之中,伸手拍、抓、点、推一番快捷绝伦的手法,将这些冲上来动手的人手中刀枪尽皆抢到了手上,将人给打飞回去,顿时门口空了大块。 三僧与张三丰见过礼后,对此间主人的辛稹却是不管不问,随即看向金毛狮王谢逊,渡难道:“谢狮王,跟我们回少林寺吧。” 辛稹看着日头渐渐升高,心下亦是不耐,再这么下去,便要误了时辰了,这些不想干的人跑来他的婚礼上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会还可能要在这里打架,打起架来难免要死人,太晦气了。 这惨白枯瘦老僧皱起了眉头道:“便是你击败了我那空性师侄?” 接着又有人加入吵架之中,言辞一个比一个有正义感,但话里话外都认为该将谢逊交给自己门派处理,一下子争执不休起来。 此时崆峒五老唐文亮厉声道:“谢逊,还记得我唐文亮么?” 辛稹哦了一声道:“是不是还得带上我的倚天剑?” 关能还没有说话,昆仑派班淑娴冷笑道:“你们崆峒倒是打了个好旗子,什么取回七伤拳,说白了还是为了屠龙刀。” 渡难道:“谢狮王,冤冤相报何时了,你随我们回少林,青灯古佛,日夜颂念佛经,消除你心中戾气,去除你身上之罪孽,方可得到内心之平静。” 辛稹点头道:“是我,有什么指教?” 辛稹知道少林三渡辈分很高,但这不是不尊重人的理由,既然对方不客气,辛稹便也不客气,道:“我就是周俨,这里的主人,这里不欢迎你们,出去吧。” 辛稹将手中十几把各式兵器呼的一声扔到了门外,大声道:“周某说了,要打架的,出去外面打,别污了周某的家,谁敢在这里动手的,休怪周某不客气!” 蕴含着内力的滚滚声浪顿时吓了各大派众人,纷纷朝辛稹看来。 辛稹看了一下这个老僧,知道是三渡神僧之一,只是不知道他是哪一个,听得他的意思,似乎对自己还有些意见,不仅今日在这里不尊重主人家,现在直呼自己的名字,看着颇不客气。 甚至有人拿着刀枪便往谢逊冲去,眼见着一场混乱的斗殴便要爆发。 谢逊呵呵一笑:“你们也是冲着屠龙刀来的吧,无妨,自己来取便是。” 谢逊摇摇头道:“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跟你们去少林寺,我要找成昆,等我杀了成昆,我再去少林寺谢罪。” 辛稹看向少林派众人道:“空闻大师,带着你们少林的人出去!” 没有人理他。 辛稹深吸了一口气,话语中带上了真气,朗声道:“诸位!听我一言!” 辛稹道:“今日是周某新婚,吉时将到,诸位若是想留下来喝杯喜酒的,自请留下,周某这边自会好好接待。 唐文亮哼了一声道:“谢逊,你偷了我们崆峒神功秘籍,今日我们来,乃是为了取回七伤拳,另外,将屠龙刀赔给我们崆峒,否则必取你性命!” 谢逊朗声道:“没错,有想要找谢某了结恩怨的,请随我来吧,免得坏了主人家的事情。” 空闻还没有说话,那个满脸惨白的枯瘦老僧便道:“你便是周俨?” 那三僧见到张三丰,也是吃了一惊,赶紧向张三丰见礼,行的却是晚辈礼。 唐文亮大声道:“老大,我们上吧。” 这枯瘦老僧:“你破了我空性师侄的龙爪手,亦破了他的信心,以至与他人动手被击杀,这因果终究是落你身上了,我少林慈悲为怀,不愿意多造杀孽,你便跟谢狮王一起到少林寺清修吧。” 老僧点头道:“倚天屠龙一剑一刀,每次将江湖上出现,都要掀起莫大的腥风血雨,荼毒武林,的确是不宜再在江湖上出现。 我少林愿担起因果,将倚天屠龙收在寺中,以息江湖之风雨,亦是佛祖慈悲,你便跟着一起吧。” 第77章还剑 辛稹闻言怒极而笑,道:“哈哈哈,你们少林真是打得一笔好算盘,挺好挺好。” 辛稹转头看向何太冲夫妇道:“昆仑派出不出去?” 班淑娴哼了一声道:“谢逊不死,我们不退。” 辛稹转头看向崆峒五老,道:“崆峒派的,你们出不出去?” 关能道:“崆峒无意冒犯周兄弟,但这谢逊在这里,我们不能走啊。” 辛稹不理了,看向其他帮派的人道:“还有其他帮派的人,你们出不出去?” 六大派的人见识过辛稹的武功,就算是不听从,也不会太过过分,但其余帮派的人却是没有见过,见得辛稹年轻,还敢这般拿大,顿时有人嗤笑道:“?算什么东西,也敢赶我们出去?” 此时那少林老僧道:“出手便伤人,周施主未免霸道了些?” 屠龙宝刀是武林至尊,但倚天剑在呢,这至尊恐怕还不那么十成十呢。 此时俞莲舟亦过来低声道:“师父说了,不必担心周夫人的安危。” 说着峨眉派的人率先走了出去,但除了峨眉派,其余帮派却是丝毫没有动弹,一个个看向少林寺。 这般情景顿时令众人吃了一惊。 辛稹这般作为,顿时令得张三丰、杨逍等人暗自点头。 这各大派的人各有各的算盘,真来复仇的可能就灭绝师太一人,其余的都是本着倚天屠龙而来的,这不足为奇。 而汝阳王与王保保被自己所杀,赵敏……辛稹忽而皱起了眉头,赵敏! 辛稹忽略了赵敏,因为他让范遥将赵敏远远带走,但没有具体说带去哪里,范遥与赵敏之间有师徒之情,赵敏想要说服范遥应该不难。 杨逍点头道:“我来安排人接走他们便是了,周夫人那边要不要一起走?” 辛稹这话说完,峨眉派的灭绝师太道:“走,我们出去外面等着谢逊。” 辛稹笑道:“你们再不滚出去,我还会再霸道一些,老和尚,跟你讲道理你不听,非在这里倚老卖老,别人怕你少林寺,我可不怕,张真人没有挑了你们少林寺,我可不没有这等顾虑。” 杨逍悄悄来到辛稹身边低声道:“周大侠,今日可能要死战了,你的这些弟子要不要让他们先行离开?” 辛稹瞬间便把握住了重点,转头与里头道:“芷若,将倚天剑拿出来。” 辛稹再次扫了一眼五大派众人,以及各帮派众人,朗声道:“今日是周某大婚,周某不希望有人在我这里打打杀杀,你们有什么恩怨,请到外面去解决,我这话说得够不够清楚? 辛稹呵呵一笑,明白了,打草楼兔子,不仅看上屠龙刀了,还打算将自己手上的倚天剑给抢了。 辛稹笑着点头,此时周芷若身穿大红锦袍,凤冠霞帔,脸上却没有罩红巾,一脸寒霜,但丝毫没有妨碍的她的惊艳,然而群雄却都紧紧盯着她手上持着的长剑,那长剑上倚天二字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先是紫衫龙王哄骗谢逊来寻自己复仇,随后便是五大派以及其余帮派像是约好了一般忽而出现,若说这背后没有幕后黑手,辛稹是决计不信的。 辛稹这话一出,顿时诸多贪婪的眼神汇聚到他的身上来。 更令人钦佩的是,辛稹毫不留恋倚天剑,这才是关键所在,试问谁拿了倚天剑,会这般轻易又让出去。 在这一瞬间,辛稹便将今日之事复盘了一番,随即脸上有了些许笑容。 其实无所谓的,背后是赵敏也好,成昆也罢,他们只是推手而已,最重要的还是贪欲,关键点还在于倚天剑以及屠龙刀。 辛稹随手从桌子上捻起一根筷子,随手便扔了过去,那筷子如同劲弓射出的利箭一般瞬息而至刚刚说话的人面门,啪的一声打在那人的嘴巴上,那人立时惨呼了一声,伸手在嘴巴里掏了掏,七八根带血的牙齿被掏了出来。 但是谁将这局子攒起来的,这才是关键。 自己杀了她的父亲与亲哥哥,现在又要与周芷若结婚……如此深仇大恨,若是不报,岂是赵敏的性格。 毕竟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嘛。 也就是说,只要将诸多要素给聚集在一起,这场波及整个武林的浩劫将会不可避免的发生。 而这最后受益者会是谁,除了元廷便是成昆了。 还不如干脆一步到位,将宝刀宝剑一起抢了,这样这武林至尊才算是十足十呢。 我再说一遍,你们与谢逊是什么仇什么怨我不管,打出狗脑子来我也不会看上一眼,就一个要求,离开我这里,听明白了吗?” 想及至此,辛稹心中的怒意已经消弭不见,他的大脑在快速地运转。 只见灭绝师太从门外越众而来,冷声道:“怎么?” 灭绝师太接住长剑,抽出看了一下,的确是倚天剑,不由得有些诧异看着辛稹。 今日之关键,乃在于倚天剑与屠龙刀,辛稹毫不犹豫将倚天剑还给了灭绝师太,那他一下子便置身事外了,着实是有大智慧的人。 今日的局面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这里的? 辛稹从周芷若手中接过倚天剑,越过群豪来到灭绝师太面前,将倚天剑抛给了灭绝师太,笑道:“借用你宝剑几年了,今日便还了你,以前之事,是周某得罪了。” 辛稹快速地在脑子里面复盘了一下,矛头立即指向一个人――成昆! 今日在场的有明教高层,六大派精锐、以及江湖诸多门派精英基本齐聚,而矛盾的核心便是倚天剑屠龙刀,在此巨大的利益面前,别说明教与六大派了,就是六大派之间恐怕都要撕破脸了。 辛稹点头道:“杨教主有办法吗?” 辛稹朗声道:“灭绝师太,请进来一下。” 辛稹笑道:“不必,芷若亦是好手,她在是能帮上忙的。” 辛稹的用意灭绝师太转了一个念头便明了了,冷笑了一声道:“有点小聪明。” 她明白今日倚天剑是烫手山芋,但重新回到手上的倚天剑,却是如何也不会再交出去的。 第78章成婚 辛稹被讥讽小聪明,也并不生气,只是笑了笑道:“好了,请诸位退出我的院子,你们的事情,到外面去解决吧。”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怎么会因为灭绝嘲讽一句,便将自己置身险地。 什么倚天屠龙称霸武林什么的,也就这些土著会相信,辛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身上的绝顶神功已经足够多了,纯阳无极功、太极拳、太极剑、独孤九剑、剑经总要等等,这些哪一个都不比九阴真经差,放武林中那个不会引起腥风血雨的。 他连九阳神功都没有兴趣去找,哪里会为了九阴真经去与这些人打死打活的。 至于什么武穆遗书什么的,一来辛稹看过的兵书不知凡几,二来他又不想去争天下。 有朱元璋在,这里的武林人有一个算一个,拿着武穆遗书去跟朱元璋争天下,恐怕是死得连妈妈都不认得。 听得辛稹这般说话,灭绝师太拿了倚天剑转身就往门外走去,她这一走,顿时哗啦啦的满院子的人都往外走去,只是片刻,院子里便空了,只剩下辛稹与周芷若两人。 周芷若与辛稹从小一起长大,相处将近十年,自然知道辛稹是什么性格,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闻言一笑:“好,我还是周芷若。” 武当派是因为张无忌跟在谢逊的身边,张三丰怕张无忌被误伤,因此一起出去了。 辛稹笑道:“还是上的,不过先别做了,等他们打完再说,你先给我们准备两人吃的饭。” 酒席大师傅出来问道:“东家,这酒席还上么,这人都跑光了。” 周芷若看着辛稹,板着的脸终于是渐渐松弛了下来,露出了笑容,道:“辛哥哥,那我们去拜天地。” 若是辛稹自己倒是无所谓的,门派最怕的是武功高强的独行侠,便似辛稹前世一般,将嵩山派的门一堵,连左冷禅都得麻爪。 对辛稹来说,只要看过一遍,那武功招数对他来说便没有秘密了,相当于又学了一门武功,虽然也算不上什么技多不压身,但学点新东西总是有意思一些的。 吃了没一会,外面便叮叮当当的打了起来,辛稹与周芷若却是如若无闻一般,细细的将饭菜吃得一干二净,周芷若泡了一壶茶过来,喝了茶后才道:“咱们出去看看吧?” 独孤求败将其一生的境界总结为四柄剑,便是青光剑、紫薇剑,重剑以及木剑。 周芷若脸色有些不好看,辛稹却是笑吟吟地牵起周芷若的小手,笑道:“娘子,我们去拜天地,他们爱怎么打怎么打,都随他们去。” 两人往外面走去,在离着院子不远处有一处空地,正好成了解决纠纷的地方,附近的村民见得这么多持刀带枪的江湖人,早就吓得各自躲在家里,这里变成了江湖人们的地盘了。 而金毛狮王谢逊依然是明教法王,面对强敌,杨逍等人自然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今日这种场面,非要留着倚天剑也没有什么意思,若是强留,很可能会与整个中原武林各大门派都结下仇怨。 两人内功相差不大,武功招式亦没有质的区别,不过,从战斗技巧来看,谢逊还是要胜上一筹,但却差在少了一双眼睛,所以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不过估计也没有多少热闹看了,三渡来了,除非张三丰下场,否则谢逊也好,张无忌也罢,谁能够抵挡得住三渡。 辛稹来了倚天世界,与人交手似乎也没有那么强,有些还得过上好些招数才赢,不过是想要看看这些门派的武功招数罢了。 空地上正在动手的是谢逊与灭绝师太,一个手持屠龙刀,一个手持倚天剑,两人打得正激烈。 辛稹笑了起来。 辛稹摸了摸肚子,点点头笑道:“也对,该出去消消食了。” 辛稹扶着周芷若起身,两人相视而笑。 周芷若笑道:“人家都将心思动在咱们身上了,不杀几个人,他们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大师傅赶紧进去准备了一下,给辛稹二人上了满满一桌子酒菜,周芷若忙着给辛稹布菜,辛稹也心安理得的吃周芷若夹过来的菜,一个吃的理所当然,一个夹得顺手,便像是往常一般,但又好像与往常不一样。 至于谢逊与这些门派的仇怨什么的,又与辛稹有什么干系,他们将狗脑子打出来,辛稹也只会端凳子嗑瓜子看热闹。 辛稹早就在前世四十岁的时候剑术境界已经抵达不滞于物的境界,其实有没有倚天剑对他来说并不太重要了,除非是与军阵对上,才需要倚天剑这等神兵利器加持。 周芷若笑道:“我先去换身衣服。” 辛稹挽着周芷若的双手便在院中跪了下来,对着青天便拜,朗声道:“今日我辛稹与周芷若,向天地表明,今日我二人结为夫妻,余生生死相随,永不背弃。” 周芷若双眼含泪,亦是大声道:“今日我周芷若与辛稹皆为夫妻,他若生我相随,他若死,我必不独活,永生永世,绝不背弃!” 辛稹伸了个懒腰笑道:“好了,以后你便是我妻子,我便是你夫君,不过?还是汉水神女周芷若,并不会因为嫁给我有任何改变。” 但好死不死的,他现在也是搞了个小门派,为了弟子们着想,还是与人为善好些,否则以后弟子们行走江湖必将举步维艰,那就是自己这个师父不当人了。 两人笑了起来。 一会之后,周芷若已经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衣服,辛稹笑道:“怎么,还想上场动手?” 反倒是倚天剑自身的锋利反而价值颇高,不过于辛稹来说,也并非必要。 就这般吧,倚天剑送还给灭绝师太,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先结婚吃席,然后看热闹便是了。 辛稹看了一会,觉得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间,而且都手持神兵利器,拼的就是本身武功艺业了。 两人的交手十分凶险,令在场的人看得心惊胆颤,但辛稹看着却只觉得有趣。 周芷若道:“辛哥哥,你觉得谢法王与灭绝师太谁会赢?” 第79章恩怨 辛稹笑道:“两人不过是伯仲之间罢了,若是谢法王两只招子还在,灭绝师太应该打不过的,但现在却不好说了,就看谁能够把握住一丝机会。” 果然,场上的金毛狮王因为踩中一块浮石,导致身形不稳,灭绝师太抓住机会,一掌击向金毛狮王谢逊,谢逊被拍中胸口,然而谢逊为人悍勇,竟是一拳捣在灭绝胸口之上。 两人尽皆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喷出鲜血。 谢逊与灭绝两败俱伤,张无忌赶紧赶去扶起谢逊,峨眉派弟子则去赶紧扶起灭绝师太。 谢逊虽然伤了,但依然很快站了起来,沉声道:“灭绝师太,还打么?” 灭绝师太想要说话,呕的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想要说话却是说不出来了,此时高下已分。 谢逊摇摇头道:“七伤拳拳谱我早就毁掉,而这身武功我现在还得留着,成昆还没有死,我怎么能够没有武功。 谢逊却是如同看见了唐文亮的身形一般,斜身反勾,唐文亮已然跃开,他脚下灵活之极,犹如一只猿猴,不断前后左右的跳跃,便是改变方位,让双眼失明的谢逊摸不着自己的方位。 师妹贝锦仪过来扶住了自己,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话,但却丝毫听不见在说什么,丁敏君骇然:我失聪了么?我竟然失聪了么? 一时间骇得大喊大叫起来。 谢逊点头,道:“那请赐教,是唐长老一人上,还是崆峒五老一起?” 唐文亮大喜,喝道:“谢逊,今日叫你死在我唐文亮拳下!” 丁敏君咬牙娇喝一声,便挺剑刺出,谢逊竟是不躲不闪,任由长剑触及他的胸口。 谢逊沉声道:“来吧。” 谢逊朗声道:“还有谁要寻谢逊报仇的,还请上来。” 唐文亮见谢逊虽然傲立当场,一声狮子吼便把丁敏君吼晕,但明显内伤颇重,顿时也起了捡便宜的想法,立即跳出来道:“谢逊,你将七伤拳古谱交还给我们崆峒,然后自废武功,便算是我崆峒收回了七伤拳,今日便饶你一命!” 谢逊笑了笑道:“这才哪到哪,伱接下这场,下一场又该如何,还是义父来吧。” 唐文亮哈的一声道:“打你还需五人,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他四肢骨断,再也动弹不得。 果然听得喀喀两响,唐文亮双臂已为谢逊施展擒拿手折断,跟着又是喀喀两响,连两条大腿骨也折断了,砰的一响,摔在数尺之外。 丁敏君大喜,便要挺进一剑杀了谢逊,却见谢逊张口一声暴喝,顿时觉得脑袋一晕,身体也不知觉轻了轻,再醒来之时,发现已经摔倒在地。 张无忌见唐文亮纵起身子,凌空下击,正要飞身过去救助义父,却见谢逊右手斜翻,姿式妙到巅毫,正是对付敌人从上空进攻的一招杀手,眼看两人处此方位,唐文亮已没法自救。 丁敏君见谢逊重伤之下,本想着捡个便宜,杀死谢逊,扬名江湖,还能够得到师父青睐,若是师父一开心,说不定便将峨眉派掌门之位传给自己了。 斗了数合,谢逊喉头微甜,大口鲜血喷出,再也站立不定,一交坐倒。 谢逊从身上将长剑抽出,随手一抖,长剑便断成了几节。 旁观众人见谢逊于重伤之余仍具这等神威,无不骇然。 张无忌怒道:“我义父已经伤成这样,怎么还能继续打?” 谢逊摇头道:“谢逊并非这样的人,崆峒若是不信,现下亦可以寻谢逊报仇,但谢逊不可能束手就擒,动起手来,总是难免误伤,谢逊做下的错事已经太多了,不想再做错事了。” 张无忌骂道:“无耻,竟要欺晦我义父眼睛失明!” 唐长老,待我杀了成昆,到时候我亲自上崆峒谢罪,到时候崆峒想要怎么处置我,我谢逊没有一句怨言。” 谢逊挺立当场,道:“来吧。” 唐文亮哼了一声道:“那也无妨,既然动手,你便将我打死便是,我打死你,那也是你的命!” 灭绝师太缓过来一口气,见得丁敏君如此丢人,大声道:“锦仪,扶她回来!” 但见谢逊这般情况下,犹然睥睨众人,被他气势所摄,一时间竟是有些后悔,但事到临头,又如何能够退缩。 丁敏君骇然失色,只觉得脸上有些湿润,伸手一摸,竟满是鲜血。 唐文亮瞧出他颇重,只须跟他斗得片刻,不用动手,他自己就会跌倒,双掌一错,抢到谢逊身后,发拳往他后心击去。 谢逊见灭绝师太没有说话,脸上露出笑容,随即亦再次吐出一口血,身体有些摇摇欲坠,虽然比灭绝师太好些,但灭绝师太的佛光普照也不是好接的,此时亦是受伤颇重。 虽全身骨节酸软,只盼睡倒在地,就此长卧不起,但胸中豪气一生,喝道:“进招罢!” 丁敏君冷声道:“谢逊说今日与他有仇怨的人尽皆可以与他一战,我身为师父的弟子,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谢逊恶贼,你接还是不接?” 谢逊‘看’了一下唐文亮,鼻中一哼,心道:“若在平时,崆峒五老如何在谢某眼下?今日虎落平阳被犬欺,谢某一世英名,倘若断送在其他人手底,那也罢了,可万万不能让你唐文亮竖子成名!” 张无忌大声道:“义父,这一场我帮你接下。” 张无忌手忙脚乱替谢逊止血,谢逊轻轻推开张无忌,自己在身上点了几下,鲜血顿时止住。 唐文亮冷笑道:“你话倒是说得好听,都一二十年了,你还是没有找到成昆报仇,那是不是还得再给你一二十年,让你寿终正寝啊。” 丁敏君见得谢逊这般,跳了出来道:“谢逊恶贼,你可敢与我一战?” 崆峒五老中的第三老唐文亮如此惨败,崆峒派人人脸上无光,眼见得唐文亮躺在地上,只因与谢逊相距过近,竟没有人敢上前扶他回来。 谢逊半躺在地上,犹然气势豪雄道:“还有谁愿意上来指教?” 第80章金刚伏魔圈 此时宗维侠站出来道:“谢逊,你当我崆峒无人是么,我姓宗的跟你算算旧账。” 此人是崆峒二老中的宗维侠此刻出来,顿时很多人心生鄙夷,谢逊已经这般模样,很明显是来捡便宜的了。 宗维侠提起右臂,踏步上前。 此时明教中走出一人,乃是白眉鹰王殷天正,拦在宗维侠面前道:“宗兄,狮王已经身受重伤,胜之不武,不如便由我殷天正接下这一场吧。” 宗维侠见殷天正上来,顿时生惧,他曾在殷天正手下吃了亏,心知不是殷天正的对手。 宗维侠冷哼一声道:“谢逊说要在今日了结与各派的恩怨,这话是当屁放了么?若是谢逊承认他放屁,我们崆峒现在就走!” 他这就是在激将,谢逊一生虽然滥杀无辜,但江湖人无不知道谢逊豪气干云,绝不会就此做此下流之事。 殷天正正待说话,谢逊道:“鹰王,这是我谢逊的事情,你还是让开罢。” 殷天正道:“狮王,再打就要死掉啦,还是让我接下这一场吧。” 宗维侠哼了一声道:“什么死掉不死掉的,这人最会装死,适才若不是他故弄玄虚,唐三弟哪里会上他的恶当! 白眉老儿,?别来这里架梁子,你当你多清白呢,你想打,一会再说,等我先打他三拳出出气!” 张无忌怒道:“你们崆峒七伤拳那般阴狠,我义父现在已经这般模样,如何还禁得起你三拳?” 宗维侠呵呵一笑道:“他禁不起死掉就好了,被谢逊这个恶贼杀死的人难道不想活么?” 殷天正哼了一声道:“宗二先生,你打吧,等你打死狮王之后,我再领教宗二先生的七伤拳神功。” 宗维侠心下一凛,心道:“这白眉老儿这是威胁我呢,我若是当真打死谢逊,一会他肯定要拿以前的过节来挑战我,然后下重手打死我,给他的兄弟报仇。” 宗维侠对白眉鹰王殷天正的确是颇为忌惮,但众目睽睽之下,终不能示弱,冷笑道:“天下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明教再强,也不能恃势横行啊!” 殷天正一笑道:“我明教恃势横行的时候多了去了,也不差今天这一件,你崆峒派今日能够趁人之危,那我明教便来个恃势横行也未尝不可。” 杨逍长笑道:“鹰王,随他们去吧,咱们便准备给狮王收尸就是了,说那么多作甚?” 殷天正朗声道:“好英雄,好汉子!” 说着便退开了。 宗维侠这下子顿时有些进退维谷了,听殷天正以及杨逍之意,他们一会等自己杀了金毛狮王后,他们明教便要与崆峒派大动干戈了。 此时听得一声阿弥陀佛,只见那三个枯瘦老僧中黄面眇目者道:“谢逊,你还是跟我们回少林寺吧,老僧渡厄,在寺中也算能说上几句话,你随我们去少林寺,只需你放下屠刀,剃度成僧,以后的岁月里修行赎罪,亦可得到内心的平静。。” 谢逊摇头道:“神僧,不是我不明好意,只是我着实不能跟你们回,那恶贼成昆还没有死,等我杀了成昆,再去少林寺。” 渡厄摇头叹息道:“那却是由不得你了,还是跟我们去吧。” 渡厄宽袖中滑出一卷黑色长索,遥遥向谢逊卷来,张无忌大急,抽剑击向那长索,剑索相交,张无忌顿时身体横飞,竟是被一条柔软的长索给荡飞了。 不过那渡厄明显不想伤人,荡飞的张无忌落地之后却是无恙,待要再往前,却见谢逊已经被卷着飞去了少林阵中。 张无忌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有人冲过去拦截,却是何太冲夫妇,两人是奔着谢逊手中的屠龙刀去的。 两人冲向谢逊,两根长索从渡劫、度难二僧手中弹出,似缓实急,如鬼似魅,说不尽的诡异。 被这么一阻,谢逊已经被卷至少林众人之中,被少林弟子控制了起来,渡厄的长索脱身后,随即与度难渡劫二人的长索形成对何氏夫妇的合围。 何氏夫妇连声叫嚷,急欲脱出这品字形的三面包围,但每次向外冲击,总是让长索挡了回来。 在场众人暗暗惊讶,见黑索挥动时无声无息,使索者的内力返照空明,功力精纯,不露棱角,非自己所能及,不由得各个心下骇异。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何太冲背脊中索,从圈子中直摔出来。班淑娴又惊又怒,一个疏神,三索齐下,已将班淑娴身子卷住,也摔出了圈子。 渡厄道:“何掌门夫妇还是莫要有别的心思才是,谢逊施主与我们少林有缘,诸位还是莫要再强迫于他了。” 此话一出,在场各大派尽皆面面相觑,少林渡厄的意思很明显了,他们就是要独占屠龙刀了。 现在华山派没有来,峨眉派的灭绝师太已经重伤,昆仑何太冲夫妇已经败了,崆峒派实力倒是还在,就看他们有没有胆量了。 唐文亮道:“渡厄神僧,你们少林寺这是要独占屠龙刀么?” 渡厄神僧摇摇头道:“屠龙刀在江湖引起的血雨腥风着实太多,实在是不宜任其流落江湖,我少林寺愿将其封存,以减少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并非我少林寺要拿屠龙刀做什么。” 何太冲冷笑道:“莫不是少林寺生怕我们拿到了屠龙刀,抢了少林派武林至尊的地位?” 渡厄道:“少林屹立武林千百年,从来都是不争不抢,这点地位也是江湖上的朋友给的,算不得什么武林至尊,若有名门大派能够胜过少林,少林唯有祝贺,亦不怕有门派超越少林。” 何太冲道:“既然如此,那少林只管将谢逊拿了去,将屠龙刀留下来,你们爱让谢逊吃斋念佛都随你们,但屠龙刀却不能让你们拿了去。” 渡厄神僧瞟了何太冲一眼道:“你们自去与我们空闻师侄去谈这些事情,我们今日来乃是为了谢逊以及屠龙刀而来,至于该如何处理,我们是不管的。 你何太冲若是觉得不妥,便自上来闯闯我们的金刚伏魔圈,哦,是了其他人想要救谢逊或是想要拿屠龙刀的,尽皆上来闯就是了,破了伏魔圈,我们自然便没有办法阻拦了。” 何太冲不由得气息一窒,刚刚伏魔圈的威力有多大他是尝试过了,他在这三个老僧的长索圈里,几招都撑不下来,哪里还敢上去尝试。 班淑娴却是不服气道:“三渡神僧以多敌少,你们有三人还成阵,我们如何跟你们打?” 渡厄道:“何夫人若是不服气,亦可邀人助拳。” 第81章 蛮横 渡厄这话一出,各派群雄尽皆面面相觑。 这就不讲道理了,谢逊是武林公敌,大家都找了十几二十年,你少林一上来就将谢逊给擒了,然后还说要将屠龙刀也拿了,这着实不讲道理啊。 现在摆出金刚伏魔阵,明显就是以力服人呗。 何太冲气不过,向崆峒派喊道:“关长老,咱们联手破了这伏魔圈……” 辛稹忽而侧耳听了听,随后笑了笑与周芷若道:“你等我一会。” 随即如同大鹏鸟一般跃上一处屋顶之上,那屋顶上伏着一老和尚,辛稹笑道:“成昆,好久不见啊!” 成昆愕然看向辛稹,随即咬牙切齿道:“周俨,又是你!” 辛稹突然提着一个老和尚出现,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尤其是少林寺那边,渡厄惊道:“周俨,你拿住我圆真师侄做什么?” 但若是将疑点与周俨杨逍所说的事情联系起来,便是一个十分严谨的事实了。 “成昆!成昆!真是你!真是你!”谢逊嘶吼道。 他们想起自己是如何得知消息的,是有人专门暗夜传递消息,所以他们才赶了过来的,如今想想,这里面好像是有诸多疑点。 成昆一直对师妹有情,因情生妒,终于和明教结下了深仇大恨……” 杨逍的话顿时令得群雄深思起来。 杨逍将六大派攻向光明顶之前的事情一一仔细道来,他的口才极好,将里面诸多的细节都讲得栩栩如生,群雄心道,若是临场编应该是编不了这么详细,想来应该是这么回事了。 成昆大叫道:“你这是污蔑我,我从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辛稹笑道:“渡厄神僧可以想一想,圆真是怎么拜入少林的,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只需将前后联系起来,便可以得知真相。” 张三丰道:“渡厄神僧,你这般说不够公允,之前明教义士可是救了我们六大派,他们虽然行事风格与我们不同,但他们又是救人,又是抗元,称为一声义士并不过分,绝不是什么魔教妖人。” 谢逊正待说话,辛稹忽而道:“渡厄神僧,你们归隐少林后山多年,这一次怎么出来的” 谢逊激动道:“成昆!成昆!是你嘛?” 杨逍一口气将事情说完,又道:“想来这一次又是成昆的阴谋,此次是周大侠成婚,但谢逊却是忽而出现在这里,恰好我们明教在、诸位又能够及时围住我们,诸位难道不觉得很巧么? 谢逊乃是我们明教中人,我们肯定不能看着谢逊被你们所屠戮,那么明教与六大派定然会发生冲突,这就是又一次六大派围攻明教,大家说,事情真有这么巧么?” 成昆哪里肯束手就擒,抬手就往辛稹拍了一掌,辛稹懒得与成昆多纠缠,闪身到了成昆身侧,伸手便揪住了成昆的后脖颈,轻轻一捏,成昆顿时浑身僵直。 成昆道:“这是在污蔑,弟子从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自从入了少林,我便一心一意修行,怎么会做出这些事情。” 谢逊怒吼道:“成昆!你杀了我父母妻儿之事,你敢不敢承认?” 辛稹笑道:“谢逊,你要的成昆我给你带来了。” 崆峒五老老大关能亦道:“渡厄神僧,你们少林还是赶紧处理内部的事情先吧,否则也不过是被当成借刀杀人的刀了。” 渡厄神僧愣了愣道:“圆真师侄请我们出来的。” 辛稹呵呵一笑,这老僧看来是为了少林的名誉,打算包庇成昆了。 成昆大声道:“太师叔,救我,救我!” 渡厄叹道:“阳顶天原来是这样死的?” 渡厄皱眉道:“圆真,周俨所说可是真的?” 辛稹原原本本的述说成昆如何处心积虑要摧毁明教,如何与杨夫人私通幽会以致激死阳顶天,如何假醉图奸谢逊之妻、杀其全家,如何逼得谢逊乱杀武林人士,如何拜空见神僧为师、诱使空见身受谢逊一十三拳,如何失信不出,使空见饮恨而终。 昆仑何太冲冷笑道:“原来是少林出了叛徒啊,可笑啊,就这,少林还要自诩正派,想要将屠龙刀收入寺中,这是将天下人都当成了傻子不是?” 辛稹道:“今日大家齐聚周某家里,连三渡神僧都来了,应该也是此僚所推动,目的不仅仅是要挑动正派与明教的关系,还要挑拨六大派之间的关系。” 成昆叹了一声道:“好徒儿,为师对你那么好,怎么杀你父母妻儿,你这是误会我了。” 辛稹摇头笑道:“?布这个局可不高明,走吧,随我去见三渡。” 杨逍忽而道:“本座可以作证,成昆便是挑动六大派围攻明教的幕后推手……” 这下子连张三丰都稳不住了,明教是他请去帮手的,现在少林竟是这般,这打的便是他的脸了。 在下奉告三位老禅师,这成昆的师妹,乃明教教主阳顶天的夫人。 渡厄嗯的一声沉吟起来,他想起来与阳顶天结仇,成昆为他出了大力,后来恳求拜自己为师,自己向来不收弟子,这才引荐他拜在空见师侄门下。如此说来,那是他有意安排的了? 渡厄忽而抬起来眼睛道:“圆真入少林以来,历来安分守己,并无其他过分的举动,周俨你是不是搞错了?” 渡厄摇摇头道:“明教妖人的话岂可信,周俨,将圆真师侄放下,此事与你无关。” 明教的人脸上顿时变色,他们之前应张三丰去营救六大派的人,现在这渡厄却依然将其称为魔教妖人,这着实太侮辱人了。 辛稹朗声道:“这圆真和尚便是谢逊的业师成昆,外号混元霹雳手。 辛稹提着成昆飘然而下。 渡厄等三僧越听越心惊,这些事情似乎件件匪夷所思,但事事入情入理,无不若合符节。 渡厄看了一下张三丰道:“张真人,我少林如何行事,我们少林自有章程,明教是不是魔教妖人,我们少林也自有判断。” 张三丰一下子被堵了回来,俞莲舟等人见渡厄无礼,顿时尽皆大怒。 第82章不要脸了 辛稹笑道:“看来这次少林是真不要脸了,渡厄,你们少林一定要包庇下成昆是不是?” 渡厄道:“成昆是成昆,圆真是圆真,又岂可一概而论?” 辛稹一听乐了,这渡厄是当真不想要脸了。 辛稹将成昆往地上一扔,回到了周芷若的身边,他也就顺手将成昆抓过来,对于现场这些人的恩怨,他的确是不想管,只当看个热闹。 少林的人赶紧将成昆抬回去,想要给成昆解穴,但却怎么也解不开。 成昆道:“这是乾坤大挪移的手法,你们解不开的。” 这话立时引起了渡厄的注意,他转头看向成昆,厉声道:“圆真,你说什么?” 辛稹呵呵一笑道:“须得告诉大家一下,乾坤大挪移乃是我上光明顶调解六大派与明教之间恩怨时候无意中所学。 渡厄,你要迁怒于我,你道我便怕你么,只是你们少林寺要想一想了,当真要来无故得罪我么? 渡厄,你要知道,今日是我大婚,之前你已经逼着我将倚天剑让出去了,现在还要因为我会乾坤大挪移之事来与我纠缠,少林寺已经做好要得罪我的准备了么?” 成昆点头道:“弟子确定。” 辛稹解决三渡后,脸色也在瞬息之间红白转换了一遍,他深深呼吸一口气,这才将浑身真气安抚了下来。 辛稹笑道:“他们是挺强的,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夫君才是真的强。” 一百多年的经验、将近百年的功力、多部绝顶功法、处于巅峰的身体状态、提前的深思熟虑、以及对金刚伏魔圈的了解、赶在金刚伏魔圈还没有全力展开之前全力以赴,这等等因素综合起来,让辛稹在顷刻之间便解决了三渡神僧。 此时忽而有两条黑索无声无息卷来,辛稹长剑连点,那两条黑索亦飞速而退。 辛稹回剑抵挡,将两条黑索逼退,渡厄便又是一掌击来,辛稹嘿的一声,一招转身搬拦捶便迎了上去。 辛稹脸上带着歉意跟明教众人道:“杨教主,此事非我本意,我虽然学了乾坤大挪移,但不会外传,一般也不太使用,还请你们谅解。” 周芷若闻言笑了笑道:“嗯,那我先看着。” 渡厄一展手上黑索道:“既然如此,那今日我便不能饶了你。” 辛稹轻轻一抖长剑,笑道:“你们闭关几十年搞出个什么狗屁金刚伏魔圈,还以为是天下无敌了是吧,来来,今日便让你们死心,若是遇上阳顶天,你们这狗屁金刚伏魔圈是何等不堪一击!” 描述时候似乎很长时间,实际上只发生在短短一瞬间,看似简单,实际上辛稹亦是施展出了毕生之所能。 渡厄冷声道:“不是倒也罢了,但若是,你便是那阳顶天的徒弟,老衲与阳顶天仇深似海,你便要帮他承担起来因果。” 辛稹点头笑道:“没错,我的确是会乾坤大挪移,而且是全部的乾坤大挪移,不是一层两层的乾坤大挪移,是全部哦,老和尚,你奈我何?” 辛稹呵呵一笑,脚下却没有停,两步便冲至渡厄面前,渡厄一掌击来,掌出呼啸声起。 辛稹随后疾冲往度难而去,两条黑索再来,辛稹再点,脚下不停,冲至度难前面。 辛稹嗤笑了一声道:“你们三个老和尚,口口声声说什么慈悲、渡人、怎么连自己的恩怨都放不下?” 周芷若有些担心,低声道:“这三个老和尚的黑索十分诡异,你一个人恐怕不好应付。” 渡厄猛然看向辛稹,大声道:“你使用的可是乾坤大挪移?” 渡厄厉声道:“?确定?” 辛稹转头看向渡厄道:“你这三个老和尚自己贪嗔痴都悟不明白,还说什么修行呢,几十年前的事情,阳顶天都已经死了,你们还在怀恨于心,嗤,什么玩意。 若是原著中的张无忌张大教主看到此刻的辛稹,必将惊为天人。 辛稹长剑切割掌风,一剑便直抵渡厄胸口,另外两条黑索迅速而至,想要解救渡厄。 辛稹哈的一声,便直往渡厄而去。 渡厄哼了一声,突然之间,那条摔在地下的黑索索头昂起,便如一条假死的毒蛇忽地反噬,呼啸而出,向那辛稹面门点来,索头未到,索上所挟劲风已令辛稹一阵气窒。 辛稹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周芷若呛啷拔出长剑。 辛稹笑着将周芷若手中长剑接过,笑道:“今日咱们大婚,也没有安排什么才艺,你且看你夫君是如何大杀四方的,权当是我准备的才艺好了。” 亦是拜成昆所赐,成昆将我诱入明教绝地困在了里面,我想要出来,须得学了乾坤大挪移才能够推开巨大石门,无奈之下才学了乾坤大挪移。” 随后冲至渡劫面前,亦是一招放倒。 渡厄还没有说话,度难渡劫两人已经将黑索拿在了手上,脚下一动,隐隐将辛稹周芷若围在了中间。 度难大惊失色,想要以须弥山掌逼退辛稹,辛稹一掌迎了上去,砰然巨响响起,度难后退,辛稹揉身而上,一锤锤在度难胸口,度难亦吐血委顿。 辛稹哼了一声,举起长剑挡架,索剑相交,一震之下,黑索便似乎被打中脑袋的毒蛇一般,猛地往后一退。 砰的一声巨响,渡厄顿时噔噔蹬后退几步,辛稹如影随形一般到了渡厄面前,一拳便轰在渡厄胸口,渡厄立时口喷鲜血委顿在地。 杨逍笑道:“周大侠说的什么话,若是没有你,现在已经没有明教了,我们明教人分得清楚轻重的。” 辛稹笑着点头道:“谢谢杨教主宽宏大量。” 渡厄喝道:“周俨,你是不是会乾坤大挪移!” 成昆道:“太师叔,周俨点穴手法应该是乾坤大挪移的手法。” 在场许多人看得是一头雾水,他们只觉得三渡的所谓金刚伏魔圈好像是不堪一击一般,但在张三丰眼中看来,却亦是惊为天人。 此话顿时令得明教众人亦是惊愕看向辛稹。 张三丰心道:“人人皆道我张三丰乃是天下第一,然而哪里知道,真正的天下第一是眼前这个少年人才是!” 只是这些别的人并不知道罢了。 第83章来都来了 辛稹进入少林阵中,少林弟子大惊失色,纷纷阻拦辛稹,辛稹随手招架,随手将来袭的少林弟子打倒在地,然后抢过谢逊手中屠龙刀,将谢逊提溜出来扔给了杨逍,笑道:“谢逊此人滥杀无辜,我很不喜欢,但少林寺是一帮假正经,我更不喜欢,来,谢逊还给你们。” 随后辛稹闪身来到成昆面前,一拳将成昆的丹田锤破,废掉了他一生精心修炼的功力,随后将其扔给明教的人,道:“成昆也给你们,该打该杀,都随你们。” 辛稹再一闪,来到峨眉派阵中,灭绝师太大惊,奋起余力举着倚天剑朝辛稹刺来,辛稹一手搭在灭绝师太的手上,将倚天剑抢了过来,众多峨眉弟子大惊失色,长剑纷纷袭来,辛稹随后用倚天剑一圈,长剑顿时断了大半。 辛稹道:“屠龙刀、倚天剑我全都要了,?们谁想要,便来找我拿,不过,敢来的,就得将命留下,我管你们是什么名门正派。 我原本想着与人为善,哪里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只认拳头,那就没有什么好讲的了,以后,谁再敢来打扰我,我夫妻二人便敢上门堵了你们的山门!” 辛稹扫视了一圈道:“我知道你们不服气,现在还有一个机会,你们在这里能够将刀剑夺走,我周俨承认你们强,过了今日,谁再敢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宗维侠道:“你不要用屠龙刀倚天剑。” 一个个心想,今日过后,这天下第一是谁就不好说了,这个周俨就算是不如张三丰,估计也相差不多了,至于谁是天下第一,非得打一打才知道了。 辛稹嘿了一声,冲了过去,何太冲夫妇以及昆仑弟子尽皆冲了上来迎敌,辛稹拳打脚踢,瞬息之间,昆仑派亦是倒了一地。 辛稹笑道:“来都来了,他们都挨了打,你们就只是吃瓜,也不太好吧。” 看着辛稹砍瓜切菜一般将少林寺、崆峒派、昆仑派的大帮高手打翻在地,在场群雄一个个看得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汗流浃背。 十年后,剑宗的年轻人开始行走江湖,一个个剑术惊人,内力雄浑,别说年轻一辈难以匹敌,就算是成名多年的江湖巨擘,亦是难以匹敌。 还没有被送走的弟子们闻言苦笑,心道,师父啊,你这是要将我们推入火坑啊。 到了三十年后,这个话题终于是尘埃落定,汉水之畔的华山剑宗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门派,因为江湖上的天下第一、天下第二到天下第十,全都是华山剑宗的弟子。 此时天下武功出少林的话渐渐没有多少人提了,反而是天下剑法出华山的说法越来越被人接受,毕竟华山剑宗弟子攻伐无双,这都是打出来的赫赫威名。 辛稹也没有当真要追杀上去,实际上他也没有杀人,只是断手断脚的人不少而已。 辛稹朗声笑道:“崆峒七杀拳好大的名气,来,用七伤拳来打我。” 辛稹看向昆仑派何太冲夫妇道:“你们服不服?” 辛稹猛地冲进神拳门、海沙帮、巫山帮,许多门派帮会聚集之处,顿时像是狮子冲进绵羊群中,所过之处,都有人纷纷被辛稹拳打脚踢,挨着就伤,碰着就倒,根本没有一合之将。 俞莲舟等人看得目瞪口呆,俞莲舟看向张三丰低声道:“师父,周俨兄弟是不是疯了,要不要拦他一下?” 张三丰看得眉飞色舞,低声道:“拦他作甚,当年这些人逼上武当山,老道当年就想这么干,只是老道顾虑太多,最后反而害了老五夫妇两个,老道这十来年夜深之时,常常在想眼前这般场景,若是当年我没有顾虑那么多的话就好了。” 张三丰叹了一口气。 辛稹朗声道:“我周俨已经开宗立派,门派名为华山剑宗,你们若是觉得我太霸道的,想报仇的,以后找我弟子们便是了。” 二十年后,人们提起华山派,便不再是那个在华山上的华山派,而是在汉水之畔的华山剑宗,江湖上已经开始讨论少林武当与剑宗,谁才是真正的执武林牛耳者。 辛稹猛地看向神拳门、海沙帮、巫山帮,许多门派帮会,这里他们来的人是最多的,足足几百人。 他这倒不是当真意气行事,而是有震慑之作用,他拿了倚天屠龙,以后麻烦事不会少,倒不如今日将这些人打怕了,等他们想起来都浑身颤抖,以后的麻烦才会越少。 今日过后,想来人们再提起天下第一的名头,恐怕就不一全是张三丰了,还得加上自己。 有了这个天下第一的名头,才能够震慑住心怀不轨之人。 俞莲舟等人闻言顿时一个个亦是眉飞色舞起来,尤其是张无忌,看着辛稹将这些人打翻在地,竟是泪流满面。 果然,不过十年时间,华山剑宗的年轻人们便震惊了天下。 辛稹哈哈一笑,将屠龙刀倚天剑往地上一扔,竟像是扔垃圾一般,然后往崆峒派中冲去,崆峒四老迎了上来。 辛稹见无人再来,叉着腰在场中哈哈大笑,这一通乱打,对辛稹来说颇有老夫聊发少年狂之意,打得实在是太痛快了。 何太冲还没有说话,班淑娴怒道:“怕你不成?” 辛稹一个人打翻四派,犹然觉得有些不过瘾,只是华山派没有来,武当派不好意思打,明教也算是有交情。 辛稹话毕,冲上去便是随手抬手出拳,将崆峒四老一一打倒在地,随后还不过瘾,又冲过去将崆峒派的弟子们也一一打倒。 神拳门、海沙帮、巫山帮,许多门派帮会几百号人,其实真正有心与辛稹交手的没有多少,一个个都吓得到处逃窜,辛稹也不过是打翻了百来个人,其余的人早就远远逃开。 但他们却是没有什么惧色,有周俨这样的师父,以后他们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些土鸡瓦狗也算不得什么,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如同师父师娘一般强大。 预告:下一篇进入神雕侠侣篇。 第1章店小二 “掌柜的,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这便先回了。” 辛稹将小酒馆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番,放下手中的抹布,与刘掌柜说道。 刘掌柜笑着点头道:“嗯,去吧去吧,早些休息,哦,我让后厨给你留了一只烧鸡,你带去吃顿好的,今日是你寿辰,也该吃点好的。” 刘掌柜对辛稹十分满意,这小子来自己这里干活四五年了,也不知道是哪家流落江湖的公子,识文断字、眼里有活、手脚麻利,接人待物细致大方…… 要知道刚刚来的时候才六七岁,却没有半点小孩子的顽劣毛躁不安分,唉,也是个苦命人啊。 听说父亲早死,母亲在五六岁的时候也病逝了,就这么个小孩子,才六七岁便自己出来谋生。 辛稹点头指了指门口笑道:“这里是个医馆,来,将两人轻轻放床铺上。” 辛稹笑道:“我打两角酒走行不行?” 也幸好留了下来,自己才有了这么一个得力的助手,将小酒馆里里外外都操持得这般妥帖,来往客人无不称赞这个少年的,小酒馆的生意也因此兴旺了不少。 刘掌柜摆摆手:“打吧打吧,别喝太多,别明天起不来。” 陆二娘腹中中掌,腹内已经纠结成了一团,随时会毙命。 辛稹扫了一下,立即分辨出来人的身份。 武三通虽然脑子糊涂,但听得懂话,随即将两人放下去。 辛稹心中倒是没有太过于惊讶,他早预料有今日了,闻言点点头道:“无妨,等你们家大人来了,你们再走吧。” 程英感激道:“谢谢你,这位哥哥你怎么称呼?” 程英点头道:“原来是辛家哥哥,谢谢您,辛哥哥。” 辛稹道:“你们吃过了没有?” 陆立鼎头骨已碎,不过大脑倒只是震荡,若是不及时施救,亦是可能随时毙命。 那大一点的男孩子大声道:“你是谁?” 行了二三里路,来到了一座破窑之前,门口上方挂着一块‘济民医馆’的牌匾。 这药名为白云熊胆丸,这是辛稹借鉴恒山派的药方,自己研究出来的一种疗伤圣药,药效极好。 辛稹与程英提了提手中的烧鸡笑道:“我这里有只烧鸡,你们姊妹两跟我一起吃吧,今日还是我的生辰呢。” 辛稹笑道:“此间主人,辛稹,赶紧将人放下,我看看还有没有救。” 程英正待说话,却听得外面匆促脚步声响起,随即有人奔入进来,却是五人奔入,三人站着,两人被一人夹在腋下抱着进来的。 刘掌柜笑道:“去吧去吧。” 辛稹快速检查了一下,又问了两句,基本确定了伤势。 辛稹看了这两蠢货兄弟,着实不想搭理他们。 辛稹笑道:“这是我家,你们是谁?” 辛稹对程英的落落大方倒是颇为赞赏,这小姑娘远比同龄小孩要懂事得多,长大后更是外柔内刚,心地善良,内敛含蓄,气度清华,乃是不可得多的好女子。 辛稹立即从屋内柜子中拿出两瓶药,一瓶名为牛黄血竭丹,他随手便递给了武娘子道:“吃两颗。” 辛稹扫视了一下自己的窑洞,床铺、各种摆设还算是完好,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没有钱租房子,但这窑洞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装潢的,钱虽不多,但心思可下了不少,若是被这些孩子给破坏了,那可就心疼了。 说完辛稹便去后厨,一会之后提了一只用油纸包着的烧鸡,一小壶店里常卖的酒,与刘掌柜打了招呼,便往城南而去。 武修文武敦儒立即道:“你手上是烧鸡吗,我们能吃吗?” 只见得两男两女四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在玩他的医药用具,他们听得脚步声,回头看向辛稹,顿时吃了一惊。 这里原本是做烧制酒坛子的陶窑,里面空间颇大,这些年辛稹便住在这里面,顺便给附近的贫苦百姓看看病。 那大点的女孩子啊了一声道:“原来这是你家啊,对不起啊,我们就是暂时来这里避一避,倒是打扰你了。 自己当时本不愿意收这么个小孩子的,毕竟当时的辛稹那么小,哪里有力气干活,但看到他这身世,心肠一软竟是将其留了下来。 随后将另一瓶药打开,给陆氏夫妇一人塞了一颗,随即在两人身上快速地下针。 这两货为了郭芙那蠢女人可以刀戎相见,也可以在蒙古大敌当前,竟然为了争抢郭芙,不分轻重,去敌方阵营偷军旗,结果成为了敌人的人质,害郭靖冒险去营救。 刘掌柜哈的一笑道:“怎么,你能喝酒了啊?” 陆氏夫妇吃了药施了针,不过片刻陆二娘的呻吟声顿时停止,陆立鼎亦睁开了眼睛。 我叫程英,这是我表妹陆无双,这两位是武修文武敦儒兄弟俩。” 辛稹听得刘掌柜这般说道,笑着感谢道:“掌柜的,谢谢?,你有心了。” 武三通看到辛稹错愕道:“你是谁?” 疯疯癫癫的应该便是武三通,脸上黑了半边脸的女子应该是武娘子,那盲人该是柯镇恶,至于横着进来的一男一女该是陆氏夫妇了。 辛稹笑道:“我叫辛稹。” “咦?”辛稹在窑门口停住了脚步,里面有人! 辛稹侧耳听了一下,随后迈步而入。 至于给百姓看病能不能挣钱……穷苦百姓能有什么钱。 辛稹笑道:“十三岁了,能喝了。” 武娘子喜道:“你会医术?” 二来么,辛稹喜欢这里的环境,看着荒废,但好处是基本没有什么人来,在这里习武根本没有人打扰,他也比较喜欢这样的生活。 程英与陆无双看到陆氏夫妇如此模样,扑在二人身上又哭又叫。 辛稹笑了笑道:“那不能,明天还是赶早来开门。” 倒不是辛稹在城内租不起房子……好吧,的确是租不起,在小酒馆里打工,就混个温饱,时年过节刘掌柜才会给点零花钱,这点钱根本不够租房子。 辛稹满意点点头,他改良了恒山派的药方,若是原来的白云熊胆丸,两人吃下去对伤势自然是有好处的,但势必立即昏睡,经过改良后这个副作用却是没有了。 武娘子拿着药有些不知所措道:“我没有受伤啊,要吃药吗?” 第2章李莫愁 武三通此时惊道:“娘子,你的脸是怎么了?” 武娘子伸手在脸上一摸,却是没有什么知觉道:“什么?” 武三通道:“你左颊漆黑,中毒啦!” 武娘子吃惊道:“是李莫愁摸了我一把!她这样就下了毒手?” 武娘子赶紧拔开瓶盖,倒出两颗药丸吃了,一会之后才觉得左脸颊渐渐痛了起来,想来是有些效果了。 此时陆立鼎挣扎着要动,辛稹一把按住了他道:“别动,我这药丸只是暂时吊住你一口气,想要好起来还得看天意呢。” 辛稹哼了一声道:“一个将死之人,好奇心那么重作甚,受死吧!” 武三通惊诧莫名看着辛稹,道:“你、你、你……” 李莫愁道:“你是谁?” 李莫愁惊疑不定地看着辛稹,这一次她很仔细地端详这个少年,只见得少年身上穿着虽是粗布衣服,年纪也不过十二三岁,眉目十分清秀,站在那里,却是渊?岳峙的宗师风度。 武三通气道:“我得拿来做武器,你给我走开。” 李莫愁见辛稹骂武三通,骂得有趣,顿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李莫愁脸色已经变得无穷怨毒,冷哼道:“那又有什么所谓,无非便是多杀一人便是了,我在陆家墙上印了九个手印,这两个女孩子非杀不可,现在多杀一个又有何妨?武三爷,请你让路。” 何家老幼直到临死,始终没一个知道到底为了何事。 说着拂尘一起,往武三通头顶拂到。 这声音如银铃,既脆且柔。 武三通咦了一声,随即加大了力道,没想到不仅没有推开,还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道涌来,噔噔蹬倒退了三步。 忽听得窑洞外有人笑道:“两个女娃娃都在这里,是不是?不论死活,都给抛出来吧,否则的话,我一把火将你们都烧成酒坛子。” 辛稹嘿了一声,侧身躲过,随即伸手搭在李莫愁的握住拂尘的手上,李莫愁只觉得手上一麻,拂尘便已经易主,李莫愁大惊疾退。 辛稹摇摇头,与程英陆无双招招手,令她们上前来。 武三通本想用栗子树当武器,但却被辛稹给拦了,此时手无寸铁不由得大呼糟糕,见拂尘杀至,只能快速退却。 “阿沅”两字一入耳,李莫愁脸色登变,说道:“我曾立过重誓,谁在我面前提起这贱人的名字,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曾在沅江上连毁六十三家货栈船行,只因他们招牌上带了这个臭字,这件事你可曾听到了吗? 武三爷,是你自己不好,可怨不得我。” 辛稹忽而着急了起来,赶紧跃出拦住想要将门口栗子树推倒以作为武器的武三通。 我现在得给她们两个留下点保命的东西,小兄弟,?从我怀中拿出一块手帕来。” 莫瞧她小小一柄拂尘,这一拂下去既快又劲,只带得武三通头上乱发猎猎飞舞。 武三通叫道:“李姑娘,你忒也狠心,阿沅……” 李莫愁却是忽而一转,拂尘往辛稹头顶一拂,竟是要随手杀了辛稹先。 武三通急跃出洞,辛稹走到窑门口,便看到一个道袍妙龄女子俏生生的站在当地,自不用多说,此人便是李莫愁了。 其时武三通不明其故,未曾出手干预,事后才得悉李莫愁纯为迁怒,只不过发泄心中的失望与怨毒,从此对这女子便既恨且惧,这时见她脸上微现温柔之色,顷刻间转为冷笑,不禁为辛稹感觉到耽心。 她知武三通是一灯大师门下高弟,虽然痴痴呆呆,武功却确有不凡造诣,是以一上来就下杀手。 陆立鼎苦笑道:“谢谢小兄弟,不过这伤治不治都无所谓了,那女魔头很快就来了,我还不如就此死去呢。 辛稹道:“你什么你,你闯进我家中不说,还要打烂我的栗子树,你是不是有病啊。” 这栗子树虽然不是他所种,但每年所结栗子炒熟了,可以吃上好久的,怎么可以让武三通给劈了。 辛稹道:“别打烂我的栗子树,我还留着结栗子的。” 李莫愁手中拂尘轻轻挥动,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晕,若不是早知她杀人不眨眼,定道是位带发修行的富家小姐。 辛稹横了李莫愁一眼道:“你笑什么笑,你又好到哪里去,他们也就是暂时占了我家,你却是要烧了我家,你是不是也有病?” 武三通想起那日当年自陆展元的酒筵上出来,亲眼见到她手刃何老拳师一家二十余口男女老幼,下手之狠,此时思之犹有余悸。 何老拳师与她素不相识,无怨无仇,跟何沅君也毫不相干,只因大家姓了个“何”字,她伤心之余,竟去将何家满门杀了个干干净净。 武三通顿时急道:“这位小兄弟,你别乱说话!” 武三通赶紧与李莫愁道:“李姑娘,这人与我们素不相识,你别与他一般见识。” 辛稹诧异看了一下武三通,倒是对他有些改观,心道这人虽然喜欢上自己的养女有些人品不端,但却为自己这个陌生人与李莫愁求情,倒还是有些人性的。 她纵横江湖十几年,从没有一交手便被人夺去武器的事情,没想到一个少年人竟然一下子便夺去了拂尘,如何不令她大惊失色。 说着武三通便一推辛稹,本想着将其轻轻推开便是,没想到这一推却是没有推动。 武三通诧异道:“你拦我作甚?” 说罢辛稹便一拂尘朝李莫愁拂去,这一扫比之李莫愁一拂之力还要大,像是忽而刮起一阵劲风,竟是将李莫愁的道袍刮得猎猎飞舞! 李莫愁大吃一惊,她手上没有武器,自忖空手接不下这一招,唯有急急往后一跃,一跃在空,生怕辛稹追击,挥手便洒出一把冰魄神针。 却听辛稹哼了一声,用拂尘一卷,随后往李莫愁一甩,一把冰魄银针顿时倒卷而回,李莫愁大惊失色,躲无可躲,唯有往地上一滚,十分狼狈,但总算是躲过这一波。 第3章滚出去 辛稹踏步向前,李莫愁又是一把冰魄银针洒出,随后亡命而逃,辛稹被这么一阻,倒是失去了追赶的时机,哼了一声,朗声道:“李莫愁,别让我再碰着你,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武三通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江湖人闻风丧胆的赤练仙子竟是被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人三两下就打得狼狈而逃,这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敢相信啊。 “少侠,您……” 武三通正欲问辛稹的姓名,却听得辛稹道:“你是何人?” 武三通跟着辛稹的目光看过去,一个眉目如画,肤似玉雪的女孩儿。 武娘子恭恭敬敬与辛稹行了一礼道:“还不知道恩公高姓大名,妾身当让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永生铭记,必有相报之日。” 辛稹笑道:“不必担心,陆立鼎只是头骨碎裂,大脑没有损伤,无妨的,反而是陆二娘有点麻烦,不过也还好,我能治。” 武娘子赶紧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从里面倒出来几个金锞子,仔细放在辛稹的桌子上,道:“出远门随身带不了多少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等我回了大理,届时请人给您带多一些。” 而这少年身上的衣服虽说是十分整洁,但其材质却是最为便宜的粗布,可见其生活过得十分艰辛。 武娘子摇头道:“这位公子,妾身不善医术,我看您好像十分擅长医术,能不能麻烦您帮我解毒?” 辛稹瞧了一眼笑道:“就只是治个病而已,诊费要不了那么多。” 武娘子这才放下心来道:“请您务必治好他们,若是……请给我们传信,我会让人带两个小姑娘回大理,抚养她们长大。” 辛稹不理这个郭芙,转头回了磁窑,与武娘子道:“你身上的冰魄银针毒暂时被克制住了,你有没有办法解?” 辛稹听得这些,又见少女刁蛮,哪里不知道此人便是郭芙,心道这郭芙果然貌美,但她唯一的优点便只是美貌了,其余的诸如是虚荣、肤浅、自作聪明、愚蠢、暴躁、鲁莽…… 少女说着话,眼睛却是紧紧盯着辛稹不放,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辛稹随即用掌贴住武娘子后背,武娘子浑身一颤,辛稹虽然只是十二三岁少年,但观其行事,却是与成人无异,武娘子心内终究是感觉有些异样。 辛稹却是不管,与武娘子道:“我用内力指引你,你用内力一起将毒逼出来。” 那少女笑道:“柯公公,我来了。” 便在辛稹想要上手治病之时,没有了武三通的阻拦,那郭芙便大喇喇地走了进来,不满道:“喂,你在干嘛,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为什么不让我进来?” 武三通立即转身去门口守着,郭芙此时想要进来,却被武三通拦住,两人发生了争吵。 “啊?”武娘子愣了愣。 辛稹顿时有些失望,道:“没有就算了。” 听得此言,郭芙气得小脸发白,她是郭靖黄蓉的女儿,谁见了她不是捧着敬着。 此时柯镇恶道:“芙儿,?也来啦?” 武娘子肃容道:“若不是您赶走李莫愁,我一家四口可能都得死在这里,这可不仅仅是治病,您救了我们一家,无论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辛稹坐到了床边,查看了一下陆氏夫妇的情况,情况还算是比较稳定,正打算给陆立鼎正正头骨,然后做个模具将其固定住,然后辅以针灸药汤,等头骨长好了,这伤便算是好了。 武修文兄弟凑过来要看,辛稹呵斥道:“滚远点,那血有剧毒。” 不一会功夫,武娘子便感觉左边脸颊又痒又疼,心知毒性已经解了很多了,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在郭芙眼里看来,这是她在折节下交,没想到这少年竟是不假辞色,不仅不与她说话,现在还让她滚出去! 武娘子感激道:“谢谢恩公救我们一家,大恩大德,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郭芙气道:“你知道我是谁么,就敢这般对我?” 陆二娘被李莫愁在腹部打了一掌,虽说内脏没有破裂,但里面异种真气纠结,大肠小肠什么的纠缠在了一起,若是不抓紧处理,就算异种真气不会要了她的命,可这肠道套叠也会要了她的命,需得去除异种真气,随后想办法将肠道给梳理过来,这人才能活来。 辛稹点头道:“可以。” 一会之后,辛稹松开手,起身在桌子上拿了纸笔,快速写了一阵,然后将纸张递给了武娘子,道:“你们可以走了,这是药方,去药店捡了药,吃上半个月毒性便完全去尽。” 辛稹没有回头,道:“滚出去。” 武娘子一听便知道定有内情,也不敢多打听,只能再行一礼,然后拖着两个儿子赶紧出去,武三通一家四口就此离去。 辛稹转头与武三通道:“你去门口守着,谁也不许进,若是被人打扰,你娘子命休矣。” 武娘子点头道:“明白了,麻烦了。” 辛稹点点头道:“好了,就这样吧,你们走吧。” 辛稹摆摆手道:“不必了,你们走吧,我已经收了金锞子,便无所谓恩情了,你们也别在他人面前提我。” 今日她见得辛稹武功奇高,人又长得十分俊秀,加上年龄与自己相仿,顿时生了好感,这才主动询问辛稹姓名。 辛稹笑道:“身上有银子么?” 武娘子看向陆立鼎夫妇,辛稹道:“他们可以先在这里住下,等好了之后再走。” 辛稹用内力引导武娘子,一会将毒逼到手臂上,辛稹一挥手,指间一道银光闪过,武娘子感觉手掌一疼,便有污血滋溜喷出。 顿时吓得武修文兄弟远远避开。 武娘子会意过来,这少年所居之处看着颇为文雅,但这里只是个瓷窑,里间装饰要么是一些枯朽烂木,要么是一些破旧石头瓦罐,甚至墙上用一些破旧草席做装饰,虽说看着颇有意境,但也足以说明主人家生活着实窘迫。 辛稹还是瞧也不瞧她一眼道:“你是谁都无所谓,赶紧滚出去,别耽误我救人!” 郭芙大声道:“柯公公,你给我打他,这人太可恶了。” 第4章 我叫杨过 柯镇恶心知辛稹在给陆立鼎夫妇治病,也不想多加打扰,赶紧道:“芙儿,咱们走吧,别打扰这小兄弟治病。” 郭芙却是大声道:“不行,柯公公,从来没有人这般欺负我,你要是不打他,我便去寻我爸妈来!” 柯镇恶苦笑道:“我哪里打得过他,你看连赤练仙子都打不过他,我哪里行?” 郭芙气恼的跺了跺脚,赌气转身往外走去,柯镇恶赶紧跟上。 待得两人离去,程英低声道:“辛哥哥,我舅舅舅妈伤势怎么样了?” 辛稹讨厌郭芙,但对这个懂事的小女孩却是颇为喜欢,笑道:“没事,能治。” 程英露出笑容,正待说话,却忽而一道啸声滚滚而至,这啸声雄壮宏大,气势惊人。 而且自己这三番两次的在金庸武侠世界里重生,又没有系统,又没有任务,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那男的浓眉大眼,胸宽腰挺,三十来岁年纪,上唇微留髭须。 辛稹点点头道:“是啊,就是他们。” 辛稹侧耳听了一会,随即点头笑道:“郭大侠与黄女侠的内功修为果真是不错。” 辛稹正待动手驱除,却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不由得眉头一皱,起身来到瓷窑门口,只见得柯镇恶与郭芙跟着一男一女站在瓷窑门口。 那男子凝视辛稹半晌,道:“?说是像……” 前两次还只是穿越为无关人等,这一次却偏偏穿越为杨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想试一试辛稹的武功来路,若是辛稹是那人之后,其独门运气练功法门,在这一按之下,不会如同一般人那般后仰,反而会前跌,如是便一下子便能够测试出来。 黄蓉立时用了更大的力道,可辛稹还是岿然不动,还微笑看着她。 黄蓉还待用更大的力道,辛稹忽而道:“不用试了,郭伯伯,郭伯母,我便是杨康、穆念慈之子,杨过,字改之。” 辛稹知道黄蓉想测试自己,便端着不动。 黄蓉却是咦了一声,她一股劲力按下去,但眼前这少年却是岿然不动,而且并没有用力道与其相抗,自己那道力道却是泥牛入海一般不见了踪影。 郭靖闻言脸色一沉道:“不可,你父亲只有你一个独子,你若是入赘了,那杨家便没有了香火,你如何对得起你父亲。 见到郭靖夫妇,辛稹顿时皱起了眉头,郭靖原本还认不出像谁,但辛稹这么一皱眉,他立时想起了一人,心念一动,说道:“小兄弟,你姓什么?” 随即又有一道清亮高昂的啸声随之而起,两道啸声交织在一起,有如一只大鹏、一只小鸟并肩齐飞,越飞越高,小鸟始终不落于大鹏之后。双啸齐作,当真是回翔九天,声闻数里。 辛稹不欲与郭靖一家纠缠,便道:“在下姓辛名稹,我这里不欢迎外客,夤夜之间,便不接待了,诸位请回吧。” 她忽而踏上一步,左手便想要按住辛稹的肩膀。 我是你郭伯伯,有我在,你不必去入赘,你跟郭伯伯走,一起去桃花岛,郭伯伯教你武功,管叫你成为一个武林高手,又岂会愁吃穿什么的。” 辛稹说了这话,便不管这些了,专心给陆二娘梳理肠道,他用针灸刺激大肠小肠,让它们产生蠕动,随后一点一点让它们回归原位,足足花了将近半小时,才堪堪将其归位。 辛稹道:“我六七岁那年便染病死了……” 妻子虽然不如他,但一身内力早就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没想到竟是在这少年面前吃了瘪。 另外,掌柜家只有一个独女,与我年纪相仿,掌柜说以后招赘我,我可以继承小酒馆,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郭靖此时也看出来了,也是十分吃惊,他们夫妻在桃花岛潜心苦修多年,内力渐趋化境。 另外,你们进来时候应该看得到,我其实是个郎中,嘿嘿。” 程英道:“辛哥哥说的是名震江湖的郭靖郭大侠和郭夫人黄蓉吗?” 那女的看来不到三十岁,容貌秀丽,一双眼睛灵活之极,看着辛稹,随即神色有些变化,转头与男子道:“你说这人像谁?” 郭芙指着辛稹道:“爹娘,就是他欺负我,他不仅不理我,还让我滚!” 至于为什么要与郭靖黄蓉告知自己的身份,只是不愿意被黄蓉屡屡试探罢了,干脆说了出来,然后大家一别两宽便是了。 等以后孩子大了些,我便带着妻子孩子去桃花岛看郭伯伯和郭伯母你们。” 随后便是要驱除里面的异种真气了,异种真气才是真正的大害,若不是辛稹及时镇压,异种真气爆发出来,立即便要了她的性命了。 说到这里,辛稹也觉得心里有些纳闷,心道原著中穆念慈应该是等杨过十一岁才去世的,但自己醒来的时候才只六七岁,便发现穆念慈已经病死,也是奇了怪了,若是自己醒来穆念慈还活着,以自己的医术,总不至于让其病死的。 郭靖闻言大喜:“你果真是我那结拜兄弟杨康之子,你母亲呢?” 郭靖不由得大生失望,黄蓉也看得出来辛稹像谁了,忍不住便要试上一试。 只说了四个字,却不接下去了。 我听您的,不去入赘,我倒是学了一身医术,等我年纪大了,便在嘉兴这边行医,到时候便去迎娶掌柜家女儿,生了孩子还是姓杨。 辛稹笑道:“郭伯伯,我十分喜欢现在的生活,我也不想去行走江湖。 辛稹将自己穿越过来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笑道:“……现在我在附近的小酒馆里面做小二,掌柜对我很好,吃得饱穿得暖,时年过节还有赏钱,日子相当自在。 郭靖听得辛稹这般听话,心里十分安慰,想起桃花岛与穆念慈所居的长兴相去虽不甚近,却也不算甚远,只因不愿出岛重闯江湖,一直没去探望照顾故人,颇感内疚,好在遇到故人之子,以后自当好好照料,教养他成人。 但黄蓉却是听出了辛稹的言外之意,他根本不想跟着去桃花岛,因此显得十分从善而流。 第5章隐士高人胡医师 黄蓉听出了辛稹言外之意,但郭靖却是摇摇头道:“行医也是好的,郭伯伯支持你,不过现在你就十三岁,太小了,一个人在外也太不安全了。 这样吧,你跟着郭伯伯回桃花岛,等?二十岁的时候,你若还是想行医,那郭伯伯会给钱你建一个医馆,你看如何?” 辛稹笑道:“郭伯母已经试过我的武功了,我这武功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这人不爱惹事,要么就在小酒馆里面,要么就是在家里,安全上绝对没有问题的。 我很喜欢这种市井中的生活,岛上的生活并不适合我,郭伯伯,我便在这里住着,您有时间便来看看我就是。” 辛稹虽是笑着说,但却是说得十分诚恳,然而郭靖却是怎么都不肯再让故人之子流落在外,无论辛稹武功多高,心智多么成熟,就一个十三岁年纪,在郭靖心里,便只是个小孩子。 郭靖不明所以,便随手拿过一本,封面上写得是‘小天下剑谱’,郭靖打开看了看,一会之后神情惊讶看向黄蓉,黄蓉点点头,又递过来几本,郭靖翻看了片刻,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黄蓉笑道:“过儿,你这一身医术在哪里学的啊?” 黄蓉道:“我可以看看你的这些武学秘籍么?” 黄蓉神色不变道:“我们可以进去看看你的小窝么?” 郭伯伯,郭伯母,你们先看着,我给陆氏夫妇治疗伤势,他们现在不过是暂缓病情而已。” 辛稹知道黄蓉想要探自己的底,但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便让开门,笑道:“郭伯伯,郭伯母,请进。” 这个字便是什么四书五经、唐诗宋词之类的,闲来无事也会看看。 黄蓉低声道:“靖哥哥,你看看这些武功秘籍。” 几人进入瓷窑,郭靖立马看到了床上的陆氏夫妇以及两个小女孩,郭靖立即问道:“这便是陆氏夫妇了吧,他们伤情如何了?” 辛稹笑道:“有何不可?” 黄蓉亦很是吃惊,这两人一个被重力拍碎头骨,一人被重掌击中下腹,都是危及性命的重伤,若是救治不及时,殒命当场也是可能的。 辛稹顺手拉开靠在墙边的柜子,满满的一柜子本子露了出来。 辛稹亦是颇为自豪,指点着道:“这一格乃是医书,比较宝贵的有《黄帝虾蟆经》、《西方子明堂灸经》、《太平圣惠方》、《针灸甲乙经》、《孙思邈千金方》。 黄蓉道:“这些是那胡医师教你的么?” 辛稹笑道:“他教我的,我学了之后将其记录下来。” 黄蓉此时专注看着辛稹给陆立鼎疗伤,看到辛稹给陆立鼎脑袋糊上泥水,有些不解道:“过儿,你这给他头上糊上这些泥是做什么的?” 辛稹笑道:“他头骨碎裂严重,我给他正了骨,但依然会有跑位的风险,这些泥乃是石膏,可以固定住头骨不乱跑,等骨头长好了,再将这些石膏脱掉就行了。” 黄蓉道:“你抄写的医书可以给我看看么?” 辛稹笑道:“这个不是,我对骨科、外伤什么的,有自己的研究,这是我自己总结出来治疗骨科的,附近的百姓用过都说好。” 郭靖赶紧道:“你忙你的便是。” 郭靖黄蓉相视了一眼,尽皆看到彼此眼里的吃惊。 至于下面一格么,则是一些武学秘籍之类的,剑谱最多,拳法掌法略少,内功心法也有十来样,遇上有缘人,便给他们送上几本,也算是结个善缘。” 忽而黄蓉捅了捅他,他回过头,看到黄蓉神色凝重,郭靖低声道:“怎么?” 郭靖此时道:“过儿,这些剑谱内功是那个胡医师留给你的?” 辛稹笑道:“前几年有个过路的游方郎中经过这里,他没有地方住,我留他住了一年,这一年里他帮我做了医学启蒙。 辛稹颇为无奈,看向黄蓉道:“郭伯母,你帮我劝劝郭伯伯,我不想去岛上,现在这种生活我最喜欢了,小酒馆里人来人往,每天多有新鲜事儿,回家后我自己读书习字练武,最是自由自在了。” 辛稹给介绍了一下,郭靖查看一下两人伤势,吃惊道:“这样的重伤你也能治?” 辛稹便忙碌了起来。 辛稹点头笑道:“随意看便是,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胡医师说医武不分家,有空时候学一学武功,以后行医时候也不怕医闹了。 郭靖十分开心,说道:“没想到你竟是有这般本领,你母亲若是知道,定是十分欣慰才是。” 后来的我便自己看书学了,胡医师典藏颇多,给我抄了不少,我闲来无事便多加研究,加上这几年给附近的穷苦百姓免费看病,看得多了,到得现在也算是有所成。” 郭靖原本专心看着辛稹给陆立鼎治疗,见辛稹帮陆立鼎正骨,随后又泥灰等之类的用水调和,之后把陆立鼎的头发刮得干干净净,然后将那泥糊在陆立鼎脑袋之上,郭靖只看得一头雾水。 郭靖断然不肯道:“不行,你得跟着我回桃花岛,等你二十岁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但现在却是不行。” 辛稹笑道:“我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只要不是当场死掉,基本上都能够抢救抢救,其他什么疑难杂症之类的,亦是手到擒来,不开玩笑,若不是年纪太小,没有人相信我的医术,搏个神医之名那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这些是胡医师的秘藏,一开始他还敝帚自珍,后来请他去小酒馆吃了半个月,才肯让我抄。 其余的便比较寻常了,都是市面上可以买到的医书,不过我没有什么钱买,只能去店里翻阅,记在脑子里回来抄下,好在我记忆颇好,要不然可要花了不少功夫。 郭靖肃穆道:“这些你都学了?” 辛稹点头道:“剑法拳法掌法都学了,内功心法没有学,十几样呢,不能乱学,我学的这门内功心法,乃是九阴真经总纲心法,辅以易经锻骨篇,比记录下来的那些要强得多。” 第6章这才是天才 郭靖黄蓉大惊,黄蓉惊道:“你手上有九阴真经?” 辛稹笑道:“对,胡医师的确将九阴真经传给我了。” 黄蓉与郭靖相视一眼,说道:“这胡医师是什么人,他手上怎么会有九阴真经,听说这九阴真经当年华山论剑,被重阳真人拿走了,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辛稹笑道:“九阴真经是一本书,是书便会有许多份,据胡医师说,他祖上好像给这九阴真经作者黄裳治过病,得黄裳赠与,因此一直保存了下来。” 郭靖与黄蓉尽皆惊讶不已,只道这个胡医师是个隐士高人,虽然具有高深武功,但却不显于世,偏偏喜欢做一个游方郎中。 郭靖道:“这胡医师又是传你医术,又是传?武功,没让你拜他为师么?” 黄蓉使来,大约是狂风吹落一树桃花,而辛稹使来,却是狂风卷起一片桃林! 黄蓉与郭靖眼里尽是震撼,黄蓉从没有见过武学天赋这般出色之人,只是一眼,便胜过自己几十年的努力! 郭靖十分钦佩道:“过儿的武学资质着实是我毕生第一次所见,在见过儿之前,我不会相信世间竟有这般人。” 黄蓉深吸了一口气,今夜这一趟算是被震撼得不行,她许久没有这般惊诧过了。 黄蓉忽而道:“过儿,你瞧一瞧这个。” 倒是这医术,却是能够养家糊口,现在我就是年纪太小,不被人信任。 辛稹娓娓道来,郭靖与黄蓉听得目瞪口呆。 他原本只是教我寻常剑法内功,后来见我资质还行,便将九阴真经也传了给我。” 郭靖自然知道黄蓉所使掌法乃是落英神剑掌,乃是岳父黄药师从剑法中变法而得,这掌法出掌凌厉如剑,招数尤其繁复奇幻。 教我武功,主要是讲一些武学常识,尤其是九阴真经里面各种道家密语,其余的也无须多讲。 说着,黄蓉忽而双臂挥动,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 辛稹笑道:“我倒是想拜,人家不收啊,说什么传医术是为了救世人,我能够用医术救人,比拜他为师要重要得多。 黄蓉扫视一下瓷窑,本想着平复一下心情,这一看又是惊咦了一声道:“你这小窝布置得可真是典雅啊,虽然没有什么贵重的摆设,可越只用寻常之物布置出典雅之感,才越是考验功夫,你这些是从哪里学得,穆姐姐是个江湖人,她可不会这些。” 黄蓉道:“你说他只留在你这里一年,就一年时间,又教你医术,又教你这么多的武功,你能学得完么?” 二来去到桃花岛,总是寄人篱下,就算他心里年龄很大,但这种感觉终究是不好。 至于武功什么的,人家也瞧不上,只是说作为郎中,学几门武术,能让那些病人好好听你的医嘱。 三来么,他就喜欢这种市井生活,充满烟火气息,让他很是舒服,去那桃花岛,总归是过于寂寞了些。 辛稹笑道:“我资质还行,有过目不忘之能,那些四书五经便是看一眼便默写出来了。 这些剑法,胡医师只耍一遍,我便能够全然记住,那九阴真经,胡医师只给我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我便全都记住了。 一来并不需要,他虽然年纪小,但心理年龄早就二百多岁,哪里需要别人照顾。 而这也是辛稹想要表现给郭靖夫妇看的,他不想跟着郭靖去桃花岛。 辛稹笑道:“我常去城里看书,看书也不挑,各种杂书都看,有一些书籍讲什么园林设计之类的,看多了,便试着用这些破烂东西摆设一下,但求看着舒服一些。” 等我年纪大了,我去嘉兴城里开医馆,到时候定然是嘉兴城里的名医,届时买地置宅,也是轻轻松松的。” 郭靖道:“蓉儿,过儿跟我岳母好像啊。” 他说,有些病人胡搅蛮缠,依仗着有点钱财武功什么的,就不将人当人看,有了武功的郎中,便可以让对方跟你讲道理,我心想也是这个道理,便也跟着学了几手。 所以,他并不怕将自己的底子给郭靖夫妇看看,给他们看看自己的实力,以免郭靖非要带他去桃花岛。 胡医师之所以留在这里一年,不过是因为喜欢上小酒馆厮混罢了,真教我东西的时间也并不多。” 郭伯伯你看,我学了这么久的武功,还不是很穷,总不能仗着一身武功去偷去抢。 实际上,胡医师教我医术,不过是将医书给我看一遍,稍微讲讲便是了。 辛稹笑道:“其实我学什么都快,学医术更快,武功什么的,平时倒是不怎么下功夫,总是觉得没有什么用。 而黄蓉此人多疑,若是自己不将这些东西来路说清楚,她必然会生疑,会不断地来试探自己,虽然也不怕她什么,但总是令人心烦便是。 郭靖与黄蓉又相视一眼,今日与辛稹之交流,让他们感觉不像是与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交流,反而感觉面前是个十分沉稳的成年人一般。 黄蓉只是使了几招,随后便停了下来,道:“过儿,你看明白了么?” 辛稹知晓黄蓉是在测试自己是不是在说话,笑了笑,随后亦是双臂挥动,一时间犹如千手如来一般,漫天掌影,比之黄蓉使来更盛。 所以辛稹干脆捏造一个世外高人胡医师,将这些东西找到了一个来路,郭靖夫妇未必会彻底相信,但也无所谓了不是。 郭靖想了想道:“过儿,你有这般本领,郭伯伯很是开心,但你年纪终究是太小,任由你流落在外,郭伯伯终究是不安心。 郭伯伯与你父亲乃是世交,从你爷爷辈开始便是兄弟,郭伯伯不可能让你在这个年纪流落江湖的,你还是得跟郭伯伯回桃花岛。” 他见得辛稹要拒绝,立即道:“你可以先去桃花岛住一段时间,看看你喜不喜欢,你若是喜欢,便留下常住,若是不喜欢,你想再回来,郭伯伯也不拦着你,你看如何?” 第7章杨大哥十分好看 辛稹这会总算是体会到了郭靖性格中的执拗了,有些无奈看向黄蓉,眼里露出求救神色。 黄蓉对杨康的印象很不好,因此对辛稹也怀有戒心,亦不愿意让辛稹去桃花岛。 见的辛稹求救,便笑道:“靖哥哥,桃花岛离这里也不远,你若是不放心,以后多来看看便是。” 郭靖一般来说很听劝,但这种事情却是颇为执拗,摇头道:“就试一试,过儿,你去桃花岛上住住试一试,你真不喜欢,郭伯伯立马送?回来!” 知夫莫若妻,听得郭靖这般说道,黄蓉便知道丈夫已经下定了决心,也知道此事也是劝不得了,便来劝辛稹道:“过儿,你郭伯伯已经打定了主意,他性格执拗,我是拗不过的,我想你也是。 不如就听你郭伯伯的,去桃花岛做客,喜欢便多住段时日,不喜欢便回来这边,你觉得如何?” 辛稹没有专门的长剑,平时练练剑法都是用的长箫,他用长箫在院中随意施展剑法。 今夜虽然惊走李莫愁,但她势必不能罢休,肯定还会寻机再来,若是自己这般放手而去,陆立鼎一家肯定没有活命的机会的,那自己不仅没有做好事,反而将人给害了。 之后辛稹便留在瓷窑不外出了,李莫愁肯定是窥伺在侧,若是趁他外出时候将陆立鼎一家给杀了,那就太恶心人了。 郭靖听得辛稹懂得感恩,觉得十分欣慰道:“没错,是该如此,我与你郭伯母出来是寻我岳父,既然你这边需要时间,那我们先去寻找,到时候再来这里寻你。” 不过几天时间,陆二娘便将煮菜做饭照顾丈夫的事情给承担了起来,倒是让辛稹轻松了一些。 辛稹笑着点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陆立鼎这头骨要长好,须得两三个月才行。” 郭靖一家离开之后,辛稹第二天便去跟小酒馆老掌柜辞行。 这一日,辛稹早起,给陆鼎元查看了一下头骨愈合情况,又给陆二娘扎了几针,没有什么问题了,便到了瓷窑前面舒缓舒缓筋骨。 郭靖点点头道:“好,那我三月后来寻你。” 所以,这一世他重生为杨过,杨过在这个瓷窑里面生活,他也不搬家,便还是在这里住着,最多不过是寻个小酒馆打工,稍稍的装饰一下瓷窑。 郭靖笑呵呵地点头,随后带着黄蓉几人离去。 平日里便是给人看看病、抄抄书、练练武、吹吹笛子吹吹箫,偶尔会想起任盈盈与周芷若。 如今的他对王朝兴亡、皇图霸业之类的,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执着了,看多了,也便释然了。 辛稹耍了一阵,便感觉浑身舒畅,满意点头,心道还是得晒太阳多运动,心情才能够更加美好啊。 辛稹不由得开怀大笑,他问得是剑法好不好看,程英却以为自己问她自己长得好不好看,一下子就闹了个笑话。 他早就到了无招胜有招之境,早就不滞于物,因此他如今舞剑大多是兴之所至,并无所谓剑招。 程英好奇的站在一旁观看,但见辛稹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行剑,虽然看不懂,但却觉得十分的好看。 这是辛稹活的第四世,在笑傲里他活了一百多,在倚天里又活了一百多,人活了太久之后,执念便越来越少。 他回头看到好奇的程英,笑了笑道:“好不好看?” 不然每天要给两人治疗,还得照顾陆家一家人,偶尔还有附近的百姓过来看病,也是颇为累人的。 辞行时候,吝啬的老掌柜竟是十分大方给了辛稹五两银子,说是要助辛稹一臂之力,辛稹推辞不过,只能收下。 老掌柜虽然不舍,但也知道当一个店小二对辛稹这般有才能的人来说,并不是个长久之计,他也早有预料。 程英让辛稹想到了周芷若,小时候的周芷若也是这般懂事,倒是让辛稹颇为喜爱。 程英被辛稹这么一问,顿时有些脸红,嗫嚅道:“杨大哥十分好看。” 至于跟郭靖去桃花岛一事,于辛稹来说,只要不是常住,那便没有什么问题,权当去旅游一番便是了。 等你们处理完了再来这边,我跟你们一起走,我还得去跟小酒馆那边辞行,老掌柜不嫌弃我年纪小,给了我一碗饭吃,我总不能不辞而别。” 辛稹笑道:“等下次伯伯伯母来,我给您们下厨,这一次事情太多了。” 这个时候也看出来程英与一般小女孩不一般的地方了,陆无双就是个孩子心性,虽然父母重伤,但她还是该玩照玩。 陆二娘的伤情虽然严重,但驱除了异种真气以及肠道颠倒之症后,很快便有所好转。 辛稹争取了三个月时间,一是治好陆立鼎需要这么长时间,二是打消李莫愁的念头。 而且听说黄药师收藏了许多绝版书籍,正好过去瞧上一眼,另外,辛稹亦是爱好音乐之人,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亦想听一听学一学。 但程英却是帮着辛稹照顾陆立鼎夫妇,闲暇时候还会帮着辛稹晒草药、切草药、煎药汤等事情,里里外外的,十分的懂事。 辛稹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行,不过陆立鼎夫妇的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郭伯伯你们有要事要处理的话,便先去处理先。 辛稹目送他们离开,摇头叹息了一下,心想要不要就此离开,但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陆立鼎与陆二娘,以及程英以及陆无双,辛稹还是摇了摇头。 反而当下的一些小事,看到贫苦困难之人,伸手帮上一把,看到好玩的事情,也会上手玩上一玩,颇有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思想境界。 郭靖来了,想要让他去桃花岛,推辞不了,那便去看看,陆立鼎一家来了,随手便帮上一帮,看不顺眼的人,便比如郭芙,便不给一点好脸色,主打的便是一个随心所欲,随遇而安。 程英顿时也反应了过来,脸色变得更红起来,但她却是勇敢道:“杨大哥,你能不能教我武功?” 辛稹笑道:“怎么想到要学武功了” 第8章启程 程英道:“我要保护舅舅舅母还有无双,你三个月便要离开了,以后那李莫愁再来,就没有你保护我们了。” 辛稹想了想点点头道:“倒是这个道理,能学点功夫防身倒是不错的,行,你便跟着我学吧。” 程英闻言立即便要跪下,辛稹止住了她,笑道:“不过是教?点防身的功夫,我也只能教你三个月,你无须拜我为师,算是给你打点基础,以后你遇上了明师,可拜他人为师。” 程英闻言似乎也是一喜,连连点头。 闲来无事,辛稹便试着教程英武功,这一教倒是让辛稹颇为见猎心喜。 程英的天赋大约不算特别高,但已经是江湖上一流的资质了,比之自己这种当然是比不上的,但与周芷若等也差不太多了。 有人觉得原著中程英的武功不太高,但实际上程英师从黄药师后第一次出场时候才十五六岁,才学了五六年的功夫,与陆无双联手便能够抵挡李莫愁师徒两个。 而刚出古墓的杨过再加上耶律齐,也一样打不过一个李莫愁。 既然程英资质不错,辛稹便用心教导,将九阴真经总纲以及易经锻骨篇教给程英。 其实辛稹手上有不少内功心法,紫霞功、纯阳无极功、九阳功、混元功等等。 但紫霞功混元功稍显不足,纯阳无极功与九阳功女孩子不太好练,容易内分泌失调。 而其他的功法档次不够,辛稹想了想,便将九阴真经的内功心法教给了程英。 在辛稹看来,程英这样的人值得更好的武功,你不必担心她有一日会反噬你,也不用担心她会拿武功滥杀无辜。 同样都是小孩,辛稹只教程英,却不管陆无双,别说教九阴真经了,连其他的武功都不愿意教。 辛稹虽然对武功并不敝帚自珍,但却害怕随意传给了性格不好的人,导致有人无辜丧生。 辛稹在教程英内功心法的同时,还将剑经总要也教给程英。 有了九阴真经的内功心法加上剑经总要,程英以后无论拜不拜师,都能够有自保之力了。 如是三月时间忽忽而过,陆立鼎的头骨也长得差不多了,陆二娘也早就恢复了健康。 这些时间倒是没有见到李莫愁前来骚扰,大约是见自己防得紧密,心知不敌,因此不敢前来。 三个月时间,辛稹倒是将九阴总纲、易经锻骨篇以及剑经总要教得差不多了,还将玄武剑法、小天下剑法也教给了程英。 这一日,郭靖夫妇、柯镇恶以及郭芙前来,只是不见黄药师,想来是寻不着的缘故。 陆立鼎见到郭靖,赶紧上前见礼,上次郭靖来的时候陆立鼎昏迷不醒,事后醒来听说郭靖夫妇来过,顿时十分懊恼,觉得错过了见识这对武林中神仙侠侣的机会,这次终于得偿所愿,赶紧上前见礼寒暄。 寒暄之后,郭靖倒是十分关心道:“陆庄主,你们以后是怎么打算的,那赤练仙子李莫愁可不好对付。” 陆立鼎亦是十分头疼,叹息道:“还不知道呢,这女魔头十分难缠,估计还在附近窥探呢,我这也不知道去往何处。” 郭靖看了一下黄蓉,然后道:“要不然陆庄主随我们去桃花岛,桃花岛地方大,陆庄主一家随我们一起,先避避风头,等以后再回来,只是陆家庄的偌大产业,可能就要就此荒废了。” 陆立鼎闻言大喜道:“可以么?” 黄蓉笑道:“陆庄主愿意莅临桃花岛,乃是桃花岛的荣幸,就是桃花岛人不多,并无市井热闹,恐怕是有些枯寂的,去了之后可能要忍耐一些。” 陆立鼎喜道:“这江湖纷纷扰扰的,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此次我一家差点都被李莫愁给杀了,如今能够活下去,看着英儿与双儿长大,便是最大的幸运。 至于陆家庄什么产业的,那都是过眼云烟而已。 郭大侠,郭夫人,以后便叨扰了。” 郭靖笑道:“算什么叨扰,陆庄主需要收拾什么东西么,我们可以陪你一起去。” 陆立鼎点头道:“有劳郭大侠了,的确是需要回去处理一下,收拾一下细软。” 郭靖点点头,随后带着陆立鼎一家去了。 黄蓉柯镇恶郭芙等人则是留在辛稹这里,黄蓉笑道:“过儿,你也得收拾一下东西。” 辛稹早就预料到了今日,已经将一些必要的东西给收拾了起来,光是书籍什么的都收拾了两大箱子,其余的可能就没有办法带了。 辛稹惋惜地看着那些自制的医药用具,这些东西留在这里,恐怕下次回来就全都不见了。 这里只是个废弃瓷窑,若是没有在这里居住,不过一段时间,定要让附近的破落户给翘了门,将东西都给偷了。 黄蓉笑道:“你要是不舍,我叫人将东西都给运去桃花岛。” 辛稹哪里肯,东西留在这里,丢了便丢了,但若全是运去桃花岛,那岂不是就此在桃花岛落足了。 辛稹不愿意被绑定在桃花岛,自然不肯做这样的事情。 郭芙不屑道:“这些破烂东西有什么好收拾的。” 辛稹笑了笑,道:“便留在这里吧,不收拾了,该收拾的我都收拾了。” 黄蓉点点头。 日落时分,郭靖与陆立鼎一家人亦回来了,带了几个大包裹,应该便是一些金银细软之类的东西。 陆立鼎给辛稹递过来一个大包裹,道:“杨少侠,这里面是点细软,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暂时是回报不了了,这点财物您留着,算是聊表一下心意。” 辛稹笑了笑,点头接过,道:“若是每个病人都如你们一般慷慨,那我可就发大财了。” 众人一笑,辛稹此话之意是让陆立鼎无须过于感恩,只当是普通的医患便是,但都心里明白,哪里有那么简单,若是没有辛稹,他们一家定是已经家破人亡,哪里还有今日。 一行人便带着东西起行,因为东西不少,辛稹忙前忙后租了一辆大车,没有让其他人多操心。 第9章大草包 郭靖夫妇相视一眼,俱都心道,这杨过果真是早熟,看他处理这些事情十分轻车熟路,看来这些年是吃了不少苦。 黄蓉甚至看了一下郭芙,心道自己女儿与这杨过比起来,便是一个大草包,武功武功比不上,人情世故上更是望尘莫及。 辛稹也没有想太多,这不过是他随手为之,他历来习惯照顾人,之前开宗立派时候便是大包大揽,后来与周芷若一起,也是照顾着小女孩,后来周芷若成长起来了,他才渐渐放手。 大车载着东西东行,到了河边,换了船东行,行半日,天色向晚,船只靠岸停泊,船家淘米做饭。 郭芙见杨过不理睬自己,既生气又觉无聊,倚在船窗向外张望,忽见柳荫下两个小孩子在哀哀痛哭,瞧模样正是武敦儒、武修文兄弟。 郭芙大声叫道:“喂,你们在干什么?”武修文回头见是郭芙,哭道:“我们在哭,你不见么?” 郭芙道:“干什么呀,你妈打?们么?”武修文哭道:“我妈死啦!” 黄蓉问道:“他们的妈妈是谁?”郭芙道:“他们是武伯伯、武妈妈的儿子。” 黄蓉已得知武三通夫妇曾相助抗御李莫愁,而武三通是恩人一灯大师的弟子,吃了一惊,跃上岸去。 辛稹亦跃上岸,只见两个孩子抚着母亲的尸身哀哀痛哭。 辛稹仔细查了一遍,只见武娘子满脸漆黑,已死去多时。 辛稹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命,自己救了他们一家,没想到还是死了。 黄蓉再问武三通的下落,武敦儒哭道:“爸爸不知到哪里去啦。” 武修文道:“妈妈给爸爸的伤口吸毒,吸了好多黑血出来。爸爸好了,妈妈却死了。爸爸见妈死了,心里忽然又胡涂啦。我们叫他,他理也不理就走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黄蓉心想:“武娘子舍生救夫,实是位义烈女子。”问道:“你们饿了罢?”两兄弟不住点头。 黄蓉叹了口气,命船夫带他们上船吃饭,到镇上买了一具棺木,将武娘子收殓了。当晚不及安葬,次晨才找到坟地,葬了棺木。武氏兄弟在坟前伏地大哭。 郭靖道:“蓉儿,这两个孩儿没了爹娘,咱们便带到桃花岛上,以后要多费你心照顾啦。” 黄蓉点头答应,当下劝住了武氏兄弟,上船驶到海边,另雇大船,东行往桃花岛进发。 黄药师离岛已久,郭靖、黄蓉在岛上定居,不再胡乱伤人,附近船夫对桃花岛已不再畏若龙潭虎穴。 行舟几日,到了桃花岛上,郭芙忽而多了五个年纪相若的小朋友,自是欢喜至极。 桃花岛上有不少屋舍,郭靖夫妇给陆家安排了屋舍居住,也给辛稹安排了一间。 辛稹便开始了在桃花岛上的生活。 初抵桃花岛,倒是给了辛稹一些惊喜。 桃花岛视野极为开阔,到了岛边,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看着人心胸极为开阔,岛上则是桃花遍地,景色极为怡人。 住在桃花岛上,倒是让辛稹有了当年寄居在蝴蝶谷的感觉,感觉相当舒服,便安心住了下来。 不过比较烦人的是郭芙、武修文兄弟、陆无双老是来找他玩耍,辛稹虽然随遇而安,但也不可能与小孩子玩。 郭芙等人玩的是什么东西,是捕捉蟋蟀相斗为乐,辛稹自然不愿意参与。 可是郭芙也不知道怎么地,天天来寻他一起去玩,辛稹只觉得烦,便每日早出去寻了海边岩石处钓鱼,以避开这群愚蠢的小孩子。 程英亦不喜欢跟他们几个玩,便跟着辛稹天天去钓鱼,不过辛稹在钓鱼,程英却是在边上习武。 辛稹每日悠游海边,钓了海鱼便提着回来,或是交给仆人制作鱼汤,有时候心情好,便自己搞了什么刺身、生腌之类的,别的人不爱吃,辛稹却是吃得十分满足。 黄蓉虽然自己忙自己的,但也时常关注众小的动态,看到郭芙与武家兄弟、陆家女儿玩得开心,也是颇为高兴,她的童年是十分寂寞的,看到女儿有玩伴,她自是十分开心。 不过郭芙也跟她抱怨,说辛稹不爱跟他们一起玩,黄蓉便问起辛稹的去向。 郭芙道:“我每日去寻他玩,他都不甚愿意,后来我便找不着他了,之后他每天提着鱼虾蟹回来,原来他每日都跟着程英去海边钓鱼去了,我也想去钓,可他总是不带着我。” 说起这个,郭芙还是颇为委屈的。 虽然跟着武家兄弟几个玩是挺有意思的,但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每次呆在辛稹身边,心里便是十分的欢喜,虽然辛稹不理她总是委屈,但看到了也是十分高兴的。 她却是不知道,辛稹身上的成年人气质,对于孩童来说是极有吸引力的,孩童都喜欢跟着大孩子玩,郭芙自然是不例外。 关键是,郭芙曾看过辛稹惊退李莫愁的场景,李莫愁那般厉害,但却被辛稹惊退,可见辛稹也是极为厉害的。 听着女儿抱怨,黄蓉一方面觉得可以理解,以辛稹的成熟,自然不愿意跟着小孩子玩,可另一方面她又疑神疑鬼,总是觉得辛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愿意跟着郭芙玩。 要知道,辛稹的父亲杨康虽然不是她所杀,但总是因为她而死,她不知道辛稹不愿意跟郭芙玩,是因为不愿意跟小孩子玩,还是因为记恨父亲杨康的死。 而且更令她心下担忧的是,回到桃花岛后,有一次丈夫郭靖跟她说起辛稹的事情,郭靖说道:““我向来有个心愿,你自然知道。今日天幸寻到过儿,我的心愿就可得偿了。” 当年郭靖之父郭啸天与杨过的祖父杨铁心义结兄弟,两家妻室同时怀孕。 二人相约,日后生下的若均是男儿,就结为兄弟,若均是女儿,则结为金兰姊妹,如是一男一女,则为夫妇。 后来两家生下的各为男儿,郭靖与杨过之父杨康如约结为兄弟。 但杨康认贼作父,多行不义,终于惨死于嘉兴王铁枪庙中。 郭靖念及此事,常自耿耿于怀。 第10章我只愿当一个好大夫 此时这么一说,黄蓉早知他的心意,摇头道:“我不答允。” 郭靖愕然道:“怎么?” 黄蓉道:“芙儿怎能许配给这小子。” 郭靖道:“他父虽行止不端,但郭杨两家世代交好,我瞧他相貌清秀,聪明伶俐,行止端庄,懂得感恩,人情世故亦是十分了得,一身武功亦是了得,更是身怀医术,这般好女婿去哪里找?” 黄蓉道:“我就怕他聪明过份了。” 郭靖道:“你不是聪明得紧么?那有什么不好?” 黄蓉心道,他若是蠢笨一些倒也罢了,但他这般聪明厉害,若是知道父亲之死与我有关,若是有坏心眼,那才是坏事呢。 郭靖站起身来,深深一揖,正色道:“多谢相允,我感激不尽。” 但黄蓉心里也清楚,郭靖心里是有执念的,恐怕这个事情是难以推脱过去的。 辛稹笑道:“若是伯母允许,我先在桃花岛再钓上几天鱼,随后我便回嘉兴去。” 郭靖啊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柯镇恶喜道:“那再好不过,我恭喜你啦。” 辛稹看向黄蓉,黄蓉笑道:“过儿,你不习武,每日都在钓鱼,这样总是荒废时日,你有没有想做点什么?” 随后郭靖便要教导武功,陆立鼎夫妇赶紧告辞,辛稹亦要离开,黄蓉笑道:“过儿先留下。” 陆立鼎知道郭靖武功绝顶,哪有不应允的道理,喜道:“郭大侠愿意收我外甥女以及女儿为徒,自是她们的荣幸,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郭靖闻言有些惊讶道:“过儿,你收了程英为徒么?” 可是于杨康兄弟与穆世妹份上,我实没尽了什么心。若我再不将过儿当作亲人一般看待,怎对得起爹爹与杨叔父? 现在是郭伯伯,自己不愿意的还能够拒绝,可要是真成了师父,那要不听可就是违逆了。 辛稹摇头道:“郭伯伯,我不愿意习武,只愿意当一个好大夫。” 我常想将穆世妹接来家里,让她母子好好过活,又怕你多心,想不到穆世妹这么早便去世了。” 辛稹笑道:“郭伯母,我的确是没有这个兴趣,而且,我的武功还算是过得去,自保绰绰有余了。” 他向柯镇恶道:“大师父,弟子要请师父恩准,跟你收既个徒孙。” 柯镇恶接着将他们门中诸般门规说了一些,都是一些不得恃强欺人、不得滥伤无辜之类,江南七怪门派各自不同,柯镇恶也记不得那许多,反正大同小异。 他随即转头看向陆立鼎夫妇道:“我看程英与陆无双资质尽皆不错,有心想将二人也收为门下弟子,你们觉得如何?” 辛稹自然不知道郭靖夫妇这般各有念头,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当回事,让他娶郭芙,他宁可死。 郭靖待要劝,但他一向拙於言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道:“稍后再说。” 他顿了一顿,说道:“自今而后,你们四人须得相亲相爱,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此时郭芙笑问:“妈,我也得拜么?” 他转头看向辛稹道:“十多年前,过儿的母亲尚未过世,过儿曾向我拜过师,今天正式再拜。先拜祖师爷。” 郭靖点点头道:“谢谢大师父。” 郭靖点头道:“我们这一门不介意这些,我也是有好多个师父的,也有不认我为弟子的,都是无所谓的。” 他名杨过,字改之,就算有了过失,也能改正,你放心好啦。” 黄蓉柔声道:“好在两个孩子都还小,此事也不必急。将来倘若过儿当真没甚坏处,你爱怎么就怎么便了。” 黄蓉一笑,转过话头,不再谈论此事。 程英道:“杨大哥不是我师父,我拜郭大侠您为师吧。” 如是过了一个月,次日清晨,郭靖将杨过、武氏兄弟、郭芙叫到大厅,又将柯镇恶、陆立鼎夫妇请来。 见黄蓉没有说话,郭靖重提话头,说道:“我爹爹就只这么一个遗命,杨铁心叔父临死之际也曾重托于我。 他命程英、陆无双与武氏兄弟向柯镇恶磕头,再去向江南六怪朱聪等的灵位磕头,然后对他夫妇行拜师之礼。 辛稹笑道:“我哪里够资格收徒弟,不过是玩闹罢了。” 辛稹皱起了眉头,他心里不愿意再拜郭靖为师,这一拜拘束定然极多,这个时候讲究的是一生为师终身为父,到时候免不了有诸多麻烦。 郭芙笑嘻嘻的也向三人磕了头。 黄蓉听了这话,下意识看了一下程英,又看了一下笑嘻嘻地郭芙,心里有了些想法。 郭靖一揖到地,刚伸腰直立,听她此言,不禁楞住,随即道:“杨康兄弟自幼在金国王府之中,这才学坏。 郭芙接口道:“不,还是师兄妹。” 郭靖横了女儿一眼,道:“爹没说完,不许多口。” 郭靖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程英有些犹豫道:“我跟着杨大哥学武呢,我也要拜师吗?” 郭靖道:“过儿,怎么,这桃花岛你住不习惯么?” 黄蓉也正色道:“我可没应允。我是说,要瞧那孩子将来是否不坏。” 过儿在我们岛上,决计坏不了,何况他这名字,当年就是?给取的。 黄蓉笑道:“名字怎能作数?你叫郭靖,好安静吗?从小就跳来跳去的像只大猴子。” 言下长叹一声,甚有怃然之意。 靖正色道:“从今天起,你们四人是师兄弟啦……” 黄蓉道:“自然要拜。” 黄蓉笑道:“你没有见过你郭伯伯与人动手,你郭伯伯的武功可是很好的,你不想成为一个绝顶高手么?” 郭靖点点头道:“你们同意便好。” 辛稹笑道:“郭伯伯和伯母都很热情,住着很是舒服,不过我的医术要进步,需得不断有病例才行,医术最忌讳闭门造车的。” 程英看向辛稹,辛稹点头道:“程英,你便拜师吧,想来郭伯伯亦不会介意我教你一点小玩意的。” 黄蓉笑道:“医术要学,武功也要学,过儿不如你跟我学武如何?” 辛稹摇头笑道:“谢伯母关爱,不过真不用了,我现在的武功足够自保了,我又不去参加华山论剑,学多了也没有用。” 第11章人生的尽头是钓鱼佬 郭靖再待劝说,黄蓉却是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心道你不学更好,免得养虎为患,将来成为个大大祸胎。 黄蓉赶在郭靖之前道:“行,既然你这般认为,那你便学?的医术,我父亲那里有好多医书,不少都是罕见流传的珍藏版,你自可拿去学习,另外其他的书你想看也可以看。” 辛稹闻言倒是当真喜道:“谢谢伯母!” 黄药师的珍藏的确是辛稹来桃花岛的动力,只是黄蓉一直没有开口,他也不好多问,这会终于松口,倒是意外之喜了。 自今日之后,其他小孩都被郭靖带着习武,辛稹则是入了黄药师的书房。 话说黄药师的藏书的确是十分丰富,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岐黄之术等无所不包。 没想到辛稹的学识远胜于她,甚至有些见识是她父亲黄药师都达不到的。 过儿虽然饱读诗书,行为举止像个成人,但实际上他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而已。 黄蓉道:“做个悬壶济世的郎中不好么?” 辛稹也因此少了许多的烦心事。 黄蓉点头道:“那你好好跟他说,别闹脾气,他若是想要去行医,那咱们就资助他在嘉兴城建个医馆,悬壶济世也是好的。” 郭靖摇摇头道:“并不是说不好,但他必须得拥有更多的可能性,书读得多,道理知道的多,但不代表着他便体会得到那些道理。 辛稹干脆在这里搭了个茅草屋,带了套厨具来到这里,钓鱼吃鱼,成了他最大的乐趣。 黄蓉心下自是千肯万肯,她时常看到辛稹那副与杨康极为相似的脸,心里总是感觉不舒服。 黄蓉笑道:“他满腹诗书,读的书够用了,他一身武艺,虽然不知道到了什么程度,但想必也能自保,若是养家糊口,他一身医术,等他长大,便去开个医馆谋生,养活自己一家人绰绰有余,有什么好为他担心的。” 于是辛稹一头扎进了书房,每日里的空闲时间基本都贡献给了书籍。 郭靖点点头。 蓉儿,我想好了,过儿心思重,我是教不了他,但有人可以教。” 辛稹心内暗笑,心道我堂堂探花郎,你来考较我学识,就你这点耳濡目染的本领,跟明代童生的水平都不如。 于她来说,辛稹越是出色越是聪明,她的危机感便越深,虽然辛稹一直强调自己不学武,但他手上却有九阴真经,这让她如何能够安心。 而且有许多是辛稹在元末明末都看不到的孤本,倒是令他十分惊喜了。 很多事情需得去经历一次,他才能真正体悟。 然而在郭靖眼里,辛稹年纪轻轻,便不思进取,玩物丧志,每日沉迷于钓鱼,啥正事也不做,既不练武也不读书,明明有很好的天赋,却将其白白浪费,郭靖如何能够忍的。 辛稹看到郭靖过来,笑道:“郭伯伯,你可有口福了,来来,过来吃刺身啦。” 郭靖见辛稹熟极而流的对一条大鱼开膛破肚,最后取出一条白肉,然后将白肉脍成一片一片,然后准备了两碟芥辣,下了一些酱油,递给郭靖。 书房的书再多,对辛稹这等一眼便记住的人来说,也顶不住多长时日,不过十天半月之后,辛稹便又清闲了下来,于是重做一个钓鱼佬。 辛稹在学识上将黄蓉打击得怀疑人生,自那之后,便不敢再问辛稹读书的事情了。 郭靖摇摇头道:“他若是愚笨反而好了,若是愚笨如傻姑那般,那快快乐乐在这桃花岛上,我养他一辈子也是无妨。 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劝阻辛稹,只能找到黄蓉问计。 郭靖试了试,味道很呛,着实吃不出来哪里好吃,倒是辛稹吃得不亦乐乎。 就算是你父亲,估计也就一般秀才的学识,却想来考较我这个探花郎? 于辛稹这样活了几百岁的人来说,时间是最不重要的东西,生活也本该这样子过,寻一样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管它能不能挣钱,是不是会获得什么回报,只要自己喜欢,只管做便是了。 郭靖摇摇头道:“岳父不知道跑哪里去,一时间也找不着,怎么能够指望他来教,而且岳父的想法惊世骇俗,让他教过儿这等聪明人,恐怕是要走歪路的。 活了几辈子,辛稹忽而觉得,人生的尽头或许就是钓鱼佬,无论经历多大的风浪,无论你一生过得多么的精彩,人生最终还是得回归成为一个钓鱼佬。 我想送他去钟南山,请丘道长、马师傅他们来教导过儿,丘道长时常觉得当年没有觉得教导过儿的父亲,现在过儿这般,他肯定是会想着好好教导的,这样一来,过儿总不至于这般颓废。” 辛稹哪里不知道黄蓉在想什么,不过是不在意罢了,但心里还是有些促狭心在,黄蓉考较他,他便毫不藏拙,引经据典,让黄蓉都花容失色。 黄蓉一直在观察辛稹,看看辛稹是不是当真喜欢看书,她寻了辛稹几次,还特意考了考辛稹。 黄蓉笑道:“你想让我父亲去教他么?” 但他这般聪明,有这般资质,却白白浪费,却是不该。 郭杨两家世代交好,现在他父亲母亲尽皆不在世上,只有我这个郭伯伯能够看顾一下他,我若是不管,那真是不应该。 一个少年人,不懂得人的一生该当做些什么也着实正常,我作为他的郭伯伯,必须点醒他才是,否则怎么对得起郭杨世交。” 辛稹经常钓鱼的这个钓点,乃是海鱼虾蟹最喜欢聚集的环境,渔业资源极为丰富,每次钓上来的品种也尽皆不同,但相同的都是又肥又大。 郭靖找到辛稹的时候,辛稹恰好钓到了一条蓝鳍金枪鱼,喜得上蹦下跳,看在郭靖眼里,这是妥妥的玩物丧志。 郭靖心里叹了一口气,更是觉得此子若是再这般下去,这一辈子就算是这样了。 没错,在郭靖看来,辛稹这般作为便是颓废。 郭靖放下筷子,斟酌了一下道:“过儿,郭伯伯跟你商量个事情。” 辛稹抬头看了一下一脸严肃的郭靖,便放下筷子道:“郭伯伯,你说。” 第12章终南山 郭靖道:“你可知道你父亲的师父是谁?” 辛稹点头道:“母亲与我说过,乃是终南山全真七子之一的丘处机。” 郭靖点头道:“没错,正是丘道长,你看?在岛上这样也不是个事儿,我想着,要不你跟着我学武,要不我送你去终南山,拜入全真派门下,丘道长持身极正,你在他那里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你自己选吧。” 辛稹啊了一声,道:“郭伯伯,我选择回嘉兴城行医去。” 郭靖点点头道:“郭伯伯不是不让你行医,但你岁数太小了,还是跟之前一样,你只需跟我习武到二十岁,我便放你去行医,要么去终南山拜入全真门下,学到二十岁,再回来嘉兴行医。” 辛稹想了想,点头道:“行,那咱们去终南山吧。” 两个道士快步下岗,郭靖见二人轻功甚好,想必便是重阳宫中的人物。 郭靖赶紧道明来意:“在下是长春真人丘道长故人……” 此时大金国已为蒙古所灭,黄河以北,尽为蒙古人天下。 这一天到了樊川,已是终南山所在,汉初开国大将樊哙曾食邑于此,因而得名。 辛稹见识过恒山剑阵,也见识过武当真武七截阵,少林的罗汉阵,还有那个乱七八糟的金刚伏魔圈,哦,还有正反两仪刀剑阵,但真论起名气来,还得是全真派的天罡北斗阵。 不一日,两人渡过黄河,来到陕西。 郭靖心中一动,走过去拂草看时,碑上刻的却是长春子丘处机的一首诗,诗云: “天苍苍兮临下土,胡为不救万灵苦?万灵日夜相凌迟,饮气吞声死无语。仰天大叫天不应,一物细琐枉劳形。安得大千复混沌,免教造物生精灵。” 辛稹也穿上粗布大褂,头上缠了块青布包头,跨在瘦驴之上。 只是这驴子脾气既坏,走得又慢,即便是辛稹这老好的脾气,有时候也难免与之拗气。 郭靖叫道:“二位道兄,请留步。” 郭靖心中奇异,道:“二位可是重阳宫的道兄?” 郭靖欣喜之下,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道,竟是将石碑拍得不住摇晃。 辛稹诧异地看了郭靖一眼,心道我都不打算气你,你还拍这石碑,是真给自己找剧情呢。 甚至郭靖还搞出了一个一个人的天罡北斗阵,也是十分玄妙的一个阵法。 随后带着辛稹,乘船到浙江海边上岸。 果然听得有人咦了一声,语气甚为惊诧,郭靖回过头来,看见两个中年道士站在山门口,凝目注视,脸上大有愤色,郭靖心知刚刚自己在碑上这么一拍,已经让人瞧在眼里了。 郭靖与辛稹坐在松下石凳上吃面,一转头,忽见松后有一块石碑,长草遮掩,露出“长春”二字。 郭靖见庙门横额写着“普光寺”三个大字,当下将驴子拴在庙外松树上,进庙讨斋饭吃。 庙中有七八名僧人,见郭靖打扮鄙朴,神色间极为冷淡,拿两份素面、七八个馒头给二人吃。 近些年来,全真教好生兴旺,马钰、丘处机、王处一等均收了不少弟子,在武林中名气越来越响,只是自己常在桃花岛修炼武功,少出来行走江湖,因此与这两个道士也并不相识。 两人一路上冈,中午时分到了冈顶的一座庙宇。 这两道士四十来岁的年纪,或是全真七子的弟子。 辛稹便站在下面看着三人对话,说不了几句,便见得两个道士忽而动起手来,只是郭靖却不还手,任由他们打在自己身上,那两个道士拳打脚踢,郭靖便是不还手。 郭靖有意教诲辛稹,想要将其中诗中含义解释给辛稹听,忽而想起辛稹之学识乃是自家妻子都十分钦佩的,便只是道:“此诗乃是丘真人所写,丘真人武功固然卓绝,这一番爱护万民的心肠更教人钦佩。 郭靖见辛稹明白自己的好意,顿时心中十分欢喜,重重在石碑上拍落,笑道:“你能够明白郭伯伯的心意,那是再好不过。” 郭靖看得也是好笑,这时候他才算是看到了辛稹身上还带着些孩子气。 郭靖这日一早起来,带备银两行李,与大师父、妻子、女儿、武氏兄弟、程英两姐妹以及陆氏夫妇一一别过。 没想到这两个道人却是面现惊惶,大声道:“你干什么!” 郭靖见辛稹同意,顿时十分喜悦道:“好,那我们明天便出发去终南山。” 其中一个道士道:“是又如何?” 郭靖想着自己要上山拜见丘真人,正好与这两个道士一起同行。 沿途冈峦回绕,松柏森映,水田蔬圃连绵其间,宛然有江南景色。 郭靖少年时曾在蒙古军中做过大将,只怕遇到蒙古旧部,招惹麻烦,将良马换了两匹极瘦极丑的驴子,身穿破旧衣衫,打扮得就和乡下庄汉相似。 辛稹笑着点点头道:“谢谢郭伯伯为我用心筹谋。” 你父亲是丘祖师当年得意弟子。丘祖师瞧在你父面上,定会好好待你。你用心学艺,将来必有大成。” 那两个道士却是加快了脚步,郭靖心生好奇,加快脚步追上去,抢在他们前头转身道:“二位道兄请了。” 辛稹对全真那套天罡北斗阵还是比较感兴趣的,他自己的武力已经到了神而明之的地步了,若是一对一,这天下也找不出对手来,唯有这种阵法才能够与之匹敌。 郭靖买了两匹马,与辛稹晓行夜宿,一路向北。 闲来无事,跟着郭靖去终南山见识一下,也算是一种消遣。 天罡北斗阵是真正实战最多的阵法,这阵法奇妙的地方在于,无论有多少人都能布阵,人多时还有不止一种选择,不论是围攻、还是群殴,可以根据对手的实际情况,灵活变化。 辛稹心里觉得好笑,这误会也真是绝了,走了过去,打算给解释一番,也免得郭靖大打出手。 却不料那两个道士忽而抽剑,一人攻向郭靖,一人却持剑往自己削来。 嚯! 第13章我这年纪干不来那事 郭靖对刺向自己的剑全没在意,但对刺向辛稹的一剑却是着恼起来:“这孩子与你们无冤无仇,何以下此毒手?这一剑岂非要将他的右腿削断?” 他正要出手救下辛稹,却是惊咦了一声。 只见辛稹伸手搭上了那道人握着长剑的手,顺手便将长剑拿了过来,随后又笑着将长剑塞回那道人的手中,笑道:“这位道兄,这只是个误会而已,我郭伯伯乃是大侠郭靖,前来拜访长春真人的,想让我拜入全真门下,并不是匪徒,还请二位道兄带路。” 这道人一脸的茫然,刚刚他只是感觉手上一麻,长剑随即脱手,然后这小孩又将长剑塞回自己的手中,一时间十分茫然,随即斜跃转身,向辛稹怒目而视,又惊骇、又佩服,齐齐低啸,持剑又攻了上来。 辛稹摇摇头,又是同样的一招,伸手又将长剑夺了过来,随后又塞回去,轻松得就像是从一个周岁孩儿手中拿过勺子,又塞回去一般。 郭靖十分惊奇,以他的武学造诣,自然看得出来,辛稹这一手乃是从空手入白刃功夫中变出,但能够使得如此轻描淡写的,郭靖自忖就是自己,虽然能够做到,但却是难以做得这般毫无烟火气。 郭靖忽而站住沉吟,辛稹也随之站定,道:“郭伯伯,怎么啦?” 只是说了这话之后,心里又觉得怪怪的,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今日一见,辛稹的确是让郭靖都觉得吃了一惊。 郭靖忽而觉得自己让辛稹来拜师全真派可能是个错误,估计这全真派上下只有一个周伯通的武功能够与辛稹相比拟,其他的人可能连辛稹的背影都瞧不见。 两个道人齐声道:“小淫贼厉害,走罢!” 辛稹笑道:“来都来了,也该去拜见一下长春真人,另外,郭伯伯希望我能够与长春真人他们学习做人,也不仅仅是学武,学武容易,但做人可没有那么简单。” 郭靖不由得哑然失笑。 两人见道人跑远,便径直跟在后面,郭靖有心看看辛稹的轻功,便加快了脚步,辛稹笑吟吟地跟着,竟是不落后半步。 说着转身急奔。 郭靖正要上前说话,辛稹笑道:“郭伯伯,瞧这情况,重阳宫应该是来了大敌,他们方才这么紧张,这时候咱们无论说什么,他们都当我们是敌人,不如就此抢了过去,见到了长春真人,事情便一切明朗,莫得平白得罪了他们,以后我在这全真派可不好过。” 到了此时,郭靖总算是明白了,辛稹一直说功夫够用够用,原来是这么个够用法,甚至都不比自己差了,那还能不够用吗? 郭靖这下子来了兴致,使出了金雁功,快速往上,道路越来越险峻,郭靖有些担忧,但见辛稹如履平地一般,竟是不见半点疲累之态。 郭靖道:“你武功这么强,好像没有必要再拜入全真门下了。” 二道却是又惊又怕,这一大一小,大的厉害也就罢了,这小怎么看着比那大的还要厉害! 郭靖闻言欣慰道:“过儿你说得对,做人才是最重要的。” 郭靖一向大度,但见此场景也不由得大怒,辛稹却道:“郭伯伯,无须动怒,二位道兄是真的误会了。” 辛稹大笑道:“肯定是误会,我一直都在嘉兴,这些时间又在桃花岛,哪里有时间招花引蝶,更何况我这年纪,也干不来这些事情吧?” 郭靖喂喂了几声,那两个道人却是越跑越快。 而辛稹还精通乾坤大挪移,可以整合全身劲力,运用起来金雁功,只有比郭靖更加精纯,更加省力,就算是内力稍微差一点,表现出来只有更加厉害。 二道相视一眼,忽而剑法变幻,唰唰唰数剑,都往辛稹前胸后背刺来,每一剑都是致人死命的狠辣招数。 随后辛稹转身,一手又将长剑给夺了下来,不过这一次没有再塞回去,而是将长剑咄咄两声插入土中。 他却是不知,辛稹自穿越以来,已经足足有六七年的时间,这六七年时间修炼九阴真经总纲以及易筋锻骨篇,加上他祖传的二十四小时真气自主运行带来的增幅,内力实际上已经跻身当世一流,就算是比不上郭靖,也差不了太多了。 郭靖见得辛稹这个应对,心中更是佩服,这几招真可谓是随心所欲,不论举手投足无不恰到好处,就算是自己来,也不过就是这般地步了。 郭靖只是听说过辛稹驱走李莫愁,但并没有亲眼见过,而黄蓉试探使用的是暗劲,外表可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辛稹一边说话,一边倏地伸手,食中二指张开,一下子便夹住了长剑,轻轻一转,长剑便又被他夺了下来,随后夹着长剑往后一送,便听得一声响,挡住了后面的长剑。 便比如纯燃油车与比亚迪的dmi混动技术相比,混动技术的效率更高,同样的油便能够跑得更远。 而?杨过不过十二三岁,实力已经比肩五绝,那能不够用吗? 郭靖自认为现在的自己比之华山论剑时候强得太多了,若是现在与岳父、师父以及欧阳锋交手,估计已经无须定下三百招之约了,是真正达到了五绝的功力。 郭靖有些诧异道:“他们怎么骂你是小淫贼,他们认得你么?” 若是黄蓉在这里,定然会意识到,论说做人这一块,恐怕连全真派的人都教不了辛稹的了。 辛稹总是说自己的武功够用够用,但郭靖只道是辛稹不爱习武所说的说辞。 两人正自说话时候,前方忽而跃出四个道士,各执长剑,拦在当路,莫不做声。 郭靖悚然而惊,立即道:“过儿你说的没错,咱们立马去重阳宫。” 辛稹一马当先往四人冲过去,那四个道士见辛稹前来,长剑晃动,踏奇门,走偏锋,各挺长剑,朝辛稹刺来。 辛稹嘿的一声,伸出食指扣在拇指之下,对准剑背一弹,嗡的一声,持剑道士顿时把捏不住,长剑飞上半空! 第14章天罡北斗阵 辛稹手上不停,铮铮铮连弹三下,嗡嗡嗡连响三声,三柄长剑跟着飞起,此时已经是明月当空,剑刃在月光映照下闪闪生辉。 郭靖大声喝彩:“过儿,好功夫!” 辛稹笑了一下一冲而过,郭靖却是一一接下长剑塞进四个道士手中,随后跟在辛稹身后快速往上而去。 两人快速上了两个弯,前面地势稍微开阔了些,有一片松林,松林中跃出七名道士,落地便摆成了天罡北斗阵。 郭靖立即提醒道:“过儿,这是全真教的天罡北斗阵,最利于合击,还是让伯伯来吧。” 辛稹笑道:“也没有什么难的。” 他这个念头初一出现,便见到辛稹已经扑向有些茫然的七道。 偌大的圆坪之中,百来个手持长剑、黄冠灰袍的道人,每七人一组,布成了十四个天罡北斗阵。 再斗得片刻,阵势渐渐收紧,辛稹见郭靖已经有要跃入阵中之意,便随即身法加快,在阵中有如星驰电闪一般,几乎难以捕捉身形。 自天枢以至摇光,声势非同小可。两个大北斗阵一正一奇,相生相克,互为犄角。 辛稹见状笑了笑,在阵中东奔西跃,引动阵法生变,然后仔细观察阵法演变,与自己所学的易经八两仪四象八卦等知识相互印证,不过盏茶时间,便将阵法了熟于心。 只听得辛稹笑道:“你们手上都是剑,借一把用用。” 不过明白阵法跟离着破阵还远得很,辛稹虽然可以根据所知暴力破阵,但难免会伤人,此次来终南山不是来找事的,而是来拜师的,终究不好闹得太僵。 郭靖情不自禁张大了嘴巴,他深知这阵法秘奥,这天罡北斗阵在全真教中也是一门极上乘的功夫,练到炉火纯青之时,七名高手合使,实可说无敌于天下,可以说是全真教的镇派绝学,没想到顷刻之间便被辛稹给破了! 郭靖暗暗心惊:“这大北斗阵法从未听丘真人说起过,想必是这几年中新钻研出来的,比之重阳祖师所传,可又深一层了。” 郭靖担忧辛稹安危,赶紧道:“诸位道兄请了,在下江南郭靖,带着侄儿杨过,诚心上山拜见马真人、丘真人、王真人各位道长,请各位道兄莫要阻拦。” 郭靖越追越是震撼,原本以为辛稹再强也不可能强过自己,可现在这轻功,竟是比自己还要高明! 长须道人叫道:“快亮兵刃罢!全真教不伤赤手空拳之人。” 郭靖竭尽全力飞奔,在黑夜中已然成了一道幻影。 辛稹轻轻用力,将长剑过来,随后唰唰唰连出六剑,其余六个年轻道人手中长剑当啷落地。 说着辛稹便不动声色的占了北极星位,那七个道人还没有明白他的用意,那个当‘天权’的道人低啸一声,带动其余六道围了上来,要将辛稹围在中间,哪知道七人刚一移动,辛稹随意往右踏了两步。 辛稹一闪而过,手上已经多了七柄长剑,朗笑了一声,随手将长剑插在地上,又往前飞掠而去,笑声响彻山岗,充满了少年意气。 郭靖又是茫然,不知道他这般说是何意,却听辛稹笑道:“郭伯伯,全真派误会一身,多说无益,咱们赶紧去重阳宫见过长春真人为妙。” 长须道人见这个少年出手凌厉,只一招便夺去了长剑,又一招便落了六人长剑,不由得心惊,长啸一声,带动十四个北斗阵,重重叠叠的联在一起,料想敌人再厉害,也绝对无法抵挡住合击。 郭靖大声道:“勿要伤我侄儿!” 他心下计议未定,两个北斗大阵的九十八名道人已左右合围,剑光交织,只怕一只苍蝇也难钻过。 郭靖立即反应了过来:过儿这是在抢北极星位! 辛稹纵跃上了树上,随后又急奔,一会由越过水池,将整个大阵带动了起来,随即又急停,急停之后又往上面急冲,他的速度太快,而众道人武功有高有低,一下子阵型便乱了起来,辛稹呼啸着一冲而过,然后往重阳宫飞奔而去。 郭靖十分吃惊,那七名道人更是震惊,一个个呆若木鸡一般站着,甚至都不敢相信刚刚的事情。 飞奔一阵,云开月现,满山皆明,郭靖惊骇发现,前方辛稹竟是被大群人众围堵之中。 郭靖见辛稹跑远,赶紧也跟着飞掠而过,追赶辛稹而去。 郭靖心中惊骇莫名,心道我这侄儿到底是什么怪物,区区十二三岁,这功力之深,实是生平罕见! 郭靖见状一笑,亦是提气疾追。 说着辛稹便往前一步,七名年轻道人立即长剑齐齐刺来,辛稹一笑,伸手便搭住了一人手腕,却感觉到有一股巨力袭来,这应该便是合击之力了。 郭靖暗道一声糟糕,果然众道士闻言立即各挥长剑,九十八柄剑刃披荡往来,激起一阵疾风,剑光组成一片光网。 辛稹却是朗声道:“郭伯伯,你别进来,我想独自试一试这阵法。” 郭靖立时止住了脚步,他亦是暗暗发愁,他两个大阵奇正相反,过儿一个人如何占他的北极星位?今日之事,当真棘手之极了。” 那七道人正疑惑于辛稹所处方位的古怪,七人的长剑俱都无法攻击到他,反而是门户大开,正迷茫之际,却发现那少年已经到了眼前,顿时惊得赶紧出剑,岂料刚一出手,长剑便脱了控制。 每七个北斗阵又布成一个大北斗阵。 一个长须道人道:“二位武功了得,何苦不自爱,竟与妖人为伍?贫道良言相劝,自来女色误人,二位不要自误!” 郭靖深怕辛稹出现危险,立即全力追赶,没想到一时间竟是追不上,只能远远看到辛稹的背影。 两人摆脱纠缠,在山道上急奔,忽听得钟声镗镗响起,正是从重阳宫中传出,钟声甚急,似是示警。 郭靖一惊:“过儿说得对,原来全真教今日果真有敌人大举来袭,须得赶快去救。” 第15章霍都 他展开身法,片刻间纵出数十丈外,不过辛稹的比他还要快,已经先行抵达重阳宫前,但见重阳宫烈焰腾吐,浓烟弥漫,火势甚是炽烈,但说来也是奇怪,重阳宫中道士无数,竟没有人出来救活。 辛稹道:“敌人在主院,重阳宫道人无暇救火啦。” 两人跃上高墙,便见一片大广场上黑压压的挤满了人,正自激斗。 定神看时,见四十九名黄袍道人结成七个北斗阵,与百余名敌人相抗。 敌人高高矮矮,或肥或瘦,一瞥之间,见这些人武功派别、衣着打扮各自不同,或使兵刃,或出肉掌,正四面八方的向七个北斗阵狠扑。 看来这些人武功不弱,人数又众,全真群道已落下风。 只是敌方各自为战,七个北斗阵却相互呼应,守御严密,敌人虽强,也尽能抵挡得住。 却见的那少年笑吟吟地如影随形一般跟在自己身边,霍都大惊失色,一折扇便点向少年。 那贵公子道:“你们是谁?” 少年轻轻晃了晃扇子,霍都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顿时脚下如同踩了棉花一般,飘飘浮浮的,赶紧气沉丹田稳住身形,却听得身后惊呼。 马钰、丘处机、王处一微笑点头,举手还礼。 只见少年笑道:“谢谢馈赠。” 郭靖心想:“哪里来的这许多硬手?难怪全真教今日要吃大亏。”突然松手,横脚扫去。那二人正使千斤坠功夫与他手力相抗,不意他蓦地变招,在这一扫之下登时身子腾空,破门而出。 辛稹此时正对二人,他自然知道贵公子便是霍都,笑道:“喂,?们跑来重阳宫放火,来之前也不做做功课,我郭伯伯乃是重阳宫弟子,你们竟也是不认得,就不怕翻船么?” 双手伸处,已抓住两名敌人背心,待要摔将出去,哪知两人均是好手,双足牢牢钉在地上,竟摔之不动。 郭靖侧耳一听,果然听得殿中呼呼风响,果然有人在内相斗。 霍都如何肯丢了这颜面,手上加劲,喝道:“撒手!” 郭靖惊诧看了一下辛稹,心道过儿的内功好像比我还强啊! 郭靖不看敌人,先瞧那七道,见七人中三人年老,四人年轻,年老的正是马钰、丘处机和王处一,年轻的四人中只识得一个尹志平。 辛稹哈的一笑:“你这人,还挺讲究。” 尹志平忽叫:“郭兄留神!”郭靖听得脑后风响,知有人突施暗袭,正待应对,却听得辛稹笑道:“你们这些人,真是些个下三滥,竟然偷袭!” 郭靖正待回答,只听得背后有二人同声打了个哈哈,笑声颇为怪异。 霍都脸上陡然出现一层紫气,这是用了全力之意,然而只见得少年只是轻轻晃动身体,自己排山倒海一般的劲力竟又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 郭靖闻言,便不以为意,只管与丘处机等人磕头。 丘处机等人顿时惊诧。 马钰惊道:“靖儿,这少年英雄是谁?” 郭靖正要上前帮忙,辛稹指了指内殿笑道:“里面的才是关键。” 霍都看了一下郭靖,又看向眼前的少年,道:“原来是重阳宫后辈,这里轮不到你们说话。” 敌人见对方骤来高手,都是一惊,但自恃胜算在握,也不以为意,早有两人扑过来喝问:“是谁?” 丘处机正待跃起救助郭靖,却见得与郭靖一起进来的少年人晃身来到郭靖身后,伸手便按住了两个偷袭的高手,那两个高手被那少年一按,顿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只见得少年伸手一探,便跨越了十来步的距离,一下子便到了自己面前。 其余敌人见他一上手连伤四人,不由得大为震骇,一时无人再敢上前邀斗。马钰、丘处机、王处一认出是他,心喜无已,暗道:“此人一到,我教无忧矣!” 霍都折扇一开一合,踏上一步,笑道:“你让开,我跟你郭伯伯过上几招,他若是能够接得住我三十招,我就饶了这群牛鼻子老道如何?” 郭靖见马钰等处境危急,胸口热血涌将上来,也不管敌人是谁,舌绽春雷,张口喝道:“大胆贼子,竟敢到重阳宫来撒野!” 霍都顿时大惊,只觉得此人身法如鬼似魅,不可揣度,赶紧急急后跃。 丘处机看向辛稹,只觉得面熟,但没有多想,道:“靖儿,这是你这些年收的弟子么?” 霍都看着辛稹,只觉得与一个少年人交手,就算是赢了也不甚光彩,便要摇头拒绝,岂料辛稹已经朝他伸手探来。 辛稹摇头道:“对付你这等魑魅魍魉,何须我郭伯伯出手,来吧,我接你几招。” 七人之前一个道士俯伏在地,不知生死,但见他白发苍然,却看不到面目。 七人依天枢以至摇光列成北斗阵,端坐不动。 郭靖毫不理会,呼呼两声,双掌拍出。那两人尚未近身,已给他掌力震得立足不住,腾腾两下,背心撞上墙壁,口喷鲜血。 郭靖竟不把敌人放在眼里,跪下向马钰等磕头,说道:“弟子郭靖拜见。” 霍都不明其意,一看手上,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得手上已然空空,看那少年,正拿着折扇一开一合,玩得甚是开心。 霍都使劲拉回,本想着将人一起拉过来,然后给他一逼兜,岂料折扇却是纹丝不动,连着少年也是纹身不动,只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郭靖转过身来,见身后站着二人,一人身披红袍,头戴金冠,形容枯瘦,是个中年蒙僧。 辛稹伸手搭住了折扇,轻笑道:“扇子不错,给了我吧。” 郭靖瞬间来到了大殿之内,大殿内本来明晃晃的点着十几余支巨烛,此时后院火光逼射进来,已把烛火压得黯然无光,只见殿上排列着七个蒲团,七个道人盘膝而坐,左掌相联,各出右掌,抵挡身周十余人的围攻。 不过此时郭靖无暇多想,从墙头跃落,斜身侧近,东一晃西一窜,已从三座北斗阵的空隙间穿了过去。 另一个身穿浅黄色锦袍,手拿折扇,作贵公子打扮,三十岁左右年纪,脸上一股傲狠之色。 霍都心下震撼,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辛稹,只见得这少年虽然一身粗布衣服,就像是普通农家少年,但手底下功夫当真是深不可测,只是不知道这看着至多十四五岁的年纪,怎么有这般高深的武功,中原果然是藏龙卧虎! 霍都道:“阁下既然喜欢这折扇,那便送给你便是,阁下武功惊人,小可拜服,十年之后,再来请教。小可与此处尚有庶务未了,今日就此告辞。” 第16章只教为人 说着拱拱手。 辛稹笑道:“十年后啊,你确定还要找我来请教?” 辛稹之意是,现在我这么小你都打不过我,十年后你恐怕就望尘莫及了。 但霍都却是不理,转身便走,待走到门口时候说道:“小可与全真派的过节,今日自认是栽了。但盼全真教各人自扫门前雪,别来横加阻挠小可的私事。” 依照江湖规矩,一人倘若自认栽了筋斗,并约定日子再行决斗,那么日子未至之时,纵然狭路相逢也不能动手。 辛稹呵呵笑道:“好啊,全真派自然不会阻挠?私事,可我不是全真派的呢。” 霍都顿时变色,但却是不敢再留,赶紧离去。 此时火势蔓延过来,众人赶紧出了大殿,站在山坡上观看火势,后院倒是火舌乱吐,火光照红了半边天。 郭靖恭谨道:“丘师父,这是我义兄弟杨康的遗腹子,过儿,快过来拜见祖师爷!” 丘处机听到杨康的名字,顿时心中一凛,细细瞧了杨过,果然眉目间依稀有几分杨康的模样。 辛稹站在众人身后,观察七子的反应,也是颇有所得。 我怕荒废了他,便想着请丘师父您管教管教,就算是不能将他教育成为一个为国为民的志士,也不能再走入歧途。 马钰对大火烧殿似乎并不太在乎,颇为达观,而丘处机却是咬牙启齿的咒骂,显得性急暴躁,这年纪也不小了,但好像却老而弥甚,辛稹倒是觉得他真性情。 可这一路上山,才知道他的武艺竟是不逊色于弟子。 郝大通闻言脸色并非很好。 郭靖苦笑了一下,道:“此事说来话长,弟子之前原本以为过儿身上有武艺,但并不算高。 之后带着过儿回桃花岛后,本想着收他为徒,他却是不愿意拜师,每日里只是钓鱼游玩。 郭靖摇头道:“过儿另有奇遇。” 那红袍蒙僧向辛稹狠狠望了一眼,辛稹咦了一声,闪身便到了蒙僧面前,喝道:“你瞅我干哈!” 辛稹朝霍都咧嘴一笑,霍都立即扯着蒙僧退出大殿,殿内众人听到了殿外传来一声哇的一声,是吐血的声音。 辛稹笑道:“郝祖师,随后再吃点治疗内伤的药便可以了,你体内异种真气已经去除,淤血也已经逼出,无碍了。” 蒙僧恶狠狠说了一句藏语,辛稹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肯定骂得很脏,顿时恼了,一巴掌便拍了过去。 辛稹与丘处机等人笑了笑,拱手道:“杨过见过诸位真人。” 郭靖喝道:“跪下给各位祖师爷磕头!” 辛稹点头,伸手搭在郝大通背上,一探测便知道是受了内伤,便在郝大通背上快捷的拍打,不过片刻,郝大通便大声咳嗽,随即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然后慢慢爬了起来。 马钰惊讶道:“原来竟是杨康的孩子,靖儿,这些年是你教他武功的吧,没想到你竟有这般本事,将这么小的孩童教导得这般厉害。” 丘处机目询郭靖,郭靖点头道:“过儿医术十分了得。” 丘处机诧异道:“过儿的武艺看着已经胜过我等,何须我等再教他武艺?” 郭靖道:“却是碰了巧了,弟子今日上山,本是带着过儿求入全真派的,没想到竟是遇到了这等事情。” 丘处机点头道:“过儿,那你帮你郝祖师治一治。” 只是杨过武艺这般出众,若是让三代弟子收他为徒,势必不能服他,这也是个难题,可他父亲杨康又是自己的弟子,总不能将他收为自己的弟子,这样不是错了辈分了? 霍都赶紧扶住,然而才刚刚触碰蒙僧的身体,顿时浑身一震,他惊骇看向辛稹。 全真教弟子合力阻断活路,其余殿堂房舍这才不受蔓延。 辛稹道:“各位祖师,小子略通岐黄之术,待我给郝祖师治伤吧?” 蒙僧不惧,一掌迎了上来,两掌相接,发出砰然一声,然后那蒙僧闷哼一声,噔噔蹬退了好几步。 山上没有什么水,只有一道饮用的泉水,用以救火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座宏伟后院渐渐被大火吞噬。 辛稹心里叹了一口,想着反正要拜入重阳宫,这头不磕不行,当下向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三人磕头,随后来到俯伏的老道人面前,问道:“这是郝大通祖师吗?” 丘处机等人顿时色变看向辛稹。 杨康是他惟一的俗家弟子,虽然这徒儿不肖,贪图富贵,认贼作父,但每当年及,总自觉教诲不善,以至于让他误入歧途,常感内疚,现下听得杨康有后,又是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惊人艺业,心中伤感欢喜齐至。 丘处机顿时有些踌躇起来。 郝大通初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向丘处机,丘处机道:“这是杨康的儿子,杨过。” 可就算是武艺过人,也该学学做人的道理,弟子自忖不擅长教育人,还请马师父、丘师父、王师父帮忙管教。” 他将辛稹杜撰出来的游方郎中拿出来说了说,丘处机赶紧问了端详。 丘处机思及当年的杨康,便是缺少管教的缘故,看这杨过,亦是聪明过人之辈,若是不能好好管教,很容易便会走入歧途,立即点点头道:“没错,正是这个道理。” 郭靖点头道:“是。” 丘处机骂完,随后紧紧盯着辛稹一会,然后看向郭靖道:“这位少年英雄是谁?” 随后郭靖道:“过儿,快过来拜见各位祖师。” 丘处机道:“靖儿,此番若非你及时来援,全真教不免一败涂地,你是怎么知道全真教有此一难的?” 马钰道:“师弟,武功只是其次,为人才是关键。” 丘处机猛然醒悟了过来,暗自嘲笑自己,这杨过的武功高绝,整个重阳宫就没有比得过他的,又纠结这个作甚,只需找一个持身甚正,又善于教导弟子的人收他为徒,教导他道理,不就行了么? 丘处机叹道:“你杨铁心叔父是豪杰之士,岂能无后?杨康落得如此下场,我也颇有不是之处。你放心好了,我必尽心竭力,教养这小孩儿成人。” 第17章拜师 郭靖大喜,就在山路上跪下拜谢。 丘处机召集众道士,为郭靖引见,指着尹志平,说道:“他是我的大弟子,名叫尹志平,你也是认识的。 第三代弟子之中,武功上虽非他练得最纯,但为人持正,道经娴熟,由他来教诲过儿最是合适。” 郭靖与尹志平熟悉,亦知道他颇有气节,心中甚喜,命杨过向尹志平行了拜师之礼,自己又向尹志平郑重道谢。 他在终南山盘桓数日,对杨过谆谆告诫叮嘱,又跟他详细说明全真派武功乃武学正宗,当年王重阳武功天下第一,各家各派的高手无一能敌。他自己所以能胜诸道,实因众道士未练到绝顶,却非全真派武功不济。 郭靖安顿好了杨过,与众人别过,回桃花岛而去。 丘处机回想当年传授杨康武功,却任由他在王府中养尊处优,终于铸成大错,心想:“自来严师出高弟,棒头出孝子。这次对过儿须得严加管教,方不致重蹈他父覆辙。” 当下将杨过叫来,疾言厉色的训诲一顿,嘱他刻苦耐劳,事事听师父教训,不可有丝毫怠忽。 赵志敬想起辛稹那深不可测的武功,顿时也有些凛然,虽然说全真教内部禁止内斗,但辛稹若是针对他,总有机会给他添堵。 赵志敬心怀大志,想要继承全真掌教之位,如今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便是这个尹志平,若自己总被这个少年羞辱,可能会被其他人看低,到时候这掌教之位就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 赵志敬思及至此,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辛稹当场便给他难看,冷哼了一声大步走开。 尹志平见赵志敬走开,第一时间便是想要呵斥辛稹,但转而一想辛稹武功高强,而且还自认没有父母管教,生怕引起辛稹反感,顿时将话给吞了回去,只是道:“过儿,跟我来吧,我给你安排住宿。” 辛稹笑道:“是,师父,不过这些我基本都看过了,应该不用再看了。” 尹志平淡然点头道:“不劳师兄担心,我自会教诲。” 辛稹自无不可,笑道:“那也好,我可以随时向师父请教。” 辛稹却是不管,扫视了一下,发现书架上摆放了诸多的道经,辛稹过去看了一下,大多都是看过的,辛稹历来爱看书,为了修习玄门内功,对道家经典亦是没有放下过,这些道经基本上都是熟记于心的。 尹志平带着辛稹到了后院,只是后院被烧掉了大半,也没有太多空的房间,尹志平想了想道:“恐怕一时没有多余的房间了,要不过儿便跟师父我住一起如何?” 尹志平笑道:“你便睡师父的床吧,师父夜间打坐也是好的。” 辛稹看了一下,心道果然不愧是修道之人,这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倒是颇为雅致。 这话一出,赵志敬顿时脸色一变,辛稹这话可不是道歉的意思,而是说我这人少父母管教,的确是不知道礼节,以后可能还会多次冒犯你,?可得注意了。 赵志敬哼了一声道:“这小子依仗自己有点功夫,便不敬长辈,尹师弟可得好好教诲才是。” 辛稹看了一下,然后指着一处空位笑道:“师父,便在这里给我搭一个床就好了。” 辛稹不是原来的杨过,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自艾自怜,也明白丘处机的心思,虽然心里暗晒丘处机实在不懂得孩童心理,只是这般粗暴教育,但也不会觉得心里难受,笑呵呵地受了教训。 但现在见辛稹竟没有那般顽劣,心里竟是十分高兴起来,便带着辛稹来到自己的房间。 辛稹回头一看乐了,却是便宜师父尹志平。 丘处机教育了一顿,然后便自去忙了,当下全真派多事,他也没有很多时间来管杨过的事情,随后的教育自然有尹志平接手。 辛稹心知他记恨自己之前闯了阵,这会找自己麻烦来了,但辛稹又不是原来的杨过,又如何会怕他,正要反击,此时又有人道:“师兄说的是什么话,过儿认真听从祖师教诲,并无不敬之处,过儿,跟师父走。” 辛稹摇摇头道:“睡眠乃是最重要的事情,尤其是习武之人,睡眠需得睡够,这样才不会损害寿命。” 而且听郭靖的意思,这孩子还颇为顽劣,这如何能够教导得了? 尹志平道:“你虽非道士,但这些道经以后你也要勤加诵读,全真武功与道经关系不浅,多读道经,对你修习全真玄功有好处。” 辛稹回头一看,背后站着的却是之前指挥北斗阵的长须道人,却是赵志敬。 尹志平心中颇为安慰,他原本被指派为辛稹的师父,心中其实不太愿意,哪有弟子武功比师父高很多的,这根本就难以教诲,大家都是武林中人,都打不过,哪有底气去指导他人。 尹志平摇头道:“道经需得反复诵读,仔细揣摩其中深意才行,不是看过了就算是够了。” 辛稹见尹志平颇硬气,心里又是一乐,但他又岂是易于之辈,见赵志敬阴阳怪气,哪有不反击的道理,笑道:“赵师伯,我幼失祜恃,的确是缺少管教了一些,以后若是有所冒犯,请赵师伯多加谅解,在此先与您道歉了。” 辛稹见丘处机离去,伸了个懒腰,一夜不睡,总觉得有些疲倦,正待找个地方睡觉,却听得背后一人冷冷道:“怎么,祖师爷说话你竟不当一回事么?” 尹志平听得有道理,赶紧点头,随即反应了过来,心道我怎么跟在师父面前一般,这是我徒弟啊! 辛稹笑道:“这些我全都背在脑子里啦,而且已经整理成了一套系统的知识体系,师父你若是有别的道经可以拿来给我看看,如果是这些的话,就不用看了。” 尹志平却是不信,道:“你全都背下来了?” 第18章新全真剑法 辛稹点头道,随手拿了一本道经递给了尹志平,随口背了一段,然后笑道:“第八十九页,师父你翻翻看。” 尹志平翻到八十九页,随后吃惊看着辛稹。 尹志平自己在书架上拿了一本,给辛稹看了一下封面,然后道:“第一百零八页。” 辛稹张口便来了一段,尹志平仔细对照,发现竟是一字不差。 尹志平心中震撼,又拿出一本,让辛稹背诵第二百三十三页,辛稹又是背诵如流。 尹志平看着辛稹怔怔不语。 只见得辛稹一笑,道:“师父,借你宝剑用用。” 此时的尹志平已经来不及多想其他的,他的心神全被辛稹所讲的剑法精要吸引住了,两人一人教一人学,转瞬间便到了天黑,这才算是将这七七四十九式的全真剑法给教完。 辛稹摇头道:“师父不必了,这内功简明易懂,我都明白的,不过我修行的内功已深,而且不比这个差,也是道家内功,倒是无须改修了。” 尹志平点头道:“那就学全真剑法与掌法可好?” 尹志平以往教弟子,都是一招一式的教,但今日见辛稹这般聪慧,便试着将剑招一下子使完,不过并没有指望辛稹能够一下子记完,武功招式与背书不是一个意思,背书只需背文字即可,但武功招式需要记住的太多了,这是个动态的过程,没有那么容易的。 尹志平点头道:“你说。” 辛稹说完便施展全真剑法,尹志平一开始有些疑惑,可看着看着,眼睛却是慢慢亮了起来。 尹志平随即将履霜破冰掌法也教给了辛稹,辛稹亦是即刻便学会了。 虽然知道辛稹说客气话,但尹志平心里终究是舒服了很多。 辛稹摇摇头道:“郭伯伯不会擅自将全真武功外传的。” 尹志平却是有些不知所措,心道师父您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这样的弟子该怎么教,武功武功比不过,现在连道士的吃饭本事都不如,这样的弟子怎么教? 尹志平想了想道:“我教你全真武功吧,虽然说你武功颇高,但全真武功是天下玄门正宗,学了对?也有好处。” 辛稹道:“师父,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的么?” 尹志平知道辛稹乃是为给自己留面子,他诚恳道:“过儿,你的武功在重阳宫内乃是绝顶,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你指点我武功,为师也没有觉得羞愧的。 听了这个,辛稹倒是颇感兴趣,道:“请师父赐教。” 辛稹道:“师父,您看看。” 说罢尹志平便开始念诵全真内功,盏茶功夫颂念完毕,然后问道:“能记住么?” 辛稹却是不管,自顾自的施展剑法,一边施展,一边详细地讲解其中关窍,里面夹杂着他的剑经总要。 尹志平轻吁一口气,点头道:“没有什么好改进的了,掌法也一并教给你好了,以后你勤加练习便是了。” 尹志平将剑递给了辛稹,辛稹便依着尹志平所教一招一式缓缓使来,尹志平看完一遍之后陷入了沉思。 尹志平的反应并不出乎辛稹意料,只当是寻常。 尹志平摇头道:“你不要惹事便好了,武功这一块,你怎么会令我丢脸,怕是以后到江湖上,我给你丢脸才是。” 辛稹点头道:“记住了。” 辛稹点点头。 尹志平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这剑法勾得他心痒痒的,可想起这人是自己的徒弟,又觉得五味杂陈。 尹志平道:“郭大侠教过你全真剑法?” 到了此时,尹志平哪里还不知道辛稹是什么意思,这是指点自己呢。 尹志平笑道:“走走,去吃饭去。” 尹志平又道:“我给你仔细讲解一番吧。” 尹志平有些羞愧道:“过儿,我才领悟不过三四。” 辛稹笑道:“师父,您慢慢教,我慢慢学便是。” 辛稹摇头道:“一日为师,便一生为师,这一点终究是要顾及的,武功乃是末流,为人才是最重要的,弟子还有许多东西要跟师父您学呢。” 尹志平便将全真剑法施展开来,全真剑法七剑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尹志平倒是用心,一边施展还一边详细讲解,使了一遍之后问道:“记住了么?” 尹志平道:“我先教你全真内功心法吧,这是全真武功之根基。” 辛稹笑道:“师父,我真有疑问想要请教您。” 实际上,我也不太愿意当你的师父,不过是我师父指派而已,你的武功也好,道经也罢,都足以当我的师父,所以,你也别顾及我的面子。” 尹志平带着辛稹来到食堂,虽说今日全真派遭遇变故,但饭还是得吃的。 尹志平虽然吃惊,但想来也是正常,辛稹的记忆力惊人,连浩如烟海的道经都能够倒背如流,想必记短短几千口诀的心法自是简单。 等到辛稹施展完,尹志平急急问道:“你这剑法是全真剑法?这招式看着相似,可为什么多了许多的细节,这让全真剑法更加精深奥妙,威力上比原来可要强上很多啊!” 辛稹赶紧安慰道:“师父,这是什么话,我还有一些疑问想要请教你呢。” 尹志平道:“以后你便勤加练习,掌教师伯每隔十天会覆查一遍,指点窍要。” 辛稹笑着点头道:“必定不会让师父您丢脸。” 辛稹笑道:“这就是全真剑法,我感觉这样使来会顺畅一些,师父指点一下弟子,看看哪里有没有错误的。” 尹志平却是不信,道:“你就别安慰我了,我实则当不了你师父,不过是我师父指派而已,以后我也不会怎么管你,只要你修身养性,我不会过多干涉你的。” 全真派道士不少,因此食堂内禁食荤腥,尽皆都是素菜,辛稹心内暗自叫苦,想到以后在山上都只能吃素的,那可是难为他了。 辛稹是个不折不扣的饕餮,山珍海味,无所不吃,而且是无肉不欢的那种。 辛稹试了试饭菜,难吃算不上,甚至还算得上好吃,但再好吃的素菜,也没有肉菜来的得劲啊! 第19章望师成龙 尹志平见得辛稹神情,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他低声道:“你不是出家人,并不禁荤腥,不过这重阳宫内是吃不到的了,以后我多让你下山,你去山下吃便是了。” 辛稹微笑点头,但想到要花一个时辰到山下去吃肉,心里便只能叹息。 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时光悠悠而过,转眼到了腊月。 全真派中自有王重阳传下来的门规,每年除夕前三日,门下弟子大较武功,考察这一年来各人的进境。 弟子们见较武之期渐进,日夜勤练不休。 尹志平作为全真派第三代弟子,他也收了七八个弟子,辛稹算是当中最小的一个,但大家却没有敢轻视辛稹的。 一来是辛稹上山时候技惊四座,大家都知道他虽年小,但武功却是奇高。 不过辛稹倒是挺喜欢跟尹志平玩。 尹志平眼睛一亮:“能胜过他?” 辛稹叹了一声道:“若只论剑法,你当是全真第二了。” 辛稹反问道:“怎么,你见过重阳祖师?” 尹志平:“……” 二来则是众人的师父尹志平十分似乎是着紧这个小师弟,不仅同起同卧,还时常私下里传授功夫。 辛稹沉痛道:“师父,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将我视为全真派的人?” 辛稹又耍了一招,笑问道:“这一招是不是扁舟一叶?” 尹志平苦笑道:“我可能练错,但我师父他们总不能练错吧,还有重阳祖师,也总不能练错吧?” 尹志平无语望着辛稹道:“承认是你重塑全真剑法就这么难为你么?” 却见的辛稹又是快速接近,尹志平无奈,只能挺剑迎上。 辛稹背着手走了,留下尹志平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辛稹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道:“我的意思是――我教你剑法这么久,你就拿来跟赵志敬比,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尹志平急道:“当然是,但是……” 尹志平摇头道:“那只是没有。” 尹志平啊的惊道:“原来我只逊色于我师父了么?” 辛稹啊了一声,思忖了一会点头道:“师父果然又教了我好东西。” 辛稹上去哇哇几声,便将尹志平打倒在地,又道:“师父厉害极了!” 尹志平气喘吁吁,用双手扶着膝盖,一脸无奈地看着辛稹。 辛稹又耍了一招。 尹志平闻言羞愧道:“过儿你教训的是,修道之人怎么能有这些争胜念头。” 三个月来,自己这弟子将七七四十九式全真剑法玩出花来了,也不知道这全真剑法为何竟是精微奥妙到这种地步,尹志平从没有见过师父他们这些二代弟子使出来的全真剑法有这么犀利。 辛稹诧异地看了尹志平一眼道:“我教了你这么久,是让你去跟赵志敬比的么?” 望师成龙的辛稹大声道。 “师父,再来一遍吧,三代弟子中?可不是最强的,那个赵志敬可比你强多了,你再不努力,弟子们可要丢脸啦。” 与你所教的比起来,原来的剑法显得十分粗浅,你所教的剑法看似全真剑法,可又觉得是另一门剑法,可真是奇怪的很。” 尹志平慢慢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师父、你祖师的剑法已经……不如我了?” 辛稹倒是无所谓的,小道士们其实也都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他也不愿意跟小孩子们玩。 尹志平也是诧异道:“为什么这么问?” 尹志平抢答道:“这当然也是沧波万顷,但是啊但是,但是我所学的全真剑法中真没有这么多的变化! 辛稹笑道:“那不就是了,那肯定是丘祖师他们练错了。” 尹志平迟疑道:“这自然是张帆举棹,可是……” 他干笑了一会,然后看到辛稹静静地看着他,尹志平笑不出来了:“过儿,你是认真的?” 却听得辛稹笑道:“好了,师父,起来吧,地上凉,你的全真剑法已经领悟了九成九,剩下不过就是融会贯通了。” 尹志平立即爬了起来道:“我现在的剑法,比之赵师兄如何?” 辛稹更是诧异看着尹志平道:“你是和尚还是道士?” 辛稹叹了一口气道:“没事多出去见见世面……算了,就这样吧。” 辛稹:“……” 大家既然知道师父着紧小师弟,自然不敢欺负,只是却是没有几个会主动接近辛稹。 辛稹一笑,要找到一个吃肉的地方不容易,这里便是他的秘密基地,辛稹并不进入石碑范围之内,而是快速往一侧而去,因为再稍微停留,古墓里的玉峰便要蜂拥而至了。 辛稹还没有说话,尹志平哈哈干笑起来:“不可能,哈哈,不可能的,我师父的武功冠绝七子,我何德何能能够超过师父!” 尹志平躺在地上仰望碧空,今日阳光甚好。 辛稹走出了里远,随后四处张望,鬼鬼祟祟的,像是做贼一般,偷偷往树多林密处而去,奔了一阵,跳下一道七八丈的斜坡,穿过一处密不透风的树林,走得几十丈,眼前便是豁然开朗,便看到地上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写着四个大字:“外人止步。” 辛稹笑道:“这样子大家多难为情啊,练了这么多年的剑法,竟是如此粗浅,你说是不是?” 尹志平抿着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作为一个剑法天才,改进了全真剑法,比全真派上下全都将剑法练错这么个说法好听一些?” 有时候尹志平都怀疑这根本不是全真剑法,而是另一套剑法,他疑惑问起来时候,辛稹笑着耍了一招,道:“这一剑是不是张帆举棹?” 辛稹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们练错了呢?” 辛稹往东面再奔行几十丈,便进了一处山坳,一进山坳,便有一股鸡鸭屎味扑鼻而至,辛稹却是毫不嫌弃,看着几十只被围起来的肥鸡肥鸭,满意的笑了起来。 他在草丛中扒拉了一下,提出一个大缸,从里面舀出来苞谷稻谷的杂粮,然后撒进圈里,鸡鸭蜂拥抢食,辛稹观察了一会,笑道:“便是你了!” 第20章吃鸡 他捡起来一颗石子,屈指一弹,有一只肥鸡忽而一声不吭的倒地,顿时引得其他鸡鸭吓得格叽格叽乱叫。 辛稹跃进去便将肥鸡捞了出来,飞跃到了河边,开膛去毛,随后掏出调料料理,生起了火堆,烤了起来,不过片刻功夫,香味便弥漫了开来。 正当辛稹垂涎欲滴之时,忽而有一个渗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就说怎么最近鸡鸭屎味那么重,原来是你这小子在这里养鸡鸭,还在这里偷吃烤鸡。” 辛稹抬头一看,一个丑脸老妇站在岗上看着他。 辛稹笑道:“这位婆婆,叨扰则个了,小子在重阳宫中修行,常年不见荤腥,因此来这里打个牙祭,若有打扰的地方,还请原谅。 您放心,一会烤完之后,我会将火堆妥善处理的,绝不会引起山火,至于鸡鸭屎味什么的,离着你们古墓有好远一段距离,应该不至于影响到吧?” 丑脸妇人哼了一声道:“你这个小道士,?的师长没有跟你说,这里是全真派禁地么,全真派的人都不允许进来。” 辛稹:“……” 那孙婆婆道:“我将你的事情跟我家姑娘说了,我家姑娘心善,你可以在这里继续养鸡鸭,也可以在这边烧烤,但决不允许你往外林进一步。” 纯粹是人善被人欺了啊。 辛稹心中点点头,此妇人倒是心善,也没想打伤人,只是扔进河中给个教训,既如此,倒是不好与她动手。 辛稹见其手抓来,身形一晃,顿时到了几丈开外,速度极快,令得丑脸妇人吓了一跳。 丑脸妇人道:“你赶紧吃完赶紧走,哦,将你的鸡鸭都清走,下次不许来了。” 辛稹点头笑道:“孙婆婆,有没有蜂蜜,这烤鸡外面要是能够刷上一层蜂蜜,烤完之后整个鸡皮都是脆脆的,你出点蜂蜜,我一会分你一半。” 丑脸妇人道:“你这小道士,就不怕老妇去告知你师长,说你偷偷吃肉。” 这丑脸妇人这般不讲道理,辛稹也有些恼了,道:“这里已经不是你们古墓的禁地了,你怎滴这么霸道?” 辛稹想及这个丑脸妇人原本该和杨过有些缘分,倒是不愿意当真与其动手,想了想道:“行吧,你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先把这鸡烤好,吃了之后去将鸡鸭给腾走。” 只可惜半只烤鸡吃得不够过瘾,但今日也只能是这样了,天时不早了,一会还得去迁徙鸡鸭。 辛稹笑道:“我用的调料跟别人的不同,烤好了吃起来极香,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跑这么远来这里烤鸡吃。” 辛稹笑道:“就烤个鸡,烤好了立马走,连带着那些鸡鸭也全给带走,以后再也不来这边了。” 丑脸妇人斥道:“不许就是不许,以后你不能在这外林附近出现,否则我必拿玉峰群蛰你!” 丑脸妇人断然道:“不行,重阳宫的人一个也不许靠近!” 丑脸妇人大声道:“现在就给老身滚!” 辛稹想及这个,倒是有些头疼,这里因为不许全真派门人过来,完全不虞有人发现,十分安全,若是出了这里,可能就未必能够瞒得住了。 此时见辛稹询问,丑脸妇人道:“孙。” 辛稹大喜,赶紧拿树枝揉开当刷子,沾上蜂蜜细细的刷了起来,放火上继续烤,不一会一股更加浓郁的香味弥漫开了,又过了一会,辛稹笑道:“大功告成啦,来,孙婆婆,这个给你。” 辛稹想了想道:“那我再往那边去里许,那里离古墓已经好远了,可不可以?” 丑脸妇人见辛稹轻功如此高超,身手想必也不差,便息了教训的心思,哼了一声道:“我在这盯着你,免得你出尔反尔。” 其实不用辛稹多说,烤鸡香味已经弥漫了开来,孙婆婆亦是被这味道吸引而来,怎么不知道很香。 辛稹将火堆给灭了,填了土以免复燃,随后在河边洗手洗脸,便准备去迁徙鸡鸭,此时见那孙婆婆过来了。 随即飞奔而去,一会之后,带着小碗的蜂蜜过来,递给辛稹。 辛稹把鸡撕开了一半递给了孙婆婆,孙婆婆接过,用手撕下了小块,尝了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随后道:“你等着。” 辛稹嘻嘻一笑道:“正是全真派的人不允许进来,我才来的啊,不然被发现了多尴尬啊。” 孙婆婆哼了一声道:“我才不吃你的鸡。” 辛稹挠了挠头道:“我并不算真正进入禁区,只不过是贴边而走,这里离着你们古墓,也有一段距离了,实际上也不算是古墓范围了,您就原谅则个。 辛稹倒是不在意,赶紧回到火堆旁边继续烤,忽而问道:“您怎么称呼?” 这里是我找到的最好的位置了,别的地方都不保险,婆婆,我绝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说着孙婆婆快速飞掠而去,辛稹不知道她这是要干嘛,也不愿意多管,手持半边烤鸡便大快朵颐起来。 丑脸妇人道:“霸道?若不是看你是个小孩,我早就动手打你了。” 那丑脸妇人见辛稹人品俊秀,举止有礼,倒是没有多少恶感,只是古墓祖训在此,因此要将辛稹赶走。 孙婆婆想了想道:“你等一会。” 既然对方不讲理,辛稹便不愿意搭理了,便只顾着埋头烤鸡了。 辛稹哈的一笑道:“婆婆应该不至于那么无聊才是,另外,我不是小道士,我是俗家弟子,不过在重阳宫修行,穿着道袍舒服方便而已,我师父也允许我下山吃肉的,不过我嫌弃太远了,便在这里搞了个秘密基地,若是打扰了,我下次定小心一些。” 那丑脸妇人见辛稹不搭理她,顿时怒了,从岗上飞跃而下,疾冲至辛稹面前,一手便往辛稹后背抓来,口中道:“扔你进河中清醒清醒。” 辛稹闻言大喜,这可是少了他不少麻烦,喜道:“那感情好,孙婆婆,为了感谢你们,以后我每次烤鸡做鸭,都给你们留一只。” 孙婆婆点头道:“也好,若是还需要蜂蜜,可与我喊一声。” 第21章小较 如此双方倒算是达成了交易。 辛稹笑道:“我每日都会来喂鸡鸭,但不一定每一次都有时间烤鸡,你们若是想吃鸡鸭,也可以自己去抓了,顺便帮我喂一下,鸡鸭少了,我自会去买鸡鸭苗继续来养。” 孙婆婆闻言倒是心动,她们住在古墓里,吃食本不丰富,每次下山置办点油盐腊肉之类的,或是在山上打点野味,终究是不方便,若随时有鸡鸭可以吃,那可真是不错。 孙婆婆点头道:“那你也不用常来了,鸡鸭我每天帮你喂一下,?只管补充稻谷以及烤鸡的时候再来便是了。” 辛稹闻言亦喜,这的确是省了他许多功夫,赶紧感谢道:“谢谢孙婆婆。” 孙婆婆随即脸色一变道:“记住了,不许进入外林,另外,也不许带着人过来,若敢带人,一并教训后扔出去!” 辛稹满口答应,之前他亦是刻意避开外林,偷偷吃肉也不可能让其他人知道,更不会带人一起来偷吃。 丘处机待得第四代弟子们演练得差不多了,他看向辛稹,大声叫道:“杨过出来。” 辛稹赶紧出来走到丘处机座前,打了一躬,道:“弟子杨过,参见祖师。” 甄志丙诧异道:“师兄,你的意思是,你的弟子教了你剑法?” 尹志平点点头。 辛稹回到了重阳宫,赶紧洗漱随后洗了衣服,免得被人闻出来肉味,要知道,对于不吃肉的人来说,肉味可太明显了。 尹志平低声道:“师父,要不要遣散弟子们?” 赵志敬、尹志平、程瑶迦等为七子门徒,属第三代。 全真教由王重阳首创,乃创教祖师。马钰等七子是他亲传弟子,为第二代。 辛稹便将全真剑法一一施展开来,他这一施展,不过几招过后,全场随即鸦雀无声。 辛稹笑道:“师父教了我全真剑法,今日我便演练全真剑法吧。” 丘处机的徒弟乃是最多,因此第四代弟子更多,聚集起来竟是有二百来人。 全真派虽然顶尖高手不多,但强在整体,只是后面逐渐衰微乃是因为元廷扶持佛教打压的缘故,并非武学上后继无人。 尹志平点头道:“没错。” 马钰、丘处机等怜念他早死,对他的门人加意指点,是以每年大较,长真子谭氏门人倒也不输于其余六子的弟子。 丘处机摇头道:“让他们看着便是,多看看高手过招,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你们同门师兄弟较技,谁输谁赢都是无所谓的。” 别说李志常等三代弟子,连丘处机的神色都有些变化。 辛稹入门最迟,位居末座,因此要最后上场,眼见不少年纪与自己相若的小道士或俗家少年武艺精熟,各有专长,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辛稹等一辈则是第四代了。 尹志平低声苦笑道:“就一遍,他只看了一遍就学会了,另外师父,过儿他还有所发挥,给全真剑法添加了许多想法进去,稍后我给您演示一下?” 丘处机点点头道:“你准备演练什么功夫” 这小较与大较乃是范围不同,小较乃是七子各支举行的考核比试,大较则是各支选出来一些优秀弟子进行比试。 这天腊月望日,全真七子的门人分头较艺,称为小较。 第四代弟子们或演拳脚,或使刀枪,或发暗器,或显内功,由丘处机等讲评一番,以定甲乙。 谭处端虽然已死,他的徒子徒孙仍然极盛。 甚至丘处机觉得,好像当年师父重阳真人的剑法,好像也未曾达到这般境界! 丘处机低声问尹志平道:“这剑法你教他多长时间?” 丘处机点头道:“亦可。” 此时辛稹剑法演练完毕,丘处机夸了几句,便让其退下去,随后道:“志平,志丙,你们下场比试一番,志平便用这套改进过的全真剑法。” 甄志丙倒是无所谓,前些年在丘处机的弟子之中,武功本以尹志平居首,甄志丙次之,但近几年来尹志平潜心内丹练气之道,于武功上未免生疏了,第三代弟子中,甄志丙认为唯有一个赵志敬可跟自己争雄长。 解决了秘密基地的事情,辛稹心中颇为愉悦,这里离重阳宫近,以他的速度,不过十分钟便到了,若是到山下去,来回没有两个时辰根本不行。 李志常道:“添加了很多想法,是指对全真剑法有所改进吗?” 这一年重阳宫遇灾,全真派险遭颠覆之祸,全派上下都想到全真教虽号称天下武学正宗,实则武林中各门各派好手辈出,这名号岌岌可危,因此人人勤练苦修,比往日更着意了几分。 虽然说尹志平基本不太管他,但一次两次没有问题,若是次数多了,让丘处机发现了,到时候他跟尹志平都得吃挂落。 这日午后,丘处机一脉齐集东南角旷地之上,较武论艺。 而全真派的强大便是因为有一套相对齐备的培养系统,眼前这个小较,以及除夕前的大较便是激励弟子们的举措。 辛稹这一出来,顿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之前辛稹上终南山时候的一场大战,虽说辛稹并没有当真下手破阵,但被他打败的人不少,落了面子的人更多,因此许多人都关注着辛稹呢。 但在他手中,这全真剑法的精微奥妙之处尽数展现在眼前,别说李志常、甄志丙等人,就连丘处机都看出来,就算是自己上场演练,也不可能比辛稹练得更好了。 辛稹没有用改进过的全真剑法,而是施展原版的剑法。 各弟子分成七处,马钰的徒子徒孙成一处,丘处机、王处一等的徒子徒孙又各成一处。 尹志平脸色平常道:“是啊,过儿的确是花了三个月时间教了我这套拳法。” 尹志平与甄志丙两人走到场中,顿时令得众多第四代弟子们兴奋起来。 在第第四代弟子中,他们常常在讨论第三代弟子谁最强的问题,有人认为是赵志敬最强,有人也有支持甄志丙的,也有人还是认为尹志平最为厉害,但讨论不休,总是没有一个定论。 第22章尹志平vs甄志丙 甄志丙作为师弟,先行向尹志平行礼,尹志平回礼,随后甄志丙先行进招,尹志平回击。 众多第四代弟子本认为这场交手必定没有那么快结束,毕竟都是同门师兄弟,武功又在伯仲之间,所有招数大家都是练过的,想要分出胜负,可能得到几百招之外才可以。 然而这一动起手来,尹志平很快便占据了上风,这一招一式看似寻常,但却将甄志丙压得透不过气来。 第四代弟子看得迷迷糊糊,但丘处机、李志常等人却是看得分明,尹志平的剑术造诣明显已经是超过甄志丙不知多少。 百招之后,甄志丙已经是左支右拙,完全无法抵挡,只好疾退,然后拱手认输了。 这会不仅甄志丙迷惑不解,连着尹志平胜了之后亦是怔怔不语。 甄志丙刚刚输得心服口服,心知师兄尹志平在剑法上已经超过自己不止一筹,但此时见到师兄施展这剑法,着实是看得目瞪口呆,亦是情不自禁看向那个少年。 周伯通小师叔祖成为五绝,是因为其左右互搏以及空明拳,而非全真剑法。 甄志丙心中苦笑,心道师兄的气运还是比自己好,若是自己能够收得如此弟子,那么今日恐怕就是自己独领风骚了。 辛稹跟在人群之中,正要退下,忽听得丘处机道:“过儿,?留下,治平、志丙、志常你们这些三代弟子也留下。” 第四代弟子们纷纷散去,留下丘处机、辛稹以及一众第三代弟子,除了尹志平、甄志丙、李志常外,还有崔志芳、王志坦、申志凡等二十来人。 这一施展,第四代弟子们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过儿,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丘处机道:“志平,你待将整套剑法完完整整使出来看看。” 丘处机内心的震撼莫可言表,只觉得见到了一番新天地。 丘处机情不自禁地看了一下人群之中的辛稹,却见得辛稹看着场中施展剑法的尹志平微微点头,像是在赞许徒弟学剑得法一般,一时间心中只是觉得十分荒谬。 但全真剑法却难以进入为拔尖之列,虽然重阳祖师在华山论剑之中压服其余四绝,其实依靠的是先天功,而非全真剑法。 丘处机等人纷纷点头,里面虽然有些奥妙他们自己不会,但也是见过的,基本上是符合现实的。 丘处机扫视了一圈,道:“志丙、志常,你们觉得这套剑法如何?” 第四代弟子们尚且能够看得分明,丘处机看得到的实则更多,在他看来,这一套新的全真剑法,里面精深奥妙之处比之原版要多出十倍以上,而威力上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不对,苕溪垂纶怎么能够这般施展,这不符合常理啊,这在空中旋转两周……啊,是了,这两周恰好抵挡住敌人的四方来剑,随后这么一刺,敌人便绝对无可阻挡了!妙啊!” 但想起当日过儿一人面对那个霍都王子,不过几招便惊退了他,那个实力惊人的番僧,甚至都挡不住过儿的一掌,这般想来,好像也还能够接受了? 全真剑法在武林中算是一流,但却难以与全真内功相匹配。 祖师传下来的全真剑法,的确是没有这么多的精深奥妙。 丘处机说到这里,其余弟子已经明白丘处机的意思了。 …… 甄志丙拱手道:“精妙绝伦,威力无穷!” 辛稹继续道:“至于师父所练的这套剑法,乃是加入我对全真剑法的理解,根据全真内功心法的核心,加上全真剑法的内核演变出来的,所以其实也是纯正的玄门全真武功。” 以至于自从重阳祖师离世之后,全真派便没能够出现一个依靠全真内功以及全真剑法成为五绝的人。 全真派有了这套剑法,以后天下剑法将以全真为尊了……” 全真派之所以被称为天下玄门正宗,一来是指全真教在道法上的地位,但奠定根基的却是全真派内功,全真派内功被称为天下内功正宗,也正是这全真派内功,才奠定了全真派的地位。 辛稹点点头,他估计得没错,尹志平如今的剑法造诣已经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就算是丘处机下场,也未必就能够在剑法上胜得过尹志平了。 辛稹笑道:“这的确是不是原本的七七四十九式全真剑法,原版的是我刚刚演练的那一套,基本上我演练的是原版全真剑法的全部内容了,师祖以及各位师叔想必也看得出来。” “咦,这招柔橹不施竟有这么多的变化么,我学的怎么不是这样子的?” 李志常道:“弟子学全真剑法二十年,今日才知,原来全真剑法竟然精深奥妙到这等地步!想来实在是弟子过于鲁钝之故。” “啊,小楫轻舟的这个方位是不是错了,应该是往下三寸的吧,咦,可是这样高上了三寸,好像威力更足了呢。” 然而,全真派的内功虽然了得,可以称得上天下内功拔尖之列,只需要弟子循序渐进修习,便可到得一个极高的地步。 他钻研全真剑法几十年,但不知道全真剑法竟然还能够这般使用! 丘处机摇头道:“不是因为你鲁钝,是因为这不是原本的全真剑法。 丘处机闻言感慨道:“过儿的剑术造诣可能已经超过重阳祖师了,不然不可能将全真剑法演变到了如此地步。 正在甄志丙瞎胡想的时候,尹志平已经停了下来,丘处机朗声道:“今日小较便到此结束,大较人选到时候商量完之后你们师父会告诉你们,先行退去吧。” 尹志平闻言顿时醒悟了过来,赶紧点头,然后一丝不苟将整套剑法一一施展开来。 第四代弟子们齐齐行礼,随后散去。 基本上可以总结为,全真内功的确是武林中顶尖的内功心法之一,但全真剑法却不是降龙十八掌、一阳指这样的顶尖武功招式。 所以,即便是师父丘处机今日之内功浑厚备至,但亦难以跨进五绝之列! 第23章我有得选么 而现在补上了全真剑法,以后全真教未必就不能再出五绝级别的高手。 若是辛稹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不免要哑然失笑。 当然,他们的想法大部分是没有问题的,全真剑法只能算是一流剑法,但跟降龙十八掌、一阳指这些相比的确是不行,但若是说五绝高手是因为这些就未免可笑了。 在辛稹看来,能够成为五绝级别高手的,并不是全是因为他们的武功,而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天赋。 不然你且看看。 五绝的下一代传人,又有谁是当真能够达到五绝的境界的? 能够成为五绝的,基本上都是因为他们的天赋高得吓人。 一来丘处机在七子之中武功最高,其次弟子最多,实力最强,因此,下一任估计便会是丘处机接任,不然教内恐怕会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那么这般说来,尹志平岂不是要师凭徒贵当上第四代掌教? 尹志平按压下心中的欢喜,赶紧点头道:“师父愿意亲自教导过儿,这自然是过儿的福气,过儿,快过来谢谢师祖!” 没想到这辛稹小小年纪却能够堪比马钰师伯,那可是真的吓人了。 大家都知道,马钰掌教年纪已经颇大了,现在甚至都不太处理教务了,而是交给了郝大通在处理。 这样吧,过儿,以后你便跟着我一起做事,你一边干着一边想,这样反而能够印证你的道理,你觉得如何?” 辛稹给全真教做了这么大的一个贡献,而这几个月来,尹志平常常与他汇报辛稹的情况,根据尹志平所说,此子性情平和,不爱与人争锋,每日里都是笑呵呵地,除了比较懒散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坏毛病。 辛稹笑道:“徒孙既然将这剑法给了师父,自然是回馈宗门之意,徒孙既然是全真门徒,自然要为宗门做贡献,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此时丘处机看向辛稹道:“……过儿,你改进之后的全真剑法,精微奥妙之处远胜天下剑法,威力绝伦,乃是不可多见的剑法,我且问你,?可愿意让这剑法让同门修习?” 辛稹点头道:“徒孙对将这套剑法给同门修习之事完全赞同,全无异议。” 不过既然丘处机问了,尹志平只能道:“弟子教过儿的东西不多,反而是过儿教弟子的东西更多,尤其是道经典籍方面,过儿的研究可能及得上马师伯了。” 李志常不信,便考教了一会,辛稹皆对答如流,无论是念诵也好,解释经文也罢,连着辩经,李志常几句便被辛稹辩得无言以对。 众人这才算是信服了。 甄志丙喝道:“你师祖愿意亲手把手教你,是你的福气,你别不识好歹!” 丘处机摇摇头道:“哪有那么多的理所当然,我听志平说了,你自有修习的内功心法,掌法拳法你亦有来处,剑法上更不必多说。 众人闻言大惊,对于辛稹武功奇高之事,他们早有心理准备,他们毕竟是见识过的,但辛稹对于典籍研究竟然可以比肩马钰师伯,那可就太惊人了。 辛稹站了出来,叹了口气道:“师祖,徒孙有得选么?” 辛稹看了甄志丙一眼,这一眼令得甄志丙勃然大怒,道:“你这是什么眼神,还有点尊师重道之意么?” 被丘处机这么当面一问,尹志平顿时大窘,心中亦是有些奇怪,心道,这些事情平日里我亦向您详细汇报过,怎么今日却要当众问我呢。 丘处机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本来这两人算是不分高下,甄志丙强在这些年武功突飞猛进,而尹志平则是在道经研究上更胜一筹,大家各有所长,便是各执胜算。 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道理懂得再多,也不如好好地做一件事情。 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一旦马钰掌教卸任,下一代掌教最有可能接手的便是自己的师尊丘处机。 丘处机随即陷入了沉思。 丘处机这一脉亦是如此,虽然没有明面上争夺,但暗地里较劲是存在的。 丘处机见状笑道:“既然志平已经没有办法教导过儿了,总不能让过儿荒废时日。 要知道,当今全真教上下,论武功,丘处机向来是第一人,但论对道经典籍的研究,马钰师伯才是第一人,这是当年重阳祖师都认可的。 尹志平苦笑道:“师弟若是不信,只管问他,无论是背诵原文还是解释其意,亦或是辩经,尽皆可以。” 李志常惊道:“师兄,这不能吧?” 所以,如果到时候丘处机当了掌教,那么下一任掌教便还可能是在丘处机这一脉中选拔,而甄志丙与尹志平便是其中最有可能接任的人。 丘处机闻言喜道:“那可真是好,志平,你将剑法录成书册,随后呈送给我,我将其给到其他同门。” 全真七子之间感情很是不错,但大家都各自传下两代弟子,人一多,自然便有派系之争。 但现在丘处机却让这个杨过跟着他做事,这个少年不仅武功奇高,道经典籍研究又是极深,丘处机此举是不是极其看好这个少年,甚至在提前培养他作为第五代掌教? 尹志平赶紧应道:“是,师父。” 比如说甄志丙与尹志平,这两人表面上和睦,实际上私底下是有竞争的,其他人其实也是如此,就算是他们自己不争,他们的弟子们亦会相互较劲。 大家可能会有疑问,为什么他们会互相较劲,这里面便要牵涉到全真教的权力继承了。 丘处机这话可不简单。 可以说,全真武艺对你来说聊胜于无,宗门能给你的其实并不多,但你反而回馈宗门,这是极为难得的事情,自然要征求你的意见。” 丘处机忽而道:“志平,平日里你教导过儿什么东西?” 丘处机却是呵呵笑道:“你想要选什么?” 辛稹笑道:“便如同现在这般就好了,我师父其实身体力行,给我做了很好的榜样,就这我已经学了很多的东西了。” 第24章 丘处机的一天(1) 丘处机哈哈笑道:“你是说你终日无所事事之事么,这就是你学到的东西?” 辛稹摇头道:“学道之人,就算是悠游林下,那也是在体悟大道,怎么能叫无所事事?” 丘处机呵呵一笑道:“好了,?就是懒,没得选啦,以后就跟着师祖我,我去哪里,你便去哪里,知道么?” 辛稹顿时头大如斗,若是这样,自己哪有清闲日子可过,自己的那些鸡鸭恐怕也要便宜孙婆婆了。 但看丘处机心意已决,恐怕是不容他拒绝了,只好应了下来。 而这,变成了辛稹的噩梦。 辛稹赶紧递过去,丘处机放在房内,然后出来走在前头,辛稹赶紧跟上。 丘处机想及至此,心中忽有一个念头如同春草一般蓬勃而生:我要将此子引入道门,让他带领全真派发展壮大下去! 丘处机大步前行,辛稹人小腿短,正常步伐跟不上,唯有提气用起来轻身功夫,在外人看来倒是有些滑稽。 一个时辰之后,早课结束,众道士纷纷散去。 丘处机带着辛稹来到一处山崖上,山崖应该是特意平整过的,专门用来观景亦或是修炼武功所用。 尹志平哦了一声,道:“那随你了,我先去忙了。” 丘处机原本想着试一试辛稹的武功,虽说辛稹当时在大殿上惊退霍都,伤了达尔巴,但具体水平怎么样,还得自己上手测试一下。 尹志平道:“你须得去你师祖门口等候,因为随时有有事情要吩咐你去做,你师祖要出门,你马上也要跟上,这才叫带在身边做事嘛。” 不知过了多久,房们悄悄打开,丘处机踏出房门便看到了靠着柱子睡觉的辛稹。 丘处机的注视似乎引起了辛稹的警惕,丘处机才看了一下,辛稹便睁开了眼睛,看见丘处机看着自己,辛稹起身笑着道:“师祖,给你带了早餐,怕你还在睡觉,便在门口等你。” 丘处机深深地看了一下辛稹,都是武学宗师级人物,从搭这么一手,便足以确定了许多的事情了。 丘处机哼了一声,手上用劲,便要将辛稹提起来,哪知道辛稹却是不摇不晃,稳如泰山一般。 此时大约是早上八点左右,阳光亦是洒满大地,给这撼动腊月增添了一份温暖。 天气寒冷,不过辛稹的内力早就达到了内力化生之境,区区寒冷,倒也不阻碍他……睡着了。 辛稹待要敲门进入,但想了想,将早餐放在台阶上,自己也往台阶上一坐,嘿,就是玩。 丘处机看了一下冷冰冰的早餐,笑道:“你有心了,早餐给我。” 丘处机基本上可以确定,辛稹的内力远远超过他们师兄弟,可能已经与郭靖差不多,甚至比郭靖还强。 丘处机一听这还了得,跟在我身边你还这般懒惰,那我留你在我身边又有什么意义? 丘处机呵呵一笑道:“困啊,那简单,师祖帮你醒醒。”言罢便挥手抓了过来。 丘处机再看辛稹,依然神定气闲的站在原地。 有经过的道人看到辛稹在丘处机门口瘫坐,不由得一个个注目礼,甚至有年长的道人用口型警告辛稹:不要失了礼! 辛稹我行我素,还寻了根柱子靠着,舒服才是王道嘛。 辛稹拢着袖子看丘处机习练武艺,只见得丘处机先是练了一下子剑法,随后又练起了拳法掌法,丘处机不愧是全真七子中武功最为高绝一位,无论是剑法也好,拳法掌法也罢,尽皆老而弥辣,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丘处机惊咦了一声,立即加大了力度,这时候用了五成的气力,然而辛稹还是笑嘻嘻地丝毫不动。 丘处机得知这么个事实,心中震撼可想而知,要知道,辛稹现在不过十四岁,内力便这般雄浑,若再这般进步下去,岂不是又是一个王重阳祖师? 辛稹感觉丘处机双手涌来一股莫大的力道,他笑了笑,双手亦搭在丘处机的手上,丘处机忽而觉得手上气力一空,脚下都有些虚浮起来,随后感觉辛稹松开了他的手臂,丘处机顿时踉跄后退。 丘处机惊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他便早早被尹志平叫了起来,他一脸懵的看着尹志平道:“师父,这么早叫我作甚?” 哪知道辛稹不躲不避,任由丘处机拿住了他,还笑道:“师祖,徒孙认打认罚。” 尹志平也不催促辛稹,径自走了。 练完之后,丘处机问道:“怎么,你不练一练么?” 辛稹一会之后坐了起来,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洗漱,到食堂吃了早饭,再给丘处机带了一份,才晃晃悠悠到了丘处机房前。 辛稹笑道:“一个卸力的小技巧而已,不值得一提。”其实便是乾坤大挪移。 他倒是没有生气,而是屏息听了一下辛稹的呼吸声,只听得辛稹的呼吸声低缓至难以听见的地步,丘处机心想,常人喘气粗重,内功精湛之人呼吸缓而长,轻而沉,然而辛稹呼吸之低缓,竟是到达如此地步! 丘处机心中赞叹,心道,也不知道这小子的内力是如何修炼的,小小年纪,竟然有了如此浑厚的内力,这内力甚至比自己都还要浑厚上几分,看来他并非荒废时日,而是将时间花费在内功的修炼上了。 辛稹摇头道:“太困了,不想练。” 丘处机顿时起了争胜念头,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辛稹双臂,力灌双手,脸色忽而变紫,这是全力以赴了。 丘处机带着辛稹来到了大堂,大堂里已经是黑压压坐了一片道士,丘处机在前头坐下,辛稹便在丘处机后面站着。 辛稹用被子将脑袋一蒙道:“若是要这般,谁爱去谁去,我反正是不去。” 随后众道士念诵道经,此为道士每日的必修课,所谓打坐修炼,坐圜守静,性命双修。 辛稹只道丘处机想探一探自己的实力,哪里知道丘处机有如此恶毒的想法,若是知道了,他可能立即就跑路了。 当道士,不让吃肉,鬼才当呢。 第25章 丘处机的一天 诵早课、习练武学、随后便是接见上山拜访的人士。 丘处机虽然还不是掌教,但他年轻时候在江湖创出偌大的名号,自然也结识了很多的人。 来访的人中有武林中人,或有附近的乡绅,甚至有一些走镖、做生意的,丘处机或者是为了让辛稹跟着多看看,因此来者不拒,尽皆带着辛稹见了。 来的人除了一些来拜访一下拉拉关系的,更多的是带着诉求的。 武林中人要么是来寻找全真教主持公道的,要么是带着弟子来求入全真教的。 附近乡绅则是请全真教派出弟子去乡镇上剿匪,全真教作为一个大派,对山下的这些区域也有守土之责。 丘处机顿时语塞。 辛稹以为只要自己展现出来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与成熟,丘处机便会放弃教导他,便如同尹志平发现自己教无可教,便开始躺平了――反正我会的他都会,我不会的他还是会,我教个屁啊! 辛稹点头道:“全真教的危机分内外,先说外的部分,蒙古人如今已经占据整个北方。 然而接下来的时间中辛稹发现有些不对劲了,丘处机不仅还继续带着他处理各种事情,其余五子也时不时便会跟着丘处机一起处理这种事情,甚至连马钰掌教本已经在十几里外搭了个茅屋清修的,也过来了几次。 丘处机闻言点头:“继续说。” 丘处机沉默了一下道:“这些时日,你也跟我处理了诸多的教务,以你的聪明才智,想必你也了解了不少事情,你跟我说说,如今全真如何?” 丘处机笑道:“那可真是难得,说吧,什么事。” 辛稹道:“但是,如今形势已经有所变化,而全真教内部……” 而蒙古的密教却是佛教,佛教在中原早就根深蒂固,只要蒙古愿意扶持佛教,很快便能够实现合流,一起挤压全真教的生存空间。 丘处机吹胡子瞪眼道:“你这惫懒货,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你却是一点也不在意!” 辛稹笑道:“师叔祖,我可不想当个道士,我还是当我的俗家弟子,弟子喜欢女人、喜欢美食、喜欢声色犬马,您的这些重担,弟子实在是承担不起啊。” 丘处机脸色凝重。 辛稹心道,看来你们倒不全是糊涂蛋,想来已经是意识到全真派鼎盛之中隐藏的危机了。 丘处机看着辛稹。 辛稹道:“师祖既然问我这个,想必已经意识到全真教的危机了,那我也便说说我的看法。 这般一天下来,丘处机不仅没有寻找到机会教育辛稹,还学习到了不少的东西,这让丘处机在感觉有些教无可教的同时,又坚定了要将辛稹引入道的想法。 辛稹自是不客气,将自己的看法一一说了出来,其完善之处,让丘处机都提不出来修改的意见。 至于走镖的做生意的,算是来拜山头的,送上钱财,请全真派多多照应一些,免得土匪恶霸滋扰。 辛稹笑了笑道:“……郭伯伯纵横俾阖,将五绝之中的一灯大师、洪七公、黄药师等人尽皆化为友好势力,除了一个西毒欧阳锋外,基本上五绝都是对全真教友好,没有五绝的压迫,全真教这些年才能够这么快速的发展。” 辛稹诧异地看了一下丘处机,却见丘处机脸上隐有忧色。 辛稹毫不犹豫道:“自然是鲜花着锦,如火如荼。” 辛稹笑道:“我心思若是不重,您也瞧不上我呀。” 丘处机却无喜色:“别净挑好听的说,我想听听不好听的部分。” 辛稹苦笑道:“所以徒孙很害怕啊。” 辛稹沉吟了起来,却听丘处机道:“这里仅有你我二人,说什么都行,不用有心理负担。” 丘处机点头笑道:“那你猜我们考察?作甚?” 辛稹点点头道:“既然师祖想听真话,那我今日便将话给说说,师祖若是不爱听,然后便将我逐出师门罢。” 丘处机赞同点头。 这些东西对于辛稹来说自然是轻车熟路,他掌管过一家现代化的上市公司,掌管过天下,亦掌管过一个门派,哦,是两次,还有开了大型的医馆,论管理论运营,能比他厉害的并不多。 丘处机朗笑道:“你害怕什么,我们总不能害了你,不仅不能害了你,还会对你委以重任。” 辛稹道:“内因则是,全真教的鼎盛乃是因为全真七子的强大以及郭伯伯这个武林盟主,还有……” 如今的全真教,看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已经是抵达了鼎盛时期,然而危机亦然四伏。” 丘处机捋须点头:“看出来了?” 辛稹嗤的一声道:“师伯祖、师叔祖他们一来就是盯着我看,然后又是微笑又是点头又是捋须的,时不时还要跟你耳语朗笑,就差大声密谋了,我要是看不出来,那就是我瞎了。” 不过与黄蓉不同,杨康之死与全真教没有关系,因此也不虞辛稹对全真教有意见,这个污点其实也就算不上污点了。 丘处机便在随后的接见中,让辛稹主持会谈,但有需要表达全真教的意见以及措施之时,都要辛稹先行发表意见。 丘处机怒道:“你这说得什么话,我全真派什么时候会因言获罪的,叫你说你就说,小小年纪,心思怎么就这么重!” 辛稹身上除了是杨康儿子这个污点之外,其余全是优点。 丘处机的种种处置方式,在辛稹看来,其实还是有很多可供改进的,丘处机问起他的想法时候,辛稹也并不藏拙,说出来的解决方案竟是比丘处机还要完善得多。 可以预料得到的是,接下来蒙古必然会全力剿灭全真,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师祖你们应该已经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接下来的十几年几十年,全真教将会面临毁灭性的打压。” 以辛稹的敏锐,岂能不意识到其中的诡异之处,这一日,辛稹揪住了丘处机道:“师祖,徒孙有事儿请教您。” 辛稹斟酌了一下道:“师祖,你们最近这番动静可不寻常,这是在考察我?” 在丘处机看来,与辛稹比起来,尹志平也好,甄志丙也罢,还有赵志敬等人,在辛稹面前,尽皆是小喽?。 这些东西看似繁琐,但实际上却是门派的生存之道,正是有这些人在山下作为全真教的资金来源以及势力延伸,全真教才能够撑起来这么大的一个场面。 辛稹叹气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总不能立我为下代掌教吧,不过你们这般神叨叨的,徒孙很害怕。” 蒙古与金国不同的地方在于,金国的萨满教对于中原人来说,是属于外来宗教,想要扎根是很难的。 辛稹又道:“这是外因,我再说说内因。” 丘处机一边接见这些人,等一拨人退下去,另一波人前来的同时,便会给辛稹解释一下其中的内情以及他这般处置的道理。 辛稹顿了顿道:“……师祖你们年纪渐高,而我师父、甄师叔、赵师伯他们这一代么,武功实际上是远远及不上你们这一代的,可以说得上青黄不接,当然,或许是我要求太高的缘故。” 丘处机摇摇头道:“不是你要求高,实际便是如此。” 第26章全真之危 辛稹见丘处机同意他的说法,点头继续道:“这是一个,另一个是,我师父、赵师伯、甄师叔等人水平相差不大,并没有一个超越同侪的杰出人物,这样会导致一个后果,便是谁也不服谁。 若是外部环境稳定的时候,这种状况还不算很糟糕,但一旦外部环境发生重大变化的时候,一旦师祖你们这一辈退出,那么全真教便会内部分崩离析。” 丘处机悚然而惊道:“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辛稹呵呵一笑道:“自金人侵华,宋室南渡,教中道士行侠仗义,救苦恤贫,多行善举。 是时北方沦于异族,百姓痛苦不堪,眼见朝廷规复无望,黎民往往把全真教视作救星。 大河以北,全真教与丐帮的势力有时还胜过官府。 金人打压过全真教,蒙人自然也要打压,乃至于颠覆全真教,肯定是各种手段一起上的,军队、密教、联合佛教,乃至于鼓动全真教内部派系相争。 辛稹说到这里看了一下丘处机道:“拥有了无上武藏,就算以后全真教被迫无奈南迁,即便是星散,全真弟子总不能死绝。 祖师,给你们个建议,以后选接班人,拘泥不化的不能要,心胸狭隘的不能要、眼光短浅的人更不能要。” 辛稹点点头,不假思索道:“若只是传承,投靠蒙人,全真教自然自保无虞。” 丘处机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但是,留在北地要受蒙人攻击,去了南方却又失去了根基,一样都是衰落的结局,又当如何?” 丘处机脸色凝重,他原本只想到蒙古人这一个层面,现在辛稹这么一提醒,他顿时醒悟了过来。 丘处机笑道:“这不过是咱们爷俩私下里说的话,我对全真传承忧心忡忡,你十分聪慧,便想让你多出点主意,免得宗门衰落,这也是好意。” 丘处机闻言想要发怒,但随即苦笑道:“想要成为五绝级别的高手,自身天赋、武藏、奇遇缺一不可,哪有那么简单的。 辛稹笑道:“就算是投靠了,也未必能够自保,如今与蒙古人紧紧栓一起的佛宗密教,如何会看着全真教继续在北地之中传教,非得整垮全真教,佛宗密教才能够传播开来。” 丘处机叹了一口气。 九阴真经亦是玄门正宗,全真教倚之为武藏,只需十年时间,全真教必然高手辈出,如此无论是抗蒙还是自身传承,都大大地有益!” 重阳祖师当时严禁是因为五绝的缘故,现如今时势已经变化,又何必拘泥于此? 一旦对上武藏比较厉害的,比如说五绝弟子、自身天赋绝佳的武林人,全真弟子便要吃瘪了。 全真派掌管天下三千道观,八万弟子,您可别跟我说里面没有天赋好的人,其实归根结底,便是武藏不行。 辛稹笑道:“现在不同啦,我师父的剑术已经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境界了,甄师叔也好,赵师伯也罢,都难以跟我师父相比啦。” 丘处机沉默了一会又道:“过儿,若你是全真掌教,?会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您有时间可以跟我师父交流一下剑法,看看他现在剑法造诣如何,便可以理解全真武藏如何了。” 想要成为五绝级别的高手,以全真的武藏来说,其实是不足的。” 大家口上都说全真是什么玄门正宗,可一个玄门正宗,其实也就是一个全真内功心法而已。 可这内功心法,也不过是让大家成为一名还算不错的高手而已。 丘处机闻言苦笑道:“你说得简单,这些武藏是重阳祖师给我们留下来的,那是因为重阳祖师是天才人物,我们这些人亦步亦趋,但难以达到他的境界,如何能创出来能够比拟降龙十八掌那般武藏?” 全真派的武藏在我看来,只能算是一般而已。 只要有一个弟子在,以全真教的武藏,依然散是满天星。” 丘处机叹息道:“有时候哪有那么多的选择,不过是选一个差不多的也就是了……过儿,你还有什么想法,一并说说。” 而且归根结底是个人的天赋,没有天赋,将九阴真经、先天功什么的放在他眼前,他也成不了五绝级别的高手。” 内功心法、剑法、拳法、掌法全都是一流,所以全真弟子行走江湖很是吃得开,但那是面对一般的江湖人。 辛稹道:“全真教的根基在北地,所以若是动念搬迁去南方,这是绝对不能的,失去了根基,全真教便等同于衰落,与其他的门派也就没有区别了。” 辛稹笑道:“那倒是没事,反正师祖你们压个二十年三十年什么的,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慢慢来呗。” 辛稹哈哈一笑道:“在道统传承面前,一切都是可以折中的。 其次,要带领着整个全真教对抗蒙人,非大智大勇者不能当担此任,志平、志丙、志敬等人,要么墨守成规,要么见识短浅,要么心胸狭隘,皆非能够当担重任的人。” 全真掌教,身系北地千万百姓、三千道观、八万弟子,怎么能够那般拘泥不化。 辛稹笑道:“这有何难,寻回周伯通老祖,周伯通老祖身上有九阴真经。 辛稹笑道:“若我是掌教,首先第一件要事便是增加全真派的武藏。 丘处机怒道:“我等汉人,岂可投靠蒙人!” 全真剑法也只能算是一流,履霜破冰掌么,勉强也算是个一流吧。 这话辛稹是赞同的,但不妨碍辛稹还是认为全真教的武藏太差,他说道:“全真心法在武林中算是一门一流内功心法,胜在稳步进步,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速度也没有特别大的优势,所以只能算是一流。 丘处机再次苦笑:“重阳祖师严禁我们修习九阴真经。” 在权力面前,师祖便能够笃定所有的弟子都能够忍住诱惑?” 辛稹笑道:“这是可以说的话么,若是让人听到了,岂不是要被人说我们长春一脉想要谋篡掌教师伯祖的位子了?” 丘处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道:“这个不是关键,志平就算是武功压过同侪,但依然还是有人会不服气,这样隐患依然是存在的。 当全真教面临这种局面的时候,若是没有一个得力的人来压着,恐怕辛稹所说的情况是一定会发生的! 丘处机看着辛稹道:“可有良策可解?” 辛稹点头道:“其余的便是统一路线啦,整合内部、减少各脉之间的缝隙,大家都朝着一个目标前行之类的。” 丘处机闻言点点头,亦是认可辛稹的想法。 第27章大较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辛稹还有很多的东西没有说,那些事情其实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因为丘处机他们没有那个能力去执行,听多了反而不好。 丘处机听了这些之后,也没有说什么,但辛稹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回答,辛稹又问了一遍道:“师祖,所以,您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丘处机笑道:“其实哪有什么啊,你只是个俗家弟子而已,不过是因为你父亲以及你郭伯伯的缘故,所以大家都十分关注?的成长,看到你生性纯良,能力又是出众,大家都十分欣喜而已,你别多想了。” 辛稹又不是好欺骗的人,但听得丘处机这般说,心里还是将信将疑,因为不是他不自信,而是里面涉及的问题太多了。 全真历代掌教都是出家的道士,不可能将掌教之位传给一个俗家弟子,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现在掌教还是第二代弟子,自己是第四代弟子,而且仅仅入门半年,年纪只有十四岁不到,德不高、望不重、年纪太小、资历太浅,这些都是重重的问题; 第三个问题是,掌教归属未必能够落到长春一脉中来,这里面也要经过斗争,不是丘处机想如何便如何的。 总而言之,现在的辛稹绝不可能被讨论是不是能够当掌教的问题,而是这话说出来都要让人笑话。 一个掌管三千道观、八万弟子、北地千万百姓所系的天下第一宗门,让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来掌管? 尹志平舒了一口气道:“这个却是无妨,你打得越狠,越能够激发他们练武热情!” 不过辛稹估计着是新全真剑法带来的变化,全真六子估计是想看看新全真剑法的在实战中的威力。 不过年年都是如此,效果并不算太好,但这一次有你却是不同了,师祖希望你将三代弟子的骄傲打下去,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原著里丘处机将杨过扔给心胸狭隘的赵志敬去管教,可没有这般贴心好么,他要是贴心,为什么不交给尹志平来管教? 尹志平笑道:“我与你师祖隐晦地提出这个问题,你师祖说‘过儿是俗家弟子,根基不在重阳宫,得罪了便得罪了,反正以后也要去闯荡江湖的,而且想必过儿也不在乎这些’。” 所以辛稹是决计不信的。 而道武兼修的才是真正的真传弟子,这些是要作为全真教的传承根本护教长老而存在,这样的人其实不算太多,每人座下少的七八个,多的也不过二十来人。 辛稹诧异看着尹志平道:“弟子是那种骂人的人么,我的意思是,我的武功太高,他们是过不上几招的,怕打击了他们的武道之心。” 大较之日到来,按照往年的规则每一个三代弟子都只选一名最出色的弟子出来,比如辛稹被选为尹志平一脉代表出战大较。 辛稹想了半晌,只能归结于全真六子想要看看第四代弟子中有没有出类拔萃的人物。 往年的时候第三代弟子是不参与到大较之中的,大较是四代弟子之间的较量,而不是已经身为人师的三代弟子的较量,毕竟要考虑到师道尊严么。 大年初一,大较正式开始。 第一日是四代弟子之间的对决。 辛稹笑道:“师父,你也要加油哦。” 第二日,重阳宫门前聚集了上千道人,全真六子皆至,高坐搭起来的擂台之上。 辛稹嘿嘿一笑:“那是你们说的哈,别到时候来责怪我。” 尹志平道:“那不能,那不能。” 要知道,三代弟子大多是十几岁的少年,最大的也不过是二十多岁,而三代弟子最小的也是三十出头了,将近十几年的差距,在修习同样的武功时候,是很难用天赋填平的。 尹志平顿时心中感觉有些不妙,赶紧道:“跟师父打还是得留情些,不然面子不好看。” 辛稹哈哈一笑道:“我倒是不在乎这些,既然师祖不怕我打击到你们的信心,那我就不客气了,别到时候怪我下手太狠。” 比试前一天,尹志平与辛稹道:“你师祖与我说,此次比试乃是为了振作三四代弟子的学武热情。 所以这一轮参加大较的四代弟子不过百人左右。 尹志平哎呦一声道:“骂人亦是使不得。” 辛稹咧嘴一笑。 四代弟子剑法造诣太浅,估计很难看出什么东西来,让第三代弟子去实战,能够看出来的东西就多了。 正是因为这么多的问题存在,辛稹这才怀疑丘处机的动机,他到底想要让自己做什么! 这一点辛稹是可以确定的,绝对不是丘处机所说的自己是杨康的儿子,要对自己多培养之类的,瞎扯淡呢。 这个本是寻常,但与往年不同的是,此次第三代弟子竟全都要参与到大较之中。 尹志平赶紧道:“伤人却是不好,毕竟只是同门较艺。” 辛稹笑道:“怎么,师祖想要鼓励弟子学武,却要我来当这个坏人?” 这是个不太寻常的信号。 但更不寻常的是,在四代弟子的大较之后,还要让取得前三的优秀弟子参与到第三代弟子的比试之中。 辛稹摆手笑道:“不伤人,但容易诛心。” 说出去不是天方夜谭么? 普通百姓家都知道,一旦孩子成了家,当了父亲,便不能再打了,不然在孩子那里也是要抬不起头来。 全真七子各自所收弟子何止上百,但大多是以学道为主,真正道武兼修的只是少数。 学道的弟子学成之后,基本上都要去各地道观坐镇,以传播道门真意,广播信仰。 参与四代弟子对决的共有正好是一百一十二人,比试规则则是给每人抽了个号码牌,号码牌分为甲乙两组,上面写着甲壹、乙壹等牌号,对手便是甲壹对乙壹,等第一轮分出胜负,便让壹对上伍拾陆,如是到最后决出前三名。 辛稹抽到的号码牌是甲贰拾陆,便耐心在场下观看前面的四代弟子对决。 第28章尹志平的高光时刻 对决并不局限于剑法,考核的是综合能力,除了不可故意伤人以及用毒之外,算得上是无规则比赛了,剑法也好、拳法掌法也罢,暗器亦是无妨,只要你会的,尽皆可以使用。 场上的小道士们乒乒乓乓的交手,虽然他们的武艺在辛稹看来很是稚嫩低微,但不妨碍他看得津津有味。 实际上在辛稹看来,全真弟子天赋都是很不错的,毕竟全真教在北地的影响力巨大,因此生源自然是最好的,能够被看重选为道武兼修的真传弟子,那天赋自然都是不差的。 不过全真教的武藏在辛稹看来的确是差了些,因此这些弟子到江湖上行走虽然远胜一些没有大传承的武林人,但对上五绝的徒子徒孙,恐怕还是差点意思。 辛稹前面有二十五对对决,但基本每个对决时间都不长。 虽然大家学得都是一样的东西,但天赋些微差别以及用心程度不同,乃至于师父教学能力不同,都会造成同辈之间的武力值相差也是颇大。 因此交手的时间并不会很长便分出了胜负,于是很快便轮到了辛稹。 面对辛稹的小道士见到辛稹的时候,脸色都白了,大家谁不知道辛稹啊,都知道这位可是真正的高手。 尹志平又看向师父丘处机,他从丘处机眼里看到了欣喜,他转头看向其他的师伯师叔,却是在他们眼里看到了震撼。 而且今日他前面只是在试探,后面控制局面后便开始收手,免得同门师兄弟过于尴尬,但没想到还是在三十招的时候何志宁便认输了,想来是已经觉得完全无法抵挡了。 今天辛稹抽到的号码牌靠后了些,是甲肆拾陆,辛稹便安心看比试。 但都是同一辈的,尹志平心想差距应该没有那么大,再怎么着,至少要到七八十招才能够分出胜负吧。 师父尹志平抽到的号码排在了前面,遇到的对手是谭处端门下的弟子,谭处端早逝,但其余六子对谭处端的弟子时常指点,因此功力并不差。 自己的剑法已经这么厉害了? 就算是我,现在的剑法水平亦是不如志平远矣,就算是我练了这新全真剑法,未来剑法造诣也不敢就说一定比志平的水平高。” 随后便是其他的三代弟子上场,只是已经没有办法吸引全真六子的注意力了。 王处一看向丘处机,赞道:“二师兄,志平如今的剑法造诣在三代弟子已然是独一档的存在了。” 丘处机笑道:“他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这新全真剑法已经给了所有的弟子,现在不过是时日尚短,等过些时日,大家的水平便也差不多了。” 唯有赵志敬那一脉的人聚集在一起冷眼旁观,赵志敬看到辛稹看过去,还冷冷笑了一声。 这个结果令得尹志平都有些吃惊,若是以前,他虽然可以击败何志宁,但至少是百招之后。 这名叫做何志宁的师叔手上功夫的确是很强,在辛稹看来在志字辈中也算的上一把好手,只可惜遇上了尹志平。 尹志平如今的剑法已经超出同侪何止一筹,辛稹曾断言他的剑法比之丘处机亦是要胜出一筹,虽然未必能够打得过丘处机,但剑法造诣要胜出是毫无疑义的。 不过,这一世应该不至于了,尹志平在自己的调教之下,定然可以稳稳压住所有人,若是这样他还不服气,那就是死无余辜了。 尹志平虽然权欲之心不算重,但心中依然十分欣喜的下了台。 辛稹笑了笑,这位心胸是真的狭隘,自己又没有当真破了他主持的天罡北斗阵,只是试了试便跑了出来,就这他便将自己个恨上了,着实是个小人。 王处一笑道:“那可不是,新全真剑法我也在练,这剑法的确比原本的全真剑法高上两筹,就算是与一阳指、降龙十八掌等相比,其博大精深之处亦不遑相让。 小道士壮着胆子向辛稹进招,辛稹空着手一招便将小道士的长剑卸了下来,小道士唯有哭丧着脸认输了,简直是毫无体验感。 而起因也不过是【自忖武功于第三代弟子中算得第一】,这首座弟子之位却落于甄志丙身上,因此心中愤愤不平,最终走向了邪路。 三代弟子的比试比起四代弟子的比试精彩多了,多了十几二十年的功力,他们的武功可算不得低微了。 原本这赵志敬会因为夺全真教掌教之位,与蒙古人勾结,甚至不惜陷害同门,最终咎由自取,死于周伯通的玉蜂毒下。 但是,越是精深的剑法,对人的天赋要求便越高,大约有很多弟子能够通过这剑法让自己的武艺大大地进一步,但想要达到志平这般水平,恐怕是不容易的。 在浑厚内力的加持下,动作极快,而且无论剑法也好,拳法掌法也罢,比起三代弟子强出何止两筹。 现在的他当然知道自己应该是很强了,毕竟连甄志丙都在百招后便抵挡不住了。 尹志平看向辛稹,却见辛稹微笑点头。 今日便是尹志平大放异彩的一天。 果然,十几招过后,尹志平便彻底控制了局面,打到三十招的时候,何志宁便跃后拱手认输了。 若是自己一上来全力以赴,岂不是十招之内便能够击败何志宁师弟? 经过一日的比试,辛稹轻松便得了第一名,而他就算是与第二名交手,依然还是一招空手入白刃便将第二名的长剑卸下,展现出来远超第四代弟子的实力。 第二日大较,辛稹来到广场的时候,收获了大量全真弟子的钦佩目光,还有很多人跑过来示好,辛稹与人一一交谈,不冷落这些示好的人。 另外,一会若是遇上了,也该让他明白差距是什么。 第二轮的时间便更短,不过这一轮筛选出来的人实力都更强了一些,不过对上辛稹依然只是一招的问题。 王处一十分感慨道,语气里也有着欣喜。 王处一这话引得其余五子尽皆赞同。 第29章就一招 以他们的眼光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尹志平的剑法造诣不仅仅体现在这新全真剑法之上,而是整体的剑法造诣水平的提升,这才是最难的。 这种剑法造诣的提升,就算他不使用新全真剑法,而是使用原本的全真剑法,其威力亦不可同日而语。 六子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 在这个时候,门户之争已经不是很重要了,门中出现一个真正能够撑得起来门户的弟子,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在他们眼中看来,尹志平谦冲有礼,道法造诣乃是四代弟子最高,现在武艺亦是高出同门一筹,这般出色的弟子作为未来的掌教,着实是十分合适的了。 他们正待说话,此时丘处机道:“杨过上场了。” 九阴真经补全了辛稹一些细密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极大地增强了辛稹的生存能力、应对能力、让他成为一个没有短板的超级高手。 原本的辛稹强在内功精纯浑厚,强在剑术造诣无人能敌,强在乾坤大挪移带来的超强控制,其余的拳法掌法大多是内功精纯以及超强控制力带来的威力。 但总体而言,基本上便类似于――好长时日没有没有打球了,过去投投篮,嘿,很快手感便又回来了。 然而他们很快便失望了,辛稹虽然用了剑,但依然是一招而决。 因为上辈子已经将九阴真经吃得很透,因此这辈子捡起来便很轻松了,有些仅仅是技巧,根本就无须修炼。 每天上班一般跟着丘处机,得跟着处理很多的事情,下班之后吧,又有许多的道友找上门来,或是请教新全真剑法,或是过来聊天拉近感情,或是过来引经据典找辛稹讨论的,反正总有许多的事情。 六子尽皆肃穆看向场中。 昨日比试之后,六子讨论了一下辛稹的水平,各人只能说比自己要高得多,但具体是什么水准,却是谁也不敢断言了。 上一辈子在夺了屠龙刀倚天剑之后,辛稹便将里面的九阴真经取了出来,认认真真的将上面的功夫全都给学会了,不得不说九阴真经的确是金庸世界里最顶级的武功秘籍,竟是将他的上限又再次提了提。 他们看过辛稹与霍都王子以及达尔巴动过手,后来听说辛稹破过三代弟子的七人天罡北斗阵,还从一座大型天罡北斗阵中从容脱身,昨日更是看过辛稹的几轮比试,原本该当能够判断出来辛稹的实力水平,但却是越看越是糊涂。 哦,现在他自己才是最大的挂壁。 这个评判的依据是――全真六子中,就算是公认最厉害的长春真人丘处机,也没有办法一招而胜所有的三代弟子。 九阴真经带给辛稹的并不是某项特别冒尖的功夫,而是让辛稹成为一个六边形战士。 倚天世界里的辛稹,已经强到了强爷胜祖的地步了,虽然没有当真与张三丰动过手,但辛稹自信千招便可击败张三丰,而且不是年老力衰的张三丰,而是处于巅峰期的张三丰。 好在辛稹原本每日也是无所事事,倒是让他的生活变得充实起来,有时候有点闲暇,便把九阴真经上的功夫给捡了起来。 辛稹的对手是马钰的弟子,名叫纪志贺,纪志贺的武功在志字辈中算得上中上,但面对辛稹,却是被一招点在手腕上,当即长剑当啷落地败下阵去。 九阴真经则是具备将所有的东西都融为一炉的能力,且将一些漏洞给补上,疗伤篇增加了自愈能力、易筋锻骨篇改善辛稹的筋骨且加快内功修为进展、点穴篇解穴篇可以应对一些特殊情况…… 随后几轮,这次的大较变成了尹志平师徒的主场,尹志平大多几十招便能够击败对手。 此次大较之后,辛稹获得了几乎全真教所有人的尊重,这种尊重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有小道士随时来找辛稹想要辛稹教他两手,食堂掌勺看到辛稹到来,赶紧给准备了吃食,跟着丘处机处理事务之时,所涉及道士无不听从辛稹的吩咐。 所以,辛稹是全真派第一人……啊呸,全真派前二,我们全真派还有底蕴周伯通老祖呢。 辛稹对于这种变化倒是没有觉得厌烦,只是觉得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不那么自由了。 有些需得与身体结合,所以还是得练起来,让身体适应了与其相匹配,才能够真正用出来。 虽然如此,但所有人都认为,辛稹的武功比尹志平要高得多,而尹志平在三代弟子中乃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连赵志敬都远远比不上了。 而辛稹这个当徒弟的更是惊人,几乎都是一招而决,便连赵志敬,想要依靠游走进击战术在辛稹手下多走几招,但亦被辛稹一招击败! 最终是尹志平两师徒会师一二名争夺,辛稹直接坦言不敢与师父交手,而选择认输,将第一名让给了尹志平。 马钰等人面面相觑。 这次大较让辛稹一战成名,虽然之前大家都在讨论辛稹,但并不太确定辛稹到底有多厉害,但这次大较之后,大家尽皆认为,辛稹的武功应该比六子都要厉害得多。 不过内功这种东西还是得靠时间积累,但速度依然很快,而且比之前更快,因为有易经锻骨篇作为辅助,内功积累变得更加快了,因此才能够以六七年的内功积累媲美郭靖这个挂壁二十年的积累。 所以他们尽皆紧紧盯着场上的辛稹,希望能够通过辛稹与场上三代弟子的交手,获得更多的信息,以判断辛稹的水平。 随着时日见长,连着教外的人都知道全真教出了一个少年天才,武功学识之高堪比全真六子,而且其人谦冲有礼,与人为善,乃是极好的一个人。 这天,挂壁还在睡觉,他的房门便被哐哐敲了起来。 辛稹一脸懵逼起来,看了一下,师父尹志平已经不在,便忍着骂人的怒气起来开门,一开门原来是丘处机的童子之一。 第30章大经筵 童子道:“杨师兄,师祖今日忽有所感悟,需要闭关一些时间,因此今日的讲经他无法到场了,说是让尹师伯代着讲经,尹师伯呢?” 辛稹道:“不知道呢,不在房间里面,不知道啥时候出去了。” 童子急道:“那可咋整哇,师祖闭关了,尹师伯又不在,这可是重阳宫的重要讲经日啊,重阳宫弟子全都到齐,甚至附近道观的观主也会回来听讲的,这都不在,可咋整啊!” 辛稹道:“你先别急,我先去问问我师父去哪里了,师父若是不在,到时候你去寻大通师叔祖,请他另外安排人讲演。” 童子急得跺脚,但也只好如此,干脆跟着辛稹一起寻找尹志平,却被告知尹志平昨夜便下山了。 童子垂头丧气,只能赶紧去找郝大通去了,但没有一会,他又气急败坏来了,急道:“大通师叔祖让我们长春一脉自己寻人顶上,可这一时间去哪里找啊!我这人微言轻的,谁听我啊。” 辛稹哦了一声道:“行吧,不行我就继续睡了,好不容易师祖闭关,正好我休息休息。” 辛稹想了想,挺凑巧,但尹志平的确是时不时便会突然下山,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回来的,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童子咬咬牙道:“行,那就拜托你了,还有,明日的剑道指导,你也一并担起来吧。” 辛稹点头道:“其他的师叔呢,总不能只有我师父可以吧?” 除了丘处机与马钰闭关,其余四子,郝大通、王处一、孙不二还有刘处玄尽皆出席,其余三代弟子、四代弟子以及一些道观主持也尽皆到来,重阳宫大厅黑压压的坐了上千道士。 好吧,辛稹与童子了解了大经筵的一些规则之后,便在脑子中打好腹稿,至于寻找资料什么的,便在自己脑子里寻找即可,他满脑子的道经,引经据典对他来说着实太简单了。 童子闻言瞪大了眼睛道:“杨师兄,?上?” 童子苦笑道:“甄志丙师伯武功很好,但道经却是不太熟练,平时应付一下可以,但这可是大经筵,甄师叔恐怕也不敢上场的。” 童子一脸懵,道:“套路你干啥,师祖最近常常观天象,想要搞出一套新的天罡北斗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恰好有了些感悟么? 辛稹这才反应了过来,笑道:“哦哦,能行能行。” 师祖突然有所感悟,师父突然就下山了,现在又是让我讲经的,又是让我指导剑道的……这是干啥呢?” 童子唉声叹气,亦是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童子苦笑道:“杨师兄您还真别说,这等大场面,咱们长春一脉也就只有尹师伯可以。 童子连道不行:“这可是大事,若是讲得不好,那可就丢脸了,到时候难免受师祖挂落。” 辛稹闻言大笑道:“那为何师祖还能够去讲经?” 辛稹笑着点头道:“没错,你放心,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尹师伯,不是因为昨夜有急事下山去了吗,跟这个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带着调侃嘲弄之意,在一侧的郝大通眉头一皱,只觉得孙不二这话说得不太恰当,但也不好多说。 而我师父尹志平则是有要事下山办事,这讲经之事便落小子头上了。 一声磬响,一个长眉俊目容貌秀雅的小道士走到台上正当台下许多人以为是个侍候的童子,没想到这个少年竟是一下子便坐到了讲经人的蒲团之上,顿时很多人十分吃惊。 辛稹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道:“不是,这是什么意思呢,搁这儿套路我呢? 听得此话,孙不二莞尔一笑,与身边的王处一笑道:“这小子,伏低做小倒是挺能。” 辛稹皱起了眉头道:“那现在咋整?” 童子急得跺脚,低声道:“杨师兄,杨师兄,您可小点声,这要是让人听见了,擅自诽谤祖师,那可是重罪!” 在山上修行的人都认识辛稹,知道辛稹跟着长春子身边学习做事。 小子才薄识浅,本不该在诸位德才兼备的贤才面前卖弄,但事到临头,唯有硬着头皮上来了,若是有讲错的地方,请大家多多谅解。” 辛稹听了这话顿时怒道:“说谁不行呢!” 童子愣了愣道:“不是,我是说讲经您真的可以么?” 童子道:“师祖当年受重阳祖师耳提面命,因此经道功夫还是过硬的,但轮到他自己教导弟子,就没有这个耐心了,因此弟子中也就只有尹师伯有这个能力了。” 您知道的,师祖他在师兄弟中便是以不读经闻名,他又如何会教导弟子们读经,也就尹师伯自己是擅长此道。” 辛稹行了个道礼,朗声道:“今日原本该是长春子祖师为诸位解经,然则长春子祖师夜观天象有得,故而闭关。 卯时整,大经筵正式开始。 童子赶紧抓住辛稹道:“杨师兄,您能行么?” 辛稹想了想道:“算了,我代师父上去讲吧。” 而丘处机突然闭关之事,其实也不稀奇,就如那马钰掌教,也是忽而有所感,然后便将教务交给郝大通处理,自己跑十几里外搭了茅屋悟道去了,也是相当随性。 辛稹嗤笑了一声:“那又有什么,他自己临时撂挑子,连弟子在不在都不知道,他要脸便不能这般做。” 而在道观中修行的道士却是不知道这个少年是谁,便纷纷向旁边的人询问,得知此少年便是最近重阳宫中声名鹊起的杨过,顿时十分好奇。 辛稹又安慰道:“你别急,要不问问甄志丙师叔?” 此时辛稹伸手敲响了钟罄,悠悠声中,开始讲经。 原本还有不少人想要看辛稹的笑话,他们想着,一个少年人就算是再聪明,又如何能够讲好道经? 道经博大精深,非研读十几二十年不得精通,一个少年人,能够将武功修炼好已经是叨天之幸了,哪里还能够将博大精深的经书给读通? 第31章赖上了 然而辛稹仅仅几段话之后,便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住了。 辛稹的切入点非常新奇,先是抛出几个大家都相当关注的问题,随后便用极强的逻辑进行分析解说,更是引经据典无数,对其观点进行支撑,不过短短几刻钟,辛稹便将问题给剖析明白。 随即辛稹又再次抛出几个问题,同样进行分析解说,以诸多经典作为论点支撑,几刻钟之后又再次将问题给下了定论,其论点、论据、逻辑链无懈可击。 辛稹便用这种方式,将诸多平日里许多弟子难以理解,难以想得通透的问题给尽皆解答清晰。 几乎是所有人都被辛稹的讲演所吸引,台上的辛稹,盘腿而坐,腰杆子挺得笔直,半仰着头,眼神温润、面带微笑、声音清朗,令人如沐春风,竟让所有人都感觉台上不是个少年,而是个大德真人在给大家讲演。 孙不二原本还有些不屑辛稹这个少年高居台上,听到了后面却是有些惭愧自己之前的调侃。 撑过来这两日,辛稹以为终于解脱了,然而尹志平传回来一个求援信息,其后丘处机门下等所有三代弟子尽皆下山了,甄志丙临走前吩咐辛稹,让辛稹将他们门下所有弟子的教学给搞起来。 辛稹面色不虞道:“李师兄,你们可都比我大,入门比我早,难道就没有半分嫉妒我这个后来者的意思么,换了我啊,才不会听这种话呢,早就找了个地方休息去了。” 这话一出,二百多人顿时齐声大笑起来。 自己明明资历最浅,年纪最小,为什么要自己去管这些事情? 徐师兄肃穆抱拳道:“杨师弟,我们皆是对你发自内心的钦佩,你无论是武学也好,道学也罢,还有你的为人处世,都值得我们学习。 然而辛稹却是不管不行,因为第二日一大早,二百来小道士便齐聚辛稹门口,辛稹开门的时候被吓了一跳,问道:“你们这是作甚?” 今日过来,一来是我们师父的吩咐,二来我们的确想从你这里学学东西,三来么……” “杨师弟,你尽管来,师兄我但凡叫一声痛,你便随便捅!” 你们既然这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哦。 辛稹朗声笑道:“你们确定要我教么?” 另一位徐师兄笑道:“那哪能一样呢,昨日你讲解剑法我们可都听了,无论多艰深的剑法在你手中都是信手拈来。 王处一、郝大通、刘处玄等人尽皆若有所思。 到了第二日,便是剑道讲解,辛稹将新全真剑法一一剖析,因为只有一天的时间,因此不能讲得太深,只能是简略的讲了讲。 “对啊,杨师弟,你就随意折腾我罢,我不怕苦!” 台上的辛稹看到台下上千道人一个个俱都若有所思,便知道今日的讲演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有此捷径可以走,你说我们何苦折磨自己呢,哦,不对,这也不是捷径。 师父说了,你所讲解的剑法,里面蕴含着一套放诸天下皆准的剑法真理。 徐师兄大笑道:“杨师弟,你就别小看我们了,我们既然来了,只要能够学到东西,这一百几十斤,就随你折腾了,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辛稹无奈道:“那新全真剑法的剑谱不是人手一份么,你们自己学不就好了么?” 那李师兄道:“杨师弟,你也不能这么说,同门师兄弟之间相互学习嘛,你既然先进,便教导一下我们这些后进,这不是挺好的么?” 辛稹:“……” 小道士们一个个嘻嘻哈哈的。 辛稹眼睛一转道:“我的教学方式一般人可接受不了哦,很累的。” 小道士们纷纷大声应道:“对,没错,正是这个道理!” 不过辛稹毕竟是明朝探花郎,经过科举历练出来的逻辑、脑子里无数经典、稳如泰山的心态、加上无可挑剔的台风,便奉献了一场连全真六子都无法呈现出来效果的大经筵,折服了现场的大多数道士。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辛稹却是不愿意听。 辛稹气道:“你们这是赖上我了是吧?” 实际上这种大经筵他也没有参加过,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种方式,他不过是跟童子打听了一下,便依样画葫芦的来讲演,若是出错,也是很正常的问题。 毕竟他们都不在,丘处机现在又在闭关,若是放任不管,终究是不妥,而辛稹能够给重阳宫所有道人当大经筵讲师跟剑法指导,为什么不能教导丘处机一脉四代弟子呢? 若是我们能够将这套真理学会,那么我们的剑法造诣必将有一个质的提升,说不定也能够追赶上尹师伯呢!” 但以他的剑法造诣,就算是简略讲讲,也比起其他人要强出无数倍,听得全真弟子们一个个心神摇曳,不可自拔。 李师兄大声道:“我们师父早就跟我们说了,说你们过去,杨过这惫懒小子定然要偷懒,然后用话刺?们,让你们不好意思寻他学剑,他便能够偷懒几日了,让我们务必缠着你学剑。” “就是就是,杨师弟才能出众,你不来领导谁来领导。” “是啊,杨师弟,你不要怜惜我,我不怕痛。” 徐师兄看了一下众人道:“……杨师弟学识才能尽皆远超同侪,我们皆为长春真人门下,乃是亲得不能再亲的同门师兄弟。 无论多艰深的理念,你随口解释几句,便胜过我们揣摩几年。 我们这一脉,说不得便要围绕在你身边,现在不过是以后的预演罢了,咱们先演练起来,以后亦可以一致对外,大家说对不对?” 这位徐师兄一说,其他人也道:“对啊,对啊,我们师父也是这般说的。” 有小道士笑道:“我们师父临走前,叫我们前来杨师弟门前听候吩咐,我们这不是都来了么?” 无论多么难的动作,你总能够将其中关窍解释清楚,让我们一跨步就能够入门。 “……” “可喜可贺,我们长春一脉能够出杨师弟这么一个天才,咱们这一脉定然大兴!” “……” 第32章天生了不起 辛稹咦了一声,稍微一思索,一下子前后联系了起来,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辛稹朗声道:“诸位师兄,你们且先回去,待我想想先,下午给你们回复。” 徐师兄道:“师弟可是还有疑虑?” 辛稹笑道:“有些事情还没有想明白,需得自己思索一番,徐师兄,下午再过来,我给你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徐师兄见辛稹神色坚定,也不敢多催,赶紧与其他人说了几句,随后都与辛稹拱手告别。 辛稹却没有留在房间,而是径直来到丘处机门口,朗声道:“师祖,我进来了。” 丘处机在里面道:“进来吧。” 辛稹推门而入,见到丘处机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辛稹笑道:“师祖好一盘大棋。” 丘处机笑道:“怎么,才想通呢?” 辛稹点头道:“师祖步步为营,佩服佩服。” 丘处机笑道:“?资历浅、年纪小,非这般手段,难以达到这般效果。” 辛稹点点头,心里原本认为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却是说得通了。 丘处机所谋甚大! 而所谋的正是自己! 从小了说,丘处机想将自己培养成长春一脉的带头人,往大了一点猜想,丘处机甚至想将自己推向掌教的位置。 但自己年纪太小,资历太浅,若是按照一般的途径来走,要走到这一步非得花上三四十年不可。 但丘处机明显感觉到风雨欲来之势,已经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将自己给推上去了。 因此,丘处机带着自己做事,这是先让大家看到自己做实事的能力。 随后又用一场大较,让全真教上下看到自己的绝顶武功,但还不够,还设计推自己去大经筵讲经,展现自己在经义上的才华。 继而又让他给所有人讲解新全真剑法,让大家看到自己的在教学上的能力。 最后一步,则是将长春一脉作为自己的后盾,想要当掌教,那么身后必然要有支持,长春一脉乃是全真教内部最大的一支,若能够得到长春一脉的支持,马钰掌教亦要多加考虑才行。 至此,自己的能力、名望、以及长春一脉的支持,将弥补自己资历浅、年纪轻的劣势,让自己离那掌教之位近了大大的一步。 辛稹叹了一声道:“师祖,你就不怕我年纪太小,做事莽撞,反而将全真教拖入万劫不复之境?” 丘处机摇摇头道:“三岁足以看老,你都十四岁了,难道还看不出来你的能耐么? 年纪这个东西并不一定适用于天才,你跟重阳祖师是一类人,都是天生了不起的人。 武学对你们来说是随手而成的东西,人情世故对你们来说亦是生而知之,连艰涩难懂的道经,对你们来说也是一读就通。 你们天生就该当干大事,也能干成大事,所以,将全真教交予你手上,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假如有一天全真教在你手上覆没,也只能说是时也命也。” 辛稹顿时愕然,倒是没有想到丘处机在这上面竟是如此豁达,但他依然觉得丘处机的想法过于天真了。 虽说丘处机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但离着他能够成为掌教,依然是遥不可及。 丘处机看出来辛稹的意思,笑道:“你觉得不可能?” 辛稹不好太过于打击老人家的信心,斟酌了一下道:“徒孙今年虚岁十四,实际上也就十三岁多。 全真教乃是天下第一大教,下辖三千道观、八万弟子,千万百姓之荣辱,这般责任,如何能够系于一个十三岁少年之身,这未免过于天方夜谭了? 啊,就算是再过十年,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终究是难以服众。” 丘处机摇头道:“能不能服众,看得还是个人,有的人五六十岁了,依然还是不能服众,但你就算是十四岁,我觉得应该也没有人不服气,但凡有人不服气,我也相信你能够让他们服气,是吧?” 辛稹笑了起来,心道邱老道你倒是慧眼识人。 我辛稹无论在哪里,现代社会也好,笑傲世界也罢,倚天世界亦是如此,一旦要做事情,便没有人不服气的,不服气的要么离开,要么俯首。 但是,要不要接下这个锅,辛稹依然心存疑虑。 现实存在的问题太多了,以至于辛稹都要好好地思量一番。 全真教即将面临的困难太多,堪称是辛稹每次创业之最。 现代社会中管理上市公司就不必多说了,虽然尔虞我诈,但那只是商业行为,就算是输了,也没有性命之虞。 笑傲倚天开宗立派,仅仅是开宗立派,对手也不过是江湖中人而已,而且内部问题基本不多,外部敌对的也不算多,只须苟住好好发育就是了。 但若是接手全真派却是不同,全真派如今当真算得上内忧外患,尤其是自己接手的话,立即面临的是三代弟子的反对,这是个极大的隐患。 而且全真派面临一个朝气勃勃的蒙古朝廷的打压,这才是最致命的。 其余的来自江湖上的挑战,与之相比起来,反而是小儿科了,可即便如此,依然存在许多的挑战。 辛稹在思考,丘处机便安静等候,良久之后,辛稹长出一口气,道:“师祖你的想法其他师伯师叔祖们可知道?” 丘处机点点头道:“他们略知一二。” 辛稹看着丘处机,问道:“赞同者有谁,反对者又有谁?” 丘处机沉吟了一下道:“赞同者无一二,反对者众,持币而观者一二。” 辛稹闻言笑道:“赞同者无一二,那就是没有,持币而观者一二,那就是两个人不发表意见,反对者众,那就是三个人反对,那就是说只有师祖你一个人剃头担子一头热啊。” 辛稹毫不讳言,然而丘处机却是处之泰然,道:“没错,这就是现在的局面,但并非毫无可能。 至少我是支持的,而马钰掌教与你郝大通师叔祖并没有反对,这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 反对的三人,王处一师弟、刘处玄师弟还有孙不二师妹的反对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就如同你所说,你年纪太幼,他们心有疑虑是可以理解的,这需要你打消他们的疑虑。” 第33章你看人挺准 辛稹沉默了一下道:“师祖,你并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丘处机微微叹息道:“这事情的确是为难你了,但你会同意的对不对? ?看似淡泊,但你内心却是古道热肠,尤其是在民族大义上,你不会推卸你的责任。 这一点我还是看得明白的,你跟你父亲不一样。” 辛稹心中呵的一声,心道邱老道你看人倒是挺准。 辛稹虽然对宋朝当权者没有什么好感,但对蒙古人的暴虐却是极其反感。 倚天世界里他便是力挽狂澜,宁愿与六大派为敌,也要支持明教驱除鞑虏。 辛稹思忖了一会,点头道:“师祖,这事情我应下了。” 若是他们武功上有个质的飞跃,那么优势会更加的明显。” 辛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道:“师祖,我明白了。” 辛稹道:“弟子手上有诸多武藏,会有所选择传授给师兄弟们,有些乃是重阳祖师禁止修炼的九阴真经上的武学,须得在这里向师祖您报备一下。” 徐师兄惊道:“杨师弟,你就看了那么一眼,就全都记住了?” 丘处机点头道:“无妨,你只管教便是,我支持你。 辛稹笑道:“我的脑子比较好用。” 辛稹笑道:“请这九十二名师兄到右侧来。” 辛稹解释道:“小较的时候我看过诸位师兄的武功演练,对大家所的天赋已经有所了解,学武功讲究因材施教,有的人擅长剑法,有的人擅长拳脚功夫,有的人更适合以力破巧。 左侧的师兄们适合以力破巧,中间的师兄们要以剑法为主,右侧的师兄们要以拳脚为主,大家先记住这一点,接下来我会有些区别。” “嗯?”丘处机疑惑地看着辛稹,道:“他们不在,不正好给你机会好好地拉拢这些师兄弟们吗,他们回来了,你的影响力必然会被削弱。” 现在来到了宋末,蒙古人还没有彻底控制中国之时,怎么会袖手旁观看着蒙古人荼毒中华大地。 眼前全真教倒是一个好机会。 只见辛稹毫不犹豫地念出一串名字,足足念了将近八九十人这才停了下来,随后道:“这九十二名师兄,请到右侧来。” 只是辛稹还没有找到一个切入点,还没有想清楚该从何开始进行抗元,因此还在观望罢了。 辛稹笑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师兄弟是我的亲兄弟,师父师叔们是我的父辈,我若是连他们都不信任,还不如什么都不管,只管做一个逍遥人算了。” 出了丘处机的房间,辛稹看了一下东升的太阳,笑了笑,低声道:“这该死的雄心壮志又来了!” 辛稹点点头道:“唐清旭师兄、谢清伟师兄、俞清宜师兄……” 辛稹皱起了眉头想,想了想道:“师祖,还是请师父他们回来吧。” 下午时候,徐师兄们纷纷来到辛稹门外,辛稹已经在门外等候,笑道:“师兄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么?” 大家都不明白辛稹的意思,尽皆等着辛稹吩咐。 辛稹随即又念出四五十人的名字,让他们去左侧,如此,将将近三百人分成了三队,只是人数人有多有少,中间的人最多,右侧的次之,左侧的最少。 徐师兄、李师兄等人尽皆笑道:“杨师弟,尽管来吧。” “施清贡师兄、路清亮师兄……你们七人为一组。” 以宋朝君臣的尿性,到了那个时候,败局已经定了,自己再去襄阳,也不过是将自己葬送进去罢了。 辛稹点头,同门师兄弟同室操戈的自然有,但面对外敌,他们的确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第一件事,便是先提高他们的武力值!” 辛稹倒是想过,等郭靖去襄阳抗元,他过去帮忙,但是到了那个局面,战略上已经是全面落后了,将双方拖入了国力的较量之中,对宋朝来说大大不利。 丘处机满怀欣慰,点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那你赶紧去吧,长春一脉弟子你须得团结好,他们是你立足的根本,就算是到了最艰难的时候,他们依然是你最能够信任的人!” 辛稹这一刻算是明白了,他这样人始终是无法甘于寂寞的,无论他怎么沉溺于钓鱼,认为自己可以安贫乐道,认为自己可以平淡的过上一生,但那只是机遇没有到,机遇一到,他比谁都鸡血! 全真教在北地影响力巨大,若是由自己来掌控,能够做的事情可就多了,到时候借助宋朝的力量,说不定能够做出一些事情来。 丘处机满意道:“去吧,你师父他们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这就是特意给你创造的机会。” “桑清昭师兄、郭清良……你们七人为一组。” 众人面面相觑,不是因为不知道辛稹想要做什么,而是震惊于辛稹的记忆力。 大家尽皆叹服,能不好用吗,将近三百人,光是记名字就让许多人迷糊了,但辛稹却是只听了一遍便都记住了,还将个人的武功天赋特点也给记住了,这种能力,实在是太惊人了。 辛稹笑道:“师叔们亦是我要影响的人。” 辛稹又道:“为了增加修炼的效率,我建议以七人为一个小组,这个小组可以让大家互相交流,相互弥补彼此之间的优劣势,接下来我给大家分好组。” 当他从丘处机房间出来,踱步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已经有了全套虎狼培养方案。 长春一脉人多势众,你若是能够把握住这二百多将近三百的师兄弟们,你便立于不败之地了,到时候谁都不敢忽视你。 丘处机看着辛稹,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盛,点头道:“你果非池中之物,这等心胸气魄,我只在重阳祖师身上看到过。” 这话一出,顿时有很多人排众而出,到了辛稹的右侧位置站定。 “……” 辛稹口中快速地给众人组队,众人发现,辛稹所组小队,亦都是适合剑法的一组,适合拳脚功夫的一组,全无错乱,这下子众人是真的服气了。 第34章布武 分完组后,辛稹道:“各小组推举出来一人作为组长,以后由组长联系诸位。” 众人赶紧推举组长,他们相互之间不算是特别熟悉,但基本上都是相识的,自然知道谁能力更强一些,很快便选好了组长。 辛稹进入屋中拿出来一些册子,道:“这里有一些秘籍,大家拿去抄了熟读,随后我会指点大家修习。 大家听好了,要根据我给你们的分类来抄写熟读,你们也可以全抄,但目前重点是修习你们侧重的东西,别的武功?们可以涉及,但短时间先以自己的所长为主。 这里有一部内功心法,乃是辅助全真心法的,练成后功力等方面均进展迅速。 里面不但有打坐修炼的静功,也有由外而内的动功,可以让大家的内功修为突飞猛进,省去很多的功夫。 这一部所有人都要修炼的,而且要尽快练成,这样可以使我们不用再花大量时间在修习内功上面。 而这部剑经总要其实大家也都要学,大家都会用剑,修习剑经总要可以令你们的剑法造诣提升,擅长剑法的要以这一部为主。 随后辛稹解散各个小组,然后又不断地将他们进行新的组队分组,不断地给他们创造交手的机会,乃至于营造各种场景进行训练,比如说什么密林作战、营救人质作战、巷道作战等等。 辛稹上午讲课,一个时辰讲剑法总要,一个时辰讲拳脚,下午晚上则是各自修炼,七天一小考,一月一大考。 辛稹这招分组,将同个师父的师兄弟给打散开来,跟其他人组在一起,增加感情,以后辛稹还会继续用各种方式让大家融为一体,不再纠结于谁是谁的徒弟,当然,不可能绝对消除,但可以将影响减少到最弱。 他们一开始不太理解,但经辛稹解释当今天下之形势,他们渐渐也能够理解,也理解到丘处机、辛稹的苦心,他们的努力,不仅在于武林,还在于天下,这一点不得不说全真教的传承还是颇为有用的。 辛稹不仅要提升他们的境界,还要提升他们的实战能力。 但对于辛稹来说,他几世为人,既有见识,又有一两百年的实战,对这些实在是太了解了。 全真心法其实足够强大,但就是修习速度慢了些,但没有关系,用易经锻骨章增加他们的修行速度,如此几年后,这批四代弟子的内功修为在武林中也是排的上号的。 而三部秘籍,有一部掌法、有一部爪法、有一部拳法,适合拳脚功夫的这三部都要练,而适合大力破巧的我建议先吃透大伏魔拳。 在辛稹看来,这个时代的这些武人,师父教导弟子的方式是十分落后的,用心点的会手把手教,不用心的就随便教一教,能不能成材全看你自己。 至于如何行走江湖,如何在各种地势、各种形势之中作战,却是不教的,当然,有时候不是他们不教,而是他们自己也不懂不会。 今日之安排,对于辛稹来说只是随手为之,但起作用却是极大的。 至于那些生性笨拙一些的,那也没有关系,可以修习大伏魔掌,这拳法刚阳之气更重,与道家武学的一味阴柔并不相同,稳实刚猛之气,招数神妙无方,拳力笼罩之下,委实威不可当。 辛稹满是欣慰,有了这易经锻骨章,这批弟子的内力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随后尹志平等人归来,他们查看了弟子们给他们的剑经总要等秘籍,看完之后尽皆面面相觑,然后呈送给丘处机。 辛稹将秘籍给了众人抄写,让他们先行熟读,第二日再来。 辛稹自然知道此事,他也相信丘处机会处理好,所以还是心无旁骛的指导师兄们练武。 一月之后,剑宗总要以及几部秘籍尽皆讲完,基本上都掌握了,接下来便是不断地深化,将其化为自身修为,真正吃透这些东西了。 其次是剑经总要,新全真剑法蕴含了部分,但并不够直白,学了剑经总要,再来学新全真剑法,必将事半功倍,只需三个月,众人的剑法造诣必将上几个台阶。 得了丘处机的允许后,他们一个个也钻进房间修习去了,倒是对辛稹教导他们弟子之事全然放手了。 至于武功秘籍,辛稹拿出来的秘籍尽皆是九阴真经上的功法,亦是十分有针对性的。 大家都知道重阳祖师一生抗金,到了他们这一代的使命便是抗蒙,因此很快便接受了辛稹的主张,也因此更加钦佩辛稹。 先不说秘籍的问题,就说一个简单地分小组,便是为了瓦解各支脉之间的嫌隙。 不然难免像张无忌、金轮法王那般,明明身上有着绝世神功,但却总是打不出符合他们实力的战绩来。 适合剑法的等吃透剑经总要,再来修习其他的秘籍,同样的,其他的人也要先吃透自己修习的东西,再去涉及其他的秘籍。” 而有些人不太适合剑法,那也没有关系,那就修习拳脚功夫,九阴真经上的摧心掌、摧坚神爪都是一等一的掌法爪法,就算是剑法弱些,也不妨碍他们成为一流高手。 除了提升他们的个人武力,辛稹还教他们读书,所读之书涉及历史、兵法,还教导他们后世的练兵法。 第二日开始,辛稹便开始指点大家修行,先集中精力修成易经锻骨篇,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全部人尽皆入门。 辛稹翻来覆去的用后世特种部队的训练方式来操练他们,增强他们的作战能力。 辛稹亦是十分满意,这些小道士们虽然有这个那个的问题,但他们无异是这个世界里的精锐,他们不仅会武艺,关键他们识文断字,只要教会他们兵法与练兵法,他们便是非常好的士官。 辛稹不单纯将他们培养成武林高手,更加重要的是要将他们培养成为合格的士官,为以后做准备。 第35章声势大振 两年时间忽忽而过。 辛稹已经长成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身材颇高,喉音渐粗,已是个俊秀少年,非复初入全真教时的孩童模样。 而长春一脉经过辛稹两年时间的用心调教,四代弟子中人才辈出,剑法高明者不知凡几,拳脚功夫高明者亦是如过江之鲫。 更关键的是,在两年的大较中,长春一脉展现出极浑厚的内功修为,几乎人人内功浑厚。 其余支脉的弟子对上长春一脉弟子,不仅招式比不了,内功上更是远远不如。 更加令全真六子吃惊的是,长春一脉弟子一个个都是斗战强者。 其余支脉亦有天才者,对上长春一脉武学悟性最差者,本来内功招式都要稍差对方,但长春一脉的弟子却是能够凭借机智百变的方式战胜对手,令人感觉不可思议。 临下山前,他又去了一趟后山活死人墓。 此时一个娇柔的声音说道:“师姐,师父已经将你逐出门派,这玉女心经是不能给?的,你走吧,若是不走,便莫怪师妹不讲师姐妹感情了。” 一个孙婆婆,一个李莫愁,还有一个道袍少女。 可这次是左等右等,两只鸡都要烤熟了,那孙婆婆就是不来,辛稹顿时有些着急,这再不来,这鸡便要烤老了,没有蜂蜜作为涂层,这皮就糟蹋了。 辛稹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便见到洪凌波要打自己,顿时有些着恼:好好地打我作甚? 辛稹轻轻一拂袖子,洪凌波便成了滚地葫芦,李莫愁顿时一惊,洪凌波是她的弟子,她自然知道洪凌波的武功如何,虽然洪凌波武功还不是很高,但也不是谁都能够一袖子便将人拂倒在地的。 几年不见,李莫愁依然美貌,杏眼桃腮,那道袍少女亦是十分美艳。 倒不是为了那素未谋面的小龙女,辛稹这两三年来,虽然时不时过来,但绝不踏步古墓,都在这外围,而每次过来的也是那个人丑心善的孙婆婆。 连带着那洪凌波喝问了几句都没有听见,好一会,辛稹才算是缓了过来,不由得哑然失笑。 辛稹又等了一会,见孙婆婆的确是没有来,便将火堆灭了,也顾不上吃鸡,便迈步朝古墓而去。 辛稹倒是来者不拒,现在他这边基本上已经是走上正轨,教导武功、训练什么的都可以交给已经十分熟稔的师兄们。 李莫愁仔细看了一下辛稹,心里顿时有些疑惑,迟疑道:“咱们是不是见过?” 但见她脸色苍白,若有病容,彤彤日照,照在她脸上仍无半点血色,更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 辛稹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鸡鸭圈中,抓了两只肥鸡,到河边生火、宰鸡、脱毛、腌制、上架,一会之后,香味弥漫开来。 洪凌波见自己连声喝问几句,这个俊秀少年却是看也不看自己,却只顾着呆呆看着小龙女,顿时气恼,晃身便过去一巴掌扇向辛稹的脸。 长春一脉一时间声势大振,压过了其余六脉,这两年尹志平等人更是觉得有辛稹教导徒弟,他们彻底脱身十分轻松,干脆又大举收徒。 然而在看到孙婆婆旁边的女子时候,辛稹顿时大吃了一惊:“世上居然有这等绝色美女!” 孙婆婆时常会关心辛稹的生活,将辛稹当孙子一般照顾,辛稹虽然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但这份情却是承了。 李莫愁闻言顿时惊道:“你是那个小孩!” 辛稹点点头道:“好了,知道了就滚吧。” 难道是孙婆婆在忙?亦或是生病了?亦或是……咦,总不能是出事了吧? 因为那蜂蜜是玉蜂蜂蜜,可不是普通的蜂蜜,乃是玉蜂毒的解药,玉蜂乃是古墓派的一大杀手锏,孙婆婆不可能将其给到辛稹这个全真派门人。 辛稹还是比较谨慎的,古墓的玉蜂非常敏锐,稍微靠近便会被它们察觉,辛稹在其中行走一阵,然而玉蜂却是没有出现,辛稹心道:果然是出事了。 这鸡鸭这般肥硕,孙婆婆亦是用了心的,否则不可能这么肥。 李莫愁咬牙道:“原来是你,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今日你给我纳命来!” 辛稹微微一笑,不出意料的话,稍过一会孙婆婆便会拿着蜂蜜过来了,这是他们这两三年来的默契。 说实话,这孙婆婆人是丑了点,但人却是极好,与自己来往几次,大家关系便很好了。 此时一见那少女,便是辛稹这个见过不知道多少美女的人,心头都不自禁的涌出美若天仙四字来。 辛稹忽而想起了李莫愁,心中一突,不会吧? 辛稹估计了一下时间,好像还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李莫愁偷袭了古墓。 她周身犹如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实非尘世中人。 此次下山可能要经历不短的时间,那些鸡鸭之类的,以后可能就没有办法照料的,他去与孙婆婆说一声。 最近他打算下山一趟,教导武功的事情基本上是暂时告一段落了,他需要下山去做一些安排。 世人常以美若天仙四字形容女子之美,但天仙究竟如何美法,谁也不知。 辛稹便快步往古墓而去,还没有抵达古墓门口,便听到有人在说话。 一个娇媚的声音道:“师妹,你将玉女心经交出来,我不与你为难,否则我的冰魄银针可要无礼了。” 辛稹转过弯,便看到古墓门口站着四个人。 辛稹站了起来,那还真的是不能坐视不管了。 辛稹笑道:“赤练仙子的记性也太差了吧,四年前,嘉兴。” 辛稹诧异道:“怎么,你武功大进了?这么自信能够打得过我?” 辛稹只感觉心口之上被人狠狠锤了一拳一般,一时间都有些难以呼吸过来。 李莫愁还真的是这般觉得,当夜败给了辛稹,这几年她发奋练功,武功还真是大进,前些时日还在山西压制山西群豪,正是自信满满的时候,哪里会认为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孩。 但李莫愁依然很是谨慎,一挥手便是一串冰魄银针,孙婆婆大惊失色道:“小心!” 第36章下山 辛稹宽袖一卷,银针顿时消失不见,随后笑道:“孙婆婆,这李莫愁是留着还是杀了?” 孙婆婆看向小龙女,小龙女道:“驱走便是。” 辛稹看向李莫愁,宽袖往远处一甩,几道银光顿时闪过,越过几丈钻入大树之中消失不见,劲力之强,世所罕见,李莫愁一见便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咬了咬牙,道:“凌波,我们走!” 师徒二人急急退去。 辛稹看了一下小龙女,然后与孙婆婆道:“孙婆婆,给我拿些蜂蜜,我把鸡烤了,一会给你们拿一只。” 小龙女道:“你便是那个全真的小道士?” 辛稹笑道:“我是俗家弟子,道士不吃肉的。今日叨扰了,久候孙婆婆不来,想来你们这边是出事了,果然如此,好在没有出什么事,在下这便告辞了。” 辛稹愣了愣道:“你家小姐?你们古墓派不是一生都不能离开古墓么?” 孙婆婆摇头道:“是有这么个说法,但若是为了家国,这个规定便自动作废了。 小龙女点点头。 两人在孙婆婆欣喜的目光下远去。 辛稹回到了河边,重新生火,鸡尚有余温,一会之后孙婆婆来了,带了些蜂蜜。 孙婆婆摇摇头道:“古墓须得有人守着才行。” 辛稹为难道:“孙婆婆,实不相瞒,我此次外出,乃是去抗蒙,事关重大,非去不可,实在是没有办法留下来。” 辛稹想了想道:“孙婆婆,我师父尹志平剑法极高,应当胜过李莫愁,回去之后我跟他说好,到时候李莫愁再来,孙婆婆可以放烟火示警,到时候我师父自会带人过来杀了李莫愁,你看可好?” 李莫愁今日走了,但她势必不会罢休,他日再来,小姐是抵挡不住的,可惜她还是顾念同门之谊。” 辛稹并不是强求之人,短暂的震撼之后,便将其搁置一旁了。 辛稹皱起眉头道:“李莫愁那人心狠手辣,你留在这里,难保她不会对你动手。” 孙婆婆惊道:“你这是学成下山了么,若是这样,岂不是都不回来了?” 二人无言只管赶路,等下了终南山,辛稹才回头与小龙女道:“你可有什么要去的地方?” 小龙女摇摇头道:“并无要去的地方,我知道你要去抗蒙,此行亦是有要事,你无须管我,你该往哪里去便往哪里去。” 辛稹点头道:“婆婆你说。” 辛稹一听,顿时有些为难,她明白孙婆婆有求他庇护之意,但他所做之事乃是最为重要之事,哪里能够留在这里防备李莫愁。 孙婆婆道:“过儿,你一定要照顾好我家小姐。” 孙婆婆道:“你要下山抗蒙,你带着我家小姐一起去。” 小龙女与辛稹点点头,脸色却是清冷。 孙婆婆苦笑道:“我小姐一生都没有出过古墓,我虽然去过市集,但不过浅尝辄止,哪里知道江湖险恶,若是没有人带着,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呢。” 而且辛稹也不是那种只看对方颜值的人,他与任盈盈结合,是因为音乐而结缘,与周芷若结合,是因为年少时候的相识,到后来的相知,最终才有的相爱。 辛稹看着孙婆婆依依不舍的模样,笑道:“并非如此,乃是我有事情下山,虽然没有那么快回来,但最多两年,我便回来了。” 不一会,便见到小龙女白衣飘飘而来,身后跟着孙婆婆。 辛稹诧异于孙婆婆的喜色,道:“怎么了?” 说着辛稹便转身而走,半点也没有犹豫。 辛稹将蜂蜜涂上,然后与孙婆婆道:“孙婆婆,我明日便要下山,应该短时间不会回来了,那些鸡鸭什么的,?便吃了吧,不用留了。” 孙婆婆拿走了架子上的烤鸡,飞一般走了,辛稹倒是不急,慢慢地将烤鸡给吃了,待一只烤鸡堪堪吃完之时,孙婆婆回来了。 孙婆婆闻言喜道:“你是去抗蒙?” 孙婆婆道:“我将鸡拿回去,你等我一等。” 第二日,辛稹携带着个小包裹来到了石碑处,便往里面传声:“孙婆婆。” 辛稹笑着点头道:“好,那就方便了,我要去一下华山,倒不是有什么紧要事,不过是因为一些私心事。” 嘱咐完了之后,辛稹这才回过头看小龙女道:“那咱们走吧?” 孙婆婆沉默了一会道:“早知如此,今日应该让你将那李莫愁给杀了。 辛稹笑道:“走吧。” 辛稹看向孙婆婆道:“可是,为什么要跟着我?” 小龙女修炼的玉女心经,乃是绝情绝性的功法,她与杨过的爱情,是在极特殊的情况下诞生的,自己在前几年没有入古墓,便永远失去了这个机会了。 孙婆婆脸上带着喜色道:“过儿,婆婆求你一件事。” 辛稹笑道:“自无不可。” 孙婆婆见辛稹同意,顿时大喜:“行,明天你出发时候到这边来接我们好不好?” 小龙女自然是极美极美的,但辛稹却没有奢望与小龙女有什么未来。 孙婆婆笑道:“我便在暗中看着,她来了我也不阻拦,但其他人来了却是不行。” 孙婆婆摇摇头道:“这里让你来已经是小姐宽宏,哪里还能够让其他的全真弟子过来,这是别想的了。” 辛稹闻言这才算是放心,嘱咐道:“您可千万别拦她,她爱进去就进去,若是其他人来了敌不过,也不要拦阻,人好好地才是道理。” 若是没有缘由,我们自然不能离开的,但若是抗击外敌,却是可以出去的。” 辛稹诧异道:“孙婆婆,你不去?” 此次李莫愁败走,但她一定会回来的,我跟小姐得出去避一避。 这个顾虑辛稹倒是可以理解,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行,我带你们走上几个月,过程中将江湖的规则给你们讲清楚,以后你们便可以自己行走江湖了。 小龙女神色淡然点头道:“无妨。” 辛稹见小龙女这般省事,倒是放下心来,小龙女性格不矫情,武功又高,古墓派的轻功又是天下之最,完全不会拖慢辛稹的行程。 第37章洪七公 终南山在西安之南,华山在华阴,方向上其实是顺路的,所以辛稹才提出要去华山看看。 便如同辛稹所说,去华山没有别的事情,其实就是想念罢了,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已经将近十年,但却没有去华山看看,这一次既然下山来了,那便顺道看看去。 辛稹买了一辆大车,自己当车夫,载着小龙女东去。 此时淮河以北尽皆为蒙人所占,路上常常能够看到蒙人,时常还有人上来盘查。 如是行了几日,两人到了华山脚下,辛稹便将大车寄存在山下,带着小龙女上了华山。 两人轻功皆是极高之辈,一路上飘飘而上,但此时严冬,爬到半山时候,却是迎来这个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天空中飘飘洒洒下起了大雪。 辛稹原本想着找个地方避避雪,但看着小龙女竟是毫不受影响。 洪七公随即发力,想要继续将辛稹挑个跟斗。 辛稹头也不回道:“笑话,我杨过何时需要向别人证明些什么?” 洪七公顿时吃惊道:“你是全真派的?杨过……这名字在哪里听到过,好像很熟悉啊。” 辛稹转身要下山,却听得洪七公道:“小子,你若是不服气,便与我证明一下,与老叫花会会川边五丑。” 辛稹摇头道:“洪老帮主误会了,我刚刚从终南山下来,听闻华山险绝,便想上来看看,再次遇见洪老帮主,不过是恰逢其会,与那川边五丑并无瓜葛。” 洪七公本想摔辛稹一个跟头,教训教训这个狂妄小子,但不成想被辛稹伸手便搭住了竹棒,顿时吃了一惊。 然而辛稹却是气定神闲的将招数尽数接下来,短短瞬息时刻,两人已经交手几十招,但打狗棒依然被辛稹所控制。 洪七公这下子真吃了一大惊,立即稳住脚步,随即竹棒前伸斜掠,将棒身挑出,这招棒挑癞犬,乃是敌人抓住棒身时,以此脱身之招,然而辛稹却是顺势一泄,将竹棒往自己身前一拉,右手依然稳稳搭在竹棒之上。 洪七公反应极快,立即接上一招獒口夺杖,伸右手食中二指取敌双目,同时左足翻起,压住棒身。 这一招乃是在竹棒被敌夺去後,立时夺回的招式,此招变幻莫测,夺棒时百发百中,纵是武功高已数倍之敌,亦难保全。 这老叫花脸色却是不好看,厉声道:“你们是川边五丑的同党是不是?” 辛稹见这洪七公不讲理,便也不想多话,与小龙女道:“我们不要跟他多说了,走吧。” 洪七公狐疑地看了一下辛稹,又看了一下小龙女,顿时被小龙女的美貌惊了一下,道:“这漂亮小女娃你是从哪里骗来的,长得还怪好看的,喂,小女娃,这杨过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别被骗了。” 辛稹顿时有些恼了,洪七公这模样他还能够不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应当是觉得杨康养不出好儿子,杨康不是什么好人,那么自己便也好不到哪里去。 洪七公摇头道:“胡说八道!” 然而他才一发力,便感觉竹棒之上传来一股浑然大力,这一挑,不仅没有挑动辛稹,反而自己脚步有些虚浮起来。 辛稹笑道:“前辈说笑了,我二人并非什么川边五丑的同党。” 却见辛稹左手迎上,瞬间与洪七公左手对上十几次,发出啪啪啪声响,右手依然稳稳搭着竹棒。 时隔多年,重新回到了华山,而且还遇到了罕见的大雪封山,这场面他在华山居住时候每年都能见到,一时间感觉十分亲切,因此兴致颇高,见小龙女不受影响,便继续往上攀爬。 辛稹笑道:“华山绝顶、大雪封山、三更半夜,岂不正好是最好的人生体验?” 辛稹道:“先父杨康,郭靖乃是我伯伯。” 洪七公冷哼道:“大风大雪、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还说不是川边五丑的同党?” 洪七公脸色肃穆,各种打狗棒法纷至沓来。 洪七公闻言仔细端详了一下辛稹,果然发现杨过与那杨康颇为相像,想起来杨康干过的那些腌?事,洪七公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你,?既然入了全真门下,便该当好好修行,你跟川边五丑搅和在一起作甚?” 辛稹被洪七公这么一搅和,兴致一下子便没有了,便想着下山干正事去。 他的打狗棒法早就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何时会被人搭住。 辛稹悱怒道:“洪老帮主,你这话是不是不太合适,先父是先父,我是我,你如此先入为主的污蔑我,还在我女伴面前说我坏话,还好我与龙姑娘并无私情,若是有私情,岂不是被你这么一句便被坏了姻缘?” 洪七公哼了一声道:“你若是他人倒也罢了,杨康的儿子,在这大风大雪夜,恰好便出现在了这里,你当我是傻子不是?” 辛稹继续往前走,此时洪七公用手中竹棒挑向辛稹,辛稹猛然回头,随手便搭在竹棒之上。 辛稹转身看向后面,发现是个须发俱白的老乞丐,虽然须发俱白,但脸色却是极为红润,在黑夜之中,被白雪一照,竟然是满脸红光,神采奕奕。 辛稹心中有些惊奇,心道自己来一趟华山,竟然也能碰见洪七公。 辛稹笑道:“在下长春一脉,尹志平门下弟子杨过,见过洪老帮主。” 两人继续往上爬了一个时辰,忽听得身后有轻轻的嗤嗤之声,似乎有什么野兽在雪中行走。 洪七公越打越是吃惊,越打越是震骇,瞧辛稹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可招数之精奇,内力之浑厚,应对之巧妙,竟是生平罕见! 这打狗棒法名字不好听,但论招数之精奇,乃是当时武学之冠,洪七公持之与其余四绝对决,亦未出现过打狗棒被对方控制的局面! 可面对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被对方搭住了打狗棒,竟是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怎么都夺不回来了! 第38章东行 他却是不知道,论招数之繁复精奇,以及对劲力的控制,辛稹自诩天下第二,无人敢称天下第一。 辛稹身兼九阴真经、独孤九剑、乾坤大挪移、太极拳、太极剑,见识过天下剑法还自创剑经总要。 就算是放在金庸世界里,他的都可以排进前十里面,哪里会畏惧洪七公的打狗棒法,还是被他搭住的打狗棒。 过手几十招,令得洪七公无功而返,辛稹笑了笑,随后松开了手,打狗棒这才回到了洪七公的控制之中。 辛稹道:“洪老帮主,还需要我证明什么吗?” 洪七公呵呵一笑道:“你武功绝高,但就代表你人品好么,西毒欧阳锋不也是天下五绝,但也不妨碍他坏得彻底啊。” 辛稹粲然一笑道:“我杨过如何,又何须向你证明,?爱这么觉得便这么觉得好了,你要是看不顺眼,那你就难受着好了,你能奈我何?” 洪七公顿时一窒,他刚刚便是个激将法,先要激辛稹留下来一起对付川边五丑,倒不是他自己对付不了川边五丑,而是他已经生出爱才之心,想要看看辛稹此人心性如何,却不料辛稹根本不受他的激将。 洪七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笑着拱手道:“倒是老叫花不对了,老叫花与你道歉。” 这一招以退为进,以他的身份向年轻人道歉,若是换了别的年轻人,势必受宠若惊,然后便化敌为友了,但辛稹是何等人物,哪里会吃他这一招,闻言笑道:“好,知错能改,我原谅你了,就这样吧,再见。” 辛稹转身便下山去了,小龙女白衣飘飘跟在了后面,洪七公看着犹如神仙中人的两人,不由得怔楞了半晌。 洪七公心想道,杨康的儿子武功已经是五绝级别的高手,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当年杨康惨死,虽然不是蓉儿所杀,但却与蓉儿有关,也不知道这个杨过知不知道此事,若是心生恨意,蓉儿恐怕危矣。 想及至此,洪七公便打算赶紧寻得五丑,将他们打死,随后便赶紧去桃花岛找黄蓉说说,最好是找到黄老邪,让他回桃花岛待着,以防备杨过上桃花岛报复蓉儿。 洪七公在山上等了几日,但川边五丑却是始终没有出现,洪七公不由得迟疑,便往山下而去。 然而经过一处山道之时,洪七公咦了一声,刨开了大雪,一人已然冻成了僵硬的尸体,洪七公又刨了刨,共刨出五具尸体,不是川边五丑又是谁? 是谁杀了他们? 洪七公仔细检查了五丑尸体,发现表面全无伤痕,洪七公摸索了半天,竟是找不出死因,想了想,直接剖开尸体,发现五人的心脏尽皆碎烂,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华山之上没有其他的人,也就只有那个小子了,他是全真出身,如何会这般阴狠掌法? 洪七公越想越是吃惊,来不及安葬五丑,干脆将他们的尸体一一踢下山谷,反正以川边的风俗,天葬也是一种安葬方式,倒不算是亵渎尸体了。 五丑:天葬是将尸体放在山上让秃鹫吃了,您这将我们剖开不说,还踢下山谷,您人还怪好的呢。 却说辛稹二人下了华山,取了大车,便往东行。 辛稹在前面驾车,小龙女在车内,辛稹朗声道:“华山之行便到此结束了,我要一直东行到海边,随后还要出海去桃花岛寻我郭伯伯商议一些事情。” 辛稹说完了之后,也没有指望小龙女回复,便一鞭子催牯牛快行。 这一路上小龙女不主动寻辛稹说话,辛稹倒是经常说话,不过主要是告知形程,其余的便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便与小龙女说说。 尽皆是一些行走江湖的经验,比如说打尖吃饭、如何选择客栈、如何避开黑店、与人应该如何交谈、一些江湖规矩是怎么样的、世间又有什么门派等等。 可以说是事无巨细,比一般的师父都要尽心的多了。 小龙女倒是十分聪慧,听过的便记住了,不过与人打交道上可是教不了的,辛稹倒是尝试着让小龙女去与人打交道,虽然说话没有什么错误,但语气神情却是难以改变,难免会产生一些误会。 辛稹只能在后面跟着善后,不过走到三门峡时候,虽然小龙女行事还是颇为古板,但在辛稹看来,独自行走江湖时候至少不会被人轻易就坑了,也不会干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至少不会再直接拿了别人的东西便走。 小龙女只是缺乏常识,并不是愚笨,相反,她实际上非常聪明,她看着辛稹接触的那些车船店脚牙,看着辛稹的应对,有时候也会提出疑问,而疑问亦很是切中要害,足以说明其人极为聪明。 可能是见的人多了,又或是辛稹与她时时说话的缘故,又亦或是环境改变,让她对辛稹有所依赖的缘故,小龙女对辛稹竟是渐渐有亲近之意,说的话亦是多了起来,时不时还会主动询问一些事情。 这一日,两人来到三门峡,两人赶路许久,正是疲乏之时,便寻了一家客店住下,叫了饭菜,正坐下吃饭,此时外面却是有诸多马匹声音。 辛稹看向门口,却是有一大队蒙古官兵进来,当头一个年纪不甚老、相貌清雅的官员,见得辛稹看他,便微笑点头,这一笑威严中带着三分慈和,辛稹观其气质,便知道此人乃是蒙古的大官。 这行人看到辛稹与小龙女,尽皆露出异色,着实是两人风姿过于卓越之故。 这人在椅子上坐定,那些蒙古官兵便来赶人,辛稹还未说话,这官员便道:“都是赶路之人,都不太容易,你们小心谨慎一些便是,不要将人赶走。” 这些蒙古官兵用警告的眼神看着辛稹,示意不可作乱,辛稹却是不管。 辛稹看向与那官员坐在一起的青年男女,男的二十三四岁,女的年纪也就十五六岁,辛稹思忖了一下,想起了一些事情,便有些了然。 辛稹吃了饭,与小龙女回房间歇下。 第39章耶律楚材 这一路辛稹原本想和小龙女各住一间,但小龙女却是提出住一间。 却非小龙女有什么想法,只是她喜欢用绳子吊着睡觉,觉得一个人睡床,一个人睡绳子,是可以省下一个房间的钱的。 辛稹给小龙女讲了两个人是异性需要避嫌之事,小龙女直接问道:“你怕损害你的名声吗?” 辛稹想了想哑然失笑,他有什么怕的,小龙女既然不怕,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于是两人一路上但凡有入住客栈,都是只开一个房间的。 是夜,辛稹睡在床上,小龙女睡在绳子上,忽而辛稹睁开了眼睛。 辛稹起身来到了窗边,小龙女睁开了眼睛道:“过儿,你要做什么?” 小龙女一直叫辛稹过儿,想必是跟着孙婆婆一起叫了过来,辛稹却是没有叫小龙女姑姑,只是叫她龙姑娘。 耶律楚材道:“杨小兄弟读过书?” 耶律齐惊道:“你竟是全真教门下,杨过……你就是这几年重阳宫声名最著的杨过!” 只见那黑衣人忽然长身而起,在屋顶上飞奔过去,到了一处窗外,抬腿踢开了窗格,执刀跃进窗中,叫道:“耶律楚材,今日我跟?同归于尽罢!” 说着冲上去迎面便是两拳。 耶律齐赶紧道:“周前辈虽然授我武艺,但不许我称他为师父,因此,这师叔祖却是不敢当,你我另论便是。” 他们大辽国耶律氏的子孙,给你完颜氏杀戮得没剩下几个。 耶律齐已经抢了上去,见状不由得大惊道:“是谁!” 辛稹迈步从门口进入,耶律齐等人看到是今日店中见到的俊秀少年,尽皆一愣。 耶律燕道:“你既要与我分胜负,那就痛快动手吧。” 说话甫毕,左手横刀就往自己脖子中抹去。 完颜姑娘,你既然活了下来,就该好好地活着。” 辛稹竖起了食指,低声道:“有人。” 辛稹笑道:“耶律兄……嗯,应该称你为师叔祖吧,那些都是师叔师兄们抬爱罢了,当不得真。” 完颜萍向众人再不看一眼,昂首而出,但脸上掩不住流露出凄凉之色。 小龙女听了一下,果然附近房顶上有人在轻轻移动,便飘身下了绳子,挤在辛稹身边通过窗缝往外看。 耶律楚材道:“这位小兄弟,不知道如何称呼?” 完颜萍不答垂首沉吟。 耶律齐使用的便是全真教的武功,不过却有些不同,精微奥妙之处,胜于全真教的传承。 辛稹开窗,飘身而落,靠着窗户往里张望,只见得今日那老者身边的二十三四岁的男子正与那黑衣女子交手。 此时正当月尽夜,星月无光,若非凝神观看,还真分辨不出来。 另我汉人,被大辽的杀、被金国的杀,现在又被蒙古人杀,若真是要报仇,那可真是无穷尽了。 完颜萍后跃避开,凄然道:“刀子还我。” 辛稹进入房间与完颜萍笑道:“他们姓耶律的是大辽国国姓,大辽国是给你金国灭了的。 辛稹只瞧了片刻,便确定了此人的身份,此人便是耶律楚材的二儿子耶律齐,也就是以后郭芙的夫婿,郭靖的女婿。 辛稹转身就走,耶律楚材赶紧道:“这位小兄弟请慢走。” 辛稹转身看向耶律楚材。 耶律燕本等着完颜萍上来,岂料完颜萍脸色惨白,左手提刀,右手指着耶律楚材道:“耶律楚材,你帮着蒙古人,害死我爹爹妈妈,今生我不能找你报仇,咱们到阴间再算账吧。” 此时耶律燕以及众护卫到来,耶律燕看到黑衣少女,说道:“完颜萍,我们一再饶你,你始终苦苦相逼,难道到了今日还不死心么?” 辛稹摇头心道:这王重阳老儿果然是区别对待,他明明有许多的绝学,但传给七子与传给周伯通的却犹然有许多的区别。 侍卫们一一退下。 耶律齐看向完颜萍道:“完颜姑娘,请罢。” 辛稹笑道:“倒还真是不干我的事情,行,当我没有来过,告辞。” 耶律楚材眉头微微一扬,杨过随口便将他的官职道来,这可不一般,一般汉人对蒙古官职并不太熟悉,说起他的时候,一般都会称为蒙古丞相,而不是称呼蒙古官职中书令。 却是女子声音。 完颜萍茫然无语,露出几颗白得发亮的牙齿,咬住上唇,哼了一声,向辛稹道:“我三次报仇不成,自怨本领不济,那也罢了,我要自尽,又干你何事?” 辛稹看向耶律齐笑道:“在下乃是贵公子的同门,长春一脉尹志平门下杨过。” 正在辛稹思忖之时,里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这耶律齐的武功极好,就辛稹看来,甚至不比孙不二差了。 辛稹只觉得一股冷香冷香的气息靠近,转头一看,只见小龙女完美的侧颜便近在咫尺。 辛稹笑道:“中书令谬赞了。” 耶律楚材喜道:“原来竟是同门,杨小兄弟之名我亦听小儿说了好多次,今日一见,果然是风姿卓越!” 辛稹心中一荡,随即转头看向西边,两间屋子外的屋顶上黑黝黝的伏着个人影。 辛稹点头道:“读过几本,不若将不相干人等请出去,我想向耶律兄打听一下周伯通老祖的事情,回去好与我师祖长春真人汇报。” 耶律楚材闻言道:“无关人等都出去吧。” 若是要报仇的话,恐怕也要杀了你的,所以怨怨相报,何年何月方了? 耶律燕一怔,随后将长刀递给了完颜萍,此时护卫赶紧给耶律燕递上一把刀道:“三小姐,你也使兵刃。” 救完颜萍只是次要的,他补救耶律齐也会救,他出现是为了耶律楚材。 辛稹随手在窗格上拈了一小块木片,随手一弹,嗤然声响,瞬间便打在长刀之上,力道极为惊人,顿时将长刀打落在地。 耶律齐用了一招颇为精妙的招数夺下了黑衣少女手中的长刀,那黑衣少女脸色沮丧,呆立不动。 此时小龙女从外面进来,顿时令得众人眼前一亮。 耶律燕看着小龙女,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连带着连辛稹都不敢多看了。 第40章布局 耶律楚材道:“燕儿,跟爹爹出去吧。” 辛稹笑道:“中书令请留步,其实在下是想与您聊聊。” 耶律楚材看了一下辛稹,随后缓缓点头道:“燕儿,将门关了,将侍卫们打发走远些。” 耶律燕诧异地看了一下辛稹,随后出去了。 房间里面只剩下耶律楚材父子以及辛稹小龙女。 耶律楚材道:“小兄弟,你有什么要跟老夫说的?” 辛稹笑道:“中书令,你此行名为宣抚,实为避祸吧?” 辛稹笑道:“这就不劳耶律先生操心了,耶律先生也不该来操心这个问题。” 辛稹笑道:“耶律先生可在大都帮全真教设一观,这观离着耶律先生近点,一旦有事,观内之人自会安排耶律先生一家离开大都。” 耶律齐闻言悱怒,正要说话,却被耶律楚材止住了,他看着辛稹道:“杨小兄弟祖上可是高官显贵?” 言罢,辛稹带着小龙女出了房间。 耶律楚材道:“你要什么?” 耶律齐却是道:“杨兄弟,你肯定不仅仅是来提醒一下的吧,若有事情,请说便是,但请指一条明路。” 原来蒙古国大汗成吉思汗逝世后,第三子窝阔台继位。窝阔台做了十三年大汗逝世,皇后尼玛察临朝主政。皇后信任群小,排挤先朝的大将大臣,朝政混乱。 辛稹回头笑了起来,但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耶律楚材,耶律楚材道:“犬子的话便是我的话。” 耶律楚材父子面面相觑。 耶律楚材吃惊道:“完颜洪烈的儿子完颜康?” 宰相耶律楚材是三朝元老,又是开国功臣,遇到皇后措施不对之处,时时忠言直谏。 辛稹笑道:“我需要能工巧匠,研究火铳火药钢铁的能工巧匠,耶律先生是中书令,想来将一些心不在蒙古的汉人送归,应该不难吧?” 完颜萍看了一下小龙女,不由得吃了一惊:人间竟有如此绝色? 耶律齐道:“我父亲为朝廷做的贡献太多了,支持我父亲的人亦是不在少数,现在不过是进谏引得皇后不悦,只要避开些时间,等皇后气消了,此事便算是消弭了,哪有杨兄说的这般严重。” 只是提醒中书令该当早做准备,如今这般不是退路,反而是取死之道尔。 于是耶律楚材带了次子耶律齐、三女耶律燕,径来河南,此行名为宣抚,实为避祸。 耶律楚材点头道:“可我回了大都,若是生变,你又如何能够及时来援呢?” 耶律楚材自知得罪皇后,全家百口的性命危如累卵,便上了一道奏本,说道河南地方不靖,须派大臣宣抚,自己请旨前往。 耶律楚材点头道:“此次老夫带着妻儿来到河南,便是这个原因。” 辛稹笑道:“完颜小姐,这么巧又见面了。” 皇后见他对自己谕旨常加阻挠,自然恼怒,但因他位高望重,所说的又为正理,轻易动摇不得。 耶律楚材叹息道:“原来如此,那就怪不得了,杨小兄弟有何教我?” 辛稹点头道:“耶律先生回大都去吧,该进谏进谏,该骂娘骂娘,在大都皇后反而不敢动你,若是真觉得形势不妙之时,想要脱身的时候,可知会我,我自会助耶律先生。” 辛稹笑道:“令尊越是做的贡献多,越是支持的人众,便越是受皇后猜忌,一般大臣远离朝廷,君主便放心了,但耶律先生这样的,恐怕活着便令人不放心啊。” 辛稹笑道:“在下不过全真一弟子,没有什么敢教中书令的。 耶律楚材闻言没有动怒,反而是点点头道:“?说得对,做人还是不能过于贪心。” 辛稹呵呵一笑道:“还不够,耶律先生若是以为这般便能够逃过一劫,未免太过于单纯了。” 耶律楚材皱眉道:“这样极容易引得密宗不满,恐怕不太好处理。” 辛稹摇摇头道:“现在不是贪心不贪心的问题,耶律先生该当考虑退路的问题了。” 好了,言尽于此,在下告辞了。” 耶律楚材低头沉思。 耶律齐低声道:“不如设宅内观,家中供奉就好了。” 辛稹摇头道:“当然要堂堂正正的设观,而且我们全真会在大都传教,与密教竞争。” 辛稹笑道:“我对大都不熟,但耶律先生堂堂中书令,不会连这个都做不到吧?” 随后她与辛稹道:“我是专程来这里等你的。” 此人却是那个完颜萍。 辛稹微微一笑道:“二位考虑考虑,等考虑清楚了,可以送信去终南山,在下告辞了。” 耶律楚材吃了一惊道:“你究竟是何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 辛稹笑了笑道:“先父杨康,哦,他有一个曾用名,叫完颜康。” 辛稹笑道:“朝堂上的事情,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打听不是,而且,一朝天子一朝臣,耶律先生受成吉思汗重用,又受窝阔台重用,难不成还能受尼玛察重用,那也太过于贪心了吧?” 皇后大喜,心想此人走得越远越好,免得日日在眼前惹气,当即准奏。 一早行了十几里,这时经过一处渡口,辛稹将车停了下来,小龙女察觉有异,掀开窗户看了一下,便看到了一个容色青秀、身材瘦削的女子,盈盈秋波看了过来。 辛稹点头道:“先父其实并非完颜洪烈亲生,先祖乃是抗金名将杨再兴,先父认完颜洪烈这个金国王爷为父,乃是真正的认贼作父,后来亦是因此惨死,也算是遂了他的心愿吧。” 第二日,辛稹与小龙女再次启程东行。 耶律楚材皱眉道:“你要这些做什么,要送给宋国吗?” 辛稹奇异道:“等我?” 辛稹是着实没有想明白,他与完颜萍能有什么交集,不过是随手救了一下,人家还不太乐意呢,怎么着,这是要找自己报仇? 完颜萍点头道:“当时我情绪激动,没有办法发现一些细节,事后我才反应过来,您当时只用一片木片,便将我的长刀打落,其中蕴含的劲力极其浑厚,其实,您是一位绝世高手是不是?” 第41章故人1 辛稹闻言一笑道:“绝世高手谈不上,不过倒是有两把刷子。” 完颜萍期待地看着辛稹,道:“您能打败耶律齐吗?” 辛稹笑道:“一招。” 完颜萍闻言将信将疑,他与耶律齐交手三次,每一次都败得很惨,在她看来,耶律齐的武功已经是江湖上的一流,怎么可能被人一招击败。 辛稹当然也不需要完颜萍相信,笑道:“你等我何事?” 完颜萍道:“我要报仇,我要杀了耶律楚材,但是我武功不行,我想拜您为师。” 辛稹摇头道:“你要做我弟子还不够格,无论是天赋也好,目标也罢,都非良选,好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说着辛稹便要起行。 完颜萍悲声道:“您既然不愿意助我,为何要阻我自裁,你既然救了我,为何又不再伸一次手?” 辛稹想了一下道:“救你只是随手的事情,但再伸一次手,却是没有理由,你与我非亲非故,不过是萍水相逢,我有何理由助你?” 完颜萍闻言咬牙道:“您若是愿意助我,我甘为奴为婢,以后为您端茶倒水暖席!” 辛稹摇摇头笑道:“你又何苦自轻自贱,你与耶律楚材并非私仇,乃是国恨,找他报仇也不算对主……” 辛稹忽而心念一动,道:“……其实?怨恨的不是耶律楚材,乃是蒙古对不对? 但是你又不知道该向谁下手,唯有揪着耶律楚材这个落难中书令下手?” 完颜萍道:“当时金国被灭,便是耶律楚材当政,我自然要找他。” 辛稹摇头道:“这样不对,其实你的敌人应该是整个蒙古才是。” 完颜萍顿时茫然起来,道:“耶律楚材这等落魄之人我尚且无法制裁,整个蒙古……我如何能够抵得过?” 辛稹笑道:“完颜萍,你若是愿意跟着我一起抗蒙,我便收你为弟子,你觉得如何,不过报复耶律楚材这样的蠢事就别做了。” 完颜萍咬着嘴唇,在渡口上俏然而立,但没有说话。 辛稹等了一会,然后便打算离去,忽而渡口之上一艘小船接近,小船上坐着一个青衣女郎,身段婀娜多姿,然而面目却是说不出的怪异丑陋,脸上半点不动,倒似一个死人,教人一看之下,不自禁的心生怖意。 完颜萍回头看了一眼,竟是吓得退了两步。 辛稹却是露出了笑容,一下子跃下了马车,随后一点又跃向离岸几丈外的小船。 辛稹如同大鹏一般落在小船之上,那女郎却是稳坐不动,道:“足下不请自来,是有何要事?” 声音极娇柔清脆,令人听之醒倦忘忧。 辛稹笑道:“来见见故人,故人相见,还带着面具作甚?” 女郎轻笑了一声道:“哦?故人相见?你我竟是识得么?” 辛稹欣然大笑道:“好你个小妮子,都敢逗你杨大哥了,再不摘下面具,我可要自己动手了。” 女郎轻声笑了笑,随后摘下面具,一张端庄秀丽的鹅蛋脸映入眼帘,脸色晶莹,肤光如雪,见辛稹看她,脸色微微一红,一时间颜若玫瑰。 辛稹仔细端详了一下,笑道:“小程英竟然长这么大了。” 程英盈盈站起,仰着头看着杨过,眼里尽皆是欣喜,道:“杨大哥,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程英声音微微颤抖,竟是不似少时那般沉稳,看来是极为激动了。 辛稹心里亦是颇为所动,他与程英虽然相处不过数月,但对程英却是极为欣赏,时隔几年再次相见,他心里亦是十分开心。 却见程英抽出玉箫,狡黠一笑道:“杨大哥,你看看我剑法如何?”话罢便一玉箫刺了过来。 辛稹一笑,伸手便要搭住玉箫,玉箫一转便躲过辛稹的搭手,随即点向辛稹的肩膀。 辛稹屈指欲弹在玉箫之上,玉箫再变,转了一圈,箫头便点向辛稹的手腕。 辛稹微微点头,手掌一张,如同巨蟒一般欲要吞下玉箫,玉箫倏然而退躲过他这一抓。 两人瞬息之间过了几十招,其中精微奥妙,令在岸上完颜萍看得眼花缭乱。 几十招一过,程英便主动收起玉箫,然后带着期待地神色看着辛稹,还像是几年前那个期待辛稹夸赞的小女孩。 辛稹亦是十分满意,刚刚这几十招中,虽然自己手下留情了,但程英已经将小天下、玄武剑法运用得炉火纯青,想来已经将剑经总要尽皆给吃透了。 其剑法造诣已然不逊色于如今的尹志平,江湖上能够在剑法胜过她的已经是不多。 辛稹笑道:“看来这几年时间你没有偷懒,你的剑法造诣已经是一流水准了。” 辛稹话毕,便一伸手搭在程英的肩膀之上,向下一按,程英身体一矮,但随即重新挺拔了起来,小船在一瞬间竟是向下重重一沉,吓得后面的艄公哇哇惊叫。 辛稹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连声叫好:“好好,内力也没有落下,看来这几年你当真是下了大功夫了。” 程英脸上飞霞道:“杨大哥教我的内功心法以及动功,乃是天下罕见的内修心法,连师祖都赞不绝口的,我又如何会辜负杨大哥的心意。” 辛稹会意点头,程英口中的师祖应该便是黄药师了,看程英的面具与玉箫,还有刚交手时候个几招十分绚丽的剑法,应该便是桃花岛的玉箫剑法了。 辛稹笑道:“黄老邪将桃花岛的传承教你了?” 程英点点头道:“杨大哥你教了我内功心法以及剑法,师祖看了之后觉得我天赋尚可,闲暇便教了我一些东西。 杨大哥,师祖对你可是赞不绝口,说你的剑经总要乃是天下剑法之总纲,能够创出这剑法的实是天下最厉害也是最聪明的剑客。” 辛稹闻言一笑,抬脚往岸上而去,道:“小程英,随我来见过龙姑娘。” 程英从见到辛稹的一刻,眼睛便没有离开过辛稹的脸,此时听闻此言,转头看向牛车,小龙女那张秀丽脱俗的脸映入眼帘,脸色顿时一白。 第42章故人2 辛稹介绍道:“小程英,这是古墓派的龙姑娘,她家中长辈担心她没有江湖经验,让她随我下山历练一番。 龙姑娘,这是我少年时候的好友程英,她亦是我郭伯伯的弟子。” 程英听得辛稹这般说道,心下一喜,随即向小龙女拱手道:“程英见过龙姑娘。” 小龙女亦是好奇看着程英道:“你便是过儿所说的小程英啊,原来已经是这么大了啊。” 这话有些无礼,程英看向辛稹,辛稹笑道:“龙姑娘从小少与人接触,人情世故比一般人稍弱。” 程英闻听此言便了解了。 辛稹笑道:“小程英此番可是有事出来?” 完颜萍顿时沮丧起来。 辛稹笑道:“上车。” 辛稹喝了水,随后解开牯牛的绳子,放在附近吃草。 师父师母也有借此机会让我们历练一番的心思,让我们先行到处看看,没想到到了这里便遇见杨大哥你了。” 辛稹扬鞭起行,完颜萍大声道:“我想好了,我愿拜你为师。” 马上少年正是武敦儒、武修文兄弟。 不过瞬息时间,辛稹便赶到了地方,此地离林子不过里许,是一处空阔的草地,场中有着不少人。 辛稹端详小红马,却是引起郭芙的不满,郭芙喝道:“你看什么!” 他们亦是注意到了辛稹,看到辛稹顿时一喜,却看到辛稹与他们摆摆手,便止住了脚步。 程英跃上牛车,牛车足够大,别说再上一个程英,就算是再往里面塞七八个女孩子都绰绰有余。 西北角却是站着六七位全真派服饰的弟子,辛稹一看,嘿,不是巧了么,正是长春门下。 辛稹见状,哪里还不明白马上少女必是郭靖、黄蓉的女儿郭芙。 辛稹点头道:“去看看。” 说着辛稹一晃到了几丈之外,完颜萍赶紧跟上,她的轻功甚高,然而下一瞬间,一道白衣身影便从她身侧飞驰而过,正待吃惊之时,一道青色身影亦从她身侧奔驰而过。 程英笑道:“杨大哥竟是没有收到请柬么?啊,是了,杨大哥可能是先行一步离开了终南山吧,所以才错过了请柬。” 程英摇头道:“蒙古军队有所异动,师母以丐帮帮主身份广发英雄帖,诚邀天下英雄,来大胜关陆家庄赴会。 忽而天空中几声唳鸣,声音清亮,辛稹抬头一看,只见空中两头大雕往空中盘旋。 两匹马一青一黄,也都是良种,但与郭芙的红马相形之下,可就差得太远。 此时听得马蹄声响,又有两乘马驰来。 东北角的却是一个女骑士,那马身长腿高,遍体红毛,神骏非凡。 当年是小红马,此时马齿已增,算来已过中年,但神物毕竟不同凡马,年齿虽长,仍然筋骨强壮,脚力雄健,不减壮时,令得辛稹啧啧称奇。 辛稹赶车走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是到了午时,便寻了?地方歇息歇息,人倒是不太累,主要是牛比较累,需要停下来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本次英雄会的目的是要选取一位武林盟主,保卫大宋河山。 每匹马上骑着一个少年男子,均身穿黄衫。 而干粮、水壶等物,无一不安排妥善,处处显得她心细如发。 辛稹点点头笑道:“想必是如此了,小程英,那我们一起去大胜关吧?” 旁观的人分为几处,东北角的是七八个丐帮弟子,一个个看着神色凝重。 车停在一处小林中,车上三女也下来走动一下。 马上骑着个红衣少女,连人带马,宛如一块大火炭般扑将过来,只她一张雪白的脸庞才不是红色。 完颜萍大喜,赶紧施展轻功上了马车,三个漂亮女孩子共出一车。 不过辛稹没有先打量郭芙,而是先看小红马,他当然知道此马乃郭靖在蒙古大漠所得的汗血宝马。 小龙女与完颜萍两人只是活动,而程英却是从衣囊中取出干粮,又倒了清水,分给三人。 辛稹这才看向郭芙,与郭芙多年不见,偶尔想到她时,总记得她是个骄纵蛮横的女孩,哪知此时已长成一个颜若春花的美貌少女。 辛稹笑道:“原来郭伯伯去了大胜关啊,倒是省了我赶去桃花岛了,原本我打算去桃花岛找你们的,这下子倒是省事了。” 郭芙估计也是刚刚到来,想来是一阵急驰之后,额头微微见汗,双颊为红衣一映,更增娇艳。 小龙女不善于交际没有说话,程英与完颜萍聊了一会,便将完颜萍的来历给套得差不多了。 辛稹见状笑了笑,这便是程英,温柔善良,心细如发。 程英心道,真是幸运呢。 只见场中有两人在交手,一个是身穿华服、手拿铁扇的男子,辛稹不由得一笑,这不是我们的霍都王子么。 程英温顺点点头:“嗯,听杨大哥你的。” 辛稹笑道:“那便上车吧。” 徐清林、施清贡、路清亮,桑清昭师兄、郭清良、李清功等七人,因为天罡北斗阵的缘故,全真弟子出门基本上都是七人的的配置。 那八袋丐帮弟子明显不是霍都的对手,被戏弄的团团转。 西南角的应该是霍都一伙的,六七个人,有番僧也有打扮奇特江湖人。 而另一个看装扮是丐帮中人,辛稹稍微瞄了一下,应该是个八代丐帮弟子。 郭芙叫道:“武家哥哥,你们也太慢啦。” 辛稹这才注意到程英穿青袍虽是布质,但缝工精巧,裁剪合身,穿在身上更衬得她身形苗条,婀娜多姿,实远胜锦衣绣服。 此时小龙女与程英相继而来,两人轻功绝高,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一眼看过来,程英倒是罢了,已经是带上了面具。 程英立即闪身到了辛稹身边道:“那是师父师娘的大雕,看这模样,师父师娘可能在那边” 小龙女却是引起了瞩目,顿时集体噤声,尽皆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射了过来。 郭芙看到小龙女的一刻,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人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她被震慑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随后看到了辛稹身侧的程英,立即喊道:“程家姐姐,你在哪里作甚,快过来啊。” 第43章人才辈出 此时在与丐帮弟子交手的霍都亦是看到了小龙女,一下子便被吸引住了,于是不再戏弄那丐帮弟子,直接一扇子将人给拍飞了。 那八代弟子虽然武功不弱,但与霍都相比却是差了不少。 霍都将丐帮弟子拍飞,随后盯着小龙女道:“这位姑娘,请问你如何称呼?” 霍都紧紧盯着小龙女,其垂涎之意,谁都看得出来,这下子长春门下弟子可不乐意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小龙女是谁,但很明显这女子是跟着师弟一起的,师弟在他们心目中地位极高,怎么允许有人觊觎他的女伴。 徐清林喝道:“霍都,休得无礼!” 霍都嘿嘿一笑道:“全真的小牛鼻子,怎么,你们也想与我搭搭手?当年你们所谓全真七子都敌不过我,凭你们几个小牛鼻子也敢跟我叫板?” 霍都当年不认识郭靖,但过后自然打听到是谁了,也因此愤愤不平良久。 施清贡、路清亮见徐清林被打掉长剑,害怕他吃亏,赶紧跃入场中助阵。 徐清林呛啷一声拔出长剑,指向霍都道:“放屁,当年是谁被打得屁滚尿流狼狈而逃的?” 众人尽皆暗叹,这些个全真小道士招数固然十分精奇,但内力这个东西是需要时间积累的,霍都已经是三十五六岁,而三个小道士不过都是二十左右年纪,少了十几年的功力,如何能够抵得过? 然则令他们吃惊的事情还在后头,虽然施清贡三人内力明显不及霍都,每次与霍都铁扇相接时候,他们不免露出吃力的神情,但依然抵挡住了。 霍都暗暗赞赏:“这小子果是极精纯的全真武功,虽不及丘王刘诸子,但比郝大通相比却是不逊色,全真门下当真人才辈出。” 霍都冷笑道:“郭大侠和那少年跟你们全真教又有什么关系,依仗外人说出去很有脸么?” 不过正当他们惊诧之时,霍都忽而一声轻啸,铁扇回圜之间发出轰隆声响,这是灌注入浑厚内力了,之前不过是以精妙的招式交手,现在招数敌不过,霍都自然要以内力取胜了。 霍都哼了一声,手上招数变得越来越凌厉起来,他对全真教怀恨久矣,今日便要让他们难看。 二人持剑挡敌,施清贡硬碰硬的挡接敌人毒招,路清粮却纵前跃后,扰乱对方心神,而徐清林则是近身以掌法搏击。 施清贡哼道:“你霍都还大人欺负小孩呢,我们说你什么了么?” 徐清林哼了一声道:“打你一个,何须我们七人,我一人足以!” 霍都当年上过全真,与郝大通交过手,见识过全真剑法,自然识得其中妙处,见得徐清林将这招“定阳针”使得如此端凝厚重,也是心中一惊,心道这小牛鼻子不可小觑。 在场的人看着三个全真小道士围着霍都打,竟是不落下风,甚至还隐隐压制住霍都,顿时有些吃惊。 徐清林见人影闪动,铁扇或左或右、四面八方的点将过来,他接战经历甚少,此时初逢强敌,抖擞精神,全力应付。 施清贡等人不过十几二十岁,相比起三十来岁的霍都,的确算得上小孩子。 霎时之间二人拆了四十余招,霍都越攻越近,徐清林缩小剑圈,凝神招架,眼见败象已成,但霍都要立时得手,却也不成。 又拆数招,霍都卖个破绽,徐清林不知是计,提剑直刺,霍都忽地飞出左脚,踢中他手腕,徐清林手上一疼,长剑脱手,但他虽败不乱,左手斜劈,右手竟用擒拿法来夺他铁扇。 霍都一笑,赞道:“好俊功夫!”只数招间,便察觉徐清林的擒拿法中蕴有余意不尽的柔劲,却为刘处玄、孙不二等人之所无,心下更暗暗诧异。 而丐帮那边的更是吃惊,刚刚霍都轻松击败他们的八袋弟子,但面对那个全真小道士,却是一时半会奈何不得。 徐清林嘿嘿一笑道:“谁说跟我们全真教没有关系,郭大侠乃是全真教俗家弟子,杨过师弟更是长春一脉弟子,当然将你们打得屁滚尿流的正是我们杨师弟!” 说着徐清林便跃入场中,左手捏着剑诀,左足踏开,一招“定阳针”向上斜刺,正是正宗全真剑法。 霍都见他此招一出,便知是劲敌,跨步斜走,铁扇后挥。 霍都笑道:“?们全真派要倚多为胜么?” 霍都用手指一圈徐清林七人道:“你们七个小牛鼻子,一起上来吧。” 然而面对全真三?小道士,他却是忽而压力倍增。 霍都脸色冷了下来,当年的事情对他来说可以说是奇耻大辱,现在却被徐清林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令得他心中极为愤怒。 与霍都同行几人自然是知道霍都的实力,霍都乃是金轮法王座下第二高手,行走江湖多年罕遇对手,没想到今日却被三个小道士逼得左支右绌,自然是吃惊这几个全真小道士的实力。 现在只是三个小道士联手,便将霍都压制住了,他们心中暗暗惊叹,全真教果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教,果然是人才辈出。 若是一般武林人,只怕直接便被霍都这句话给挤兑住了,但施清贡等人可是辛稹调教出来的,平日里以小组对敌多了,自然不会有那种一对一的想法。 这一招神完气足,劲、功、式、力,无不恰到好处,看来平平无奇,但要练到这般没半点瑕疵,天资稍差之人积一世之功也未必能够。 施清贡年纪在三人之中最大,当然不过也就一两岁而已,但却容色威严,沉毅厚重,全然不同于路清亮的轻捷剽悍。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不断的抢攻,打断霍都的节奏,让霍都即便是想要以力取胜,都找不到太好的机会。 霍都越打心内越是吃惊,越打越是心下越是烦躁。 今日在这么多人面前,面对三个小道士,他却被这般压制住,以后这些人哪里还会服自己? 而且要是传出去,以后在这武林中,自己的声名可就毁了! 第44章辣手 霍都想及至此,便动起了歪主意,想要用铁扇中的毒来对付施清贡三人。 辛稹见得霍都神情,便知道他要下毒手了,便朗声道:“施师兄、徐师兄、路师兄,且先饶过他吧。” 施清贡等人闻言疾退,霍都见状松了一口气,但却诧异于辛稹一言喊退三人,他看过去,顿时心下有些狐疑,只觉得眼前这俊秀少年颇为眼熟。 忽而他心下一惊,想起了当年的那个小孩子,惊道:“你是杨过?” 杨过儿子一出,郭芙以及武家兄弟一惊,尽皆看向辛稹。 郭芙娇声道:“你是杨过大哥?” 辛稹与郭芙笑着点点头,然后看向霍都道:“霍都王子,好久不见啊。” 霍都紧紧盯着辛稹,暗忖自己现在能不能打得过辛稹。 这几年他知耻后勇,武功颇有长进,本想着这一次来中原寻辛稹复仇,但今日跟三个小道士打完之后,他的心气已经没有了。 特么的,连三个小道士都打不过,还想打几年前一击便把师兄达尔巴打成重伤的杨过,打什么打啊,打个屁! 想及至此,霍都已经心生退意了。 他正想着说几句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却听得那红衣少女叫道:“你便是蒙古王子霍都?这里是宋国的地界,?来这里做什么,是来刺探敌情的么? 却是不知死活,我爹娘便在左近,你若是不赶紧滚,等我爹娘来了,你们就别想跑啦。” 霍都心中一紧,但这话也将他僵住了,若是什么都不做便走了,那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霍都道:“阁下是谁?” 郭芙哼了一声,颇为自豪道:“我爹是大侠郭靖,我娘是丐帮帮主黄蓉,我是郭芙,这两位武家哥哥是我爹爹的徒弟,你这个蒙古的细作,再不走我们便要教训你啦。” 霍都心下倒是一惊,他心下原本有所猜测,没想到果然是郭靖黄蓉。 不过,好像也没有好怕的,现下有一个杨过在这里,想必也是打不过的,再来两个不过也还是打不过。 霍都看了一下杨过,他当然记得当初杨过与郭靖是一起的,而且还叫他郭伯伯,想必关系是非常紧密的,刚刚那个红衣少女郭芙亦叫他杨大哥,想来都是一家人。 现在郭芙叫阵,别引得这个杨过下场,不然就糟糕了。 霍都有息事宁人的意思,说道:“我们过来,不过是仰慕南朝风光罢了,什么细作不细作的,岂是我这等身份之人做的。 今日倒是见识了丐帮与全真教的英雄,已经是不虚此行了,兴起而来,兴尽而归,诸位英雄豪杰,有缘再见。” 说着霍都便转身待要离开,武敦儒见郭芙虽然跟霍都说话,但却不断瞄向杨过,心里不由得有些吃味。 更让他危机感爆棚的是,那杨过小子几年不见,竟是越来越俊秀,一身文士服将其衬托得十分挺拔,随便站在当场,便吸引了诸多人的目光。 武敦儒有想要在郭芙面前表现一把的想法,他来得晚些,没有见到霍都与丐帮八袋弟子以及全真三道的交手,见霍都认怂,心道此人也不过如此,便有意拿霍都立威。 他冷冷一笑道:“你们这些蒙古人,既然来了,那还走什么呀,留下来罢。” 武敦儒话毕,便跃进场中,抽出长剑攻向霍都。 霍都心里有些懵,他已经是认怂准备离开,这郭靖的弟子是怎么回事,他一边抵挡武敦儒的进攻,一边看了一下郭芙,见那郭芙看向杨过的眼神,顿时明白了,心里亦是悱怒:你争风吃醋吃到我头上是作甚? 过手几招,霍都倒是心神一凛,这少年功力虽浅,剑法却甚奥妙,剑法如此纯正,果然是名家弟子。 此时武敦儒一出手剑尖微颤,耀目生光,这一剑斜刺正至,暗藏极厉害的后着,霍都避过,朝辛稹道:“杨兄,今日不过是误会一场,真要斗得你死我活么?” 辛稹还没有说话,武修文见武敦儒先出了风头,他亦是按捺不住,抽剑也攻了上去。 郭芙见猎心喜,也跳进场中,跟着武家兄弟一起围攻霍都。 霍都见郭芙也敢下场,心中易怒,侧身闪近,想夺下她长剑,突然两胁间风声飒然,武氏兄弟两柄长剑同时指到。 他哥儿俩和郭芙的武艺都是郭靖一手亲传,三人在桃花岛上朝夕共处,练的是同样剑法。 三人剑招配合得紧密无比,此退彼进,彼上此落,虽非什么阵法,但三柄剑使将开来,互相照应,声势竟也也颇不弱。 霍都一边抵挡一边与辛稹道:“杨兄,你再不说话,我可要下狠手了。” 辛稹笑道:“你若是伤了他们,可过不了我郭伯伯那一关。” 霍都哼了一声,呼呼呼连进六招,每一招都直指要害,逼得郭芙与武氏兄弟手忙脚乱,不住跳跃避让,竟像是耍猴一般。 霍都方生长笑起来,长笑声中,滴溜溜一个转身,叫道:“去罢!” 他转身率先向西北方奔去,一起来的人亦追随而去。 郭芙叫道:“她怕了咱们,追啊!”提剑便要急追。 武氏兄弟亦想展开轻功,随后赶去。 此时辛稹轻飘飘的似是缓步而行,潇洒自如,足下微尘不起,瞬间来到了霍都身侧,伸手一按。 霍都见辛稹伸手按来,一铁扇便挥了过来,然而铁扇还没有触及辛稹,辛稹的手便先搭上他的肩膀,霍都只感觉一座大山轰然而落,顿时足下一软摔倒在地。 辛稹按倒霍都,随手便是一巴掌拍在他的头顶之上,霍都顿时双眼发直跪在地上,随后轰然倒地。 辛稹足下微尘不起,追上其余之人,那些人见霍都在辛稹不到一招便被击毙,自是心中大骇,见辛稹赶上来,一个个手持各类兵器便往辛稹捅砸而来。 辛稹在他们身上各自轻轻拍了一掌,随后那七八人一个个倒伏在地,再无半点声息。 丐帮弟子、郭芙、武家兄弟等人看到这般场景,一个个神情亦是十分震骇。 第45章要打便打 他们一是震骇辛稹这个少年人武功之高,那霍都连丐帮八袋弟子都难以匹敌,甚至被其戏弄后击败,然而却被这个少年人一巴掌便了结了。 其实霍都一起来的那七八个人,尽皆是江湖好手,一个个都是有名有好的人物,但在这少年手下,没有一个人能够走过一招。 二来辛稹的手段亦是震骇了他们,一般来说,武林中人除非是深仇大恨,否则一般不会一上来便下此辣手,而这少年却是一出手便是夺人性命,而且杀人之后,神情竟是毫无波澜! 少年似乎是看懂他们的震骇,笑着道:“这些蒙古人来中原没有一个安好心的,武林大会在即,可不能让他们捣乱去。” 丐帮之人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而武家兄弟看向辛稹的目光带着畏惧,当年他们便有些惧怕辛稹,没想到几年不见,这辛稹竟是变得这般强大,而且如此心狠手辣。 郭芙则是惊过反喜,在她看来,辛稹将霍都几人全部杀了,很明显是为了给她出气,这是在讨好她呢。 施清贡点头道:“是啊,师祖让我们这一脉的人都尽皆下山了,说是练了这么久的功夫,也该下山历练历练,因此让我们每组七人结队下山。 郭芙怒道:“你们一个个我都记住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郭芙忽而觉得,辛稹不仅容貌俊秀,武功又是极高,对自己又是如此贴心,相比起来,武家兄弟便相形见绌了,如此这般想来,她看向武家兄弟的眼光倒是有些嫌弃了。 但桑清昭年纪小,脾性也颇暴躁,听了这话立马反驳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全真教重视武林大会,是因为我们关心家国的缘故,与你母亲有什么关系? 黄帮主当然值得敬佩,但就算是阿猫阿狗,能够为了国家而召集武林大会,我们全全真教亦会是这般重视!” 麻必高闻言心中亦是悱怒,心道就算是黄帮主见了我,也要客气几声。 郭芙怒道:“杨过,你竟然说我错了,我难道说得没有道理么,我爹我娘率领武林群雄对抗蒙古人,武林中人谁不敬仰,我娘发出英雄令,谁又敢不来,我这话难道有错么?” 郭芙一听顿时怒了,斥道:“麻必高,你这意思是我说错了是不是,待我见了我娘我让我娘摘掉你身上的袋子!” 施清贡等人倒也罢了,他们都是稳重之辈,而且辛稹在这里呢,辛稹没有说话,他们便也没有敢说话。 桑清昭怒道:“你想打便打,我怕了你不成!” 郭芙叫道:“好你个小牛鼻子,竟然敢当我的面诋毁我娘,杨大哥,你帮我打他!” 此时郭芙抢道:“那是自然,那可是我母亲发出的请柬,丐帮帮主出面召开武林大会,谁敢不来?” 你不过是黄帮主的女儿,竟然对我这个八袋弟子直斥其名,扬言要摘了我的麻袋,你当我丐帮弟子是你们家的仆人么? 麻必高不卑不亢道:“那也随你,黄帮主若是因为如此摘了我的麻袋,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完颜萍站在辛稹身后,看着郭芙这般操作,亦是觉得大开眼界。 我们也往大胜关赶去,今日看到丐帮的兄弟与霍都这个贼子起冲突,我们都是汉人,自然不能看着丐帮兄弟被欺负,于是便过来压阵了。” 全真教的朋友,我们还有要事要忙,就先告辞了,到时候到了大胜关,在下必将好好招待你们。” 辛稹笑道:“我今日才知道的,本来想赶去桃花岛的,但听说我郭伯伯便在大胜关,这倒是省事了。你们这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吗?” 那个丐帮八袋弟子乃是众丐帮弟子的领头之人,闻言只能硬着头皮道:“不敢,我们黄帮主并无此意,全真教的朋友能够来,自然是赏了面子的,我们丐帮唯有感激,哪里有这等想法。” 郭芙这话说的,竟像是全真教怕了丐帮一般,或者说,怕了黄蓉一般。 桑清昭见得郭芙这般,心中怒气更甚,此时武敦儒还在叫阵,道:“你敢不敢跟我打上一架?” 辛稹点点头笑道:“阵仗倒是蛮大。” 桑清昭冷笑道:“怎么不说郭大小姐侮辱我们全真教之事,什么叫‘丐帮帮主出面召开武林大会,谁敢不来?’怎么我全真教竟是要听从丐帮的号令么,那边丐帮的朋友,现在江湖是丐帮独尊了么?” 徐清林笑道:“师弟,你怎么在这里,你也是收到了武林大会的请柬了么?你下山早,这请柬按理来说?应该没有收到才对啊。” 辛稹还没有说话,武家兄弟便叫阵了。 武敦儒叫道:“你当面辱我师娘,我今日非得教训你不可,否则我如何有脸面去见我师娘!” 说着麻必高转头道:“我们走!” 李清功道:“不知道,但是掌教与师祖他们也会一起参加,师父他们应该也会来。” 桑清昭转头与辛稹道:“师弟,事关全真教声誉,这一架我非打不可,打完之后,你要罚我我也认了!” 辛稹点点头道:“师祖、师父还有师叔他们呢?” 郭芙有心与辛稹多说一些话,全真小道们却是一拥而上,围着辛稹说起了话。 丐帮弟子们面面相觑,他们刚刚听到郭芙的话,也觉得有些不妥。 辛稹这话一出,郭芙与武敦儒尽皆怒了。 辛稹一听顿道要遭,果然郭芙与武家兄弟尽皆跳脚了。 郭芙这话一出,施清贡等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辛稹看向武敦儒道:“芙妹说话的确是不对,被人怼也是正常,你跟着起什么哄!” 丐帮弟子转身离去。 武敦儒冷笑道:“怪不得师娘不喜欢你呢,都有人侮辱到我师娘头上,你竟然还为他人说话,杨过,此事与你无关,你站一边去!” 辛稹闻言笑了笑道:“成成,那便是我说错了,桑师兄,你为了师门名誉而战,没有什么错的,只是不要伤了人便是。” 第47章陆家庄 程英笑道:“想必是跟着师父师娘罢,无双聪明伶俐,比大小武还有芙妹强多了。 上次见她,她已经是师娘的得力助手啦,师娘常说芙妹是个大草包,但对无双却是十分喜欢,说无双有她的风范。 现在无双可是丐帮人人尊敬的陆小姐了,等杨大哥见到她,肯定要大吃一惊的。” 听闻陆无双过得不错,辛稹还是颇为欣慰的,他虽然不太喜欢陆无双的性格,但有时候仔细想想,陆无双亦是很值得同情。 小小年纪家庭便遭遇横祸,然后被仇人挟持多年,小小年纪便每日需得隐藏自己,这般成长环境,自然会形成乖张的性格来,倒不是她天生如此。 程英便问起来辛稹这几年的经历,辛稹自然不会隐瞒,将这几年的事情一一道来,其中精彩之处,令得沉稳的程英也不由得称赞不已。 不过也正是因此,完颜萍十分兴奋,她基本上确定了,辛稹是一个绝世高手! 与其余两女不同,程英一直与辛稹聊天,完颜萍惊喜于辛稹的武功,小龙女一直安静的坐着,脸上也无甚表情,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令得完颜萍一路上也不太敢说话。 众人都让在两旁。 陆家庄原本在太湖边上,庄子叫做“归云庄”,庄主是陆乘风。 王十三看了一下三女,眼神里隐晦透露出羡慕来,辛稹自然看得出来这小乞丐的意思:你小子有点东西。 辛稹并不认识这二人,但心想便应该是陆冠英和程瑶迦了。 有人说道:“庄主夫妇亲自迎客,咱们瞧瞧去,不知是哪位英雄到了?” 陆乘风是桃花岛弟子,东邪黄药师早期六大弟子之一,排行第四。 因为陈玄风和梅超风盗取黄药师《九阴真经》背叛师门,陆乘风与其他师兄弟受到牵连,被师父打断双腿之后逐出了师门。 陆冠英是太湖群盗的首领,曾在太湖生擒了大金国小王爷完颜康,因此招来了梅超风的报复。 后来在牛家村时,在黄药师的主持之下,陆冠英与全真派清静散人孙不二的徒弟程瑶迦结为夫妻。 给辛稹等人引路的丐帮弟子叫王十三,王十三引着杨过越过市镇。 大厅屏风后并肩走出一男一女,都四十左右年纪,男的身穿锦袍,颏留微须,器宇轩昂,颇见威严;女的皮肤白皙,斯斯文文的似是个贵妇。 辛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因此而恼怒,相反心里还有些男人该有的虚荣心。 牯牛虽慢,但耐力却很不错,几日之后,一行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大胜关。 那大胜关是豫鄂之间的要隘,地占形势,市肆却不繁盛,自此以北便是蒙古兵所占之地了。 果然印证了辛稹所思。 对于陆家庄来说,这本来是一场灾祸,但因为江南七怪、郭靖、黄蓉等人的到来,引来了黄药师,不仅没有引发血灾,反而让陆乘风得愿以偿,回归了师门。 庄内房屋接着房屋,重重叠叠,一时也瞧不清那许多,看来便接待数千宾客也绰绰有余。 但见知客、庄丁两行排开。 忽听得砰砰砰放了三声号铳,鼓乐手奏起乐来。 辛稹见庄子气派甚大,众庄丁来去待客,川流不息,暗暗称赞,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便是陆家庄了。 陆乘风有一个儿子,名叫陆冠英,是少林派旁支仙霞派枯木大师门下弟子。 自那以后,陆冠英知道了父亲身怀上乘武功,并且也成了桃花岛一派的弟子。 郭靖身穿粗布长袍,黄蓉是淡紫的绸衫,她是丐帮帮主,只得在衫上不当眼处打上几个补钉了事。 行了七八里地,见前面数百株古槐围绕着一座大庄院,不少英豪之士都向庄院走去。 数年不见,郭靖气度更见沉着,黄蓉脸露微笑,浑不减昔日端丽。 辛稹并不知道英雄大会具体的地址,好在大胜关之内有很多的丐帮帮众,无须辛稹多问,他们便先迎上来询问了,得知是全真教弟子,丐帮赶紧安排了一个丐帮弟子专门给辛稹几人引路。 王十三询问辛稹要不要跟全真派的人住在一起,辛稹看了一下小龙女以及程英三人,摇摇头道:“能不能给我们单独安排一个,我这里不太方便。” 完颜萍觉得自己便是在听演义一般,想一想,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破全真教镇教剑阵、一招惊退霍都、一招重伤番僧。 沿途除了丐帮帮众,另有不少武林人物,或乘马,或步行,想来都是赴英雄宴去的。 果然听到众宾客悄悄议论:“陆庄主和陆夫人亲自出去迎接大宾。” 他们坐在车头聊天,后面的小龙女以及完颜萍自然也是也是能够听得清楚的,听着辛稹将去终南山的事情一一道来,竟也是听得入神。 王十三给辛稹他们安排了住处,随后自和朋友说话去了。 陆乘风当时并不在家,等他回家后,看着满地狼藉,一怒之下,让儿子陆冠英也别当太湖群盗首领了,举家北迁,搬到了大胜关定居。 随后创新全真剑法、大较中胜过一众前辈夺得第一,之后更是在大经筵上折服重阳宫上下、接手长春一脉四代弟子的教学,这是一个孩童能够做到的? 再后来黄蓉被欧阳锋生擒,将他引到归云庄,借助庄园的奇门五行布置脱身,但庄园却也被欧阳锋一把火烧了。 两人之后又是一对夫妇,辛稹一看,正是郭靖、黄蓉夫妇。 此时的陆乘风应该已经逝世,陆冠英成了陆家庄的庄主,他与妻子程瑶迦听说郭靖、黄蓉夫妇要举办英雄大会,邀集天下英雄商讨抵御蒙古大军事宜,于是自告奋勇,拿出大量钱财,在自家陆家庄举办大会。 不过她随即想起来辛稹一招杀霍都之事,顿时便可以理解了。 被赶出桃花岛后,陆乘风在太湖边上定居,自称“五湖废人”。 靖蓉身后是郭芙与武氏兄弟,辛稹还看到了皮色虽然不甚白皙,但容貌秀丽的陆无双,辛稹细细看了一下,陆无双走路姿势正常,并无跛脚,想来当年自己的治疗是颇有效果的。 此时大厅上点起无数明晃晃红烛,烛光照映,但见男的英俊雄伟,女的俏美娇艳。 第48章英雄大会 众宾客指指点点:“这位是郭大侠,这位是黄帮主郭夫人。” “这两个花朵般的闺女是谁?”“红衣闺女是郭大侠夫妇的女儿,黄衣闺女是郭大侠夫妇的徒儿。” “那两个少年是他们的儿子?” “不是,是徒儿。” 程英见到郭靖夫妇,不敢怠慢,赶紧排众而出,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徒儿见过师父师娘。” 黄蓉笑吟吟扶起程英,此时陆无双看到了杨过,喜道:“杨大哥!” 这话引起了郭靖黄蓉的注意,顺着陆无双的目光,看到了人群之中的辛稹。 郝大通早就看到辛稹,只是先和郭靖等人寒暄,没有来的及,此时与辛稹招手笑道:“过儿,过来。” 郭靖正待多问几句,黄蓉低声道:“今日是英雄大会,稍后再跟郝道长好好问便是,别怠慢了群雄。” 今晚请各位放怀畅饮,不醉不休,咱们明天再说正事。” 黄蓉听着却是觉得有些刺耳,虽然郝大通并非针对她,但总有一种被人嘲讽不识人的感觉。 郝大通笑道:“哪里啊,杨过人品端正,武艺超群,乃是全真教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深得长辈们喜欢。 郭靖心想也是这么回事,于是这些年都没有去过,现在听到杨过在全真教竟是这般出色,他顿时喜出望外。 听得黄蓉道:“好说,好说。几位前辈太客气了。” 辛稹走过去,郝大通看了一下辛稹,与郭靖笑道:“郭大侠可是给我们全真教送来一个好苗子啊,郭大侠可知道杨过在终南山做出了什么事情来了?” 黄蓉给他的理由是,若是他上去终南山,难免要考究杨过的功夫,若是学得好便也罢了,若是没有学好,到时候全真派难免会认为郭靖是去找麻烦考教全真派去了,到时候反而不美。 郭靖是第一次知道辛稹在全真教竟是这般受欢迎,这几年他原本想去全真教探望,但被妻子给阻止了。 郭大侠,你可不知道,我那丘师兄一天到晚不是在炫耀杨过,便是在炫耀杨过的路上,着实令人头疼。” 众英雄轰然称是。筵席上肉如山积,酒似溪流,群豪或猜枚斗饮,或说故叙旧。 尤其是武敦儒被全真教的一个小道士轻易击败的事情,更是令她心里觉得很是不舒服。 那老者道:“正是。她是陆夫人的师父。陆庄主的武艺却非她所传。” 郭靖大喜,大步走到辛稹面前,一下子抱住了杨过,大声道:“过儿,你来了!你来了!真好,真好!” 郭靖这些年来人情世故上颇有长进,但心知自己不是这块料,生怕自己错会了意,赶紧先把自己的态度低下来先。 说着辛稹看向黄蓉笑道:“郭伯母好。” 郭靖赶紧道:“郝道长,可是过儿调皮了,过儿的性格是调皮了些,若有什么错的,郝道长只管说来,我来责罚他。” 辛稹看着郭靖的眼睛,这个雄壮的汉子眼睛微红,眼里噙泪,心下亦是有所触动,点点头道:“郭伯伯,我来了。” 黄蓉笑着点点头,心里的滋味却是不太好。 她看着辛稹那张与杨康越来越像的脸,心里很是别扭,尤其是女儿这次回来,又告了状,说是辛稹故意令她难看什么的。 郭靖等敬礼已毕,陪着郝大通、孙不二走向大厅,要与众英雄引见。 她虽年轻,然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郝大通等自对她极为尊重。郭靖与甄志丙的师弟尹志平少年时即相识,与甄志丙也曾会过面。 好在郭靖探询马钰病况,得知是老年人的常病,辛稹听到后也便即放心。 陆冠英在太湖统率群盗时积储甚富,他生性豪阔,这日陆家庄上也不知放翻了多少头猪羊、斟干了多少坛美酒。 郝大通捋着胡须说道:“马刘丘王四位师兄接到黄帮主的英雄帖,都说该当奉召,但马师兄近来身子不适,刘师兄、丘师兄他们助他运功医治,难以分身,只有向黄帮主告罪了。” 三巡酒罢,黄蓉站起来朗声说道:“明日是英雄大宴的正日。尚有好几路的英雄好汉此刻尚未到来。 此时大厅上筵席开处,人声鼎沸,烛光映红,一派热闹气象。 她心里自然是知道自家女儿无礼闹三分的性格,但她本忌惮辛稹的身份,心里早就对辛稹有意见,又听了女儿的话,对辛稹自然好感不起来。 辛稹抬眼看去,当先是个白发白眉的老道,满脸紫气,正是全真七子之一的广宁子郝大通,其后是个灰白头发的老道姑,便是清静散人孙不二了,后面并肩而入两个中年道人,一是赵志敬,一是甄志丙。 陆庄主夫妇齐肩拜了下去,向那老道姑口称师父,接着郭靖夫妇、郭芙、武氏兄弟等一一上前见礼。 辛稹听得人丛中一个老者悄悄向人说道:“这位老道姑是全真教的女剑侠,姓孙名不二。” 辛稹这才想起来,程瑶迦是孙不二的弟子,所以这一次英雄大会,其实也算得上是全真教的半个主场了。 郭靖揽着辛稹的肩膀大声与群豪道:“诸位英雄,这是我的侄儿杨过,是一个好男儿!” 群豪纷纷向郭靖恭喜。 不过辛稹倒是想到马钰既然身体已经老到这个地步了,那可能掌教的事情可能要有所变动了,心下倒是微微一紧。 那人道:“啊,那就是名闻大江南北的清净散人了。” 郭靖闻言一愣,这话听着好像有点问题,但看郝大通的神色,好像又不是什么坏事。 郭靖也觉尊客甚多,不便冷落旁人,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回到主宾席上敬酒。 鼓乐声中外面进来了四个道人。 辛稹闻言皱了皱眉头,马钰掌教身体不适,他想上去问个明白,但郝大通与郭靖夫妇说话,他倒是不好上去打扰。 酒饭已罢,众庄丁接待诸路好汉,分房安息。 处理完场面事,郭靖迫不及待请了郝大通道书房说话,恰好被郭芙几人听到,郭芙好奇心起,道:“快,我们抢先道书房埋伏,听听他们说什么!” 第49章糟糕 武敦儒怕师父责骂,不敢答应。 武修文却连声叫好,抢在头里。 郭芙右足一顿,微现怒色,向武敦儒道:“你就是不听我话。” 武敦儒见了她这副口角生嗔、眉目含笑的美态,心中怦的一跳,再也违抗不得,当即跟她急步而行。 三人刚在书架后面躲好,郭靖、黄蓉已引着郝大通、孙不二、甄志丙、赵志敬四人走进书房,双方分宾主坐下。 辛稹跟着进来,站立一旁。 郭靖道:“过儿,你也坐下吧。” 甄志丙自然知道黄蓉的意思,自古以来,师父教徒弟功夫,一般来说没有假手于人的做法。 郭芙想起上一次相遇,那七个全真道士对辛稹的态度能够看得出来相当尊敬,甚至那个桑清昭甚至说【就算是师弟你要责罚我】之类的话。 她其实是知道辛稹很出色,这些年她父亲每次教他们的时候总会拿辛稹来说教,在郭芙、大小武、程英、陆无双这些人中,辛稹便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甄志丙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全真教三代弟子中最出色的弟子之一,连他都受了辛稹的指点,这可真是……真是不敢想啊! 藏起来的郭芙与大小武听了这些之后亦是面面相觑,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 此时郝大通笑道:“哦,是了,此次我丘师兄没有来,托我跟你问一声,你愿不愿意让过儿做道士?” 黄蓉看向郝大通道:“此事可能性有多大?” 黄蓉看着郭靖,知道自己的丈夫吃惊是因为杨过的出色出乎意料,欣喜自然是因为杨过得到了重阳宫的重视,而犹豫则是杨氏只有杨过这根独苗,虽然重阳掌教威震天下,但却是要放弃俗家身份的,郭靖实在不忍让杨家绝后。 辛稹笑了笑,与郝大通几人拱手,随后坐在了一旁。 郭靖不明白郝大通之意,但黄蓉这一听却是心中吃惊,她是极聪明的人,凡事都会多想一层。 就算是有,也基本上是年岁相差较大的师兄弟之间,大师兄基本得了师父的真传,后来入门的弟子,便让大师兄去教导的事情也是有的。 尤其是黄蓉,她知道辛稹的武功不错,但没想到竟然能够自创剑法这里厉害,而且听郝大通的意思,辛稹所创的新全真剑法,竟是将全真教的剑法水平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而且更令她吃惊的是,辛稹竟然能够替代尹志平、甄志丙这些杰出的三代弟子去接收长春一脉下所有四代弟子的授功职责。 黄蓉看向甄志丙,道:“甄师兄,?们各自的弟子亦让过儿去教导?” 说一句惭愧的话,其实我也经常向过儿请教,过儿在武学上的理解,不是常人所能及的,经过过儿的指点,我近些年的武功也是颇为精进的。” 郭靖看到妻子这般,有些不解道:“蓉儿?” 郝大通大笑起来,道:“我们可不敢居功,哪里是我们照料过儿,倒是过儿帮我们分担了好多的事情……” 郝大通将辛稹帮着丘处机处理诸多事宜,又替着上大经筵,随后又是创新剑法,又是负责长春一脉四代弟子的教学工作等事情尽皆给说了一遍,虽然没有办法说得太详细,但基本上都已经点到了。 黄蓉郭靖面面相觑。 甄志丙笑道:“过儿的武功绝高,其剑法造诣亦是全真第一,他很擅长教人武功,所有弟子对此都是很服气的。 肯定是需要道士这么个身份,那么,需要辛稹舍弃婚娶这么大的牺牲,还能是什么? 黄蓉想到了那个可能性,脸上露出吃惊之色。 当时的郭芙没有留意,但此时却是想了起来,由此可知辛稹在全真教的威严颇重,连他的师兄们都要受他管束,甚至有责罚师兄的权力,这早就说明了很多的东西。 黄蓉看了一下郝大通,郝大通笑道:“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重阳宫有意让过儿出家,自然是要培养成为以后的全真掌教,但这样的人亦是有不少的,倒是不必大惊小怪。” 郭靖闻言皱起了眉头,道:“我杨兄弟只有过儿这么一个儿子,他若是出了家,这杨家的血脉便断了,这……” 郝大通摇头道:“贫道这可不知道了,只是代着问一句而已。” 丘处机为什么要辛稹出家当道士? 有什么情况下需要当道士? 郝大通暗赞了一声,果然不愧是聪明至极的黄蓉,就这么一句话立马便猜测出来这么多的事情了。 郭靖依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甄志丙看着有些不太自然,而赵志敬脸色很不好看,郭靖心中着急,道:“蓉儿,你们在说什么?” 郭靖踌躇不语。 这说明什么,说明甄志丙等人都认为辛稹的授功水平比他们都要高得多,才会有如此破格的事情。 郭靖闻言先是吃惊,后是欣喜,再后来是犹豫。 郭靖黄蓉听着皆是十分吃惊。 藏在后面的郭芙感觉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郭靖先道:“郝道长,孙道长、赵师兄、甄师兄,先前在大堂,尊客们都在,不敢多怠慢,倒是怠慢诸位了。” 郭靖点点头道:“过儿这些年麻烦诸位长辈照料了,说起来也是惭愧,我这个当伯父的,却是实在抽不出时间去探望,着实是内心不安,倒是诸位长辈受累了。” 但是很明显辛稹的年纪应该是属于最小的那部分,而尹志平甄志丙等人的弟子也有二十多岁的,甚至有接近三十岁的,这些弟子,难道也服辛稹管教吗? 郝大通笑道:“说的什么话,你与我们全真的关系便是自家人一般,这种场面自然要款待好其余尊客为先,咱们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郭芙忽而低声道:“糟糕!” 武敦儒低声道:“什么?” 郭芙横了他一眼,却是不说话,难道要跟武敦儒兄弟两人说:糟糕,杨大哥要去当道士了,那他岂不是不能娶老婆了? 第50章等不了那么久 郭靖心中天人交战,良久之后叹息了一声道:“郝道长,此事委实难以抉择,能不能等我好好思量一番。” 郝大通笑道:“这是自然,反正英雄大会一时半会也没有结束嘛,到时候与我说便是了。” 说到了这里,事情基本上算是谈完了,之后的不过是一些闲谈罢了。 等到郝大通等人离去,书房中只剩下郭靖夫妇与辛稹,郭靖将辛稹留了下来。 郭靖沉吟了一下道:“过儿,没想到你在全真教几年,竟是做下了这么多的事情,不过想一想也是正常,以你的武功以及聪慧,是能够做出这些事情来的,郭伯伯为你感觉到高兴,也为?感觉到骄傲!” 辛稹笑了笑道:“郭伯伯过奖了。” 郭靖点头道:“关于出家当道士之事,你是怎么想的?” 郭伯伯须得在宋朝这边予以我们支持,我们需得取得宋朝朝廷的支持,粮草、武器这些都必须有所保障,我们才能够打持久战。” 到时候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将蒙古人扰得鸡犬不宁,到时候就没有办法全力进攻襄阳了。” 郭靖喜道:“这样可太好了。” 辛稹笑道:“硬着来肯定是挡不住的,所以我们要打游击,到时候我可能就要放弃重阳宫了,全面转入地下,全真教上下除了隐藏在民间的,其余的会转移到群山之中。 辛稹道:“芙妹,你们出来吧。” 但若要支持全真敌后作战,所需资源却非得宋朝朝廷支持才行,这就要求,需得在朝中找到一个位高权重之人支持,否则此事亦是难行。” 郭靖心中原本有诸般想法,但辛稹这话一出,郭靖立即精神一振,道:“过儿有什么想法?” 郭靖黄蓉闻言相视一眼,尽皆看到彼此眼里的震骇。 郭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全真掌教之位岂是小可,马钰掌教现在年纪已经很大了,现在又是体弱多病,想必这几年内便会退了,那到时候辛稹岂不是二十岁出头便要掌管一个八万弟子、三千道观的大教? 郭靖道:“过儿,你继续说。” 黄蓉怒道:“再不走我就松手了!” 郭靖气得呼呼喘气,却见辛稹笑眯眯地坐在一旁,不劝阻也不说话。 辛稹摇摇头,转移话题道:“郭伯伯,我此次来,正是为了抗蒙而来。” 辛稹道:“郭伯伯,其实我此次来不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我原本想去桃花岛找您跟郭伯母,只是半路才知道原来你来到了这里,便赶了过来。” 辛稹笑道:“师祖说让我当我就当,其实也没有什么的。” 这个期间,过儿自可先结婚生子,到时候再出家当道士不就好了么?” 郭靖凝神一听,立即怒道:“芙儿!敦儒!修文!给我出来!” 黄蓉赶紧抱住了郭靖,道:“你们快走!” 郭芙不服气道:“娘,你放开手,就让我爹打死我好了!” 郭靖顿时心中惭愧,讪讪道:“郭伯伯这几年对他们疏于管教了,倒让过儿你看了笑话。” 辛稹点头道:“但是一旦我们正式对抗蒙古,到时候将会面临很大的压力,所以必须内外呼应才行。 郭芙梗着脖子道:“我们又不是故意的,我们先在书房看书,你们忽然就进来了,我们只好躲起来了!” 郭芙闻言立即转身就跑,大小武亦是跟在后面跑了。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郭靖琢磨了一下道:“妙啊,这个打法很好,若是有一支强大的力量在蒙古后方骚扰,的确是可以减少襄阳的压力,到时候我守起来可就轻松了。” 辛稹看向黄蓉道:“郭伯母,这个要求是很高的,你们在襄阳掌军,只需取得守城主将支持即可。 辛稹摇头道:“芙妹生性浪漫,有些孩子性格,不过是因为现在还小嘛,以后大了就好了。” 辛稹点头道:“拜见郭伯伯郭伯母自是一个原因,但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说到这里,辛稹便闭口不言了。 之后可能还会传给其余的师弟,再之后还有第三代弟子呢,这么一来,二三十年甚至三四十年都是可能的。 郭靖看见武敦儒武修文两人的神情,便知道是女儿在狡辩,顿时更怒了:“你还敢狡辩,我打死你!” 郭靖欣慰道:“原来如此,你是要寻郭伯伯叙旧么?” 不过他随即眉头一皱道:“蒙古军力强盛,你们全真教虽然势大,但比起蒙古,还是相差太多了,可未必能够挡得住。” 黄蓉却道:“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决定的,现在马钰掌教还在,至少也要再当些年。 辛稹笑着摇头道:“可能等不了那么久,现在教内意见可能有些不统一,但一旦真将我当做传人,那马钰掌教之后便是我来主持了。” 全真派在北方,正处于蒙古的地域之内,我若是当上掌教,必定要在敌后抗蒙,以牵扯蒙古的势力,让襄阳压力减轻一些。” 但军法上说,久守必失,这不是个长久之计。 郭靖闻言看向黄蓉,黄蓉皱着眉头思索。 郭靖急道:“可你当了道士,你杨家就绝后了!” 郭靖看着辛稹,叹息道:“你跟他们一般大小,你已经要接掌一个大派,而他们还这般不成器,唉。” 郭芙三人臊眉耷眼出来,郭靖想起之前还有郝大通等人在,心里顿时怒不可遏,举起右手便要扇郭芙,岂料右手被人抓住了,却是妻子黄蓉。 辛稹道:“郭伯伯郭伯母召开武林大会,号召天下武人抗蒙,必定是守襄阳。 郭靖怒道:“蓉儿,他们今日敢潜入书房偷听我们说话,以后就敢潜入军帐偷听机密!” 黄蓉闻言顿时露出苦色,道:“此事恐怕不简单,我们能够取得守将同意已经是不容易,如何有能力取得朝廷的支持?” 辛稹闻言皱起了眉头,道:“若是没有宋廷支持,我们恐怕是支持不了多久的,教中恐怕也难以取得统一意见啊。” 第51章打一顿就老实了 郭靖皱紧了眉头,一会之后道:“过儿,我会尽快与朝廷联系,将你们的情况与他们说清楚,总不至于让你们处于毫无援手的处境中。” 黄蓉欲言又止,但终究是没有说话。 辛稹听到郭靖的承诺,笑着点头道:“好,谢谢郭伯伯了。” 他其实原本还有别的想法,但看到郭靖与黄蓉两人的表现,其余的想法便没有再说了。 不过其实也还好,他原本对宋朝的期待就不高,过来也就是试试打上两杆子,能打着更好,打不着就算了。 宋朝君臣疑心病太重,辛弃疾这等忠臣猛将南归都尚且得不到重用,他们这些北人在北方作战,想要得到宋朝的支持,那太难了,而且得时时防备着宋朝捅人腰眼子。 辛稹哈的一笑道:“你不会请赵师伯指点几招么?” 辛稹笑道:“嗯,刚刚与我郭伯伯聊完,师叔祖歇下了没有?” 可是辛稹一切都做得太完美了,她甚至都无法对郭靖说些什么。 施清贡苦笑道:“他是长辈,我是晚辈,难不成我还能够反驳他不是?” 辛稹哼了一声道:“他都不要脸了,你还给他脸做什么,有些人,讲理是讲不清的,打一顿,他就知道厉害了。” 桑清昭等人应是。 郭靖又道:“?现在怀了孩子,尽快将丐帮的事情交出去,你好好的养胎。” 施清贡笑道:“师叔祖知道你要来,吩咐了,你来了就直接带你去他房间。” 施清贡翻了个白眼。 施清贡赶紧收敛了笑容。 郭靖点点头,夫妻两人又说了一些贴心的话。 到了这里,辛稹已经不想再多说了什么了。 黄蓉听得丈夫关心自己,嫣然一笑点头,道:“丐帮的事情我一向很少管,不过也的确要交出去了,我将打狗棒法传回丐帮,随后让他们自己处理便是了。” 辛稹道:“叽叽歪歪的,你不打是不是,那我寻徐清林师兄去。” 辛稹点头道:“麻烦师兄了。” 施清贡瞪大了眼睛,低声道:“这样不行吧,那岂不是成了殴打长辈了么?” 施清贡想及至此,脸上浮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辛稹看得膈应,道:“喂师兄,你别把自己当反派啊,你这笑容很反派啊。” 辛稹哈哈一笑道:“你放心,大通师叔祖不会为难你的,不过清净散人可能会有些微辞,最多不过是打一顿板子,师兄你怕不怕疼?” 施清贡还是有些担心,道:“这样会不会不利于团结,师弟你以后若是当真有机会上去,我们若是将其他脉给得罪狠了,到时候怕是不好收场啊。” 黄蓉勉强点头。 夜已深,辛稹自去休息,郭靖夫妇还在书房。 人品、武功、爱国情怀,没有一项是可以指责的,可越是如此,黄蓉就越觉得这不真实,越觉得辛稹是在装。 施清贡与桑清昭等人道:“你们守好门,别给我偷懒。” 辛稹呵呵一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就任他这般呵斥?” 辛稹摇头笑了笑,施清贡侧面带路,低声道:“今夜赵师伯看着很不开心啊,回来后还寻了机会呵斥我们几个,那话里的意思颇有指桑骂槐的意思,我想着都是冲着你去的。” 辛稹顿住脚步看着施清贡,施清贡被辛稹这么一看,心里有些忐忑,赶紧道:“师弟,我可没有添油加醋啊,你是我们长春一脉的带头人,现在私下里都知道丘师祖想推你上去,赵师伯想上去的心昭然若揭,他对我们这一脉不爽也好久了……” 辛稹一笑,看来施清贡这一路应该打了不少架,这信心也是上来了,自己这般一说,施清贡第一时间没有怀疑自己能不能打得过赵志敬,而是担心自己将赵志敬给打了引起麻烦。 辛稹离开了书房,寻到全真教的院子,施清贡几人在守着门口,见到辛稹过来个,赶紧跑过来,道:“师弟,你来了。” 施清贡啊了一声道:“不是你护住我么?” 辛稹道:“人皆畏威而不怀德,打一顿反而就好了。至于团结不团结的,长春一脉越是强大,全真上下便越团结,若是你施清贡都能够击败赵志敬,那上下也没有多少人敢不团结了。” 辛稹笑道:“赵志敬一直对我们这一脉打压挑衅,这些其余各脉都是看在眼里的,你就大大方方的跟他挑战,揍他一顿,到时候甄志丙师叔自然会护住你。” 施清贡苦笑道:“疼倒是不怕,但当真只是打一顿么?” 郭靖看着黄蓉郁郁寡欢的模样,以为妻子是因为怀孕因此心情不好,所以安慰道:“你也不用觉得可惜,芙尔与过儿没有缘分,但不是还有大小武么,他们两人对芙尔都很好,无论哪一个,都是很不错的。” 唉,若是过儿不用出家就好了,芙尔正好与过儿结成一对,那就太完美了。” 辛稹诧异着瞪大了眼睛:“不过是向长辈求教武功时候失手伤了长辈而已,打一顿难道还不够么?” 辛稹笑道:“喂,师兄,我也只是个四代弟子啊。” 不过郭靖谈兴方兴,拉着辛稹说了很多的话,要不是接下来英雄大会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郭靖可能还要拉着辛稹抵足而眠。 黄蓉心里五味杂陈,她始终觉得辛稹不怀好心,但现在看着又是看不出来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反而做得是极为完美。 施清贡:“……” 施清贡听了辛稹这番暴论有些目瞪口呆,但想了想,若是自己这个在长春一脉四代弟子中都算不得顶尖的人,都能够暴揍赵志敬这个三代弟子中的翘楚,那么,想必其他脉的人应该都会很愿意团结的了吧? 郭靖颇为兴奋,与黄蓉道:“过儿跟他爹完全不一样,我那杨康兄弟贪慕虚荣,不顾家国,认贼作父,而过儿却是心怀天下,真是难以想象他们竟是父子二人。 “诶诶,别介啊,师弟!我又没有说不干?”施清贡赶紧拦住了辛稹。 辛稹斜睨施清贡。 第52章站队 施清贡嘿嘿笑道:“打赵志敬师伯一顿,大家都想好久了,我揍他一顿只是挨一顿打的话,那太值了,师弟,到时候你可得护着我啊。” 辛稹道:“赶紧滚蛋。” 施清贡屁颠屁颠的去了。 辛稹笑了笑,随后敲开郝大通的房门。 郝大通在里面道:“进来。” 辛稹推门而入。 郝大通正坐在床上运功,看到辛稹,停了下来,起身下床,道:“过儿,坐吧。” 辛稹沉吟了一下道:“弟子年纪太小。” 郝大通这是旗帜鲜明的站队了,还将自己站队的理由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 听得辛稹当面立下承诺,郝大通心中松了一口气,喜道:“如此甚好。” 程英闻言脸色好看了些,心道杨大哥自然是洁身自好之人,这龙姑娘也的确是睡在绳子上,杨大哥还当着龙姑娘解释此事,说明两人应该没有什么瓜葛才是,想及至此,她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叙话完毕,辛稹回了自己的房间,却发现自己房间里面多了一人,却是小龙女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绑了绳子,正躺着呢。 辛稹诧异道:“龙姑娘,你怎么到我这里了?” 辛稹待要接过莲子银耳汤,程英却是轻轻避过,然后轻快地进了房间。 我是看好你的,你心胸豁达,志向远大,眼光深远,你来当这个掌教,我不担心你一碗水不能端平,也不担心全真因此衰落。 辛稹回头看了一下小龙女,然后转身开门,程英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手上端着一碗莲子银耳汤。 郝大通道:“的确有人这么说,但我认为,现在我们六个老家伙还在,趁着我们还能够镇得住,给?镇个二十年,足够你建立起来足够的权威。 人所受的尊重与实力有关,虽然辛稹只是四代弟子,但他在长春一脉之中的影响力,就算是郝大通也不敢怠慢。 辛稹借着灯光端详了一下郝大通的神色,见其目光炯炯看着自己,眼神之中唯有真诚。 程英绕过辛稹进入辛稹的房间,倒不是为了什么,就想坐着看辛稹将银耳汤给喝了,顺带着单独与她的杨大哥好好地聊聊。 辛稹:“……” 程英的脸色顿时一白。 三人坐在桌子上一起喝银耳汤。 辛稹赶紧道:“师叔祖,现在是您在处理教务,掌教就算是淡出,亦是您来接掌才是。” 郝大通摆摆手道:“好了过儿,你也无须如此谨慎,我们师兄弟七人虽然各有各的牵挂,各有各的想法,但在大方向上是能够保持一致的。 郝大通微笑道:“教中有不同意见,但我肯定是支持你的。” 所以,过儿,你须当仁不让,将这个重担承担起来,我跟你师祖定会为你撑腰!” 辛稹笑道:“你别在意,龙姑娘对于世俗礼节全然不通,什么男女共处一室什么的也毫不在意,她不在乎这些。” 郝大通颇为客气,不像是对待四代弟子的态度,倒像是对待其他的师兄弟一般。 郝大通看了一下辛稹道:“有些师兄弟有出色的弟子,想法自然会多一些,我这边弟子也只是平庸,因此想法少些。 辛稹笑道:“庄上来的人多,龙姑娘好心将房间让出去了,来我这里搭了个绳子。” 程英赶紧站起来道:“龙姑娘稍等等,我去将剩下的莲子银耳汤端来,你也吃上一碗。” 若是等到我们都老得动不了了,到时候再来交接,届时群雄尽起,谁能够镇得住?” 现在的局面来看,虽然我教现在看着鼎盛至极,但也危机四伏,需要有一个智勇双全的人带领。” 第一原因自然是全真教延续的问题,但另一个重大原因是郝大通的徒子徒孙没有特别出色的,因此对这个掌教之位没有天大的期望,不如提早下注,为徒孙们争点利益。 辛稹起身躬身行礼,道:“师叔祖厚爱,过儿感激不尽,若真有一天需要过儿承担起来重担,一定会保得全真教延续,广宁一脉,与长春一脉亦要一直亲如兄弟。” 只是程英看着有些魂不守舍。 程英身体僵硬坐下,然后情不自禁看向小龙女。 此时房门有人接近,轻轻地敲了三下,一个娇柔的声音道:“杨大哥,你回来了么?” 辛稹径自坐到桌子前,伸手接过程英手上的甜汤,然后指了指椅子,笑道:“小程英,坐下吧。” 辛稹诧异的看了一下郝大通。 郝大通又将马钰年老体衰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道:“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以后马师兄可能当真要淡出了,过儿可能得做好准备了。” 是程英。 说着匆匆而去,继而匆匆而来,给小龙女端上了一碗。 小龙女道:“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我见他们房间好像不太够,所以我便提出腾出房间给他们,反正我来你这里绑一条绳子就可以了。” 辛稹倒是颇为知礼,恭恭敬敬的与郝大通行礼,然后才道:“师叔祖,掌教身体还好么?” 程英仰着头看着辛稹,脸上尽是笑意,道:“杨大哥,我怕你饿,便给你煮了些莲子银耳汤送来。” 郝大通当然可以倚老卖老,但面对辛稹,郝大通依然不敢颐指气使,毕竟他下面还有一大堆的徒孙,若是以后辛稹当真当上了掌教,他自己又死了,到时候自己的徒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辛稹:“……” 辛稹笑了笑道:“我肚子的确是有点饿了,谢谢。” 她脚步轻快走向桌子,余光看到了一个白色身影,转头一看,小龙女躺在绳子上看着她。 辛稹不知道该怎么跟小龙女说,还是按照之前的说辞说什么男女须得避嫌之类的,恐怕小龙女并不会在意这些,辛稹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便点点头道:“你做得好。” 但辛稹下一句话却是令她心旌摇曳,辛稹说道:“小程英,下一次见我,你可能得称我为辛道长了。” 程英霍然站起,惊道:“杨大哥,你、你、你要出家?” 第53章你来应对 辛稹对程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点点头道:“教中想要让我接手全真掌教,掌教都是道士,我也没有办法例外的。” 程英这下子是当真呆住了,坐了一会便告辞而去。 辛稹微微叹息了一声,程英的心思他自然是非常清楚的,只可惜她被杨过误过一次,现在又要被自己误一次。 辛稹正思虑时候,小龙女忽然道:“你为什么不开心?是因为我在你房间被她看见了么?” 辛稹摇头笑道:“你在我房间之事我已经解释清楚了,她不开心是因为我要当道士了,我不开心是因为她喜欢我,而我没有办法给她未来,可能会耽误到她的一生,因此心怀愧疚。” 小龙女道:“王重阳当年也是这样。” 辛稹一愣,苦笑道:“不一样的,王重阳原本不必当道士,而我这个道士是非当不可。” 辛稹微微一愣看向孙不二,孙不二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别处。 辛稹对这两个活宝亦是有些无语,笑道:“滚一边去,我这还没有走动呢。” 辛稹倒是没有当一回事,这一路小龙女一直都在学习各种东西,她看到了不解便会询问,今晚她看到了自己与程英的纠葛,问一下也是理所当然。 辛稹想起后世的女孩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辛稹换上了道袍,桑清昭笑道:“师弟还是这一身看着清爽。” 中午饭罢,丐帮帮众在陆家庄外林中聚会,辛稹等人也被通知。 一行人走出院子,发现陆家庄虽大,却也已到处挤满了人,想来陆家庄上又到了无数英雄好汉。 小龙女道:“你当道士他为什么这么高兴?” 桑清昭将叠得整整齐齐的道袍双手奉上,道:“师弟,这件道袍是我备用的,是全新的,没有穿过的。” 可不是么,辛稹身量颇高,身姿又是极为挺拔,道髻挽起,露出那张极为俊秀的脸,配上一身素净的道袍,任是谁见了,都得夸上一句:好一个脱俗出尘的小道士! 施清贡十分满意地端详辛稹,然后笑道:“也不知道为何,在山上时候师弟亦穿道袍,可此时却是觉得师弟这身道袍上身,感觉却是全然不同了,恍惚之间,竟是觉得师弟龙行虎步,不怒而自威啊。” 赵志敬脸色有些阴沉看着辛稹,辛稹平和的看向赵志敬,赵志敬有些不自然的转过了头,不与辛稹对视。 小龙女盯着辛稹看了一会,然后点点头。 辛稹点点头。 新旧帮主交替是丐帮最隆重的庆典,东南西北各路高辈弟子尽皆与会,来到陆家庄参与英雄宴的群豪也均受邀观礼。 桑清昭嘿嘿一笑:“就咱们几个嘛,龙姑娘又不是外人,嘿嘿。” 第二日,陆家庄又来了许多的武林人士,有些悄悄而来,有些声势颇大。 辛稹闻言一愣,他不知道小龙女竟会观察得如此仔细,随即点点头道:“应该是所有男人都会喜欢吧,不过我倒是无须她处处以我为主,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可以的,但若是能够相互扶持,不以自我为中心,便是很好的了。” 辛稹道:“施师兄,桑清昭师兄可有带多几件道袍,他身量跟我一样,我想借一件穿。” 小龙女点点头道:“你喜欢这种心细如发,事事都以你为主,事事都为?考虑得周全的女子么?” 施清贡沉声道:“桑师弟,管好你的嘴!” 虽是低声,但小龙女却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施清贡还朝小龙女看了一眼。 现在的她的确是很好的女孩子,能够娶到这样的女孩子过一辈子,大约也是十分幸福的事情。” 辛稹笑了笑,与郝大通点点头。 小龙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施清贡闻言喜道:“师弟?” 辛稹点头道:“给龙姑娘安排一?房间,龙姑娘,杨某今日入道,以后咱们就不能在一个房间了,还请见谅。” 辛稹要慢下脚步,却被郝大通把住了手臂,道:“便如同你跟着你师祖处理一应事务一般,今日我只看着,你来应对。” 施清贡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杨师弟年少不经事,如果非要将这龙姑娘留在房内,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小龙女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王重阳不喜欢祖师婆婆,因此宁愿出家也不愿意娶,而你却是不得不出家,但你喜欢程英。” 施清贡看了一下小龙女,脸色有些凝重,低声道:“师弟,穿上这身道袍,以后可得慎重一些了。” 辛稹笑道:“穿过的也没有关系。” 桑清昭脸上亦有喜色,道:“你穿上我这道袍,以后我跟我的弟子可有得吹了,以后我跟我弟子说,当年掌教决意入道时候穿的道袍,乃是你们师父我的道袍……” 辛稹想了想道:“也并不是说喜欢程英,我几年没有见她了,前些年她还只是个小女孩而已,怎么可能会这般丧心病狂。 辛稹点点头,这是要将他推出来了,这也是好事,现在多结交一些人,对以后掌教之后也有好处。 辛稹来到郝大通的房外,郝大通看到了挽起道髻穿起道袍的辛稹,笑道:“嗯,得体。” ‘如果我想要借助全真教力量的话。’辛稹心道。 看来是已经说好了。 辛稹早上起来,程英如若无事一般送来了早餐,与辛稹谈了几句才离去,随后施清贡过来道:“师弟,大通师叔祖说让你跟着他一起去会见群雄。” 施清贡连蹦带跳的去了。 辛稹解开头发,重新挽了个道髻,随后施清贡跟着桑清昭匆匆而来。 辛稹微微一笑,走到郝大通的身后,郝大通却是慢了两步,与辛稹并肩而行。 施清贡与桑清昭二人笑嘻嘻的。 十余年来,鲁有脚一直代替黄蓉处理帮务,公平正直,敢作敢为,丐帮中的污衣、净衣两派齐都心悦诚服。 此时净衣派的简长老已然逝世,梁长老长年缠绵病榻,彭长老叛去,帮中并无别人可与之争,是以这次交替顺理成章。 第54章大家风范 黄蓉按着帮规宣布后,将历代帮主相传的打狗棒交给了鲁有脚,众弟子向他唾吐,只吐得他满头满脸、身前身后都是痰涎,新帮主接任之礼告成。众宾纷纷道贺。 辛稹虽然知道丐帮帮主交接的礼节奇特,也不免觉得有些恶心。 忽见一个老丐跃上大石,大声说道:“洪老帮主有令,命我传达。” 帮众听了,登时齐声欢呼。 他们十多年未得老帮主信息,常自挂念,忽闻他有号令到来,个个欣喜若狂。 人丛中一个乞丐大声叫道:“恭祝洪老帮主安好!” 众丐一齐呼叫,当真声振天地。呼声此伏彼起,良久方止。 有时候几十?人纷纷扰扰前来,乱哄哄的报上名号,下一刻辛稹便能够一一叫出这些人的名号,令得每一个都觉得自己被重视,十分的欢喜。 只听那老丐说道:“半年之前,我在广南东路韶州始兴郡遇见洪老帮主,陪着他老人家喝了顿酒。他老人家身子健旺,胃口极好,酒量跟先前也一般无二。” 仓促之间出手,难免难以控制力度,劲气鼓动之下,袖子竟是发出啪啪声响,他随即反应了过来,若是这袖子打在武修文身上,难免浑身骨骼尽断,这人就算是废了。 辛稹等人也随人流而出。 今日以往的渔樵耕读之一的朱子柳来参加英雄大会,朱子柳乃是他们武三通的师兄弟,怜惜他们兄弟两个孤苦,便将一阳指传给了他们师兄弟。 辛稹的武艺已经达到了决定,五觉灵敏,武修文才刚刚出手,他便已经察觉,电光火石之间,他亦来不及思索,一袖子便拂了出去。 骤然间发生这般动静,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郭靖黄蓉排众而来,看到武修文胸口一大趟鲜血,而人已经昏迷不醒。 大小武两人的注意力全在郭芙身上,郭芙的异样他们岂能不知道,见郭芙这般,他们心内又是酸涩又是气愤,尽皆恼怒看向辛稹。 说着辛稹随手从桌上拿过茶水,与武修文示意了一下,率先一饮而尽。 他刚跟师伯学了一阳指功夫,心想正好一试,便站起身来,满满斟了两杯酒,走到辛稹身旁,说道:“杨大哥,这些年来你定然挺得意罢?我敬你一杯。” 黄蓉却是心情颇为复杂,她看向围着郭芙的大小武,以及一脸骄矜郭芙,心里叹了一口气,好在还有一个程英与陆无双,否则黄蓉心里更加难受。 郭芙却是没有注意母亲的眼光,她的一双美目紧紧盯着辛稹的一举一动,看着辛稹脱俗出尘的气质,以及接待宾客时候的一派大家之气,眼中涟涟生光。 因此武林英豪纷纷前来问候,郝大通果然只是与人稍微搭话,随后便让辛稹代替他与群豪叙话。 随着交谈,他们亦发现辛稹进退有据,说话有礼有节,思维极其活跃,记性亦是惊人。 到得晚间,陆家庄内内外外挂灯结彩,华烛辉煌。 正厅、前厅、后厅、厢厅、花厅各处一共开了二百余席,天下成名的英雄豪杰倒有一大半赴宴。 他们十分了解郭芙的个性,别看郭芙不断在说那杨过的坏话,但那不过是因为那杨过没有来讨好她的缘故罢了。 这英雄大宴是数十年中难得一次的盛举,主人既须交游广阔,众所钦服,又须豪于资财,出得起偌大费用,否则决难邀到这许多武林英豪。 辛稹这边全真派被安排在正厅,与郭靖夫妇等在一起,全真教这些年十分鼎盛,很是是受人敬重。 郭靖看着辛稹接洽武林群豪时候进退自如,一派大家风范,也不由得深感欣慰。 随后丐帮大会办的都是本帮赏罚升黜等事,帮外宾客不便与闻,便纷纷告辞退出。 就在此时,武修文突然伸出右手食指,往他腰间点去。武修文将身子挡住了旁人眼光,这一指对准了辛稹的“笑腰穴”,听师伯言道,以一阳指法点中了敌人的“笑腰穴”,对方便要大笑大叫,穴道不解,始终大笑不止。 群豪虽然感觉诧异,但亦知道这可能是全真教新推出来与武林接触的代表,应该以后会是全真教的大人物,因此也不敢轻视辛稹。 辛稹赶紧收回大部分劲力,且衣袖偏往一边,饶是如此,衣袖边角仍然擦到武修文胸膛。 群丐又大声欢叫,夹杂着不少笑声,那老乞丐又说了一些洪七公的一些嘱咐之类,群丐又是十分欣喜。 桌倾酒菜四散飞起,桌旁之人飞速离开,恐被殃及池鱼。 武氏兄弟对杨过原本只心存轻视,但看了郭芙的表现,武修文愤怒想到:“我何不去狠狠羞辱他一番?教他在众英雄之前大大出一番丑。芙妹向来极为要强好胜,这姓杨的当众栽个大筋斗,芙妹便决不能再要他做夫婿了。” 武氏兄弟原本只是感觉得威胁,但此时却是感觉到郭芙的心思已经有所变化了。 武修文虽然挡住了大部分的目光,但侧面的小龙女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但瞬息之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小心!” 辛稹本来跟群豪畅聊,并没有注意到武修文的神色,见他过来敬酒,心道我与你虽然从小相识,但你们兄弟两个从来都对我又妒且忌,又如何会这般好心来敬我酒,怕不是酒中有花样吧。 武修文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劲力袭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已经是呼吸骤停,被拍飞在空中,喷出大量的鲜血,随即撞在酒桌上。 辛稹笑道:“多谢武兄弟,不过我身穿道袍,决心入道,便不喝酒了,我以茶代酒吧。” 群丐人人激动,有的甚至泪流满面。 郭靖、黄蓉夫妇一边陪伴主宾,一边也在关注辛稹这边,发现辛稹代表全真教接待武林群豪,果然确定了辛稹极受重视之事。 郭靖惊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武敦儒气急冲了过来,朝辛稹吼道:“杨过,我弟弟好心向你敬酒,你为何突然袭击他!” 第55章朱子柳 黄蓉脸上挂霜,快速地检查了一下武修文的身体,与郭靖点点头道:“七八根胸骨断裂,不过人还好,只是闭过气而已。” 郭靖这才放下心来,看向辛稹道:“过儿,这是怎么回事?” 辛稹神色自若道:“武修文向我敬酒,趁我喝茶的时候,忽而袭击我,我猝不及防之下,随手挥出衣袖,待反应过来之时,赶紧收回大部分劲力,但难免挨擦到。” 武敦儒怒道:“我弟弟与你无冤无仇,怎么会袭击你,分明是你对师父师娘有怨气,因此将火撒在我们兄弟身上罢!” 辛稹呵呵一笑,看向小龙女道:“刚刚你看到了?” 众人看向小龙女,顿时众人纷纷目眩了一下,各个心道:“世间怎会有如此绝色美人?” 朱子柳排开众人,看到武修文胸口染血,脸色苍白,眼睛紧闭,却是不知道死活了,大惊道:“修文怎么了?” 朱子柳的脸色一会白一会红,只觉得极为难堪。 郭靖正要大骂小武,黄蓉却是道:“无双,敦儒,你们将小武抬下去,寻医生给他治伤,今日是英雄大会,这等小事便不要耽误了大家的时间,等小武醒了,再调查便是。” 他怒极而笑道:“好啊,好啊,打伤我师侄,还污蔑我师侄袭击你。 施清贡前面还没怎么着,说到后面已经是声色俱厉。 辛稹点点头。 但小武这孩子也极有可能嫉妒过儿,想要过儿出一个大丑,但却是不知道哪?是真,哪个是假,唯有等小武苏醒之后,才能够得知事情原貌。 陆无双赶紧点头,武敦儒却是愤愤不平,他知道郭靖是辛稹的伯父,自己弟弟被打伤之事,很可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打是白挨了,大声道:“朱师伯,修文被人打成重伤了!” 我师弟仓促间反击,还特意留了手,这武敦儒却是大声嚷嚷找你出头,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至于你么,你不分青红皂白便将我师弟当做凶手,你这是要做什么!” 作为习武之人,朱先生你该知道,当受到袭击之时,下意识的反击是很正常的反应,我不知道修文为什么要袭击我,但他既然袭击我,便要承担这个后果,我问心无愧。” 辛稹摇摇头道:“他出手袭击我,仓促之下,我只来得及收回大部的劲力,不小心便伤了,着实抱歉。” 朱子柳闻言大怒,转头看向辛稹,这一看心中却是一惊,这面容很是熟悉,联想起来此人姓杨,又喊郭靖为伯父,那此人……是杨康的孽种! 朱子柳霍然起身,看向辛稹,含怒道:“?便是杨过?” 施清贡冷笑道:“你不分青红皂白便当着武林英豪面前逼问我师弟,现在就道一句得罪便想将这个事情给揭过了? 朱子柳怒道:“我师侄与你又有什么冤仇,你竟要下此重手!” 小龙女点头轻声道:“这个人趁你喝茶之时,伸出食指点向你的‘笑腰穴’,应该没有太大的恶意,只是让你当众大笑大叫,好出一个大大的丑罢。” 若辛稹所言是真,那这个武修文当真是死不足惜。 辛稹倒是无所谓,但是施清贡等人却是不服气,施清贡等人尊敬辛稹甚过于师长,辛稹自己可以大度,但施清贡等人却是不能容忍辛稹当着武林英豪面前被这般羞辱。 武林中人尤其讲究有恩必报,当年辛稹若是救过他们一家人,那就是救命恩人,那武修文这袭击之事,无论是想要取人性命,还是要令人出丑,都是恩将仇报,将为所有人不齿! 郭靖赶紧出来圆场道:“好了好了,应该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今日是武林大会,此事稍后再谈吧。” 黄蓉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自己都说了之后再查,这武敦儒却要想朱子柳求助,这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啊! 郭靖闻言脸色顿时愠怒起来,黄蓉却是心道,这女孩子与过儿十分亲密,她自然会为过儿说话。 朱子柳回头待要向武敦儒问个明白,但见武敦儒已经是脸色煞白,心下咯噔了一下,他赶紧看向郭靖夫妇,郭靖见朱子柳目光询问,微微点头。 朱子柳的气势一下子就蔫了,回头瞪了一下大武,然后与辛稹拱手道:“多谢杨少侠救我师弟一家,修文之事,先等他醒了,再来好好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吧,得罪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打成了这样,还是收回大部分劲力? 若是不收回,那我师侄岂不是就要惨死当场!” 看着暴怒的朱子柳,辛稹心下却是波澜不兴,轻声道:“朱先生,我与大小武并无仇怨,当年他们被李莫愁追杀,还是我救了他们一家人,还在桃花岛上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可以算是少年时候的朋友,我没有理由去伤害他。 辛稹帮母亲解毒,赶走李莫愁…… 施清贡却是不给郭靖脸面,道:“郭大侠,这朱先生喝问我师弟的时候你不出来帮腔,现在你却来打什么圆场,你跟一灯大师有旧,难道与全真便无故么?” 我师弟是这武家的救命恩人,我师弟到这陆家庄两日,这武家兄弟都不曾前来说几句话,将我师弟视若旁人不说,现在竟然当着武林群雄的面袭击我师弟。 武敦儒脸色突然煞白起来,他忽而想起了此事,可能是这些年他也是对辛稹颇为嫉妒,因此刻意淡忘了这一点,现在辛稹提起此事,顿时死去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朱子柳原本与人在厅外叙话,此时闻得武敦儒大喊,赶紧往厅内赶来。 朱子柳见辛稹口上说抱歉,但脸上却是殊无歉意,内心更是大怒。 黄蓉正要说话,武敦儒指着辛稹抢话道:“弟弟他向杨过敬酒,这杨过却是不知好歹,直接将他胸口骨头都给打断啦,现在已经是重伤垂死!” 郭靖被施清贡这么一问,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此事他的确是夹在了中间。 第56章挑战 武修文是他的徒弟,辛稹是他的侄子; 全真派马钰、丘处机、王处一等人对他的恩惠颇多,一灯大师当年也曾救过黄蓉。 任是谁对他来说都是恩重如山。 如果可能,他不愿意双方有所冲突,但如今面临这种状况,却真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了。 郭靖心中没有偏向,但黄蓉心里却有所偏向。 她当年受一灯大师相救才救回一条命,与朱子柳更是相见恨晚,大小武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自己与丘处机更是有着抱怨,当年丘处机非要将穆念慈指配给郭靖,还骂她是小妖女,这仇她虽然看在郭靖面子上没有报,但心里可都记着呢。 至于朱先生么,不分青红皂白当众斥责我师弟,此事大损我师弟颜面,亦祸及我全真脸面,朱先生亦要当众致歉! 这两件事做到了,今日这事便算是完了。” 这时候若是推搪,定要被人认为是怕了,朱子柳又如何能够丢一灯大师的脸,只能是迎战了。 黄蓉这番话大义凛然,群雄有不少人纷纷喝彩。 辛稹笑道:“我来吧。” 抗蒙大业自然是排在第一位的,但内部有问题却不解决,这是极大的隐患。 朱子柳心中沉吟,对方提出以武功定是非,这也是武林的惯例,在双方都觉得自己没有错的情况下,用武功来解决问题是个不错的方式。 朱子柳决心一下,看向辛稹道:“你们全真派谁出战?” 朱子柳看向端坐的郝大通以及孙不二道:“郝道长、孙道长,你们不说说话么?” 施清贡呵呵一笑道:“那就按照武林规矩来,搭把手吧,朱先生,您若是赢了,这个亏我们便咽下了,若是我们赢了,朱先生知道该怎么做吧?” 郝大通从冲突开始,便如若不闻不见一般,微微闭着双眼,此时听到朱子柳问话,微微笑道:“朱先生,此行参与英雄大会,掌教师兄命过儿带队,此事还是以他为主。” 黄帮主您别说不可能啊,今日是英雄大会,都有人袭击我师弟,若是到了战场上,指不定怎么着呢!” “……” 朱子柳怒道:“杨过伤我侄儿是事实,现在是非经过还不清楚,我责问他有什么问题?” 辛稹沉得住气,但施清贡几人年轻气盛,如何能够忍得住,桑清昭大声道:“黄帮主好大的帽子,这我们可不敢戴啊。 施清贡道:“那朱先生是决意不道歉了是么?” 桑清昭年轻气盛不说,嘴巴还尤其毒,他这句【怕被人背后刺刀子】和【有人袭击我师弟】顿时令得黄蓉亦是十分尴尬,这是讽刺武修文偷袭辛稹之事,黄蓉作为武修文的师娘,也该要承担起这个教徒不严的责任来。 朱子柳闻言脸色沉了下去,这明显便是要将脸打回来,他如何能够做这样的事情,虽然还不明确武修文为什么如此,但大约这事情是真的,要是当真坐实了此事,大小武以后便要背负上恩将仇报的罪名,他们还如何在武林中行走? 而自己的这番行为,势必会影响到自家师父的威严,若是想全真派低头,大家都会认为一灯大师怕了全真教,以后岂不是令人看低了? 辛稹皱起了眉头,黄蓉这番话看似大义凛然,但却是有所拉偏架了。 朱子柳见郭靖夫妇为自己说话都被怼了回来,心里亦是恼怒,他冷笑道:“那你们觉得该当如何解决?” 施清贡道:“简单,朱先生用一阳指救醒武修文,问他为什么要袭击我师弟,然后向我师弟致歉。 施清贡道:“那你跟我师弟诚挚道歉。” 此话一出,群豪这才了然,为什么他们过去与全真教打招呼,郝大通孙不二都没有怎么说话,却是这个杨过在与大家寒暄,原来是如此。 朱子柳袖子一拂道:“我何错之有?” 朱子柳摇头道:“一阳指唤醒昏迷中人是有后遗症的,会大大损伤被救之人的身体,此事万万不可。” “黄帮主果然有大局。” 但随即他们亦是狐疑,这杨过不过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人,还是?四代弟子,而今日来的不仅有赵志敬、甄志丙这等三代弟子的翘楚,还有郝大通、孙不二这全真七子之二,怎么会让杨过这个四代弟子来主持大局呢? 这真是奇也怪也! 而更关键的是,她对辛稹的观感其实并不好,心里更是藏着诸多的忌惮。 朱子柳亦是愕然,但仔细看看全真众人,他们的神色却没有戏谑,全是真诚,心里也是信了,但是,一个与自家师侄年纪相当的少年人,怎么能够当全真七子的家了? 今日大家聚在一起,乃是因为外敌当前,为了共襄抗蒙大业而来,若总是纠结于这等小事,那所谓抗蒙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说【武修文重伤是事实】,而【孰是孰非并不清楚】,朱子柳的喝问是【应当】,而自己所丢的面子却是【并非不给面子】,然后一通什么【抗蒙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云云,一通冠冕堂皇的话压下来,便是自己这边若要追究,便是不顾大局了。 “是啊,说得好,黄帮主我支持你。” 此时施清贡竟然当面驳斥她的丈夫郭靖,不由得心中恼怒,出声道:“此事孰是孰非现时并不清楚,武修文被过儿重伤之事也是事实,朱先生作为武修文的师伯,有此疑问也是应当,说不上不给过儿面子,更加谈不上不给全真派面子。 事情不说清楚,大家心里都有疙瘩,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但大业当前,却是不能如此和稀泥,否则大家都有怨气,到时候我们还怕被人背后刺刀子呢。 大家听我一句劝,此事是非皆为小事,大家为了大业,就算是有委屈,也暂且先忍忍如何?” 施清贡站出来道:“师弟,杀鸡焉用牛刀牛刀,这等小事自然是我们来。” 施清贡看向朱子柳道:“朱先生,您是一灯大师的徒弟,与我师祖是一个辈分的,我若是一人与您对战,这是对您的不尊敬,我们是四代弟子,以天罡北斗阵与您对决,您觉得可以么?” 第57章 七小道士vs朱子柳 朱子柳看了一下施清贡旁边六个少年弟子,心中有些恼怒,心道,你们不过是十几二十岁的少年人,就算是用天罡北斗阵,又如何有资格与我交手? 打赢了你们,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打输了……嗤,怎么可能输。 朱子柳看向郝大通道:“郝道长,不如我们搭把手如何?” 郝大通笑道:“朱先生莫要大意,他们七人组成天罡北斗阵,就算是我跟孙师妹一起上,也未必能够打得过他们,小心了。” 郝大通这通提醒,在朱子柳看来却是在拒绝自己,还要用四代弟子来羞辱自己,那意思无非是:你没有资格跟我打,只够与我的徒孙交手! 朱子柳怒极而笑,道:“好好,果然不愧是昔日天下第一人传下来的宗门,这心气也是比天还高,那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手上功夫有没有比你们的嘴巴硬!来吧!” 孙不二闻言皱起了眉头道:“朱先生这话说的,既然是以武释过节,我们愿意派出什么人便愿意派出什么人,这与心气有什么关系,朱先生若是觉得有失身份,便派出门生弟子亦可,何苦讽刺我全真呢?” 施清贡长剑一挥,立时带动阵法围了上去,七人虽然只有七柄长剑,但阵法施展开来,却是剑刃披荡往来,激起一阵疾风,那剑光组成了一道光网。 施清贡看向辛稹,辛稹点点头。 郭芙走到母亲身边,问道:“妈,他拿笔划来划去,那是什么玩意?” 此时站了天权位的施清贡道:“朱前辈,得罪了。” 一阳书指乃朱子柳以一阳指为基础,将书法化入衍生而出的独门武学。 黄蓉却受乃父家传,文武双全,见了朱子柳这一路奇妙武功,不禁大为赞赏。 辛稹笑道:““房玄龄碑”乃是唐朝大臣褚遂良所书的碑文,是楷书中的精品。 当时徐清林被霍都打败,施清贡、路清亮怕霍都伤害徐清林,进场帮手,三人便打得霍都左支右拙。 这路功夫是他所独创,旁人武功再强,若腹中少了文学根柢,实难抵挡他这一路文中有武、武中有文、文武俱达高妙境界的功夫。 朱子柳以毛笔为武器,笔锋在空中横书斜钩,似乎写字一般,然笔锋所指,却处处是人身大穴。 这七人之人,以施清贡的武功最高,桑清昭的武功最低,但七人的武功差距并不大,而徐清林面对霍都也能够抵挡上四五十招,若不是经验太少,被霍都给设计了,霍都想要击败徐清林至少也要二百招以后。 而徐清林在七人之中,胜过的也就只有桑清昭以及郭清良而已。 郭靖想要叫人腾开桌椅,却被黄蓉给暗中制止。 朱子柳见七个少年道人扑出来的阵势,左边四人,右边三人,摆正了“天罡北斗阵”阵法,心中一凛:“这七人看着年幼,但阵势自成,看着倒有些难缠。” 朱子柳见状顿时有些心惊,这七个小道脚法敏捷沉稳,出剑沉稳老辣,不像是少年人,倒像是浸淫剑法多年的老江湖。 郭靖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心道蓉儿还是在嫉恨当年丘师父之事啊。 朱子柳以为自己的一阳指哀牢山剑法一出,便可以速胜,然而却是愕然发现,不仅没有办法打掉他们的长剑,反而令他们剑法大盛! 不过他依然不觉得七个少年人有多么了不起,武功这?东西是需要时间积累的,这些十来岁的小道士,了不起练个七八年的功夫,对他这样五绝弟子,且修炼已经几十年时间的人来说,再练个二十年也未必能够有资格与他交手。 朱子柳这下子不敢大意,以一阳指作剑,只听得嗡然作声,久久不绝,接着上六剑,下六剑,前六剑,后六剑,左六剑,右六剑,连刺六六三十六剑,正是云南哀牢山三十六剑,【称为天下剑法中攻势凌厉第一】。 朱子柳想要速胜是没有错的,但他却低估了施清贡等人的实力。 朱子柳之所以一上来便用如此凌厉剑法,自然是想要速胜对手,施清贡等人与他差上三个辈分,别说输给了他们,就算是让他们多使上几十招,自己都算是大大丢了师父的脸了! 施清贡等人但见对方毛笔摇晃,书法之中有点穴,点穴之中有书法,当真是银钩铁划,劲峭凌厉,而雄伟中又蕴有一股秀逸的书卷气。 郭靖不由得诧异地看了一下黄蓉,全真派天罡北斗阵之间需要配合,若是有桌椅障碍,必将影响战斗力的发挥,妻子肯定明白这个道理,自己想要将桌椅挪开,她却制止了自己。 黄蓉全神观斗,随口答道:“房玄龄碑。” 施清贡等人呛啷抽出长剑,跃入场中,此时厅中群豪尽皆后退,给他们留出来偌大的地方比试,不过桌椅什么的却没有腾开。 黄蓉看得舒畅,不再回答。 施清贡呼啸一声,阵法骤然加快,朱子柳顿时觉得气息一滞,连出剑都觉得有些艰难起来,顿时大惊,随即使出他的绝学――一阳书指。 而朱子柳与霍都的武功不过稍胜半筹,面对七人的天罡北斗阵,又如何能够占得了便宜。 郭靖不懂文学,看得暗暗称奇。 大理段氏本系凉州武威郡人,在大理得国称帝,其先世虽为鲜卑拓跋人氏,但久与汉人通婚,受中华教化,已与汉人无异,也早自认为是汉人,中华教化文物广播南疆。 郭芙愕然不解,又问:“什么房玄龄碑?” 朱子柳是天南第一书法名家,虽然学武,却未弃文,后来武学越练越精,竟自触类旁通,将一阳指与书法融为一炉。 朱子柳却是不愿意多说了,看向施清贡等人道:“来吧。” 因此朱子柳想要几招之下便彻底击败这七个小道士,这样自己未必能够多光彩,但却能少丢一些脸面。 前人评褚书如“天女散花”,书法刚健婀娜,顾盼生姿,笔笔凌空,极尽抑扬控纵之妙。 朱前辈这一路“一阳书指”以笔代指,招招法度严谨,宛如楷书般一笔不苟,着实是令人佩服啊。” 第58章 全真七秀 朱子柳被辛稹叫破绝学,心里一惊,心道这个少年眼光竟是这般独到。 不仅看出来这是我化用一阳指,还识得这路书法,看来武功估计不差,对书法的了解恐怕也是不浅。 若非双方成了对头,说不定还能够成为知己呢。 不过他随即便无暇他顾了。 施清贡等人自然没有辛稹那般书法修养,也不认得这竟是书法,不过比武交锋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遑论什么书法武功,什么道家武功,什么少林武功,归根结底,便是一横一竖,赢的人站着,输的人躺下去。 施清贡等人以天罡北斗阵为根,以新全真剑法为基,将七人的战斗力糅合在一起,原本便是倚之对付比自己高得多的对手。 施清贡七人每一个人都无法单独对付朱子柳,但只需三人,便足以对付朱子柳,一旦有四人,便是压倒性的碾压。 再看他们的天罡北斗阵,在一片狭窄的桌椅之中,他们竟然还能够维持着各自的位置,朱子柳有意四处飞窜,想要利用这些障碍物来打乱他们的阵法,然而七人却是始终保持着一个十分稳固的站位。 在场群雄暗自赞叹,全真教了不起啊,怪不得人家是天下第一的门派,第二代有全真七子,第三代有赵志敬、尹志平、甄志丙等出众的人物,现在第四代弟子也开始冒头了,不,不能说是冒头,而是一出来便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然而真动起手来了他们才发现,这七个小道士了不得啊。 且不说他们的天罡北斗阵如何,看他们出手,手上剑法端凝、轻功敏捷卓越、内力十分精纯,长剑与那朱子柳嗤嗤作响的一阳指相触碰竟是毫不畏惧,足见其内力之精纯。 经过这番凶险至极的鏖战,朱子柳身形有些摇摇欲坠,鬼知道就这么会的功夫,他体内的内力已然是贼去楼空了。 有人揣测道,他的武功比之郭靖、马钰、丘处机尚有不及,但已胜过王处一、郝大通等人了。 大理段氏一派的武功讲究悟性。朱子柳初列南帝门墙之时,武功居渔樵耕读四大弟子之末,十年后已升到第二位,近些年的武功却已远在三位师兄之上。 朱子柳脸上勉强露出笑容,与施清贡七人拱手,道:“七位小道长未来可期啊,你们可能是第四代中的全真七子了,厉害,佩服!” “好了,施师兄,你们退下吧。” 厅中群豪一个个面面相觑,在施清贡提出要以武功分辨对错之时,他们还道全真教倒反天罡,区区四代弟子竟敢替师叔祖决定比武之事。 厅中群豪以及朱子柳只当施清贡是在谦虚,尽皆一笑,他们却是不知道,施清贡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过这句实话是【长春一脉的第四代中,亦是不太成材的】,若是放到整个全真教第四代中,他们算是中上水平了。 要知道朱子柳可是五绝之中一灯大师座下的第一高手,五绝若是不出,朱子柳在江湖上便是前十的高手,与马钰、丘处机这些人站在高峰之上俯视整个江湖。 而现在这样一个高手,竟然被七个小道士逼得这般狼狈! 虽然一灯大师对四名弟子一视同仁,诸般武功都倾囊相授,但到后来却以朱子柳领会的最多,尤其一阳指功夫练得出神入化。 所以,即便是七人不用天罡北斗阵,只须一拥而上,也可以随便镇压朱子柳,何况他们现在又是七人同上,还用上了天罡北斗阵,朱子柳如何能够抵挡? 面对如此高手,这七名小道士竟是要依仗天罡北斗阵与之交手! 天罡北斗阵是能够汇集众人之力越级挑战高手没错,但只是说七名二流高手越级挑战一名一流高手,而不是说让七?不入流的少年人去挑战一个一流高手。 山西老魁的提议顿时引得众人喝彩:“好好,这个名字十分恰当,既与全真七子区分开来,一个秀字,正好印证了后起之秀之说,又传承了全真七子,这个名号极好,极好!” 施清贡摇摇头道:“朱前辈过奖了,我等七人别说在全真第四代中,便是长春一脉的第四代中,亦是不太成材的。” 辛稹想起王重阳祖师与一灯大师的交情,也不好叫事情给做绝,虽然这事情是自己这边有理,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施清贡见辛稹说话,随即道:“收阵!” 此时有好事者大声道:“小道士们这般实力,已经配得上一个好名号了,我山西老魁来提一个,不如叫他们为全真七秀怎么样?” 江湖上有人传说,朱子柳当年在大理国做过宰相,自是饱学之士,才智过人。 其余人也尽皆倒好。 武敦儒见朱子柳摇摇晃晃,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辛稹见朱子柳已然是全面落在下风,只须再过几十招,便要被施清贡等人拿下。 就算朱子柳用上了他所谓的绝学一阳书指亦是如此,也就是郝大通等人在,否则以桑清昭的毒舌,必定要说上一句――花里胡哨! 朱子柳在施清贡等人的天罡北斗阵之下,不过几十招,便陷入了苦苦支撑的窘境,若不是施清贡等人知道全真教与一灯大师关系匪浅,不敢伤了他,朱子柳早就败了。 七人停手后跃,随后齐齐与朱子柳行了个道礼,道:“谢谢朱前辈指教。” 但在说明是他们自己上场之时,他们又是心底嗤笑,朱子柳乃是五绝之一南帝一灯大师四大弟子之一。 为了在这天罡北斗阵中支撑下来,他已经是施展了浑身解数,若不是辛稹及时叫停,他今日可能就要栽在这里了。 施清贡七人有些紧张看向辛稹。 特么的我们跟杨过师弟是同一代的啊,你们说我们是全真七秀,岂不是说我们是这一代中最出色的七个弟子? 这哪能呢,教中比我们出色倒是没有多少,也就七八十个而已,那些人也无甚所谓,关键是将杨师弟往哪里搁? 你们告诉我,你们这般,我们如何面对杨师弟? 第59章 金轮国师 辛稹注意到他们几个的神色,与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无须紧张,随后朗声笑道:“全真七秀这个名号好,以后就叫他们全真七秀了。 请大家也记住他们的名字,他们分别是施清贡师兄、路清亮师兄,桑清昭师兄、郭清良师兄、徐清林师兄、李清功师兄、董清喜师兄。” 施清贡七人一听顿时大喜,他们这算是得到了杨师弟的官方认证了,以后他们亦是有名有号的人物了,嘿,全真七秀,这号是真的好听啊! 辛稹是个颇懂营销的人,深知一个企业想要壮大,须得推出名牌,而对于武林门派来说,须得推出被人记住的门中弟子,被人记住的人越多,便越令门派兴旺发达。 全真派一开始便是靠着全真七子壮大起来的,但他们没有推出来第三代,人们只记得一?赵志敬、一个甄志丙、一个尹志平。 但这三人在江湖上名声亦是只有与全真教走得很近的人才知道,便比如郭靖这种与全真教渊源很深的人才会得知,而大部分的人是不知道的。 这里面当然与赵志敬等人的武功不算拔尖有关系,但更重要的是没有推出这三代的代言人。 辛稹已经打算好了,等他上台,第三代也须得搞出一个全真七杰,然后挑出七个剑法极厉害的,然后冠以全真七剑。 朱子柳对辛稹的大度亦是感觉到钦佩,稍微喘息平息,朱子柳便深深向辛稹抱拳鞠躬,朗声道:“杨道长,适才是在下冒犯了,请您谅解。” 到时候全真七子、全真七秀、全真七剑、真武三十六神将、真武十大元帅等等,如此全真教被人熟知的人便越来越多,有这些名号在,武林中人便只有敬畏,而不会生出全真教已经没落的错觉。 这边厢有一个蒙古官员站了起来,向那高瘦僧人说道:“国师,我给你老人家引见中原两位大名鼎鼎的英雄……” 因为真正的外敌来了。 郭靖将达尔巴放下,仔细观察其余人,他曾在终南山重阳宫中会过达尔巴,这达尔巴虽是一流高手,但武功尚比自己为逊,也不用惧他。 陆无双一直帮着师父师母料理事务,十分精明能干,她赶紧指挥庄丁,在最尊贵处安排席次,一面不住道歉,请众宾挪动座位。 彭长老道:“这位是做过咱们蒙古西征右军元帅的郭靖郭大侠,这位是郭夫人,也即是丐帮的黄帮主。” 郭靖夫妻俩与陆冠英夫妇一起迎了出去。 郭靖说道:“各位远道到来,就请入座喝几杯。” 达尔巴站在一个身披红袍、极高极瘦、身形犹似竹杆一般的僧人的身侧,像是拱卫他一般,只见得这僧人脑门微陷,便似一只碟子一般。 语声甫歇,厅前已高高矮矮的站了数十人。 堂上群雄都在欢呼畅饮,突然见这许多人闯进厅来,都微感诧异,但均想此辈定是来赴英雄宴的人物,见内中并无相识之人,也就不以为意。 这个问题在朱子柳这里没有答案,但不重要了。 它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力道都没有存在过,就这么普普通通的一扶,自己便心甘情愿,若无其事的起来了! 不过朱子柳起身的时候神色有些震撼,他虽是输了,但对辛稹亦是不服气,这一鞠躬中乃是含着内力的,若是辛稹内力不足,是万万扶不起来的。 但若是百姓觉得全真教越来越强盛,那么就算是蒙古朝廷步步紧逼,有这广大的民众基础在,全真派就算是隐入深山,依然还能够保持着不错的号召力。 而这几十个人跟着达尔巴前来,想必亦都是蒙古人,今日这大会乃是为了对抗蒙古人而开,现在这些蒙古人前来,当然不会是来祝贺的。 这话便算是将事情揭过了。 此时的朱子柳在想,若是恩师来扶起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得这般毫无烟火气。 陆冠英叫道:“迎接贵宾!” 然而朱子柳感觉辛稹只是寻常一扶,自己的劲力便消失无踪,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既没有让辛稹感觉一震,亦没有让朱子柳自己感受到辛稹手上传来的力道。 他既知来者是敌,也不说什么“光临、欢迎”之类口是心非的言语了。 辛稹赶紧扶起朱子柳,诚恳道:“朱前辈请莫在意,若只是小道一人之声誉,小道绝不会让师兄们挑战前辈,然则事关全真声誉,不得不有此挑战,前辈本身并没有什么错。” 黄蓉只感觉此人有些熟悉,仔细一看,当即认出此人是丐帮中四大长老之一的彭长老,原来他已经投靠了蒙古,改穿了蒙古装束,留了蓬蓬松松的满腮大胡子,帽子低垂,直遮至眼,若不细看,还真是认不出来。 不过辛稹好大喜功,而是全真教在北地扎根,若是被北地百姓抛弃,那么全真教不衰落也得衰落。 那僧人点了点头,双目似开似闭。 郭靖立即提起了警惕。 郭靖一见,顿时有些心惊,他识得那那脸削身瘦的僧人是霍都的师兄达尔巴,然而却不见那个容貌清雅、贵公子模样的是蒙古霍都王子。 陆冠英吩咐庄丁另开新席,重整杯盘。 郭靖与黄蓉互望了一眼,他们曾听黄药师说起过密教金刚宗的奇异武功,练到极高境界之时,顶门微微凹下,此人顶心深陷,难道武功当真高深之极? 郭靖一惊:“国师?蒙古国师?” 两人暗中提防,同时躬身施礼。 然后第四代弟子中可以挑出三十六人来,将其称为真武三十六神将,再挑出十人来,称之为真武十大元帅等等。 正当朱子柳震撼之时,大门外号角声呜呜吹起,接着接着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击磬声。 那僧人听到“蒙古西征右军元帅”八字,双目一张,斗然间精光四射,在郭靖脸上转了一转,重又半垂半闭,对丐帮的帮主却似不放在心上。 此时忽而有人大声道:“你是彭长老是不是,你先前投靠金国,现在又投靠蒙古,你真真三姓家奴啊!” 第60章 彭长老 彭长老朗声说道:“良禽择木而息,我如何选择,与你们无关。 这位蒙古圣僧,人人尊称金轮国师,当今大蒙古国皇后封为第一护国大师。” 这几句话说得甚是响亮。 众人听了,愕然相顾,均想:“我们在这里商议抵御蒙古南侵,怎地来了个蒙古的什么护国大师?” 郭靖不知如何对付这几人才好,只淡淡的说道:“各位远道而来,请多喝几杯。” 酒过三巡,彭长老又站起身来,大声道:“我等今日未接英雄帖,却来赴英雄大宴,老着脸皮做了不速之客,但想到得会群贤,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鲁有脚顿时大怒,丐帮弟子更是纷纷怒骂。 众人素知黄蓉足智多谋,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望她,心想:“这几十个人武功再强,也决不能是这里数千人的对手,不论单打独斗还是群殴,我们都不致落了下风,大家只听黄帮主号令行事便了。” 众人见到他的兵刃,都暗暗心惊,原来那是一柄又粗又长的金杵。 中原群雄大半知道郭靖武功惊人,又当盛年,只怕已算得当世第一,此时纵然是洪七公也未必能强得过他,若与金轮国师的弟子相较,那是胜券在握,决无败理,当下纷纷叫好喝采,声震屋瓦。 他赶紧走到金轮国师身边,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金轮国师看向了郭靖,只见郭靖出座这么一站,当真是有若渊停岳峙,气势非凡,不由得暗暗吃惊:“此人果真了不起。” 好在洪老帮主与金轮国师都传下了弟子,就由两家弟子代师父们较量一下如何?” 群雄大声喝采。 金轮国师道:“好,达尔巴,你便下去,与洪七公的徒弟比划比划。” 彭长老斜睨鲁有脚,说道:“鲁帮主,哈,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这等愚钝之辈也能够当上丐帮帮主,看来丐帮是真的没落了,哈哈哈。” 黄蓉知道今日若不动武,决难善罢,群殴自然必胜,不过难令对方心服,朗声说道:“此间群雄已推举洪老帮主为盟主,这?蒙古好汉却横来打岔,要推举一个大家从未闻名、素不相识的什么金轮国师。 群雄听了这一番话,都已明白这些人的来意,显是得知英雄大宴将不利于蒙古,是以来争盟主之位。 “矮狮”雷猛大声道:“这话不错。我们已推举了丐帮洪老帮主为群雄盟主,现下正在推举副盟主,阁下有何高见?” 达尔巴与金轮国师叽里咕噜说了句话,然后从从大红袈裟下取出一件兵器,走到厅中。 鲁有脚竹棒一摆,大踏步来到了席间,道:“在下是丐帮新任帮主鲁有脚!请问有何指教?” 这金刚降魔杵向为密教中护法尊者所用,藏僧、蒙僧以此为兵刃的本亦常有。 眼见那达尔巴年甫三旬,料想他纵得高人传授,功力也必不深,他知黄蓉身子不适,总不能让她涉险。 于是步出座位,站在席间,朗声道:“我洪恩师的打狗棒法,只在遇上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之时才用,只怕这达尔巴这点微末功夫,还不配见识。你这就来领教他老人家的降龙十八掌好了。” 鲁有棒哼了一声道:“自然是会的,在下打狗棒法十成中还学不到一成,原本不该使用。 倘若洪老帮主在此,原可与金轮国师各显神通,一决雌雄,但他老人家周游天下,到处诛杀蒙古鞑子、铲除为虎作伥的汉奸,没料到今日各位自行到来,未能在此恭候,他老人家日后知道了,定感遗憾。 鲁有脚的武功本已颇为精湛,打狗棒法虽未学全,究已使他原来武功加强不少威力。 丐帮弟子闻言一个个勃然大怒,但心知此人对洪老帮主积怨极深,也没有什么好计较了。 然而今日乃金轮国师与洪老帮主较量功夫,阁下武功虽强,却是艺兼众门,须显不出洪老帮主的真实本事。 彭长老赶紧道:“等等。” 金轮国师道:“说正事。” 各位英雄请听了,当今天下武林的盟主,除了金轮国师,再没第二人当得。” 彭长老得了金轮法王的许可,顿时意兴风发,笑道:“郭大侠一人投拜数位师父,本来也是常事。 黄蓉见彭长老一句话便将武功最强的郭靖撇在了一边,心下冷哼了一声,心道果然汉奸最为可恶了。 蒙古武人一边人少,声势大大不如。 彭长老立即弓腰道是,随后直起身子与鲁有棒道:“按照丐帮传统,帮主必然得传打狗棒法,想来你也是会的吧?” 郭靖知道妻子的打狗棒法妙绝天下,料想可以胜得这个达尔巴,但她这几个月来胎气方动,内息不调,万不能与人动武。 彭长老笑道:“既然如此,便此战由金轮国师二弟子达尔巴下场,领教一下丐帮的打狗棒法。” 彭长老当即抱拳躬身,说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彭长老冷笑道:“凭他的武功德望,又怎及得上金轮国师? 倘若金轮国师凭武功夺得盟主,中原豪杰虽决不会奉他号令,却也削弱了汉人抗拒蒙古的声势。 金轮国师与彭长老点点头,道:“你来安排。” 但你们定要尝尝给打狗棒痛打一顿的滋味,在下就打你几棒罢。” 盛会难得,良时不再,天下英雄尽聚于此,依在下之见,须得推举一位群雄的盟主,领袖武林,以为天下豪杰之长,各位以为如何?” 在偏厅、后厅中饮宴的群雄得到讯息,纷纷涌来,一时廊下、天井、门边都挤满了人,众人叫好助威。 他转头看向金轮国师,金轮国师点头道:“达尔巴,?便下场与这鲁帮主会一会吧。” 请问现任丐帮帮主是何人?” 但达尔巴这降魔杵长达四尺,杵头碗口粗细,杵身金光闪闪,似是以黄金混和钢铁所铸,或是钢杵外有几层黄金,一望而知甚是沉重。 他来到厅中,向群雄合什行礼,举手将金杵往上高抛。 第61章 你是煞笔吗? 金杵落将下来,砰的一声,把厅上两块青花大砖打得粉碎,杵身陷入泥中,深逾一尺。 这一下先声夺人,此杵之重可知,瞧他又干又瘦的一个和尚,居然使得动此杵,则武功膂力又可想而知。 黄蓉暗暗着急,但想鲁有脚新任帮主,他既然已经出言应战,自己便不能再加阻拦,否则既折了鲁有脚的威风,又显得自己的权势仍在丐帮帮主之上,只有让他斗上一阵再说。 先前没有搬除的桌椅,此时被快速挪开,在大厅上空出七八张桌子的空位来,又给添上了十来根手臂粗大红烛,将厅中心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此时鲁有脚达尔巴两人相对而站,达尔巴道:“准备好了么?” 鲁有脚提起打狗棒道:“请!” 达尔巴点点头,随即提起金刚杵横扫,疾向鲁有脚腰间打去。 此时忽而有一剑从斜刺里轻轻搭在金刚杵上,只听闻轻轻叮的一声,金刚杵便往侧面倾斜三寸,直直杵在地板上。 他所站位置便在鲁有脚不远,见鲁有脚危急,出剑救了下来。 辛稹呦了一声道:“你们连我都打听到了,这功夫下得够深的啊,不过,?们知道为什么霍都没有来么?” 哪知达尔巴不等金杵势头转老,手腕使劲,金刚杵的横挥之势斗然间变为直挺,竟向鲁有脚腰间直戳过去。 这打狗棒法当真巧妙异常,去势全在旁人万难料到之处。 小道士自然便是辛稹了。 达尔巴道:“你是谁,为何要干扰我与鲁帮主的比试?” 辛稹一闪身便往彭长老冲去,彭长老见一小道士竟然敢如此放肆,亦是跳出迎向辛稹,一掌拍向辛稹头顶,想要将其击毙。 他忽而说不下去了,因为那黄蓉只是说让各自弟子较量一番,并没有说赢了便当武林盟主。 以如此沉重兵刃,使如此刚狠招数,竟能半途急遽转向,人人均出意外。 辛稹呵呵一笑道:“而且只是较量而已,何必分生死,这一番便算是鲁帮主输了。” 达尔巴急道:“你知道我师弟在哪里?” 达尔巴大喝一声:“往哪里逃?”金杵跟着击到。 辛稹斜睨了一下彭长老,嗤笑了一声道:“你这良禽也懂江湖规矩,当狗还当初道德感来了,就你了,先拿你命来!” 彭长老有些慌,看了一下金轮国师,金轮国师睁开眼睛看向辛稹,随后道:“无妨,只要将所有人都打败了,这武林盟主总能当了吧?” 厅中群豪心想这彭长老自己虽然无耻,但此话却是有理,中原群豪在这里有上千人,金轮国师只有几十人,但终究不好倚多为胜,不然传出去,大家面子都不好看。 达尔巴不等他起身,挥杵追击,鲁有脚只能二度在地上一滚。 此时情势危急已极,眼见着鲁有脚便要死于非命,郭靖大喝:“手下留情!”身形急晃,便要过来解救,但相距甚远,却是一时难以企及。 你们这些蒙古人,好好地来我们汉人的地做什么,我是见到一个便要打死一个的,今日你们也是一样。” 鲁有脚双脚不动,腰身向后缩了尺许,金刚杵恰好在他腰前掠过。 辛稹摇头道:“你不懂中国人,中国兵法三十六计、孙子兵法等,都不断在提一个词,叫兵不厌诈。 鲁有脚惊险至极连滚两次,见金杵击到,想要再滚一次躲过,岂知背后感受到有一物顶住了后背,却是靠边的桌子腿,鲁有脚心下大惊:此命休矣! 此时彭长老大声道:“全真教的要坏了规矩是么?” 辛稹一笑道:“想什么好事呢,金轮法王,你们今日来多少人,便要有多少人葬身此地!” 辛稹看向彭长老,道:“坏什么规矩?” 鲁有脚也大吃一惊,此时避无可避,唯有往地上一滚,方才惊险躲过这一招。 还想要我们跟你讲规矩,我就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煞笔?你若不是煞笔,那肯定是将我们当煞笔了。” 金轮国师霍然抬头看向辛稹,道:“你便是那个杨过?” 彭长老愕然道:“刚刚我们提出推举金轮国师为武林盟主,郭夫人说让国师与洪老帮主的弟子较量……” 砰的一声,把厅上两块青花大砖打得粉碎,杵身陷入泥中,深逾二尺,地砖碎片迸射擦过鲁有脚的脸,顿时划了一道伤痕,鲁有脚心中震骇。 现在宋蒙两国处于交战状态,现在在打仗啊,都兵不厌诈了,你今日来捣乱武林大会,亦是使用了兵法,现在却要来欺君子以方。 金轮国师道:“你不讲规矩,我听说中原武林中人都是很讲规矩的。” 鲁有脚竹棒扬起,使缠字诀一绊一挑,想要将达尔巴绊摔一个跟斗。 彭长老急道:“你们全真教竟是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呢,竟是要倚多为胜,岂不是令人齿冷?” 这一杵挥将过来,带着一道金光。金刚杵极为沉重,他一出手,金光便生,可见其膂力之强、手法之快。 然则辛稹一冲而过,只见剑光一闪,那彭长老便委顿在地,有眼神犀利者,看得分明,辛稹一闪而过之时,一剑点在彭长老的眉间,那彭长老便毙命当场了。 便在厅中群豪震撼之时,达尔巴忽而大声道:“师父,他便是几年前打伤我跟师弟的那?小孩!” 达尔巴抽出金刚杵,急急看向出剑之人,却见一个俊秀小道士收剑在侧,看着自己微笑。 辛稹点头道:“被我打死啦,连带着他带着的七八个人,一个不剩,全给我打死啦。 彭长老道:“自然是今日以武功夺取武林盟主之位的规矩。” 辛稹摇摇头道:“有这个规矩么?” 杨过这话一出,厅中群豪一个个面面相觑,有些人心思快些,顿时觉得有些汗颜,心道自己几十岁年纪,竟然不如一个小道士想得透彻。 金轮国师见厅中群豪神色有异,顿时心下有些着急起来了。 第62章 只会欺负老实人 他敢来此,一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二也是对所谓武林规矩的深信。 但若是对方不守这个江湖规矩了,那今日己方这几十个人,还真不够对方上千人打的。 金轮国师坐不住了,起身看向郭靖道:“郭大侠,你也是这么认为么?” 郭靖沉吟不语,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方面他觉得辛稹所说的确是有道理,对方是蒙古人,现在还来捣乱武林大会,的确不该讲武林规矩。 但倚多为胜的确是不符合武林规矩,这要是传出去,好像挺不好听的。 辛稹呵呵一笑:“怎么,欺负老实人呢,这话你来问我啊,问我郭伯伯作甚,他就是个老实人,你这和尚不吃经念佛,反而满肚子心机,活该你今日葬身于此,纳命来吧。” 两人双掌相交,竟没半点声息,身子都晃了两晃。 大家都知道,郭大侠这些年在桃花岛潜修,据说其武功早就跻身五绝之列,但他现在亲口说这个金轮国师武功不逊于他,岂不是说这金轮国师的武功亦是五绝级别? 郭靖顺势退后,卸去敌人的猛劲,以免受伤。 此时大厅群豪顿时肃静一片。 红袍晃动,金轮国师发掌再次击来,郭靖跃进场中挡在辛稹面前,见得对方掌速奇快,急使一招“见龙在田”挡开。 辛稹一振长剑,后面达尔巴一声大吼,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沉重的风声,郭靖提醒道:“过儿小心!” 彭长老被杀金轮法王无动于衷,听说霍都被杀,也仅仅是说辛稹不讲规矩,但看着达尔巴在自己眼前被辛稹所杀,顿时怒发冲冠,怒吼一声,道:“你竟敢杀我弟子,今日我必饶不了你!” 他本力远较郭靖为大,功力也深,掌法武技却颇有不及。 金轮国师知道辛稹杀了霍都,刚刚又在他眼前杀了达尔巴与彭长老,其武功奇高,因此也不敢大意,见辛稹一剑刺来,便用金轮迎了上去。 郭靖有些担忧道:“此人武功不逊于我,不好对付。” 他这金轮乃是一奇门兵器,对手兵刃,不论刀枪剑戟、矛锤鞭棍,遇上了尽皆缚手缚脚,常人挥动武器一招过去,当啷啷一声响,手中就没了兵器。他一生之中,极少有人能接得了他金轮的三招。 达尔巴大力往回夺,若是一般人就算是抓住了也难以与达尔巴较量力量,然而辛稹又是谁,他内力灌注,顿时稳住了长杵,长剑则是快速削下,达尔巴痛吼了一声,地上啪嗒掉下几根手指,辛稹长剑不停。 金轮国师大喝道:“手下留人!”红袍晃动,金轮国师发掌击来。 辛稹回头看向金轮国师道:“请罢。” 辛稹哼了一声,身形一侧,达尔巴的金刚杵往他腰部急挥而来,辛稹往侧面踏了一步,便避开了金刚杵,那达尔巴又是故伎重演,直接改挥为杵,辛稹轻轻一笑,伸手抓住了杵头,随后长剑沿着金刚杵削下。 郭靖想起当年辛稹在桃花岛上天天钓鱼的情景,不由得笑了起来,道:“好,看来送你去全真教是送对了。” 金轮国师盯着辛稹道:“你想分个生死,却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金轮国师却极为好胜,强自硬接了这一招,忍着胸口隐隐作痛,竟凝立不动。 听到辛稹将话说得这般决绝,郭靖有些担忧,心道这国师能够接我一招降龙十八掌而不退,说明他的武功甚至强过于我,过儿未必能够打得过他。 此言一出,群豪尽皆凛然。 郭靖便站在旁边,凝神盯着场中二人,准备随时插手。 现在还放这样的狠话,对方不起杀心才怪,算了,不管那么多了,过儿一旦有危险,我立即救援,就算是被人说我不讲武林规矩,那也无所谓了,过儿必须活着! 辛稹笑着摆手道:“不过区区一蛮夷,何至于此,且都看着便是。” 郭靖摇摇头道:“过儿是我义弟唯一的儿子,我不能看你杀他,?要动手,便冲着我来吧,这一场我接下了。” 此时郝大通出声道:“过儿,让师叔祖先跟他试试招,若是敌不过,你再上不迟。” 辛稹嘿了一声,身形快速让过,长剑绕着达尔巴的脖子转了一圈,那达尔巴吼声顿停,金轮国师掌风刮至,达尔巴的脑袋顿时掉落在地,身体犹然站立,脖子上滋滋冒出殷红鲜血。 金轮国师待要说话,辛稹笑道:“郭伯伯,此事是我惹下的,若你来接,就算他输了,也必不服气,还是我来吧。” 辛稹笑道:“郭伯伯放心吧,这几年我武艺亦有所长进,我在全真教可没有时间钓鱼。” 施清贡等人抢声道:“师弟,我们七人先上。” 金轮国师道:“赢了你,这武林盟主我能不能做得?” 郭靖摇摇头道:“武林盟主需得大家推举,又非我一人能决,此事无须再提,你我这一战,只是解决你与过儿恩怨而已。” 金轮国师盯着郭靖,道:“郭大侠,此人杀我两个弟子,今日我必杀他,请你让开。” 金轮国师快速呼吸两息,胸口隐痛才去,顿时对郭靖刮目相看起来,心道:中原果然卧虎藏龙,这大汉原来果真这般强悍。 郭靖退后三步,金轮国师却稳站原地不动。 辛稹笑了笑,便抢先进招,一剑刺向金轮国师。 金轮国师自恃身份,点头道:“来。” 辛稹笑了笑,看向金轮国师,道:“你也别跟我什么说什么请教,今日便是生死决斗,要记住了,你的两个亲传弟子,都是我杀的,你不杀我,我亦要杀你的。” 他伸手进了怀中,铛啷啷一阵响亮,从怀中取出一?金轮。 他已经起了杀心,刚刚就算辛稹没有说要与之生死决斗,他也是要杀了辛稹的,否则一般他并不会拿出来金轮。 见杨过剑来,他立即金轮上迎,想要一招绞断辛稹长剑,然后用金轮削掉辛稹的脑袋,才算是为自己两个弟子报仇。 第63章 全真杀神 呛啷一声响,金轮国师并无意外,心道对方长剑该当折断了,正想一轮子削过去,岂料金轮却是传来一股莫大的劲力,震得他虎口发麻,甚至觉得都有些拿不住金轮。 只听得辛稹咦了一声道:“你这金轮倒是古怪,哈,你这内力还算是不错,原本想一招震掉你的金轮,没想到你还能够拿得住,那就再接我几招!” 金轮国师骇然失色,只听得嗤嗤一阵急响,眼前剑光闪动,敌人长剑已攻到面前尺许之处。 这一下当真变生不测,别说抵挡,闪躲也已不及,危急中抖动手腕,将金轮甩向辛稹檀中穴,这是人身要害,任你武功再强,只要给打中了,终须性命难保。 那是他无可奈何,才以两败俱伤的险招逼敌回剑自保。 果然辛稹不愿与他拼命,平剑旋转向轮子打去,轮重剑轻,若是他人,这一剑平击必无效用。 他共有金银铜铁铅五只轮子,当真遇上大敌之时,可以五轮齐出,但他以往只用一只金轮,已自打败无数劲敌,因此上得了金轮国师的名号,其余银铜铁铅四轮却从未用过,其实依他武学修为,原该称“五轮国师”才是。 这一下绝招实出乎人人意料之外,但见铁轮急转,向辛稹砸到。 这四只轮子与他先前所使的金轮一般大小,只颜色黑黝黝地,却是精铁所铸,轮上也铸有金刚宗真言。 辛稹笑道:“你这招懒驴打滚使得倒是炉火纯青,起来,再接我几招。”说着长剑笼罩向金轮国师。 他的气势一馁,已是无心作战,但此时乃是生死对决,对方岂有放过他的道理。 随后持剑将轮子一一打飞,救下围观群豪,而那金轮国师却是身形飘飘,去得好快,几下急晃,已在墙角边隐没。 “草!”辛稹这么好修养的人都被气得爆粗口了。 但辛稹是何人,他剑上却是以太极的劲道相迎,这一下旋转恰到好处,合上了太极中“四两拨千斤”的道理,铁轮方向转过,反向国师头上飞去。 他猛地里踏上一步,铁轮忽地脱手,向辛稹飞了过去。 辛稹再拨,他亦拨,那四个轮子越飞越快,蕴含的劲道亦是越来越大,两人竟像是两个玩陀螺的顽童一般拨弄着轮子。 金轮国师越打越是震惊,以往他胆敢兵刃脱手、飞轮击敌,原是料到敌人无力接轮。 这只一瞬间的事,但金轮国师已是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经了一转,急忙展开轻功,向旁急退,脸上大现惊惧。 他心底下一狠,待辛稹又将轮子打回来之时,忽而将轮子转向周围围观群豪。这一下子顿时将厅中群豪吓得不轻。 那几十个蒙古武士瞬息之间便被辛稹杀死杀残十几个人,剩下的四散逃窜,辛稹犹然不放过,追上去一个一个杀死,最后只有十来个逃走了。 辛稹倒是起了促狭之心,转头看向郭芙,又看向武敦儒,这两人一个个骇得脸色发白,辛稹啧的一声,心道果然都是大草包。 当辛稹道袍浴血,提着染血长剑归来时候,发现满厅群雄都不太敢直视他的双眼。 不过这一次他有所准备,手掌在轮缘一拨,那金轮就如活了一般,在空中忽地转身,又向辛稹追击过去。 那群蒙古武士见金轮国师逃窜,一个个也尽皆做鸟兽散。 倘若对方以兵刃砸碰飞轮,不论多么沉重的钢鞭大刀,撞上了均非脱手不可,哪料到辛稹竟有拨转轮子的功夫? 这杨过不仅杀了自己两?花费不知多少心学培养出来的弟子,现在连自己纵横无敌的兵刃也无法奈何得了对方,真是生平从所未遇的大挫折。 辛稹倒是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的残暴,杀霍都也好、达尔巴也罢,还有那彭长老以及几十蒙古武士,这些人不是蒙古人便是汉奸,现如今两国正是敌对关系,人家都携刀持枪来家里捣乱来了,不杀留着他们来杀汉人么? 然而辛稹看向黄蓉,黄蓉的眼神竟是在片刻间躲闪了一下,辛稹心中一愣,随即心中一笑,心道你黄蓉也有怕的一天。 辛稹怒道:“好你个卑鄙秃驴!” 金轮国师才刚躲过一招,却见金轮以更快的速度袭来,惊骇之下,唯有在地上一滚,方才避过金轮削掉脑袋的危机。 辛稹哈了一声,用长剑一一点击铁铅银铜四个轮子,只听得叮叮当当连响,那轮子被辛稹以更快的速度拨弄了回来。 然而金轮国师接过一招之后,极是害怕,说什么也不敢再正面挡他第二招,展开轻功,在厅中桌椅之间转来转去,却是不敢正面迎战辛稹。 众人惊呼声中,国师抢身长臂,铅轮亦是被他猛然扔出,疾追铁轮而去,随后他将银铜两个轮子亦是快速扔出,四只轮子在空中先后转动着砸向辛稹,那轮子来势并不十分迅速,但轮子未到,疾风已至,势道猛恶之极。 辛稹一肚子气,本也没有放过这些蒙古武士的想法,顿时冲进那群蒙古武士之中,顿时一片残肢断臂飞出,惨叫连连。 群雄避开辛稹的目光,有人心道,全真派这是出了一个杀神,这小道士果然不愧是长春一脉的,竟是比那长春真人丘处机还要好勇斗狠,以后这全真教可不能惹了。 此时金轮国师已经没有在自觉以一代宗主身分了,只求先脱离辛稹长剑笼罩,见他身形飘飘,去得好快,几下急晃,躲到了几张桌子之后,然后呛啷一响,从袍子底下取出四只轮子。 他越斗越惊,暗想:“天下之大,果然能人辈出,似这等匪夷所思的剑法,我在蒙古怎梦想得到? 唉!我井底之蛙,可小觑了天下英雄。” 辛稹看向小龙女,小龙女依然眼神清明看着他,不见有所躲闪,反而眼里似乎有些奇妙的色彩,辛稹有些不解。 随即辛稹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眼光,回头看去,却是程英。 第64章 师弟,我给你擦剑。 辛稹与程英微微一笑。 施清贡走上前来,低声道:“师弟,我给你擦剑。” 辛稹举剑一看,长剑上染满鲜血,笑了笑,将长剑递过去给施清贡,施清贡用白布细细擦了擦,才仔细插入剑鞘之中。 此时强敌已去,当下陆家庄上重开筵席,再整杯盘,只是群雄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吃饭喝酒都不太香了,频频看向主桌上的辛稹。 随后各路武林大豪纷向郭靖、黄蓉、辛稹三人敬酒,互庆打败了强敌金轮国师。 郭芙跟着父母,本来到处受人尊重,此时相形之下,不由得黯然无光,除了武氏兄弟,哦,此时只有武敦儒了,照常在旁殷勤之外,竟没一人理会。 杨少侠出身名门正派,对蒙古人又是嫉恶如仇,其武功又是绝顶,他来当我们的盟主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我郭伯伯年轻时候可是带兵大战的大将,由他来领导群雄作战,最是合适不过。 但是,他毕竟只是个少年人,打仗乃是十分严肃的事情,杨少侠恐怕没有这样的经验。 郭靖向黄蓉笑道:“你起初耽心过儿人品不正,又怕他武功不济,难及芙儿,现下总没话说了罢? 他为中原英雄立了这等大功,别说并没什么过失,就算有何莽撞,做错了事,那也是功胜于过了。” 她心中气闷,说道:“大武哥哥,咱们别喝酒了,外边玩去。” 黄蓉点点头,笑道:“这一回是我走了眼,过儿人品武功都好,我也欢喜得紧呢。” 郭芙抬起头来看母亲,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郝大通低声道:“今日这武林盟主,你为何不接下来,若是接下来,对你接掌掌教可是有大帮助的,你却将其推出去,这也太可惜了。” “……两国交战,关乎天下苍生,需得有一智勇双全、德高望重之人来领导,如此才能够令得群雄佩服。 辛稹摇摇头道:“麻烦事儿太多了,就算我接掌全真教,以后我们也是在北地活动,跟他们扯不上边。 郭芙回过头来,见父亲已移坐在母亲一席,笑吟吟的向她招手,于是走近身去,叫了声:“爹,娘!”倚在黄蓉身上。 正当两人喟叹之时,又有人提出来武林盟主之事,有人道:“今日虽然有各种挫折,但杨少侠挺身而出,赶走蒙古人,这也是应了英雄大会之本意,是个很好的好意头。 与郭靖夫妇告完别,与郝大通等人亦要好好地沟通一番。 武敦儒出声答应。三人站起,正要出厅,忽听郭靖叫道:“芙儿,你到这儿来。” 辛稹这话一出,群雄纷纷点头,尽皆喝彩,称辛稹与郭靖伯侄二人尽皆武功盖世,关键是伯侄情深,实在是武林中的一段佳话。 只希望你以后再接再厉,时常警惕自己,千万不能走上错误的道路。” 郭芙听出了父母两人话中似乎另有意思,果然听得郭靖叹息道:“我父亲与过儿祖父乃是八拜之交,郭杨两家累世交好,若是当时没有送过去去全真教,那么今时今日将芙尔许配给过儿,那可真好。” 此事便这般定下来了,随后宴席结束,辛稹便不想多留了,与郭靖黄蓉告别,又与郝大通等人告别。 小道年纪不过十五六,如何能够当担起来这番大任? 但今日看到你,发现你已经长大成人了,有担当有理想,是个好汉子。 临别之时,郭靖颇为感慨,与辛稹道:“过儿,郭伯伯一直担心你行差踏错。 辛稹点点头道:“伯母,我理解你的苦心,你跟郭伯伯一样,都是一心一意为我好,我亦是十分感激的。” 此时亦是有赞同意见又有反对意见。 辛稹笑着点头道:“郭伯伯,你放心,我会谨遵?的教诲的。” 但听得黄蓉惋惜道:“可惜啊,全真教看重过儿,要让过儿出家,此事事关抗蒙大业,却是家国大事,我们实在是阻拦不得,可惜,可惜!” 他声音清朗,神色自然,颇有一番气质。 所以啊,小道斗胆提议,便由我郭伯伯来当这?武林盟主。” 黄蓉柔声道:“过儿,其实伯母一直以来对你期望颇高,有时候难免对你要求高些,你别觉得伯母在针对你,着实是为了你好而已,你也不要在意。” 郭靖赶紧站起来道:“今日是过儿战胜那蒙古国师,自然该当过儿来当这个武林盟主,在下没有出力,当这个武林盟主名不正言不顺。” 辛稹此时起身,与厅中群雄做了一揖,朗声道:“诸位请听小道一言。” 郭芙早羞得满脸通红,将脸蛋藏在母亲的怀里,今日辛稹大发神威,退去强敌,此时她心里对辛稹已经是既佩服又仰慕,听得父亲说将自己许配给辛稹之事,心里又喜又甜。 此人这话一出,赞成的人有之,不赞同的也亦众,不赞同的人是这般说道的:“在下认为不妥,不是因为杨少侠不好,杨少侠的确是武功绝顶,立场又是十分坚定。 在下提议啊,我觉得可以推举杨少侠作为武林盟主,带领着大家与蒙古人作战,将蒙古人赶回漠北去。” 辛稹笑道:“留在这里没有什么意思,不如到处去走走看看。” 郝大通叫了辛稹来到外面空旷无人之处,道:“过儿,你怎么这么着急着走?何不等这边事了,然后我们一起回终南山?” 当了武林盟主郭靖并没有特别高兴,但别人夸他与辛稹伯侄情深,他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在这方面,在下觉得还是由郭大侠来带领我们最好,郭大侠德高望重,又是杨少侠的长辈,这样的安排我觉得是最妥当的。” 而且,这些武林中人,虽然武功高强,但纪律性太差,不是我想要的士兵,在我看来,他们就算是当斥候,也不太够格的,所以也没有什么意思。” 郝大通毕竟代掌教务,因此平日也时常关注辛稹,正是因为看到了辛稹的潜力,才大力支持辛稹接手掌教的。 第65章 又遇金轮 听到辛稹这番话,他想起辛稹在长春一脉搞得那一套,不由得点头道:“没错,还得是我们自己人才好用,你要不早些回去,你替师叔祖我将广宁一脉也管起来? 你手下越多自己人,以后咱们全真教便越是团结,在这乱世之中,便有越大的生存能力!” 辛稹笑道:“您就不怕我将全真教带沟里去了?” 郝大通笑道:“你是全真教三代四代中最出色的一个,就算你将全真教带到沟里去,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别人不可能比做得更好,你要是还做不好,那就是命了。” 好吧,很有道理,太有智慧了。 辛稹带着小龙女完颜萍离开陆家庄,程英送了一程又一程,竟是不舍得离开,直至送至一处渡口,程英的马没法存放,才看着杨过等人缓缓离去。 程英在渡口痴痴看了许久,才恹恹而归。 小龙女回望痴痴相望的程英,与辛稹道:“程英是爱你的。” 辛稹来了,看了,觉得没有太大的帮助,那么这江湖也没有什么好闯荡了,还不如回终南山去,好好地将全真教年轻弟子给整合起来。 宋朝若是自身实力强大,有武林人襄助,那是锦上添花,但现在宋朝实力不行,武林人想要雪中送炭,那作用也只是寥寥,最多不过是拖延一下,最终还是难免灭国的厄运。 金轮国师哼了一声道:“我做事哪有你下作,武林规矩你不讲,上来就打杀我那么多人,我再跟你讲究什么宗师风度,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完颜萍道:“师父,咱们去哪里?” 他既以身许国,那么儿女私情便顾不得太多了。 完颜萍道:“您不是跟大通师叔祖说要去闯荡一下江湖么?” 至于放弃抗蒙,去与程英结婚之事,这事辛稹想也没想过,他早已不是十几二十几的小年轻了,哪有为了儿女私情,将家国弃置不理的道理。 郭靖夫妇知女儿遇险,大惊之下,立即分头寻找。 金轮国师盯着辛稹道:“我知道你与这小女孩的父亲关系非常密切,你想救她对不对?” 辛稹笑了笑道:“不想去了,没意思,早日回全真教中做准备去吧。” 辛稹带同小龙女完颜萍到一家酒楼用饭,刚走上楼梯,不禁一怔,见黄蓉与武敦儒、程英、陆无双坐在一张桌旁正自吃饭。 杨过心想既然遇到,不便假装不见,上前行礼,叫了声:“郭伯母。” 趁着他们还年轻,还可以塑造,赶紧将他们扭转过来。 辛稹瞧着金轮国师嘿嘿冷笑。 辛稹一听,便知道郭芙出了事了,摇摇头道:“芙妹出事了?” 原来金轮国师陆家庄受挫,心中不忿,筹思反败为胜之策,是以未曾远去,便在陆家庄附近逗留。 否则等他们成长到赵志敬那等模样,想要改造都不可能了。 黄蓉虽怀有身孕,仍带着程英几人来回探察,此日在这镇上见到辛稹师徒,不料国师押着郭芙,却也来到了这酒楼。 我是想明白啦,对付你这样的人,就是得用卑鄙的手段,越卑鄙越好,你越是生气,就越说明我所做的是对的。” 辛稹笑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辛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武林,于抗蒙来说作用不大,无论是这些武林大豪也好,亦或是郭靖黄蓉也罢,他们的作用都有限。 想及至此,辛稹便归心似箭了,赶起路来也快了许多。 这一次中午,三人赶了半天路,来到了一座大镇。 黄蓉尚未答话,楼梯声响,走上数人。 说着辛稹便站了起来,向金轮国师走去,金轮国师立即一只手掐住了郭芙的脖子,道:“止步,否则我立马拧断她的脖子。” 黄蓉双眉深锁,脸带愁容,问道:“你见到我女儿没有?” 而那些武林人辛稹没有将他们计算在内,行军打仗打的是军需纪律武器,武林中人大多服从性差,于行军打仗来说作用并不大。 “过儿……”黄蓉用求肯的眼神看着辛稹。 辛稹此来便是看看能不能从宋朝这边得到一些帮助,但郭靖黄蓉或是能力不足,或是有所私心,看来是没有办法给他太多帮助的。 他没有想过以俗家弟子的身份接掌全真教,因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全真教多年传统,怎么会为了他而破例? 实际上他被作为第三代掌教来讨论,已经属于破格,哪里还有以俗家弟子接掌全真教的想法。 辛稹诧异看向小龙女,不过随即移开了眼睛,看着悠悠流水。 辛稹脚步停了下来,摇摇头道:“?堂堂一宗师,做事怎么这么下作,竟能够干出来挟持幼女的事情来,来吧,放开郭芙,你我再打一架。” 当先一人身材高大,正是金轮国师,身边跟着的正是郭芙。 小红马极有灵性,飞奔回庄,悲嘶不已。 镇上人烟稠密,车来马往,甚是热闹。 辛稹想了想道:“回终南山吧。” 辛稹点头道:“师母别担心,交予我便是。” 也是郭芙合当遭难,清晨骑了小红马出来驰骋,正好遇上这?大对头,给他一把揪下马来。 蒙古与大宋的竞争,是两个大国之间的竞争,最终拼的是综合实力。 说到这个,辛稹忽而想起来天龙八部中慕容一家的复国路径,他不去招兵买马造反,反而天天在江湖上晃荡,然后说要复国,一开始的路径便是错的,那后来所有的图谋便是痴人说梦。 金轮国师眼光何等锐利,一上楼梯,于楼上诸人均已尽收眼底,看到辛稹之时,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听到金轮国师说出这等怂话,辛稹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你这秃驴还真是个人才,既然这样,那你想怎么着吧?” 金轮国师道:“那你自废武功,你跟我走,我就把她还给她父母。” 辛稹:“……” 辛稹跟看傻子一般看着金轮国师道:“我说你是煞笔还真没有错,你觉得可能吗?” 第66章 整个都尬住了 金轮国师哼了一声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你既然不肯自废武功,那你也别拦我,让我们走,否则我一掌拍碎她的小脑袋瓜子!让你在你郭伯伯那里成为一个罪人!” 看着与无赖一般的金轮国师,辛稹不由得大笑出声,道:“看来陆家庄一战,已经将你的武道之心都给打碎了,行吧,将郭芙放了,你自个儿走吧。” 金轮国师大声道:“我信不过你!我将人一放,一会你又要拿两国交战的说法来杀我了。 这样子,?放我们离去,我走出十里外,便将这小姑娘放了,她自己回来找你们如何?” 辛稹摇头道:“我这般伟光正的好人你都信不过,你让我如何信得过你这卑鄙小人,若真让你带着郭芙离去,她还能回得来么?” 两人面面相觑,只觉得对彼此的道德水平都信不太过,眼前已然是陷入了僵局。 黄蓉道:“金轮国师,你信不过过儿,你总该信得过我吧?” 金轮国师嗤笑一声道:“你道你黄蓉的名声很好么。” 傻姑只如不见,火叉仍往前刺。 到了天光大亮,程英过来了,让酒楼掌柜给送上来吃食,金轮国师只要了炊饼,一手拿着吃,一手随时准备着拍碎郭芙的脑袋。 歌声是女子口音,听来年纪已自不轻,但唱的却是天真烂漫的儿歌:“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吃了还要拿一包。”歌声中充满着欢乐。 黄蓉看着女儿憔悴模样,心疼得不行,但又知道辛稹的做法是对的,这金轮国师的确是不能信,若真是让他带着郭芙远去,可能母女二人再无相见之日。 他们在此对峙,酒楼上的其他客人已经都跑光了,连酒楼的掌柜伙计都不敢上来,躲在楼梯口偷看。 事情就这么僵持住了,谁也不敢相信谁,因为一旦做出让步,便要将或是自己的性命,或是郭芙的性命作为代价,代价这般沉重,谁又敢轻忽? 于是这般,双方在这里从中午坐到黑夜,从黑夜坐到天光发白。 可是傻姑从小就傻傻的头脑不清,大后亦未变好,不论黄药师花了多少心血来循循善诱,总是人力难以回天。 黄蓉见到那女子,大喜叫道:“傻姑,这人要害芙儿,你快帮她。” 然则只听她拍手嘻笑,高唱儿歌,什么“天上一颗星,地下骨零丁”,什么“宝塔尖,冲破天”,一首首的唱了出来,有时歌词记错了,便东拉西扯的混在一起。 在陆家庄他已经见识过辛稹的可怕了,虽然两人没有近距离决战过,但他最为拿手的手段都没有办法打过辛稹,那么其他的手段想必也是不成的。 曲傻姑不管不顾往金轮国师而去,金轮国师连着呵斥傻姑亦不停步,金轮国师大怒,一掌便往傻姑拍去。 黄蓉听到这女子声音心下暗喜,心道她既然在左侧,那么爹爹估计也在附近了。 但听她越唱越近,转了几转,楼梯走上来个蓬头乱服的中年女子,双眼圆睁,嘻嘻傻笑,手中拿着一柄烧火用的火叉。 总算金轮国师武功高强,百忙中一个侧步,方始避开了这势若雷霆的一击,却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傻姑不理敌招如何,挺叉直刺。 金轮国师却是如坐针毡,因为他知道,黄蓉这么久没有回去,郭靖一定会来寻找的,郭靖若来,那自己想要脱身就更难了。 金轮国师心道,这怕不是个傻子哦,忽而想起刚刚黄蓉叫她傻姑,那可能还真是个傻的。 郭芙整个人都憔悴的不行,前日被金轮国师给抓了,一路上担惊受怕,昨日又在这酒楼上虚耗一日一夜,已然是到了极限了,连着有饭菜可以吃都有些食不下咽了。 金轮国师运劲急甩,那傻姑拿捏不住火叉,火叉被甩飞,然而傻姑却是弃而不顾,直接顺势一拳头打出,转眼间打到金轮国师的胸口。 突听酒楼下有一人哈哈大笑,拍手踏歌而来。 武敦儒大声道:“我师娘言出必行,这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怎么就信不过?” 别说要学到他文事武功的半成,便要她多识几个字,学会几套粗浅武功,却也万万不能。 辛稹这边还好,黄蓉后面有身孕支撑不住,辛稹让程英陆无双等人在店中开了房间让黄蓉休息去了,自己陪着金轮国师熬。 金轮国师理也不理武敦儒,只是看着辛稹道:“我跟你保证,十里外我会放这小女孩自己回来,决不食言。” 辛稹看着金轮国师只是冷笑,心想你这等事情都干出来了,你的道德水准已经不值得信任了,我若是信你,我特么不就成了煞笔了么? 不过眼前这等光景还真的是难以解决,金轮国师有郭芙作为人质,自己若是不想看着郭芙死,那就对他无可奈何。 听闻黄蓉这般说道,她唱着歌踏着步朝金轮国师走去,金轮国师喝道:“别过来,过来我便拍死这?小丫头!” 这下子更加尴尬了。 他急忙绕步向左,一掌刀向她头颈击去。 当年黄药师后悔一时意气用事,迁怒无辜,累得弟子曲灵风命丧敌手,因此收养曲灵风这个女儿傻姑,发愿要把一身本事倾囊以授。 金轮国师听得这一叉破空之声劲急,不禁大惊:“瞧不出这女子功力如此深湛。” 此时傻姑见金轮国师打来,当即火叉平胸刺出。 金轮国师哼了一声,伸手卷住了叉头。 不过金轮国师也没有其他办法,他若是胆敢伤害郭芙,那他自己也跑不掉的。 十余年来,傻姑在明师督导之下,却也练成了一套掌法、一套叉法。 随后楼梯发出咚咚咚声响,却是那唱歌女子登上楼来了。 这蓬头女子正是曲傻姑。 所谓一套,其实只是每样三招。黄药师知道什么变化奇招她决计记不住,于是穷智竭虑,创出了三招掌法、三招叉法。 这六招呆呆板板,并无变化后着,威力全在功劲之上。 第67章 招贤馆五大高手齐至! 常人练武,少则数十招,多则变化逾千,傻姑只练六招,日久自然精纯,招数虽少,却也十分厉害,以至于金轮国师这样的宗师级高手,自仓促之间也被逼得十分狼狈。 当然,这也与金轮国师一手提着郭芙,没有办法纵跃有关,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金轮国师避过这几招之后,顿时觉得丢脸,上去便是一掌拍下,要将这傻姑一掌拍毙。 然而此时辛稹已经上来了,一剑挑向金轮国师提着郭芙的手臂,这一招极为巧妙,选择的时机妙到毫巅,要么金轮国师松手丢掉郭芙,要么只能断去一只手臂。 金轮国师大惊,只能急急松手,拍向那傻姑的手也赶紧收回防御。 辛稹一手揪在郭芙的后背,随手便往黄蓉那边扔去,随后揉身而上,便要击毙金轮国师。 然则此时楼梯又再次响起,咚咚咚的连响,竟是有不少人上来。 黄蓉见郭芙被扔过来,用手一搭,便将郭芙接了下来,随后看向楼梯那边。 我说国师,你要是没有什么本领的话,回去与王爷自请避位让贤罢,就你这点微末道行,这国师之位你还承不起。” 这四?人加上金轮国师,便是五大高手,这五大高手齐聚这么个小酒楼,绝对不是巧合,肯定是有目的而来。 辛稹听完之后点点头道:“挺好,今日既然来了,那就都别走了。” 这下子黄蓉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倒霉,丈夫没有来自然是好事,不会掉进这些人设好的陷阱。 此时辛稹笑道:“国师,你不介绍介绍?的伙伴们么?” 辛稹瞄了一眼,便知道这短鞭与一般的及远长鞭使法不同,此鞭使动时会盘缠在尼摩星的上臂,矫夭灵动,招式难测。 但此时自己、芙儿、无双程英、傻姑还有过儿在这里,哦,父亲亦在左侧,父亲肯定不能坐视不理,若是来了,必要被这五大高手围攻。 另一个高鼻深目,曲发黄须,是个胡人,身上穿的却是汉服,颈悬明珠,腕带玉镯,珠光宝气。 而那巨汉十分雄壮,一看便是天生神力之辈,亦是不可小觑。 这四人加上金轮国师,便是忽必烈帐下五大高手了。 只见得那短鞭形如形如活生生的毒蛇,铁蛇头部呈三角形,鞭身以无数细小铁球镶成,蛇头蛇尾均具锋锐尖刺。 却是看到一条铁铸灵蛇般的短鞭缠绕在他的手臂之上,正是这条短鞭挡住了辛稹的长剑。 当下尼摩星不敢大意,一甩手,一条短鞭被他握在了手里。 而金轮国师擒了芙儿,故意在这里与自己等人相撞,恐怕是一个陷阱,至于这陷阱是冲着谁而来,结果自然不用多猜,自然是冲着自己丈夫郭靖而来的。 尼摩星吃了一惊,刚刚若不是自己习惯将这短鞭缠在手臂上,这条右臂恐怕就当场被切断了。 金轮国师指了指辛稹道:“此人名为杨过,乃是全真教弟子,其武功深不可测,甚至比那郭靖还要强,咱们若是能够将其擒下,王爷定然会大大封赏诸位。” 尼摩星看了一下辛稹,嗤笑道:“国师,这就是个小道士而已,你自己手上功夫不行,打不过了,便觉得对方十分厉害了。 金轮国师大声道:“尼摩星,这个小道士武艺奇高,切切不可大意!” 却听得叮叮几声,尼摩星手臂上的衣服破碎,但手臂却是好好地留在自己的身上。 金轮国师点头,将四人来历说了说,黄蓉听说对手是忽必烈手下五大高手,顿时担忧更甚。 黄蓉此时心下暗暗吃惊,只见那天竺人双目炯然生光,僵尸模样的人脸上隐隐透着一股青气,便知这两人内功均深; 而那胡人则嘻嘻哈哈、竭力装出一股庸俗市侩气,这人越显无能,只怕越有家底,越是不可小看了。 当先一人身材高瘦,脸无血色,形若僵尸; 尼摩星嘻嘻一笑:“师父不怎么样,又能够教出什么厉害的徒弟来,你自己不行,你徒弟被一招击杀,那也不显对手多厉害不是。” 此话一出,尹克西、潇湘子尽皆大笑,那麻光佐见别人笑,他也咧嘴笑了起来。 辛稹呵呵一笑,长剑一挑,便将尼摩星的手臂给圈住,其余人大惊,心道这尼摩星也着实太过大意了,这下子手臂哪里能够保得住。 其后两人一个身高八尺,粗手大脚,脸带傻笑,双眼木然; 我们四人专程从大帐出发,是为了郭靖而来,你拿这么个小道士来糊弄我们呢。 尼摩星哼了一声,他原本不知道,但刚刚那一剑,他的确是躲无可躲,哪里还不知道辛稹的剑法极其高明,哪里还敢大意。 此时却见辛稹又是一剑过来,尼摩星不敢大意,一鞭迎了上去,这短鞭飞出,竟是比真蛇还要像上三分。 金轮国师摇摇头道:“诸位莫要大意,此子当真武功盖世,我徒儿达尔巴,便被他一招击杀,绝对不可小觑。” 此时辛稹正端详着来人。 黄蓉心中十分焦虑,看向辛稹。 金轮国师笑道:“郭靖不在这里,但这里有更大的鱼。” 尼摩星哈哈一笑,天竺人的自信满溢,他自负武学修为独步天竺,生平未逢敌手,怎么会怕一个小道士人,他朝辛稹一步垮了过来,伸臂便朝辛稹一抓。 第二人既矮且黑,却是天竺人打扮。 来的人自然便是忽必烈帐下招贤馆的高手,那僵尸模样的是潇湘子,那天竺人是尼摩星,那巨汉是西域回疆人,名叫麻光佐。 那胡人是波斯大贾,祖孙三代在汴梁、长安、太原等地贩卖珠宝,取了个中国姓名叫作尹克西。 果然黄蓉的猜测没有错,那尼摩星扫视了一下众人,随后道:“国师,郭靖在哪里?” 楼梯中走上来四个人来。 然而却见小道士长剑忽而轻轻点在铁蛇头之上,那短鞭顿时当真被敲了脑袋的蛇一般,立即软趴了下去。 而此时辛稹的长剑却倏然而至,直指他的胸口。 第68章 不讲武德! 尼摩星大惊失色,待要迅速后退避开长剑,然而只踩得一步,便听到微微一声噗嗤声,便觉得胸口剧痛,随后浑身失去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辛稹将长剑抽出,随手便将尼摩星的脑袋给切了下来,那颗又黑又小的脑袋在地板上滚了滚,滚到了金轮国师的脚下,恰好眼睛还没有闭上,直勾勾地盯着金轮国师,令他眼皮剧烈跳动。 尹克西、潇湘子、麻光佐三人大吃了一惊。 他们几人尽皆觊觎蒙古第一勇士的身份,因此在来的路上或明或暗交手了多次,以分高下,然而却越打越是钦佩彼此,大家的武功都是相差仿佛,谁也别想压过谁。 但见这全真小道士却是一招两招便将尼摩星给削了脑袋,展现了他极为可怕的实力。 第一次交手尼摩星或许有可能大意,但这第二次交手,尼摩星定然是全力以赴的,但便是这般,被一剑穿胸,随后枭首! 这会他们终于是明白了金轮国师所说:这小道士的实力极为可怕! 尹克西大声道:“大家一起上,这个小道士实力太可怕了,若是一个一个上,难免会跟尼摩星一般被他各个击破!” 潇湘子立马点头道:“没错,非得一起上不可,国事,你上不上?” 金轮国师点头道:“合当如此。” 金轮国师此话一出,忽听得怪啸一声,潇湘子双脚僵直,一窜数尺,从半空中将哭丧棒点将下来。 辛稹侧身避过,突觉眼前一暗,哭丧棒的棒端喷出一股黑烟,鼻中登时闻到一股腥臭之气,头脑微微一晕。 他暗叫不好,知道棒中藏有毒物,忙拔步倒退。 草,这玩意不讲武德啊,哪有一上来便用毒的。 法王与尹克西便在辛稹之侧,虽非首当其冲,但闻到少些,已是胸口烦恶欲呕,忙窜跃远离。 辛稹却是哪里知道,刚刚他一下子就将尼摩星给干掉了,潇湘子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喜的是少了一人抢那“蒙古第一勇士”的头衔,惧的是辛稹如此厉害,只怕自己也折在他手里。 所以哪里敢有保留,一上来便是杀手锏。 幸好辛稹见机极快,躲过了这波毒雾攻击,否则性命难保。 潇湘子鼻中早已塞有解药,在黑气中直穿而前,挥棒追击。 辛稹一招剑招往他僵直的膝盖上招呼。 潇湘子收棒挡格,被辛稹这一招逼开五尺。 辛稹斜过身子,却见尹克西手使一条金龙鞭,鞭上珠光宝气,镶满宝石、金刚钻、白玉,逼近身来,当下一招剑招递出。 这一剑极为巧妙,不仅拨开了尹克西的金龙鞭,还直奔尹克西的胸膛,尹克西急忙往地下一扑,随即几个小筋斗,就似个大皮球般滚了开去,才避免了与尼摩星一样的命运。 辛稹哪里肯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追上便要取其性命,然则金轮国师、潇湘子、麻光佐三人齐齐迎了上来。 金轮国师的长刀、潇湘子的哭丧棒、麻光佐的熟铜棍齐齐袭来。 辛稹冷哼了一声,一招无边落木,剑光如同片片落叶洒下,只听得叮叮当当连响,长刀、哭丧棒、熟铜棍被一一荡开。 金轮国师、潇湘子、麻光佐以尹克西尽皆震骇。 金轮国师的长刀非一般长刀,乃是九环大刀,那重量至少也是几十斤重。 潇湘子的哭丧棒乃是精钢打就,十分的坚实沉重,比一般的重武器也是不遑多让的。 麻光佐的熟铜棍又粗又长,可是真正的重兵器,竟也是被辛稹一剑荡开! 而辛稹手上却是一柄普通的长剑,长剑算是轻兵器。 一般来说轻兵器不与重兵器硬碰硬,因为基本很难占得便宜。 而辛稹面对三种重兵器,竟是毫不畏惧的与之相碰,还将重兵器给荡开,说明这小道士的内力比诸众人都要强出很多! 此时尹克西从地上爬了起来,见辛稹力老,马上一鞭便抽了过去,衔恨哈哈一笑道:“拿来吧你!” 辛稹似乎随便一伸手,便抓住了尹克西的金龙鞭,尹克西待要抖鞭回击,鞭尾已经被辛稹握住。 当即顺着辛稹一扯之势,和身向辛稹扑来,左手中已经多了一柄明晃晃的的匕首。 这一招以攻为守,乃从十八式小擒拿手中化出来的绝招。 辛稹叫道:“好!” 辛稹抓住尹克西这一招乃是九阴真经里面的摧坚神爪,用得极为巧妙,而尹克西回应得亦是十分的精妙,竟是以攻为守,令得辛稹都忍不住叫好。 但好归好,手上功夫却是没有停下来,辛稹左手施展擒拿,右手腕却是一转,长剑贴着辛稹自己的手臂,剑尖几乎要贴上辛稹自己的喉咙,用一招自戕一般的姿势往回拉。 辛稹自然不是为了自戕,而是为了应对尹克西这招贴身肉搏。 这一招更加的巧妙,尹克西便是要用贴身断刃废掉辛稹的长剑,但见长剑竟也能用于贴身肉搏,这般凶险至极的剑招,令得尹克西连躲都躲不了,便被辛稹的长剑穿透胸口! 就在这时,国师的金轮、麻光佐的熟铜棍、潇湘子的杆棒已同时攻到。 辛稹放脱金鞭,回手招架。 尹克西自知受伤不轻,慢慢退开,在地下盘膝而坐,气运丹田,点穴让鲜血不再喷出,然而哪有那般容易,长剑穿胸而过,那位置虽然不是心脏,但肺部已经被捅穿,鲜血如同涌泉一般溢出。 国师与潇湘子、麻光佐三人不敢冒进,严密守住门户。 面对三人的重兵器,辛稹唯有以内力灌注长剑,长剑发出嗤嗤声响,与三人缠斗。 国师等三人紧紧围住,心想他内力再怎么浑厚,但毕竟也只是个少年人,面对三人夹击,也必难持久。 但他们哪里知道,辛稹修炼的乃是九阴真经,而他修行内力的速度又是常人的十倍,虽是修行短短十年时间,他的内力比之五绝亦是不差了。 第69章 黄药师 辛稹以养吾剑法抵挡三大高手的兵刃,非但丝毫不落下风,而且乘隙反扑,越斗越挥洒自如。 黄蓉在旁观斗,惊佩无已,她与丈夫郭靖也练过“九阴真经”,当然真经的神奇竟至于斯,但不知道辛稹竟然将九阴真经的内力练到这般程度。 金轮国师的武功自然是非常强的,就算是与郭靖想必亦是伯仲之间,郭靖虽然屡得奇遇,但国师比他大了二十岁年纪,也即多了二十年的功力,二人若是单打独斗,非到千招之外,难分胜败。 若是现在交手的是郭靖,他自信再加上潇湘子和尼摩星两个一流好手相助,应该是不难取胜的。 然而面对这个小道士,他却是感觉有力无处使,固然是因为手中的兵器不合手的缘故,但更重要的是这个小道士的剑法之精妙着实是平生见所未见。 这小道士所使剑法似乎只是随手拈来,有时候看着是一记剑招,但更多的时候看着好像是随手便来了一剑,但每一剑俱都威力极大,甚至可能将他们三人齐齐逼开。 三人越打感觉越是吃力,尽皆暗感焦躁:“如此缠斗下去,我等终究要抵敌不住,须得想办法脱身才是。” 四人全力拼搏,目光不敢有瞬息旁顾,但那尼摩星的尸身,渐渐歪倒不知死活的尹克西都时刻在提醒金轮国师三个:再打下去,他们可能也会步上后尘的! 忽听得怪啸一声,潇湘子双脚僵直,一窜数尺,喝道:“再吃我一计毒雾!” 潇湘子从半空中将哭丧棒点将下来。 辛稹侧身避过,却见那潇湘子转身便往窗户那边跑去,竟是要逃走了! 金轮国师怒道:“无耻!” 麻光佐有些呆愣。 那潇湘子嘿嘿笑了一声道:“留下来等死么!” 说罢便往窗户跃去,岂料他跳得快,回来得更快,他跳出窗外后,怪叫了一声,用哭丧棒勾住窗户,又再次跳了回来。 众人正惊愕之时,一个青袍长须老者轻飘飘的从窗户跃了进来,黄蓉一见顿时大喜,喜道:“爹爹!你终于来了。” 青袍老者与黄蓉点点头。 郭芙亦是喜道:“外公!外公!” 辛稹看了一下来人,笑着与之点点头,那青袍老者却是理也不理。 辛稹心道,果然与传说中一般孤傲。 既然别人不理他,辛稹也不想再多说话,手上加快动作,将金轮国师以及麻光佐逼得左支右拙。 黄药师见得三人的交手,咦了一声,想必是因为三人的武功都奇高的缘故。 金轮国师被辛稹逼得狼狈不堪,见潇湘子还站在一旁,怒道:“你还不来帮忙!” 潇湘子看了一下黄药师道:“我上去,这人恐怕也要加入的。” 辛稹呵呵一笑,一剑将潇湘子圈了进来,道:“放心,他什么身份,怎么会跟我一起围攻你们,你们只管与我打便是。” 辛稹将潇湘子一起圈了进来,自然是怕他趁机跑了,他可信不过黄药师这等人。 他们这些五绝所谓的道德感各有各的不同,有时候令人感觉莫名其妙。 便如同那洪七公,他自诩一生中没有错杀过一个好人,但面对坏人也是当真宽容。 比如那欧阳克,洪七公明知道他坏事做尽,但有机会杀的时候却还是要放过。 比如那欧阳锋,明明有几次是有机会干掉的,但就是不下手。 还有上次华山的那川边五丑,原著里洪七公明明是因为五丑在粤地无恶不作,洪七公就是为了杀他们而来,但见到川边五丑的功法之后,又不杀了。 当然,曾经的辛稹也曾这般放过田伯光,但那是刚刚穿越到武侠世界里的辛稹,换了现在的他,田伯光估计坟头很快就长草了,便比如霍都、达尔巴、尼摩星、彭长老这些人。 现在的辛稹便是要将金轮国师、麻光佐、尹克西等人都留在这里,绝对不会再给他们留下活命的机会。 黄药师的到来,没有让辛稹放下心来,反而是紧迫感倍增,因为他不相信这些人,指不定就会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便来阻拦他杀人了。 所以辛稹手下便不留情了,他手中的剑越来越快,下手亦是越来越狠辣,招招冲着杀人而去。 很快潇湘子便先撑不住了,被辛稹一剑削掉手臂,手臂与哭丧棒一起飞起,随后让辛稹一剑枭首。 再之后是麻光佐,麻光佐被辛稹挑掉脚筋跪伏在地,随后亦是被辛稹一剑送去了西天。 只剩下金轮国师苦苦支撑着,不过也撑不了太久。 金轮国师的内力的确是很厉害,但他的实战其实并不强,招式太差,之所以能够留到最后一个,是因为他在几人之中依然是武功最好的一个,所谓无须跑过老虎,只要跑得比同伴快就行了。 但同伴都被老虎吃完了,剩下的就是他了。 辛稹杀了潇湘子与麻光佐后,金轮国师心中骇怕到了极点,他眼中的大高手们,在辛稹手下便如喽?一般被诛杀,还尽皆是一剑枭首,一点也不容情,他很害怕下一个便是自己。 金轮国师一边抵挡辛稹的长剑,一边大声道:“我愿意投降!我愿意投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辛稹却是如若无闻一般,继续出剑,出招之狠辣,恨不得下一招便将其枭首。 金轮国师见辛稹既不说话,又不停手,心知对方是必杀自己无疑,心里更是怕的肝儿颤,一辈子的修行在生死存亡面前,终究是浅薄,他吓得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大声的哀嚎求饶。 连着郭芙都有些不忍心,道:“杨大哥,你放过他吧,他好可怜。” 辛稹听到郭芙的声音,心中嗤笑,我特么就不该救你! 辛稹不愿意理会郭芙这样的煞笔,继续一剑一剑的将金轮国师往死路上逼。 这时候黄药师道:“杨过小子,放过他吧,看来他已经知错了。” 黄药师这话一出,金轮国师一喜,手上顿时慢了分毫,然后辛稹的长剑便乘虚而入,一剑削掉他的手臂,随后一剑将金轮国师的脑袋给削了下来。 第70章 天下第一! 辛稹看也不看黄药师一眼,随后走到歪倒在地上的尹克西面前,正待一剑削掉他的脑袋,黄药师忽而挡在了辛稹的面前道:“他已经是重伤垂死,你何必再杀他?” 辛稹瞟了一下黄药师道:“除恶务尽,这些人为蒙古人卖命,是汉人天生的敌人,不杀他们,留着他们来杀汉人么?” 黄药师道:“他已经是重伤垂死,杀一个没有反抗之力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辛稹:“……” 辛稹点点头转身,黄药师见辛稹放弃杀人,转身往黄蓉那边走去,辛稹转身,一剑将尹克西枭首。 黄药师回头看了一下,愣了一下,随后怒了,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辛稹不搭理黄药师,与小龙女二人道:“走吧。” 说着率先走在了前面,嗤的一声,一颗石子打穿辛稹脚下的地板。 这是黄药师的弹指神通弹出来的石子。 辛稹停步看向黄药师,道:“有何指教?” 黄药师一脸阴沉看着辛稹道:“你为何不听我劝告?” 辛稹摇头道:“你劝告你的,我不愿意听,有什么问题么?” 黄蓉赶紧道:“过儿,这是我父亲。” 辛稹看了黄蓉一眼道:“郭伯母,那是你父亲。” 你父亲又如何,与我何干。 这是辛稹想要表达的意思。 黄药师脸色更差了,他当然是知道辛稹的,当年他对杨康虽然也没有什么印象好坏,但后来杨康对黄蓉下手他是知道的,因此对杨康的印象也并不好,现在辛稹这般作态,令他心中十分不喜。 黄药师既然不喜,便要教训教训辛稹。 黄药师身形一晃,便来到了辛稹的面前,一巴掌便甩了过来。 他没有要杀辛稹之意,但给点教训却是要的。 但辛稹又不是郭靖,又如何会任由黄药师打脸,见一巴掌袭来,右手成剑指,一招破掌式便迎了上去。 黄药师咦了一声,随即手一晃,顿时漫天掌影,这是黄药师的落英神剑掌。 辛稹曾在几年前看过黄蓉给他使了几招落英神剑掌,然而黄蓉使出的掌法与黄药师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然而于辛稹来说,落英神剑掌固然虚实变化繁复,但辛稹早就穷尽天下招式之繁复,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之境,黄药师千变万化而来,辛稹只管一路而去,直抵本质。 辛稹一剑指直抵黄药师的胸口,黄药师任是掌法连连阻拦,也竟是阻挡不住,情急之下,只能退后几步避开。 若是两人比武试招,辛稹便已经是赢了一招了。 不过此时黄药师与辛稹也不是要分出生死,辛稹一招逼开黄药师,黄药师脸色变幻不定,但也没有再上来纠缠了。 辛稹转身下酒楼,牵了牯牛套上牛车,待小龙女与完颜萍上车,便径自离去了。 黄药师在窗户上看着辛稹离去,黄蓉走了过来道:“爹爹,你怎么来了?” 黄药师道:“我便在附近,见得陆家庄不太对劲,问了一嘴,得知?跟那笨小子各分一路追寻,那笨小子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你这边我却是放心不下,便赶来了。” 黄蓉笑道:“幸好爹爹你来了。” 黄药师哼了一声道:“这等马屁就别拍了,害臊,杨过这小子手上功夫比全真教的牛鼻子都厉害,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出来的,哦,他那也不是全真的功夫。” 黄蓉道:“他身上有全本的九阴真经,应该使得便是九阴真经。” 黄药师摇摇头道:“内力应该是,但招式不是,很奇怪,他的剑法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一个。” 黄蓉心中一动道:“爹爹,你能打得过他吗?” 黄药师沉吟了一会道:“很难说,他的剑法招式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内力如何却是没有真正对决过,却是不知道高低,若真打起来,大约为父会略胜一筹吧。” 黄蓉惊道:“他竟是只比爹爹你稍逊一筹?” 黄蓉当然知道父亲黄药师到底有多强,父亲几十年前便是跻身五绝之列,而对九阴真经的研究甚至比自己与丈夫还早得多,其武功早就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然而此时却承认过儿或许只比他逊色一筹,说明那过儿是当真强悍。 黄药师点点头道:“他武功极强,不过这心也够狠辣的,蓉儿,你须得提防着点。” 黄蓉心头一凛,她当然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无非便是杨康当年因她而死之事。 黄蓉点点头道:“我会的。” 黄药师皱起了眉头道:“要不,我去杀了他,留着他隐患太大了。” 黄蓉惊道:“爹爹,万万不可,此事若让靖哥哥知道,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 黄药师闻言叹息了一声,道:“也罢,反正你小心点。” 却说辛稹一行西行,辛稹一边走一边教完颜萍功夫,主要教的是全真的心法与新全真剑法。 完颜萍得偿所愿极为开心,赶路之时,完颜萍也会问辛稹一些问题,这一日问起了辛稹与黄药师一战之事。 完颜萍问道:“当日师父您与黄药师过了几招,他退了几步,是不是师父打赢了?” 辛稹笑道:“小胜一招。” 完颜萍喜道:“那师父岂不是比五绝都要厉害?” 辛稹想了想道:“其他的人我不清楚,但郭伯伯、黄药师、洪七公应该都是打不过我的,欧阳锋如今有多强我不知道,还有那南帝我也没有见过,所以并不太清楚,但他们大多是伯仲之间,所以,应该都是能够打得过的。” 完颜萍大喜喊道:“那师父岂不是就是天下第一了,咱们全真派又出了一个重阳祖师般能够让天下英雄皆低头的盖世英雄了!” 辛稹敲了一下完颜萍的脑袋道:“你小点声,让人听到了笑话……” 辛稹顿了顿道:“……而且,驱除鞑虏不是武功高强就能够做到的,光只是武功高并没有什么用。” 完颜萍道:“谁说没有用的,有了天下第一的名头,振臂一挥,天下影从,那可是大大地有用!” 辛稹不禁一笑。 第71章 金轮一门这是全让你灭了啊! 终南山。 经过跋涉,三人终于抵达终南山。 因为不愿意见其他的人所以,小龙女早早下车,独自回归古墓,辛稹与完颜萍则是上了山。 辛稹给完颜萍安排了住处,丘处机便使人来寻他了。 辛稹赶紧前去拜见丘处机。 丘处机见到辛稹的时候,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笑道:“嗯,这番奔波,黑了,瘦了,但看着也大了。” 辛稹笑道:“劳师祖挂念了。” 丘处机像是看不够一般,连连打量辛稹,随后感慨道:“我们全真多少年没有出你这么出色的年轻人了,你这番出去,可是给我们全真教长脸了。” 辛稹倒是奇异道:“师祖知道了什么?” 丘处机笑道:“你大通师叔祖传信回来了,英雄大会上你做得很好,对那些蒙人,该杀便杀,唉,全真七秀,真好,真好,这是你的功劳!” 辛稹闻言笑道:“就只有这个吗?” 丘处机愣了一下:“还有别的?” 辛稹点点头道:“刚下山去了一趟华山,杀了川边五丑,他们是达尔巴的徒弟,随后杀了霍都一行,在之后在大胜关杀了达尔巴,英雄大会之后,路上遇到了金轮国师以及忽必烈帐下的其余四大高手,也尽皆给杀了。” 丘处机沉默了一会道:“这金轮国师一门是让你给灭了啊。” 辛稹点头道:“就他这一门跳得欢,不灭他灭谁。” 丘处机想起几年前霍都达尔巴来重阳宫捣乱之事,点点头道:“没错,就冲着他们当年烧了我们的宫殿,便该灭他们一门。” 辛稹不由得莞尔一笑,这丘处机真是老而弥辣。 丘处机忽而低声叹息了一声道:“本来我们都是要去的,但你掌教师伯祖忽而身体不适,因此未能成行。” 辛稹低声道:“掌教师伯祖的身体现在可大好了?” 丘处机摇摇头道:“马师兄就是年纪大了,可能是也撑不了几年了,唉。” 辛稹默默点头。 丘处机起身挥袖道:“走,随我去看看你掌教师伯祖。”随即大步走在前面。 辛稹赶紧跟上,随后来到了马钰所居之处,马钰很久之前便不住重阳宫,但此次病重,终于还是回来了。 辛稹跟着丘处机踏进马钰的房间,便闻得浓重的中药味道,丘处机先与马钰说了几句话,便招手让辛稹过去。 马钰竟还是躺卧在床,没有起身,辛稹亦是心中叹息,看来马师伯祖的确是支撑不了太久了。 要知道马钰的武功虽然不如丘处机,但在七子中也是排在前二的,一个武功高绝的人,若是连床都起不来,只能说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境地了。 辛稹凑过去拜见马钰,只见得马钰瘦得只剩下一身骨头,眼神固然慈祥,但亦失去了习武之人的炯炯目光。 马钰仔细看了看辛稹,随后与丘处机喜道:“师父的大业后继有人了,过儿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做得十分好!” 随后马钰与辛稹说了些话,然后精神看着便不太爽利了,丘处机赶紧将辛稹打发走。 辛稹回了自己的屋子,没一会,门外便来了许多人,辛稹出来一看,不仅长春一脉的人来了,连着广宁子一脉留在山上的弟子亦都来了。 辛稹先与长春一脉的弟子们打了招呼,随后让他们先行回去,然后与广宁子一脉说了写话,随后广宁子的人也散了去,留下了几个三代弟子。 王志谨、徐志根、张志信是郝大通门下最为出色的三个弟子,当然,与尹志平等人比起来,他们差得还是比较远的。 王志谨道:“过儿,?师叔祖传回信来,说你回来之后,会接手广宁一脉四代弟子的授艺,这事情你师叔祖与你说过了吧?” 辛稹点点头道:“倒是说过,不过师叔你们是怎么想的,此事还是得你们自己愿意,想必师叔祖也不会勉强才是。” 王志谨笑道:“我们自然是千肯万肯的,你带出来的弟子武艺如何,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连清贡几个资质一般的,经过你的调教之后,现在都搏了一个全真七秀的名号,这四代弟子谁不羡慕?” 徐志根笑道:“别说他们羡慕了,连我们三代弟子都是十分羡慕的,要是当年我们有这么厉害的师兄,想必我们现在的武功比现在可能要厉害得多了。” 张志信亦是笑道:“没错,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过儿你便能者多劳,帮我们带带弟子们,让我们也好好休息一下……不对,有时间好好修炼一番,免得连你们这些后辈的背影都瞧不见了。” 三人一起大笑起来。 辛稹笑了笑点头道:“你们若是放心,便让他们跟着一起来好了。” 张志信啧啧称赞道:“你不知道,我们听说清贡他们竟然将一灯大师的徒弟朱子柳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当时简直是惊呆了。 那可是朱子柳啊,朱子柳的武功可是堪比长春真人的,清贡他们竟然能够将朱子柳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若不是我师父亲自传信,我们还真是不敢想相信的。” 辛稹笑道:“毕竟是有天罡北斗阵可以依仗嘛。” 王志谨嗤笑道:“过儿,你就别说这种话了,天罡北斗阵是厉害,但也没有神奇到让几个只学武不到十年的小娃娃打败五绝弟子朱子柳的地步,我可是听说了,徐清林可是与那霍都过了好些招,若不是霍都使诈,抵挡个百来招都是没有问题的,那霍都多厉害啊,当年……” “师兄!”张志信赶紧喊道。 王志谨笑道:“怕什么,当年师父被霍都打败之事,又有什么不好说的,过儿也是当事人。” 张志信嘟囔道:“此事终究是不好听。” 王志谨点点头,感慨道:“大约这就是师父为什么下定决心的缘故吧,清林才几岁,便能够与那霍都交手那么多招,几年前师父甚至都打不过那霍都,唉。” 张志信两人亦是叹息,不过随即他们脸上有了喜色。 第72章郝大通的小九九 王志谨喜道:“现在好了,有过儿来帮忙调教,以后广宁子一脉也要出许多少年高手了!” 张志信笑道:“是啊,过儿,你大胆的教,你那些师兄们也是颇为期待的,他们若是不听话,你就大胆的打,我们绝对不会插手的。” 徐志根亦道:“过儿,以后广宁子一脉,就要多多拜托了。” 徐志根这话一出,王志谨与张志信尽皆起身,齐齐与辛稹躬身行礼,道:“过儿,以后广宁子一脉拜托了。” 辛稹赶紧侧身避过。 见得三个师叔这般,辛稹哪里还不明白郝大通已经与他们交代好了,广宁子一脉要彻底向长春一脉靠拢了。 辛稹心下亦是振奋。 广宁子一脉实力在七脉之中虽然靠后,但亦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长春一脉实力最强,如今又有广宁一脉靠拢,这下子辛稹的基本盘已经是十分稳固了。 广宁一脉三代弟子只有六个,这六人多的不过收了十来个弟子,少的也就五六个弟子,因此他们这一脉还不到一百人,也怪不得郝大通急着站队了。 郝大通这么急着站队自然有他的原因的,他现在主持教务,自然也跟其余师兄弟沟通稍微多些,因此对其他师兄弟的倾向也相对清楚,认为长春一脉有极大地可能性成为掌教一脉。 长春一脉人势最广,长春子威望武功又是最高,全真教要选谁当掌教,都绕不过去长春子,都得好好考虑一下长春一脉的意见。 在郝大通想来,就算辛稹没有办法直接当掌教,那么丘处机也会作为过渡掌教,最终掌教一职还是会落在长春一脉。 所以,广宁一脉向长春一脉靠拢这个大方向是没有问题的。 除了这方面的考虑,如今长春一脉四代弟子武功的进步也令郝大通十分的眼馋。 几年前霍都打他如打狗,然而那长春一脉四代弟子中算不得出挑的徐清林却与霍都打得有来有回,甚至七个四代弟子便能够将朱子柳打得面如土色,这等景象他如何不羡慕。 想一想,若是他郝大通门下弟子都这么牛逼的话……啧! 你就是霍都是吧,想和我交手,先打赢我弟子再说吧。 呵呵,想想都觉得美呢。 实力才是硬道理,郝大通特别明白这个道理。 郝大通看得明白,接下来的十几二十年,可能便是全真教生死存亡时候,这个时候,先别说全真教了,他这一脉想要生存下来,需得有真本事才行。 无论如何,先将人给辛稹那边塞过去,那才是硬道理。 自己这七八十个徒子徒孙能够得到辛稹的传授,以后就算是全真教没落,他这一脉亦可化整为零,到别的地方开枝散叶去。 因此,郝大通在信里面跟王志谨这三个在山上的弟子下了死命令,让他们一定要将所有的四代弟子都塞进辛稹手下,但凡有一个没有进去,回来都要对他们进行问责。 这也是为什么辛稹才刚刚回来,他们便到了这边等候了。 郝大通这边会做人,辛稹也不会辜负这份好意,自然是要投桃报李的。 好在现在长春一脉弟子初成气候,基本上都上了轨道,广宁一脉加入倒也不用费他太大的力气,很多的东西都让长春一脉弟子去传授便是了。 不过辛稹自有计较,不会全部放手,他得培养与广宁一脉四代弟子之间的感情,这样以后才敢倚重。 所以辛稹专门开了课程,这门课程便是剑经总要,但却不是以新全真剑法为基础,而是以华山基础剑法为基础。 没什么毛病,郝大通的徒子徒孙们,不就是华山派的么,学华山剑法有什么问题。 不仅如此,辛稹还打算将养吾剑法这些华山的功夫都给广宁一脉传下去,也算是满足了辛稹自己的一个恶趣味。 嘿嘿,想不到吧,师父,咱们以后便各论各的吧,我喊您师父,您喊我师叔祖。 这个师父自然不是指尹志平,而是风清扬。 辛稹接手广宁一脉十几天之后,郝大通等这些下去参加英雄大会的人也纷纷回来。 施清贡等人亦是归来,他们一回来,便收到了大家的欢迎,同门师兄弟们纷纷打趣:“全真七秀耶!哈,全真七秀耶!”将施清贡等人羞得不行,但也各自挺起了胸膛,你们就说牛不牛吧。 是挺厉害的,这一次上百弟子下山,大家遭遇的事情或许各有不同,但就他们博得这么个大名,其他的弟子亦是羡慕得鸡儿发紫。 有了这个大名,便算是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了,以后下山时候,少不得有人要问他们,你们认不认识全真七秀啊。 终南山上一阵子热闹。 不过随着他们的回来,终南山上的气氛也有了些变化。 近些时间长春一脉弟子与玉阳一脉的弟子有些口角,甚至私下里打了几次架。 玉阳子是王处一,赵志敬便是王处一最出色的弟子。 这种情况便是赵志敬回来之后发生的,与长春一脉发生的几次口角乃至动手,亦多是赵志敬门下弟子挑起来的。 而辛稹已听说全真六子之间也发生过一些争执,而所争执的不仅涉及掌教接续,还牵扯到全真教的路线问题。 此事丘处机似乎不想跟辛稹多说,倒是尹志平打听了一些给辛稹说了,尹志平对传言中辛稹有机会成为掌教之事十分感兴趣,甚至有些乐见其成,因此也时常帮辛稹去打探这些事情。 这倒是令得辛稹颇为诧异道:“师父,你这么感兴趣作甚?” 尹志平笑道:“这掌教之位要是当真能够落到你头上来,那可真是大好事了。 别人不知道?,为师还不知道你么,你是个有大才的人,全真教若是让你来执掌,才能够在这乱世中生存下去啊。” 见辛稹将信将疑的看着自己,尹志平低声道:“这是一个,另一个是,赵志敬心胸太狭窄,若真是让他当了掌教,长春一脉谁都别想好过! 为师我可以不当这个掌教,但赵志敬也不能当,他要是当了,咱们可就难受了。” 第73章 百损道人、火工头陀 听了尹志平的理由,辛稹砸吧砸吧嘴巴,是这个道理没有错,赵志敬那人的确是小肚鸡肠。 瞧这一次在大胜关时候的表现,无论是施清贡等人打败朱子柳也好,自己挫败金轮国师等人的阴谋也罢。 那赵志敬从头到尾没有半点笑容,整张脸黑得跟涂了锅底灰一般,便可知他的心胸如何了。 尹志平等三代弟子不愿意让赵志敬当掌教,这个理由是足够了。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上司是个小肚鸡肠的上司,那样子太难受了。 一不小心就要给你小鞋穿,天天担惊受怕的就怕他整你,那日子过得可太难受了。 不过辛稹对这些小道消息并没有过于在意,而是专注于将广宁一脉四代弟子的修为给提升起来。 能否接任全真掌教这个事情不是辛稹能够掌握的,他现在能够掌握的是长春一脉四代弟子以及广宁一脉四代弟子,将这些人培养起来,有了这份香火情分,就算是当不上掌教,新上任的掌教也得掂量掂量。 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全真教分崩离析之际,或许也会有不少人会选择跟着自己,这些就是未来的本钱。 到时候无论是开宗立派也好,亦或是带着这些人对抗蒙古人也罢,都是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 而且,辛稹也不是没有做事,该做的事情在上山之前便已经做了,现在只需要等便是了。 之所以全真教内部有路线之争,无非便是有人清醒,有人还抱着侥幸心理罢了,得来一次狠的,让他们明白这个世道的道理。 全真教若只是个小道观倒也罢了,但很明显不是,这是个庞然大物,是房间里的大象,是韬光隐晦也不能的。 至于想着投蒙古的,也更是拎不清了,先别说蒙古人会不会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说全真教要面对的是蒙古人的宗教,金轮国师不过是一个代表罢了,他身后的密教势力早就深入到了蒙古的每个角落,全真教想争也是争不来。 而且最核心的一点是,全真教的触角深入到北地的民众里,这才是蒙廷统治者最为忌讳的一点,就全真教这种性质,是最适合造反的群体,或者说,他们就是天生的造反者。 这种情况下,全真教但凡向蒙古人靠拢,被他们招安,大约不过几十年去,全真教便会被打压肢解,直到销声匿迹。 当然,辛稹心里头非常清楚,那些所谓路线之争,最终亦是为了争权夺利罢了。 持有异见者,未必便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若是掌权,未必也会朝着他们所说的方向去做,所谓的政见,最先的作用终究是先把权力拿到手罢了。 便比如西方那些参选人,选举之前的口号喊得震天响,但上台之后,能够将这些参选口号一一落实的,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不过这都没有关系,辛稹自会推动用事实来让上下达成意见的统一,到了那个时候,若是还敢有人提出那等路线,那他便是没有争议的汉奸。 在辛稹回终南山一个月后,终于是来了。 这一日,大批的蒙古兵马朝终南山而来,重阳宫因此震动。 蒙古兵马围住终南山各处要道,一批领头的武林中人登山而上。 天下奇人异士何其多,金轮国师与蒙古三杰被辛稹杀了,但蒙古人此时的疆域已经极大,搜罗各种奇人亦是简单。 全真六子除马钰卧病在床无法出来,其余五子尽皆严阵以待,三代弟子尽皆到齐,四代弟子列剑阵相迎,辛稹则是被留在五子身边。 来人中有三人当头,一道一僧一胡人。 那道人四十岁模样,目光锐利,自带三分邪气。 那僧人精壮结实,虎虎有威,脸上、手上、项颈之中,凡是可见到肌肉处,尽皆盘根虬结,似乎周身都是精力,胀得要爆炸出来,一看便是外功修炼到了极致之人。 那胡人身材瘦小,却是三人之中最不引人注目之人,虽然站在前头,却总是令人忽视他。 马钰不在,丘处机便挑大梁,见这些人进入殿内,便带着师兄弟们相迎,虽说是来人是敌非友,但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 丘处机道:“全真教上下欢迎诸位同道前来重阳宫,还未请教诸位姓名。” 那道人看了一下丘处机,拱手笑道:“本座乃是招贤馆人士,大名不值一提,不过江湖上的朋友倒是给了本座一个名号,唤作百损道人。” 丘处机等人倒是还好,这名字并没有人听说过,但辛稹却是诧异看向那道人,原来,他便是百损道人啊。 他与这百损道人还是有些渊源……哦冤孽的,百损道人有两个徒弟,便是被辛稹杀掉的玄冥二老,辛稹还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够见着这人呢。 那百损道人介绍道:“这位大师是西域金刚门创教祖师苦慧大师,而这一位么,乃是波斯山中老人霍山一脉传人,哈桑。” 辛稹一听,心中嚯的一笑,都是老熟人啊,原本以为将金轮国师等人给杀了,这武林便算是安稳了,没想到这传说中的人是一个接着一个出现。 那哈桑倒也罢了,只是山中老人霍山的传人,那什么劳什子苦慧大师,不就是那少林火工头陀么。 不过这三人都不可小觑。 哈桑是山中老人的传人,山中老人霍山可是圣火令神功的创始人,那圣火令神功十分诡异,与中原武学迥异,没有了解的情况下,却是不好对付的。 火工头陀更是强悍,堂堂少林寺因他而衰颓几十年。 当然,少林的衰颓并非火工头陀打杀多少少林僧人,而是因为他是一条导火索。 在火工头陀之前,其实少林寺对于偷学武功者比较宽容的,因为火工头陀之事,少林寺下令禁止偷学武功,这条寺规并非所有人都同意,很多人也是持反对意见的。 不过估计是反对者式微,最后失败了,引发了罗汉堂首座苦慧禅师怒走西域,开创了西域少林一派。 第74章 马踏终南? 而罗汉堂、心禅堂、达摩堂这三个组织是少林寺的三大组成部分,其中一个组织的大领导走了,自然也会带走不少的高手。 毕竟三个组织就是三个派系,而罗汉堂首座走了并非把整个罗汉堂带走,因此也还有高手会留下。 不过这些高手一个是因为派系领头人走了,另一个是因为立场原因,想必也有很多人不支持这些寺规的。 他们的选择或许就是在少林寺当中退隐,不再处理世事了。 如此算来的话,走得走,隐得隐,一大批的高手不再教导弟子,少林就出现了一个断层了。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培育弟子需要时间,更需要名师,虽然少林寺武功秘籍众多。 但是自学教材,想要学出名堂来的,又谈何容易,因此少林出现了青黄不接事情,便也可以理解了。 不过火工头陀应该是很厉害的,毕竟连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都被他打死,想必手上功夫的确是很不错的。 辛稹对这三人要么听说过名字,要么听说过师承,甚至与他们的弟子交过手,哦,百损道人的弟子玄冥二老以及火工头陀的徒孙阿二阿三,都是被他干掉的,所以对这些人手上功夫有所估计。 但丘处机等人却是没有听说过这些人名字,对他们的师承更是懵然不知。 丘处机道:“诸位前来,有何指教?” 百损道人笑道:“贵教是不是有个叫杨过的小道士,在哪里,能不能让我见上一见?” 丘处机心里有所估计,心下暗道糟糕,口里却问道:“不知道道友寻我那徒孙是作甚?” 百损道人眼神扫射,看到辛稹的时候笑了笑道:“杨过先后杀了金轮国师师徒三人,后又杀了蒙古三杰,罪大恶极,王爷命我们前来捉拿杨过。 丘真人请放心,只要你们将杨过交出来,朝廷不会对全真教如何的,以后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辛稹心下哼了一声,此道人却是十分阴损,明明带着兵马围堵终南山,却只提出要捉拿自己,还让教中交出自己,便可以绕过全真教。 这等用心十分险恶,这是在分化全真教内部。 若是这道人一来便要灭了全真教,全真教上下自然同心协力,一起对抗蒙古大军。 但这百损道人却是提出只要交出自己,便可绕过全真教,意味着全真教中不愿意与蒙古对抗的人势必会责怪自己不该在外面惹事,甚至会支持将自己交出去。 然而长春一脉自然不会同意这样的做法,到时候便会出现长春一脉与其他脉对抗的局面。 如此一来,全真教内部的嫌隙便会因此被公开化,到时候他们只需要施加更大的压力,全真教因此分崩离析也未必不可能。 果然,百损道人这话一出,赵志敬等人看自己的目光便颇有不善了。 只听得丘处机道:“大家都是武林中人,难免会打打杀杀,谁杀谁都有可能,都凭真功夫便是,他们若有徒子徒孙,便自找仇人报仇便是,朝廷何必牵涉到这种事情之中去。” 百损道人呵呵一笑道:“国师也好,招贤馆的贤人也罢,都是朝廷的一份子,这可不是普通的武林人纷争,这是杀官造反啊! 丘道长,你们若是识相,便赶紧将人交出来,否则全真教便是要对抗朝廷了,打算造反的反贼啦。” 百损道人说话笑嘻嘻,但眼睛却是紧紧盯着各人的神色,看到赵志敬几人神情时候,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随后仔细看了赵志敬几人,将几人样貌记在了心里。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江湖人给百损道人取号为百损,不是说他武功百损,而是形容他的行事风格,此人性格深沉,手段毒辣,此次奉了忽必烈的命令前来,便想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他不仅要将辛稹抓回去,还要趁机将全真教上下搞得分崩离析,才算是真正的大功一件。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大军冲上山来灭掉全真教,一来大军上山艰难,难以真正形成对全真教的真正歼灭,若是全真教从山道退走,以后就难以追索了。 二来全真教的根基是在山下,是在北地百姓之中,若是全真内部不分裂,想要一一铲除全真教在各地的影响力,那要耗费的精力可就多了。 现在朝廷虽然鼎盛,但东征西讨,各处起义更是多如牛毛,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去一个个铲除。 而分化全真内部,让他们分裂成为一个个的支脉,那么威胁基本就不大了,到时候随手镇压便是了。 赵志敬等人露出的神色,在百损道人看来,这便是可供利用的缝隙,可以顺着进去将全真教给掰成小块小块的零碎。 丘处机虽然不如辛稹,但百损道人这番话,他自然也听出了玄机,冷哼了一声道:“全真一脉,一心奉道,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若是有人想要胡乱扣什么帽子,我们也是不惧的,道友可别给自家主子招什么麻烦啊。” 百损道人哈哈一笑道:“本座为王爷兢兢业业地做事,哪里会招惹什么麻烦,就算是招了些许麻烦,随手镇压便是,大势面前,若有人认为自己多厉害,到最后才发现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还不如早早服了软,说不定下场还好些。” 丘处机亦是丝毫不惧,道:“全真上下就没有软骨头,道友若有什么招,便划下来道来,我们全真尽皆接着便是。” 百损道人神色一肃道:“杨过在哪里?将他交出来,否则今日马踏终南,在座所有的人,无一能够幸免! 当然啦,若是有人主动指认,那么便是王爷和朝廷的好朋友,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不说,甚至以后朝廷会将全真一脉托付也未尝不可。” 此话一出,顿时重阳宫内一片肃然。 丘处机大怒道:“马踏终南……那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百损道人哼了一声道:“那就是要顽抗到底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