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不凡》


 第1章 回忆

    某部作战室内，首长、调查组和参战官兵，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作战画面回放...... 作为此次作战行动指挥员，卓一凡坐在那里，精神萎靡，思绪又飘回到作战现场...... 密林中，卓一凡带领刚完成空降的作战分队正在小心谨慎的潜行。 “距离目标3千米，按照预定作战计划，展开行动！”卓一凡命令道。 作战分队迅速重新组队，编成3个作战小分队向作战目标的预定突击点位潜入。卓一凡带领主力分队继续潜进。 半小时后，一分队进入预定点位，卓一凡通过耳麦熟练的与二分队、三分队沟通目前现场作战态势。 尽管这样的作战行动进行过很多次，但卓一凡还是很谨慎。每次面对不同的目标、不同的作战地域，他都要反复地分析研判作战环境，反复的带领作战分队开展模拟作战。 “飞鹰，苍鹰情况正常！” “飞鹰，雀鹰情况正常！” 收到两个分队的报告，卓一凡切换耳麦的频道，向作战指挥部报告“猎蛇行动一切正常！作战准备完毕！”此时，某部作战室内，指挥部正在看现场的实时传输画面。 “按计划行动！”指挥部回复。 卓一凡下达作战指令，“突击！” 分队按计划突入、击毙、抓捕，没有一丝停止，1分39秒结束战斗。 “猎蛇行动完毕！确认击毙作战目标！分队准备撤离战场！”卓一凡向指挥部报告。 “趴下！趴下！”正在警戒的赵海洋突然喊道。 所有人瞬间爬到地上，赵海洋立即趴在了二号目标身上，轰隆一声巨响，已经确认死亡的二号目标爆炸了，赵海洋被炸的腾空飞起。 “海洋！海洋！”赵海洋的身体抽动着，蠕动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嘴里、鼻孔里一直往外涌着鲜血，是那样的红！”...... “作战行动没有问题！”“作战指挥没有问题！” ...... 调查组对比作战数据给出作战情况的最终结论。 出了作战室，司令员叫住了卓一凡。“卓副参谋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卓一凡萎靡的跟在司令员身后。 来到司令员的办公室，联络员给卓一凡泡了一杯茶带上门离开了。 “真的下定决心要转业？”司令员问道。 “下定决心了，首长！”卓一凡坚定的回答道。 司令员关心的说道：“这样吧！我已经给你们单位的领导打过招呼了，不要拒绝！给你一个月的假期，你回家看看老婆孩子，跟家里人也通个气再做决定！” 卓一凡起身，向司令员敬了一个礼，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司令员并没有为卓一凡的行为生气，因为他知道，此时的卓一凡正在经历一种痛苦，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 走在路上，海洋牺牲的画面又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始终无法抑制内心的痛苦，无法忘记那一幕！他有些想老单位了！想老首长们！想老连长们！想老班长们！想那些牺牲的战友了！ 卓一凡并没有按司令员的建议回家看老婆孩子，他不敢回去，不想带着负面情绪回去，不想老婆孩子看见他落魄的样子！他决定回老单位转转！最后再看看那些曾经走过的路，那些爬过的山，那些涉过的水...... 老教导队，那个卓一凡兵之初的地方，那些60年代的建筑还在，斑驳的树木，茂密的杂草说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训练了。这里出奇的安静，卓一凡的内心也随着环境慢慢静了下来，思绪飘回二十年前...... “我叫卓一凡！我叫卓一凡！我叫卓一凡......”教导队的操场上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卓一凡的大声呐喊。嘶哑的声音，寒风呼啸的声音，远山此起彼伏的回音交织在一起，传到教导队的每一个角落。 “班长，是不是可以去叫他回来了？已经一个小时了，这都三千遍喊完，估计他三天都说不了话了。”叶洪舟说道。 “不急，挫挫他的锐气！刚来两个月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以后还不知道要闯多大的祸！” “可是班长，当着这么多兵的面，会不会把他给挫废了？”叶洪舟轻声说道。 郭柱柱班长回头看了看全排的新兵，一个个都在寒风中站的笔笔直直、瑟瑟发抖，先后晕倒的新兵的队列位置还空在那里，显的特别刺眼。郭柱柱皱了皱眉头，“记住连长说的话，咱们连队的兵，宁可练成废品也不能练成残次品，一个政治不合格，思想不过关的兵，比十个残次品更要命，“二王”的事情忘了？” 叶洪舟陷入了沉思...... “我叫卓一凡！我叫卓一凡！”操场上的卓一凡声线撕裂，嗓子就像裂开了口子，寒风就像刀子一样，每喊一遍，就切割一下。呼出的雾气在棉帽子上结成了白霜，不断堆积汗水在两鬓已经结成了冰凌，双手的手心一直冒着湿冷的汗液，但手背确被寒风冻的呈酱紫色，十个手指头麻木无法弯曲，只有刺痛的感觉告诉他，我的手还在！双腿早已失去了主要知觉，只是按照两个月的训练习惯蹦的笔直，像两根无关紧要的木头支撑着他的身体，脚掌在身体随呼喊时的晃动有一点点压迫感。 “为什么要惩罚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荣耀！”“为什么让这么多的人陪着我？他们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让我自报姓名？我在教导队还不够出名么！”一堆问题萦绕在卓一凡的脑海中。他想知道为什么班长这样对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他想哭泣，但性格决定他不能哭；他想抵抗，但抵抗意味着更深层次处罚；他想放弃，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疑惑、苦恼、纠结，一阵金星在眼中闪过...... “班长，我没有错。”“班长，你不要抛下我。”卓一凡在昏迷中一遍又一遍地、断断续续地说。叶洪舟班长在旁边紧紧握住卓一凡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就像哄自己不足一岁的儿子一样...... () 。

 第2章 那些当兵的理由

    一凡躺在床上，嘴唇干裂，嗓子发炎导致喉咙里发着呼噜呼噜的声音，左手臂因晕倒时下意识的撑地导致轻微骨裂，缠着夹板，用背带吊在床沿上。 “班长！”叶洪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郭柱柱右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的走到卓一凡床前，仔细的看着一凡的伤情，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眼神中充满了坚毅。看完卓一凡，郭柱柱简单的交待叶洪舟要照顾好卓一凡就悄悄的离开了。 等卓一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刺眼的阳光让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模模糊糊看着旁边的身影，他知道那时洪舟班长，他想说话，但感觉嗓子很疼，很疼！ “醒啦！别说话，声带拉伤着呢！喝点温水！”说完叶洪舟递上了早已准备了很多遍的温水。 “班长！我睡了多久？感觉一直在做梦，一会儿在家里，一会儿在大学，一会儿在部队！”尽管卓一凡的嗓子很疼，但他还是迫切问道。 “没多久！一天而已！”叶洪舟回答道。 “那班长你不是一直在这里，一直没有休息？”卓一凡心里有些愧疚的说。 “没事的！不要有心理负担，好好休息！”叶洪舟说。 “柱柱班长呢？他一定很生气！一定很恨我不争气吧！”卓一凡问道。 “没多大的事，柱柱班长来看过你，看你问题不大就回去了，毕竟他要负责排里，还要负责班里。”叶洪舟说。 卓一凡很害怕柱柱班长，因为他的不苟言笑，因为他的严格，因为他的严厉。卓一凡不想睡觉，于是又和叶洪舟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就聊到卓一凡当兵的事情上来。 以前武装部问过他为什么来当兵，他按照别人教的，回答“保卫国家！锻炼自己！” 接兵干部也问他为什么来当兵“他说来锻炼自己！” 柱柱班长、洪舟班长也问过他，他说“想锻炼自己，也想当过兵回去上大学可以省一些学费。” 再后面就很少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了！ 是啊！为什么当兵呢？ 卓一凡和很多同年兵们聊过，家里条件不好的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家里条件好点的是把孩子送进部队锻炼；还有的是把部队当跳板，当兵回去安置工作；还有的是进入部队考学提干转士官改变命运......反正各种各样的理由！所以部队经常说，部队是一个大熔炉！ 卓一凡怎么来当兵了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卓一凡也不例外！他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当兵前的日子，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居然当上了兵。 时间回到几年前的一个早上...... “一凡，起来吃饭了！吃完饭，陪我上山！” 卓一凡翻了一个身，揉揉眼睛，心里想：今天不赶集也不放过我！摸索着穿上衣服就起床了！迅速的洗漱、吃饭，蹬着他那辆凤凰牌的自行车，载着妈妈往高堂寺赶去。 一路上，妈妈絮絮叨叨的说，外祖祖（外公的父亲）前天托梦，说让我带你去高堂寺测命理时间到了，对于你今后很关键。卓一凡听着一言不发，作为初中生的他，自从接触化学、物理，知道“鬼火”“驱魂”那些原理以后，已经变成了一个无神论者，原来让他害怕的“水鬼”“背猪鬼”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何况，父亲就是一个不信神佛的人，他自然而然也对这些命理、命运不感兴趣。只是，父子两人心照不宣的按照母亲安排的跑前跑后、磕头烧香。 高堂寺是县里县外出了名的佛教寺庙，距今已有一千六百年的历史，据说历代主持都非常的厉害，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直接见到主持。母亲是因为外婆的关系才能见到主持。外婆从二十岁时就和住持认识，而且是最真诚慷慨的信众，据说当时很多人家吃不上饭的时候，外婆就能每年给寺庙捐200公斤粮食。 来到高堂寺，爬过十弯九倒拐的台阶，穿过古柏森森的小道，终于来到了住持的禅房。母亲双手合十和主持见了个礼，又把梦里的情况向主持细细的说了一遍。卓一凡的注意力完全没在他们的谈话上，看看这根彩雕的柱头，瞄瞄那块古朴的石头，思想早就神游天外了。 “一凡，把你的右手给我”主持温暖的声音打断了一凡的思绪。 一凡规矩的跪在主持跟前，乖巧的像一只小猫（因为从小母亲就教导进出寺庙的规矩），伸出右手。 主持捏了捏手，又反复查看了掌纹和面门，对母亲说“这孩子命运转折点多，需小心提防”。 母亲愣住了，疑惑的望着主持“师傅，是什么意思？” 主持微笑着点了点头。 母亲又问“他现在13岁，什么时候有转折，会有什么转折？” 主持说“施主，佛度有缘人啊”，说完自己“呵呵呵”的笑了。 母亲还想问什么，但主持摆了摆手，说“施主，午膳的斋饭已经准备好了，请一起用斋。” 母亲只能满是疑惑的和住持一起去吃斋饭。卓一凡更是一头雾水，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更不想去追究，只是开开心心吃了一顿非常美味的“素菜饭”！ 回到家里，母亲把主持说的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只是一味点头，“嗯哼哈嘿”，弄的母亲都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也许是主持的话给他心里种下了当兵的种子，让卓一凡知道还有当兵这条出路。 () 。

 第3章 一凡决定不当兵

    转眼间，卓一凡就初中毕业了！15岁的他身高176c体重56公斤，瘦高瘦高的，像一根麻杆一样（麻杆：西南地区的一种植物，像甘蔗一样又长又细），但大家还是叫他“老铁”（不长个子的人）。 “一凡，快出来！你舅舅、舅妈过来了！”妈妈和润的喊声传来。 卓一凡赶紧从卧室跑出来，高兴的跑到舅舅、舅妈跟前。“舅舅、舅妈，你们过来了！”打完招呼，赶紧帮接过舅舅手里的东西，放到客厅，拿着杯子沏茶倒水，心里却在好奇舅舅胀鼓鼓的包里装的是什么。 从小，舅舅就一直很爱一凡。勉强果腹的时代，肉类、蛋类是稀罕品，舅舅带着一凡掏鸟窝、打鸟雀、抓黄鳝改善伙食。工作以后，“太空服”“机械玩具”舅舅年年更新。结婚生子后，表弟有的好东西，舅舅从来没有忘记过一凡。 舅舅端上茶杯，似乎很了解一凡的心思，拉开包袱的拉链，取出了一个漂亮的飞机合金模型。在这个年代，这样的模型绝对是一个稀罕物件，尤其对于一直处于农村的卓一凡来说更是惊喜中的惊喜，急忙捧起合金模型仔细的研究起来。 “这是你舅妈的后爸做的，他在空军的研究所上班，你和军军表弟一人一个。”舅舅慢吞吞的说。 “空军？研究所？”一凡的注意力瞬间从模型上转移到这上面。曾经，受舒克和贝塔的影响，他的梦想就是当一名飞行员，能够翱翔天际，自由飞翔。 “我以为你又乱花钱给一凡买东西呢？家里本来条件就不是很好，军军还要上学，一凡也15岁了，大孩子了，以后尽量不要给他买东西了”母亲有点嗔怪的说道。 “知道了，大姐”舅舅慢吞吞的回答道。 “大姐，一凡毕业考试怎么样？下一步怎么办？上高中还是去学个技术？”舅妈火急火燎的来了个三连问。 “上周成绩刚出来，说是一凡考了年级的第二名，已经被县里的重点班录取了！我还没有跟你大哥商量怎么办呢？家里现在的条件也不是很好，做生意接连折本，如果继续供一凡读书，交完学费，估计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母亲说的既兴奋又失落。 舅妈说：“我听我爸说起过，好像初中毕业以后，成绩好的可以去上军校？不用交学费，出来就进部队，管一辈子。要去的话，我回去打听一下政策。” “军校？部队？”一凡心里很是疑惑，他根本没有接触过部队，也不知道军队、部队意味着什么，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些。早在初二时，当他知道清华大学、北京大学是全国最顶尖的大学时就已经立志要考清华北大。 “一凡，舅妈的话你听见没有？家里的条件你也清楚，你是什么想法？”妈妈有些激动询问道。 “不用考虑家里的情况！！！一凡，你已经不小了，有些事情自己思考清楚，自己决定！如果你要上高中、上大学，家里砸锅卖铁、买房子也会支持你的！”一直很少表态的爸爸坚定的说道。 一凡知道，父亲是镇上少有的高中毕业生，曾经在村里镇里都干过农技员，还当过镇上的干部，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爸爸又回家做起了生意。 “我要上高中，我要考清华北大！”卓一凡坚定的说道。 晚上，母亲悄悄的给父亲说“家里的经济状况不好，生意这么难做，要不要给一凡再说一下，让他去军校？” 父亲坚定的说：“尊重孩子的选择吧，实在不行把家里的那几头猪卖了，现走出这一步，走一步说一步吧。” 这天晚上，一凡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梦里他穿着空军军装，驾驶着和合金模型一模一样的飞机在天空里遨游，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左、一会儿右…… 卓一凡不知道，在他后面很长的军旅生涯中，他曾经为初中毕业的决定后悔过好久！ () 。

 第4章 追逐清华北大的梦想

    “飞哥，你是那个学校录取的？”卓一凡兴奋的问道。 “安中，你呢？”陈飞淡淡的回答道。 “哈哈，我们又在同一个学校，我在四班，你呢？”卓一凡期待的问道。 “我也是四班。”陈飞捏了捏手中的录取通知书，仿佛陷入了沉思。 “哈哈哈，我们兄弟俩又在一个班，小学、初中、高中都能在一个班，感觉真的很好，估计又得和你一争高低了！”卓一凡手舞足蹈的说。 “一凡，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好，我先回去了。”陈飞情绪显得有些低落。 “飞哥，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全校第一么？而且不管在那个学校，只要我们在一块儿就很好啊！”卓一凡关心的问道。 陈飞略带哭腔的说道：“我失败了，本来是准备去7中的，可是就差了几分！” 卓一凡瞬间脑洞大开的问：“7中？什么7中？很厉害么？在哪里？我怎么听都没听说过！” 陈飞被卓一凡无知的几连问逗乐了。苦笑道“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7中是全国示范中学，郭沫若上过学的地方，每年高考录取比例超级高，曾经一个班就考了八九个清华北大，可以说是成都地区最牛的存在。每年，7中都会从成都市区各所中学选生源，像我们郊县的，只能达到一定的分数线才能破格获取面试录取资格，今年的分数是485分，我就差了6分，门槛都进不了......” 卓一凡感觉脸有些发烫，感觉自己考了438分已经很不错了，高中还上的是重点班，还有什么追求呢？结果被打击的想钻石头缝！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去7中看看！ 说着说着，两个人走到那个每天分开的岔路口，陈飞说出了心里压抑的一些想法，淡然了一些，继续说道“小学、初中我们两个都在一个班，一直不是你第一、就是我第一，到了高中我们继续一较高下，希望第一名还是咱们两个人的！！！” “必须是咱们两个人的！记得每周六的跑步，老时间，不见不散！”说完两人分道而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时间，卓一凡和陈飞结伴报名、交学费、领书、分宿舍，最终两个人成为同桌，在同一张桌子上学习，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同一个张床上睡觉（高低铺）......为了那个第一名，两人如痴如醉的学习，随时随地争得面红耳赤，形影不离！ 高一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开始了，两人相互打着气，憋着劲，飞快地在试卷上作答…… 学校内院的墙上，一张张大红纸上，工整的毛笔字书写着各年级前200名的名字。站在红榜前，陈飞摇了摇头，卓一凡叹了一口气，情绪非常低落，约好的第一名不见了，第二名也不见了，甚至连前一百名都找不到他们的影子。陈飞，第一百二十六名，卓一凡，第一百五十八名。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起走出内院的大门，来到操场，没有说话，只是一圈接着一圈的跑，直到天色暗淡，晚餐的音乐响起！ “为什么呢？我们两个人已经很努力了，连最喜欢的篮球都两个月没碰了，不应该啊！”卓一凡感叹道。 陈飞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仰面朝着卓一凡，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淡然的分析道：“也许是我们太高估自己了吧，我们这届总共673人，全县各个乡镇的，外县借读的，市上转过来的，真是高手如云啊！考试之前，我还以为至少能进前五十名呢？这太打击人了！” 卓一凡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转头看着陈飞，愤愤不平的说道“飞哥，管他哪里来的人，抢了我们的第一就是不行，看来我们得加把劲了！” 陈飞点了点头，两人又绕着操场走了三圈，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从此，每天5：00就会有两个身影在路灯下轻声背诵，21：30晚自习下课后，教室中央第四排的两个人总会磨蹭到11：00点，等到查房的老师催促，他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教室。 元旦过后，期待已久的期末考试到来，卓一凡和陈飞沉着应战，满心期待的等待张榜之日。领寒假通知书那天，两个人站在红榜面前，开心的笑了。卓一凡第三名，陈飞第四名，四班的第一名牢牢地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 。

 第5章 险些踏错人生路

    卓一凡过了高中期间最快乐的一个假期，最幸福的一个新年。高中学习的第一个目标达成，平时连县城都很少去的他居然来到了成都，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震撼、那么的新鲜…… 第二学期开始了，为了促进班级整体学习氛围提升，帮扶差生提高学习成绩，班里进行了座位分配。卓一凡和陈飞分开了，虽然几次找班主任协商，但最终还是难逃被分开的命运，两人四周都安排了差生。 同桌百川，百川东到海的百川，成都某初中毕业，特长绘画,爱好：篮球、音乐，他让一凡第一次知道了世界众多知名品牌，耐克、阿迪的运动套装，索尼的随身听，派克的钢笔…… 前方李奕，对弈钟南山的奕，县城某初中毕业，特长足球，爱好：足球、台球，他让一凡第一次知道了花式九球，体验了斯洛克的残酷…… 右方廖敏讷，敏于思而讷于言的敏讷，县城某初中毕业，特长舞蹈，爱好：舞蹈、钢琴，半年之内，他让一凡享受到被追求的快感，尝到了初恋的味道，感受到了分手的痛苦滋味…… 后方邓一方，在水一方的一方，成都某初中毕业，特长编程，爱好电脑游戏、音乐，他让一凡知道了红色警戒、星际争霸和暗黑，体验了网络升级的快感，网络对战进地区榜的荣耀感丝毫不比考第一名差…… 整个过程不想再陈述了，那是一段昏天暗地的日子，整整一个学年的时间，一凡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台球，学会了泡网吧…… 辛苦挣钱的父母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孩子最近开销见长，要钱的频率增多了…… 陈飞倒是把整个过程看在眼里，一直再规劝“一凡，你不能再抽烟了”“一凡，你再不能翻墙出去上网了”“一凡，不要忘了你的梦想”……慢慢地，在学习的道路上，陈飞形单影只。 高一第二学期期末，陈飞第三名，卓一凡第78名。高二第一学期期末，陈飞第三名，红榜上卓一凡消失了。 整整一学年的时间，卓一凡一直沉浸在那些新鲜刺激的事物中，好像清华北大的梦想从来没有出现过，好像曾经第几名和他没有关系，上课打瞌睡，下课去厕所偷着吸烟，中午去台球室，晚上泡网吧，都已经成为他的习惯。父母觉得孩子学习很辛苦，正在长身体，即使家庭经济困难，但每月还是给一凡500元的生活费，很多同学当时的生活费都在200元左右。这些生活费，他舍不得吃鸡腿，舍不得吃炒菜，都消耗在台球室和网吧里，有时提前把生活费花光了，只能和那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凑合着吃5元的盒饭。他不知道，自己正在悄悄脱离原来的轨道，差点走上一条不归的道路。 这天晚上，23点，卓一凡和往常一样从宿舍厕所的那面矮墙翻了出去，来到网吧，自己专属的那台电脑前正围着几个人。 “网管，不是给你说过要把电脑给我留着吗？我的号还在挂机呢！” “走，我们去看一看”网管说。由于长期的光顾，网管和一凡很熟络。 来到电脑跟前，网管说：“涛哥，给这个小兄弟看看他挂的号，耽搁几分钟，待会儿我给你加1个小时。” 涛哥离开了座位，一凡坐在电脑跟前，熟练的打开游戏查看挂机情况，一看自己的账号，瞬间爆发了！“谁动了我的号，还把我的装备卖了，简直不得好死！” 旁边的一个小弟凑了过来，20岁左右，身材矮小，盛气凌人的说道“骂谁呢！涛哥看得起你的号，才给你耍一下！” “涛哥是谁！很牛逼么！我打了5个月才弄了这么一身装备！”一凡边骂边起身，与那个小弟对视着。 旁边的几个小弟，看卓一凡起身，以为要打架，立马围了上来。 “说啥子？骂谁呢？想干啥子？”涛哥在旁边发火到。 旁边的小弟看涛哥发火了，一巴掌打在卓一凡的后脑勺上，脱口骂道“屁大点的娃娃，火气那么大！” 网管急忙拉住涛哥，给一凡使眼色，说到“涛哥，别跟他一个见识，他还是个学生。”其他上网的人停下了手中的游戏，但没有一个人敢靠过来。 卓一凡看见了网管的暗示，知道了这几个人是混社会的，但内心的骄傲、此时的愤怒让他面对6个小混混，仍然面不改色，昂首挺胸的说“不管你们是谁，动了我的号就是不行，把我的装备还回来！” 涛哥一巴掌就打在一凡的脸上“要装备么！这就给你！”准备打第二巴掌的时候，一凡抓起电脑桌上的烟灰缸就砸在涛哥的头上。涛哥满头是血，旁边的小弟见状一把抱住卓一凡，往地上一扔，四五个围在一凡周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几分钟后，一凡全身淤青，蜷缩在地上。 涛哥左手拿毛巾捂着头，蹲下来，右手拍着一凡的脸，“你还想要装备么？”就在这一刻，一凡一转身，拿着拽在手里的烟灰缸，奋力的砸在涛哥的头上，烟灰缸碎了，涛哥倒下了，周围的一群人瞬间傻了眼。 “涛哥，涛哥”两个小混混跪下来边摇边喊。其他上网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的溜走了，网吧里只剩下了网管、小混混和卓一凡。 不知道是有人报警还是警察顺路，警察来了，一凡和小混混、网管都被带进了公安局。 () 。

 第6章 一凡再次决定不当兵

    审讯室内，此刻的卓一凡全身上下都在疼痛，心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坐在凳子上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学校保卫科的科长来了，带着卓一凡走出了警察局。他不知道是怎么走出警察局的，回到学校，保卫科长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以后让他在保卫科里休息。科长走了，留下卓一凡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脑海里一片空白。 凌晨4点，父亲来了，班主任也来了，看着浑浑噩噩的卓一凡，父亲一语未发，默默地带着一凡走出学校，来到了镇上的医院，挂急诊，全身检查，回家…… 回到家里，天刚蒙蒙发亮。疲倦的母亲看着一凡，轻轻的地说：“去睡觉吧，一凡。”父亲看一凡没动，开口说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话：“去睡觉，一凡，天大的事情有爸妈呢！” 卓一凡“哇”的哭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使劲的磕头，“爸妈，对不起！”“爸妈，对不起！” 母亲也痛哭起来，抱着一凡一个劲的问“幺儿，身上疼不疼！”“幺儿，不要害怕！” 父亲站在那里，抽着烟，一言不发，任由烟雾充满整个房间...... 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一凡在母亲的怀抱里睡着了。 后来，卓一凡才知道，父亲带一凡回家，等他睡着后，顾不得休息，跑学校、进派出所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了。 派出所本来是要记录案情的，但在校长和班主任的说情下，考虑到一凡曾经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为了不让他的人生留下污点，所以并没有留下案底。 学校本来准备给卓一凡记校纪律处分的，在班主任代老师的周旋下，学校决定给卓一凡停学2个月反省，不允许住校的处理。 涛哥的头上缝了6针，在医院待了5天，在派出所的协商下，父亲掏了所有的医疗费、误工费，赔偿了5000元，涛哥决定不再追究。 卓一凡停学两个月的消息很快在不大的小镇里传开，有人说卓一凡打架进了派出所，有人说卓一凡翻墙外出违反了校规，有人说卓一凡在学校里打伤了同学，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成了大家的谈资，从曾经教育孩子的正面典型变成了反面典型。他们很疑惑，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听话、成绩那么好的孩子会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他们很叹息，“那么优秀的孩子，可惜了！” 卓一凡第一次承受了人生滑铁卢，他有些难以承受，他没有勇气再去学校上学，没有脸面去面对周边的邻居。一凡告诉父亲和母亲，他不愿意上学了，他要外出打工。 父母没有让一凡放弃读书，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只是让一凡先后去了几个亲戚家里体验生活。山里贫穷的亲戚、城里打工的亲戚、城里在政府上班的亲戚…… 当时的卓一凡并不理解父亲的想法，等从各个亲戚家回来时，他定下决心要重新开始努力学习。 从此，卓一凡每天早上5:30起床，骑着自行车6:30到学校参加早读，晚上21:30下晚自习，骑着自行车22:30回家，简单的吃点东西，自学落下的课程到半夜一两点。但是，欠下的终究是欠下的，尽管一凡自学能力很强，尽管他很努力，但没有课堂上的讲解，不管卓一凡怎么努力，花再多的时间，他终究没能回到红榜上。 高考结束了，卓一凡差11分上重点本科线，被一所普通的本科院校录取了。 班主任劝一凡复读一年，重新考一个好点的大学，并承诺他复读时学校不收学费和住宿费用。 母亲劝一凡，实在不想上那个学校，就去当兵吧！！！ 一凡心里很是不甘，但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想复读，但又不喜欢干重复的事情，重新回到那种身心疲惫的学习！他不想去当兵，因为听说当兵很苦很累，还常年远离家乡！ 反反复复的犹豫，他最终还是选择去了那所大学。 卓一凡不知道，在后面的军旅生涯中，他为他高中的决定后悔过，要不然他会更年轻些，路会更宽广一些！ () 。

 第7章 踏上从军路

    卓一凡走进了大学校园，虽然那不是他所想所要的，但他还是坦然的接受了！ 大学的空气是那么的新鲜，自选自制的兴趣课程，自主自由的业余时间，自觉自愿的开展学习，没有那种决定命运的考试，有了那种“身无压力轻飘飘”的感觉，一切都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一凡没有去享受大学的自由空气，他对自己十分的严苛，生怕再次行差踏错，重蹈覆辙！他的大学生活很忙很充实，白天上课晚上泡图书馆，周六周日做兼职发传单。 家里的情况发生了急剧变化，虽然父母从未说过家里的经济情况，但一凡还是清楚的知道，为了给他交学费，父母卖掉了家里的肥猪，花光了做生意的本钱，父亲已经被迫去西藏打工，母亲在当地一个编织厂打零工。因此，尽管学校在成都，距家50公里左右，来回车费30元钱，但一凡每个月只回一次家，一方面是为了节约开支，另一方面是做兼职挣钱补贴生活费用。虽然父母每月给了他600百元的生活费用，但他只花掉200元，早上稀饭泡白馒头，中午和晚上两菜一汤（汤是免费的），剩下的400元，他总是在父母给钱的时候亮出来，然后拿上200元凑成600元。 很快，一年的大学生活就结束了，一凡轻松的提前完成了英语四级和计算机二级考试，学位证书已经妥妥当当的拿到手里。他计划大二考完英语六级和计算机三级，为后面的考研做铺垫。但回到家里，他的计划又动摇了！ 回到家里，母亲不在，父亲也不在，枯枝落叶的飘洒在院子里，一直很干净利落的院子变得凌凌乱乱；院墙一侧的花园里杂草丛生，曾经的欣欣向荣变得破败不堪。这一刻，卓一凡的心里打翻了五味瓶，放下一堆行李，开始扫地、除草...... 母亲回来了，一凡看见了母亲疲惫的样子，满是白发的鬓角，粗糙裂口的手掌，他的心在滴血，内心种下了一颗种子。 父亲还在西藏，上次回来的时间是大年初二，连年三十都没有赶上，比别人足足晚了一个多月，为的是多拿一份收尾工资，加上车票难买，在路上足足跑了五天。 一凡内心的种子发芽了，他无法忍受父母因为他如此辛劳，他要为家庭减负。一凡告诉父母：他决定不上大学了，要去当兵，原因是他在报纸上看到了大学生士兵的优待政策，当兵后有经济补助，当兵回来继续上大学可以减免学费，如果立功的话，还能免试读研究生。此外，现在的大学生毕业工作也不好找，看报纸上说，今年有600多万大学毕业生没找到工作！ 父亲和母亲都想劝阻一凡，毕竟已经大学二年级了，家里坚持一下，肯定能保证他毕业，但考虑到这是卓一凡自己的选择，父母都选择了沉默，尊重了一凡的选择！ 报名、体检、政审、家访......一凡穿上了军装。 () 。

 第8章 作弊的卓一凡

    “你小子的经历还是蛮丰富多彩的，我羡慕你啊！我连高中都没上完，大学更是痴人说梦，长啥样都不知道！”叶洪舟班长微笑着说。 “班长，你就别笑话我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其实说了那么久的话，卓一凡嗓子疼得非常厉害，但他还是愿意说，因为他感觉当时在为什么当兵这个问题上欺瞒了班长，心里一直有道坎，今天他总算是交待完毕了，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下了！ “班长，我可以回班里了吗？”卓一凡询问洪舟班长的意见。 “军医的嘱咐得静养几天！你小子不要慌！”洪舟班长说。 卓一凡一直都很听叶洪舟班长的话，因为他除了工作标准高的离谱外，对待卓一凡就像亲弟弟一样，非常的耐心细致！ “班长，我还是想回班里，在这里待着心里难受！”卓一凡说道。 “好吧，我去和军医商量一下！”说完叶洪舟就出去了。 这时候，卓一凡才认真的检查了自己的状态，发现右手绑着夹板，缠着绷带，手臂隐隐作痛。 叶洪舟班长回来了，告诉卓一凡军医的嘱咐，两人简单收拾一下就离开了卫生所， 叶洪舟陪着卓一凡慢慢的走向训练场。听着教导队上空此起彼伏的呼号声，班长的口令声，一凡感觉脑瓜子有些懵，腿有些软，感觉整个身体都在飘，有些一阵阵的虚弱！ 来到操场，所有人新兵都在悄悄的用眼睛余光卓一凡。卓一凡视而不见，但他无法阻止声音传入耳朵。“看什么看，注意军姿！想学他坑班坑排坑班长么？”“那么牛的兵，我都没上过党委会研究，一个新兵蛋子都上党委会了，看了长见识么？”“看什么看，因为他整个新兵团都在整顿，好看么！”背后传来班长们唏嘘的话语！ 叶洪舟没有阻止那些班长的言语，也没有和说话，只是带着卓一凡穿过其他新兵班排，朝着新兵一连一排的位置走去。 卓一凡此时不知所云，他不知道上党委会意味着什么、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因为他进行整顿，更不知道他怎么坑班坑排坑班长。 来到一排的队伍里，郭柱柱班长不在这里，一班的训练由二班副班长组织，排里的新兵看卓一凡都带着杀气，除了一班的谭达凯、二班徐明龙、三班的杨洪，他们的眼神里有一丝关心，但最多的还是担忧。 见柱柱班长没在训练场，叶班长和二班长、三班长打了个招呼，带着卓一凡向宿舍走去。 一凡很困惑，他一直认为自己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全排的荣誉，但大家为什么这么不待见他，甚至于恨他呢！ 回到宿舍，柱柱班长还是不在。一凡拿出叶班长床下的马扎递给叶洪舟，但叶洪舟没有像往常一样坐马扎，直接坐在床边上。一凡有些尴尬，笔挺挺的站在那里，叶洪舟手心向下做了一个向下的动作，卓一凡立马会意，打开马扎坐在了叶班长的对面。 为了打破尴尬，解决一路的疑惑，卓一凡开口问道“班长，为什么新兵团会为了我进行整顿？” 叶洪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到：“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卓一凡没有进行太深的思考，很快回答道：“上周新兵团会操，团长宣布这周进行全团新兵军事大比武，课目设置五个，队列、擒敌、手榴弹投掷、步枪射击、三千米跑。我代表连里参加了步枪射击和三千米跑。” 叶洪舟认真的看着卓一凡问“就这些了吗？” 卓一凡想了一下，觉得惩罚都承受了，有什么不敢说的呢！“三千米跑我作弊了！步枪射击我也作弊了！” 叶洪舟又问：“怎么作的弊？” 卓一凡说“三千米跑时，为了减轻鞋的重量，我把鞋底削掉了一层，把防弹衣的钢板抽了一块，成绩比平时成绩快了43秒！步枪射击时，我偷偷地加了一发子弹！” 叶洪舟笑到“好你个卓一凡，所有的裁判班长都被你蒙混过关了，你自豪么？骄傲么？” 卓一凡低头说：“我只为我的三公里跑第一名自豪，只为我们连的射击第一名感到自豪！” 叶洪舟又问：“那你的子弹哪里来的？” “上次实弹射击时，偷偷留下的！”卓一凡感觉脸有些发烫。 叶洪舟哈哈一笑，“一凡，你觉得柱柱班长是怎么发现你作弊的？” 卓一凡说：“柱柱班长怎么发现我作弊的我不知道，但我就私藏了一发子弹，削了一双鞋底子，我感觉我没有多大错！” 叶洪舟笑而不语，沉默了一会，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似的，缓缓开口道：“在我们侦察连，一直口口相传着一个故事，我提前讲给你听，希望你能明白到底错在哪里！” () 。

 第9章 二王的故事

    叶洪舟班长慢慢的讲述着……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疤，连队也是一样，今天我给你讲的这个故事就是我们连队的伤疤。 那是二十多年前，连队来了两个特别的新兵，双胞胎兄弟，哥哥叫王国伟，弟弟叫王国辉，他们两个人基础素质好，悟性高，训练肯吃苦，很快就成为连队的重点培养对象。为了培养他们，连队多次选派他们参加各种专业集训，甚至个别科目由连队干部单独组织他们训练，很快，二王就熟练掌握各个枪种、各个专业的技能，成为连队的王牌作战队员。 两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方面比较差，思想素质差，手脚不干净，常常在连队小偷小摸。有一次，两人利用训练间隙，偷跑回连队偷战士钱包时，被临时回来的排长抓个正着。 连长和指导员知道后，找两人谈话了解情况。二人异口同声的说家里老人生病了，没钱医治，所以才偷东西卖掉，把钱寄给家里，前面连队丢钱丢物的事情与他们没有关系。连长和指导员考虑到二人军事素质好，训练刻苦，日常自我要求严格，家里贫穷的情况也是属实的，应该没有撒谎，就没有进行深究。 后来的日子，连队还是不停的在掉东西、掉钱，相邻的几个连队也在掉东西、掉钱，但始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时候连队还没有警犬，几个连队就相约养土狗防贼，但狗也没能防止继续失窃。没有办法，几个连队又开展联防、加强哨位、密集巡逻……想尽了招数，还是不见效。 转眼，三年过去了，二王服役期满，和很多人一样，需要面临走退进留的问题。两人一起递交了申请，想留队转志愿兵。因为军事素质好，连队也给他两人吃了定心丸。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还有几天就要宣布命令了，二王收到了家里的来信。半个月前，二王的父亲被车撞了，治疗无效死亡，母亲因父亲死亡，伤心过度住进了医院，加上长期营养不良，几度被下病危通知书。二王舍不得脱下军装，连长指导员也劝他们休假回去安顿好父母的事情，再回到部队继续服役。可是面临家里的情况，二王最终还是选择退伍了。 决定退伍后，在连队的协调下，二王提前离队。就在临行前的那天晚上凌晨3点，二王潜入一位不在位的副师长家中，偷取家里现金和贵重物品。本来按踩点的计划偷完副师长家里就走，结果发现隔壁副政委家中也没有人，二王又潜入副政委家进行偷窃。翻墙外出时，被检查夜间警卫的警卫连长发现。二人发现事情败露，打晕了警卫连长，又打晕了闻讯赶来哨兵，抢走了哨兵的步枪，连夜翻墙遁走。 巡逻哨兵增援到现场仅仅用了1分半钟，二王已经不见了踪影。 偷窃事小，丢枪事大！直属队响起了紧急集合哨！ 连队紧急集合完毕，唯独少了二王，连长顿时感觉不妙，迅速向首长报告，可能是二王干的事情，两人的军事素质特别全面等情况。 首长当机立断，立即命令附近的两个团也在驻地周边布控。 直属队出动了，但谁也没有想到，二人就藏在副师长家的楼顶，把部队的行动看的一清二楚。在部队出动后，又光顾了几个刚刚紧急出动的干部家里，然后扔掉贵重物品，带上现金、枪支和干粮跟在部队后面，开始了他们的逃亡之路。 直属队加两个团的兵力连续三天一直严密布控，不断地扩大搜索范围，如果再扩大就会出现兵力不足的问题了，大家都有些泄气。可是，二王已经在前一天通过了两家单位之间的搜索间隙，潜入了驻地的一片山区。 连长指导员这几天一直低着头，承受各级领导劈头盖脸的批评，连队的战士恨的牙齿痒痒，恨不得剥了二王的皮。 搜索进入第四天，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2个团也加入了抓捕行列。协调当地武警、公安、国安也全部都加入了抓捕，搜索范围进一步扩大。二王藏匿的山区也成了搜索区域，但二王没有往更远的地方逃离，而是夜间通过一道悬崖的崖壁，在大家的眼皮底下潜进了搜索圈内部，藏匿到驻地市郊的一片废弃窑洞里。 搜索进入第五天，大家分析认为二王有可能早就脱离了搜索范围，协调邻近几个武警总队，公安加入了搜捕行动…… 搜索进入第六天，连队几个熟悉二王的人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二王可能并没有远逃，因为在一次搜索训练中，二王作为假设敌，采取了反复在搜索圈穿插的方式，躲过了搜索，二王很有可能还在已经搜索过的某个地域。当连长在搜捕行动联席会议上报告这个情况时，大家都觉得不可能，原因是这么多兵力进行地毯式搜索，二王不可能逃过搜索，进行穿插。连长实在没办法说服联席会议的各位首长，只好把熟悉二王的几个人叫到联席会议上，展开地图边解释边推演。最后，鉴于当前也不知道二王的动向，师长决定，不管可能性有多大，应该尝试一下，命令部分兵力开展反向搜索，大部队压缩搜索空间，缩小搜索半径。 搜索第7天，二王发现部队开展反向搜索，仔细观察了搜索的情况，认为有一条山沟的断崖处可以作为突破封锁圈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的两个搜索分队之间存在一定的间隙，而且悬崖绝对是搜索的避让区。凌晨1点，二王悄悄的潜到计划突破封锁点位。 但二王没有想到的是，连队熟悉他们行动方式的几个班长早就潜伏在这里。发现二人踪迹，连队的班长并没有采取行动，而是向联指进行了报告。因为几个班长没有把握能抓住二人，两人的越野能力，丛林生存能力，反侦察能力在连队都是首屈一指的。 联指接到报告后，决定在3公里远的地方布一个两层的大袋子，单兵缩小单兵间隔进行压缩式收缩。考虑到二人携枪，素质过硬，又将侦察、特勤的兵力作为内圈兵力搜索并随时支援外圈行动。 连队跟踪的班长害怕被二王发现，也害怕丢失目标，不敢一直在后方追踪，联系连队采取了梯次交替追踪的方式，悄悄的远距离追踪，并实时报告。 凌晨3点，二王完全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在一片密林中，知道已经暴露了行踪，原地缴械投降！ 二王被开除军籍，服刑7年！ 连长记大过，调离岗位！ 指导员记大过，安排年底转业！ 排长…… 连队因此进入低谷期，十多年没有进过先进。 () 。

 第10章 一凡的震撼

    班长平静的讲述着，一凡认真的听着，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细节，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侦察、反侦察，穿插，封控，布控等新的词汇不断的涌入卓一凡的脑海，他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执行，但他知道，他无法像二王一样悄无声息的在部队内部作案多次，无法做到面对突然事发还能冷静地潜伏躲过搜捕，无法做到面对大部队搜索还能如入无人之境、反复穿插……内心的震撼让他陷入了长时间的静默。 “一凡，听完这个故事你最大的体会是什么？”叶洪舟问道。 卓一凡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他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一凡不假思索的说道：“班长，二王太牛了！” “是啊！确实太牛了！如果他们能上战场，那绝对是一把利器！”叶洪舟有些惋惜的说道。“但是，二王却把一身本领运用到了自己人身上！部队利用那么大的精力和资源培养他们，成就了他们一身过硬的本领，最后却让部队耗费那样大的兵力来抓捕他们，把连队硬生生的带入了低谷！”叶洪舟有些愤怒。 卓一凡也有一些愤愤不平，说道：“二王就是没良心的人，说他们狼心狗肺也不为过。” 叶洪舟平复了一下情绪，说到：“这也不能完全怪二王，如果当时的连长、指导员、排长、班长中有任何一个人重视二王的偷盗问题，注重他们政治和思想素质的培养，也许二王不会走上那条不归路。连队把二王的故事口口相传并不是要铭记连队的耻辱，而是要警戒后面的人，思想政治素质应该作为连队培养人才的第一目标！” 卓一凡好像顿悟了，他私藏的不是一颗子弹，而是一把利剑，这把利剑悬在部队的头顶，可能随时给予部队致命的一击。 卓一凡悔恨的说道：“班长，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我不应该削掉鞋底，抽掉防弹衣的钢板，我的削掉的是我的信誉，抽掉的是我的灵魂！我不应该私藏子弹，那与偷盗无异！” 叶洪舟微笑着说道：“知道错在哪里就行！现在还疑惑么？” 卓一凡调整了一下坐姿，腰杆挺的笔直笔直的，抬头望向叶洪舟，坚毅的说道：“班长，我真的知道错在什么地方！请班长放心，我一定会改正我的错误！” 叶洪舟“哈哈哈”的笑了。 “笑什么呢？那么高兴！”郭柱柱班长推门问道。 卓一凡蹭的从马扎上站起来，脸有些发烫。 “能笑什么！笑你这个宝贝疙瘩兵呗！”叶洪舟回答道。 郭柱柱疑惑的看了看卓一凡，继续说到：“宝贝疙瘩兵，我看是丧门兵还差不多！全团都还在为他整顿呢！” 卓一凡低下头，低声的说：“对不起，班长！” 郭柱柱看着卓一凡，调侃的说：“霜打的茄子，跑马的求！怎么不昂扬了！当着全排的面顶撞我的那份勇气哪里去了！你这样的状态反而让我瞧不起你！男子汉，顶天立地，敢做敢当，那份骨气都喂驴去了！” 卓一凡的头埋的很低，此刻，他原来的那份底气被二王的故事抽空了，那份为了荣誉在所不惜勇气消失了，面对柱柱班长，他只有深深地悔意！ 郭柱柱见卓一凡低下头，火反而更大了，他看不惯这样窝囊的兵，看不惯低眉顺眼的兵。在他心里：犯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坦然面对勇气！他喜欢一凡，最喜欢的不是他的军事素质如何优异，而是一凡骨子里的那份傲气，不服输的傲气！一个优秀的兵，没有傲气是永远都培养不出来的！ “卓一凡，你给我听着，现在就给我出去！绕着操场跑圈，边跑边喊：我叫卓一凡！啥时候觉得有骨气了，啥时候再回来见我！”郭柱柱班长生气的说。 卓一凡悄悄的看了看柱柱班长，发现班长那气成猪肝色的脸，才确定班长刚才发出的指令是真的！因为他还上着夹板，缠着绷带，手臂还挂在脖子上呢！ 确认过眼神，一凡没在犹豫，转身就往操场上跑去。 操场上又回响起“我叫卓一凡”的呼喊声。所有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卓一凡，连那些吐槽卓一凡的班长也愣住了！“牛人！”“狠人！”啧啧称奇！不知道是在说郭柱柱班长，还是在说卓一凡。 () 。

 第11章 柱柱班长的心思

    “班长，是不是有点过了？一凡还上着夹板呢！”叶洪舟试探性的问道。 郭柱柱余气未消，训斥道：“我说洪舟啊！你这个军中之母是不是当得久了，真的太慈爱了？慈不掌兵你不知道吗？有的兵可以苦口婆心的讲道理，有的兵你就得让他自己悟懂道理！一凡属于哪种兵，你心中没点数吗？他那些“二”事你都忘了？刚来第三天就把师长叫“大叔”，还把师长的大衣穿走了！第二周就私自进女澡堂洗澡，差点没把教导员嫂子看光！……”班长一口气说了七八条罪状，越说越生气，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郭柱柱缓了一口气接着说：“你感觉你刚才给他做了思想工作，思想做通了，做的很成功！我敢打赌，过不了几天，这个货不知道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带这么多年的兵了，我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兵，基础素质好，文化层次高，训练悟性强，骨子里还有一股不服输的傲气，就是一个优秀侦察兵的好面子”郭柱柱越说越有劲，越说越得意。“再过十几个月我就要退伍了，这是我遇到过的最好一个苗子，临走之前，我要把他磨出来交给连队，我要把他培养成我军旅生涯最得意的一个兵！” 叶洪舟一言不发，像木桩一样杵在那里。 别看叶洪舟已经是第五年的志愿兵了，肩扛一粗杠二细杠的班长肩章，在柱柱班长跟前，就像新兵一样老实，因为他也是柱柱班长带的新兵。 “算了，洪舟！不说那么多没用的了，看看那个货现在什么情况！”郭柱柱说。 郭柱柱带着叶洪舟来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透过这里的窗户可以看到训练场的一切。 操场上，卓一凡摆动着他的独臂卖力的跑着，边跑边喊“我是卓一凡！”耳边刮着北方刺骨的寒风，耳里呼呼作响，跑步的颠簸使得那只受伤的胳膊传来阵阵刺痛，身体的虚弱让他跑的歪歪扭扭，单手摆臂让他感觉跑的十分不协调。但这一切都没有让卓一凡停歇，他满脑子都是二王的故事和郭柱柱班长的话语。 跑了三圈以后，也许是跑的太别扭，也许是身体发热忘记了疼痛，卓一凡边跑边解开挂在脖子上的纱布，双手摆臂，加快速度跑了起来！ “看见没有？二球劲上来了！”郭柱柱有些兴奋。 叶洪舟说：“这个兵训练起来真是没得说，刚来三千米就跑了十分钟，才训练两个月就九分钟了，我看下连之前能进九分钟！” 郭柱柱没有答话，好像在想别的事情。 操场上，卓一凡还在跑着，喊着，突然一瞬间，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他停了跑步，停止了呼喊，没有原地调整呼吸，继续绕圈向宿舍走去。 “班长，卓一凡回来了。”叶洪舟提醒到。 “你猜，这次他能悟出啥？”郭柱柱转头问叶洪舟。 叶洪舟没敢接招，直接说“我也好奇！” 回到班里，两个班长转过学习桌的椅子，朝门而坐。 卓一凡回到班里，看见两个班长坐的方向，在门口立即止步，军姿立正，开口报告说：“报告班长！我想明白了！” “向前一步走！向前一步走！向后转！关门！向后转！……”郭柱柱班长下一个口令，卓一凡按照队列标准做一个动作，直到卓一凡端正的站在距离二位班长两米远的地方。 “说说吧！你都想到了什么？”柱柱班长问道。 “报告班长！我错了！错在跑步作弊，错在射击作弊，错在私藏子弹！”卓一凡声音洪亮的回答道。 “就这些？”柱柱班长又问道。 “报告班长！我没有错！为了连队荣誉，我努力了！虽然方法错了，但我还是为自己的出发点感到骄傲！”卓一凡回答的声音洪亮，不卑不亢。 “那你到底是错了？还是没错？”柱柱班长再次问道，心里有一些安慰。 “我错了，我认错！我做了，我认账！我是侦察连的兵，我热爱我的连队，我为身为侦察兵而自豪！”卓一凡坚定的回答到。“我坚决改正我的毛病，请求班长处分！” “处分就算了吧！我还没那么权利！条令条例白学了！”郭柱柱笑道。“新兵团决定整顿确实是因为你，但不是因为你作弊，也不是因为你私藏子弹，这点你放心。而是因为在比武结束时，当着团长的面你把枪扔了，前冲、后突，左亲亲、右抱抱，压根没点军人形象。可把团长气的够呛，当场骂娘“扯鸡巴蛋！看看你们带得兵！怎么带得兵！成啥样子！要不要把我也抛一下庆祝胜利！” 郭柱柱班长边比划，边学团长讲话，把叶洪舟和卓一凡都逗乐了。 () 。

 第12章 柱柱班长的处分

    “听说没有？团里处理郭柱柱！”几个班长坐在操场的路沿上讨论着，碰巧被路过的卓一凡听见了。 “为什么要处分柱柱班长？”卓一凡心里打鼓，一路上都在辗转腾挪的思考这个问题。 “斯！”右臂的疼痛把卓一凡拉回现实，他一头撞在刚出门的三班长身上。三班长打了一个趔趄，吼道：“想啥呢！没长眼睛么！” “班长好！”卓一凡立马军姿立正。 “傻小子！想啥呢？撞疼没有？”说完看向卓一凡的手臂。 “报告班长！没想啥！”卓一凡立马露出谄媚的笑容，低声的说：“杨班长，求你个事情呗！” 杨班长虽然是一个比较猛的班长，但对于素质比较好的兵还是非常看中的，就调笑道：“你小子能把全团搞整顿，还用的着求我啊！直接命令我吧，只要不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去干！” 卓一凡见杨班长调侃他，知道那算是答应他了，咧着嘴笑着说：“班长，你等我一下，我回去销假，然后再请假出来，就说你找我！” 杨班长想踹卓一凡一脚，但卓一凡却溜走了。 过了几分钟，卓一凡请完假出来，从兜里摸出两包家乡烟，递给杨班长。“班长，新兵入伍的时候带来的烟了，还有几包，你不帮我抽就要过期了！”卓一凡谄媚的说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小子到底啥事情？不说我可不敢抽你的烟。”杨班长坏笑着说道。 “班长，那我们换个地方说？”一凡征求班长的意见。 “能行！走吧，上训练场，边走边说。”杨班长说完，转身朝训练场走去，一凡赶紧跟了上去。 “班长，今天我我听说团里要处分柱柱班长，这是怎么回事啊？”一凡问道。 杨班长犹豫了一下，张口说道：“我是说你小子打的什么哑迷？卖的什么药呢？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啊！本来这种问题，我是不应该给你这个新兵蛋子说的，但看在你良心尚存的情况下，还是告诉你一些情况！毕竟现在那个处分还没有确定下来，还需要上会研究！” 卓一凡听得满头雾水，他不知道处分人的程序是什么，不知道上会什么意思，也不想知道那些，只是迫切的想知道团里怎么处分柱柱班长。 杨班长看一凡又急又蒙的样子，继续说道：“上次你们比武完了，柱柱班长让你跑圈喊名字，全排站晕11个新兵的事情传到团长哪里了！还有前天你缠着绷带跑圈的事情也传到团长那里了！团长一听火冒三丈，当场拍桌子，骂到：那还得了！那哪里是班长在带兵，纯粹是土匪作风，搞土规定、土政策！还说：上级都下文件了，要严禁打骂体罚士兵，这帮干部都吃干饭的啊！怎么带的兵！反正火气相当的大，后果相当的严重！于是新兵团成立了调查组，要调查柱柱班长，处分班长！情况大致就这样的。” 说完杨班长摸出兜里的烟，刚准备点，卓一凡赶紧拿出自己的烟递上去。“班长！抽我的！” “就我这半拉子消息还能抽上烟啊！不抽你的，抽我的！”说完自顾自的点上，看了一眼卓一凡，“你也来一根！” 卓一凡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放在嘴里，班长刚给他点燃，就呛的他眼泪直流！ () 。

 第13章 侦察连长来搅局

    接下来的几天，正如杨班长所说，调查组来了。 各种调查问卷，各种谈话接踵而至！当然，卓一凡作为最大的受害者，首当其冲，被问话问的都快要吐血了！ 调查组很郁闷，他们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一个排的新兵，居然没有一个反映班长存在的问题，管理教育中存在的问题。调查组认为，是教育还没有到位，政策没有宣传到位，于是一排又接受了教育和政策宣传的狂轰滥炸！ 给团长汇报调查结果时，团长又发火了，把负责调查的新兵三营教导员骂的都快怀疑人生了！最后，团长决定，亲自挂帅进行调查。 这天上午，团长、政委带着新兵团的班子给新兵们进行了一次集体谈心活动。团长理所当然的来到了一连一排。团长集合了一排，郭柱柱班长整队、敬礼、报告一气呵成，简单利落！“团长同志，新兵一营一连一排列队完毕，应到xx名，实到xx名，请你指示！新兵一营一连一排代理排长郭柱柱。”报告声音洪亮，铿锵有力，字正腔圆。 团长本来黑着脸，准备来个下马威的，听到郭柱柱这个名字，听到那正规洪亮的报告词，标准的回了个礼，应答到“坐下！” 全排坐的整整齐齐、端端正正，又是让团长眼前一亮！缠着白绷带的卓一凡显得格外惹眼！ “那个兵！那个缠绷带的兵！”团长点到。 “到！”卓一凡欻的一下站了起来答到，标准的军姿答到。 “你叫什么名字？手怎么回事？”仅仅两个问题，团长的威严就扑面而来！ 卓一凡是什么人，丝毫不惧，用标准的军语回答道：“报告团长！我叫卓一凡！我的手是在9天前自己跑步时摔伤的！”简单的回答表明手受伤既不是晕倒摔伤，也不是训练受伤，让团长找不到任何责怪班长的理由。 团长心里嘀咕“卓一凡，有点印象啊！在哪里出现过？”，但行动上不露声色，关心的说道：“卓一凡，以后训练要小心点啊！班长们也要跟上，别总当甩手掌柜！下来，大家对卓一凡生活上要多关心，训练上要多关照，心理上要多关注！” 团长说完，示意卓一凡坐下。继续说道：“前几天，有人向团里报告！新兵一连一排有打骂体罚士兵的现象！团里高度重视，立即成立了调查组……”团长跟前放了一份稿子，但团长动都没动，从新时期的带兵理念讲到新时期的带兵方法，从官兵思想政治建设讲到连队建连育人……侃侃而谈，展现了良好的素养！ 将近一个小时，一排的战士们听得很认真，坐的很端正，这也许是这两个月以来最生动、最接地气的一次教育课！ 讲完课，团长要分别与班长代表、副班长代表，新兵代表谈心。队伍刚解散，门口就传来摩托车的声音。 卓一凡透过二楼的窗户看见了令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个画面。侦察连长刘志宇骑摩托车来到新兵连的画面。 侦察连长刘志宇身穿作训服，拉链只拉到衣服的一半，头戴作训帽，像蓓蕾帽一样斜戴在头上，腰扎皮质作训腰带，本该居中的五角星此时快到了腰边，脚穿作战靴，鞋带没有系，松松垮垮的搭在鞋两边。最夸张的是，他还戴着一副墨镜，胸口挂着一块金属秒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郭柱柱班长快速的跑过去，立正、敬礼、问好！卓一凡还从来没见过柱柱班长这样的动作，即使是见营长、见团长也没有这样机械过！那是一种从内心上折服后才会有的动作！只见连长的嘴动了动，郭柱柱班长就跑回来吹响了集合的哨音！ 刘志宇连长潇洒的从摩托车上下来，径直走到团长跟前，没有敬礼，也没有问好！直插主题的说到：“曹团长，想处分我的兵也得给我打声招呼吧！”说的一脸霸气！ 团长看着刘志宇：“处分！谁能处分得了你的兵！一个比一个牛，一个比一个拽，最拽的还是你！” 刘志宇忿忿的说：“奶奶的！那个王八羔子敢在团长跟前耍牛范二！郭柱柱！郭柱柱！” 郭柱柱给叶洪舟使了个眼色，快速跑步到连长跟前，立正、敬礼、向团长问好。 刘志宇生气的问郭柱柱：“柱柱！什么情况！谁惹曹团长生气了！” 郭柱柱看郭志宇那副表情，秒懂连长是什么意思，立即回答道：“报告连长！是我没把兵带好惹团长生气了！” 刘志宇假装生气道：“让你来带新兵，你没把兵带好在这里咋呼啥？”说完一个鞭腿就往郭柱柱屁股上招呼。 郭柱柱假装重心不稳，顺着惯性向前移了几步，站稳后立即转身军姿面向刘志宇：“连长！我错了！我辜负了连队的希望！请求连队处分！” 团长看不下去了，带着调侃的语气说：“刘志宇！刘罗锅！搁我面前唱双簧呢！我还懒得看了！”转身就准备走。 刘志宇连忙拉住团长，笑道：“老曹，今天这个事翻篇了，改天我请你喝洋河！” 团长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走了！不跟你这个残疾人一般见识！” 团长走了，郭柱柱像领班似的领着刘志宇走向队伍跟前！ “同志们！连长来看我们了！大家欢迎！”郭柱柱的开心溢于言表。下面掌声雷动！ 刘志宇驼着背，走到队伍中央，整了整着装，所谓的整理也就是把作训腰带的五角星拉到腹部中央，开口讲到：“奶奶的！本来准备过几天，带着连队干部，拉着牛羊肉和水果来慰问你们，结果你们非得逼我现个身！奶奶的！整出事了也不给我打个招呼，害我火急火燎的骑摩托车跑了八十公里，发型都吹乱了！奶奶的！把你们自己的训练搞好，连队忙的不亦乐乎，没那么功夫管你们！奶奶的！不多说了！侦察连随时欢迎你们加入！郭柱柱，赶紧给我凉两杯水！” 这哪里是讲话、训话，纯粹是在发牢骚嘛！不过说话挺幽默的！下面的新兵想笑，却没有一个兵敢笑！ () 。

 第14章 一凡误把师长当“大叔”

    连长来到卓一凡所在的班，召集骨干在班里开会，这些新兵蛋子只有去另外两个班蹭凳子的份！ 连长他们开会说的是什么，卓一凡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听到一阵又一阵哈哈大笑声后有些好奇。 连长召集一排骨干开会，刚开始还挺正规，各班汇报班里的建设情况，新兵的训练情况，到郭柱柱班长汇报排里工作时，卓一凡基本上占了三分之二的部分，这就是笑声的来源。如果此时的卓一凡在场，非得钻地缝不可！ 郭柱柱班长汇报： 卓一凡那批兵是第一批到连队的，当听说卓一凡是大学生士兵时，我那个激动的，恨不得拥抱那小子一下！大学生啊！我的个亲娘！他可是连队的第一个大学生士兵啊！据接兵干部交接的时候说，是卓一凡自己找接兵干部说要到最苦的地方，最后选择来侦察连的！ 领进班里，我一看，这小子除了瘦了一点，身高、体型、眼神都是一个好的侦察兵苗子，本来是洪舟端洗脚水的，结果我亲自上的阵，仔细的看了看小腿、脚和跟腱，我确信这小子是块好料子，我决定好好给他摸个底！ 第二天，我就问卓一凡跑过步没有？有没有军队训练经历？卓一凡告诉我他经常跑步，上高中、大学都经历过军训。我那个兴奋啊，迫不及待的想给他摸底了！结果洪舟拉住我说，刚来，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让他缓一缓，可能摸底的效果更好。于是我就忍到了第三天！ 第三天上午，我和洪舟带卓一凡到操场上，告诉他，让他跟洪舟一块进行一下适应性训练，毕竟这里地处北方，海拔快两千了，内地人过来都得适应一下！卓一凡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我早就给洪舟商量好了，让洪舟带着卓一凡跑，我偷偷掐表，如果途中卓一凡有啥不舒服立即停止测试。 洪舟带卓一凡做了热身活动，就带着卓一凡来到了起跑线，我一声令下两人就出发了。一开始卓一凡就跟着洪舟并排跑着，两人一个劲的加速。第一公里，洪舟把卓一凡带到了3分30秒的速度，发现卓一凡一点事都没有，就提准备第二公里再提一档。第二公里，跑了3分钟，结果卓一凡呼吸有点乱了，第三公里洪舟就降了降速度，哪知道最后500米，卓一凡猛的提速冲刺，差点把洪舟都带岔气了，最后一公里跑了3分08秒，整个三公里9分38秒，连队好些第二年、第三年的兵都达不到这个速度。我心里高兴，决定晚上给卓一凡加个餐（煮方便面加鸡蛋和午餐肉罐头，那时候方便面也是稀罕物品）！ 我和叶洪舟看着卓一凡调整呼吸，生怕出啥问题，就在这时，团里通知所有干部骨干集合。我看卓一凡呼吸调整的比较顺畅了，训练场到连队也就几步路，于是就安排卓一凡自己调整一会儿，一会儿自己回连队！我和叶洪舟就跑步去集合了。 其实，卓一凡跑完三公里，感觉肺都快炸了，北方冬天的冷空气就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肺。他在操场调整了好几分钟才把呼吸调整顺畅，边调整边压腿，热的满头大汗，头上的蒸汽直冒。 为了避免感冒，卓一凡决定小跑着回宿舍。结果，还没出训练场，就见两辆越野朝他开来，他也没管，继续向前跑，结果越野车打了两声喇叭就停在了他的跟前！ 卓一凡心想，什么素质啊！拦着路停车！也就没停，准备绕开车跑回去。结果车门打开了，下来四个人，穿着军大衣，招呼卓一凡停下来！ “那个新兵！等一下！” 卓一凡愣住了，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叫别人，就朝他们跑过去，随意一站，微微有些喘气！ “小伙子，哪里人啊？” 卓一凡疑惑的看了看那个说话的人，五十岁左右，眉毛很粗，穿着一件大衣，不像是坏人，于是出于礼貌，先问好后回答问题“大叔好！我是四川的” 卓一凡并没有注意到，周边的人，一脸黑线！有一个人，想上前说点什么，被师长一挥手挡住了。 “哦，四川的啊！好地方啊！天府之国嘛！你是自己在跑步？”师长继续问。 卓一凡有些好奇，这个人怎么问的没完没了啊，问我我这个干嘛？但他还是出于礼貌回答到：“是的，我自己跑跑，适应适应北方的高原环境！大叔也爱跑步么？” 旁边的人脸都绿了。 师长说：“爱跑步哦！每天都在跑！” 卓一凡又说：“大叔，没啥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待会班长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卓一凡转身刚要走，又被师长叫住了。“小伙子，刚跑完步，出了一身汗，可不要着凉了”师长说完脱下自己的大衣递给卓一凡。卓一凡推辞道：“没事，大叔，我跑着回去不会感冒的！” 师长说：“你拿着，车上还有大衣呢！” 卓一凡也不好再推脱了，接过大衣裹在身上，连忙感谢着说道：“谢谢大叔，大衣怎么还给你？” 师长说：“你穿完放你们大队部就行！” 卓一凡再次道谢：“谢谢大叔！那我走了！”说完卓一凡转身一溜烟的跑了，嘴里还嘀咕着：今天运气真好，遇见了好人！ 我和洪舟站在队列里等了很久，师长和团长才过来，师长围绕怎么带兵，怎么保障等作了指示，团长表了决心！师长离开以后，团长咆哮了！ “那个连的兵在操场跑步？”营长、连长、排长没有一个接话的，因为谁也不知道是啥情况！ “你们怎么带的兵？没教怎么回答上级问话么？没教如何辨认军衔么？……”团长气着连续问了几个问题。 “警务参谋，下去给我查，到底是哪个连的兵？谁带的兵？”说完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警务参谋站在队列面前，重现了卓一凡把师长当大叔的情景，让各班排回去迅速摸排。当时下面就笑了，包括我和洪舟也笑得很开心！ 回到班里，卓一凡立即跑过来问我：“班长！大队部在哪里？” 我说：“你找大队部干啥？” 卓一凡说：“今天跑步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个好心的大叔，把自己的……” 我和洪舟听着犹如五雷轰顶、瞬间崩溃，还不能骂他，那个逼屈啊！！！我们两个赶忙跑去向连队干部报告情况、道歉，连里又带着我和洪舟去营里，营里又带着我们去团长跟前！我当时内心那个委屈啊！你们懂得！ 连长和其他班长笑得前俯后仰，肚子都笑疼了！ () 。

 第15章 一凡误进女澡堂

    柱柱班长看大家笑得差不多了，笑眯眯的看着连长，“吭！吭！连长，笑也笑得差不多了，把你的好烟弄一个抽下呗！” 连长二话没说，摸出他的江苏烟就发了一圈。“继续！继续！在连队就听说今年来了个了不起的兵！我都想亲自接见他了！算了，还是要端起！毕竟我是连长！哈哈哈” 寝室内又传来一阵哈哈哈的笑声。 柱柱班长继续说道： 这小子来的第二周，晚上自由活动时间，这小子给我和洪舟请假，说要去洗澡。我和洪舟知道他是南方人，一周洗一次澡确实不适应就同意了。 这小子端着脸盆，装上洗澡的东西（拖鞋，换洗衣物，洗澡用品都装脸盆里）一溜烟就跑了，不到半个小时，大队部的通讯员就领着他回来了！ 这里有个情况还得给连长汇报一下，教导队的澡堂，就一个一吨水的锅炉，男浴室12个喷头，女浴室5个喷头，一次洗两个班都够呛，但每周还得保证大家洗一次澡。全团新兵那么多，周六周天从早上起床洗到晚上熄灯，一次一个排都洗不完，洗个澡都得给大队部疏通关系。后来团长就调整，从周一到周五晚上，周六周日全天都可以洗，每次洗澡供水15分钟，男女澡堂都开放，勉强一周下来轮上一遍。家属要洗澡的话，派两个兵守着！ 这小子能在自由活动时间洗澡，完全是因为兵还没到齐，澡堂还试运行中。 这小子端着脸盆来到澡堂，一看澡堂里人山人海，几乎两三个人合用一个喷头，就动起了歪心思。心想上次去隔壁澡堂洗的，虽然喷头少，但人不多，于是端起澡盆就去了隔壁澡堂。 卓一凡进澡堂一看，这里面简直太爽了，除了里间传来哗哗哗的水声，一点也不吵闹。柜子除了一个上锁，其它都空着，不像隔壁，到处都堆着衣服。空气里弥漫着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很好闻……此情此景，他真想吟诗一首！他一边哼着军歌，一边脱衣服，脱掉了外套，脱掉了棉衣，脱掉了保暖衣，脱掉了秋衣……光着身子，哼着小曲，端着盆子就往里间走去，刚走到里间门口就传来一声尖叫！ 卓一凡瞬间木在那里！足足迟钝了5秒才反应过来，里面有女人！他都没抬头就来到外面，飞快的穿衣服，连裤腰带都没系，抱着衣服就跑了出来，刚好和闻讯赶来的通讯员撞了一个满怀！ 寝室里又传出哈哈哈的笑声。 其实卓一凡进错澡堂的事情是这样的！！！ 卓一凡很委屈，因为他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见，刚进门，那么大的雾气，还没抬头就听到尖叫了，可谁也不相信他，因此他在全团成了名人。 教导员嫂子很后怕，因为洗澡时，她隐约听到了男兵唱歌，由于洗澡的水声，她以为是隔壁的男兵边洗澡边哼歌，而且外面还有两个兵守着，她也就没管，直到声音越来越近，到门口，她才反应过来，尖声尖叫…… 通讯员很逼屈，因为刚才他去看锅炉里的水量了，方便提醒嫂子洗快点，免得打了沐浴露在里面冻着等热水。 哨兵很郁闷，因为刚才大队部的干部让他去大队部取维修锅炉的工具，准备这一波人洗完就检修锅炉。 教导员很伤心，因为媳妇洗澡可能被兵看了，媳妇给他发了很大的脾气，收拾东西就要回家，说什么也不待在这个破地方了。 柱柱班长和洪舟班长很恼火，难得一次自由活动不是在道歉就是在道歉的路上。 全团的官兵既开心又郁闷，开心的是卓一凡闹了一个茶余饭后的大笑话，郁闷的是女澡堂从此关闭，少了5个喷头，以后洗澡估计比打仗更难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