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子拥兵80万,自重又如何?》 第1章 世子杨束 “嘶!” 睁眼的一瞬,杨束倒吸了口凉气。 拇指粗的闪电正中脑门,他居然还能活着。 转过头,杨束愣住了,现在医院也开始复古化了? 屏风、贵妃椅、脸盆架、条柜,这仿的还挺像回事。 “护……” 杨束想喊护士,了解下自己的情况,但话刚开口,他脸色就变了,脑袋里突如其来的剧疼,让他闷哼出声,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 杨束攥紧被子,牙齿咬的咯咯响,要能动得了,他一准疼蜷缩了。 “啊!” 杨束瞳孔放大,低吼一声,头上的血管突出,看着可怖极了,像是要爆裂开。 “世子!” 门哐的被推开,三个花白胡子的老者急步冲上去。 “不好!快扎涌泉穴!” 杨束瞪着眼,已经感受不到周遭的动静,足足十分钟,杨束眼里才有了焦距,此刻他心里是惊涛骇浪。 他可能不在地球了。 这具身体,不是他的。 他魂穿了。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脑子里现在全是不属于他的记忆。 饶是杨束见过大风大浪,这会也懵住了。 看了看还在他身上忙活的老者,杨束闭上了眼,他需要捋捋脑子里混乱的信息。 他所在的地方,是燕国的都城建安,这具身体是定国王的孙子。 定国王是异姓王,这燕国的大半江山是他打下来的,跟先帝是两哥们,好的能穿一条裤子。 定国王有四子一女,幼女早幺,四子嘛,倒是身体健壮,就是全死在了战场上。 人丁兴旺的定国王府现在就剩一老一小了,老的是定国王,小的就是原身了。 “药来了。” 悦耳的女声在屋里响起,杨束不禁睁开了眼,女子身着淡蓝色衣裳,如墨般的青丝仅用根玉簪挽起,眉目如画,模样极美。 原身的记忆要没出错,这就是陆韫了。 与原身的关系,不是太好定义,妻子吧,没拜堂,未婚妻吧,又把人迎出了门。 原身是成婚当天出的意外,马惊了,他被甩飞了出去。 死的应该很透,不然,他也进不了这具身体。 饮了药,杨束睡了过去,这具身体过于孱弱,让他无法过多思考。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着散发微弱光芒的烛灯,杨束有片刻的茫然,是了,不在地球了。 不舍吗? 貌似没有。 被雷劈的那天,他举办了一场庆功宴,庆祝公司拿下大单,再就是祝贺他父亲破产。 嗯,他干的。 借他外公发家,功成名就逼死妻子,还接来个私生子分他家产,脸真是够大的。 唯一让杨束郁闷的是那道闪电,父慈子孝,慈在孝前,凭什么劈他? 要不是没手段,杨束非捅开天,要个理。 看了看自己的手,杨束失笑,出走半生,醒来仍是少年。 原主和他同名,今年十七,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是建安有名的纨绔。 五岁时,和户部尚书家的女儿订了娃娃亲,半月前,这门亲事在皇帝的点头下,退了,现在娶回来的,是武威侯的嫡女。 武威侯府就剩个门面,家里人领的全是闲职。 从这就可以看出,定国王府大厦将倾。 也是,一个老,一个废 [(., 谁还把定国王府放眼里。 战功赫赫又如何,没了利用价值,皇家翻脸比谁都快。 从原主的记忆里,杨束知道两年前,武国犯境,杨老爷子领兵出征,至今未回,战事十分胶着。 如果没猜错,杨老爷子出事了,不然,皇帝不会问也不问,就把原主的婚事作罢,接着赐婚武威侯府。 一个钱袋子,一个空架子。 皇帝是懂奖赏的。 他这么一搞,是人都知道定国王府落幕了。 大婚时的惊马,怕不是个意外,就不知道是哪一方动的手。 杨老爷子刚硬,仇家不少,这建安,多的是想见定国王府断子绝孙的。 但杨束想不通的,是外头那几个守着他的太医,皇帝似乎很看重他的小命。 这跟之前的行为,判若两人。 良心发现? 可惜杨束从不以善意揣测人,他更愿意相信是有所图谋。 但图什么呢? 这身体真的太虚了,不过用了下脑,人就不行了。 算了,后面再看。 时而昏睡,时而清醒,杨束就这样躺了三天,而这三天,他也把该了解的了解了。 皇帝确实不是良心发现,杨老爷子的重伤垂危只是计谋,以二十万兵,他击退了武国三倍的数量,并且歼敌七万人。 此战大胜,再一次让众人知道,何谓定国王。 杨老爷子已经在班师回建安的路上,也难怪皇帝把顶尖的太医派到定国王府,唯一的孙子要不明不白的死了,匹夫一怒,杀入建安,也不是不可能。 又躺了两天,杨束能从床上起来了,他虽被马甩了出去,但也就是受了些冲击,压根没内伤。 连外伤都很轻微。 这死的,就耐人寻味了。 “牌九。”杨束朝外喊,这是负责原主起居的小厮。 定国王府家风极其严,男子未娶妻前,屋里别说侍妾了,连侍女都没有。 “世子。”二十左右的青年走进屋。 “扶我出去走走。” 来了五天,杨束还不知道定国王府啥样,这不得瞧瞧? 九上前扶住杨束。 “以后不必这么沉默,想说什么就说,我不罚你。”杨束咳嗽一声,似随口一提。 原主是大纨绔,但牌九不是狗腿子,他曾多次规劝原主,为此没少挨鞭子,后来看原主实在无药可救,他不再开口了。 “世子,仔细台阶。”牌九神情未变,提醒道,一举一动,合乎标准。 杨束没多言,就是诸葛亮,也无法仅凭两句话抚平一颗被伤透的心。 定国王府是先帝赐的府邸,占地极大,不亚于一所普通大学。 站在池边,杨束眺望自己住的院子,定国王府大归大,但并不奢华,银钱不是被杨老爷子贴给了伤兵,就是让原主赌了。 库房貌似连一千两都凑不出来。 好在地契、田庄,不在原主手里,不然,这家真败干净了。 喘了口粗气,杨束往回走。 “世子,您可是大好了,小的担心死了,倚红楼来了新姑娘,可要去瞧瞧?”一十六、七岁小厮穿着的少年跑向杨束,眉眼带笑道。 杨束看了他一眼,已然知道这是谁了,原主的头号狗腿江顺,不同于牌九的阻拦,江顺是原主打架他递刀,原主逛青楼他带路,主打一个百依百顺。 自定国王两年前出征,在他的引导下,原主的纨绔之路,走的十分顺畅。 但原主蠢,杨束可不蠢,好几次原主没想赌,是江顺劝说原主玩一把,无一例外,输的很惨。 有次差点把杨老爷子的刀给押了。 这背主之人,留着何用。 第2章 绑了 牌九看了眼杨束,有心说些什么,但想到杨束一贯的行事作风,他闭上了嘴。 何必多舌呢,他何时听过他的话。 “小的去备车。”江顺冲杨束眨眼,满脸暧昧。 “今儿不想瞧姑娘,来点刺激的。”杨束缓缓开口,下巴微抬,透着倨傲,“我记得前些日子得了个带毛刺的鞭子,一直没试过威力。” “江顺,你去取来,要快着些。”杨束眼里涌现兴奋之色。 江顺嘿笑,目光往牌九那扫了扫,这家伙真是死不悔改,世子这种烂泥是他扶的起来的?木头脑袋,活该挨打。 江顺一溜烟跑了,他速度很快,没让杨束等久。 接过鞭子,杨束看向牌九。 牌九低垂着眼帘,无悲无喜,哀大莫过于心死,是他辜负了定国王,没能拉回世子,让他在暴戾的路上越走越远。 “世子,您身体未完全恢复,别累着了,让小的来吧。”江顺讨好的开口,转眼就朝牌九厉喝,“还不去跪着!” “光跪着怎么够,得绑在树上,让他脚尖点地,这才够煎熬。” “世子说的是。”江顺笑,拿来绳子就要绑牌九。 被虐打习惯,牌九看也没看两人,任由江顺绑自己。 杨束在椅子上坐下,掀了掀眼皮,“牌九是个无嘴的葫芦,半天没个声,打的有什么意思。” “江顺,今儿绑你。” “世,世子?”江顺呆愣住了,忙挤出笑,“小的还要陪世子去倚红楼,可不能落伤,折了世子的脸面。” “狗奴才,本世子看你平日听话,才给你表现的机会,还叽叽歪歪上了!” 杨束满脸戾气,抓起茶壶就摔了过去,“绑了!” 这番变故,是谁也没想到的,场中静了几秒,牌九率先回过神,扯下手里的绳子,就给江顺绑了。 为免杨束改主意,牌九拖着江顺,就把人往树上挂。 虽然不知道世子今天犯的什么病,但能不挨鞭子,自然是最好的。 “世子,小的昨儿逛集市,瞧见了一蛐蛐,通体青色,体格健壮,一看就能打!” 江顺语速极快,作为杨束身边的第一人,杨束的喜好他拿捏的死死的,不信他不心动。 牌九抿紧嘴角,手垂了下去。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扫兴致,打,给我狠狠的打!往死里打!”杨束声音冷戾,满脸的不耐。 在场的人都惊了,奉茶的小厮托盘差点没拿稳,世子最喜斗蛐蛐,银钱跟流水一样花,不知做出了多少荒唐事,连御赐之物都被他拿出去当了,今儿居然无动于衷, 那可是通体青色的蛐蛐啊,世子是躺久了,脑子反应不过来? “啊!” 江顺惨叫出声。 杨束开了口,牌九哪还会耽搁,立即就挥起了鞭子,一鞭接一鞭,没有半秒停顿。 对这个怂恿杨束嫖赌的小人,牌九心里恨极了,以前杨束护着,他再牙痒痒,也只能干看着,现在机会来了,哪会留情,鞭鞭见血。 “世子饶命啊!” “这不比斗蛐蛐有意思?” 杨束指着惨嚎的江顺,扬声笑,清秀的脸上瞧不出半点仁慈。 长廊上,侍女紧紧抓着自家小姐的袖子,面色惨白,呜呜出声。 早就听说定国王府的世子残暴凶狠,胡作非为,今儿一瞧,传闻真没冤枉他,这日子怎么过啊。 “小姐 ,我们赶紧逃吧。” 14本作者月下果子酒提醒您最全的《本世子拥兵80万,自重又如何?》尽在[笔&趣阁小说],域名[(. 陆韫垂眸,逃?能逃去哪?她母亲虽是正妻,但她并不占长,早在母亲进府前,武威侯就纳了妾。 母亲病逝后,武威侯将那妾室扶正,按理,她依旧是嫡长女。 但武威侯府没几个要脸的,尤其是她名义上的父亲,不顾人耻笑,说陆珍儿自出生就记在她母亲名下,是武威侯府的嫡长女。 死人无法开口,黑的也能是白的。 她就这样成了嫡次女,按长幼顺序,嫁进定国王府的应是陆珍儿,可这个时候,那些人突然意识到他们搞错了。 庶女怎么能说成嫡呢,她陆韫才是嫡长女。 连亲生父亲都弃她如敝履,旁人又怎么会豁出命帮她。 前脚出定国王府,后脚就能被抓回来。 她入的,是死局啊。 凄然一笑,陆韫转了身。 “世子,再打就出人命了。” 看江顺声音越来越微弱,一旁的小厮没忍住,出声道。 杨束掀了掀眼皮,“可本世子没尽兴呀,要不,你去替他?” “小的多嘴。”小厮扑通跪下,大耳刮子往脸上招呼。 杨束饮了口茶,油腻腻的味道让他没维持住面部表情,真特么难喝啊! 难怪古人喜欢在茶水里下毒,确实喝不出来。 “世子,昏死过去了。”牌九擦了把头上的汗,淡声道。 “多灵活的一个人,怎么这么不禁打。”杨束语气里透着不满,“吊一个时辰。” 话落,杨束扶着椅子站起来,在小厮的搀扶下,往院子走。 他鞭打江顺的消息很快在定国王府传开,众人都是惊讶,这位爷越发不好伺候了,连最宠爱的亲随,都能说打就打。 一时间,人心惶惶,都不敢离杨束太近。 杨束乐得如此,杨老爷子离开的这两年,定国王府变化极大,杨老爷子留下的人,九成都让原主赶走了。 若非如此,江顺也不敢明目张胆带着原主去嫖赌。 现在府里伺候的人,不是别家的眼线,就是偷奸耍滑之徒,没几个好的。 原主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不可能因为受个伤,就幡然悔悟,建安各家,包括那位帝王,也不愿见原主长进。 既然不能整顿,那就让他们怕,只要他够喜怒无常,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杨束已经能预见他的精彩人生了。 古代在某些方面,可比现代爽,比如,瞧不顺眼,能直接干。 到点吃饭,到点喝药,在食补和药补下,杨束的身体健壮了不少。 “世子,侯二公子求见。”牌九走进屋,木着脸道。 侯二名侯周,是修国公的次孙,名声比原主好不到哪去,毕竟物以类聚。 他上门,准是喊原主逛窑子。 “不见。”杨束头也没抬,继续翻着册子,嘴上嘀咕,“就这点银钱,够去哪,凭白惹人笑话。” 牌九有些讶异,世子居然知道要脸了! 这男人成了婚,果然会长进,牌九差点落下泪,他已经不求杨束出息了,少出门就行。 回了话,牌九去厨房端来早饭。 但这次,杨束没有即刻动。 “牌九,陆韫外祖是皇商,她娘出嫁,整整六十四抬嫁妆,皆是名贵的物品,怎么到陆韫这,三十二抬就罢了,还拿棉布充箱。” “他们这是觉得定国王府好欺负?”杨束摔了碗筷,怒喝,“把陆韫叫来。” “世子,夫人也不易,武威侯宠妾灭妻,建安人尽皆知,夫人在武威侯府,日子并不好过,三十二抬,已经是她极力争取。” “本世子让你去叫人。”杨束打断牌九,眼里充斥着戾气。 守门的小厮腰板再次挺直,完了,世子又要动怒了,大哥,你别说了,赶紧的吧,他们不想遭殃啊! 没看江顺现在都下不了床。 牌九低了头,迈着沉重的步子出屋,杨家代代英杰,怎么就出了杨束这个混东西。 第3章 登老丈人的门 陆韫的院子离的不远,牌九没几分钟就到了,看着面前仙姿佚貌的少女,牌九心里叹息,姑娘是好姑娘,奈何所嫁非良人。 即便是牌九,也编不出杨束的好来。 “夫人,世子今儿有些躁,你多顺着点。”牌九提醒了一句。 小丫头墨梅哇的哭了出来,“小姐。”墨梅抱着陆韫,死活不肯松开。 屋里人都泛红了眼圈,这一去,就算回得来,也肯定遍体鳞伤。 “夫人,别让世子催。”牌九满眼同情,却也无能无力,老太爷没回来前,定国王府是世子做主,没人拦得住他。 “好了,都把眼泪擦擦,我又不是没进过那屋。”陆韫扬起笑,眼底却一片枯寂。 杨束用第二碗饺子时,陆韫到了,抬头看了眼少女,杨束皱了眉,“本世子又没死,你穿这么素做什么,打扮打扮,本世子带你回门。” 此话一出,屋里静了,成婚后是有回门这回事,但时间上,没有半个月的…… “快着些,本世子不等活人。” “夫人。”生怕杨束暴脾气上来打媳妇,牌九忙不迭把陆韫往外面引。 ………… “一会你要敢向着武威侯府说话,就别怪本世子不怜香惜玉了。” 马车里,杨束冷着脸,起身的一瞬,警告的看陆韫。 他也不想恐吓小姑娘,奈何耳目太多,不能崩原主人设。 他这个人一旦有救,就会加速定国王府的灭亡。 皇帝的态度很明显,他容不下定国王府,他不想兵权再落在杨家人手里。 所以呀,定国王府的下一任继承人绝不能优秀。 定国王府小辈里并不是只有杨束,但活到现在的,只有他。 陆韫抿了唇,替武威侯府说话?她巴不得他们死干净了。 “侯爷,不好了!姑爷来了!” 武威侯府,小厮边跑边喊。 陆胥一口茶喷了出来,呛的直咳嗽,“你说谁来了?” “姑爷,就定国王府的世子。” 陆胥腾的起身,恨不得快马离府,定国王大胜归来,这个时候,谁敢招惹杨束。 杨束要是个正常人,陆胥自然欢迎,但那玩意,无恶不作,谁知道一个不顺,会不会掀了他侯府的屋顶。 “侯爷,人已经到门外了!”另一个小厮冲进来道。 陆胥沉了脸,现如今只能兵来将挡了,希望这小子只是来吃个饭。 陆韫在杨束后面下车,管家已经领人在门口迎接,一个个笑的跟接亲一样。 当然不是真的高兴,完全是惧怕杨束发疯打人。 “玛德,大白天的,污人眼睛!”杨束拧着眉,张嘴就骂,一脸的不悦。 “二筒,就那个,笑的最丑的,去赏两巴掌。”杨束指着为首的管家,愤声道。 管家脸上的笑僵住了。 二筒心黑手黑,没少帮杨束做恶,打个管家,眼都不带眨的。 啪啪两下,声音格外清脆。 小厮们喉咙动了动,满脸惧色,下意识往后退,虽结了亲,但这位世子明显不把岳父的脸面当回事。 管家脸火辣辣的,咬着牙,却半个字都不敢吭。 陆韫冷眼看着,这些人昔日在她面前,可不是这般模样,威风的很。 “走了。” 杨束不耐的出声,步子跨的很大,丝毫不考虑陆韫跟不跟得上。 “你住哪 个院子?”进门后, 杨束看向陆韫。 “算了,不指望你,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杨束朝一旁的小厮抬下巴,“你,带路。” “侯爷,人往西厢院去了。”管家进去正厅,禀道。 扫了眼管家红肿的脸,陆胥将茶杯重重扔在桌上,“那竖子,实在可恨!” “侯爷慎言。”管家忙开口,“这话要叫姑爷听见,咱们武威侯府,哪还有宁日,且忍忍。” “怎么就没摔死他!”陆胥咒骂了一声,压了压怒气,他跨步出了正厅。 “啧,武威侯府真是穷酸,这院落,比我家的马厩都破。” 杨束走走看看,不吝啬嘲讽。 “你就在这住了十六年?”杨束偏头瞧陆韫。 “十一年。”陆韫语气平静。 “武威侯原配十一年前病逝。”牌九在杨束耳边道,怕他问陆韫为什么不是十六年。 “世子。” 一道浑厚的男声自远处响起。 杨束抬起眸,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男子约莫三十来岁,锦衣华服,面如冠玉,长相十分俊朗。 年轻的时候,应该是顶级的小白脸。 “正厅备了酒菜,我们翁婿畅饮几杯。” 男子笑的和煦,转眸看向陆韫,笑意收了几分,威严开口,“韫儿,去见见你母亲。” 陆韫眼底哂笑,这是在责怪她没哄住杨束,让她去周氏那领罚。 勾了勾唇,陆韫就要叫陆胥知道,离了武威侯府,她不受他拿捏了。 但陆韫红唇刚动,院里的木架猛的倒塌。 “嫁进了我定国王府,就是我的人,她想去哪,得我点头。” 杨束竖起眉,抽出根棍子,“那个妾室,也配世子夫人亲自去看她,叫她滚过来。” 没料到杨束会突然发作,现场静了,陆胥嘴巴微张,愣是不敢训斥。 这眼神太凶狠了,陆胥敢肯定,他要不顺着他,这小崽子真能把棍子往他身上招呼。 “管家,去请夫人。” 眼看杨束没了耐心,陆胥忙道,他怂了,不怂不行,定国王在回来的路上,杨束心里要憋了气,回头搞不好就领亲兵来拆家。 “把陆珍儿也叫来。”杨束拍了拍棍子,斜视陆胥,“我看看是怎样的仙女,连定国王府都高攀不上她。” 陆胥冷汗刷的下来,知道杨束今儿来,纯属找茬。 “世子,我偏疼长女,想给她加加身份,日后也能议门好亲事,但圣上赐婚,我哪敢让名不正言不顺的长女嫁去定国王府。”陆胥语气诚恳。 杨束瞥了陆韫一眼,她跟自己上辈子挺像,摊上一个偏心眼的爹,即便你是正妻嫡出,世人承认,可他护着的,是另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 真那么喜欢,有能耐别娶啊。 眸子冷了冷,杨束掐住陆胥的脸,“我这人看人只看模样,陆珍儿要比陆韫好看,我要你武威侯府鸡犬不宁!” “侯爷!” 杨束的动作太快,等众人反应过来,陆胥已经被他钳制了。 “吵什么!” 杨束甩开陆胥,“怎么说也是老丈人,我还能宰了他?” “去催催,本世子最不耐烦等人。” 陆胥面色铁青,紧咬着牙关才没骂出声。 小厮们纷纷低头,不敢看武威侯的狼狈,他收拾不了杨束,但收拾他们,就是动个嘴的事。 陆韫静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父不慈,她自不会为他焦急,死了,她会送一程。 第4章 大闹武威侯府 气氛很沉抑,没人敢出声,跟杨束讲道理的,都被赶出了定国王府,他们又算哪根葱,活腻了倒是能试试,保不准就解脱了。 “什么时辰了?”杨束阴着脸开口,一看就是耐心耗尽了。 “快午时了。”牌九回道。 “都一刻钟了,架子比我大啊。”杨束捏了捏棍子,狞笑,“抄家伙,随本世子去请。” “来了,夫人来了!” 管家远远听到杨束的话,抖着肥肉喊道。 走的急,周氏发髻有些乱,她朝杨束挤出笑,手心掐出一个个指甲印,她养尊处优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屈辱。 哪有母亲给姑爷见礼的! “就你这模样,怎么瞧都生不出仙女啊。”杨束扫视周氏,撇了撇嘴。 轻蔑的态度,让周氏暗恨不已。 “爹爹。” 陆珍儿一袭粉色百褶裙,声如黄鹂,在侍女的簇拥下走向陆胥,姿态柔弱,含羞带怯。 杨束看了一眼就移了目光,“矫揉造作。”他吐出四个字。 “你这样的,在倚红楼连牌子都挂不上。” “之前是我态度不好,陆珍儿不及你,我以后不念她了。”杨束看着陆韫,正色道。 被明着嫌弃,陆珍儿脸上的笑维持不下去了,眼里迅速涌起泪珠,我见犹怜。 奈何杨束不解风情,当场翻了个白眼。 “提了一嘴倚红楼,你还真拿自己当那里的姑娘了。” “要哭滚一边去,晦气。” “世子,这好歹是武威侯府!”陆胥冷了声。 “所以呢?”杨束拍了拍衣裳,满脸挑衅,“你倒是上手啊。” “最心爱的大女儿受了委屈,光动嘴皮子怎么行,你得拿刀,宰了我这个二女婿。” “叫世人知道知道,你武威侯是何等慈父。” 陆胥脸红一阵白一阵。 杨束嗤笑一声,话锋转利,“武威侯,我岳母嫁到武威侯府,是六十四抬嫁妆,她就我夫人一个女儿,可你们只备了三十二抬,还以棉布凑数。” “究竟是拿我当傻子呢?还是以为定国王府都是死人!” “二筒,叫人进来,搬,一件都不能少!” “少一件,剁那妾室一根手指。”杨束勾起嘴角,脸上是兴奋之色。 “杨束,你欺人太甚!”陆胥指着他,脸气成了猪肝色。 “我欺人太甚?不你们先欺负人的,没想到吧,老爷子没死,硬朗着呢。” “去打听打听本世子在建安的名号,太岁头上动土,滚你妈的。”杨束一脚踹陆胥肚子上。 “搬!谁敢阻拦,只管打!” “侯爷!”周氏哪见过这阵仗,牙关直打颤,惊叫一声,扑向陆胥。 “无法无天了!你眼里还有皇上吗!”陆胥怒恨出声。 “他再叫,拔了他的舌。”杨束敲着棍子,眯着眼开口。 这还是人吗?恶鬼啊! 周氏捂住陆胥的嘴,她怕了,内宅的斗争都是暗着来的,哪有这样直晃晃动刀的。 “侯爷,他们把库房的锁撬了!”小厮连滚带爬跑过来。 陆胥唔唔两声,只敢拿眼瞪杨束。 “妹妹,你劝劝妹夫,都是一家人,做甚要闹成这般。”陆珍儿嘤嘤哭泣,泪眼婆娑的看着陆韫。 “这模样虽不咋的,但不需要花功夫调-教,想来能卖个好价钱。”杨束摸着下巴,淫 笑着打量陆珍儿(< 满意点头。

“嫁妆要凑不回来,就把她拉去倚红楼。” 陆珍儿嘤不出来了,整个人僵在那里,脸色煞白。 “世子!” 周氏哪能忍受女儿被人这般欺辱,可对上杨束冷戾的眸子,她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这个疯子,真什么都干的出来。 “你要敢多话,就别怪本世子赌桌上拿你抵押。”杨束瞟了眼陆韫,不带感情的开口。 陆韫看了看他,掩去眼底的探究,头低了下去,似是被吓着了。 “侯爷,拦不住!他们下手极狠!” “库房里的东西全让搬了!” 小厮捂着脸跑过来,但陆胥敢做什么,杨束就提着刀在他面前,等他说话。 “世子,还差二十抬。”二筒到杨束面前,擦了把汗道。 杨束一刀劈了下去,砍在陆胥靴子上,惨叫声顿时响起。 “挨个房间搜!” 看着陆胥被血染红的靴子,众人脸色发白,再不抱任何侥幸,这就是疯子! 周氏嘴唇直颤,想到了杨束之前的话,少一件剁她一根手指。 陆珍儿也是满眼惊惧,武威侯府这些年全靠陆韫母亲的嫁妆过活,府里开销又大,哪凑的齐六十四抬。 “舌头是不是不想要了?”杨束沾血的刀拍向陆胥的脸,眼里全是厌烦。 陆胥恨恨的看他,拿出巾帕塞进了嘴里。 看着瑟缩的众人,牌九移开了眼,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来武威侯府前,牌九就查了里头的情况。 陆韫在武威侯府过的极不好,吃穿用度有时连丫鬟都不如。 她带进定国王府的嫁妆,是周氏为陆珍儿备的,原没打算给陆韫,是陆韫拿簪子抵脖子上,周氏怕她死了,自己女儿顶上,这才不情不愿答应。 但后面不甘心,周氏偷换了五抬,这些人没想到老太爷会回来,连面上功夫都不愿做好看。 世子是草包,但不是纯傻子,府里没钱,他是知道打媳妇嫁妆的主意的,武威侯府是少陆韫的嫁妆?在世子看来,那都是他的钱啊。 抢他的钱,无异于杀他父母。 让牌九意外的是,世子没发作陆韫,照他以往的性情,肯定是先逼陆韫回娘家要嫁妆。 等他把陆韫的嫁妆输完了,他才会杀上武威侯府。 武威侯府虽是空架子,但它和熙王沾亲,世子被熙王世子暴打过,一向惧怕,牌九想过杨束强抢,但没想到他做的这么绝。 为了尽情嫖赌,世子是豁出去了啊。 今日后,老丈人彻底成仇家。 无所谓了,横竖定国王府是要覆灭的。 事做绝了,也就是死的时候受些罪。 “世子,起码少十五抬。”搬空武威侯府的二筒,进院子禀道。 “十五抬?” 杨束扫向周氏,“这岂不是十根手指头不够砍?” “先砍一根吧,后面一天一根,什么时候凑齐了,什么时候停。” “联系倚红楼,明儿把陆珍儿送过去。”杨束懒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