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亏成娱乐圈巨头了》 第1章 这重生就有点不当人了吧？ 第1章这重生就有点不当人了吧？ “终于还清了！”杨若谦看着公司健康的财务表，看着银行贷款的数字变成了0，发出了一阵长啸，“十年啊，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十年前，那时候正赶上楼市大热，杨若谦把父母几年前低价买的房子抵押出去，踌躇满志的赶着潮流，开了一家贩卖直播设备的公司。 最后，在无数公司的狂卷和直播行业的下行趋势中，险些亏了个底朝天。 十年间，他每日如履薄冰，终于把一个负债千万，月月亏损，濒临破产倒闭的公司慢慢经营成一家能够健康盈利的企业。靠着微薄的利润，慢慢偿还着贷款，直到今天，所有贷款都还清了！ 健康的负债有利于扩大生产，但紧巴巴过了十年日子，每天工作至少12小时的杨若谦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经营公司。 他现在只想把这家有不错盈利能力的小公司卖掉，换成现金，安享余生。 “今天奖励自己提前下班。” 杨若谦合上笔记本电脑，刚站起身子，心脏却忽然一阵绞痛，视野迅速被黑暗占据，全身不受控的瘫软下去。 扑通，杨若谦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弥留之际，耳边只恍惚传来尖锐的耳鸣声，意识逐渐模糊了过去。 …… 啪！ 像是上课打瞌睡，头往下垂时忽然惊醒般，杨若谦眼睛猛然睁开，双手不自觉的在桌上胡乱抓了一把。 却发现周围的环境没有多少变化，自己也还坐在原来的椅子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办公室“新”了很多。 “我差点猝死了？”杨若谦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打量了一下四周干净整洁的环境，“清洁工阿姨该不会以为我睡着了吧？” 哗啦，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径直走进来，把手上的文件摆到了杨若谦的桌子上。 “杨总，这是我的辞职报告。” 杨若谦一下子愣住了。 倒不是因为有人辞职而愣住，而是他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你谁啊你，你是我公司的人吗就辞职？ 压住心中的狐疑，杨若谦拿过辞职报告，大致扫了两眼。 目光到落款栏时，陈东强三个字映入眼帘，杨若谦只觉得眼熟，却一下子没想起来到底哪里眼熟。 直到他看见了落款后面的时间。 2015年3月10日。 等等，2015年？ 杨若谦脑子里的弦一下就断开了——2015年3月10日？那不正好是十年前他公司濒临破产的日期吗？ 好像，好像，那时候是有一个叫陈东强的业务员来递辞职信。 不会吧？我不会在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解决了公司困境，即将开始享受人生的时候，重新回档到公司即将破产的阶段吧？ 杨若谦脑子嗡嗡作响，随意在辞职报告上签了字，让陈东强去找人事办离职手续。 目送陈东强离开办公室后，杨若谦立刻打开了自己那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开始确认起时间。 在全方位的判断之后，杨若谦确定自己真的重生回了大学刚毕业，事业低谷的年份。 “我，你，了隔壁！” 杨若谦差点破口骂了句脏话——这种感觉就像什么，就像一个人花费十个小时通过了某游戏的某困难关卡，然后没存档！ 这种恶心至极的感觉谁能懂？！ “不，不。没那么夸张。”杨若谦立即冷静了下来，“至少我知道哪支股票能涨，买什么理财产品可以大赚……” 最多几个月就能够填上亏空，不至于完全竹篮打水一场空。 然后，打开股票app的杨若谦就傻眼了。 “腾顺公司是什么玩意？艾里巴巴又是什么东西？”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公司名字，杨若谦心态彻底崩了。 感情重生一回，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是吧？ 这个世界只能说和前世高度相似，但细节却有很多不同，直接堵死了杨若谦投机取巧的幻想。 想按前世的记忆炒股？等着把裤衩子赔出去。 不，不仅如此！ 如果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变化，那直接照搬照抄前世的老路子，用十年时间慢慢挽救公司也未必行得通了！ “不想玩了，重开吧。”杨若谦万念俱灰，“看看哪条绳子适合我。” 就在这时，杨若谦视野右下角忽然浮现出几行小字。 【十八线艺人培养系统】 【宿主：杨若谦】 【公司资金：200000（每月底补充至200000。警告，该资金不可用于偿还贷款）】 【系统每月会根据宿主旗下艺人（包括演员、歌手和主播）的“真实粉丝”量评定艺人等级（路人，大扑街，小扑街，糊咖，小咖，大咖，明星，巨星），为宿主个人账户和公司账户分别发放奖金。宿主旗下艺人知名度越低，奖金越高！】 【路人（1万粉丝以下）：奖金5000万。大扑街（1万粉丝）：奖金500万。小扑街（5万粉丝）：奖金50万。糊咖（10万粉丝）：奖金5万。小咖（50万粉丝）：奖金5000。大咖（100万粉丝）：奖金500。明星（500万粉丝）：奖金50。巨星（5000万粉丝以上）：奖金5】 【一个月仅允许招聘一名主播和艺人，请宿主谨慎选择！】 【注意，宿主必须“正常运营”旗下艺人！系统会标注出宿主可招聘的艺人和主播，除此之外，奖励一律不予发放】 【宿主不允许以任何直接或间接的方式给自己发工资！】 【严禁以任何方式拖延时间不去真正运营旗下艺人】 【以下213种行为均属违规：……】 “这，这是……”杨若谦看着这面板，原本如死灰般的脸色一下亮了起来，“金手指？！”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杨若谦死死盯着面板上的词条，一字一句的阅读了起来。 “艺人培养系统，但是是反向的。艺人越火不起来，我就越能盈利。” “必须是系统认可的人才能被招聘，也就是杜绝了随便找个路人一起混日子的路。” 213条违规行为囊括了方方面面，断绝了其他一切偷鸡摸狗卡bug的可能性，必须老老实实认认真真运营出一个毫无知名度的艺人才能拿到奖励。 “我前世经营的那么困难，就是因为太多公司在卷，而且直播行业整体开始趋于饱和，资源大量集中于头部。”杨若谦自语一句，“那我现在进军直播行业岂不是捧一个主播沉一个主播？” 岂不意味着能从系统那里攫取暴利？ 这生意能做，有搞头！ 至少比从头开始再奋斗十年有搞头多了！ 下定决心之后，杨若谦把公司仅剩的四名员工召集过来，向他们宣布了一个重大利好消息。 “由于公司当前业务经营不善，本人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开辟新思路，拓宽公司业务渠道，进军蓝海市场……” “杨总，您有话直说，我们很忙的。” “我们不能只满足于直播设备的供应。我们要直接进军直播行业，直接进军娱乐圈！” 第2章 我支持你的一切想法 第2章我支持你的一切想法 会议厅中，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 两个业务员，一个人事，一个财务相视一眼，从各自的眼神里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一个业务员举手道：“杨总，我突然想起来老婆要生了，我得回去照顾她，公司的事您看着交接给谁一下吧。” 员工们的反应早就在杨若谦的预料之中，他也不戳破，只点头道：“家庭为主，你们呢？” 另一个业务员立刻说道：“杨总，我老婆也要生了！” “我也是！” 于是，在杨若谦一番惊爆发言后，除了人事的那个漂漂亮亮的姑娘没走之外，另外三人都递了辞职报告，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家注定要完的公司。 “常芷晴，你呢？”目送三人离开后，杨若谦转头看向唯一没有发言的常芷晴，打趣的问了一句。 可惜，这姑娘头顶上没有被显示为可招聘。 杨若谦猜测，必须是那种心中想做艺人，且正在为之而努力的人，才会被标为可招聘。 在前世，常芷晴是唯一一个陪公司走过了整整十年的员工——在最困难的时候，这个活泼爱美，素有整顿职场之风的女孩甚至答应了杨若谦无偿加班的请求。 说是人事，其实几乎兼任包揽了所有脏活累活。 两人不光是大学同校不同系的同学，常芷晴还是杨若谦屋子的租客，确实算是非常熟悉的朋友了。 “房东，我没打算走……但是，进军娱乐圈这件事，是不是得再斟酌斟酌？”常芷晴揉了揉额头，颇为无奈的说道，“你知道开一间传媒公司的资金门槛吗？别说流量巨星，你知道一个头部主播一年的薪水吗？你知道挖一个人要多少钱吗？” “如果要从零开始，你知道捧红一个艺人要多少资源吗？你知道……” 一连串问句，只有一个意思——杨若谦就是把自己打包卖了，也够不着这行的入场门槛。 女孩说了一大堆，痛陈利弊，总之就是强烈劝诫杨若谦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杨若谦听着这姑娘各种有理有据的分析，心中愈发坚定了要开这个公司的念头——随便一个人都觉得开娱乐传媒公司没前途，都觉得捧红一个艺人十分困难。 那不正好能薅系统的羊毛赚大钱？ 偿还贷款，一夜暴富岂不是近在咫尺？ 一种久违的创业热情在杨若谦心中缓缓燃起！ “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作为从未来重生回2015年的人，杨若谦知道接下来近十年时代潮流的方向。 只要和潮流对着干，还怕旗下艺人糊不了？ 这年头红起来不容易，糊下去还难得了？ 但……别人可不知道杨若谦有这么个系统。 见杨若谦冥顽不灵，常芷晴绝望的捂着额头道：“完了……廉价房租没了！” 已经走过最困难十年的杨若谦心态无比的好，他看着系统给公司账户发的那20万资金，噼里啪啦的就在电脑上打出了一长串购物清单。 反正系统发放到公司账户的钱不能以任何形式被转移到自己的口袋里，下一个月的资金会补足至20万，花不完的约等于全部浪费，不花白不花。 直播房的隔音板、直播房间改造的装修费等等等等…… 制定好采购计划之后，杨若谦发现账面上还剩下不少钱——因为他的公司就是做直播设备的，声卡、麦克风、电脑和摄像头这些昂贵设备都是现成的，根本不需要再花多少钱去采购。 不行，一定要榨干系统一切的剩余价值！ 那就再买些别的东西，把账面上所有的钱花光为止！ 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杨若谦终于列好了“购物清单”。 “既然要往娱乐传媒方向发展，我们就得买些新设备。”杨若谦远程连接了打印机，把长长的购物清单打印出来，对常芷晴说了句，“还要成立一个子公司，你这两天办一下。” 常芷晴拿过清单，皱了皱好看的鼻子，嘴里嘀嘀咕咕：“亏不死你……” 然后，她看着手上那份清单，陷入了一刹那的沉默。 在杨若谦要租下这个位于市中心，足足有400平米的高级写字楼时，常芷晴就曾好言相劝过，但奈何那时年少轻狂，这个建议直接被忽略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情怀，或许是因为最后一点点的骄傲，杨若谦始终没有搬公司。 2015年是写字楼的租金暴涨的起始年份，价格暂时没有太离谱，一个月小两万的钱，公司就是再困难，也不至于掏不出来。 等过些年，租金飞涨时，杨若谦的公司基本从破产的泥潭中挣脱出来，每个月多一万多的支出，也已无关痛痒。 场地关于公司形象和工作环境，可以理解。但这份采购清单，是个什么情况？！ 公司账上还有那么多钱吗？ 就算有，也不能这么挥霍啊。 “boss，你没疯吧？”常芷晴一声惊呼，把杨若谦从回忆中喊了回来，“娱乐室、茶水室、咖啡厅、健身室、展厅……这些东西和工作有半毛钱关系吗？” 还有新一批的办公桌，那私密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保护什么国家机密。这种隐私保护条件，员工不报仇雪恨一样摸鱼才怪！ 此等景象，当真乃亡国……亡司之兆！ 常芷晴气的脑壳发昏：“你怎么干脆不再整个吧台？这样更方便员工摸鱼！” 杨若谦大喜过望：“有道理，把吧台也加进购物清单！快去买！” “boss，boss！你不要想不开啊……” 然而，常芷晴不知道的是，她越是觉得公司要完，越是在肯定杨若谦。 优渥的环境会让员工不自觉的产生懈怠情绪，可以有效降低工作效率，让旗下艺人糊上加糊！ 只要招来的艺人或主播真实粉丝数低于一万，处于“路人”等级，一个月后杨若谦就财富自由了！ 就算一不小心涨了点粉丝，只要不超过十万，到账的五百万奖金也是一笔可观到极致的数字，两个月就足够还清所有贷款！ 从系统的描述来看，奖金分成两份，一份打到个人账户，另一份打给公司账户。 也就是说，一个“路人”级别的艺人，每月就可以带来一亿的现金流！ 一个月一亿的现金，这是什么概念？全世界有多少企业能做到？不要说把公司从破产边缘挽救回来，时间长一点，世界五百强的位置绝对能稳稳坐上！ 哪怕是次一档的“大扑街”，也足足有一千万！ 杨若谦沉浸在一夜暴富和世界五百强的宏图大业中，对常芷晴的建议充耳不闻：“常芷晴，话说你是什么专业来着？” 败家玩意。 见杨若谦油盐不进，常芷晴心中哀叹，回了句：“计算机科学。怎么了吗？” 说是人事，但小公司的人事哪有那么多事情做。常芷晴平日里要兼任的职位可不止一个两个。 “对娱乐圈有多少了解？” 常芷晴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我了解锤子我了解。” 第3章 蒸蒸日上 常芷晴的专业，开发开发软件，做个网页什么的还算在行，兼任一下人事也凑合。至于娱乐圈？ 不能说不太熟悉，只能说一窍不通了。 闻言杨若谦大喜过望：“我们不正好要开一个娱乐传媒子公司吗，你也别做什么人事了，直接做品牌推广部总监！” “你没事吧，房东？”女孩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关爱病人的味道。 是不是嫌自己破产的不够快？ 杨若谦冷笑一声，说道：“一个月两万税后无责保底工资，五险一金全部管上。现在就签劳动合同，解雇你就赔2n+1，干还是不干一句话。” 上一世，常芷晴累死累活，把一个女孩最宝贵的十年青春都交代在了杨若谦半死不活的公司上。 这一世既然有个反向系统，那就让常芷晴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可劲造，不把公司旗下艺人搞糊不算完。 高管高薪高福利无责任，这就是杨若谦对常芷晴前世十年付出的报答。 常芷晴立正站好，庄严敬礼：“boss，您有什么吩咐吗？您忠诚的员工时刻待命着。” 高级写字楼，高私密性，娱乐室，茶水室，高薪水，高福利…… 开玩笑，这钱不挣天打雷劈。 老板不靠谱没关系，本女侠来拯救公司！ “知道品牌推广部的职责吗？”杨若谦问了一句，把一式两份的劳动合同拿了过来。 常芷晴唯恐杨若谦反悔，唰唰唰签好合同后，才大声说道： “不知道！boss！” 不知道那就最好了。 杨若谦解释道：“你的主要职责是负责公司品牌建设和市场营销。策划、执行、监测各种品牌推广活动，提升公司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常芷晴下定决心要恶补各种专业知识，绝不可以对不起这份工资，绝不可以对不起老板的信任，于是神色肃穆道：“我一定努力完成任务。” 杨若谦满意的点点头。 是的，希望在你这個卧龙的努力运营下，我们公司推广永远进行不下去，知名度始终处于无人问津的阶段。 杨若谦满意的看了眼门可罗雀的公司，开始筹划下一步行动。 卧龙有了，现在只差一个凤雏。 还需要物色一个一眼看着就注定火不了的艺人或主播，这样一个工作室就算初步搭建完成了。 一心想糊的老板，一窍不通的策划，一眼暴死的艺人。 三幻神凑齐，公司指日可die。 刚毕业就找到一份高薪高福利的工作，此时常芷晴干劲十足：“boss，我现在就去买相关资料，保证不拖后腿，保证让公司蒸蒸日上！” “蒸，都可以蒸。明天记得准时上班就行。” 把常芷晴打发走后，杨若谦接下来要思考的事情就只剩下一件——究竟什么样的艺人永远都无法翻身？ 这个问题看着很荒谬，很简单，可仔细想想就能发现，它还真没有个标准答案。 颜值？ 颜值低的巨星不是没有，颜值高的扑街更是一抓一大把。 能力？ 这个就更没得说了。流量为王的时代，能力只要够某个及格线，就有机会用大量舆论造势硬生生把一个人捧红。 那，流量？ 在这个与前世高度相似的世界，流量倾轧的乱象远远甚于前世，没有流量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就意味着无法出头。但无论用多少流量都扶不起来的阿斗也同样比比皆是。 种种因素的综合考量？ 那这些因素是什么？各自有多少权重？ 如何辨别一个艺人或是主播是否火的起来，对于一个门外汉而言，有些过于困难了。 杨若谦虽说要依靠系统赚钱，要成为世界五百强，但也不会建立在扼杀他人梦想的前提下。那些有潜质火起来的艺人，肯定不在他的招聘考虑范围内。 注定火不了的艺人，来公司旗下工作，混一份足以温饱的工资，顺便帮公司从系统里薅大钱，何乐而不为呢？ 换言之，杨若谦不会故意让有潜质的艺人火不起来，损人利己。而是要找一些注定火不起来艺人加入公司，以此互惠共赢。 “我一个门外汉，在专业分析方面和那些大型娱乐传媒公司的专家团队没法比……” “一个艺人火不火的起来，因素太多太复杂，我判断不准。可娱乐大佬判断的准啊！” “一个被绝大多数大娱乐公司拒绝的艺人，绝对符合我的招聘标准！” 确定好目标人群后，杨若谦打开手机，准备叫个网约车在各大娱乐传媒公司门口和各个试镜处蹲蹲点。 叮铃铃…… 电话突然打来，接听界面强行占据了整个手机屏幕。 来电人显示的是“租客高乃云”。 “高乃云？怎么了？”杨若谦接起电话，主动开口问道。 对这个和常芷晴合租的租客，杨若谦稍微有些印象——是个很内向很怕生的姑娘，前世时，也确实是在这个时候搬走的，再之后就没有这个女孩的别的什么消息了。 高乃云怯怯的声音带着点难堪：“房东，那个，我这个月可能要退租了。” “要回老家了吗？”杨若谦寒暄一句。 “没有……就是工作上的问题。”高乃云声音里的难堪更甚，慌忙岔开话题，“就是，租房合同是一年的，但我只租了10个月，房东你看，押金能不能……通融一下？” 这姑娘说话都不利索啊。 杨若谦笑了一声：“没问题，你现在在家里吗？我回来给你办手续。” “在家，谢谢……” “客气了。”杨若谦说完，挂断电话，把网约车软件上输入的地址改成了自家小区。 坐上车后，杨若谦忍不住思考起刚才电话中的内容。 高乃云说，工作上出了问题…… 不知道这个问题严重不严重呢？ 如果够严重，说不定能招进集团，一起摆烂，祸害公司，共同致富。 高乃云虽说和杨若谦是邻居，和常芷晴是室友，但她并未具体向二人透露自己是做什么的。 “目的地已到达，下车前请检查随身物品。感谢您选择地地打的。” 杨若谦收起手机，轻车熟路回到家门口，拿出钥匙打开了隔壁房门。 只见高乃云已经在大包小包收拾着东西。 正想说些什么，杨若谦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高乃云的头顶上，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大字： 【可招聘。职业：主播】 第4章 我们集团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高乃云身高几乎有一米七，容貌可以说惊为天人。可如此高挑的身姿和脸蛋，却在尽数隐藏在了那件不算合身的旧衣服里面。 这身高这颜值，和自信程度有些不匹配。 她所谓工作上的问题，该不会是直播相关的吧？ 杨若谦来了兴趣，点开高乃云的面板，查看了一下她的光辉履历。 只要是被系统标记为“可招聘”的主播或艺人，杨若谦都可以查看他们的简历。 【去华艺姐妹应聘，被拒】 【在鲨鱼平台首播，有效观众为0。】 【申请加入鲨鱼玄铁互娱公会，失败】 【在呗里呗里首播，有效观众为0】 【申请加入月府公会，失败】 【……】 看着一连串的0，一连串的被拒，杨若谦顿时欣喜若狂！ 姑娘你不要走，我们集团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这是行走的一个亿啊！ “房东？”高乃云察觉到了房门被打开，怯生生转过头喊了一句，“真不好意思啊……你最近创业，肯定很忙，还要麻烦你来这一趟。” 高乃云这么一回首，戴在额头上的红色头饰随之晃荡一下，抚过她娇艳中带着些许迷茫的脸蛋。 草原装扮带来的异域风情与现代服饰结合在一起，让这个少数民族姑娘瞬间就抓住了杨若谦的眼球。 前世杨若谦被濒临破产的公司搞得焦头烂额，却不知道自己有一个颜值那么惊艳的租客。 按理说，有这么个脸蛋，不至于观众为0啊？ 她的直播到底得是多无聊，才能让这么逆天的颜值都挽救不了直播的节目效果？ 虽然心中狂喜，但为了不吓跑“一个亿姑娘”，杨若谦还是保持了最基本的沉着。 一边签着文件，一边状似不经意的问： “工作遇到哪方面的问题了？我最近开了家公司，说不定能帮到你。” 高乃云眼中瞬间闪起一片期冀，但很快又黯淡下来：“可，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做主播吧，就不麻烦房东你了。” 与这姑娘说两句话之后，杨若谦大概明白她为何火不起来了——房间里就两個人，公事公办的对话都这么害羞，直播时怕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紧张的说不出来。 没有高质量的互动体验，自然就留不住观众。 而且高乃云估计也没多少在直播时使用设备辅助的意识，再是逆天的颜值，放进一众高P女主播中间，竞争力也没那么强了。 “怎么会呢？”杨若谦做出一副奇怪的模样，停下了手中签字的笔，道，“我对这行也算有些了解，把直播回放给我看看，指不定能帮到你什么。” 高乃云犹豫了片刻，羞怯终究没有抵过心底那最后一丝挣扎，于是咬咬牙，打开小破站，把手机塞进了杨若谦手里。 似乎是这几个动作就耗尽了所有的勇气，手机刚离手，高乃云就连退好几步，只敢用余光去瞥杨若谦。 杨若谦只是看了几眼，嘴角就差点忍不住扬起来。 不是因为高乃云的直播很好看，而是他看到了五千万系统奖金在朝他招手。 该如何形容高乃云的直播效果呢？ 如果一个孩子想明白“无聊”的意思，最好的办法不是去查字典，而是去看一下高乃云的直播。 “还不错。”杨若谦把手机递了过去，面不改色的说着违心话，“我觉得你很适合当主播。” 高乃云的乌黑的眼睛一下子像是活过来一般，如溺水前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真，真的吗？” 从最初的忐忑，到失落，再到麻木，最后是绝望。 便是绝大多数妄想吃这一口饭的人的心路历程。 这时，哪怕是一句夸赞，哪怕明知道这句夸赞的客套成分居多，对当事人而言也是一种莫大的激励。 “真的。”看这姑娘几句话下来没两句利索的样子，杨若谦越发觉得自己找到了宝藏，“不过，我还有几个疑惑。” 高乃云紧张的泪花都要滴落，十指紧扣：“您，您说。” “为什么想要做主播？”杨若谦很好奇，按理说这姑娘这种性格，肯定是不愿意抛头露面的。 高乃云低眉：“我妈妈……生病了，需要些医疗费。我听说做直播来钱快……” 姑娘，你病急乱投医了。 直播来钱快，和写小说能麻袋装钱一样，都只是个美好的幻想。 杨若谦点头，又问道：“你有去其他娱乐传媒公司应聘过吗？如果有，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被淘汰吗？” 此言一出，高乃云沉默了好一会。 随后她才艰难开口道：“他们说，不善言辞没关系。只要，只要，穿的……特殊些，随便，随便扭扭，也能吸引来不少关注。我拒绝了。” 最后一个疑惑也解答了。那确实，这么一个主播是绝对不可能火起来的。 五千万，我来了！ 杨若谦按捺住心中狂喜，面不改色道：“为什么拒绝。” “因为不想。”这一次，高乃云的回答极快，语气极为坚定。 说完，高乃云就又偷偷瞥了杨若谦一眼，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他的态度。 然而，她没有在年轻俊逸的脸上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有的只有一片平静。 失望迅速爬满高乃云的心底——是啊，她这么个不善言辞，又不愿意妥协哪怕一点点的人，想做直播那就是个笑话。 又想要尊严，又想要理想。不肯妥协，又要站着把钱挣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就这，多少人想跪都没门路。 不会有人要她的。 自己这个房东是公司老板，手里又有多余的房产出租，一看便是绝对的成功人士，又怎么可能会收留自己这个毫无商业价值的主播？ 而且杨若谦年轻俊逸，一表人才，身边围绕着他的美女绝对不少，自己这姿色怕也入不了他的眼睛。 果然被拒绝录用了…… 高乃云强忍着眼泪，撑起最后一丝尊严，打算和这座城市做最后的告别：“房东，我……” 几乎同时，杨若谦朝高乃云伸出了手，笑道：“恭喜伱，符合我们集团的录用标准。接下来我们来商讨一下薪资问题吧。” “我，我……”高乃云嘴里的话一下卡住，乌黑闪亮的眸子顿时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我，我？” 符合录用标准！？ 直播效果稀碎，沟通交流水平捉急，商业价值无限接近于0的人，居然符合录用标准？ 难道自家房东其实是慈善基金会的老板？ “我！我！”高乃云一下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回了句，“两，两千五可以吗？” 这数字刚一出口，杨若谦眉头就扭成了一团。 高乃云心里“咯噔”一下！ 要高了？ 第5章 年轻人要有上进心 看到杨若谦脸色有些阴沉，高乃云心中一紧——是啊，连半个观众都没有的主播，凭什么狮子大开口，要2500一个月的工资？ 高乃云低头攥手，等着杨若谦压工资，心中只希望不要低的连房租都交不起就好，不然她又要打好几份零工…… 见一个亿姑娘不敢说话，杨若谦叹了一口气，主动开口：“你租我的房子，一个月租金就要1500了吧？” “嗯……” “你一个月吃饭，我往少了算，至少也要2000吧？” 高乃云懵了一下，连道：“没……” 但杨若谦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自顾自的开始算着账：“你是女孩子，化妆品要买吧？衣服要换吧？500的开销很合理吧？” “啊这……” “周末放假，你要出去玩吧？平日休闲娱乐打個游戏，要氪金吧？为了应对紧急情况，要有存款吧？上下班出行，要交通费吧……这些加在一起，每个月2000不过分吧？” “你母亲要治病，每个月开销绝对不少。我算1500，很合理吧？” 要不是实在太离谱，杨若谦恨不得把精神损失费都加进去。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杨若谦最后总结道：“不够，2500完全不够。这样，底薪8000，五险一金，公司抽直播流水的10%作为运营费用，包吃包住，房租我给你免了。你看合不合理？” 越高的无责保底，越能让员工产生摸鱼心态。 所以，工资开得越高，以后挣的就越多！ 和即将到来的五千万比，这些都是小钱。 不在乎，完全不在乎。 高乃云被说的一愣一愣，本就天然有些迷茫的眼睛里更是充满不解。这杨总刚刚计算工资的时候把房租算了进去，转头免了房租，工资又不减，是个什么操作？ 一个女生到底要怎么吃，一个月才能吃到2000块？ 通常来说，一个主播能够拿到打赏收入，即总流水的45%。可杨若谦说，公司只抽走其中的10%？ 换言之就是高乃云一个月必须收到8万的打赏，公司才堪堪能支付的起8000的底薪，这还不算其他运营成本！ 究竟是财力多么雄厚的大企业，才能做得出这种事情？ 见女孩不说话，杨若谦若有所思的问道：“少了？还是觉得抽成太多？” “没有，太多了，杨总，这太多了……” “年轻人怎么能觉得工资太高了呢？”杨若谦十分不满的斥责了一句，“年轻人应该永远觉得工资太少，永远保持上进才对！” 每个月无责8000底薪，还太少？还上进？ 高乃云觉得自己突然有点听不懂中文了。 原来上进的意思是这个？ “工资就这么定了。我把公司地址给你，明天去报道，顺便签劳动合同。”杨若谦把手上的租房文件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你大概什么时候可以上班？打算在什么时间段直播？” 高乃云回过神来，轻轻说道：“下周可以么？这周我要回老家一趟，看看我妈妈。” 下周？下周那就是下个月了，可系统对艺人和主播的结算是在月底进行的。 如果高乃云不开播，系统就不会开始计算粉丝，就会白白浪费一个月的结算周期！ 四舍五入就是少赚一个亿。 “没事，回老家了也可以随便播播。要学会变通，不要拘泥于场地。”杨若谦当即语重心长的胡编乱造，“懂得拓宽思路，打开格局，跳出既定思维，才能取得成功。” 才怪。 在没有专业团队跟拍的情况下，户外直播的效果那是要多差有多差。画质模糊，镜头抖动，噪音繁杂，能涨1个粉丝都算那人瞎了眼。 这一亿奖励，十拿九稳！ 高乃云眨巴眨巴眼睛，弱弱的提问道：“可是，可是，老板……我老家就一片大草原，我，我播什么呀？” “大草原？大草原好啊！”杨若谦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就直播放羊，把镜头对准羊群牛群和蓝天白云，让观众看看牛羊是怎么龇牙的。” “可是，可是我家没有牛……” “无所谓，那就只对准羊，总之就是把这种画面展现给观众看就行了。” 高乃云听得迷迷糊糊，心中觉得不对，可又不知哪里不对，便只能问道：“可是，这样有人看吗？” 杨若谦一本正经道：“现在这个年代，讲究差异化竞争。别人都是美女跳舞，千篇一律，我们不一样，我们主打一个净化心灵，让观众感受草原魅力！放心，一定能火！” 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被杨若谦这黑心老板说的一愣一愣，心中忽然觉得这话还挺有道理。 “好的……我尝试一下。” 秉持着凉就要凉的透彻的先进思想，杨若谦继续胡诌：“开新号播，不要用老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们要彻底和你之前账号的流量做切割，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小姑娘被说的也燃了起来，她用力点头：“好的！不破不立！” “行，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杨若谦起身离开，关上了房门。 倒不是有什么急事，而是怕自己再多说一会就要编不下去了。 至于高乃云的直播到底有没有人看，究竟赚不赚钱，则根本不在杨若谦的考虑范围内。 却没看见，身后的高乃云眼里突然闪过了昂扬的斗志： “老板这么看好我，我一定不能辜负他的期望，一定要火起来！” …… 几日后，下午两点。 杨若谦和常芷晴正在银行办理着公司业务。 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杨若谦敲定了公司的名字，就叫“岿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 表面上看去，是山巅的光芒，寓意深远。 但实际上是“亏光”的谐音。 这个名字，寄托着杨若谦希望旗下艺人一个粉丝也不要涨，让公司亏光光的远大理想。 常芷晴交上填好的表，转身坐回杨若谦旁边，甩了甩发酸的手臂。 新注册一家子公司，要做的事情可不少。 公章、财务章、税务登记、到银行开户等等等等都是麻烦事。 谁让公司人少，屁大点事都要老板亲力亲为呢？ 至于新员工的招募，杨若谦觉得他这种只要扑街不要大咖的娱乐公司，是很难招到理想员工的…… 因为正常员工，都会尽可能让公司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杨若谦的需求却恰恰相反。 总不能和手下员工实话实说，让他们使劲糟蹋公司吧？ 就在杨若谦苦心思索该怎么招募员工时，常芷晴忽然戳了戳他的手臂：“杨若谦，今天是不是高乃云首播啊？” 两人十分熟悉，私底下都是互喊大名。 在杨若谦招聘高乃云时，常芷晴心中其实是不太赞同的。 这个室友她可太了解了，性子又软又内向，还有些自卑，确实不那么适合入行主播。 但既然是老板的决定，那说不准就大有深意。 杨若谦在公司如此困境之下依然力排众议，要入行直播圈和娱乐圈，想必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和功课，绝不是一拍脑袋的决策。 自己一个门外汉都能想到的事情，难道杨若谦就想不到吗？ 杨若谦能想到，却依然要招聘高乃云这种一眼暴死的主播，就说明他一定有长远长久的计划。 作为员工的常芷晴，执行就完了。 “对，今天是首播，而且应该已经开播一小会了。”杨若谦笑了笑，“很关心你的室友？” 常芷晴叹一口气：“大哥，我们又没入驻直播平台，没有成立公会，也就没有推流。不自掏腰包花钱刷点礼物，哪来流量？” 没有特殊合同的主播，想要获得流量，有两种最基本的方法。 第一种，主播加入的公会，一般而言都有类似推荐卡的“道具”，可以让主播的位置在自己的直播分区中占上一个显眼的位置。 这种道具的多少，取决于这个公会整体流水的多少，总体来说，是僧多粥少。这也是公会要招收一些流水较低的主播的原因——只要量堆起来，积少成多，整体流水达标，就能得到各种强力推流道具，例如首页推荐之类的。 接着，把推流道具用在自家头部主播上，以最大化攫取利益。 用不好听的话来说，一个公会的底层主播，就是头部主播的“耗材”而已。他们几十个人拼了命的直播，好不容易攒出来一个强力推流道具，自己却永远都不可能享受到。 而第二种方法，则较为直接。 那就是打赏。只要主播能收到真金白银的打赏，在能获得实时热度的同时，完成一些常驻的直播任务，获取主播能自己使用的推流道具。 不过第二种推流方式的效果，比第一种方式差许多。 既然高乃云没有公会，那便只能用第二种方法来获取流量。 空空如也的直播间很打击主播的信心，特别还是高乃云这种本就有些自卑的女孩。 杨若谦也明白其中关节，便点头道：“有道理，要不我们送两个飞机吧？” 反正这个钱可以被视为公司运营成本，可以走公账。 “行。” 于是，两人拿出手机，用两个新注册的账号在鲨鱼直播搜了一下“云奶”这个id。 第6章 画风突变 云奶，粉丝11，关注2。 不错，很不错，保持下去！ 杨若谦心中窃喜，点进直播间，发现高乃云确实正把摄像头对着蓝天白云大草原和山羊，为了遮挡风沙，她还带了一片面巾，把她那清纯漂亮的模样盖了大半。 整个对话框中，只有稀稀拉拉两三条弹幕。 “主播哪里人？” “这是录播还是直播？” “打卡。” 看着这门可罗雀的场景，杨若谦车彻底放下心来。 对，太对了！ 这么播，你不扑谁扑？ 为了稳住高乃云的心态，让她不改变直播风格，杨若谦当即给账号上充值了几百大洋，贵宾粉丝团飞机一套砸下去，完了还发一条弹幕： “在这个浮躁的时代，播这种优质内容的主播已经不多了，支持一波！” 常芷晴看着这条弹幕，吐槽一嘴：“老板，你这也太生硬了吧？一看就是水军。” “没事，这孩子天生聪慧，看不出来的。” “播这种内容真的火得起来吗？”常芷晴学着杨若谦，刷了一波礼物后，还是忍不住担忧道，“我感觉没有什么吸引人的点啊？” 这怎么赚钱呢？ 已经彻底编不下去的杨若谦当即拿出老板的架子：“相信我的眼光，总有一天会火起来的，年轻人不要太浮躁！” 然而和杨若谦熟的不得了的常芷晴根本不吃这一套，她瘪嘴问道：“你不会是来搞慈善的吧？” “排队到我们了，快去办业务！” “boss你别转移话题……” …… 与此同时，鲨鱼直播，游戏直播分区，某moba游戏大主播。 “感谢列列送的一发火箭！感谢老板！” “感谢主播是白银采购送的213张办卡，感谢老板！” 刚结束一把紧张刺激的moba对战游戏，智熏伸个懒腰，对观众说了一句：“游戏玩累了，带大家去找找好看的小姐姐吧。” 直播间里，大片大片的弹幕飘过： “保留环节！” “期待今天的死亡问答。” “有人记得昨天那个小姐姐的房间号吗？” “那房间没意思，换一个。” “楼上的，刚打完说话就是硬气？” “正片开始正片开始！” 看着满屏的弹幕，智熏一边抽几個弹幕回复，一边点开一些女主播的直播间。 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看一眼就把直播间关了，多一秒都不停留。 “哎，这照片一个比一个好看，怎么进去之后长得和照片不太一样？” 这年头，怎么全是高P假照！ 随口抱怨着，忽然智熏在在很下方很下方的位置发现了一个看上去长相清纯甜美的疆域姑娘，唯一的不足是她脸上戴了块面巾，不能完全看到整张脸， “诶，这个主播看上去还不错。兄弟们走一波。” 刚进直播间，智熏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把直播间设置为高清全屏，有些激动的说道：“这个小姐姐可以，可以的！” 弹幕上立刻观众立刻发出灵魂拷问： “人家大半张脸都遮着呢，你怎么知道她可以？” “就是，说不定面巾一摘就当场美女变恐龙了呢？” 智熏冷哼一声，仔仔细细打量着高乃云的脸，十分笃定的说道：“凭我超过十年看美女的经验，这张面巾下的脸绝对不会差。” 坐在原地就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就惹人怜惜，激发出不少人的保护欲！ 此时，直播间的弹幕也飞快划过，铺天盖地： “得了吧，你翻车的次数还少吗？” “不，我相信主播的眼光，山水有相逢，主播再见，我去看小姐姐了。” “我要这妹子的联系方式！” “聪明人都已经跑到妹子直播间去要了，二臂还在教主的直播间要。” “主播啊，江湖有缘再见，我去看小姐姐了。” 此时，“云奶直播间”里，身处大草原，正驱赶着几头山羊的高乃云也被突然涌入的大量观众吓了一大跳。 小礼物，各种vip的高级弹幕和白字弹幕成片成片涌来！ 平时连活人都见不到半个的高乃云何时见过这等阵仗？ “小姐姐别哭，你这一哭全世界都是错的！” “已加入关注列表！” “我突然明白了纣王的快乐。” “小姐姐表演个才艺？” 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那么多人一下子涌入直播间，但高乃云知道，这种流量来的快去的更快。 别看这些观众一口一个小姐姐叫的欢，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三分钟热度，如果没有闪光点留住观众，最多三天之后就彻底查无此人。 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绝对不能！ 高乃云急的左看右看。 表演才艺，自己哪里有什么才艺可以表演？ 忽然，高乃云看到了一只从自己身前闲庭信步走过的山羊。 有了！ 啪一下，很快啊，没人看清楚动作，高乃云就已经单手抓住了这头山羊的脖子，一个用力，把它扛到了肩膀上。 唰。 一把寒芒四射的杀羊刀被拔了出来，在所有观众眼前晃了晃。 沉寂片刻后，弹幕齐刷刷的飘过一排排问号。 “？？？” “等等，我是不是看错了什么？” “她刚刚是不是单手把一只羊拎起来扛到了肩上？” “姑娘，我们有话好好说，你把你手上的东西先放下……” 高乃云羞红着脸，声若蚊蚋：“我，我没什么才艺……就给大家表演一下八分钟宰好一只羊吧。” 这几只羊其实是家里人的而不是高乃云的，但为了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高乃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反正现在工资高，宰完羊之后无论是重新买一只还是直接付钱都不会有太大的经济压力。 手机摄像头固定好，高乃云随意找了块石头，把肩上的羊肚面朝天按在石板上。 柔若无骨的纤手死死卡住山羊挣扎的前蹄，另一只手用刀在脊骨处切开了条小缝，手指伸入，轻轻一勾。 山羊的挣扎顿时无力了下去。 高乃云这才松手，熟练的用刀挑开山羊的四肢。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蜂拥到直播间，看着这一幕，某些观众发出了疑惑： “主播宰羊不放血吗？” “是啊，直接杀吗？” “楼上这你就不懂了吧。主播用的是开膛宰羊法，不见血的。” “这妹子一眼激发保护欲！” “醒醒，她宰羊不用八分钟，宰你估计也久不到哪里去。” “我怎么感觉背后有点凉凉的？” 观众们热切的聊着，短短几分钟内，高乃云直播间的关注量就从1变成了3000多，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不断上升！ 甚至直播间里已经开始出现“飞机”这种较为昂贵的大礼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高乃云娴熟的刀工下，一张完整的羊皮被扒下。羊下水被那只漂亮的玉手一个接一个的掏出，放在地上。 当两个羊腰子被拿出来时，不知为何，直播间的观众们忽然觉得某个部位开始隐隐作痛。 一个疆域小姑娘在直播光速宰羊的消息在鲨鱼平台飞快传开，不光是观众，甚至连不少主播都点开了高乃云的直播间，强势围观起来。 热度在整个鲨鱼平台，已经排到了前三！ “这小姐姐有点意思。”智熏摸了摸鼻子，津津有味的看着，“她试图在鲨鱼平台播一种很新的东西。” 这话刚说完，在时间定格为7分33秒的时候，高乃云完成了整个宰杀过程！ 比原定的8分钟还要快出20多秒！ 顺利完成“挑战”的高乃云抬起头，长舒一口气，左手抓着羊头，右手持着刀具，朝摄像头的方向走来。 雾蒙蒙的眼睛，忐忑不安的无辜表情与左右手上拿着的东西糅在一起，给所有观众来了一波真正意义上的视觉冲击。 看着高乃云一步一步走来，智熏居然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下。 观众捕捉到他这个动作，弹幕瞬间刷了起来。 “不是，主播往后退一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哈哈哈哈哈……” “主播晚上睡觉，掀开被子里面全都是要噶他腰子的小姐姐！” 啪一下，智熏关闭了高乃云的直播间，气定神闲的掩饰道：“啊，游戏开了，打排位了打排位了。” 太有节目效果了！ 大主播们陆续离开直播间，可海量观众却并没有跟着离开，弹幕一条一条刷着，快到让人根本看不清。 “小姐姐，我刚刚给你刷了三架飞机，快点感谢礼物！” “主播这手绝活外传吗？我想学来对付男朋友。” “主播杀的这只羊卖吗？我出10个超火买。如果不够我再加点，如果卖就当我没说。” “我宣布以后主播就是国服第一荒漠屠夫。” 高乃云蹲下身子，想看一看到底还有几个人在自己直播间里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那是自卑的她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热闹场面。 曾几何时，高乃云还被各大公会冷嘲热讽，说就她这种人，这辈子也休想站着把钱挣了。 无数公司，公会的拒绝，惨不忍睹的直播数据，似乎都在印证这个事实。 压抑了那么久，她终于证明了自己！ 高乃云兴奋的眼角都闪过泪光，心中对杨若谦的敬佩已经来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老板不愧是老板，眼光够毒辣，按他说的办法直播，能火！ 第7章 原来是我的问题 此时，杨若谦和常芷晴在银行东忙西忙，排完这个队又去排另一个队，累得够呛。 好不容易有了空闲，两人才一起坐在椅子上，互相对视一眼。 “去乃云直播间刷刷聊下天。”常芷晴担心她那傻乎乎的室友被冷冷清清的直播间打击的心态崩溃，便小声说了一句，“光刷礼物感觉太假了，我怕被识破。” 反正排着队，无事可做的杨若谦答应道：“行。” 于是，两人拿出手机，再一次打开了鲨鱼平台，在关注列表里找到了“云奶”这个账号。 这么久过去了，高乃云这傻孩子能涨几个粉呢？ “我感觉涨粉数量不会超过10人……” “卧槽？！” “卧槽？！” 两声卧槽分别来自杨若谦和常芷晴，区别是杨若谦发第四声表蛋疼，常芷晴发第二声表惊喜。 杨若谦看着弹出来的搜索结果，差点没把整个手机甩出去。 云奶，粉丝数量，56459？ 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涌上杨若谦心头。 啪，杨若谦点进了直播间。 刚进入直播间，就看到高乃云那清纯的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泪花在闪烁。 屏幕上方，是大大的“top3”几個字。屏幕中间，一个又一个特效拉满的火箭正唰唰唰的起飞升空。 杨若谦人傻了。 “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杨若谦，你看到没！乃云起飞了！”在一旁的常芷晴抓住杨若谦的袖子，激动的喊道，“这才第一次开播，就有五万多粉丝，只要好好运营，以后至少也是50万粉的大主播！” “到目前为止，高乃云收到的礼物打赏已经接近一万！” 常芷晴前所未有的兴奋，愈发觉得自己跟对了人，自家boss不光颜值高，出手阔绰，就连能力也那么出众。 怪不得那么坚定的要入行直播界和娱乐圈，果然是慧眼如炬！ 在一堆屎里，只需要一眼就能准确的掏到黄金，这是何等可怕的敏锐度和洞察力。 常芷晴看着自己这个大学同学，心里不免有些自惭形秽——自己这种人，估计是在一堆黄金里，都能掏的满手屎。 不过没关系，既然在老板手下打工，那就多看多学，绝不能对不起自己这份工资。 看杨若谦那沉稳淡然的表情，常芷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却不知，杨若谦此时是竭尽全力，才没让自己整个身子软下去。 完了，全完了。 粉丝在0到一万的等级是“路人”；高于一万低于五万的是“大扑街”；高于五万低于十万的是“小扑街”。 奖金分别是五千万，五百万和五十万。 如今高乃云已经有接近六万的粉丝，刨除机器人，真实粉丝数量也有五万左右。 也就是说，两天系统即将下发的奖金，只剩下了五十万。 五十万！和预想中的五千万缩水了足足一百倍！ 亏了99%！ 这个数字，谁看了都要落泪。 算了算了，问题不大。 杨若谦缓了一口气，在心里强行安慰着自己。 这不，至少还有五十万嘛！ 公司账户和个人账户都能拿到这笔奖金，加一起也有足足一百万的收入，够了够了。 总不可能在接下来的短短两天里，高乃云的粉丝能突破十万大关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安下心来的杨若谦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脸上的肌肉：“常芷晴，剩下的手续你来办，我还有点事，得先回公司。” 他必须立刻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分析总结一下成功的教训，争取下一回不在同样的地方成功第二次。 让主播发展起来的确也能带来一些利润，但和系统的奖金比起来，差距就有点巨大了。 广撒网一样招人必定能够捞到些完全火不起来的主播，但一是系统不一定允许钻这个漏洞，二是杨若谦自己也不想这么做。 自家公司的真实情况自家知道，岿光集团根本给不了艺人和主播多好的资源，如果广撒网捞人，埋没了那些原本有爆火潜质的艺人，岂不是害人不浅？ 所以必须精准分析，走“精英”路线。 看着杨若谦匆匆离去的背影，常芷晴心里“咯噔”一下。 从老板的表情和语气来看，好像是对高乃云的表现不大满意？ 首播接近六万的粉丝，接近一万块钱的流水，还是没有达到杨若谦的最低期望吗？ “要求好高……不，这才是一家企业应该有的态度！”常芷晴两眼泛着星星，捏了捏小拳头，“接下来我要亲自运营高乃云的账号，争取在尽可能快的突破到十万粉丝，给老板一个大大的惊喜！” …… 回到公司，杨若谦连空调都来不及开，赶忙打开电脑，点进高乃云的直播间。 高乃云到底播了什么？ 为什么能突然吸引到那么多关注？ 此时直播间的屏幕已经黑下，“云奶暂未开播，直播回放一样精彩～”几个大字出现在一个小播放框的上方。 小小一台手机又要拍摄又要开启直播软件，十分费电，高乃云这次只播了半小时不到就因为电量告罄而不得不下播。 可纵然如此，直播间里依然有大量意犹未尽的观众一条接一条的发送着弹幕。 “慕名而来！” “斗音观光团～” “斗音观光团+1” “主播这就下播了吗？” “唐僧不吃唐僧肉赠送给云奶飞机x1” 这些观众到底是看到什么了？一个刚开播的新人主播哪来这么多流量？ 为什么连下播了都还那么意犹未尽？ 亏了几千万的杨若谦狐疑的点开直播回放。 一开始，直播还很正常，高乃云对着镜头傻傻坐着，没有观众，也没有互动。 凉的透透的。 若不是一头山羊轻轻顶了一下高乃云的后腰，让她发出“哎哟”一声，杨若谦都差点以为自己设置了静音。 可几分钟之后，不知为何，直播间的人流突然有了一波爆发式的增长，原本空空如也的屏幕瞬间被弹幕挤满！ 这群自称“智熏观光团”的观众一边惊叹高乃云那清纯甜美的模样，一边疯狂刷着小礼物，这个原本沉到海里面的直播间热度立刻就起来了。 对直播行业还算了解的杨若谦整个人都快傻了。 怪不得突然那么多人，原来是被其他大主播翻牌子查房了！ 这，这找谁说理去？ 高乃云以前在那么多直播平台辗转，从来就没被人发现过，怎么这刚和公司签合同，就正好碰到大主播查房？ 你哪怕晚几天，等系统发完奖金也好啊！ 可想着想着，杨若谦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就算是大主播“扶贫”，带来了流量，这种流量也是很难被留住的。 那么多大主播，他们查过的直播间数不胜数，可最后能火起来的又有几个？ 一定是高乃云整了个大活，把这些观众留了下来！ 杨若谦咬着牙齿，继续往下看去。 只见弹幕刷的越来越快，还在看山羊龇牙的小姑娘哪见过这场面，被突然涌入观众们催的又慌又急，心一横脚一跺，单手把刚刚那只不小心撞到她的山羊拎了起来。 “我没什么才艺……就给大家表演一下八分钟宰好一只羊吧。” 看着疆域姑娘一手羊一手刀的模样，杨若谦的内心想法和满屏的问号是一模一样的。 想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杨若谦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这事，还真不能怪到别人头上。 因为怂恿高乃云回老家时抽空随便播一下的人，就是杨若谦自己。 原以为罪魁祸首是那些不好好直播，到处去别人直播间查房的大主播…… 现在看起来，好像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杨若谦生无可恋的看着满屏幕的礼物特效，一刷新一个新数字的关注量，心里恨不得给几天前的自己一个大比兜。 “我当时为什么就非要嘴贱那一下，非要让高乃云回老家的时候随便播播呢？” 第8章 川剧变脸 懊恼许久，杨若谦忽然笑了一下： “算了算了，人家小姑娘一个人来大城市打拼也很不容易，火了就火了吧。” 自己再怎么亏也有系统兜底，赚不到几千万，几十万总还是有的。 而且当众宰羊这种绝活，观众一开始可能会有新鲜感，可时间一长，就非常容易产生审美疲劳。如果后续没有更多有趣的直播内容跟进，等风头一过，火的多快，凉的就有多快。 同样的东西，看一遍是有趣，两遍是无聊，三遍甚至可能会演变成厌恶。 这也是杨若谦认为高乃云粉丝不会超过十万的原因。 高乃云这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特别会整活的那类人。 杨若谦这边还在认真检讨成功原因，争取下次不犯，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高乃云。 哟，刚想着，就有人报喜来了。 杨若谦点了接通键，只听见那头的女孩上气不接下气，前言不搭后语：“房……老板，我……你看了我的直播吗！” 高乃云一路小跑回家，给已经强制关机的手机充上电，就是为了尽快给杨若谦打这个电话。 多亏你的直播，我多年的低血压被治好了…… 杨若谦强忍着亏钱的心痛，用淡定的语气说道：“看了，你自己先总结一下吧。” 原本兴冲冲来报喜的姑娘被杨若谦这个语气吓了一跳，顿时有些慌张：“老板，我，我觉得还可以？” 五千万五百万都已经彻底泡汤，五十万必须要保住！ 杨若谦深吸一口气，再一次胡说八道起来：“是还可以。但你不要被一时的流量冲昏了头脑，我们要不忘初心，要把主题重新回到风吹草低见牛羊上，坚持到底，这才是可以持续发展的道路。” “我知道啦……”见老板不是批评自己而是提醒自己，高乃云放下心，偷笑一声。 “知道就好。”杨若谦绷着自己的声调。 “房东，谢谢你呀……”高乃云柔柔弱弱的声音顺着听筒传来，喘息声小了许多，“要没有你，我可能再也不会接触直播，也赚不到那么多钱。嗯，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高乃云声音内敛，可言语中的感激和高兴却怎么藏都藏不住。 有长进啊，还学会开玩笑了。 被高乃云感激的态度感染，杨若谦血亏几千万的懊恼也被冲淡了不少，便嘿嘿笑道：“感谢可不能口头感谢，要来点‘实际’行动！” 他特意加重了“实际”两个字。 电话那头，高乃云脸蛋唰一下红了，心脏止不住乱跳，结结巴巴的问：“要，要怎么感谢呀？” 杨若谦想了想：“请全公司吃顿饭？” 反正现在整个公司就三人，就是吃撑了也花不了多少钱，又不破费，还能拉近距离。 高乃云稍稍一愣：“请老板和常姐姐吃個饭就够了吗？” 这算什么问题？ 杨若谦眉头稍皱，语气严肃了一些：“你才刚赚了一些钱，还想要多高的消费？一顿饭已经足够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想办法在这个千载难逢的窗口期维持自己的热度，而不是开庆功宴。” 见高乃云不说话，杨若谦再问：“你今天吸引到了那么多观众，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高乃云被说的大脑宕机，良久之后都没回过神来，机械式的应道：“老板，我刚下播，常姐姐就打电话给我，说的就是这件事……她说，她来帮我运营账号。” 哦！常芷晴这一窍不通的卧龙要亲自出山运营主播账号了。 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就她那半桶水都没有的能力，能运营出什么？ 也就是说，“小扑街”这档的奖金，至少是能保住的。 “那就行，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公司？还是以后就在你老家那工作了？”杨若谦又问道。 主播这个职业较为特殊，只要能保证直播时长，线上上班的比比皆是，不一定非要到公司的线下直播室直播。 高乃云声音软糯道：“还是，还是回公司吧？老板你说得对，我不能一直宰羊，观众会看腻的。” 对，伱千万别再宰羊了，不然我会赔的连裤衩子都剩不下。 放下心的杨若谦微微点头：“公司有专用的直播室和设备，你要开播随时都可以用，记住，保持本心。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高乃云连忙说道：“老板，先别挂电话！就是，现在有很多公会给我发送邀约信息，这个要怎么办呀？” “不用管他们，我们公司已经在申请入驻鲨鱼平台了，等审批下来，直接进我们自家的公会就行。”杨若谦不甚在意的说道，“他们不是之前拒绝了你的加入申请吗，怎么这会又主动找你了？” 听到这个问题，高乃云眉眼弯弯，揶揄笑道：“他们说不是同一个人，之前的临时工已经被开除了。” 临时工，还真是万能的借口。 说到底还是看见有商业价值，立刻表演了一波川剧变脸而已。 这个世界上除了杨若谦，还有谁会和钱过不去？ “这些事情你自己处理就行，那我先挂了。” “嗯，房东回家要注意安全啊。” 挂断电话后，杨若谦把公司大门锁好，在手机上叫了辆回家的网约车。 等车的时候，他自嘲一句：“堂堂一家公司的老板，居然连自己的车都没有。” 杨若谦整副身家都砸进公司维持现金流，浑身上下不超过三千块，哪买得了车？ 等下…… 自己不是正愁系统每个月下发的“额度”该怎么用吗？ 系统上的公司资金不能私用，但是可以公用啊！ 公车买了，那自己这个董事长兼CEO还不是想开就开，和私家车没多大区别。 而且，集团总归是要扩张，要见客户或者甲方的，连一台像样的公务车都没有，别人怎么能放心合作？ 20万的基础额度，加上“小扑街”档次的五十万奖金，足足70万，可以买到很不错的车了。 杨若谦看了下日期，两天之后就是系统第一次结算。 想想两天之后，携着巨款到4儿子店，在销售员各种马屁下豪气的提走一辆高端商务车，杨若谦就爽的不行。 滴！滴！ 已经抵达路边的网约车按了两下喇叭，把杨若谦从美梦中拖了出来。 …… 回到家时，杨若谦正好看见常芷晴在隔壁门口换鞋。 一层楼两套房子，杨若谦自己住一户，隔壁一户则由常芷晴和高乃云合租。 杨若谦随口寒暄道：“才回来？” 银行办理业务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见常芷晴整个下午都没回公司，杨若谦还以为她早就回家了。 常芷晴也笑道：“不能对不起你开给我的这份工资嘛。” 2015年，税后无责两万，五险一金，955的上班时间，这么好的待遇上哪找去？ 杨若谦好奇的问了句：“你这个下午也没回公司，在忙什么呢？” 常芷晴把袜子脱掉，白净的小脚丫踩进拖鞋，整个人躲到屋内，只露出个小脑袋，狡黠笑道：“明天你就知道了，晚安！”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了。 杨若谦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还挺神秘。 吃饱喝足，洗漱完成之后，杨若谦躺倒在床上，眼睛一闭，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 睡到自然醒的杨若谦伸个懒腰，习惯性的拿起手机，打开了粉色破站呗里呗里，打算看些视频清醒清醒头脑。 只一眼，杨若谦像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整个人呆滞在了床上。 第9章 你解释解释什么叫惊喜 只见破站首页第一个视频，封面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标题上赫然写着“国服第一荒漠屠夫”。 想也不用想，这自然是高乃云昨天的直播回放剪辑。 视频发布只有几个小时，播放量就已经来到了可怕的70万，评论数量突破一千，收藏量也有足足2万！ “兄弟们2:49秒的时候掏羊腰，快去看！” “据说这只山羊的死因是因为不小心碰了主播一下，然后就去世了。” “邻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 “别的姑娘包里口红，粉底，眼线笔……荒漠屠夫的包里，只有一把杀羊八分钟的刀。” “有人知道这个小姐姐在哪里直播吗？” “签名不是说了，在鲨鱼平台。” 杨若谦看着评论区热烈的讨论，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我居然忘了这茬！有人会转载视频！” 转载的收益不如原创，但只要是热门内容，就可以带来大量流量，那些眼尖的“创作者”们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大意了！ 昨天下午开播，今天早上就有人出来蹭热度！ 真该死啊！ 这些蹭热度的人是真的该死啊！ 只要热度上来，哪怕当事人什么都不做，都有一堆人抢着炒作！ 一天过去了，高乃云宰羊的热度不但没有下降，反而还有上升的趋势！ “这是哪個转载者？”杨若谦气不打一处来，点开视频，进了发布者的主页，“让我看看是哪个栽种天天闲着没事做，就专门盯着各个热度到处乱蹭。” 然后，杨若谦就看到了发布者的id叫“云奶狼”，签名只有一行字——鲨鱼平台主播“云奶”唯一官方账号。 唯一，官方，账号！？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谁允许你说自己是官方账号的？！ 砰砰砰，砰砰砰！ 就在杨若谦勃然大怒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常芷晴激动的声音穿透厚厚的防盗门和木门： “杨若谦，快起床，快开门！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好消息？能让常芷晴那么兴奋的好消息？ 杨若谦知道这女孩靠谱，不会满嘴跑火车，说好消息那就一定是好消息，于是披上睡袍，下床朝门口走去，给女孩开了门。 “什么好消息啊？” 常芷晴熟练的钻进房间，上下看了一眼睡眼朦胧的杨若谦，嘴里“啧”了一声。 “老板你整天不运动，身材还挺好的？” 杨若谦懒得扯这些废话，直接了当的问道：“什么好消息赶紧说，说完之后我们要去处理一下一个冒充高乃云的用户。” 刚在沙发上坐下的常芷晴一下子蹦了起来，又惊又怒：“哪个臭不要脸的敢冒充？我昨天晚上就注册好账号，第一时间发了视频，还专门在签名写上了唯一官方账号！” “没错，太不要……等等，你说啥？” 杨若谦下意识赞同一句，几秒之后，他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眼睛猛然瞪大。 常芷晴捏着粉拳，耀武扬威的冷哼：“我早就预判了肯定有人会来蹭这个热度，所以在各个社交平台都抢先注册好了账号，抢先发布了视频。自己蹭自己的热度，让别人无热度可蹭。怎么样老板，我厉害吧？” 这就是她这几天熬夜苦读，认真学习的成果。 这就是她昨天神神秘秘说要给杨若谦的惊喜。 后续如何维持热度暂且不管，至少风头正盛的这段时间里，一定不能让其他人把流量分走了。 多少原创就是因为单平台创作，被其他平台的转载者蹭到了热度，从而出现了原作者没转载者火的奇观胜景。 杨若谦艰难的消化着常芷晴的话，一字一顿的问道：“破站上，那个叫云奶狼的，是你帮高乃云注册的？” “诶？”常芷晴大眼睛里闪过疑惑，“你咋知道的？” 杨若谦低下头，看着手上那个粉丝数量已经接近6万的id，忽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这个世界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前世他想好好赚钱，手下个个卧龙凤雏，差点赔的裤子都不剩。 今生他想找一群志同道合的混子，一起薅系统的羊毛，手底下却个个身怀绝技，短短几天就整个个小有名气的网红出来。 常芷晴看着杨若谦那说不出话的样子，心中更是得意——连老板这么厉害的人都被自己的成功震住了，说明自己这一波绝对立大功！ “老板？房东？杨若谦？”常芷晴使劲晃荡杨若谦的胳膊，愉悦之意溢于言表，“我知道你为了公司投入了大量精力，前期还不顺利，一下子的否极泰来对你有不小的冲击。” “我们成功啦！” 杨若谦被拉的东倒西歪，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否极泰来？ 高兴的说不出话？ 我那是一下子血压飙升，差点晕了过去。 “对，我实在是太开心了，开心的得需要冷静一下。”杨若谦瞪着生无可恋的死鱼眼，有气无力的说道。 常芷晴这么一波运营下来，确实把杨若谦秀的头皮发麻。 小破站、鲨鱼直播、斗音……还有其他各个大平台加起来的数据，高乃云的真实粉丝量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会被十万大关限制住。 杨若谦无视了在一边喋喋不休，邀功求赏的常芷晴，满心绝望的点开了系统面板。 上面显示，高乃云的真实粉丝数量此时已经来到了102000。 也就是说，系统下发的奖金，即将下降到“糊咖”这个档次。 公司账户和个人账户，分别能拿到五万的奖励，一共十万。 十万，是个什么概念呢？ 把银行贷款每月连本带利的还上，大概还能剩个吃饭钱吧。 唯一的好消息是，虽然每个月系统无条件下发的20万额度不可以用于偿还贷款，但是咖位奖金和公司盈利并不受这个限制。 大多数企业贷款都分两种：等额本金和先息后本。 前者每个月还款压力会大很多，但好处是随着还款的持续，所欠本金会逐月递减，越往后利息就越低。 杨若谦选择的还款方式就是这一种。 好嘛，自己的员工一个高管，月入两万；另一个网红，保底八千。而自己作为他们的老板，忙活一周，最后就混了个吃饭钱？ 这是什么魔幻的公司？ 第10章 又穷又富 杨若谦和常芷晴一起坐车公司上班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连工作都没多少精神。 他哪里还有心情上班啊？ 经过杨若谦的“悉心指导”以及这两天常芷晴的努力运营，依靠高乃云赚钱的计划已经彻底泡汤。 这个以前怎么都火不起来的小姑娘，居然两天之内就成为有十万真实粉丝的网红！ 从最初期待的五千万奖金到现在的五万奖金，这落差之大，就好比想买一本《罗密欧与朱丽叶》，买回家才发现是《罗密欧与忽必烈》一样。 高乃云账号每一次关注量的向上跳动，都像一把镰刀一样唰唰收割着杨若谦的心头肉。 这个状态持续到下班回家，凌晨十二点，新的月份到来，系统终于开始进行第一次月度结算。 杨若谦有气无力的点开面板，等待着系统的“宣判”。 【十八线艺人培养系统】 【宿主：杨若谦】 【公司旗下艺人：1人（高乃云）。该艺人真实粉丝数量：13万。符合“糊咖”等级奖励。】 【奖励已发放】 【公司资金：256273（20万月度额度，5万咖位奖金，6273公司盈利）。注意：月度额度不可用于偿还贷款，所有公司资金不得以任何形式被转移到宿主个人账户中】 与此同时，杨若谦手机上也传来“叮”的一声，显示自己的卡上被汇入了五万。 “明天再还款吧，至少让这笔钱在我怀里捂一会……”杨若谦自欺欺人般的嘟囔一句。 就在他打算关闭面板上床睡觉时，系统居然又弹出两条新消息。 【恭喜宿主培养出了第一个艺人。现解锁新人福利一份：你可以为公司挑选一件任何品类的急需物品，系统会进行全额报销。（警告：该产品必须是公司所需之物，超出该范畴，系统将不予报销。系统对此有最终解释权）】 【公司扩建任务：一家企业想要健康运行，离不开得力的员工们。请宿主将公司规模扩展至10人以上。任务完成后，系统下发的月度额度将会从每月20万升级至每月50万】 看到这两条消息，原本一脸颓丧的杨若谦眼睛骤亮：“这系统还是做人的啊！” 第一個奖励的意思是，杨若谦可以在一个合理的范畴内选择任意种类的物品，划归到公司名下，而不需要掏一分钱！ 之前还愁的公司专车，这不就来了吗！ “不对，格局小了。” 杨若谦想了下，冷笑一声——既然是任何物品，那何必拘泥于专车？ 直接一步到位，整个公司专机！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诞生，系统机械般的声音就在脑海中回响起来： 【不符合报销标准。】 好吧，看来还是没空子可以钻。 “那，劳斯莱斯？宾利？” 【不符合报销标准。】 “仰望U8？” 【未在当前时代找到该车型。】 “呃，那最低配的奥迪A8？”杨若谦再一次降低了要求。 【符合报销标准。】 还行……杨若谦长吁一口气，至少买车的愿望没有落空，系统还算有点良心。 车的问题算解决了，第二个关于公司的扩展任务，杨若谦心里也诞生出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系统只要求招募员工，但是却没说是什么员工。 一家公司里面有很多重要文件，需要24小时严加看管，招几个保安，很合理吧？ 八小时工作制，24小时就是三班， 需要三个保安。 作为一家公司的门面，前台接待很重要吧？为了防止意外，招两个前台，也很合理吧？ 公司需要整洁干净，招个清洁工阿姨，非常合理。 最后，再随便招个主播，正好就能凑齐10个员工，把公司月度额度提升到50万。 这些员工每个月成本不会超过3万，却可以让系统每个月都多送30万的额度，简直血赚！ “手里拿着沙县大酒店的钱，计划着买百万豪车，大肆扩招员工。”杨若谦吐槽一句，“我的财务状况真的太魔幻了。” 要是有外人参观岿光集团，肯定会感慨这公司福利待遇那么好，专车又是豪车，一定特别能盈利，老板一定特别有钱。 但实际情况是，作为老板的杨若谦也就堪堪处于没被饿死的状态。 公司再有钱，杨若谦也拿不到一分啊！ …… 第二天一早，杨若谦特意换上了较为高档的衣服。 刚一出门，就被等在旁边的常芷晴嘴了一句：“哟，今天穿那么正式？是要去见客户？” “我是老板，关乎公司的形象。”杨若谦整理一下这套许久都没穿的衣服，“而且这几天我们有别的事情要做。” “要做什么？”一身修身职业装的常芷晴踩着高跟鞋，按下电梯的按钮，好奇的问道。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起走进了电梯厢。 杨若谦故作神秘：“你不觉得我们公司，缺了一些什么吗？” “缺主播，经纪人，还有运营。”常芷晴不假思索的说道，“光靠收打赏，变现能力太差，而且不持久。老板，我们需要多招些人了。” 一般而言，非头部主播的职业寿命也就在三年左右。 收入纯靠观众自发性质的打赏，也十分不稳定。 要想长久，就必须利用优质短视频内容吸量，接广告赚钱。而直播内容，则往带货方向靠拢。 如何高频率的设计拍摄发布优质视频，如何科学合理的恰饭，如何有煽动性的带货……这些事情都大有学问，不招聘专业人士组成专业团队，是很难完成的。 杨若谦摇头叹息：“不，我们现在缺前台、保安和清洁工阿姨。你现在快去网上发布招聘信息。” “你特么……”对牛弹琴的常芷晴怒了，“能不能为公司的前程多考虑考虑？你要想想你能给公司带来什么！” 什么前台？你这三个人的破公司需要什么前台，老娘一个人就可以兼任！ 还有保安，你这鬼地方，哪个小偷看得上啊，别太高估自己了！ 作为一个老板，你能不能对公司上心一点？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杨若谦拉开公司大门，吐槽一句：“一般来说，这不是老板对员工画大饼时才用的话术吗？” 怎么到他家公司，就变成员工一个劲给老板画大饼？ 两极反转是吧？ 第11章 五零宏光 苦苦劝说无果之后，常芷晴有气无力的问道：“算了，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但招聘标准是什么，需要多少个岗位，待遇是什么？这你总得说一下吧？” 有这么一个败家老板，心真累。 “三个保安，一个保洁，两个前台，再找一個主播。” 早已想好的杨若谦快速说道。 高乃云已经成为小有名气的网红，没办法从系统那里薅到更多羊毛，所以杨若谦这次得尽快务色一个新主播。 否则作为一家盈利健康公司的老板，他有被饿死的风险。 待遇方面，还是一如既往，高薪高福利，只有一个要求——省心就行。 而对主播的要求，则大多是热爱该行业，有进取精神之类看着高大上，实则完全无用的废话。 为了劝退那些有实力的人，杨若谦特意没有提主播岗位的工资，甚至连一个大致的区间都没有给出来，营造出画大饼的黑心老板的感觉。 这种岗位，一般只有走投无路，被绝大多数公司拒绝的人才会来应聘。 也就更方便杨若谦找到他需要的“人才”。 “还能想到找主播而不是食堂大妈，公司有救。”常芷晴一如既往的吐槽了一句。 “我们公司地方不够大，人也不多，没必要弄。” 常芷晴深吸一口气，平息着自己被无限拉高的血压：“你的意思是你其实是想弄的，是吧？” “快点干活，别废话了！” 两人花几个小时，在不同网络招聘平台注册好账号，完成认证。 再把杨若谦的要求统统填入，完成发布。 “哎，总算不是两个人的公司了。”做好这一切之后，常芷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绝妙的身材一览无余，“我这个所谓的总监终于能有手下管管了。” 杨若谦看了眼时间，随口问道：“不是还有高乃云给你管吗？” “那孩子管起来没有成就感。” 刚说完，公司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身穿常服，扎着一条简单马尾的高乃云就匆匆推开公司的玻璃门，气喘吁吁小跑进来。 “老板，常总！”高乃云着头，声音很小，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般，“飞机延误了，我，我迟到了，对不起！” 三人很熟，但是在公司里，高乃云还是不自觉的称了职位，十分遵守规矩。 虽说杨若谦从来没制定过什么规矩。 杨若谦恨不得高乃云少直播点，涨粉慢一点，对迟到这种事情是完全不在意，很大方的一挥手：“没事，不可抗力因素，不怪你。” “我现在就开播！”高乃云斗志昂扬，挥了挥小拳头，“争取涨粉到50万！” 涨粉到五十万？ 那老子一个月岂不是就只能从系统那赚5000块了？ 一个月奖励五千块的系统，放在整个穿越界和重生界都是要被笑死的等级啊！ 杨若谦立即开始胡言乱语，阻止高乃云的危险想法：“想要工作有效率，必须劳逸结合。想要观众刷的多，必须饥饿营销。你刚刚下飞机，观众也才看过你的直播，急什么？今天都不用开播，走，说好请我们吃饭，现在就去。” 高乃云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连半分怀疑都没有：“好，老板和常姐……常总想吃什么呀？” 看着眼前这两人的对话，常芷晴瞠目结舌，不是，我的好室友，这种鬼都不信话你也信？ 这话的鬼扯程度和网络小说越断更越有人看一样，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信吧？ 姑娘，你别被这黑心资本家蒙骗了啊！ 常芷晴嘴巴几度张开，想说一些话，但看着高乃云眼睛里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她又默默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哈哈，爱咋地咋地吧。 还不如想想等会吃什么。 “我要吃火锅。”作为辣妹子，常芷晴提出建议，“乃云你就等着狠狠出一波血吧。” “我没意见。”杨若谦点点头，把目光放在高乃云身上。 高乃云快速点头：“都听老板的。” “伱没救了！”常芷晴一把拉走高乃云，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能都听老板的呢？” “老板给我开工资呀……” 三人就这么有说有笑，一路进了附近一家火锅店。 叮叮…… 刚坐下，杨若谦和常芷晴的手机消息同时响起来。 两人同时低头，就见招聘平台发来短信： “尊敬的老板，您有一条来自求职者未读消息。” 那么快？ 招聘信息才发布多久？ 杨若谦有些惊奇，打开了网络招聘app，发现是有人来应聘主播岗位。 “老板您好！我认为我符合您的招聘条件！” 简历都没有？ 半句多的介绍都没有？ 杨若谦看着这条消息，突然兴奋起来——这人看着就不靠谱，就是自己所急需的人才！ “这啥啊？网络招聘平台就是不靠谱。”坐在身边的常芷晴皱着眉头，“就这一句话，谁知道他符不符合面试条件？我去要一下他的简历。” “欸，这你就错了。”杨若谦否认了常芷晴的严谨态度，指正道，“你要学会分析事情的本质，而不是光光看表面。这个人不投简历，不问待遇，就这一句话扔过来，说明了什么？” 常芷晴一头雾水：“说明什么？” 杨若谦夹起一块肥牛送进嘴里，高深莫测道：“说明他对自己的能力有充足的信心，对行业有充分的了解。这样的人，正是我们需要的人才！” “是这样吗？”常芷晴被说的一愣一愣。 “老板说得对！”高乃云当即赞同道。 手机上，那个求职者见招聘者没有回话，又发来一条消息： “请问什么时候可以来公司面试？” 整个公司上下三个人里面有两个是闲着的，杨若谦直接回道：“工作日的早上9点到到下午5点之间任何时间都可以。” “那我等下就来！” 这句话发送完毕，对方账号就显示为离线状态。 等下就来？ 这人别的不说，还挺雷厉风行的。 杨若谦并未过多在意，放下手机，开始扫荡桌上的饭菜。 风卷残云后，三人从火锅店走回盛景豪园——也就是杨若谦公司所在的高档写字楼。 就在这时，一辆破破烂烂的五零宏光面包车从外面驶来，停进空闲的露天车位。熄火开门，一个油光满面，长发快拖到胸口，小肚腩摇摇晃晃的丑男子从车上走下。 和附近一众西装革履，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青年才俊比起来，穿着大衬衫、条纹短裤和运动鞋的他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活像个街溜子。 男人看着高档写字楼，神情中没有犹豫，还很认真给自己打气般自语了一句：“盛景豪园，岿光集团……加油，黄如石！你可以的！” 第12章 这个浮躁的世界，必须扭起来才有流量 黄如石在前台登记好身份后，于安保不信任的目光下，与身边那三个俊男美女进了同一台电梯。 三个人，个个身材高挑，仪表堂堂，无论是长相还是形象都把自己甩了一条街。 黄如石刚刚鼓起来的勇气又泄下去不少。 在这之前，他已经被无数家公司拒绝录用了。 得到最多的评价就是：就这个长相，这個身材，还想当网红，多少有点大可不必了。 就在他觉得这些公司看人太过浮于表面，想愤而离去时，突然在网上看到这家名为“岿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的企业发布了招聘信息。 招聘要求的几个条件，黄如石觉得自己都十分符合，而且岿光集团的地址又正好在本市最高档的几个写字楼之一，便匆匆赶了过来。 能在金海市租下这么高档的写字楼作为办公地点，这家公司一定颇具规模，如果能被录用，必然是前途无量。 但问题是，人家能不能看得上自己？ 自己又没有出众的长相，也没有自带的流量，还是个男主播，就连美颜相机都救不回来，身上是一点盈利点都看不到。 试试看吧……万一呢！ 他相信自己是一匹好马，差的不过是个伯乐。 黄如石脑里思绪万分，对自己的前途颇感又担忧又期待，在电梯里傻站了足足几十秒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记按楼层了！ 刚想伸手去按24楼，却发现按钮是亮着的。 原来身边这左拥右抱的大帅哥也是去24楼啊……还挺巧。 黄如石紧张的看着电梯楼层数字一点点往上走，感觉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往上升。 那种感觉就和写网络小说的人，每天都在盼望着站短一样，煎熬中带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 “叮！” 电梯的液晶显示屏上，数字定格在24。 黄如石等着那三人都离开电梯后，才敢出去。 左看右看，却猛然看见和自己搭乘同一台电梯的三人竟然径直走进了那间名为“岿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的房间！ 这三个帅哥美女，是岿光娱乐的员工？ 哪怕只看侧脸，颜值都好高……这就是大集团旗下的艺人吗？ 黄如石看了看自己的情况，忽然有些打退堂鼓了。 自己的条件确实有些差…… 可是，来都来了。 难道就这么回去？ 甘心吗？ 黄如石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颅，昂首挺胸的走进办公室。 往里看了一眼，黄如石心中暗自惊叹——这工作环境，是不是好的有点过分了？ 健身室、休闲室、茶水室…… 那办公桌，就差把员工的隐私当机密保护了！ 还有配备了隔音板的直播室…… 黄如石去了不少公司应聘，没有一家的工作环境能有这么好。 不愧是能在盛景豪园租办公室的企业，一看就不缺钱。 就是……这前台怎么没人呢？ 黄如石尴尬的在原地站了两分钟，终于忍不住抬高声音，朝里面喊了一句：“请问有人在吗？” 话音刚落，身姿高挑的高乃云就走出来，眨眨眼睛，问道：“先生，您，您有什么事吗？” 正面瞧见高乃云那张脸的时候，黄如石心中震了一下。 这个姑娘，眉眼好像最近这段时间火遍全网的宰羊少女“云奶”！ 虽然直播时她遮了半张脸，可这个气质，绝不会有错！ 她居然也是岿光娱乐旗下的艺人？！ 这家公司实力恐怕很强大！ 自己能不能被看上呢……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黄如石心一横，还是说道：“你好，我是来应聘的。” “哦哦，老板的办公室在最里面，往前面走一点就能看到啦。” 黄如石道谢一声，顺着高乃云指的方向往前走去。 往杨若谦办公室走去的时候，黄如石心里升起了一丝疑惑。 奇怪，为啥公司里感觉没几个人呢？ 这么厉害的集团，按理说应该有各个部门的人在连轴转一样的忙碌啊？ 或许是主播们大多数都不在公司内上班，而是在户外直播？ 想起高乃云的宰羊直播，黄如石觉得自己找到了正确答案。 咚咚咚…… 黄如石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敲响杨若谦办公室的木门。 “进。”里面年轻男子的声音不高不低。 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刚才那个在电梯里年轻男人！ 他居然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这也太年轻了！ 别人年纪轻轻，就是一家大企业的老板，而自己还在为下一顿饭吃什么而苦恼。 差距啊…… “坐，不用太客气。”杨若谦率先开口道，“名字是……黄如石对吧？” 黄如石拘谨的说道：“杨总，您好。我是来应聘贵司主播的。” “放松。”杨若谦倒了一杯热咖啡到纸杯里，推给黄如石，“简单介绍一下自己，以及你为什么认为自己能够胜任这个岗位。” 黄如石接过咖啡，但只是将其紧紧攥在手上，一口未喝。 他压着内心的复杂情绪，聊起自己的能力、履历以及对直播行业的了解。 “我自学过一些街舞……” “我在斗音上认真学习过直播课程，不是免费的，是付费的，足足9.9！我相信我对这个行业已经有了充足了解！” 对面的杨若谦听的很认真，时不时抿一口咖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见面试者是这个态度，黄如石稍微放松了一些，言语也流畅了不少。 却不知，用系统把黄如石简历看光的杨若谦早就听得不耐烦了。 这履历，这张脸，这身材，这声音，这年龄！ 还斗音9.9课程，这东西不把人往坑里带就算卖课的有良心了。 那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一处闪光点啊！ 凤雏，绝对的凤雏！黄如石这种大聪明，就是我的梦想员工！ 杨若谦打破脑袋都想不到，这么一个人要怎么才能火起来。 如果连这种人做直播都能火起来，那杨若谦可以很不负责任的说每个地球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播什么内容，未来展望什么的，重要吗？ 一点都不重要。 几分钟后，黄如石洋洋洒洒说完一大堆，期待的等待着“审判”时，杨若谦正好喝干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 “大体还行。” 听到这个评价，原本信心满满的黄如石心里凉了半截。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是但是了。 ”但是，关于你后面对直播的理解，有些地方很不到位。”杨若谦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你在我们集团直播，千万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果然……被但是了…… 等等！ 刚刚杨总说什么？！ 以后在我们集团直播？！ 这，这是什么意思？ 他被录取了？！ 黄如石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声音里都带着一丝颤抖：“杨总，您，您说，我都听着！” “知道现在播什么内容最容易火吗？” “不知道！” 他回答的很大声，因为9.9大课程没教。 “擦边啊，懂吗？擦边！”杨若谦拿出手机，随随便便就找到一些舞蹈区女主播的直播间，递到黄如石眼前，“在这个浮躁化快餐化的年代，只有扭起来，才有流量。” 黄如石就像在听梦话一样，忍不住问了句：“可，杨总，我是男主播啊？” 就他这长相，这身材，怎么擦？ 杨若谦胡扯水平在这段时间突飞猛进，瞎话脱口而出：“诶，这你不懂了吧？男主播在擦这一领域，有着女主播们无法比拟的优势，你却还没有意识到。” “什么优势？”黄如石已经放弃思考，傻傻的问道。 第13章 万无一失的计划 “作为男人，你可以在跳舞的时候只穿一条短裤。”杨若谦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煞有介事的说道，“女主播们可以吗？不可以。这就是你的优势，明白？” 原来是这样啊。 除了有哪里不对之外，好像说得都挺对的。 黄如石脑子已经转不过弯来，木木的说道：“老板高见。” “很好。”杨若谦点头，“接下来说一下工资待遇。因为你是新人主播，没有自带流量，我们这边暂时只能给到税后8000的底薪，并且要抽掉你直播流水的10%，可以吗？” 只能，给到，8000？ 这叫只能？ 在来之前，黄如石的期望底薪只有1000！ 自己，原来值8000的底薪吗？ 这就是对自己能力的肯定？自己终于遇到认可自己能力的伯乐了？ 迟疑了许久，在确定自己耳朵没出问题之后，黄如石才激动说道：“没问题！杨总！” “对工资没异议就可以。五险一金，四小时工作制和双休这种基础的东西就不说了。”杨若谦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劳动合同，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黄如石，“明天你就正式入职吧。” 主播和其他的职业不一样，一天四小时的直播时长已经很大很大。 五险一金？四小时工作制？双休？！ 正式入职，没有试用期？ 这就是大企业吗…… 签完合同，办好入职手续，离开岿光娱乐时，黄如石还一阵恍惚，如梦似幻。 高底薪高提成的工作，就这么简单的拿到手了？ 简单的和走个过场没任何区别。 要不是亲眼看见高乃云在这家公司工作，黄如石都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哪家诈骗公司。 “这样的神仙老板，这样的神仙公司……”黄如石看了眼手中的合同，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努力做出成绩，绝对不能辜负杨总的信任！” …… “这次我就不信，你还能辜负我的信任。”杨若谦目送黄如石离开，心里暗爽。 在前世的直播界，男女主播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女主播们很有可能因为“颜值”而吸引到某一个或是几个超级大老板，从而通过大老板的“钞能力”冲上推荐位，获得流量。 两三个人养活整个直播间的情况屡见不鲜。 其中发挥作用的，就只有“颜值”和“运气”两個因素，能力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完全可以忽略，基本上随便扭两下对付对付就差不多了。 而男主播们则很少能有这种机会，“傍富婆”的难度远比“傍大款”大得多。 想要出头，最好的办法还是在颜值和口才都达到合格线的基础上，有一门过硬的“手艺”。 其中最常见就是高超的游戏技术。 而最少见的，就是跳舞。 直播平台的舞蹈区中，99%都是女主播。 因为能跳舞的男性，颜值一般不会差，基本都会选择在娱乐圈出道，而不是做直播这一行。 女主播跳舞，只要不触碰到平台底线，自然是穿得越清凉越能吸引到lsp们。 可一个又丑又胖的老爷们，光着膀子跳舞，就只能让人感到惊悚了。 而且，大主播们一般也不会去查不知名男主播的房间，可以极大程度上避免“意外情况”发生。 总之，男主播去舞蹈区，死路一条。 而这就是杨若谦希望看到的效果。 对市场进行了细致调查，对直播受众进行完整分析后，杨若谦对如何搞砸一场直播已经有了超越常人的理解。 观众不爱看什么，就播什么！ 把所有的雷都踩一遍！ 不，这还不够。 在经历了前一次惨痛的成功教训，杨若谦不会再有半分大意。 从直播时间、直播场地到摄影角度，他都要亲自筛选一遍。 杨若谦亲自操刀，势必要从从根源上杜绝一切对直播有利的因素。 首先，直播时间，必须要多阴间有多阴间，最好直接选在大家都在睡觉的大半夜。这个时间段看直播的人非常少，就算有，也不会来看一个光着膀子跳舞的男主播。 然后是直播场地。杨若谦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打算随意选一条没有人的，昏暗的街道，作为黄如石的街舞舞台。 最后，就是学问满满的摄影问题了。 一个好的摄影师，可以把怪兽拍成美女；同样，一个差的摄影师，也可以把航空母舰拍成渔船。 黄如石的缺点在哪里？ 在他的那张黝黑的脸和那肥硕的身材上！ 只要把镜头在黄如石的脸上，身材上来回放大，来回聚焦，就可以不自觉的让观众把注意力集中过去，让观众感到双倍的恶心，事半功倍。 还有直播的UI界面，可以加写大礼物点舞之类的标题。 哪怕是一些大主播挂出这样的标题，也经常被观众骂几句财迷心窍。 更别提新人主播。 多半会被人骂没有大主播的命得了大主播的病。 “完美的计划，全方位无漏洞无死角。” 杨若谦一阵冷笑。 这份直播企划，无论是视觉上，时间上还是精神上，都做到了对观众的全面恶心，完了还要挂上一个标题，询问观众们是否需要付费恶心的贴心服务。 几乎是糊上脸的嘲笑。 这样一个主播，怎么可能火的起来？ 有如此面面俱到的恶心观众的天才直播计划，系统的顶格奖励那不是手到擒来？ 杨若谦正为自己的计划而洋洋得意，办公室外忽然传来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咚咚声。 两秒后，办公室门被推开，穿着修身职业装的常芷晴大步走进来。 女孩满脸无奈，两手往办公桌上一拍，弯下腰来平视杨若谦，复杂的情绪几乎要溢出美眸：“杨若谦！我亲爱的老板，你给那家伙开了八千的底薪？” 这个姿势……在杨若谦的视角里是个什么场景，不用说也知道。 身材确实很好。 虽然两人很熟悉，但如此风光对杨若谦来说还是有些为时尚早，他稍稍挪开目光，轻咳一声：“常芷晴，注意一下自己在办公室的形象。” 常芷晴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姿势有多么大胆，脸唰一下红了，连忙伸手捂住胸口，羞恼道：“正经点！说正事呢！” 啧，向来和自己像个哥们一样相处的常芷晴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啊。 就这么一个插曲，杨若谦已经编好了整套歪理：“常芷晴啊，我一直在说，差异化，差异化。作为一家小公司，一个小主播，我们要避免内卷，学会抓住那些不被重视的受众群体。” “老板。”常芷晴捂着胸口，俏脸贴得更近，“那你打算安排他播什么节目，才能另外开辟出一条赛道呢？” 第14章 场景布置 杨若谦稍稍往后，与常芷晴拉开了一个安全距离，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站着不累吗？坐着听。” 常芷晴往后两步，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叠起大长腿，用脚尖勾着高跟鞋，邪魅一笑：“男人，你这是在关心我？” “上班时间再看乱七八糟的网络小说就扣工资。”杨若谦冷笑一声，他对常芷晴这开朗活泼，爱开玩笑的性格早已见怪不怪。 常芷晴当即认输：“好啦好啦，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杨若谦卖了个关子：“帮我准备一些设备器材，明天你就知道了。” 男主播在大晚上的街头跳舞，这种听上去槽点满满的玩意，骗骗高乃云和黄如石两个铁憨憨还凑合，常芷晴可没那么容易上当。 所以干脆不说。 “直播设备？”常芷晴翻了个白眼，“你之前进的那批货还有大半没出完呢，摄像头摄像机什么都是高档玩意，够你用了。” “不，我不要高档的。”杨若谦嘿嘿一笑，“我需要那种让画面糊的恰到好处的摄影装备。” 务必要让观众产生一种“这主播是从哪个朝代出土的”的疑惑。 常芷晴眉头稍稍锁起：“好奇怪的要求……我帮你留意留意吧，什么时候要？” 故意拖延时间会违反系统规则，得不到奖励。 杨若谦心中遗憾，但还是只能说：“最好不要超过明天。” “你不早说？”常芷晴一下从沙发站起来，冲出办公室，“这都快下班了！我还要给你订货！” 杨若谦笑着摇头，在电脑上打开地图，在整個金海市搜索起合适的直播地点。 这个过程十分繁杂，杨若谦需要在偌大的地图中找到不会影响舞蹈发挥的小路，还要时不时用全景功能去看一下具体环境，如此循环往复，互相比对，才能找到最合适的直播场地。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下班时间到了。 常芷晴再一次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喊了一句：“下班了，一起回去？” 正在仔细研究地图的杨若谦抬起头，看了下斜倚在门口的常芷晴和她身后偷偷望办公室里张望的高乃云，想了想，拒绝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加会班。” 加班…… 对这个说法常芷晴没有怀疑，因为杨若谦在之前公司经营最困难的那个阶段，就天天加班到半夜。 “我留下来帮你？” “不用，一点小事，很快就搞定。” 重活一世，他是不可能再让常芷晴加班了。 常芷晴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真不用？真不用我就真走了啊。” “你们两个女孩子路上注意安全。”杨若谦挥挥手，继续低头忙自己的工作了。 既然老板不客气，当员工的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常芷晴耸耸肩膀，把钥匙挂在门把手上，对高乃云招呼道：“乃云，走吧。” 说完，常芷晴潇洒转身。 高乃云小声窃笑：“老板明天见啦！” 然后轻轻把门关上，转身跟着常芷晴离开了办公室。 高乃云一路来到电梯厢口，头颅稍低，盯着眼前那对大长腿，小声说道：“常姐姐。” “怎么了？”常芷晴摆弄着美甲，笑着问了一句。 对这个憨憨室友，她还是很呵护很关心的。 高乃云十指相扣，声音更小：“常姐姐，就是，你和老板是什么关系呀？” “咔”一声，常芷晴食指上的美甲断成两截，跌在了地上。 过了几秒，常芷晴扶着裙子，蹲下身体，把地上的美甲拾起来，扔进电梯按钮下的垃圾桶，随意道：“没什么关系，怎么了？” “嗯嗯，那常姐姐知道老板平时喜欢什么东西吗？可以告诉我吗？” “可以的，回去跟伱说。” …… 嘟嘟嘟…… 五零宏光熄火的声音从停车坪传来，黄如石打开破旧的车门，手里紧紧拿着刚刚到手的劳动合同，就像护着一份弥足珍贵的宝贝一样。 在回宿舍的路上，黄如石还跟做梦一样。 他这就被录用了？ 这就拥有了每个月8000的工资？ 似乎就连这天气都被黄如石的愉悦心情所感染，本该酷热的盛夏竟传来一丝丝凉爽的微风，就连出租屋内舍友那些粗糙难听的声音也变得可爱起来。 “啧啧，宰羊，这小姐姐真是找到流量密码了。” “可惜这种成功经验没有办法复制。” “你想什么呢？就算能够复制，也不是我们这些大老粗可以学的。” “说实话，有点酸……当初为啥那么想不开，非要想着入这行呢？” 各种抱怨的话，黄如石早就听了个遍。 寻常人说起娱乐圈，要么就是俊男美女，要么就是纸醉金迷，又或是各种丑闻八卦……但无论是哪一种，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标签——光鲜亮丽。 至少也是金玉其外。 明星们太过耀眼，盖住了娱乐圈的黑暗，导致很多人没法看见，比起富裕，其实“贫穷”和“艰辛”二词才更适合用于绝大多数处于这行的人。 艺人们连饭都吃不饱，这才是娱乐圈的常态。 还好，还好，自己已经提前挣脱了这个苦海！ 黄如石推开宿舍门，跨过各种乱糟糟的水盆衣服纸巾等男生寝室标配，一屁股坐到床上。 室友见他回来，放下手机，随口打了声招呼：“回来了？今天又去面试了？结果怎么样？” 其实也就是这么随便一问，大伙都知道以黄如石的这条件，无论是走传统路线还是主播路线，基本都不会有人要他的。 一天天早出晚归，忙活了好几个月，收获到最多的评价就是“记得把握进厂时机”。也就是黄如石倔驴一样，换个人早就放弃了。 搞得所有人都有些关心他的精神状态，生怕他哪天就彻底魔怔，一头栽进去出不来。 手上拿着高薪的合同，黄如石说话都神气了不少：“还好，算有些进展。” 室友下意识打趣道：“果然又寄了吧……等等，什么？有进展？！” “是啊。”黄如石拿起手上的合同，朝同学挥动两下，语气里充满得意，“合同已经签好了，明天就正式入职。” “卧槽？！哪家公司瞎了眼？！连你都录？”室友一骨碌从上铺跳下来，一把抢走黄如石手上的劳动合同，左翻右翻，“税后8000，还是无责保底？还只抽成10%？！” 这是哪里来的慈善家？扶贫是吧？ 不怕赔的裤裆都不剩？ “岿光娱乐，没听过啊，不会是个骗子公司吧？你用天眼查查过没？” 黄如石拿回合同，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好：“人家公司开在盛景豪园，你刚刚看的宰羊少女，也是他们旗下的主播。怎么可能是骗子公司？没必要查。” “云奶是他们公司旗下的？那，应该挺靠谱的……”室友终于信了几分，可心中更加动摇，“可，可是他们究竟看上你什么了呢？” “这家公司特别会运营，云奶不一样是从默默无闻突然一夜爆火？”被大公司认可的黄如石此时颇有些人生得意须尽欢，“或许是发现了我某种与众不同的爆火气质？” “你特么能有什么气质……”室友忍不住吐槽一句。 黄如石正想反驳这话，手机突然传来特别关心的消息声。 所有联系人中，黄如石只设置了老板为特别关心！ 老板找自己有事？ 第15章 相当炸裂的直播 虽说现在时间不早，但面对如此慷慨的老板，加加班什么的哪都不叫个事。 黄如石拿起手机，给室友抛去一个抱歉的神色：“领导找我，稍等一下。” “行，工作重要。” 打开手机，就看见被标为“杨老板”的人发来了几条消息。 上面是几张图片和一个导航定位。 “经过公司专业团队的判断，我们认为最适合你的直播时间段在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地点我已经发给你了，能接受吗？” 8000工资，4小时工作制，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不就是时间晚了点，直播地点阴间了点嘛，调调时差，涂点花露水，没什么大不了的。 相比自己这些穷的只能吃泡面的室友，经历过多次被拒的经历，黄如石对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特别珍视，只要老板不搞些反人类的操作，他肯定是不会轻易辞职的。 而且这公司福利待遇那么好，作为老板的杨若谦肯定不会是那种人。 至于公司的安排，黄如石那就更加没有意见了。 能把“云奶”这种毫无背景，毫无流量的底层主播，用短短几天就运营为10多万接近20万粉丝的网红，岿光集团的运营团队可想而知有多么专业，多么缜密。 在内卷如此厉害，直播环境每况愈下的今天能用几天时间把一个路人甲捧红，公司的这个专业团队，估计個个都是行业精英，能够精准把握市场大环境，洞悉观众需求，时刻位于潮流的第一线。 人家基于专业眼光做出来的专业判断，岂是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能比的？ 黄如石当即答复道：“老板，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几分钟，杨若谦都没有再传来任何回信。 估计是在忙碌那些几百上千万的大项目，没空搭理自己这么个小新人吧…… 虽说得到了工作，合同上也写着“无责任”的8000底薪，可黄如石知道所谓的“无责任”不会是真正的无责任。如果自己的直播数据始终没有起色，肯定也是会被开除的。 赔个n+1对于大公司来说算个什么？ 不对，岿光集团的赔偿好像是2n+1…… 更显得财大气粗了。 室友见黄如石放下手机，这才问道：“怎么样，你们领导有没有给你布置什么可怕的任务？” “哪有那么夸张。”黄如石笑了一声，“就是工作时间被安排在了凌晨。” “就这？没别的要求了吗？这公司到底图啥啊，给你8000块钱的底薪？你长这磕碜也吸引不到钢丝球啊？” 黄如石怒了：“我算看出来了，你特么就看不得我好是吧？” “说的我也有点心动了，你帮我疏通疏通关系，看看能不能把我也拉进这公司？”室友心里确实有些酸，但更多是羡慕而非嫉妒，“要求不高，1000底薪就行，抽成20%都可以。” “公司地址就在那里，你自己去应聘。”黄如石知道室友在开玩笑，但是还是很认真的说了一句，“我在公司就是个最底层的小员工，没办法给你疏通关系的。” 一天去公司，随随便便都能看到两个大美女，自己在公司的地位黄如石心里还是有数的。 “算了吧，我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绝对创造不出一个月八千的价值。你好好干，以后要是火了记得拉兄弟们一把就行。” 室友说完这话，就爬回上铺，继续看起了直播。 由于要上晚班，黄如石也没着急睡觉，直到天朦朦亮，室友们陆续离开，困意彻底压过意志力，他才终于昏沉沉的睡过去。 直到令人心脏骤停的闹钟铃声响起，黄如石才醒来。 这几天跑东跑西找工作实在太累，他一觉居然睡了十几个小时，睡到了傍晚！ “睡了好久，时间差不多了……” 黄如石随意叠好被子，简单把脸洗漱干净，换上自己的衬衫短裤，一路小跑到停车场，坐上了自己心爱的小面包车。 咔咔咔…… 打了两次火，这台不知几手的五零宏光伴随着剧烈的噪音，勉强发动起来。 黄如石没有和以往一下把窗户摇下通风，而是伸手拧开了旁边的一个开关，自语了一句：“今天奢侈一把，开一下空调！” 面包车开到目的地时，是晚上九点半，距离约定好的上班时间还有足足半个小时。 却发现杨若谦早就架设好各种各样的拍摄器材，在路边闲的拍蚊子。 坏了！ 老板居然亲自上场？ 还来这么早？ 黄如石连忙在路边把车停下，几乎是冲到杨若谦身前：“老板，对不起，我迟到了！” 这就是年纪轻轻就那么成功的原因吗？任何事情都要亲自过目，甚至顶着大热天，顶着各种蚊虫也要亲临一线来监督自己这么一个新员工？ 那么大一个老板，居然还是个卷王…… “没有迟到，是我来早了。”杨若谦挥挥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开玩笑，这可是几千万的项目，能不在意吗？ 只要黄如石这个“项目”失败了，下个月就是五千万入账，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太爽了。 在高乃云身上亏掉的，杨若谦要加倍从黄如石这挣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到了晚上十点的开播时间。 杨若谦打开直播间，把摄像头对准黄如石，720p的超糊画质顿时被投影在直播间内。 对，就是这个画质！ “这大夏天的，穿那么厚多不接地气，直接光着膀子上！”杨若谦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语气平稳的吩咐道，“记住，一定要随心所欲，不要让羞耻心影响了你的发挥。” “一只手托着肚腩，另一只手放到下巴下面，比一个剪刀手。这样的手势有助于暗示观众，把注意力集中在伱的脸和身材上！” “身体尽量倾斜，两个大腿尽量迈开，动作夸张一些！” “对，就是这种自信的表情，太对了，就是这样！” 这场直播，绝对难看的炸裂。 在确定好初始动作之后，杨若谦满意的转身，把连通了无线耳机和直播间的音乐播放器打开。 黄如石的耳边顿时传来了一首节奏欢快的歌曲。 歌名叫“新宝岛”。 第16章 诈骗视频 夜晚，邵一奇窝在沙发上，吃着冰西瓜吹着大空调，手上拿着手机刷过一个又一个的直播间。 “哎，现在直播审查力度这么大吗？真没意思。” 稍微有点能看的擦边主播，要不了多久就被提示直播间正在整改中。整改完之后，那些女主播的直播又无聊的要命，尬聊就算了，有的人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 嘴上抱怨着，邵一奇还是挖了一勺冰西瓜，继续刷新着直播间，在弹幕里对这些主播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高p战士，别播了赶紧去螺丝厂吧。” “这位主播有能让空间扭曲的超能力为什么还要窝在小小的鲨鱼平台当主播？不去当超级英雄扬名立万？” “别扭了，扭的这么烂不如播游戏。” “别播游戏了，玩的这么烂还不如给兄弟们扭一段。” 爽，在网上敲击键盘故意找茬的感觉就是爽。 又嘲笑了一个主播后，邵一奇取下把耳朵卡得生疼的眼镜，给自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让手机屏幕贴近鼻子少许。 继续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邵一奇手指往下一划，手机光亮顿时黯淡下来。只见屏幕上，在昏暗的背景下，一张黝黑肥硕的脸就这么和邵一奇的眼睛正面贴上了。 已经想好怎么开喷的邵一奇何时见过这么富有冲击力的画面，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瞬间就宕机了。 这是特么什么东西？ 或许是因为拍摄设备的问题，这张脸看着有些模糊，但是又不那么模糊，正正好好卡在那個让人十分难受的点。 随后，一阵轻快的音乐传来，屏幕中的那个名叫“猛男舞者”的主播开始跟随节拍一同舞动。他手臂上那层厚厚的脂肪和与夸张到极致的动作一起，在空中到处甩荡，构成了一幅污染度堪比古神低语的画面。 邵一奇用足足十秒的时间，才完成把脸上的表情从懵逼，到茫然，到震惊的转变。 “卧槽？！” 可时间不等人，短短十秒的时间，屏幕上的“猛男舞者”已经切换到下一个动作，只见他双手斜插过肩，手掌放在头顶，进行了三四圈的大幅度转动。 在汗水的滋润下，那唯一一块显得铮亮的“腹肌”和腋下的腋毛在风中上下抖动，摄影师甚至还专门给出了特写，对着这些可怕的画面来回放大缩小。 “卧槽？！我在哪里，我在什么直播平台，我到底在看什么？！” “妈妈，我的眼睛不干净了！” “从我的手机里滚出去啊！” 邵一奇一边惨叫，一边就要伸手划走直播间，可他的手指伸过去，却像是被下了什么魔法一下，迟迟没有动作。 因为他的脑中不知为何，潜意识里不想离开这个直播间。 他竟然！想继续看下去！ 当邵一奇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知道，不是自己的眼睛不干净了。 而是脑子被污染了！ 于是，邵一奇就这么木木的看完了整场舞蹈，木木的看着“猛男舞者”一甩自己油腻腻的头发，给摄像机的位置抛了一个“媚眼”，木木的把手机关机，木木的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我不就嘴了几个擦边主播吗？ 如果这么做有错，可以把他抓进监狱，而不是让他刷到这个直播间。 算了，睡觉！ 只要睡着就可以忘记今晚的可怕经历了。 不知几个小时之后，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邵一奇盖着被子，毫无声息，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哗啦啦！ 突然，被子被暴躁的掀开，邵一奇猛然起身，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睡意——因为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忍不住浮现出那直播间的画面。 以及最后那一个媚眼。 能不能从我脑子里滚出去啊啊啊！ “不睡了！”邵一奇直接一巴掌把房间的灯拍开，“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折磨，我要把这场视频剪辑下来！” 现在网上不是有很多人在各个评论区底下索要各种不可言说的链接吗？ 以后只要看到这种评论，老子就把这场直播回放的视频链接给他发过去！ 邵一奇打开自己的电脑，一边病态的笑道：“什么年代了，还在玩传统的网络诈骗？让我来掀起新型的诈骗潮流……” …… 另一头，直播场地。 杨若谦此时正在收拾着拍摄设备，灯光昏暗，让黄如石看不到他此时脸上的情绪。 但黄如石知道自己的直播数据十分惨淡，整场直播下来，一分钱打赏都没有收到，连观众也看不到几个，可谓是失败中的失败。 就是黄如石再自信，此时不免也有些发虚。 自己不会被直接开除掉吧？ “老板，我要不要再加加班？”黄如石想着刚到手的工作，心里一颤，连忙上去搭手，“直播内容什么的也可以改，只要老板你说，我一定做到！” “加什么班？改什么改？”杨若谦古怪的看了过去，“你今天播的非常好，以后就这么保持下去，千万不要改，也千万不要加班。我们公司最不提倡的就是员工加班，赶紧回去休息吧。数据问题，你不要担心，首播数据差很正常，以后人气就会慢慢上去了。” 杨若谦表面上看不出来，心里其实早就乐开花了。 数据差就对了，没人看就对了！ 还改变直播内容？ 他从头到尾，环环相扣的设计了一套恶心人的直播内容，成效初见，把所有过来看直播的观众都恶心跑了，怎么可以说改就改？ 加班？ 就这种玩意，就是加班12个小时也不会有人来看的。 以后的人气？ 在舞蹈区的男主播能有屁的人气，再播10年都不会有人气。 杨若谦现在只盼望着这个月快点过去，只要黄如石能够保持今天的发挥，那等月底结算的时候他就一定在“路人”这个等级，5000万奖金直接到手！ 想到五千万奖金的事情，杨若谦恨不得直接快进到一个月之后。 可杨若谦这番话并没有给黄如石带来多少宽慰，这种来自老板的无条件信任让他在感受到尊重的同时，也有少许愧疚：“可老板，我不能总是麻烦你来拍摄啊……要不我自己去找个摄影师吧？” 想着即将到手的五千万，杨若谦对黄如石那是越看越顺眼，几乎没有犹豫就开口道：“没问题，你找到之后让他来公司办理一下入职手续就行了。” 第17章 很好，保持住 黄如石瞪大眼睛，连忙摆手摇头：“这怎么行，我自己找的人怎么还能让老板出钱……” “在我们岿光集团，不允许员工因为自己的工作掏一分钱。事情就这么定了。”杨若谦正色道，“既然你自己找摄影师，那这套拍摄设备你就自己带回去吧。” 这是什么神仙老板啊…… 黄如石这下真的被感动到了：“谢谢老板！我一定加倍努力工作！” 你千万不要加倍努力工作…… 不过就这稀烂的直播内容，努力工作只会起到反作用吧？ 心中嘀咕两句后，杨若谦擦了把额头上的细汗，想着这么晚了该怎么回家。 黄如石的那台小破面包车突然映入眼帘。 杨若谦想了想自己银行卡上的余额，强行忍住了羞耻，面不改色道：“开车来的？正好，载我一趟。” “啊，啊？”黄如石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老板居然会提这么个要求，愣了一下，“没问题，老板您上车。” 说着，他把摄像装备放在地上，给自己的面包车打火启动，开上了空调。 至于说为什么这么大一家公司的老板没有开车来，黄如石完全没有对此表示怀疑——因为可能原因实在太多了，或许是车坏了正在修理，又或是被人借用了什么的。 反正肯定不会是因为没车。 杨若谦坐上副驾驶，迎面吹着凉风，总算是驱散了燥热。 “正好正事也忙完了，明天就去提车吧……总搞网约车也太不像话了。” 为了避免被系统判定为故意拖延时间，杨若谦这几天都在为新主播的事情忙碌，没空去把系统给的报销机会用掉。 现在黄如石的事情已经搞定，只等着月底收钱，倒是能空出一些时间了。 一分钟之后，黄如石爬上驾驶座，问道：“老板，您住哪里？” “嘉河外滩。”杨若谦系上安全带，说道。 高档小区…… 年纪轻轻就当大老板，住高档小区，开豪车。 这就人生赢家。哪像自己，老大不小了还住着四人一间的破烂出租屋，开着不知多少手的小面包车。 黄如石心里有些羡慕，但又想到杨若谦这么晚了，还亲自在大热天陪自家主播直播，也打心底觉得这种人成功是应该的，完全不足为奇。 很快，面包车驶到了小区门口。 “老板，到了，您慢走啊。” 杨若谦开门下车，微微点头，重申道：“你也回去休息吧，工作的事情，千万不要有太大压力。播的很好，今后保持住就行。” 说完，杨若谦刷卡进门，乘上电梯，揉了揉已经开始不自觉下垂的眼皮。 熬夜到快凌晨三点，确实有些困了。 叮…… 电梯门打开的声音传来。 杨若谦从裤兜里掏出钥匙，离开电梯厢。 刚走出去，他就看到一个穿着宽松睡衣的女人正杵在隔壁房间门口，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杨若谦惊奇的走过去，问道：“常芷晴？还不睡觉？在外面干嘛？” 常芷晴慢悠悠的把手机放兜里，抬头说道：“我今晚看了看直播，数据不太好，你没事吧？” 原来是担心这个啊……杨若谦差点没笑出来。 数据越差我心情越好！ “这有什么的，数据都是慢慢涨起来的，哪有那么多一夜爆红？”杨若谦知道常芷晴是在关心公司，便笑道，“公司的事情你不用太操心，赶紧去睡觉吧。” 常芷晴不太放心的问道：“真没事吗？你别强撑啊。” 换以前常芷晴听到这话直接就闪人，怎么现在还婆婆妈妈起来了？ “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和常芷晴熟了两辈子的杨若谦一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狐疑道，“来那个了？” 来那个了……来那個了……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常芷晴捏捏拳头，深吸一口气：“我就不该幻想你的嘴巴里能说出什么好东西……明天有什么安排没？” “还真有。明天跟我去一趟4s店，给公司提一辆公车。” “你……公司账上到底还有多少钱，能给你这么败？”常芷晴捂住额头，“伱不会真是个富二代出来败家的吧？” 有这个钱，去挖些能盈利的主播不好么？ 买车？买回来先贬值20%！ 投资是这样做的吗？投资能这样做吗？ 听着常芷晴的问题，杨若谦心中也突然浮现一个相似的疑惑——岿光集团的规模以后一定是会越来越大的，到时候肯定少不了出纳和财务。 可系统发的奖励，全都是凭空注入公司账户里面的，这该怎么办？ 疑惑刚出现，系统冰冷的声音就传入了脑海。 【在其他人的认知中，公司财务不会有任何异常。宿主可以正常招聘出纳和财务。】 不会出问题就行……杨若谦放下心来，打开了自家的房门，随口道：“很晚了，快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常芷晴却瞅准机会，直接顺着门缝钻进了杨若谦的屋子。 “干啥？”杨若谦看着一脸无辜的女孩，愣了愣神，“你不回你房间睡觉了？” “出来的急，忘带钥匙了。”常芷晴无辜的看着杨若谦，把两个口袋翻了出来，证明自己不是在胡扯，“我不想吵醒乃云，今晚决定在你这对付一晚，不行吗？” 困疯了的杨若谦没空和常芷晴继续扯淡，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进了自己的房间，随口道：“行行行，你自己找个房间睡就行。” 哐当一声，主人房的门被关上了。 常芷晴看着杨若谦的背影，缓缓拿出手机，打开了高乃云的聊天框，一字一句的输入道：“乃云，我晚上出去的时候忘拿钥匙了，今晚住房东家里了，明早起来记得帮我开一下门！” …… 第二天，睡饱了的杨若谦从床上爬起来，刚洗漱完，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不大的敲门声。 杨若谦走出卫生间，随意问了一句：“怎么了？” 常芷晴看着是刚起床，衣服有些凌乱，肩膀都露了半个出来。 “应该是乃云来帮我开门了。” 她先一步走过去，打开房门。 于是，在门外高乃云的视野中，就是衣衫不整的常芷晴和刚换好衣服的杨若谦一前一后站着。 第18章 这个人可以挖到我们公司（求收藏追读） 高乃云脸上出现了片刻的错愕，恬静温婉笑容瞬间凝固了。 常芷晴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拖着拖鞋，打着大大的哈欠，头也不回的说道：“那我先回去了啊……对了，建议你换个硬一点的床垫，对腰好。” 说完，她走出房间，顺带着把门一起带上了。 “她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杨若谦满脸茫然，不知道常芷晴为啥突然说出这种话。 算了，刚起床的人脑袋都不那么清醒，说什么胡话都不奇怪。 二十多分钟后，杨若谦简单的吃完早餐，打开门，就见常芷晴穿着职业装等候在门口。 杨若谦打量了一眼常芷晴那对包裹在15D黑丝下的大长腿，啧啧一声：“今天刮什么风？穿这么正式？” “别闹。”常芷晴嘴上这么说，眸子里却没有半点不悦，“你打算买哪个牌子的车？有预约吗？” 15年的公务用车，系统给的报销又不足以买超级豪车，那首选自然是奥迪了。 “奥迪，直接找现车，不用预约。”杨若谦检查完随身物品，又说道，“你叫个网约车，我们现在就去。” 常芷晴拿出手机，嘴里嘟囔一句：“说什么总监，我感觉我现在的工作更像助理或者秘书……” “公司还在初期阶段嘛，能者多劳。”杨若谦给常芷晴这个职位的本意就是让她这个外行轻松下来的同时，祸害祸害公司，于是便随口敷衍道，“你那么能干，多做一些也无妨。” 得到表扬的常芷晴眉眼弯弯，伸手按了电梯。 “你确定你不招個财务，帮着管管账吗？” “以后再说吧，现在公司就这么点东西，我一个人看得过来。” …… 4s店门口，杨若谦和常芷晴刚下车，就迎来了销售的热烈欢迎。 “两位，看车吗！”4s店的销售小姐早就在门口等的望眼欲穿，见两人推门进入，连忙笑脸相迎，“喜欢什么款式的，我给您介绍一下！” 语气里面尽是殷勤。 别看眼前这个男子穿的衣服不算高档，怎么瞧都不是大客户，汽车销售可是最喜欢这类人的。 没钱的客户，大多是来看看，来口嗨，低底薪高提成的销售一般都不喜欢，这点可以说是共识。 然而，在真正愿意买车的客户中，除非是那种买超级豪车的大土豪，销售们反而希望寻常的客户不要那么有钱更好。 因为相对有钱的客户会选择全款提车，方便又实惠。 全款提车看着豪横，可能到销售口袋里的提成是非常之少的。 说得夸张一些，4s店在售卖阶段甚至根本就不靠卖车那点微薄的利润盈利，而是靠所谓“金融服务费”赚钱。 也就是让客户贷款买车，4s店从银行和保险公司那一边收取利润。 4s店最怕的就是全款买丐中丐配置的客户——既收不到金融服务费，还没有高溢价的车内配置回血，卖出去根本赚不到几个钱。 杨若谦看起来就属于那种有钱，但不是很多的人。 能买得起车，但只能贷款买。 这就是最优质的客户啊！ 销售无比热情：“我是三号销售陈朵，二位贵姓？” 杨若谦看了眼陈朵，淡声道：“免贵姓杨。” 见这个态度，陈朵越发坚定自己的猜想，便更加殷勤：“我带您看看？” 杨若谦看了眼展厅，指了一台A8L，点点头：“给我介绍一下。” 上来就是A8？ 不光是销售，就连常芷晴也震惊了。 有这个钱你去招点专业团队，挖几个大主播，运营一下高乃云不好吗？ 买个破车是想干嘛？有什么用？ 而销售员陈朵的反应则不同——这两人该不会是来口嗨的吧？ 买这款车的人，要么是需要低调奢华的老板自用，要么就是为公司单位买的公车。 至于真正的富二代，一般来说他们看不上低配A8。 眼前这对男女，哪个身份都不太沾，不太像是买这款车的人。 但毕竟十年老销售，陈朵服务态度还是不错，拉开了车门，详细介绍起这台车的配置。 或许是觉得杨若谦买不起，她居然还给出了报价。 “全部代办，75万。” 听完销售的介绍，杨若谦心中已经大致明了，这是个低配版的A8。 杨若谦点开系统面板，询问了一句这种配置的车是否能够报销。 【符合报销标准。】 既然如此，那就再试探试探系统的底线。 杨若谦关上车门，又指了指不远处一辆看起来配置更高的A8，问道：“那台呢？” 陈朵的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心里愈发确认这两人根本就没有消费的打算，甚至连买车的计划都没有，纯粹就是来看一眼。 多大年纪呢，怎么可能买得起这种豪车？ 要是土豪富二代，又怎么可能只买这种等级的豪车？ 4s店销售是算业绩拿提成的，谁都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错失真正有价值的客户。 也就是在此时，店门口又来了一个客人。中年，略有秃顶，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陈朵想也没想，直接把一个在前台打下手的姑娘喊来，居高临下的吩咐道：“陆舒媛，过来，带这两个客人走走。” 说完，她几乎头也没回，小步快跑到门口，殷勤的接待起新客人了。 常芷晴愣了一下，旋即有些愠怒的说道：“什么意思，狗眼看人低？问问车都不行了？” 这销售刚刚态度不还挺好，怎么突然一下就大转弯了？ “觉得我们买不起，在口嗨呗。”杨若谦微微摇头。 常芷晴转头，诧异问道：“什么叫她觉得？你难道真打算花接近一百万买台车？公司真的不会因此破产吗？” 姑娘，你不要太关心集团的死活了，好好当一个摆烂摸鱼的三好员工不行吗？ 另一边，被呼来喝去的实习销售陆舒媛匆匆擦干净双手，十分周到的引着杨若谦，介绍起了那台更高配的车。 得体的服饰，优雅的站姿，漂亮的脸蛋，专业的讲解……这陆舒媛说是实习销售，可水平比十年老销售陈朵看着还要好一些！ 然而，陆舒媛只是刚介绍两句，系统冷酷无情的声音就再度出现。 【不符合报销标准。】 稍微让我占一点便宜你会死吗…… 对买不到的车，杨若谦兴致全无，挥挥手打断了陆舒媛，示意她不用再介绍下去了。 陆舒媛当即终止介绍，脸上微笑片刻未断：“杨先生还想了解我们哪款车型呢？” 几句话下来，杨若谦就一个感觉——这实习销售的业务水平很高。 说话利落简洁，又不会让人听不懂。形象端庄、举止得体，一件普普通通的商务正装在她身上显得落落大方。 不过怎么感觉，这姑娘在店里有点被排挤？ ps：很匆忙，先更后改 第19章 终于有车了 杨若谦一边思考着，一边朝之前那台丐版A8L走过去。 跟在后面的陆舒媛心中有些奇怪，这台车陈姐不是刚刚才介绍过吗？ 但她并未多想，兴许是客人觉得不够详细吧。 于是跟上前去，想再介绍一下，却见杨若谦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拉开副驾驶，打开引擎盖，开始检查起车子的各个参数。 “杨先生，您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陆舒媛不明所以，只能保持礼貌的微笑，小声问道。 仔细检查好引擎大灯等等生产日期后，杨若谦确定这台车不是库存车，便淡声道：“全部办好，全款提车价75万，对吧？” “是的……” “开票吧。” 陆舒媛一下没反应过来，呆滞了好一会，脸色得体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就连语气都有些颤颤巍巍：“是是是要买吗？” 杨若谦一脸淡然，就像在集市上买了几颗鸡蛋一样：“对，开票吧。” 此话一出，杨若谦的形象顿时伟岸了起来，怎么看怎么像身家过亿的成功人士。 “好好好的，您稍等！” 等销售走远，常芷晴叹息一声：“老板，你这么搞，我们公司盈利压力很大啊。” 不，你千万不要有压力，也不要有动力，安心摆烂就好。 杨若谦看着陆舒媛的背影，说道：“你不觉得，这个实习销售很适合当我们的前台吗？” 无论是长相，性格还是谈吐，这个销售都完美符合杨若谦心中对前台的要求。 “好家伙，买车顺便把别人员工挖了？”常芷晴倚靠着车门，眼睛里闪过不解的神色，“她确实适合做前台，但是老板，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在目前阶段，我们公司有没有前台都没多大差别呢？” 那是你不懂，我有扩张公司的任务需求…… 两人闲聊几句，就见销售手上拿着票据，匆匆走来。 只不过，这个销售不是陆舒媛，而是陈朵。 陈朵款步走来，脸上依旧是那副得体的嘴脸，就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杨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有急事，让我同事代劳了一下。您是要全款购车吗？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这边的无息贷款？我们……” 不愧是销售，居然可以面不改色说出那么不要脸的话。 杨若谦两世为人，一眼就看穿这点小把戏，冷声道：“陆销售呢？” “我同事在忙别的工作。”陈朵看着杨若谦年轻，想接着搪塞，“接下来的流程我带二位……” 傻子都能看出来，陈朵截胡了实习同事的大订单。 这4s店黑成这个样子？ 陆舒媛的业务能力明显就要强过陈朵，却没多少机会面见客户，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客户，也会被店里的老员工抢走订单。 要不是想把陆舒媛招来当前台，杨若谦现在已经转身离开这家4s店了。 爱卖不卖。 你不卖，多得是人卖。 杨若谦极为不耐烦的做了个停下的动作，言语中毫不客气：“陈销售，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做人要识趣一些，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懂吗？把陆销售叫过来，别让我再重复。” 陈朵脸色瞬间青一块红一块的变化，却完全不敢发作，最后只得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笑容：“好的，杨先生稍等，我把我同事喊来。” 卖车的收入是小事，售后维修保养才是赚钱的大头，她一个销售员可得罪不起这么个客户。 要是因为得罪了客户，导致这么大的客户以后不来他们店里购买售后服务，怕不是要被领导骂死。 全款75万，这个年轻人的现金流该有多么恐怖？ 过了一会，陆舒媛手上攥着各种票据走来，眼眶微红，显然是刚刚才哭过。 看起来，她被其他同事强行抢走订单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她说话的声音依然平稳，连一丝颤音都听不出：“杨先生，您看看合同有没有问题？” “常芷晴，帮我看看。” 常芷晴上前，翻动合同页，仔细扫完后，点头道：“没有什么问题。” “去转账吧。”杨若谦半句废话没有，非常干脆。 “二位请跟我来。”陆舒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带着两人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常芷晴办理着最后的手续，忽然就听见自家老板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陆销售，你在这店里拿多少工资？” 陆舒媛没有隐瞒，笑着说道：“底薪1500，卖出一台低端车型的提成大概是100-300元，高端车型是500-1000。如果是超期存放的库存车，大约能有3000。” 听着不少…… 但实际情况呢？ “你一个月实际到手，能有多少？”杨若谦又问道。 陆舒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您这单还是我接到的第一单呢。” “第一单？”杨若谦有些惊讶了，“这个月？” 以她表现出来的业务水平，不应该这么差啊。 “入职以来……”陆舒媛更不好意思了。 也就是说，陆舒媛一直以来都是拿着150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 这待遇，就别怪留不住员工了…… 本就对陆舒媛颇为满意的杨若谦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做前台吗？我给你开5000一个月的工资，八小时工作制，没有加班。以后还有往人事高层升职的空间。” “啊？”陆舒媛完全没料到杨若谦会直接招揽自己，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其实被排挤了这么久，陆舒媛最近也动了跳槽的心思，可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拿到5000一个月的工资！ 不愧是能买豪车的大老板…… 他的公司规模一定不小，发展前景肯定也比在一个4s店当销售顾问长远！ 5000一个月，以后还有往人事部门高层升职的机会！ 这个大饼画的，水平比4s店高不知多少倍。 陆舒媛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恨不得当场答应下来！ “做好决定就打电话给我。”杨若谦见陆舒媛的反应，心知事情已经成功大半，把自己的名片递给陆舒媛，“公司地址也在上面。” “好，好的……哦，对了，恭喜您成为尊贵的奥迪车主，愿四环星辉照亮您的事业与前程，愿世间的美好从此与您环环相扣！” 被各种信息冲昏头脑，陆舒媛险些忘了提车前最重要的一句话。 这时候，包括临牌在内的最后一些东西也全都办理完毕。 杨若谦看着新到手的车，就像买到盼望已久的玩具一样，心里一阵痒痒，恨不得立刻就开着在路上跑两圈。 “常芷晴，上车！”杨若谦意气风发道，“哥带你兜兜风！” 第20章 事情开始朝不对劲的方向发展了 路上，一台崭新的黑色豪华轿车引来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在副驾驶的常芷晴看着自家老板那意犹未尽的样子，忍不住劝道：“这破铁疙瘩有那么稀罕吗！不要玩物丧志了，今天还有好几个人要来面试的。” 在杨若谦开出的高薪待遇下，保洁保安等职位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面试只是做最后一步确认。 “哎，你们女孩子不懂男人的浪漫。”杨若谦嘴上这么说，但动作还是实诚，很快就把车开到了盛景豪园的停车场。 停车场无法自动识别临牌，杨若谦手动取好停车卡，找了个不容易被剐蹭到的停车位小心停好，依依不舍的下了车。 常芷晴终于看不下去，一把拽住杨若谦就往电梯的方向拖：“快走啦！” 此车乐，不思蜀？ 叮！ 拉扯中，电梯总算到达了负一层。 两人搭上电梯，刚回到公司，就发现门口站着一个胡子拉碴，头发稀疏花白的中老年人。 应该是来应聘保安的大爷吧…… 杨若谦走上前去，轻轻拍了一下大爷的肩膀，生怕老人家直接就躺地下了：“你好，是来应聘的吗？先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哦哦，好的。”大爷的声音低沉，拎着提包跟上了杨若谦。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杨若谦坐下，随口说道：“身份证明给我看一下，没问题就可以去办入职了。” 大爷闻言立刻从包里拿出身份证和简历，摆到了杨若谦桌上。 好家伙，这简历还不薄？ 当个保安而已，要不要这么卷？ 杨若谦看的眼角微抽，心里觉得这大爷挺敬业的。 既然人家要给，就象征性的看看吧……毕竟老人家嘛。 嗯，姓名朱企丰，没问题。性别男，也没问题。出生日期1990年，更没…… 等等，出生日期1990年？ 1990年？！ 那不就是说朱企丰现在只有25岁？！ 这大爷看着都像抱俩孙子的人了，你告诉我才25岁？ “你，你25岁吗？”杨若谦在震惊之余，掏出了朱企丰的简历，认真看了起来。 一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把简历翻了两页，杨若谦顿时恍然大悟。 哦，原来之前是当程序员的，那没事了。 “对啊，我25岁。”朱企丰有气无力的答道，显然是无数次被人怀疑过年龄，早就习惯了。 杨若谦继续翻着简历，好奇的问道：“呃，我看你之前的履历，是天悦传媒的前端工程师？月薪15000，待遇也还不错，为什么要来我们这当保安？” 天悦传媒可不像杨若谦的小公司，人家是真正意义上的娱乐巨头，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成功上市。 能在这种大企业工作，还拿着15000的高薪，前景按理说应该很不错，可朱企丰却主动离职，跑来他们一個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当保安？ 朱企丰指了指自己稀疏的头顶，苦笑一声：“因为领导们总是让我熬夜加班做出五彩斑斓的黑，再干下去我怕我哪天就猝死了。” 这个理由还挺充分。 “以你的工作经验，就算离职也能另谋高就吧？”杨若谦把简历和身份证递还给朱企丰，又问道。 “累啊，而且程序员如果做个十年要是还混不到管理层，下场就是被更年轻，更有精力，薪水更低的年轻人顶替下岗。”朱企丰叹了一口气，“到那时候我不还是只能去做个保安？” “还不如少走十年弯路，直接当保安。” 在空调屋里当保安，一个月拿4000混日子不爽吗？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杨若谦被说服了：“那行，你今天就入职吧。工作时间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周末双休。” …… 朱企丰之后，保洁阿姨，夜班保安，前台小姐和黄如石的摄影师室友等等应聘者也都过来进行了面试。很快，公司人数就达到了10人，完成了系统第一阶段的扩张任务。 【公司扩建任务：一家企业想要健康运行，离不开得力的员工们。宿主的公司规模已经扩展至10人。任务完成，系统下发的月度额度将会从每月20万升级至每月50万，本月生效】 【下一阶段的扩建任务尚未解锁，请宿主继续努力培养艺人，以解锁后续公司扩建任务！】 公司每个月的可用额度变成五十万了…… 可惜，这些钱不能用来偿还贷款。 公费旅游，公费吃喝什么的应该可以，但数额和次数方面肯定会有诸多限制，而且必须是以团建的名义才能动用。 但不管怎么说，公司资金充足起来，就意味着能给员工们更多福利，能提高主播们的底薪，能用金钱瓦解他们努力的动力，腐蚀员工们上进的心灵。 “黄如石的直播肯定万无一失，不会有人看的……”杨若谦看了眼时间，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愉快。 车也提了，公司也扩建了，系统也升级了，十八线主播也有了。 经历了高乃云的乌龙风波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所有事情都开始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 美滋滋。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几分钟，顺便看看高乃云和黄如石的粉丝数据吧。” 毕竟关乎自己的捞钱大业，不上点心怎么行。 【高乃云（主播），真实粉丝量：213246。咖位：糊咖（奖金5万）】 美少女宰羊的热度还在，但是高乃云这几天并没有再搞出什么太大的爆点，所以粉丝上涨的速度便跟着放缓下来。 不过独树一帜的直播风格和甜美的长相，让她维持住了粉丝的基本盘。 “还行，五万奖金虽然不多，但也够塞个牙缝。” 杨若谦关掉高乃云的数据面板，无比期待的打开黄如石的数据面板。 这才是之后盈利的大头！ 如果不出意外，一个月后此人就会为自己带来足足5000万的收入！ 【黄如石（主播），真实粉丝量：641921。咖位：小咖（奖金5000）】 哈哈！果然，五千…… 欸？ “五千，五千……”杨若谦揉了揉眼睛，“万呢？” 我的五千万呢？ “卧槽？！” “64万真实粉丝？系统你是不是出错了？！你再仔细查一遍！” 昨天晚上不还没人看直播吗？ 为什么今天下午就已经有64万粉丝了？ 一天六十万粉丝？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系统已更新实时数据，宿主旗下主播“黄如石”目前拥有643458名真实粉丝。咖位：小咖（奖金5000）】 一次刷新就多了一千粉丝？ 杨若谦如遭雷击，愣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震碎了三观。 不是，现在的地球人连这么阴间的直播都看吗？ 舞蹈区那么多漂亮的小姐姐不看，那么多妖娆的舞姿不看，去看个中年油腻的黄如石到底是个什么心态呢？ 啪！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 “老板！” 常芷晴快步闯进办公室，以一种不可置信般的神态看着手机。 她兴奋又激动，桃花眼里深藏崇拜，直勾勾的望向杨若谦：“boss，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眼光和策划能力真的太厉害了！” “黄如石在全平台爆火！” “我们赚大了！” 看着常芷晴兴奋到泛红的脸蛋，杨若谦只觉得一阵生无可恋。 赚大了？ 说出来伱不信，这波我亏掉了整整49995000块钱。 亏麻了！ 第21章 你是真该死啊（求收藏） 杨若谦站在办公室的窗子前，吹着对着空调出风口，欲哭无泪。 此时此刻，他心中就只有一个疑惑。 为什么？ 为什么能火起来？ 这已经不是科不科学的问题，而是玄不玄学的事情了。 整场直播的内容都在杨若谦的把控之下，小一个动作，大到拍摄场景，都极尽全力的在恶心观众。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观众愿意心甘情愿的被恶心呢？ 杨若谦被空调直吹了一会，终于冷静少许，拿出手机，打开百渡搜索了一下“主播为什么能火起来”，试图在网络上找到答案。 结果一眼望去，全都是斗音9.9元直播大课程。 “以前我相信科学，现在我相信9.9元大课程。”杨若谦深吸一口气，从本就不多的余额中忍痛拿出接近十块钱，买了一份黄如石同款直播教材。 看完之后，杨若谦面无表情的把这份教材从自己的手机上赶了出去。 就当喂狗了吧。 这些卖课的能不能不要在网络上贩卖电子厕纸？ “杨若谦，下班了，回去再庆祝吧！” 常芷晴的看着眼前这个低头沉思的帅气男人，心中的崇拜敬佩之情是滔滔不绝。 什么叫胜不骄败不馁？ 昨天看见直播数据惨淡，却不慌不躁，现在看到旗下主播爆火，也不骄不躁。 杨若谦听到常芷晴这话，险些吐出一口鲜血。 庆祝？ 庆祝自己忙来忙去，在大热天熬夜喂蚊子，换来的就是五千块钱奖金？ 而且黄如石的粉丝数量以这个速度涨下去，用不了多久，怕是连五千的奖金都保不住了！ “这么好的数据，黄如石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杨若谦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接上了常芷晴的话。 常芷晴招呼一下等在门口的高乃云，然后转头对杨若谦说道：“你自己给别人安排的晚班，现在肯定还在睡觉啊！你高兴糊涂了是吧？” 对，我气昏头了。 杨若谦没办法和常芷晴解释什么。 系统那一大串违规操作中，包含了透露系统存在这一条。同时也禁止用任何恶意手段来使主播艺人掉粉，包括但不限于发表不当言论，或是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所以，杨若谦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 “回家吧回家吧。” 住在一起的三人一起下楼，杨若谦上了驾驶位，常芷晴在副驾驶，高乃云则被安排在了后座。 “感觉乃云这两天有些沉默？”杨若谦打火起步，随意问了一句，“工作上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说，不要自己藏着掖着。” 高乃云打了個激灵，慌忙摇头：“没有，老板……不是工作上的问题！” 杨若谦还记得高乃云说过自己有个生病住院的母亲，便看了眼后视镜，说道：“生活上的问题？是医药费不够吗？不够的话和我说一下，可以随时预支工资。” 反正公司的钱够多，不花白不花。 常芷晴诧异转过脑袋：“你母亲生病了？怎么没和我说一声呢？只和老板说是吧！” 她突然发现这室友怎么有点见色忘义呢？ “不是，常姐姐，我不想让你担心我……”高乃云拨了一下额头上的红色吊饰，语气一如既往的开始变得慌张，“我，钱够了……我没事，老板你不用担心。” 既然人家自己都这么说，估计就是私事，杨若谦也不便再问。 车刚开出地下停车场，杨若谦放在储物格里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显示有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常芷晴把交叠的双腿放下，手指轻拈住杨若谦的手机，问了句：“有新消息，我帮你看看？” “看吧。”杨若谦虽然有点奇怪为啥常芷晴突然那么关心自己的手机，但此时他正在倒车入库，需要集中精力，也没在意太多。 “手给我一下。”常芷晴抓过杨若谦的左手，用他的食指按在指纹识别器上，解锁了屏幕。 看着两人毫无生疏感的互动，后排的高乃云头又低了低。 常芷晴点开微信，长长的“哦”了一声：“是你大学同学群，邵一奇说是要请大家吃饭聚会。” 杨若谦和常芷晴虽然是同校，但毕竟在不同系，所以没有在同一个同学群里。 杨若谦回忆了一下，好像前世是有这么一出。但那时候自己忙的焦头烂额，就没去这次同学聚会。 把车停好的杨若谦拿回手机，一边往电梯的方向走，一边看着逐渐活络的同学群。 邵一奇：“感觉大伙很久都没聚聚了？下周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顾季文：“我们的富二代说话就是豪横啊。” 邵一奇：“大家点一下链接，拿个团购优惠券哈。[链接]” 这条消息之后的一分钟内，都没有任何人回复消息。 过了好一会，一条新消息才在屏幕上弹出。 顾季文：“优惠券领到了，优惠力度很大，大家也快点去领吧！” 郁兰云：“这优惠券挺好看的，谢谢邵总。” 吴子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这都啥跟啥啊……此时离开电梯，开门进屋的杨若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这帮同学为何领个优惠券都莫名其妙的。 好奇心驱使之下，他也点开了那个优惠券链接。 手机页面随即跳转，可被自动打开的软件不是人人点评，而是b站的一个一分多钟的，播放量足有百万的短视频！ 还没等杨若谦反应过来，就见霸占了整个屏幕的各式弹幕悠悠飘过，而这些弹幕的内容都是相同的几句话。 “恭喜你，上当了！” “欢迎回来。” “《全损画质》” “恭喜你，又上当了！” 紧接着，杨若谦就听见“新宝岛”这首歌的轻快前奏。 视频中央，是一个满身油光，眼神坚毅，小肚子下垂的黝黑男子在伴随着歌声翩翩起舞。虽然模糊，可依旧极具视觉冲击力。 可哪怕视频再模糊，这个男子的长相，杨若谦也不会不认识！ 因为这条视频就是他自己拍的啊！ 跳舞的人就是黄如石！ 呆滞的看完整条视频，看完蜂拥飘过的弹幕，杨若谦想明白黄如石突然爆火的来龙去脉了。 特么的，一定是有人被黄如石的舞姿恶心到晚上睡不着觉，于是秉着损人不利己的原则，想了个损招——把这个视频链接包装成各种各样的其他链接，在网上到处散播！ 那些被“诈骗”了的人不甘心只有自己被骗，于是又拿着这些链接去欺骗别人，导致了整个视频在网上的链式传播！ 做这个视频的人是真该死啊！ 你真该死啊！ 为了一时之快，伱让老子亏了接近一个亿！ 第22章 反诈行动刻不容缓 怒火攻心的杨若谦关闭b站，切回微信，此时同学群里已经聊的火热，内容基本都是关于那个“优惠券”链接的。 免费的饭谁不想吃，于是整个群里几乎所有人都上了邵一奇的恶当。 杨若谦实在看不下邵一奇那洋洋得意小人得志的模样，劈里啪啦的骂了他一顿，然后才问：“这视频是谁做的？也太缺德了吧？” 两人在大学时同为室友，关系不错，说话自然没那么客气。 邵一奇马上反击：“我做的，怎么缺德了？我投的是转载！那个主播被我引了一大波流量，而我收获了快乐，这是双赢，双赢懂吗？” 好家伙，原来事业最大的绊脚石竟是我的大学同学！ 是双赢，你和黄如石赢了，我呢？ 我亏的苦茶子都不剩了啊！ 杨若谦此时恨不得把邵一奇从屏幕里抓出来暴打一顿。 其他被坑害的同学也开玩笑般的谴责了邵一奇两句，但他们关心的重点还是同学聚会的事情。 顾季文：“那你请客吃饭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邵一奇：“这不能有假，下周六，请你们到金海市最高级的江景餐厅聚一顿！” 很好，下周六看我把你线下单杀了。 杨若谦嘟囔一句，划走群聊，就看见常芷晴也发来了条消息：“同学聚会你打算去吗？” 当然要去，这同学聚会他必须要去，必须给邵一奇那小子一点教训，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物理反诈。 “去，怎么了？” 常芷晴立刻回道：“我也去。” “人家又没邀请你，去蹭饭真的好吗？” 常芷晴很快回复：“我自己带钱就是了，他们又不是不认识我，有什么不能去的。” 也是……大学时期，常芷晴经常来找杨若谦，一来二去，也就混熟了。 “那行，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杨若谦刚发出这条消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突然打进来，强行霸占了微信的聊天框。 谁啊，在下午五点半这种下班时间还打电话？不会是卖保险的人吧？ 这些该死的4s店能不能不要再随意泄露用户信息了？ 想了想，杨若谦还是按了接听键，不太客气的问道：“喂？谁啊？” 要是对面开口就卖保险，他一定会直接挂断电话。 谁想，电话那头的声音同样算不上十分客气，只听一个干练的女声传来：“是岿光公会的杨总吗？我是天悦传媒运营部经理于晓冉，想占用您几分钟时间，可以吗？” 公会？天悦传媒？ 杨若谦前些日子是申请了入驻鲨鱼平台，成立公会，但直到今天，都一直没有批复下来。 天悦传媒，就是保安朱企丰之前工作的那家娱乐公司，他们找自己有什么事？ 难不成是为了朱企丰这個保安？ 杨若谦斟酌一下，试探的说了一句：“我是岿光集团的杨若谦，但是我们公司好像暂时还没能入驻鲨鱼平台。” “审核已经通过，明天他们就会给你们通知了。”于晓冉随口道，“我给您打这个电话，是想和您商讨一下贵公会旗下主播‘云奶’高小姐的转会事宜。” 好家伙，原来是个下马威？ 不，也不能说是下马威……这于晓冉三言两语之间，就把天悦传媒的雄厚实力说了出来，还顺便送了杨若谦一个情报。 只能说不愧是大公司的管理层，水平就是高。 至少比自家公司里成群扎堆的卧龙凤雏水平更高。 当然，水平归水平，高乃云杨若谦还是不想放走的，便搪塞道：“这件事情你得去问高乃云本人。” 随便踢一下皮球…… 于晓冉等杨若谦说完，才淡淡道：“就在刚才，我们已经和高乃云女士打过电话了，她让我们来找您。” “啊这……” 于晓冉早就料到对方公司会推脱，毕竟是个小公会，旗下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能捞金的主播，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人呢？ 主播想转公会，必须由主播和其现在所在的公会双双同意才可以。除非这个主播直接放弃掉现有的直播账号新开号，或是停播半年自动与公会解约，否则只要有一方不同意，主播都没办法更换公会。 如果要强行单方面变更，就需要根据合同来赔偿天价违约金，又或者说所谓的“转会费”。 也是这个违约金，坑了不少主播。 在于晓冉看来，为了挽留“云奶”，岿光公会一定开了很高的工资，设定了很高的违约金。而“云奶”为了能够独占整个公会的资源，也会选择留在岿光公会。 但作为上市公司，天悦随便在指尖缝里漏一点资源出来，都足以碾压岿光这种小公会。 所以主播端，是很好搞定的。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搞定和自己打电话的这个杨若谦。 答案很简单：钱。 于晓冉直接开门见山：“贵司和‘云奶’的合同上，违约金是多少？如果在一百五十万元内，天悦传媒可以全额支付。” 有鬼用，这个钱肯定走对公账户，在系统强势干预下，杨若谦本人一毛都拿不到。 而且这种事情，杨若谦向来尊重艺人，不会单方面做决定——如果高乃云想另谋高就，他不会拦着，可如果人家想留下来，杨若谦也绝不会卖了她。 杨若谦叹了一口气：“于女士，谢谢你的提议，但我还是建议，你先和高乃云谈妥之后再来找我。” 价格谈不拢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 于晓冉本就在加班，还有很多工作压着，心中多了些不快。 一百五十万自然不是天悦公会的底线，可你也不能说价格没合心意就挂电话吧？你倒是报个数字啊？ 但于晓冉本人十分看好“云奶”的后续盈利能力，对能发掘出这种主播的杨若谦不敢轻视，终于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道：“杨总，您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杨若谦叹了一口气，打断了于晓冉：“于女士，我很清楚伱在说什么，是你没明白我在说什么。” “啊？”被不少人称作女强人的于晓冉这一回终于茫然了。 “高乃云和公司的合同上没有违约金的条款。”杨若谦笑了一声，“还有，提醒一句，我们公司朝九晚五，以后在下班时间，尽量不要给我的员工们打工作上的电话。祝你生活愉快，挂了。” 第23章 什么鬼畜的代言广告 挂断电话之后，杨若谦刚想叫个外卖，就看见微信上黄如石也发来了几条消息。 其中第一条消息，俨然就是潮水一般的夸赞： “老板！您的眼光真的太毒辣了！太牛皮了！” 一觉醒来，自己的视频就多了上百万播放，账号多了几十万关注！ 这是何等的疯狂，何等的奇迹。 多少主播多少艺人在底层挣扎了多久，才能慢慢累积一定的人气，可在杨总的英明领导下，这个时间可以被缩短成一天！ 如果仅是高乃云一个个例，还可以说杨若谦瞎猫碰到死鸭脖，运气好。 可这已经是连着两次了！ 两个人，都是因为一场直播内容，直接在全网掀起风暴。 杨总招聘自己的时候，眼睛里那种独属于强者的绝对自信，是怎么也装不出来的。 “杨总，十分感谢您的栽培。我们可以重新拟定合同，规定违约金，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跳槽！” 其他公司，其他公会的冷嘲热讽还历历在目，黄如石不是见利忘义的人，就算现在这些公会回心转意，开出待遇更好的合同，他也绝不可能离开岿光集团了。 杨若谦看着兴奋的黄如石发过一条接一条的庆祝和恭维，眼前差点一黑。 不会恭维人你可以不说话！ 什么眼光毒辣，我就是看走眼了！ 为自己下個月收入默哀三秒后，杨若谦回了句：“啊，恭喜你啊。合同的事情就不用了，我相信你。” 以黄如石这趋势发展下去，粉丝估计很快就会涨到100万的大咖级别，到时候连5000的奖金都保不住。 每个月500的收入，还想要违约金？ 想都别想！ 虽然粉丝上涨可以带来各种收益，公司营收不成问题，可杨若谦不是铁人，他也要吃饭的啊！ 一个月500，喝西北风都轮不上。 前不久还嫌弃高乃云的五万块钱收入太微薄，没想到今天居然只能指望这五万块才能活下去了！ 就在杨若谦气的想关机时，黄如石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 “老板，刚刚有人打电话给我，说想让我代言一下他们的产品，打个广告。我没直接答应，要不您来做决定？” 广告？ 这么快就有商家找上门来了？ 杨若谦听的精神一振，这可是好事啊。主播刚火起来没多久就恰饭，是大忌中的大忌，极容易引起观众的反感，让人觉得吃相难看。 甚至涨粉进度可能因此而腰斩。 又可以给公司带来广告营收，又可以遏制粉丝的上涨趋势，这波是一举两得！ 杨若谦压住狂喜，打字问道：“你觉得呢？” 答应，快答应！ 想着杨若谦的知遇之恩，黄如石觉得自己有义务给公司带来一些营收，没有半点犹豫：“老板，我可以接这个广告，没有问题！” 杨若谦终于放心，又问道：“是哪个商家的广告？” “蜜雪冰城，奶茶店的广告。” 蜜雪冰城？ 就是那个用大头劣质雪人和洗脑主题曲作为品牌形象，主打廉价的奶茶店吗？ 为什么一家奶茶店会想着找黄如石做代言广告啊？ 真的会有人接受这种广告吗？ 这种广告怎么想都非常鬼畜吧？ 杨若谦没有搞懂其中的逻辑，但不妨碍他接下这笔商单。 “这家奶茶店口碑还可以，你不抗拒的话可以答应。合同什么的你自己来还是公司帮你对接？” “我自己没问题的，老板！” 没问题就行。 嗯，广告代言合同，还是第一次接…… 划走聊天框之后，杨若谦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哪怕是公司来对接，也没办法主动拟定代言广告合同内容。 因为岿光集团保安大队不缺，但是法务部是没有的。 “得再招个靠谱的法律顾问。” 一般而言，网络招聘的岗位都不会太重要，好的人力资源大多在校招时就被一扫而空。 所以这次杨若谦没打算在网上发布招聘信息，而是打算趁大学同学聚会，看看有没有人能介绍点渠道。 除了法律顾问以外，岿光集团还得继续寻找下一个主播。 虽说系统有规定，在目前阶段一个月只能招募一名主播，但不妨碍杨若谦可以提前选好主播，等下个月一到就招募过来。 经历两次惨痛成功后，杨若谦对如何失败已经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打破了旧有的思想壁垒，实现了对市场观众需求的精准切片，对当今潮流进行了归因分析，对自己的打法进行了迭代升级。 简单来说，就是杨若谦深刻意识到了，想要恶心到观众，光靠直播内容对观众实施从物理到精神的打击是远远不够的。 打击范围是很广，但是不够深入，不够透彻，不够直击灵魂。 观众与主播的联系并不直接，而是隔了一层直播内容。哪怕观众被直播内容恶心到了，潜意识中也不会认为是主播是在故意恶心自己。 在这种想法的影响下，观众心中“搞笑”的占比会超过“恶心”，导致他们并不厌恶主播本人，而是把跳舞回放当作一种玩笑来广泛传播。 想通这个关键因素后，杨若谦的格局一下子打开了。 之前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落后，太迂腐，总想着呈现出糟糕的直播内容以劝退观众。 实在是有些画蛇添足。 没必要那么麻烦。 “下一次，我要找个和观众对骂的主播，跳过中间商，直接了当的恶心观众！” 对衣食父母开喷，这样的主播总起不来了吧？ 把恶意直接剖开挖开，塞到所有观众脸上，让他们意识到看直播就等于付费挨骂，总不会还有人来看直播了吧？ 诚然，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些内心不可言说之人就好这一口，可这些人毕竟是少数群体，撑不起太大的流量。 这样的主播不好找，可一旦找到，就是板上钉钉的五千万！ 俗话说得好，失败是成功之母。 现在杨若谦已经成功两次，四舍五入下来孩子都有两个了。如今来到第三次，要是再找不到孩子的妈妈，就稍微有点过分了。 杨若谦躺到床上，恶狠狠的自语道：“我就不信，这一次我还不能失败！” 第24章 你的公司太离谱了 第二日，周五，下午，三点半左右。 盛景豪园楼下，模样看起来大约三十岁，一身制服的于晓冉下了网约车，径直朝前台走去。 前台看见于晓冉打扮，主动问道：“女士，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24楼，岿光娱乐传媒。”于晓冉简单在前台登记完，快步走向电梯，按下了按钮。 昨天下午，被杨若谦不太客气的挂断电话之后，于晓冉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恼怒的。 一百五十万的“转会费”，杨若谦还嫌不够多？就不怕一口吃太多把自己撑死？ 二三十万粉丝的美女主播确实有非常不错的盈利能力，却也不该如此坐地起价。 至于杨若谦说的什么，没有违约金，没有加班之类的屁话，于晓冉只当是屁话。 连天悦传媒都不敢有自信百分之百留住旗下主播，员工为了业绩都拼命加班，一个小小的岿光集团还能更强？ 小公司小公会员工的业绩压力只会更大。 一个“云奶”而已，不挖就不挖。于晓冉作为上市公司的中层管理，还是有一定自尊心的。 可今天一早，当她听说岿光集团旗下另一个主播“猛男舞者”一夜间刷爆各大社交平台，火遍全网时，她立刻选择放下尊严，打算亲自前往岿光集团的公司所在地，和杨若谦来一次面谈。 这家公司不简单！ 于晓冉用天眼查看了一下岿光集团的资料，发现这家公司不过刚刚成立不过一个月，就接连出现“云奶”和“猛男舞者”两个主播。 是巧合吗？ 绝不可能。 这说明什么？ 说明岿光集团应该是分裂自一家大公司，里面的成员都是绝对的资深专业人士，业内专家。 否则公司也不会建在盛景豪园这种高级写字楼里。 自己昨天的姿态，或许确实还不够低。 一個行业的专业人士，都有自己的傲气，打电话去商谈合作太不庄重，也不怪别人不愿意说下去。 叮！ 想着，电梯已经抵达24层。 于晓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迈着完美的步子，走到公司前台。 “你好，我是天悦娱乐的于晓冉。和杨总预约了今天下午的会面。” 于晓冉打量了一眼这个前台之后，又用余光扫了一下公司的办公环境，心中不免有些震撼。 这前台，举止得体，十分敬业…… 这保安大爷，看着有点眼熟。 但最重要的是这工作环境，认真的吗？ 哪里有公司把小半地方都划为娱乐场所的啊？你这里到底是工作场地还是游乐园啊？！ 谁会在这种地方有努力工作的心思啊！ 你们这家公司是不是有点过于玩物丧志了？ 若不是于晓冉的专业素养足够，她现在早就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昨日入职的前4s店销售陆舒媛微笑着拿出登记表，语气柔和道：“于女士，请您在这里签个名，留下联系方式。” 于晓冉收起心里的震撼，深吸一口气，签下名后，耳边又传来陆舒媛的声音： “您往前直走，到最里面右拐，就是杨总的办公室了。” “多谢。” 于晓冉微微点头，走到杨若谦的办公室门口。 这路上，她还看见黄如石正在娱乐室里用switch玩《舞力全开》。那画面，要多辣眼睛有多辣眼睛。 这就是“猛男舞者”？ 岿光公司还真允许员工在上班时间玩游戏？！ 别看黄如石现在是跳舞，看起来是为直播做准备，可这附近没人监视他，也没有摄像头，今天可以玩《舞力全开》，明天就可以玩《塞尔达传说》！ 如此放纵员工真的没有问题吗？ 三观有些动摇的于晓冉花了几秒平复心情，才敲响了杨若谦办公室的大门。 咚咚咚。 “于晓冉女士是吗？进来吧。”里面，杨若谦平稳的声音传来。 说实话，对这个锲而不舍的“友商”员工，杨若谦是有些无语的。 都说了自家主播没有违约金转会费这种东西，这人怎么就是不信呢？ “杨总，昨天下午有些匆忙，十分不好意思。”于晓冉站在杨若谦办公桌前，态度非常好，“但我是真心实意想和您谈成这次合作的。” 杨若谦就差捂住额头了：“我昨天就说过了，我这边没什么好谈的。” 见杨若谦是这个表现，于晓冉暗道这根骨头也太难啃了，根本摸不清他的心理期望，也看不清他的态度。 不愧是行业精英，喜怒不形于色，整个人都如深陷迷雾中一般难以捉摸。 连自己这个在直播界深耕十年的人，也抓不着半分破绽。 两次谈判，都没试探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于晓冉深知自己已经在对手密不透风的防御中渐渐落于下风。 “我们愿意用600万签下‘云奶’和‘猛男舞者’！”于晓冉一咬牙，直接把自己权限之内能搬出来的条件全部搬了出来，“并且，这两位主播后续收入的5%归贵公司所有，如果我方亏损，贵方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说实话，这已经是诚意满满了。 于晓冉不相信有任何公司能够拒绝足足六百万的现金流！ 这女人怎么有点油盐不进呢，都说了没有违约金，我家艺人去留全凭自愿！ “于女士，你似乎从头到尾都搞错了一件事情。”杨若谦放下手中的笔，认真的说道，“我都在办公室和你面对面说话了，没有必要和你打机锋。” 于晓冉一愣，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只剩下了错愕！ 啥意思？ “你以为我让你去询问主播本人的意见，是踢皮球，是待价而沽？”杨若谦看了眼时间，摇摇头，“你觉得我一直说没什么好谈的，是在坐地起价？” “不，在我们集团，任何事情，都全凭员工自愿。” “那两个主播就在距离我们几十米的地方，你完全可以先去征询他们的意见，再来找我说话。” 于晓冉的脸庞被茫然爬满，就像在听一个神话故事。 不是，在你们公司，越过老板直接和主播谈跳槽的事情是被提倡的吗？ 别人找工作直接和老板谈。 你家换工作直接和主播谈？就不怕出现25仔？ 这到底是个什么娱乐公司啊！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啊？ 于晓冉已经有些精神错乱了。 这时，常芷晴推门进来，嚷嚷了一声：“老板，已经下班一分钟了，伱怎么还没走啊？” “来了来了。” 杨若谦光速收拾好东西，然后用抱歉的语气对呆愣在原地的于晓冉说道：“因为明天我有个聚会要准备，所以今天全公司提前一小时下班，忘记通知你了，不好意思啊。” “有什么事下周再谈吧。拜拜！” 说完，杨若谦就遁出了办公室，很快消失不见。 看着短短几十秒内就“人走茶凉”，只剩一个换班保安的岿光娱乐，于晓冉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啊这，原来你们公司真的没人加班啊？ 整整六百万的项目啊！ 就没人愿意留下来加个班，给自己整点业绩？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离谱的公司啊？ 第25章 为什么会有人类喜欢看这种广告啊 杨若谦三人搭上电梯，如往常一般按了负一楼的按钮。 高乃云忽然伸手，一层的按钮亮了起来。 “嗯？”杨若谦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去，“你今天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了吗？” 高乃云拨了一下额头上的饰带，声音软软糯糯：“房东，我妈妈最近就要开始做手术啦，我得搬到医院附近去照顾她，可能这几天就得退租。” 常芷晴眉头微微皱起，关心的问道：“病不要紧吧？手术费多少？你存款够吗？” 虽说最近这几天常芷晴都在若有若无的进行一些“宣示主权”的小动作，但这并不针对高乃云，两人依旧是很要好的姐妹。 杨若谦投来目光，表示相同的疑惑。 高乃云莞尔一笑：“放心，钱凑够了，谢谢常姐姐！” “你自己一个人住要小心点，最好选有小区的房子。”杨若谦对这有些憨憨的女孩多少是不放心的，“有什么事情就给我和常芷晴打电话，千万不要觉得会麻烦到别人。” 独自一人工作赚钱，照顾家人，压力一定不小，高乃云虽然性子娇憨，可骨子里头是要强的。 不提醒这么一句，她很可能真的什么事情都自己一声不吭的扛过去，就和前世一样。 高乃云偷偷看了一眼杨若谦，嘴角掩盖不住笑意：“嗯嗯，知道了，谢谢老板关心！” 叮！ 这时候，电梯也恰好到达了一楼。 “那我先走啦！” “注意安全。” “上网约车之前把车牌拍下来！” …… 地下停车场，和前几日一样，杨若谦上了驾驶座，常芷晴上了副驾驶。 “杨若谦，去一下对面的千达广场。”常芷晴扣好安全带，随口说了句，“明天同学聚会，我正好买件新衣服。” 一听说女人要逛街，杨若谦就一阵头皮发麻：“不就一个同学聚会，至于搞那么庄重不，还买新衣服？” 常芷晴红唇微微上扬：“就买一件，很快的，你在外面等着就行，不用跟我进去。” 不是去逛街那就还行…… 杨若谦想了下，最终还是答应了：“那你快一点。” 千达广场就在盛景豪园的马路对面，车在前方红绿灯调一个头，开进了露天停车场。 “在这等我一下。”常芷晴等车停好之后，从包里摸出了一瓶咖啡放在驾驶座旁边的水杯架上，“给你买的，不用客气。” 说完，常芷晴拉开车门下了车。 杨若谦拿起那瓶还有些冰的咖啡，拧开盖子吨吨吨喝了两口，嘟囔一句：“你走路小心点，天天穿那么细的高跟鞋，也不嫌硌脚。” 说完，他就百无聊赖的看着蜜雪冰城奶茶店又在到处做着什么推广。 “知道啦。”常芷晴关上车门，很快走到旗袍店内。 “您好，欢迎光临！”店员十分热情的走过来招呼常芷晴，“您想选什么款式的衣服呢？” 店员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又漂亮身材又好的女人刚刚从一辆豪车上走下来——只要不出意外，那就绝对是个大客户！ “就这件，帮我选一個合适的尺码。” 常芷晴显然是有备而来，她指着一件被挂在最显眼位置的水滴领真丝刺绣旗袍，把自己的各项数据说了出来。 “您真有眼光！”店员恭维一句，又问道，“这个款式是可以接受私人订做的，您看？” 可惜，明天就是同学聚会，否则倒真可以订做。 “不需要。”常芷晴摇摇头，“合适的尺码就可以了。” “好，您稍等！我带您试衣。” 十几分钟，试衣完成后，店员看着眼前的古典中带着几分媚意的美人，发由衷的夸赞了一句：“这件衣服真的太适合您了！” 玲珑的身材被完完整整勾勒出来，配上高开衩裙摆下的大长腿，哪个男人看了不晕乎？ “不错。”常芷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勾起，笑得像一只小狐狸，“帮我拿一件尺码更小的同款旗袍，包起来结账。” “啊？”店员懵了一下，“啊，好，好的，您稍等。” 正在此时，店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奶茶店那听得人耳朵起茧的主题曲。 “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听着重复循环五遍的洗脑神曲，杨若谦忍不住第三次看了眼时间，吐槽道：“就买件衣服，直接选好，穿一下对对尺码，付款走人就行了，为什么可以花二十多分钟啊？！” 二十分钟，对面蜜雪冰城奶茶店都已经整了足足两个烂活了！ 杨若谦等不到常芷晴出来，又等来奶茶店的新活。 “盛夏大酬宾，让我们的新代言人为大家消消暑吧！” 新代言人？ 呃，该不会说的是黄如石吧？ 这才一天，广告就拍好并且能够投放了？ 效率这么高？ 想着今日黄如石破天荒的白天来上班，杨若谦觉得情况和自己所猜测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正好，看看我们公司接的一个广告会是怎么样的。” 杨若谦直了直腰，就看见偌大的广告牌上，一个膀大腰圆的黝黑男人顶着一脸甜蜜幸福的笑容，戴着银色雪王冠，披着红色披风，用肚皮模拟雪王的肚子，开始边唱边跳。 “你爱我！！！” “我爱你！！！” “……甜蜜蜜！！！” 最后，黄如石还用手臂比了个大大的心。 杨若谦差点一口咖啡喷到了仪表盘上。 你特么离我远一点啊！ 这是奶茶店吗？这绝对是黑店吧，绝对是！ 伱这么做广告，不怕把顾客全都吓跑吗？真的有人类喜欢看这种广告吗？ 然而，另杨若谦恐惧的一幕发生了——顾客不但没有被吓跑，反而越来越多人注意到这个稍微有些与众不同的广告，有的人捧腹大笑，拿起手机录像，有的人则干脆顺手买了一杯奶茶。 广告的效果出奇的好！ 杨若谦倒不是恐惧这些带着精神污染的奶茶，而是想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事情。 奶茶店是全国连锁的，广告也是全国投放的。 也就是说，指不定现在已经可以在网上搜到这条广告视频的转载了！ 杨若谦原以为廉价奶茶店和黄如石掀不起什么风浪还能帮公司挣点广告钱，但看这狠活程度，看这围观群众的模样，猛男新宝岛还没过去的热度估计还会被进一步拉高！ 粉丝同样会水涨船高！ “黄如石，你特么不会连五千的奖金都不想给我拿到吧？” 杨若谦心态彻底崩了。 此时，常芷晴正好买完旗袍，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看着杨若谦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大为好奇：“看了什么？魂丢了？” “没有。”万念俱灰的杨若谦一脚踩下油门，“我们回家吧。” 有的人收获了广告费，有的人收获了奶茶，有的人收获了快乐。 只有杨若谦，在收获了精神污染的同时，赔的血本无归。 他这一个月都不想再看到奶茶店了！ 奶茶店滚出我的世界！ 第26章 看似很正常的同学聚会 电梯里，常芷晴扶着扶手，笑得前仰后合，毫无淑女气质。 “原来黄如石接的是这个广告，怪不得你脸色那么差，哈哈哈……”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常芷晴刷了会短视频，几分钟的时间里就刷到了足足三个奶茶店广告。 联想起买衣服时杨若谦那突然变糟糕的脸色，常芷晴顿时就明白自家老板为啥心情不好了。 杨若谦恼羞成怒：“我怎么知道会有商家能打出这么逆天的广告啊？！我要知道我肯定不接这个商单！” 在此之前谁会打这种广告？ 谁能想到会有人打这种广告？ “想开点，虽然我们丢人，但至少赚到了钱。”常芷晴一拍杨若谦的肩膀，“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就往好的方向想。公司形象，以后再慢慢挽回吧。” 公司赚了钱又不代表我赚了钱！ 丢人又没钱！ 现在全公司人都觉得杨若谦捞到两个爆红主播，接到了广告，一定赚了不少钱。 没赚钱怎么可能提一辆大几十万的豪车？ 可没人知道他其实是在给系统打白工啊！ 钱是一分赚不到口袋里。 都怪邵一奇这个损人不利己的该死家伙，明天一定把他吃穷。 杨若谦走出电梯，打开房门，不再继续这個令人伤心的话题：“对了，高乃云什么时候来搬东西？” 常芷晴轻哼一声：“那么关心她？” 废话，不然少掉的那1500房租你给啊？ 穷到荡气回肠的杨若谦嘟囔一句：“不期待你下一个室友是谁？” “你招租条件一定要写好了，绝对要拒绝有不良习惯的租客，否则老娘直接搬到你这边来住。”常芷晴威胁一句。 杨若谦不过脑子的开了句玩笑：“还有这种好事？” 常芷晴脸颊瞬间烫了起来：“你……” “明天下午五点，记得别睡过头了啊。”杨若谦没去注意常芷晴的表情，换好鞋直接就把大门关上，发出了一道“砰”的声音。 门外还能隐约听见常芷晴的怒吼：“什么猪才能睡到下午五点啊？！你看不起谁啊？！” …… 第二天，下午五点。 杨若谦刚换上一套休闲服，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 “好了没？要出发了。” “那么快啊？你们女生化妆一般不是要花半个小时以上吗？”杨若谦穿上运动鞋，检查好随身物品，推开房门。 看到门口亭亭玉立的常芷晴，杨若谦愣了半晌，连门都忘了关。 没想到常芷晴平时看着跳脱，是沙雕御姐的形象，穿起旗袍来居然也能有这种古典大美人的韵味…… 常芷晴也注意到了杨若谦的目光，心中泛起一阵得意，轻声道：“怎么样，好看吧？” 杨若谦沉默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说话那么轻，是不是担心稍微用力过度，就会把胸前的系绳绷断啊？” “你这衣服是不是稍稍买小了一点？” “买大码一点啊，你又不胖，干啥要买那么小的尺码？” 从第一句话开始，常芷晴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第三句话之后，常芷晴已经彻底忘记自己买这套衣服的目的是什么，气急败坏的反怼道：“我花我的钱，我爱买什么衣服就买什么衣服，你管得着我吗！” “伱说话别那么用力，快崩了……” “杨若谦但凡能说点人话也不至于一点人话都不说！” 两人一路上吵吵闹闹，直到抵达目的地才总算消停。 杨若谦刚下车，就看见手机上邵一奇发来一条消息： “到了没啊，就等你们两个了。” 虽说常芷晴和大家都很熟，但毕竟不是同学群里的人，杨若谦还是提前和主办者邵一奇说了要多来一个人这件事。 “我们又没迟到，是你们来太早了好吧。现在在地下停车场了，很快就上来。” 回完消息之后，杨若谦瞥了眼身边的常芷晴，有些好笑的问道：“自己走得动吗，要我扶你吗？” “什么好扶的。”常芷晴顶着一对死鱼眼，没好气的说道，“我又不是林黛玉。” 说着，电梯到了顶楼。 常芷晴刚走出电梯，就引来了不少惊艳的目光。 旗袍虽然小了一码，可在常芷晴身上却并不违和，反而给古典美人添上了一丝媚意。 “这不会是哪个明星吧？” “肯定不是……” “啧啧，你看她男朋友，甚至连扶都不去扶一下。换成我有这样的女朋友，肯定恨不得直接抱着！” “那是帅哥的特权……你懂啥。” 常芷晴无视了周围的目光和议论，跟着杨若谦来到餐厅包厢门口，推开了门。 一张大圆桌，坐了二十来人互相聊天，见杨若谦和常芷晴一起进来，所有人都沉默了半晌。 除了主办者邵一奇之外，其他人可不知道常芷晴也要来。 常芷晴这一身打扮，也确实惊艳。 然而，邵一奇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也有样学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脸震惊的带头起哄：“你们两个修成正果了？” 计算机系系花常芷晴和杨若谦关系密切，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终于在一起了？” “啧啧……” “还没呢。”常芷晴大大方方一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杨若谦也虚着眼睛否认道：“你们不要乱造这种谣啊……” 人刚来齐，不等老同学们多寒暄几句，服务员就端着菜肴上桌。 “吃吃吃，别客气。”邵一奇没有任何生疏，率先动了筷子，很快就领头把气氛活络起来，“大家这一年过的怎么样？” 经过几番玩笑，大家很快回到过去那种熟悉的状态中，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吹起牛来。 “还行，考编上岸了。” “我去了外企，福利待遇拉满。” “真羡慕你们……我被安排到了外地，除了工资还行，哪哪都不适应，假期也少。” “杨若谦，你呢？” “我做了点小生意，过得勉勉强强吧。” “可别太谦虚了，我刚刚都看到你的车钥匙了，那叫什么小生意？常大美女这件衣服也至少是上万吧……” 昔日老同学们互相说着自己的近况，商业互吹，看着就像一场普普通通的聚会。 整体气氛十分和谐，没有出现任何狗血桥段。 很快，大家就酒足饭饱。 “吃完饭我们去哪？”邵一奇豪气的结了账，问道。 “同学聚会，那当然是去最经典的ktv啊！” “走走走……” 杨若谦心中长出一口气。 吃饭ktv一条龙，很经典的同学聚会流程。 在给系统打白工的糟心日子里，至少还有这么一场正常和睦的同学能够带给他内心一点点温暖。 第27章 瞬间就不正常起来了 “行，正好楼下有一家ktv，评分还不错，我点个套餐。”邵一奇大手一挥，“今天唱他个天昏地暗！” 顾季文大笑一声：“是时候一展歌喉了！” “你唱歌可难听了，快拉倒吧！” “这次我准备了一首德文歌，保证惊掉你们的下巴！” 常芷晴眸子扫了一眼杨若谦，小声问道：“我好像从来没听过你唱歌？你唱的怎么样？” 杨若谦嘴角微抽，同样小声的回道：“你猜我为什么从来不唱？不就是唱的太好听，怕一唱出来惊艳全场？你呢？” “少牛吹了。”常芷晴当然听出来杨若谦在说反话，轻哼一声，“我的话，还可以，能听那种水平吧。” 两人都没有谦虚——他们平时很少唱歌，也没接受过什么系统性的培训，更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唱功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果然，网络小说里男主角依靠唱歌技术在同学会上一鸣惊人，打脸土豪男配的剧情是不可能发生在杨若谦身上的啊。 那该怎么报复邵一奇这个害自己亏了五千万的大反派呢？ 然而没等杨若谦想出对策，邵一奇这大嘴巴已经开始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你们夫妇俩咬什么耳朵，是在说什么我们不能听的二人小秘密吗？” “你闭嘴！都说不是了！”杨若谦见邵一奇就气不打一出来，更别说此时他还一个劲的造谣起哄。 几人在大学时期都是很要好的损友，几句带点颜色的玩笑都不会被当真。 常芷晴则一路微笑着，没有多说什么。 一行二十多人浩浩荡荡吵吵嚷嚷来到ktv门口，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一个大包房。 “嚯，那么大的包房？四扎啤酒？那么多果盘零食？” “这套餐不便宜吧？” “唱歌就AA吧，同学聚会，逮着一個人薅羊毛有点不道德。” “同意！” 邵一奇拿起一支冰镇的啤酒打开，很无所谓的挥挥手：“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呢，点歌点歌！老顾不是说要献上一首德文歌吗？让他先来！” 此时，二十来号人在沙发上挨着坐下，杨若谦和常芷晴自然是一左一右靠在了一起。 正巧坐在杨若谦旁边的顾季文哼了一声，拿起麦克风吹了口气：“点歌器给我，瞪大你们的小眼睛听好了！” 杨若谦叉起果盘里的一块西瓜，也想看看自己老同学究竟是有什么自信，居然敢唱德语歌。 顾季文从座位上离去，站到包房中间，深吸了一口气。 包厢中间的显示器亮起来，标题上出现了一行大大的字。 《Schnappi》 一阵儿歌的节拍悠然传出，包厢内的嘈杂声消失了一瞬。 所有人此时的内心的想法就一个字： 啊？ 顾季文深吸一口气，跟着节拍，大声开唱：“一个啥皮，它穿的酷酷滴～” “……” “蟋蟀啥皮，啥皮啥皮啥皮……” “啥皮啥皮啥皮……” 一番激情演唱后，顾季文放下话筒：“喔～各位听众朋友们，我唱的怎么样啊？” 杨若谦一把抢过话筒，大骂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小嘴抹了砒霜的人喝醉酒了在发癫！快滚回来，别丢人现眼了！” “你特么放屁……” 然而抗议无效，在所有人的一致同意下，顾季文被赶了下来。 后面几首，就是非常正常的歌曲，包括ktv里最经典的《戒烟》和《告白气球》等。 有人唱歌，自然也就有人聊天，有人敬酒，有人玩些怡情的骰子游戏。 只见顾季文冷笑一声，把骰盅砸在桌上，大喊一声：“五个四！” “七个六！” “开！” “杨若谦，你终于输了，给我罚酒一杯！” 还没等杨若谦说什么，一旁的常芷晴就抢先拿过酒杯，红唇翕动：“他等会还要开车，我替他喝。” 说完，杯里的酒便被一口干掉。 或许是因为喝的太急，这一杯下去，女孩的耳垂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杨若谦愣了一下。 不是，这年头已经有代驾服务了，我又不是一滴酒都喝不了，根本没有挡酒的必要啊。 但毕竟是常芷晴的好意，杨若谦张了张嘴，还是没有把心里的这番话说出来。 “继续继续。” “六个一！” “……” 十多个回合下来，杨若谦有输有赢，酒也被罚了不少，可无一例外都被常芷晴接了。 女孩的眼神逐渐从清醒变成了迷糊，可目光却一直集中在桌子上，片刻不肯挪开。 很快，杨若谦又输了一回合，常芷晴下意识的就要去拿酒杯。 杨若谦见状，忍不住提醒一句：”常芷晴，我可以喝一点的。” “唔……不行。喝酒对身体不好，你不准喝。” 说完，常芷晴一仰头，又是一口气干掉了一杯酒。其中还有几滴酒没被接住，从常芷晴嘴唇边流出，顺着白皙的天鹅颈滑进了她的衣服里。 这是酩酊大醉的前兆吧…… 再玩下去常芷晴非把自己灌醉不可。 杨若谦把常芷晴搀扶到靠墙的位置，轻轻放下，给同学致了一个抱歉的笑容：“玩不了了啊，再喝下去我怕她出事。” “没事没事。” 邵一奇放下骰子，和顾季文说着悄悄话：“伱看他们两个，眼神都快拉丝了，还说没一腿。” “你个母胎单身的懂什么，这叫情趣……” “系花的酒量不大行啊。” 杨若谦很不客气的走过来，一屁股坐下：“你们两个以后密谋的时候可以小声点。怎么样，最近过得如何？” 三个最好的朋友，自然不会和饭桌上那样客套。 顾季文叹了一口气：“就那样呗，领个工资，偶尔加加班，打工人的生活，你们呢？” 邵一奇很欠揍的耸耸肩膀：“还是和以前一样，收租度日，勉强糊口。” “你呢，你生意做得这么样了？” 杨若谦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旁的人忽然走过来，拍了拍邵一奇的肩膀：“富二代，到你唱歌了，快上去！” 邵一奇拿过话筒，活动一下肩膀，显得自信十足：“等我唱完再说。” 说罢，他一个箭步，跳到了房间中央。 你什么唱歌水平我还不知道吗…… 杨若谦毫不客气，直接诋毁了邵一奇一句：“你就等着出糗吧。” 主办者兼金主唱歌，大家还是很给面子，纷纷放下了手上的活，等他来一首。 邵一奇拿出手机，用蓝牙连接上了点歌器，嘻嘻哈哈的说道： “我要唱的这首歌mv还没发行，我用我的音视频来播放，大家凑合听听看看哈。” 抱着看笑话心态的杨若谦翘着二郎腿。 “很有自信，让我看看这多年没见，你能给你爹带来什么惊喜？” 第28章 我要把你这个祸害招进公司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一听到这个前奏，看到mv上翩翩起舞的黄如石，杨若谦瞬间就绷不住了。 这逆天家伙居然选择唱这首歌！ 该死，失算了！ 我们的同学聚会怎么全是来整活的，能不能正常点啊？！ 杨若谦已经决定这个月都远离奶茶店，眼不见心不烦，怎么参加个同学聚会都还会被暴击？ 包厢中间，邵一奇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有样学样的跳起舞来，声音洪亮。 与黄如石不同，邵一奇的音调中，带上了一丝不属于猛男的婉转。 给了杨若谦一种不一样的精神污染。 “你爱我～我爱你……” “Iloveyou，youloveme……” 看着又唱又跳的邵一奇，整个包厢二十来号人竟然同一时间沉默了下去。 这首歌明明就几十秒，比任何普通的歌曲时间都要短。可这几十秒，却是他们这辈子经历过最长的几十秒。 最后，在歌曲结束的刹那，顾季文就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好你個邵一奇，我就说你怎么突然那么好心请大家吃饭，原来压轴戏在这呢！” “你就是为了给我们唱这一首歌，才处心积虑的请我们吃饭是吧？” “你还真是为了这碟醋包了盘饺子……” “损人不利己这一块算是给你玩明白了。” “这跳舞的人是谁啊，你已经第二次拿他出来污染我们的眼睛了，事不过三啊混蛋！” 邵一奇放下话筒，冷哼一声：“这个主播能够火起来，我至少有一半的功劳，你们懂什么？” 杨若谦听的直翻白眼。 一半的功劳？ 你应该直接负全责！ 倾情演唱之后，邵一奇笑嘻嘻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和杨若谦勾肩搭背：“来来来，让我们的杨老板说说他在经营什么大买卖。” 如果别人看着窘迫，邵一奇肯定不会这么当众大声询问。 可杨若谦明显就属于比较成功，赚了些小钱的人，便也无所谓了。 杨若谦一把甩开邵一奇的胳膊，木然道：“开了一家娱乐传媒公司，手下经营了几个主播。” “哟！”经常看直播的邵一奇眼睛一亮，“这个行业赚钱啊，你家公会旗下有哪些主播，我有空去捧个场，刷点礼物。” 其他所有同学也都跟着点了点头。 杨若谦咬牙切齿的指着大屏幕上仍然没有被关闭的画面：“你身后那个就是。” 一想到邵一奇害得自己亏了五千万，杨若谦就恨得牙痒痒。 “我身后？” 邵一奇一脸诧异的转身，不可置信的看着黄如石矫健的身姿。 “他？猛男舞者？！” 不光是邵一奇，就连其他同学也都愣在了原地。 “对……” 短暂沉默一瞬，整个包厢立刻开始出现笑声，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哈哈哈哈！”邵一奇发出一阵爆笑，“原来这人是伱公司的员工，哈哈哈哈！” “怪不得从一开始你的脸色都不太对！” 完了…… 公司形象彻底毁了。 以后别人提到岿光公会，脑海里面第一个蹦出来的估计就是上下颤抖的肥膘。 看着邵一奇幸灾乐祸的样子，杨若谦一手按在他肩膀上，声音冰冷：“你信不信我给你发律师函？” “往好的方向想，至少你家主播火了，还接到了广告，赚了不少钱嘛。” 其他同学也都纷纷点头。 虽然公司丢了人，但是杨若谦肯定在“猛男舞者”身上赚了很多钱，否则怎么会有豪车，怎么会美女在怀呢？ 是赚了不少钱，可都到不了我的口袋里啊！ 公司狂赚几十万，我当老板的只有五千！ 笑完，邵一奇自罚一杯酒，问道：“你公司还缺不缺人？” 杨若谦嫌弃的看他一眼：“缺个法律顾问，反正你肯定是不符合招聘标准的。” “谁说的，我有个亲戚就是开律师事务所的。绝对靠谱。”邵一奇嘿嘿一笑，“我帮你牵个线，作为回报你让我到你们公司上班怎么样？” 杨若谦一阵疑惑：“你好好的包租公不做，紧赶着上班打工干嘛？” 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能出猛男舞者这种主播，我觉得你们公司一定很好玩！你放心，我百分之百听从你的命令！” 如果是一般的面试者或者老板，听到这种说辞肯定想也不想就会拒绝入职申请。 公司经营，岂是儿戏？ 因为“好玩”所以想入职？ 哪里凉快哪里呆着。 可杨若谦却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因为他突然觉得，要是把邵一奇这个不稳定因素招进公司，放在眼皮底下看管，他应该就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放任他在外头乱搞，早晚都是个祸害。 其他同学见两人正在认真商讨重要的事情，知趣没去打扰起哄，又开始唱起歌喝起酒了。 “那你想做什么呢？你觉得什么岗位适合你？” “宣传口！”邵一奇脱口而出道，“我觉得我十分有宣传天赋！” 是的，你确实十分有宣传天赋，要是这个天赋少一点就更好了。 把邵一奇招进公司之后，杨若谦就能够以领导的身份否决掉他的各种有可能出意外的宣传方案，从根本上杜绝黄如石爆火的悲剧再度重演。 “行，星期一你来办理入职。盛景豪园24楼。” …… 两个小时时间过去，这场闹剧一般的同学聚会总算到了尾声。 “常芷晴，酒醒了吗？”杨若谦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走到常芷晴身前，用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还能走路不？” 常芷晴像一只小猫一样安安静静的坐着，直勾勾的盯住杨若谦：“我没喝醉呀。” 说着，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 “哎哟……” 脚下的细高跟一崴，常芷晴直挺挺的扑到了杨若谦怀里，发出了吃痛的“嘶嘶”声。 “你没事吧？”杨若谦一惊，连忙扶稳了常芷晴，语气带了些责怪，“叫你别穿那么细那么高的高跟鞋了！” “别凶我嘛，我疼……” 看着两人搂搂抱抱，眼神拉丝，邵一奇“啧”了一声，回头对其他同学招呼道：“走吧走吧，别在这煞风景了。” 第29章 计划通 常芷晴被杨若谦扶着，一步一步来到地下停车场，费了好大功夫，才终于把她塞进副驾驶位，帮她系好安全带。 此时天气炎热，地下停车场内更是闷不透风，随便折腾两下两人就大汗淋漓了。 常芷晴的旗袍本就紧紧贴着身子，再这么一湿，那场面可想而知。 坐上驾驶位之后，杨若谦赶忙把空调开到最低档位，迎面吹着凉风，才算舒服了一些。 歇息两分钟后杨若谦总算缓过劲来。看着已经在副驾驶闭上眼睛的常芷晴，杨若谦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不能喝酒就别逞强啊！” 常芷晴连忙睁开了乌黑发亮眼睛，一脸委屈的看着杨若谦。 就像犯了错的小女孩，在乖乖挨训一样。 “好好好……”杨若谦哪里受得了这种眼神，他别过眼睛，踩下油门，“我不说你了，真是的……” 时间已经很晚，路上汽车稀稀拉拉，两人很快就开回了小区。 熄火下车，杨若谦拉开副驾驶的门，轻轻推了一下常芷晴：“到家了，起床了。” 常芷晴乖乖下车，两条白皙的胳膊缠上杨若谦的手臂。 就差把整个人都挂在杨若谦身上了。 啊这，这触感……纵享丝滑？ 杨若谦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啊呸，我在想什么呢？ 甩开脑海里不对劲的念头，满头大汗杨若谦终于半扶半抱着把常芷晴带进了家门。 杨若谦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帮常芷晴脱掉了她那双黑色红底细高跟。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重了起来。 “唔……”感觉到自己的脚被手指擦拭，哪怕隔了一层丝袜，常芷晴也觉得有些痒，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快去睡觉！”杨若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把空调打开，“你真是太折磨人了……” 把喝醉酒的女人送回家，简直比打一场仗还难。 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是个大美女。 常芷晴像是没听懂一样，搂着杨若谦，身子却一个劲往下滑。 两人身子几乎贴在一起，常芷晴这番动作，差点直接让杨若谦脑子里最后紧绷的那根弦断了。 虽然前世他一直忙碌于工作，几乎没有多少剩余的时间来充实個人生活，可这不代表他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杨若谦喘了一口粗气，横抱起常芷晴，走进了她的房间里。 旗袍的真丝面料和薄丝袜不断摩挲着杨若谦的双手，加上那双迷离的美眸和快被胸口绷开的系绳，他只觉得自己仅存的理智几乎就要灰飞烟灭了！ 他恨不得当场就把常芷晴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就地正法！ 不……冷静，冷静。 在意识到自己居然对会对常芷晴生出“非分之想”之后，杨若谦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这是自己最要好的大学同学，前世一起奋斗了十年的人，如果趁对方醉酒的时候做那种事情，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今晚之后自己又该怎么面对常芷晴？ 为了一时的冲动，就要冒着两人决裂的危险，完全不值得。 更何况，常芷晴是为了帮自己挡酒才喝醉的。 要是真的喜欢，就正大光明的追到手，而不是乘人之危。 下定决心之后，杨若谦很快恢复了理智，把常芷晴轻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晚安！”杨若谦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常芷晴，转头离开了房间。 砰！ 脚步远去的声音和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传进了卧室。 五分钟之后。 床上常芷晴一脚把被子踢开，腾一下坐起来，眼睛里哪里有半点醉意？ “你就这么直接走了？直接走了？就不想对我做点什么吗？！” “老娘都这样了，你还能忍得住，杨若谦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几瓶啤酒就想让我喝醉？两斤白的都没可能！” 常芷晴想着自己刚刚一路上的表现，脸蛋忍不住微微发红，恨不得把自己裹进被窝里。 啊啊啊，真是太丢人了…… 丢人就算了，最关键的是自己的目的还没达成！ 常芷晴气鼓鼓的把勒人的旗袍和丝袜脱下，躺回了床上。 “这男人真不好追，必须赶紧想一下下一个计划了。” 从大一开始追到现在，整整五年时间，怎么连一点水花都翻不起来呢？ 常芷晴心里升起一股紧迫感。 现在老板已经慢慢把公司做起来了，以后肯定会招更多主播，甚至进军娱乐圈。 到时候公司里美女如云，自己的机会岂不是越来越少？ …… 回到自己房间的杨若谦洗了把冷水澡，打开电脑，开始做起详尽的计划。 杨若谦不会自欺欺人，意识到自己对常芷晴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之后，就得好好布局，把她追到手。 “女生应该都不太喜欢舔狗……与其让她知道我想追她，不如让她主动喜欢上我。” “我不能把自己的意思表露的太过明显。否则就会陷入被动。” “先搞清楚常芷晴喜欢的东西吧……哎，前世天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忘记了解了。” 这就是两个太熟的异性朋友突然之间产生了感情的后果啊。 有时候，过于熟悉也是一种阻碍。 做好长线计划之后，杨若谦把电脑合上，心中没有多少紧迫感。 前世常芷晴直到自己劳累过度猝死的时候都还是单身，时间还有很多，完全不用着急。 “哦，差点忘了，顺便再发布一条招租广告。” 高乃云搬出去之后，房间一直这么空着也不算个事。 毕竟每个月1500块钱的房租，对于当前资金紧张的杨若谦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杨若谦拿出手机，打开中介平台，编辑起自己的房屋出租信息。 “嗯，室友是常芷晴，合租的人选也只能是女生。” “按常芷晴说的，不可以有不良嗜好，要爱卫生爱干净。” 哎，好麻烦。 “押一付一，月租1500，但不能有拖欠房租这种行为。” “水电自负，网络免费，家具全有，精装修房，拎包入住。” 搞定。 不知道下一个租客会是谁呢？ 第30章 遏制这种不良的趋势 一周后，早上8：57分，杨若谦和常芷晴如往常般来到公司。 “杨总！” “杨总好。” “常总好！” 其中喊得最殷勤的，当属新入职不久的邵一奇。 虽然杨若谦开后门把这个不稳定因素招进公司，放在眼皮底下看管，但最基本的约法三章还是有的——其中最重要的两条就是必须服从领导安排、在公司内部不能暴露两人很熟的事实。 杨若谦对员工们点点头。 大家的工作积极性都很高，不错…… 不错……不对！ 你们工作那么认真努力积极，我岂不是连剩下最后那一点为数不多的存款都要被亏掉了吗？ “你们都是几点来上班的？”杨若谦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之后，当即转头，看向了自家的员工们。 邵一奇抢答道：“我是八点四十分来的！” “八点三十五。” “八点五十。” 员工们纷纷说出自己的打卡时间，以在老板面前表露出自己对工作的积极性和上进心。 都来这么早？！ 这还得了？！ 用小学老师的计算方法来说，一个人早来10分钟，那10个人就等于早来了100分钟，每天多工作100分钟，一个月下来岂不是就凭空多出了3000分钟的工作时间！ 这种不利于团结的工作精神必须予以最大程度的遏制。 杨若谦语气当即严肃下来：“以后到公司上班的时间不可以早于8：55分。” 所有员工下意识的点头。 拿那么高工资，上班时间不能晚于8:55分也算合理正常。 等下…… 老板说的是啥？ 不得早于8:55？！ 员工们脑子还没转过来，就听杨若谦继续高谈阔论道：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们早来公司一分钟，在家里就会少睡一分钟。你们觉得这样能够提高工作效率吗？不能。保安，以后但凡有早于8：55分上班的，一律不予放行。” “再重申一遍，在我们岿光集团，早到迟退是绝对不提倡的。大家现在做到了不迟退，这很好。希望之后大家努力克服一下困难，争取以后每天都不早到。” “只要有合理理由，公司允许上班迟到2小时以内，早退两小时以内。” 说完，杨若谦才施施然的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原地一众懵逼的员工。 杨老板这话，乍一听很离谱，仔细一想，那还不如乍一听。 这和不吃饱怎么有精力减肥一样，都属于让人十分摸不着头脑的说法。 还有迟到早退的范围是2小时……这话细想一下也很搞笑。 公司说是八小时工作制，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可所有员工都注意到，这所谓的八小时工作时间里，是囊括了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的午休时间的。 整体的工作时间，也就六小时。 杨老板刚才说，允许迟到2小时，早退2小时…… 那真正上班时间岂不是就只剩下上午的一小时和下午的一小时了？ 这么点工作时间够做什么，怕不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但……这话是从杨老板口中说出来的，他能力那么强，一个月时间就运营出两個拥有强大盈利能力的主播，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应该会有那么一点道理？ 员工们看着自信满满离去的老板，心中开始对往日的常识产生了一些动摇。 或许，可能，大概，每天工作2小时，真的可以提高工作效率？ …… 办公室内，杨若谦打开系统面板，盯着高乃云和黄如石的数据，一言不发。 【高乃云（主播），真实粉丝量：428712。咖位：糊咖（奖金5万）】 【黄如石（主播），真实粉丝量：887643。咖位：小咖（奖金5千）】 这数据看着很不错，虽然不能直接暴富，但至少每个月都有5.5万的奖金，能过上非常不错的日子了。 但仔细一看真实粉丝量，就能够发现，杨若谦现在的收入已经处于岌岌可危的地步。 高乃云还差七万多个粉丝，就可以晋升到小咖，给杨若谦的收入从5万升级到足足5千。黄如石那边就更厉害了，再这么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系统的奖金就会变成每月500块的巨款。 加在一起，一共5500元收入，放在整个重生界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不行，这么下去我下个月非得饿死不成。”杨若谦心中升起一股久违的紧迫感，“系统规定一个月才能招募一个主播，也就是说我得下个月才能有翻盘的希望。” 新主播的寻找行动迫在眉睫。 可是这个月怎么办？ 总不能真的拿着5500块钱去吃土吧？ 不行，必须要在这个月内遏制住这两人的粉丝上涨趋势！ 有什么好的，可以中止员工工作的方法，且能合情合理有理有据呢？ “带薪假期？”杨若谦思考了一下，“不过无缘无故的带薪假期太假了……得找个借口。” 什么样的借口可以合理的让员工们带薪休假？ 杨若谦想了一下，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好主意。 “公费旅游……不，团建！” 以学习参观交流为名义，给全公司上下所有人组织一次前往外地的团建活动，这样不就能把大量宝贵的涨粉时间变成无用的垃圾时间了吗？ 出去学习，出去参观，需要做一定的准备吧？ 比如收拾行李，规划行程等等。 做这些准备，肯定需要花费时间，这部分时间，就以带薪休假的方式发给员工们。 一套操作下来，至少可以浪费掉一周的工作时间！ 杨若谦即刻把常芷晴叫来办公室：“常芷晴，来我办公室一趟，有重要的事情。” 对于一周前的“醉酒”事件，两人都十分默契的绝口不提——杨若谦是放长线钓大鱼，常芷晴则是假装醉酒失忆。 只有两人的房间里，常芷晴表现得较为随意：“啥事啊boss？” “我觉得，一家公司想要好好发展，闭门造车是行不通的。”杨若谦侃侃而谈，“所以我打算组织全公司去一趟外地，向别的公司好好学习借鉴成功经验，你觉得去哪里比较好？” 第31章 奖励你们放假四天 常芷晴瞪大眼睛，不确定的问道：“boss，我们公司现在刚刚处于上升期啊，要出去学习交流，也不该是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吧？” 谁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组织全公司集体出游啊？ 杨若谦耐心的胡诌道：“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们必须学习成功的大公司的经验，才能发展的更好。相信我，一次全体员工的旅……学习，会让公司更加蓬勃的发展。” 你刚刚是想说旅游的，对吧？ 常芷晴下意识就觉得自家老板在胡扯，可转念一想，杨若谦招募两个主播的缘由，哪一次不是看上去很扯淡的？ 可每一次都成功了！ 老板拥有独到的眼光和过人的判断力，这点毋庸置疑。 既然老板那么坚定的认为，在公司上升期组织这么一次旅……学习有利于公司的发展，应该也有他自己的道理？ 自我说服之后，常芷晴轻轻点头，对杨若谦的话表示了赞同：“那你打算去哪里交流学习呢？近一点的？本行业发达地区？还是干脆出国看看？” 杨若谦的这个计划是一拍脑袋的产物，不过大体地区他还是心里有数的。 “国内吧，距离什么的不重要。” 国外的话，办理签证手续什么的就是一件大麻烦事，等所有东西弄完，估计得过去大半个月，5500块钱的奖金怕不是已经板上钉钉。 “那我推荐去鹏城。”常芷晴给出了自己的建议，“那里是四大一线城市之一，直播业发达，大型娱乐公司不少。” “分析的不错。”杨若谦点点头，想也没想就通过了常芷晴的建议，“那就去鹏城！下周一出发，从明天开始，全体员工带薪放假四天，为这次交流活动做准备。” 放假四天……今天是周一，放四天连着周末岂不是一共六天连着的假期？ 这几乎是一个小长假了啊！ 不过常芷晴这次知趣，没问自家老板为什么给员工发福利之前还要放四天假。 老板这么厉害，顺从吧。 她想了想，又问：“那，我们要拜访哪些公司？以什么名义去拜访？” 要知道大公司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去交流学习的。 “你不是挺能干的吗，这点事总不至于麻烦你老板我去思考吧？”杨若谦低头看着电脑，劈里啪啦的敲起键盘，假装忙碌着什么。 这么认可我？ 常芷晴顿时燃起雄雄斗志：“那我们以培养出了‘云奶’和‘猛男舞者’为招牌，联系旗下有同类型主播的公司，申请拜访，怎么样？” “可以，行程你来定。” “食宿标准呢？”常芷晴又问道。 杨若谦点开系统面板，看了眼这個月基本没动过的月度额度，直接大手一挥：“餐食标准每人每顿200块钱，住宿都住五星级酒店，单人单间。公司全部报销。” “败家！”常芷晴下意识吐槽一句。 “败也是败我的家，你担心什么？”杨若谦故意说了这么一句。 果不其然，常芷晴眉头立刻紧锁起来，刚刚还熊熊燃烧的心一下凉了半截，语气也跟着低落少许：“那，你还有别的什么安排吗？” 其他安排？ 杨若谦稍稍思考了一下。 光是十来个人的住宿费和伙食费，相较于足足20万的月度额度而言实在是有些九牛一毛。 这些钱不用出去就是浪费，杨若谦稍作规划后，说道： “每天交流学习的时间肯定有限，我们不能长时间影响别人的工作。其他空闲时间，一半拿来组团旅游，领略一下当地风土人情。另一半就让员工们自由出行，总是跟着同事领导，不利于他们真正放松身心。” 你现在干脆直接承认旅游这两个字，装都不装一下了是吧？ 常芷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道：“杨若谦，你这么一套搞下来，说不定人均开销得飞到一万以上，你确定不再思考一下吗？” “什么叫度假，什么叫旅游？”杨若谦认真的纠正起常芷晴妄图为公司省钱的错误思想，“玩得愉快，玩得放松，这才叫旅游度假。住些小破店，紧巴巴的一分钱掰开两半花的旅游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呆在家里睡大觉。” 这句话真假掺半——固然有忽悠常芷晴的成分在，但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杨若谦自己的想法。 “boss，你还记得一开始你说的是去交流学习吗？” 还玩得开心，玩得愉快？ 伱果然就是想去旅游吧？ “好了好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问题。”露馅的杨若谦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变化，对常芷晴挥挥手，“你赶紧在今天之内拟一个计划出来，然后通知公司里的所有员工。” 常芷晴眨眨眼睛：“所有员工吗？高乃云怎么办？她还要去医院照顾她母亲呢。” “五天出行，花钱多请几个护工，也不耽误事。”杨若谦早就想好了应对方案，“花钱请的护工细心程度肯定不如亲女儿，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大概凑合一下也没多大问题。” 所谓的凑合，也只是从“非常好”变成“很好”。 常芷晴点点头：“行，我去安排。” “对了，这次学习交流你就别惦记你那细高跟和紧旗袍了。”杨若谦不经意的提醒了一句，“这些东西穿久了对身体应该不大好？” 常芷晴一愣，眼角慢慢浮现出一丝笑意：“知道啦！” …… 下午，放假通知和公司“交流学习”计划通知下发，许多员工都按捺不住情绪，开始三三两两的交流起来。 一个戴黑框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性忍不住把邵一奇拉了过来，用一种极其古怪的语气问道：“小邵啊，你们这杨老板，来头不小吧？” 此人正是邵一奇托关系找来的法律顾问丁道义，而且不是那种关键时刻才提供法律咨询的法律顾问，而是类似公司法务部员工一样的，签了劳动合同的长期雇员。 一开始丁道义还觉得这是朋友家二代在玩角色扮演游戏败家，可来公司上班一周之后，他的三观被完全震碎了。 这福利待遇高到没边，公司氛围好的离谱就算了，居然还动不动就放假，动不动就组织旅游？ 说是交流学习，可这计划行程表一出来，傻子都能看出来是公费吃喝公费旅游，更别说是丁道义这样的精英人士。 能有这么高的福利待遇，这家公司只可能有两种情况，要么杨若谦是个隐形富二代，钱多的没地方烧，根本不在乎亏钱不亏钱；要么杨若谦的这家公司盈利能力极度强大，这么点消费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事。 “我这大学同学，纯纯白手起家。”邵一奇嘿嘿一笑，颇为骄傲的说道。 那就是成功人士，是第二种情况了。 丁道义恍然大悟，不免有些感慨：“年少有为啊，我也得向你们年轻人多学习学习。” 第32章 你这样的工作态度是不行的 鹏城，月府传媒。 窄小逼仄的直播室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看着眼前一片黑白的某moba游戏死亡等待界面，面红耳赤的争辩着什么。 忽然，直播室的房门被推开，伴随而来的是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 “阮敏儿，把直播给我关了，来我办公室一趟！” 林曹作为带领了好几个经纪人的新任主管，一上台就培养了不少拥有不错盈利能力的腰部主播，平时很少发这么大的火，可见是真的十分生气。 “可我还在播呢……”阮敏儿有些不服气的争辩一句。 “播什么播？刚刚直播间里唯一一个观众已经被你气走了，现在你直播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有什么好播的？下播，来我办公室，我不想重复第三次。” 林曹这么生气，也是有缘由的。 虽然他是公司为数不多的中层主管之一，可毕竟资历太浅，手里的主播大多数是腰部，急缺一个撑门面的头部主播。 样貌、游戏技术都还不错的阮敏儿自然被他一眼相中，寄予厚望。 可谁知道把她招进公司之后，才发现这人看着娇小，脾气却死倔，坚持自己是技术主播不肯露脸，坚持自己的游戏理解，抓着每一条弹幕据理力争，哪怕是刷了钱的老板也丝毫不迁就。 一来二去，路人缘败光，老板气走，直播间里直接就没人了。 阮敏儿推开主管办公室大门，急促说道：“林哥，我……” “不用叫我林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不用来上班了。”林曹厌恶的一挥手，“去人事办一下离职手续，碰到你算我林曹倒了大霉。” “啊？去，去人事？离职？” “你被开除了，听懂了吗？建议你好好反省一下你的工作态度。” 阮敏儿急了：“我……” 林曹却再也懒得听她辩解什么，只把一边等待许久的助手招呼过来，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怎么了？” “主管，前几天预约来我们部门交流学习的那個，岿光公会的员工们马上就要到了，您是亲自抽空去见一面，还是让小刘去接待？” 差点忘了…… 林曹看了下自己的安排表，犹豫了一阵，还是说道：“这家公会不简单，我亲自见一下吧。” 在一开始听说一个完全不知名的公会想来拜访自己部门，林曹是下意识想拒绝的。 可听说这家公会短短一个月内的时间就接连培养出了“云奶”和“猛男舞者”两个有望头部主播的人，他就改变了主意。 林曹自然不可能真让同行学习交流到多少有用的东西，但不妨碍他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两个一夜爆红的主播，分析一下爆红的原因。 如果有可能，说不定还能把这两人挖过来。 虽然月府公会经常传出一些负面新闻，例如压榨主播，例如恶意刷数据等等，可林曹还是很自信，在本行业中他们对主播的待遇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说不定别人看到月府的工作环境，就想跳槽了呢？ 至于跳槽之后违约金的事情，他们则有一整套忽悠人蒙骗人的法子，这些没有法律基础的主播们根本就不可能玩得过他们。 见没人搭理自己，阮敏儿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被开除，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失落的离开公司大楼。 “哎，今晚睡哪个桥洞呢？” 阮敏儿家里做了点小生意，不算非常穷，但父母听说她要靠打游戏挣钱，气的七窍生烟，直骂她不务正业，如果不知悔改就不要再进家门。 然后她就真的自己一个人出来，试图靠游戏天赋赚钱。 而父母也真就没有再管她——他们相信，只要女儿多失败几次，看到直播这个行业的黑暗，热情很快就会消失殆尽，到时候自然就会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乖乖回家，听从家里的安排。 所谓的直播梦想，其实就是赚一口青春饭，一份血汗钱。 在生活面前，一切梦想都得靠边站。 直接告诉女儿这些，她肯定不愿意相信，不听从劝告，甚至可能会更加叛逆。所以还不如让她自己看清这行的真相，这比一切威逼利诱都来的更加有效。 结果也十分显而易见，过于天真的阮敏儿，在直播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行业中碰了个灰头土脸。 娇小的女孩愁眉苦脸的盯着前方十来个光鲜亮丽的人，心中泛起一阵羡慕。 啥时候我也能这么成功呢？ 直播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做……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这十来个人中为首的那位，此时也在用系统观察着她。 “可招募？就在月府大楼的楼底下？”杨若谦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看样子是被开除了啊？” 【阮敏儿（可招募，职业：主播）】 【因为不愿意露脸直播，坚持以技术主播自称，常常与观众产生激烈矛盾，故而被公司开除】 【联系方式：132****2034】 不愿意露脸直播？常常与观众产生激烈矛盾？ 杨若谦一下子来了精神。 一般而言，观众看女主播打游戏都不是去看技术——要么奔着脸，要么奔着整活能力。就算真的有技术不错的主播，也经常会被当做是代打甚至是脚本。 毕竟这种事情被爆料出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开始的时候观众还群情激愤，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但好几个主播暴雷之后，大家也都渐渐麻木了起来。 总的来说，纯技术流女主播等于放弃所有女主播的先天优势，几乎就等于死路一条。 而系统给的简历还说，阮敏儿经常和观众爆发激烈矛盾…… 这样的人，不正是自己急缺的人才吗？ 没想到公费旅……出差一趟，居然还能有意外收获！ “你好，你是月府传媒的员工吧？”下定决心要把阮敏儿收入麾下的杨若谦装作不认路的样子，“我是岿光娱乐的负责人杨若谦，请问贵公司的地址在第几楼？” 说完，他把自己的名片递了上去。 “我不……”阮敏儿下意识的想否认，但看见杨若谦递过来的名片，她又把话咽回了口中。 岿光娱乐？ 就是那个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公会？ ps（提前更新） 第33章 就，就这啊？（今天的追读人命关天，求） 一次寻常的问路不过是小插曲，并没有引来多少关注，在阮敏儿告诉众人公司位置之后，一行人就有说有笑的离去了。 他们才刚下飞机，匆匆辗转了机场、酒店和公司三个地方，鹏城天气又十分酷热，按理说都应该比较疲惫了，可从他们的脸上却完全看不出来这一点。 公司每天的任务本来就不重，又安排了连续6天的假期，员工们早就闲的发霉了。 更何况，这次他们要参观的公司可是国内最早一批上市的娱乐传媒公司，声名赫赫。 能有和业内龙头打交道的机会，员工们激动的心情也就不难理解了。 “boss，你看别人家的写字楼，啧啧。这绿化，这两尊大石狮，这松树……”常芷晴四处张望，有感而发，“不愧是一线城市，不愧是上市公司，真高级。” 岿光娱乐的写字楼在当地属于是最好的那一批，可也没法和月府娱乐的办公场所相比。 高乃云大部分时间生活在疆域，第一次来到这种超级都市。小姑娘被这遍地的摩天大楼深深的震撼，忍不住说道：“老板以后也可以的！” 岿光集团虽然刚成立不久，可员工们都相信在杨若谦的英明领导之下，他们总有一天也可以拥有这样的工作环境。 虽然现在的工作环境已经非常非常好，但岿光集团毕竟是小公司，和月府这种老牌上市公司应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吧？ 这是大部分没在其他地方上过班的员工心中所想。 不过杨若谦是没什么所谓的，因为他可以肯定，哪怕是上市公司，最多也是地盘大，论内部的环境，不可能有他家公司那么丧心病狂。 对于一般公司来说，省掉的每一笔无关紧要的开销，都等于给自己口袋里多装一些钱。 可对于禁止以任何方式把公账上的钱装进个人腰包杨若谦来说，省钱等于把钱扔海里，还不如拿来消磨员工的意志。 众人走到前台，一个个排队登记完后，便乘上电梯，前往月府娱乐所在的楼层。 等电梯门关上，陆舒媛忍不住感叹一句：“从18楼到22楼，整整五层！都是他们的地盘！” 这话一出，员工们就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不止。我刚刚查了一下这栋写字楼的产权，也是归月府娱乐所有。只不过他们自己用不到那么多，所以其他楼层就出租给了别的公司。” “厉害……” “这就是行业龙头啊。鹏城一栋写字楼，这得要多少钱？” “估计打底10个亿？” “吓人。” 杨若谦听着下属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只要你们不要那么努力工作，每個月培养出一个“路人级”的十八线艺人，半年时间就可以买下一栋写字楼了。 可悲的是，如今杨若谦正在努力的争取不让自己的收入从55000降到5500，和购买一整栋写字楼不能说唾手可得，只能说相差甚远了。 不一会，电梯停在18楼。 门刚一打开，杨若谦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在门口迎接他们。 “这位就是杨总？年轻有为啊……欢迎欢迎，我是月府经纪人主管林曹。” 一边握着手，一边悄悄朝电梯内打量了两眼。 心中不免多了些惊愕。 别的不说，这岿光娱乐的员工，有不少颜值很高的人啊…… “久仰。”杨若谦随便客气了一句，“林经理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一波尴尬至极的商业互吹之后，两边陷入了一瞬间的沉默。 林曹率先击破了尴尬：“我，带杨老板参观参观？” 同时，他也在心中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位外表看上去和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没差别的杨老板，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作为一家公司的老板，身上的衣服不那么正式，却也不随意。既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没有让整个人显得掉价，卡在了一个刚刚好的位置。 如此年轻，他的下属似乎都对他言听计从，说明他一定做了什么业绩，让所有员工心服口服，而不是单纯依靠职务高低来施压。 这样的人能够成功，绝对不是偶然…… 本就有借着展示上市公司高福利高待遇来引诱高乃云和黄如石的林曹此时颇有些芒刺在背的感觉——这样的对手，非常难以对付，想要从他身边把人挖走，难度无异于登天。 杨若谦看着无比郑重其事的林曹，心里一阵古怪，搞不懂为何这人那么严肃。 难不成林曹真的觉得所谓的学习交流能学到什么东西？还是这位经理觉得自己为了旅行舒适而穿的衣服有些失礼？ 想了想，杨若谦还是说道：“那就麻烦林经理了。” 林曹点点头，带着杨若谦去参观他最得意最自豪的几个部门。 “各位看，这里是公司的艺人培训班。只要是我们月府的主播和艺人，都可以免费得到专业讲师的小班教学。” “还有这里，是我们的运营部。在月府集团的每一个主播都不用担忧除了直播外的任何事情，包括直播的封面设计，ui规划，活动企划等等，都有专业人士来针对该主播的受众群体进行规划，极大程度上节省了主播们的精力。” “我们还有专门的设计部。为艺人量身打造周边的美术设计，扩大影响力。” “还有法务部……可以在极大程度上保护主播的合法权益。” “这里是公关部，任何对主播不利的负面消息，我们都可以第一时间压下去。” “餐厅……” 林曹说的天花乱坠，口水都干了，可出乎意料的是，岿光娱乐的这些人，从领导到员工，竟然一个个都反应平平。 怎么回事？ 难道这些东西诱惑力还不足够吗？ 不知道有多少主播看到这些腿都走不动了，你们倒是给点反馈啊？ 林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当然不知道，杨若谦一行人心中毫无波澜是有原因的。 免费培训班？ 傻子都知道这东西是个坑，蒙谁呢。 运营部？ 我们杨老板就是最强大最厉害的运营，懂不懂一个月之内运营出两个大主播的含金量啊。 设计部？美术设计？扩大影响力？ 和蜜雪冰城广告比起来那真的有些大可不必了。 法务部？ 是头猪都能知道所谓法务部，矛头大部分都对准着的都是自己人。 公关部？ 杨老板给员工们的唯一建议就是想干啥干啥，公关是没有公关的，这辈子都不会有公关的。 再看看这狭窄的办公桌间距，看看荒废许久的休息室，看看那逼仄的直播室…… 原本还对上市大公司非常期待，抱着开开眼界想法的众人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就这？ 第34章 企业文化 此时岿光娱乐的人，就像是整天在电脑手机上看某女明星的高修照片，将其奉为女神，结果有一天线下见面，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一样。 失望，很失望。 看着这一帮岿光娱乐的人用看山顶洞人的目光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林曹陷入了一瞬间的自我怀疑。 难道岿光娱乐这个小公司福利待遇还能比堂堂上市公司还好？ 不，不可能…… 林曹立刻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一定是他们老板杨若谦对员工的思想教育做的足够好，让员工发自内心的认为在艰苦的工作环境中被压榨剩余价值是一种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报！ 一定是这样！ 厉害，太厉害了。 林曹心中对杨若谦的评价再高了一层，甚至已经产生了少许钦佩。 要知道，现在的员工是越来越难伺候，什么加班费，什么周末双休张口就来，忒不要脸。 能像杨老板这样让员工服服帖帖的人，城府绝对可怕。 谁能想到他居然还这么年轻？ 未来不可限量！ “既然糖衣不起作用，那就该换炮弹了。”虽说在第一次明争暗斗中处于了下风，但林曹依然自信满满。 他转过身，看向杨若谦，笑道：“杨总，我们公司员工办公区已经大概参观完了，剩下的地方就是食堂和领导层的办公室，没什么好看的了。” 杨若谦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是大型企业，肯定是要有保密措施的，更何况站在这里的还是他们的同行。 “我们接下来去会议室坐坐？”林曹建议道，“喝点茶水，再一起交流一下公司文化，如何？” 交流公司文化？ 这个提议好像还不错……听着挺有意思。 ”好，林经理你带路就行。” 不多时，十几号人就来到了会议室。 林曹叫来了几个得意手下，打开了一个简易app，上面潇潇洒洒四個字。 “狼性团队。” “月府娱乐崇尚结果，只要能达成结果，过程不重要。不管是去撕去咬，能给公司带回肉，那就是成功的员工！” “公司同样不会吝啬奖励。包括加班费，年终奖，年假，提高分成，甚至是升职加薪……只要你有业绩，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就像我本人，也是通过这一套模式，一步一步从公司底层才走到了主管的位置。” “但相对应的，带不回肉的狼，就会被饿死，甚至可能会被其他的狼分而食之。” “这，就是狼性团队精神。” 说完这些“大道理”，林曹还专门举了几个例子。 恩威并施，赏罚分明，还保有上升通道，这一套组合拳下去，没有人能不迷糊。 林曹说完，略显得意的看了眼杨若谦。 瞧瞧。加班费，年假，升职加薪…… 这些东西我们敢轻易许诺，你敢吗？ 见岿光娱乐的员工们面面相觑，林曹心中的得意更甚。他相信以“云奶”和“猛男舞者”的实力，心中将绝对认可自己是强壮的“狼”。 这就等于告诉这两位主播——我这里有加班费，有年终奖，有年假，甚至等主播这碗青春饭吃不下去的时候还有上升空间，成为公司内部的管理层。 此等大饼，还会有人不心动吗？ 至于公司其他的缺点，对主播的束缚以及藏在合同里的大坑，他们当然是只字不提。 岿光娱乐的员工们都正襟危坐，杨若谦摊开笔记本电脑，常芷晴拿着手机打字，高乃云对着小册子写写画画…… 总之，都是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林曹十分满意。 就是没人发现，杨若谦开着电脑，其实是在扫雷；常芷晴拿着手机在收菜；高乃云干脆就直接在纸上开始了自己的涂鸦。 在他们看来，月府娱乐的这些东西，但凡能有一点吸引力，也不至于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林曹说完之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示意接下来该轮到岿光娱乐这边说一下自己的情况了。 这下，就轮到杨若谦犯难了。 高乃云和黄如石的成功，杨若谦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啊！ 我要是能知道他们成功的原因，还至于那么成功吗？ 至于公司文化…… 他们公司哪里有什么文化？ 上层拼命想带着下属一起摆烂算得上是一种文化吗？ 不过毕竟在前世当了十年老板，对于这种突发状况早就有了一套成熟的处理方法。 “黄如石，你说一说。我们公司的文化，以及你自己的经历。” 对，这个屡试不爽的方那就是推给员工。 “好的，老板。” 被点到名字的黄如石当即起身，开始侃侃而谈：“在我看来，我们公司的核心文化只有一个，那就效率。” 林曹听到“效率”这两个字，轻轻点了一下头。 的确，工作效率十分重要。 杨若谦则更是在心中疯狂吐槽，他的公司什么时候变成了追求工作效率的企业啊？ 你见过哪个追求效率的企业让员工随意迟到早退，拒绝员工加班的？ 效率？ 我现在在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降低你们的工作效率！ 黄如石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杨总经常教导我们，不好好休息，就没有精力工作，所以一直劝我们多多休息，以提高工作效率。”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杨总特意为员工们提供了隐私性极佳的工作环境。” “拿这次交流学习为例子，杨总为了提高学习交流的效率，特意在这之前放了四天假，目的就是让我们养精蓄锐。” “……” 黄如石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直接把在场的林曹和他的手下听傻了。 先不说所谓的两个公会之间的交流学习能不能学到东西。 光这个放假能提高学习效率的说法，听着就不像是人话啊！ 这个“猛男舞者”莫不是来消遣人的？ 可看他那高谈阔论，言之凿凿的模样，再看看岿光公会那边所有人都颇为赞同的态度，林曹心里忽然又有些不确定了。 难道，放假真的可以提高工作效率？ 工作效率越低，员工就越能得到休息，员工越能得到休息，工作起来就越有精神，工作起来越有精神，工作效率就越高。 综上所述…… 工作效率越低，工作效率越高？ 第35章 反效果 是时代变的太快了吗？ 为什么这家公司的人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难道这就是高手的独特气质？ 作为上市公司中层管理人员之一的林曹心中最后那一点优越感也彻底消失了。 但……没关系。 硬实力软实力都没有起到效果也没事！ 林曹心一狠，打算放出自己的大招。 为了一个打响招牌的头部主播，拼了！ 等黄如石发言完毕，林曹和其他几个人象征性的鼓了两下掌，连忙结束这个话题，进入下一个阶段。 也就是双方对未来规划的交流。 “咳咳。”林曹轻轻咳嗽两下，“我们团队目前正在打算倾斜大量资源去打造两个强势的個人ip。对标各大平台的老牌大主播。” “一个是温婉女神人设，主攻日常生活和户外。目标人群是拥有超高消费能力的男性超级土豪，只要ip打造成功，甚至能有机会进军娱乐圈！” 作为上市公司，月府娱乐的业务自然涉及到方方面面，其中也包括影视剧、综艺和歌星等等。 林曹没有说的太过详细，毕竟同行是冤家，有些事情点到即止就可以了。 “第二个人设，是幽默搞笑的爽快男性。拍摄喜剧短视频和直播并行。以优质内容吸量，累积大量人气，并利用广告和带货回本……” 听林曹胸有成竹的侃侃而谈，杨若谦这回终于没有在电脑上玩扫雷，而是认认真真的听了进去。 太好了！ 一个男主播，一个女主播。 还有他们该如何成功的秘诀…… 以后做运营的时候，避开这些成功宝典，就等于直接排除掉了一个错误答案。 不光如此，既然月府娱乐要在近期开展这么一个大项目，那同期的流量自然会被吸过去不少。 作为上市公司，月府娱乐要钱有钱，要人有钱，要技术有钱，还怕捧红不了一个主播？ 这样不就正好可以减缓杨若谦的涨粉压力了吗？ 这波交流学习，赚大了！ 杨若谦由衷的感谢，发自内心的称赞道：“林经理这么一说，我确实是茅塞顿开啊。” 被别人这么一夸，林曹心中得意，但嘴上还是谦虚道： “哪里哪里，杨总刚刚成立公司就大获成功，说明眼光独到，不知后续的计划是什么？想好方向了吗？” 当然想好了，下一个方向就是刚刚被你们公司开除的阮敏儿…… “我们下一个方向打算深入一下游戏领域。” 林曹点点头：“游戏自带流量，招主播看游戏段位就可以了，标准清晰，是个明智的选择。” 虽然热门流量热门英雄都已经被头部的主播们瓜分的差不多，但只要不是主播太差劲，接点代打单子，接点陪玩单子，发些精彩操作视频到各大平台上，总归都会有些流量。 但是，想要大火，那就不大可能了。 杨若谦当然也听出了林曹的话中之意，所谓明智，换句话说就是“安全牌”，下限高，可上限却很低。 但林曹不知道，杨若谦要的就是这个低上限。 很好，经过多方取证多方肯定，阮敏儿100%就是自己的印钞机，而且绝不可能再出现任何意外！ 下个月的系统招聘名额就决定是她了。 很快，这一次的学习交流到达了尾声。 林曹关掉投影仪，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众人，笑道：“各位如果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打我的电话。我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情，就先失陪了。” 这些名片，林曹指望能起作用的只有发给高乃云和黄如石的两张。 对此，他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发完名片，林曹就转身离开了。 所有事情都已经做完的岿光集团众人也没有理由和动力继续留在人家的公司。 喝了些咖啡茶水之后，十几人重新乘上电梯，离开了月府娱乐的办公楼。 电梯门刚一关上，就有员工忍不住吐槽道：“什么嘛，外面看着那么高大上，怎么一进去看就全部垮掉了呢？” 话匣子一打开，电梯里面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是啊，你看那工位，挤的要死。” “休息室里面都积灰了！” “这都十二点多了，我看他们好像没有一个人下班休息，感觉怪怪的。” “不是说来学习交流的吗，怎么感觉没什么东西好学的？他那些理论不错，可太老套了，哪有我们杨总有创造性？” “索然无味，还不如今晚的大餐让人有期待感。”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什么上市公司，形象彻底幻灭了。 大公司也不过如此嘛。 果然还是自家老板好，自家公司好。 不少员工心中已经暗下决心，这次旅游……学习结束之后，必须好好打起精神，十倍努力的加油工作，以报答杨总的大恩大德。 可惜的是，杨若谦并不能听到员工们的心声，不知道自己组织的这次团建完完全全起到了反效果。 很快，一行人就离开这个让人失望的地方，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第一天旅途劳顿，大家都累了，杨若谦就没有再组织什么团队活动，干脆直接一人发一张高档海鲜自助餐的入场券，想什么时候去吃就什么时候去吃。 太多同事一起聚餐，特别还是有领导的情况下其实根本就放不开，还不如让他们自由活动，自己组队。 现在正好过了暑假旺季，又是工作日，酒店人不多，自助餐无需排长队，也不用担心好东西被抢光。 杨若谦挑了个稍晚的时间，把邵一奇、常芷晴和高乃云三个比较熟的人约在自助餐店，酒足饭饱后，各自回到了房间。 几乎是刚进房间门，杨若谦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常芷晴。 杨若谦没多想，接通电话问道：“干啥？”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吃个自助餐就完了？今晚没安排了？” “今晚？”杨若谦一阵莫名其妙，“睡觉算不算安排？” 常芷晴气笑了：“懒死你吧就！你整天坐办公室里，多久没运动了？这酒店那么好，还自带24小时开放的恒温泳池，肚子里的东西消化完了就赶紧过来运动运动！” （晚上还有） 第36章 哧溜哧溜 呃……游泳？ 这女人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身体了？ 杨若谦想了下，问道：“我也没带游泳的东西来啊，怎么游？” 游泳的话，他还是会一些的。 电话那边随即传来一声冷哼：“我帮你买了，不用想着找这么拙劣的借口。” 杨若谦更惊悚：“你怎么知道我穿什么尺码的衣服？！” “大学到现在我们都认识五年了，五年！”常芷晴说到这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还能不知道你穿什么尺码的衣服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杨若谦还能说什么呢？ 而且和常芷晴一起游泳，他好像也不亏啊。 “行吧，啥时候？” “晚上九点呗。” …… 刚挂断，杨若谦就看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号码显示的是一串陌生数字。 杨若谦仔细看了眼号码，觉得这不太像是骚扰电话。 上一次这样的陌生电话还是友商想挖人时打来的…… 杨若谦犹豫一下，还是回拨了过去。 几乎是瞬间，电话在那边就被接通了，紧接着一道极为不安的声音传来：“杨总，您好，您还记得我吗？今天上午在月府公司门口，您问过我路！” 杨若谦一愣。 阮敏儿？ 这姑娘居然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难道她有主动加入岿光娱乐的意愿吗？ 杨若谦抑住自己狂喜的声音，淡淡道：“哦，是你……嗯，如何称呼？有何贵干？” “我叫阮敏儿！请问杨总，你们公司还招主播吗？” 真的是来投奔自己的！ 这叫什么，这叫瞌睡来了送枕头！ 原本杨若谦还烦恼用什么借口主动联系阮敏儿，用什么条件诱惑她加入岿光集团这个温暖的大家庭。 现在所有问题全部迎刃而解了。 “我们是娱乐公司，娱乐公司怎么会不招主播呢？”杨若谦语气依旧平淡，“不过我们公司目前急需的是游戏主播，不知道你？” 正好，我就是游戏主播！ 阮敏儿连道：“我什么都不好，就是某moba游戏玩得好！” “还挺巧。”杨若谦忍住笑，装成有些意外的样子，“不过我记得，你不是月府的员工吗？这是想跳槽来我们这边？” 阮敏儿当然知道杨若谦这个问题的真正含义，连忙道：“您放心，我已经和月府那边和平解约，没有违约金！” “那行，我相信月府的眼光，给你個机会。公司地址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下个月二号，你来公司面试。顺便加一下我的微信，把游戏的段位截图带id发过来，微信号就是手机号。”杨若谦故作正经，面面俱到。 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阮敏儿的游戏段位，哪怕是个青铜白银也无所谓。 当然，杨若谦心中最看好的段位是钻石到大师这个水平——太低了，则有可能因为过于下饭而被当作电子榨菜一路走红。 太高了，则可能因为过硬的技术引来一大波技术粉。 唯有钻石到大师高不成低不就，说厉害，算不上顶尖，说菜，那肯定也不菜。 卡在中间的，才是没多少人气的。 阮敏儿声音里带着一丝高兴：“好，我这就加您！” “那我这边先挂了。还有，以后下班时间不要做与工作有关的事情，这是我们公司的文化，如果以后你加入公司，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在非工作时间工作呢？ 就应该大力提倡在工作时间也不工作才对。 嘟嘟嘟…… 电话挂断之后的几秒钟内，杨若谦收到了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个卡通糙汉，网名是沙雕网名，谁都想不到这个账号的主人居然是个娇小的妹子。 “杨总您好，这是我的段位截图！[图片]” 杨若谦点开图片，上面显示的段位是峡谷之巅的大师。 不错，很不错，正好就在杨若谦的期待范畴之内！ “很好，下个月二号就可以来面试了，机票钱差旅费我们可以提供报销。” 打完这行字，杨若谦看了眼时间，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穿上拖鞋离开房间。 准备去游泳咯。 电梯抵达室内泳池的楼层，杨若谦刷卡进入，看了眼空旷的，一个人都没有的标准泳池，心中庆幸一句还好是淡季，不然这地方肯定人满为患。 杨若谦喊了一句：“常芷晴？” “你后面。” 杨若谦转过头，整个人愣住了。 常芷晴身上挂着一件淡蓝色为主色调的海岛风泳衣，配着一条碎花裙边小纱裙，若隐若现。白皙饱满的大长腿上还很随意的绑了一根花边束带，稍稍的勒肉感更是让她整个人别具风情。 嘶……这套泳衣，好，好“贴身”。 杨若谦收敛好自己的炽烈目光，故作平静的打量两眼，“啧啧”两声：“伱这么穿，等会游的时候可别太用力了。” 常芷晴把手上的泳裤塞过去，冷笑一声：“你也就嘴皮子上耍耍流氓了。快换衣服，今天我得监督你至少游8个来回才算完。” 说完，常芷晴把浴巾挂好，开始在泳池旁做起了热身。 泳池旁，一颗装饰用的柑橘树上，纤细的枝桠挂着丰硕的果实。 果树的倒影伴随着女孩的动作在水纹中荡漾，把清纯和妩媚交融到了极致，宛如画中美人。 “这身材，绝对吊打99%的模特……” 几分钟后，杨若谦换好衣服，常芷晴则已经下水，在清澈的泳池上下沉浮。 许久没运动的杨若谦也象征性的活动了下四肢，跳入水中，开始按着记忆中的姿势游自由泳，很快就追上了在前方的常芷晴。 常芷晴的泳姿是蛙泳，双臂双腿的动作幅度都较大。 她穿的泳衣本就是海滩风，再从身后这个角度看去…… 杨若谦手上的动作下意识的慢了少许。 咳咳。 杨若谦差点呛了水。 十几秒后，两人同时到了岸边。 常芷晴两手把自己撑到岸上，靠边趴在泳池旁，玉足微微翘起，一滴水珠在她脚趾上悬挂了好几秒，终于恋恋不舍的落下。 这个姿势，让她饱满的身材都被压得微微有些变形。 “那么久没运动了，没想到游得还挺快？”趴在岸边的常芷晴交替晃动着小腿，用手指拨弄泳池里的水花，语气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早就生疏了。” 杨若谦收回欣赏的目光，有些得意的说道：“那当然，我这可是自由泳。” “自由泳……”常芷晴轻笑着重复一句，随即顺着自己的姿势一下滑入水中，沉于水底后从杨若谦身边浮上来。 两人近的几乎能够听到彼此间的心跳。 “我也想学，教教我？” 第37章 奖金保卫战 常芷晴的泳衣本就十分“贴身”，此时又浑身湿透，语气还带着些挑逗。 那就别怪我了…… 杨若谦深吸一口气，很平淡的说：“好啊，本教练就好好‘教教’你。” “你……”嘴强王者常芷晴脑子一下短路，可她只说了一个字，就感觉自己的脚丫被一只大手捏住提起，不盈一握的柳腰也被从小腹处托住。 一提一托，常芷晴瞬间就被横放在水中，拼命挺着腰才没让自己整张脸都埋进水里。 “你，你放我下来！”常芷晴羞恼的扭过脑袋，徒劳的扑腾两下，却没发现自己下到脚趾上到脸颊都已经被一层红晕彻底覆盖，“呀……别捏我肚子呀！” 好不容易能过一次手瘾的杨若谦压根没管常芷晴的哀求，他又捏了捏手上那只柔软的小脚，冷冷道：“腿伸直。” “你好凶……” “这个姿势不对，腰下去一点，对。”杨若谦拍了一下常芷晴的细腰。 “啊呀……” “换气姿势很不标准，头要这样。”杨若谦又扶了一下常芷晴的脖子。 “唔唔……” “脚要伸直，就像你穿恨天高时候一样，你弯着游的就慢了。”说着，杨若谦又捏住了常芷晴的小脚。 “嗯呃……” “你身体怎么突然僵硬了？怎么突然又那么软了？不要走极端啊！” “呜呜……” …… 足足“训练”了二十多分钟，杨若谦才把奄奄一息的常芷晴放下，拍拍手，满意的说道：“恭喜你，现在学会了基础的自由泳技巧，现在开始实战看看吧。” 常芷晴为了避免自己整个人沉进水里，双手死死抓着杨若谦的肩膀，已经抖到说不出骂人的话了。 学会了自由泳的技巧？ 学个屁！ 她现在连继续游泳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是你让我来锻炼身体的吗，怎么感觉你的身体虚得多啊？”杨若谦把常芷晴扶回岸上，打趣了一句，“刚刚不是还厉害得很吗？这二十分钟就累了？” 杨若谦的心情很好。 他能明显感受到，常芷晴的反应是害羞居多而非恼怒。 也就是说这姑娘不太排斥两人这种较为亲密的接触……自己有戏！ 不过有戏不代表就能直接A上去，那样很可能会吓坏别人，适得其反。还是要循序渐进，按计划来才是稳妥之举。 杨若谦在前世能用十年慢慢挽救回自己的公司，就足以说明他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不会因为一时的猴急坏了整盘大棋。 面色潮红的常芷晴颤抖着身体，再也没有女司机的样子，对杨若谦怒目而视道：“我是女人，体力比你差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她这根本就不是累！而是，而是…… 啊，算了，毁灭吧。 一個小时后。 换好衣服洗完澡的两人乘上回房间的电梯，常芷晴扶着电梯把手，没好气的问道：“之后的自由活动，伱想好要去哪里了吗？了解鹏城的风土人情？” “鹏城有风土人情？”杨若谦差点笑出声，“荒漠中的荒漠，有什么好了解的，不如在酒店睡懒觉做spa胡吃海喝。” “你果然就是找个借口出来旅游度假……” …… 岿光集团的员工一共要在鹏城“交流学习”五天，除了第一天是真正意义上的交流学习外，其他四天几乎就是吃喝玩乐。 在确定老板什么都不管之后，员工们也是放开了玩耍，有的约去看电影，有的到处购物，有的人甚至坐城轨去了一趟隔壁的羊城，把当地的美食胡吃海喝了一顿。 甚至还有人趁机办理了通行证，去了一趟港城…… 疯玩五天之后，大家终于彻底尽兴，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同时，他们一个比一个都充满了干劲——连上市公司的福利待遇都没杨总给的多，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认真的工作？ 连着放了接近半个月的假，疯玩了整整一周，员工现在竟然有点空虚，开始想念起工作时那种奋斗的感觉了…… 这就是杨总所谓的“提高工作效率”的办法吗？ 高，实在是高！ …… 几个小时之后，回到金海市的杨若谦和常芷晴离开机场，一起回了家。 “早点睡。”常芷晴叮嘱了一句。 “拜拜！” 两人在家门口告别，各自进了屋子。 杨若谦却没有睡觉，他一进房子就打开了系统面板，打开了目前最关心的高乃云和黄如石两人的数据统计。 两周的放假，是否暂时遏制住了他们的粉丝上涨趋势？ 【高乃云（主播），真实粉丝量：498761。咖位：糊咖（奖金5万）】 【黄如石（主播），真实粉丝量：989003。咖位：小咖（奖金5千）】 遏制住了！ 距离系统奖金结算奖金结算还有五分钟，给我撑下去！ 高乃云，撑下去！最后一千三百粉丝一定要给我锁住！ 在这最关键的五分钟，杨若谦几乎是每隔十几秒就刷新一次系统统计数据，心情紧张的如同在等高考考试成绩发榜一样！ 四分钟，还差1100粉丝！ 三分钟，还差800粉丝！ 两分钟，还差400粉丝！ 一分钟，还差100粉丝！ 最后三十秒，最后二十秒，最后十秒…… 五，四，三，二，一…… 最终，在结算时刻，高乃云的真实粉丝量锁定在了499984个，仍然处于糊咖级别！仍然有五万块钱的奖金！ “胜利了！这是一场伟大的胜利！”杨若谦如释重负，一下在沙发上蹦了起来！ 他的学习交流计划大获成功，为他保住了最后仅有的55000收入！ 【十八线艺人培养系统】 【宿主：杨若谦】 【公司旗下艺人：2人（高乃云、黄如石）。其中糊咖1人，小咖1人。】 【检测到公司扩张任务已经完成，公司月度资金升级至50万。】 【奖励已发放】 【公司资金：785562.23（50万月度额度，5.5万咖位奖金，公司盈利230562.23）。注意：月度额度不可用于偿还贷款，所有公司资金不得以任何形式被转移到宿主个人账户中】 在公司收到奖金的同时，杨若谦的手机也发来一条短信，显示有人向他汇款55000元整。 “太好了……虽然公司月度额度不可以用于偿还贷款，但是盈利部分和奖金部分是可以的。也就是说我不用再自掏腰包去偿还银行贷款了！” 这55000元，就是他杨若谦个人的可支配收入！是长久以来一大堆糟心事的一针强效安慰剂！ 虽不是巨款，可也是一个好的开始，好的兆头。 不过如果按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到了下个月，高乃云和黄如石的粉丝数量都会往上提一个咖位，换句话说，这两人也就这个月能给他提供55000元奖金，到了下个月，就只剩下5500元了。 奖金拿到手的杨若谦内心斗志满满：“没关系。好的开始是成……失败的一半，我相信阮敏儿一定可以给我带来高档次的奖金！” 第38章 新概念误工费 周一，员工们都在照常上班，对于他们而言，这不过是无数日日夜夜中最普通不过的一天。 被常芷晴招进公司的实习运营小妹翁子琴正监控着后台数据，努力分析这些数据背后代表的含义。 公司已经成功入驻鲨鱼平台，旗下两位主播的成绩都十分亮眼，继黄如石接到奶茶店广告之后，又有不少商家前来咨询合作，有羊奶厂家找高乃云合作，也有些猎奇的商家跑来找黄如石。 不过都因为种种原因，比如高乃云自己不想接这个广告，又比如不想影响公司形象等等……这些广告商最终都被公司婉拒了。 作为应届毕业生，翁子琴自然谨小慎微，对领导的话言听计从。 更何况她拿着7000块钱一个月的薪水，更是觉得自己肩负着千斤重担，觉得自己有义务给公司创造更多的价值——否则业绩不好，实习期一过，这份待遇这么好的工作岂不是就泡汤了？ “数据最近涨幅好像有些放缓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数据涨一涨呢？” “杨总肯定有办法，但我不能去问他，否则饭碗恐怕就保不住了。” 业绩压力一上来，人就免不了焦虑情绪。 “叮！” 摆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显示收到了一条短信。 翁子琴瞥了一眼，发现是一条银行信息，上面显示自己的工资到账了。 “才刚月初就发工资？”翁子琴愣了一下，“一天都不压？” 不过看看公司这环境，这待遇，就知道杨总不是那种拖欠工资的人。 这个月的工资拖欠到下个月月中甚至月末才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一种“正常”行为，杨若谦按时发工资反倒让人有些不太习惯。 “看看工资……这个月请了一天假，应该会被扣掉一些钱吧。” 想着，翁子琴解锁屏幕，一看短信内容，顿时愣了愣。 “您尾号xxxx卡9月2日10：01收入（他行汇入）9362.5元，对方户名：金海岿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对方账户尾号：xxxx【某某银行】。” 等一下，多少钱？！ 九千多？！ 可她的税后工资只有七千啊！这多出来的两千块哪来的？ 是财务那边弄错了吗？ 怎么请了個假，工资反而更多了呢？肯定是公司搞错了。 翁子琴不敢贪这种小便宜，当即就想起身，找领导问个详细。 “大家都收到这个月的工资了吧？”就在这时，杨若谦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对全体员工说道，“工资条已经通过企业微信发送，大家可以核对一下有没有问题。” 工资条……对，可以先核对一下工资条，看看是哪里出错了。 翁子琴打开微信，点开自己工资条，开始逐条核对了起来。 “基础工资7000元，餐补500，车补500，绩效362.5，误工费1000，合计9362.5元。” 看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工资条，翁子琴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不对，不对。 餐补车补什么的先不说，为什么请假没有被扣除工资？还有这个误工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自己能拿到一千块钱的误工费？！ 翁子琴立刻举手：“杨总，我这有点问题。” 然而，她话音刚落，身边又传来了好几道声音。 “杨总，我的工资条好像也有问题。” “我也是。” 显然，不光是翁子琴，而是所有员工都对自己的工资条有疑惑。 翁子琴一愣。 啊，原来不光是我的工资条出问题了？ 杨若谦却很淡定的点点头：“大家有什么问题，一个一个问。” 翁子琴连忙走上前，把自己的工资条递过去，指了指：“杨总，我没看懂，这个误工费是什么？还有，我上个月请了一天病假，您好像也忘算进去了？” 杨若谦随意扫了眼工资条，摇摇头：“没有问题，就是那么多。上周公司组织了一次外地交流学习会，耽误了大家的工作进度和绩效，所以有了误工费。还有假期，在我们公司，每个员工每月都有两天可自由支配的带薪假期，不会扣除工资。” 这么做的理由也十分简单——消磨员工的意志，让他们一直乐不思蜀！ 公司团建不但轻松愉快，甚至还能拿到误工费！那员工不全都盼望着参加团建活动，谁还会有工作积极性？ 请假不会扣工资，不需要理由，还不快点放心大胆的请！ 听着杨若谦把工资条的项目解说一遍后，翁子琴傻在了原地。 等等，公司公款组织旅游，免费让员工在外地带薪吃喝玩乐一整周，完了还要赔付给员工误工费？ 原来误工费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公司掏钱主动请员工们旅游，主动耽误他们工作，然后再掏一笔钱，给员工们发放工作被耽误之后的误工费？ 这看上去怎么那么像碰瓷啊？ 杨若谦看着员工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疑惑的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翁子琴很想说她有很多很多问题，但不是工资条的问题，而是对老板您的问题。 “我，我……没有问题了，老板！” “没有问题了就回岗位好好休……好好工作。”杨若谦差点口误，连忙更正，轻咳一声，“其他人呢，还有问题吗？” 在听到杨若谦对“误工费”的解释之后，其他原本举起手的员工全都默默的放下了手。 那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了。 杨总可真是个讲究人，连公费旅游都要对员工加工资。这种事情，放在全球任何一家公司，从古至今都是闻所未闻的。 现在还有不知道多少公司连加班费都不发呢！ 公司实在是太良心了，良心到甚至作为打工人的员工们都开始觉得自己不太配得上这份工资！ 这是什么神仙老板啊…… 回到工位上的翁子琴和身边的同事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一种情绪。 杨总那么大方，心里肯定期待员工们能够做出更多业绩，期待自己的投入能够激励员工们的上进心。 必须好好努力，把主播们的数据做的漂漂亮亮，否则不足以报答杨总的大恩大德！ 就在此时，公司的大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形娇小的姑娘走了进来。 ps：晚上还有 第39章 你的工作态度值得提倡 当阮敏儿忐忑的来到公司时，看到的是一幅她从未见过的场景——明明隐私被保护的很好，也没有领导视察，可员工们每一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报仇雪恨般的在拼命工作。 这种工作状态，是她在以往任何一家公司都看不到的场景。 为什么岿光集团的员工们都那么自发的努力在工作？ 难不成杨若谦给自己的手下们都下了蛊不成？ “是阮女士吗？”陆舒媛好听的声音把百思不得其解阮敏儿拉回了现实，“杨总的办公室往最里面走，右拐就是了。” “哦，哦，好的，谢谢你。”阮敏儿连忙说道。 “阮女士，您客气了。” 阮敏儿往杨若谦办公室走去的时候也不忘四处打量公司环境，而她心中的感慨和其他初来岿光公司的人是一模一样的。 这到底是一家娱乐公司，还是娱乐场所啊？！ 阮敏儿辗转过好几家公司，也去过自己父母的公司，可大到诸如月府这种上市公司，小到她父母的血汗工厂，她都从来没见到过这么优越的工作环境！ 如此优越的工作环境，肯定需要傲人的业绩才能撑下去，也就是说，岿光娱乐虽然看上去规模不大，可在里面工作的人全都是人中龙凤。 只要能在这里工作，绝对比在月府娱乐工作还要有前途。 如今这家公司的老板就在自己眼前，阮敏儿隐约觉得，这或许就是她此生仅有的机会，仅有的向父母证明她没有错的机会！ “咚咚咚……” “阮敏儿是吧，进来。”杨若谦的声音从办公室中传来。 来了，终于来了，我的印钞机姑娘！ 此时此刻，高乃云和黄如石的粉丝量都往上跃升了一个级别，下个月能带来的奖金只剩下5500元。 杨若谦正急需一员虎将！ 就是，自己的这个虎将女孩，看着有些拘谨啊。 “不要紧张，坐下聊。”杨若谦安抚一句，顺手递上了一杯热茶，“你的简历和最近几场直播回放我都看过了。现在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阮敏儿肃然：“您请说。” “我看到你在直播的时候，经常和观众据理力争，你在这么做的时候，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果然，被问到了这個问题！ 阮敏儿深吸一口气，打算做出妥协：“杨总您放心，我以后都会尽量避免这个情况，改变我的工作态度，尽量不与观众发生任何矛盾。” 见虎将姑娘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杨若谦摆摆手，笑道：“不要紧张，我问的是你的真实想法，不是在责怪你。” 啊，真实想法？ 这又是什么新的面试官考验，也没在网上听说过啊。 想了半天，阮敏儿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因为，有些观众指责我的点实在太外行了，根本没有说到点子上……有时候我连续被杀，战绩难看，可确实不是我的责任啊！” 似乎是担心杨若谦觉得自己在胡扯，她又连忙解释道：“您知道那款moba游戏吧？我玩的是上路，被对方打野针对了整整一局，一个人扛住了两个人的压力。那按理说，我们队伍的中路和下路就应该有优势，因为对方打野都在我这里，所以他们是在以多打少的。” “可队友就是在以多打少的情况下还处于劣势，导致我这个唯一的优势点被越来越多的人针对，一打二，一打三甚至一打五……被这么越几次塔，那点优势也就没有了，战绩也就难看了。” “这种对局是完全没办法的情况，可总有人在弹幕里带节奏，我就忍不住想和他们讲讲道理，结果他们就开始骂人，整个直播间就乌烟瘴气起来了。不过您放心，我保证这种情况以后都不会再发生！我一定会改变我的工作态度！” 见女孩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可不玩游戏的杨若谦根本不知道这个游戏的具体计制，只能故作深沉的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大概意思就是，阮敏儿觉得游戏对局输了不是她的责任，于是就和骂她的观众争辩了起来…… 这就是自己要的员工啊！ 直接和观众产生矛盾的主播！ 杨若谦缓缓摇头：“阮敏儿，你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阮敏儿的心脏一下提了起来：“您说，我都可以改的！我保证，我发誓！” “坚持真理，不因别人的身份而动摇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这样的工作态度非常值得提倡，为什么要改呢？”杨若谦开始发挥自己胡编乱造的本事，娓娓道来，“恰恰相反，在我看来你做的还不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既然都摆明了在骂你了，你就应该骂回去，而不是跟他们讲道理。” 骂回去……骂回去…… 直接骂回去？！ 阮敏儿大脑根本转不过来这道弯，只能张大嘴巴，愣愣道：“啊？” “你还没有领悟到，和别人吵架最重要的不是在道理上说服对方，而是在心理上破对方的防。”杨若谦继续说着他刚刚编出来的歪理，“伱和那些人讲道理是没用的，要学会从根源上破他们的防，明白了吗？” 光讲道理哪里够，直接把所有观众都骂破防，看哪里还能有人气！ 阮敏儿吞了一口唾液，点点头道：“明，明白了……” 原来，原来自己直播一直做不起来的原因不是和观众产生矛盾，而是和观众之间的矛盾还不够激烈？ “明白就好。”杨若谦见自己的忽悠大获成功，松了口气，“那，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愿意露脸直播？” 阮敏儿深吸一口气：“我，我觉得我是技术主播……不想露脸。” 说完，她就低着头，等老板的训斥。 哪有放着自己优势不用的人啊？ 不被骂才怪了。 然后阮敏儿就听到了一个异常激动的声音传来： “很好！这就是当代浮躁社会所欠缺的精神！” 杨若谦听到阮敏儿的回答之后可以说是大喜过望——他最怕的就是阮敏儿哪一天扛不住数据极差的压力，为了吸引眼球而打开摄像头。 但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完全多余了，阮敏儿身上一切的属性，都完美符合“扑街”的定义。 哗啦一声，杨若谦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份制式合同，摆在了阮敏儿面前。 “恭喜你，阮敏儿女士，你通过了我们的面试考核。看一下这份合同，看看对薪资待遇没有异议，如果没有，签了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岿光集团的一份子了！” 被录用了？！ 就，就这么简单的两个问题吗？ 阮敏儿被突如其来的狂喜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站起身子：“可以，没问题，我，我看看……” 她拿起桌上的合同，从头到尾快速浏览一番。 在看到保底工资8000，抽成仅抽10%的时候，她差点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别人家的公司，要么是高底薪低提成，要么低底薪高提成，到了岿光娱乐这里，居然是高底薪高提成？ “杨总，这工资，会不会有些太高了？”阮敏儿越往下看，越是心惊肉跳——这到底是一份工作合同还是不平等条约啊！这拿出去别人会以为主播在霸凌公司吧？！ “这是我们公司给主播的制式合同，不会高。”杨若谦潇洒挥手，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记住，在我们公司直播，一定坚持播你自己的想法，坚持你自己的梦想。千万不要有压力，所有工资都是无责的，公司就是你最大的后盾！” 一定坚持，自己的想法…… 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可阮敏儿眼泪险些直接涌了出来。 她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外面那些员工明明非常努力的工作，却还是那么开心，明明有大把大把的机会摸鱼，却还是很自觉的在做份内事。 因为在岿光集团工作，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杨若谦没有像别的老板那样，口口声声说要员工把公司当成家来建设，却在每一个细节上都在尽可能的给员工提供一个家的感觉。 家的感觉是什么？ 家的就是最坚实的后盾。 除了家里人，谁会让人坚持自己的想法，坚持自己的梦想，失败了就回来啊？ 可岿光集团就敢这么说！ 而且看起来，也是这么做的。 “嗯……嗯，杨总，谢谢你……”阮敏儿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让自己的哭腔表现得太明显，“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杨若谦忍不住抬起头，打量了阮敏儿两眼。 这姑娘说着说着怎么就哭了？ 难道是因为失业吃不饱饭，找到工作之后喜极而泣？ 那这孩子还挺可怜的。 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一起打配合，狠狠的薅系统羊毛，以后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碗汤喝！ 对于共进退的“战友”，杨若谦向来大方。 “你今天先回去休整一下，明天再上班。工资照常发放，不用担心。” “好……” 阮敏儿前脚刚离开，常芷晴后脚就拿着一份文件，从办公室外面走了进来。 她扯直包臀裙，坐在杨若谦面前，随意的问了一句：“那姑娘怎么哭了，被你拒了？” “人家是喜极而泣。”杨若谦翻了个白眼，“说正事。” 第40章 我们的推荐位资源怎么分配？ 常芷晴早就对杨若谦看似很窒息，实则水平极高的操作心服口服，对阮敏儿被录用的事情心中毫无波澜。 “是个好消息！”常芷晴稍稍卖个关子，嘿嘿笑了一声。 常规的好消息对我来说就是坏消息…… 杨若谦嘴角抽了抽，不过此时他心情倒也没有十分糟糕，毕竟当前的奖金已经下降到了每月5500块钱，再下降成1000块钱还是550块，差别都不是那么大了。 “什么好消息？”杨若谦很敷衍的朝常芷晴做了个期待表情，语气却一点期待的感情都没有，“快说，我都迫不及待了。” “切，没意思。”常芷晴玩心顿消，把手上的文件往桌上一放，“我们公会上个月流水达标了，分到了两张流量卡，能在首页横幅上悬挂足足三个小时呢！” 啊，居然真的是好消息！ 没有变现的流量！ 杨若谦顿时兴致大起，问道：“不错，你有什么计划吗？” “不就最多两种情况吗。”常芷晴用指甲划了划文件上的标题，“要么就是高乃云和黄如石分掉这两個流量卡，要么就是这两张流量卡全部集中给阮敏儿来用。” 高乃云和黄如石是属于火出圈的那种火，在首页上推广的效果未必见得有多好，但总归是聊胜于无。 而如果拿来集中给新主播用，说不定能够起到奇效，一飞冲天。但同样，风险也很大，这两张效果极佳的流量卡很有可能直接就石沉大海了。 杨若谦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把常芷晴的手指从文件上拿开：“不，我们其实还有第三种选择。” “第三种选择？”常芷晴稍微有些疑惑，“难道是把两张流量卡都集中给黄如石或者高乃云吗？说实话，我觉得推送效果应该不会太好……” 杨若谦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常芷晴：“你怎么总是想着自己用呢？我们可以把这两张流量卡卖给其他公会啊！” 把流量卡，卖给其他公会？ 这是多么天才的决定，天才到常芷晴恨不得把杨若谦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两斤水！ 多少公会疯狂扩招主播，疯狂压榨主播潜力，不就是为了多凑些流水，多拿到点流量卡？ 这是多少钱才换来的东西，现在你直接把它拿去卖钱？！ 常芷晴气乐了：“你有没有想过，把流量卡直接用到某个主播身上，带来的收入或许会比卖出去要高呢？” 是有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但是那些钱全部都会进入公司账上，全是能看不能用的数字。 杨若谦怎么可能给自家的主播用这种强力涨粉道具，对他来说这玩意不是致富的钥匙，而是烫手的山芋！ “常芷晴，我们要学会从另一种角度思考问题。”杨若谦再一次发挥了他的胡扯能力，“这种平台内部的推广，其实只是一种内卷，和其他主播分蛋糕的内卷。我们要跳出这个陷阱，学会把蛋糕做大，也就是所谓的‘出圈’。” 把蛋糕做大……出圈…… 好像，有点道理？ 杨若谦见常芷晴被初步忽悠住，立马趁热打铁：“一旦主播的直播方式被限制在内卷模式，就很难再更改过来，从长期来看，我甚至认为这种所谓的流量卡有害，会限制主播的直播思路。所以，依我看，不如卖掉。” 一番刚编的歪理下来，常芷晴发出了恍然大悟的长叹，仿若醍醐灌顶：“原来如此，我懂了，boss！” 你这就懂了？ 我都没懂你就懂了？ 这东西就和写小说不需要任何推广，文好可破一样是完完全全的扯淡吧。 杨若谦忍住强烈的吐槽冲动，上下点头，趁机自吹一波：“你虽然是总监，但其实经验还是不够，要多跟我学学才行啊。” “知道啦，教练~”常芷晴眯了一下眼睛，颇有暗示意味的说道，“我们既然用不到流量卡，那卖给谁呢？又打算卖多少钱呢？” 卖多少钱…… 这谁知道啊，在他们之前应该没有任何一家公会出售流量卡的吧？ 完全的无价无市，连个参考都找不到那种。 不过杨若谦很快就想到了解决方法：“我们不是有天悦传媒和月府娱乐两家大公司的联系方式吗，打电话问他们愿意出多少钱，价高者得！” 既然不知道流量卡值多少钱，那就让两家大公司自己竞价去吧。 至于两家公司的负责人之间会不会打出狗脑子，那就和杨若谦没多大关系了。 “我现在就去联系他们。”常芷晴拿起文件，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 此时，天悦传媒，一个等待推荐位分配的实习经纪人正在忐忑不安的等待领导打完电话。 “嗯，嗯。我是，岿光公会吗，找我有什么事？” 然后他就看到，向来从容不迫的于晓冉从自己的位置上“噌”一下站了起来：“你们说你们有首页横幅的推荐位？3小时的？两个？你们想出售？” 还有这种天降好事？ 任何推荐位对公会而言都是最紧缺的资源——大公会有些特权，但这个特权也就仅限于能和直播平台直接对话，和他们暗中交易一些推荐位，而且价格非常昂贵，得不偿失。 想从竞争对手那买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晓冉想都没想，直接了当的问道：“多少钱，两个我们都要了！” “什么，月府那群不要脸的东西一万块钱就想打包带走？美的他们，我们出5万！” 天悦旗下正好有头部主播要举办吸金能力爆棚的生日会，动不动就会有大老板几千甚至上万上十万的刷礼物，缺的就是首页横幅推荐！ 6小时的首页横幅，加上于晓冉手上掌握的资源，足够让自家主播24小时主页悬挂了！ “那边出到了六万？” “八万！”于晓冉想都没想，直接把价格拉到了自己的承受底线。 天悦和月府是老对头了，两边互相都知根知底，没必要再一点点的出价试探。 “好，成交！” 于晓冉挂断电话，转头看向自己那惴惴不安的属下，淡声道：“原本你是分不到这个月的推荐位了，不过，你也听到了，算伱运气好。” 有大推荐，那些蚊子腿一样的小推荐就可以适当的分出去一些，否则边际效益递减会特别严重。 那实习经纪人几乎感动的要流下眼泪。 三个月，终于能从冉姐手上拿到一次推荐，太不容易，太艰难了。 要再没有推荐，他手下的主播真就要造反了！ 岿光公会，你真是我的神啊！ 第41章 首播 周二，早上。 阮敏儿足足提前了三十分钟来到公司，想要给同事们领导们展现出自己的精神气。 可等她来到公司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除了轮班的保安之外，公司里别说是人，连只苍蝇都看不到。 “欸，修姑娘。”那保安看阮敏儿走过来，挥挥手示意她不能过来，“俺们老板说了昂，早上8：55分之前不能放任何人进公司大门，你去楼下吃个早饭再来看看吧。” 啊？ 阮敏儿第一天上班那股冲劲干劲遭到了迎头痛击，而且痛击她的不是惨淡的业绩，而是来自老板的关爱！ 被保安挡住的姑娘只能悻悻然的下楼，找了家早餐店吃早餐，磨磨蹭蹭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才重新回到公司。 “新同事？” 刚进门，一道女声就喊住了她，转身一看，不正是近期火遍全平台的“云奶”吗？ 这，这是在喊我？ 阮敏儿一下紧张了起来。 在以前的公司公会，大主播们要么在家直播，要么在户外直播，偶尔到公司上班也是有其他的事情，基本不可能搭理这些小透明同事。 就算搭理，那也是呼来喝去。 “大佬，你好！”阮敏儿当即局促了起来。 高乃云看着阮敏儿，就像是看着一个多月前的自己，也是那么迷茫，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不用担心，既然老板看重了你，就说明你肯定有成功的潜质，而且还不低。” 大家对杨总都好信任啊…… 阮敏儿心里的紧张感逐渐化解开来，用力点点头：“谢谢大佬，我会努力的！” 虽然已经有两个成功案例在前面，但阮敏儿并没有盲目乐观——杨总再厉害，再是掌握财富密码，也最多是看人的目光毒辣，成功率高，但绝不可能是百分之百。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百分百成功的事情？ 寒暄两句之后，两人各自回到各自的直播室，开始自己的工作了。 “我的办公位应该在二号直播室……”阮敏儿看着自己的工牌，扫视了公司几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略有期待的推开了门。 在见识过岿光集团的工作环境之后，她对自己的工作地点也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期待感。 门刚被推开，她就愣在了原地…… 人体工程学电竞椅？ 这东西至少要大一万吧？！ 还有这立体环绕显示器，这电脑主机，这Bose耳机，从外表看着就特别高端，价格不菲！ 直播室的静音效果也好好，把门关上之后，几乎就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 骨子里是个网瘾少女阮敏儿顿时兴奋起来，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开始检查起了最基本的电脑配置。 i7-6700的cpu！ GTX980Ti的独立显卡！ 还有最顶级的固态，还有这内存条…… 这些都是当今市面上能够买到的，最高端的设备了！ 一整套设备下来，没有個五万根本就搞不定。 “太大气了吧？”阮敏儿被杨若谦的大手笔吓到了，“我，我都还没直播呢，就先投入了大五万？” 现在就开播，立刻就开播！ 绝不能对不起杨总的这么多付出！ 昨天阮敏儿已经知道岿光集团的员工们为何那么自觉努力的工作，而直到现在她才算是第一次真正切身体会到这一点。 不好好干活，心里真的会有负罪感啊！ 阮敏儿深吸一口气，用自己新注册的账号打开了直播间，拟定好直播标题，开播！ 老账号的所有权在月府集团手上，阮敏儿离职的时候只能“净身出户”，无法带走本该属于她的直播账号。 而岿光娱乐的合同中就明确说了，任何工作账号和社交账号所有权都归艺人。 同为MCN，两者一对比，高下立判。 阮敏儿现在只想着快点开播，快点进入工作状态，向杨总证明自己的价值。 至于宣传推广方面，她则完全没有任何担心——无论是“宰羊少女”直播片段全平台流传，还是“猛男舞者”作为诈骗视频像网络瘟疫一样四处散播，都说明杨总在宣传这方面很有心得。 只要自己能按要求做好直播内容，流量就绝对不是问题。 …… 另一边，总裁办公室里，杨若谦正和常芷晴一起，打算开始进行初步的成果验收。 “你说你这么干能行吗？”常芷晴虽然不再怀疑杨若谦的眼光，但还是觉得这件事太反直觉了，“看观众不爽就开喷？完全不用惯着观众？” 而且，办卡送礼上贵宾什么的，完全没有任何礼物周边或是其他方面的回馈，主打一个“我是你爹”的内核，这真的能行吗？ “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杨若谦怀揣着激动的心情，看着阮敏儿打开游戏，开始匹配对局。 常芷晴剥开一颗开心果，随口问了一句：“完全的新人，不给任何推广真的不会石沉大海吗？” “每一个新注册的账号都会有属于新人的流量池。”杨若谦从常芷晴手上把剥开的开心果仁拿过来，状似漫不经心的解释道，“不同的平台这个流量池持续的时间也不太一样，不过不至于完全没有曝光。” 如果这一轮流量池过后，该新人主播表现水平不错，那就会有后续的推流，也会开始陆续有各个直播公会邀请加入。 但是，如果第一轮新人福利下发后没有看到任何起色，那后续直播平台将一丁点流量都不会再推送，直播栏中划到最下方，那些播了数个小时但一个观众都没有的主播便是绝佳的例子。 这也是为何，在上一个直播号废掉或是长时间停播之后，很多主播会选择重新开号而不是用老账号直播。 其中固然有老账号收入累计会提高税收等方面的问题，但同样的，彻底断推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常芷晴眉头皱起，责怪的问：“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事情？” 因为我怕你一不小心把公司运营好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快看快看，阮敏儿正好死了一次。”杨若谦指着屏幕，有些激动的说道，“而且正好有几个观众进了直播间！” 来了，杨若谦最期待的环节终于来了！ 第42章 线被控住了不玩斗地主玩什么？！ “老子又特么输了。”简陋的出租屋内，郑飞林气得一拳砸上了键盘，“这些该死的上单玩家能不能特么别送了啊，啊？把把送出个无解的上路大爹，打不过跑不掉还肉的要死，怎么玩？” 一个黄金晋级赛，打了一个星期没打上去！ 为了不让队伍内部发生矛盾，他还一直忍气吞声，没有在聊天框做一个没素质的网络弹奏家。 可结果呢，还是输了！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不行，必须找个地方好好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郑飞林拿起手机，点开鲨鱼直播的游戏板块，开始在moba分区里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猎物”。 首先，那些大主播和绝对的技术流主播是不能惹的，自己一個小小的白银菜鸟，连对方的操作都不一定看得懂，胆敢口出狂言等待的就是铺天盖地的谩骂和长达50年的封禁。 其次，那些高人气的女主播也不太能惹，因为这些直播间大多数已经饭圈化，观众们早就被彻底提纯，哪怕主播技术再差也对人不对事，敢说一句不好，甚至可能会遭到网暴。 所以最好欺负的就是那些小主播，他们没有那么多铁粉，自身技术可能也就处于一个炸鱼的水平…… 筛选一番后，郑飞林终于在密密麻麻的直播间里找到了一个十分不起眼的房间。 没有摄像头，没有精心设计的ui，没有任何活动，甚至连代打陪玩的信息都没有，就这么苦哈哈的埋头打游戏，人气铁定不会很高。 而且正好，这个主播刚刚死了一次，还是个妹子，那就更好欺负了。 最关键的，她还是个可恨的上单玩家！ 郑飞林劈里啪啦一顿打字：“刚来，为什么主播直接就死了啊？为什么你能这么菜为什么你能这么菜？上单玩家能不能别送了啊？” 这句弹幕刚刚发完，就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用一种十分认可的语气回复道：“是的，主播死一次就菜的惊天动地，就是在送。那主播也希望这位观众朋友自己玩游戏的时候千万不要死，因为但凡你死了超过一次，有些东西就保不住了。保不住的东西是什么，以这位观众多年上网冲浪的经验应该不能猜出来吧？” 网瘾少女从来不惯着网络喷子！ 谁敢在她这找不痛快？ 只是一句带有发泄性质的弹幕，阮敏儿直接就劈里啪啦的几乎怼了一篇小作文出来！ 往日在遇到这种弹幕的时候，她都耐着性子，用自己高超的游戏理解尽量客观的解释为什么会死，死的这一次自己的责任有多大，是不是可以避免等等…… 然后再慢慢上升到争辩，最后上升到吵架。 但这一次阮敏儿牢记了杨若谦的教导。 不要走那么多弯路，不要做那么多无用功，直接上升到吵架！ 一番劈里啪啦的谩骂下来之后，阮敏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精神也好了，操作也顺了，前几个月的自我内耗完全自愈了！ 果然，杨老板就是厉害！ 他说的办法，有用！ 而手机屏幕前的郑飞林则是被这一顿讥讽给骂得呆在了屏幕前——他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居然被一个打游戏的女主播狠狠羞辱了！ 打个游戏打不过别人，看个直播还要被主播骂，这还得了？ 而且一个段位也不露，陪玩代打也不接的主播，技术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等我找到你犯失误你就完蛋了！ 郑飞林不服气的盯着屏幕，很快，阮敏儿就在对方三人包夹之下葬身于塔下，给自己战绩的死亡那一栏又多增添了一个数字。 他当即敲字：“这次主播还有什么好说的？在自家塔下被杀？嗯？菜不菜啊？能不能别送了啊？” 阮敏儿的回复则更快：“对，主播希望这位观众以后玩游戏的时候开局在泉水里一站，往那一杵，你这辈子都不会死，这辈子都不会送。队友死了你就扣字，让他们学学你，啊啊，能不能和我一样在泉水里挂机啊，这样就不会死了~” 说到最后那句的时候，她还带了点小尾音。 没等郑飞林敲下一轮字，阮敏儿又一边操作自己的英雄一边狂喷：“队友问你为什么站那不出来，你就说哎呀这样我就不会死啦。等你那三个大区凑不出两个皮肤的垃圾号被封了，你又去和客服说，哎呀，我不是在挂机，我只是不想故意送人头。我就觉得离谱，怎么会有人说这些话跟没过脑子一样，让伱怀疑你到底玩没玩过这个游戏。” “还是说，这就是你人生的态度？为了不死，直接放弃一切挣扎的机会？如果是，那主播就只能告诉这位观众，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没受过多少教育，整天泡在网吧里打游戏的网瘾人郑飞林向来都是和别人脏字对骂，问候一些难听话，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逻辑清晰，有条有理，还话里话外还把游戏上升到人生的阴损招式，当即就傻在了原地。 主要是，直播平台它不给发脏字。 郑飞林根本憋不出两句像样的反击！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读书是多么重要，否则在屏蔽词一大堆的互联网上他连骂人都骂不过。 然而，这反而更加激起了郑飞林的斗志，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卯足了劲开始挑刺，就是要让这个游戏玩的不咋样嘴还特硬的女主播感受一下社会的毒打。 于是乎，在一个刚刚才开播的直播间里，唯一的观众和主播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主播连这个炮车也可以漏？” “我这把游戏就漏了这么一个炮车也能被你发现，真是太难为你了。那么闲，应该是没有找到工作吧？” 郑飞林又骂道：“主播这闪现qa一下就带走对面了啊，这么省技能？是想省到春节还是省到下辈子？玩的是什么东西，那么怂就别打上路，滚到下路玩你的小软辅去。” “你的游戏理解和你这个人一样都可以直接埋了，对面两个兵还没升级，明显就是他有个队友在分经验，有人在后面那个草丛埋伏我。钩直饵咸的陷阱，很难想象以正常人类的智商能上这种当。嘶，你该不会其实并不是人类，而是某种有54条染色体的灵长类动物吧？” 54条染色体的灵长类动物是什么？ 郑飞林愣了一下，连忙点开百渡查询这句话的意思。 十几秒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个女主播是在骂自己是只猴子！ 特么的，这年头没点文化连别人在骂什么都不知道了。 此时，明明是阮敏儿被打出1-7的糟糕战绩，可作为进攻方的郑飞林却屡屡受挫，怎么喷居然都能被反喷回来，甚至有的时候他都觉得主播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不对，不对！ 不可以被绕进去！ 在阮敏儿再一次被对方四包一抓死，战绩变成1-8的时候，阮敏儿似乎对这局游戏的兴趣也不大了，直接让英雄角色自己走到塔下，然后从桌面打开了斗地主。 被阮敏儿喷怕了的郑飞林下意识觉得，这该不会是某种游戏内的战术吧？ 不，不可能！ 郑飞林甩掉脑海里这个不对的想法，抨击道：“那你现在在塔下挂机，玩斗地主怎么说，这你总不能解释了吧？！摆烂是吧，我直接一手举报消极游戏！” “我线被控住了我不玩斗地主玩什么啊？你告诉我，我走过去送吗？”阮敏儿一边叫着地主，一边小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对面移速比我快，又能留人，我多往前走两步就是死，你看不出来吗？大脑和大肠很像，但不代表都可以用来装屎。” “还有消极游戏，麻烦你看一下我的队友，都0-20了，你不去举报他们消极游戏，举报我消极游戏？主播还是那句话啊，发泄可以，但是请不要排泄，真的很没素质。” 请不要排泄…… 最后，被骂了整整半个小时的郑飞林终于不堪受辱，恼羞成怒的亮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主播说的好听，敢亮一下自己的段位，看看是哪个病区的高手吗？” 阮敏儿把手上最后的王炸扔出去，轻松赢下几万欢乐豆后，才很随意的打开自己的战绩页面，点了点自己的大师图标：“峡谷之巅超凡青铜，满意了吗？反正在你这种人看来什么人都是青铜吧？” 关飞木已离开直播间。 耻辱离开！ 但这不代表郑飞林就此认输了。 “小小软是吧？” “我骂不过你，我把我兄弟叫来一起骂，我还就不信了！明天有种你接着开播！” …… 办公室里，一直在后台监控阮敏儿直播的两人头都快笑飞了。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这姑娘看着娇娇弱弱，骂起人来可真不含糊啊！”常芷晴为了不让自己抖得太明显，一边捂着胸口一边笑，“怪不得没人看她得直播……” 这一场直播下来，除了那个和阮敏儿对喷的关飞木之外，根本就看不到其他观众。 杨若谦看得也很乐，但他还是强行憋着笑，严肃认真道： “你不要乱说，她这叫有理有据，尊重事实！” 确实太尊重事实了，观众看一场直播，看不到主播大杀四方，看不到主播精彩操作，就连骂主播都会被反骂的哑口无言。 从视觉到心灵的双重憋屈。 正反馈在哪里？！ 这样的主播怎么火！ 第43章 手下的员工们太努力了怎么办，急 咚咚咚…… 正当常芷晴想反驳什么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了。 “进来。”常芷晴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 运营小妹翁子琴听到声音后推开办公室门，往里望去时，却忍不住愣了愣。 老板和常总挨得好近哦…… 但这样的愣神只有几秒，她很快收好了自己的好奇心，把自己手上刚整理出来的文件放到领导的办公桌上。 “常总，这些数据是我刚刚从后台整理出来的。高乃云和黄如石的数据都没有太大问题，但是阮敏儿的好像有些异常，和同期其他新主播相比数据有些太低了，所以我想给她申请个推荐位……” 杨若谦拿起报告一看，想都没想就拒绝道：“没有关系的，我们公司的主播主打的就是细水长流，稳定发展，你看别的主播数据快，那都是在透支潜力，不值得提倡。你不要焦虑，稳扎稳打就可以了，在岿光集团，没有业绩压力。” 开玩笑，这数据该死的完美，一看就是标准的五千万印钞机！ 要是加上推荐位，一不小心粉丝涨上去几个怎么办？ 阮敏儿涨的是几个粉丝，公司和杨若谦分分钟就亏一个小目标啊！ “啊……这样吗？”翁子琴被说的一愣一愣，“那，直播计划需要更改吗？我感觉今天的直播效果好像并不是特别的好。” 不，这么完美直播计划怎么可以更改！ 一动不动的数据，正是在肯定杨若谦这一回的目光总算没有错了！ 不但不能更改，为了避免发生像黄如石那样的意外情况，还不能提前开香槟，必须时刻跟进直播数据。 新来的这个运营小妹有点不大好对付啊，好像有点太负责任了！ 杨若谦深吸一口气，给翁子琴灌起心灵鸡汤：“我们不能因为一天的挫折就对自己做好的计划产生怀疑，既然是当初选择走的路，那就一条路走到黑。你问问自己，难道甘愿和其他主播一样千篇一律的往下发展吗？问问自己，心中的理想是什么！” 心中的理想是什么？ 就甘心做千篇一律的事情吗？ 翁子琴吞了口唾液。 是啊，公司的主播，从高乃云开始，哪個走的是寻常路线？ 就应该坚持自己的路子！ 观众说错了，那就绝对不能惯着！观众有问题，那就要勇敢的指出来！ 不为五斗米折腰，这才是正确的价值观。 “谢谢老板！”翁子琴严肃的拿回自己的那叠分析报告，“我知道了！” 杨若谦见又一个员工被自己忽悠瘸，心中顿时畅快起来：“明白了就好。还有，如果阮敏儿有任何自我怀疑的倾向，你要立刻安慰她，让她坚持自己的路线绝不动摇，知道吗？” “是，老板！” 翁子琴充满斗志的离开了办公室。 全程沉默，一言不发的常芷晴这才开口道：“杨若谦，没想到你灌鸡汤的本事也不小啊……而且，阮敏儿数据那么差，怎么感觉你心情还挺好的？你该不会是在谋划什么大的东西吧？” 上个月黄如石数据不好的时候，杨若谦好像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结果第二天，黄如石就爆火了起来。 难不成他真的在下一盘大棋？ “哪有什么谋划，心情好就是心情好。”杨若谦就差哼小曲了。 因为这一次的五千万，绝不可能再出什么意外。 两人刚说几句话，办公室外面又传来一道略显猥琐的声音。 “杨总~我可以进来吗？” 邵一奇，这小子想做什么？ “进来。” “欸，来了。”话音刚落，邵一奇矫健的微胖身子就挤进办公室里，他假装没看见这一男一女之间的距离，用公事公办的口吻把手上的一张白纸放在办公桌上，“看看，快看看。” 什么东西，那么神秘？ 想到邵一奇是负责拟定宣传计划的人，杨若谦下意识猜测这张纸上写的应该就是关于如何宣传阮敏儿的计划。 果不其然，一眼扫去，文件上面是方方面面的宣传手段，包括各种投送，包括利用阮敏儿的高段位“碰瓷”其他同类型游戏的大主播，从他们那边蹭热度等等等等…… 都是些看上去十分奏效的手段。 “嗯，看完了。”杨若谦把这张纸放到桌上，“做的很不错，快回去工作吧。” “嘿嘿，很不错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哈。”邵一奇继续猥琐的笑着，退出了总裁办公室。 没节操的家伙…… 杨若谦内心吐槽一句，接着把目光放在了这份计划表上。 这份计划表，怎么说呢…… 确实很不错，实在是太不错了，如果按照这个计划来，说不定阮敏儿还真有那么一点起死回生的可能性！ 绝对不能放任这种计划在公司内部流传，绝对不能让这样的宣传计划放在阮敏儿身上！ 此等完美的计划，必须全盘冷藏，永不采用！ 这么想着，杨若谦忽然觉得有些心累。 为什么一个这么拼命想摆烂的老板，总是能碰到一心为了公司好而努力奋斗的员工啊！ 明明公司没有设置任何业绩激励机制，明明只要天天在公司摆烂就可以领到顶格的薪水。 你们那么努力工作到底是为了什么？公司一不看业绩升职，二不看业绩加薪，三没有提成…… 能不能让我安安心心混一次系统的五千万大奖啊？ 一个月下来不停的和公司员工们勾心斗角的杨若谦都快黔驴技穷了！ 为了让员工们彻底懈怠，他都甚至弄出了个闻所未闻的“公款旅游误工费”，不能说是用心良苦，简直可以称得上丧心病狂！ 可员工们在干什么？他们居然在工作？ 这还像话吗，这还得了吗？ 看来，手段还是不够多，不够狠，不够强硬。 当然，太过明显且毫无理由的摆烂，肯定会被系统判定为故意不运营主播，会被扣除奖金。 所以说，杨若谦必须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明摆不行，暗摆可以。 常芷晴看着杨若谦的表情，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不是说计划不错吗，怎么脸色不大对劲？” “不，我是太感动了。能有这样一批为公司鞠躬尽瘁的员工。”杨若谦咬着牙齿，恶狠狠的说道，“我突然想到，他们天天坐在办公椅上努力工作，对腰来说实在是一种特别大的负担。” “作为老板的我，对员工的身体有着关怀的义务，不能放任这股糜烂之风在公司内蔓延！” 第44章 强制按摩 “你要做什么？”常芷晴已经习惯了杨若谦的语出惊人，“该不会是想请全体员工做一次spa吧？” 杨若谦脑海中的想法很快就成熟：“不，只做一次spa治标不治本，我们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常芷晴好奇的眨眨眼：“怎么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把隔壁办公室也租下来，买几个按摩椅放在那，要求员工们必须每天在工作时间里抽出半个小时时间进行一次全身按摩，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常芷晴就忍不住想呼杨若谦两个大笔兜。 嗯，每個月花几万块钱租一个办公场地，就为了改造成一个按摩房，让员工在本就不多的工作时间里再挤半个小时出来。 为的到底是什么？ 之前已经计算过，在岿光集团上班，理论上一天的工作时间可以缩短到2个小时，现在再扣除半小时的按摩时间，岂不是说一天的工作时间只剩下了一个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够做什么啊？ 算了，老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常芷晴理智的放弃思考，认命般的问道：“好好好，那你想买什么价位的按摩椅，想买多少个？我的建议是五个就够了。” “五个！？”杨若谦一脸诧异的看着常芷晴，“十多个员工才五个按摩椅，让隔壁公司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用不起按摩椅。再买五把，一人一把！至于价位，至少也要是一万五的，不然按摩起来不舒服，工作就没有效率！” 五十万的月度额度，不快点挥霍掉，难道留在手上发霉吗？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空子，能够在不违反系统规则的情况下让员工不工作，杨若谦当然要卯足了劲的利用起来。 就比如，如果是毫无征兆毫无理由的突然让员工带薪放假，在工作时间组织旅游，就会被系统判定为恶意不运营旗下主播，从而被扣除奖金，但如果是以学习交流为目的的团建，则不会触发这项违规。 同理，如果没有任何理由就突然让员工们暂停手上的工作，出去胡吃海喝什么的，也会被视为违规行为。 系统要的是，在“正常的运营模式”下，运营出十八线艺人，才可以获得奖励。 所以杨若谦并不能肆无忌惮的动不动就来一次全体员工大休假或者直接不允许员工工作，而是必须用一些更迂回的手段，将员工们往这个方向上引导。 让员工在上班时间强制休息半个小时，不行。 但是打着关心员工身体，注重工作效率的旗号，让员工在上班时间花半个小时时间来调养身子，那就可以！ 杨若谦看着沉默不语的系统，心中暗自窃喜，他果然是个天才。 有再多违规条例又如何，还不是被他一条接一条的给绕过去了吗？ …… 第二天一早。 办公区。 不少员工此时正低声的交头接耳。 “你们看隔壁，突然搬进去了好多按摩椅？” “这是要做什么？把那么高级的办公室当成仓库吗？” 正在激烈讨论时，所有员工忽然听到一阵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咚咚声从总裁办公室的方向传来。 办公室内顿时安静了不少。 谁都知道，整个公司也就只有常总才能这么经常性的出入总裁办公室。 “大家把手上的事情停一下。”常芷晴轻轻拍手，声音淡然，与寻常的高冷女总裁没有任何区别，“公司有个紧急通知。” 紧急通知？ 一般来说，在其他公司，所谓的紧急通知都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可在岿光集团，大家听到紧急通知，心中纷纷产生了莫名的振奋情绪。 有多紧急？ 公司遇到什么困难了？公司终于需要我们这些小小的员工发挥自己的本事了吗？ 常总您尽管说，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加班加点的把活干了！ 在公司享受了那么久的福利，今天终于到了回馈的时候。 紧接着，员工们就听到常总手上拿着一沓紫色的卡，介绍道：“大家应该都看到了，隔壁正在搬运一些按摩椅。没错，那就是我们公司的新区域，按摩区。” “杨总注意到大家久坐之后可能会腰酸背痛，所以规定每个员工每天必须在工作时间内抽出30分钟进行按摩。每个人都会有一张按摩卡，记录一个人当天的按摩时间，如果这个时间小于半个小时，就会被扣工资哦。” “介于公司有太多规章制度，公司打算打印一个员工守则，大家请务必要遵守上面的规则。” 所有期待着常芷晴发命令，等待着一声令下就加班到半夜的员工们全部傻了眼。 搞了半天，原来紧急事件就是要求以后大家必须在本就快被折腾光了的工作时间里再抽出半个小时去按摩？ 25岁的保安大爷朱企丰揉揉自己的老腰，用老花眼看了下时间。 距离中午下班还剩一个多小时，留给大家按摩的时间不多了，常总说是紧急事件也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在给这个公司当了一个月保安之后，朱企丰居然难得心生了再次努把力的冲动！ 这工作环境也太好了…… 如果在天悦集团时自己能有这样的工作环境，还至于25岁就顶着75岁的相貌吗？ 现在他出去相个亲，别人都以为他是来给自家孙子打点的…… “保安大爷，走啊，去按摩！”就在朱企丰胡思乱想的时候，其他同事一拍他的肩膀，“您可得多注意身体，说不定能够等到抱玄孙呢。” 抱玄孙，抱玄孙…… 朱企丰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 …… 在杨若谦的指示下，常芷晴直接大手一挥买了十几台按摩椅，在现阶段做到了公司所有员工人手一台的壮举。 好奇心的驱使下，大家乌泱泱的冲向公司的新地盘，打量着这块新属于他们的领地，把隔壁一家公司的员工看得莫名其妙。 看到那些高档的按摩椅之后，众人心中都有些惶恐了。 这些按摩椅光是从外表的模样看去，都不像是机场高铁里的那种低端货！ 第45章 舌战群雄 员工们虽然对这种昂贵的家具从来都没有过肖想，但不代表他们对价钱没有概念。 怎么看，这种高档按摩椅价位也得在一万块钱以上！ 在岿光集团上班的员工，大多数是年轻人，应届毕业生也不少。他们身上背了沉重的房贷或房租，生活压力很大，平时吃顿好的都得精打细算，价格在五位数的奢侈品更没人舍得买。 可公司就这么直接一人一台买了过来，还“强制”员工们必须每天使用？ 才一个多月的上班时间，各种高配电脑，昂贵的娱乐设施，短到不可思议的工作时长，超高的福利待遇和薪资水平…… 他们真的已经有点不太好意思去使用这个按摩椅了。 今天上午的工作都没干完呢…… 公司还不准加班。 然而，杨若谦显然早就对员工这种不积极摆烂的态度有所预料，他身先士卒，率先从办公室走出来，率先占了个按摩椅的位置，关上房门，美美的开始享受起来。 为了部分员工的隐私考虑，按摩区秉承了公司的优良传统——极其注重隐私。 见老板都带头冲锋了，员工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都犹豫着找了一个房间，躺进了按摩椅里。 惶恐归惶恐，可这么一台氪金机器摆在眼前，员工们说不心动也是假的。 往日买都买不起的东西，现在可以免费享用。而且他们确实每天久坐，腰、肩膀和脖子都不太舒服，有这么一个东西每天按摩三十分钟，说不定真能缓解缓解？ 一番傻瓜式操作后，按摩椅的机械按摩手开始从下至上，由轻到重开始给员工们进行全方位的按摩。 仅仅几分钟，所有人的心中就只剩下了一個想法。 卧槽！好舒服！全身的骨头都要爽的散架了！ 不愧是上上下下透着金钱味道的机器！ 果然，贵的东西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贵。 也不对……员工们想了想，悲哀的发现贵不是东西的缺点，而是他们自己的缺点。 半个小时之后，从按摩区里出来的员工脸上早就没有一开始的惶恐和新奇，只剩下流连忘返和爽到极致的表情。 杨若谦见员工们都是这副表情，心中大喜——终于见效了，终于有付出见到成果了！这届努力内卷，绝不摆烂的员工真是太不好带了！ 甚至还有些员工小心翼翼的问：“杨总，就是，下班时间，我们还可以用一用这按摩椅吗？” 杨若谦被这个问题感动到了。 瞧瞧这孩子问的，多么见外！ 杨若谦当即严肃道：“用，放心大胆的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们公司向来最注重员工的身体健康问题。但前提是你不可以一边用一边偷偷加班。” 他砸了那么多钱，终于有一个项目成功开始侵蚀员工们的心智，怎么还能限制他们的使用呢？ 这个钱，花得值，太值了！ 看样子大家都初步沉迷在了舒服的按摩中，对工作的热情消减了不少，杨若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欣慰。 此时经过一番闹腾，距离上午下班的时间也没剩几分钟了，员工们刚刚放松完身体，又要忙不迭的进行下一轮放松。 上个班，不是忙于工作，而是在忙于放松！ 但这一回，他们没有如往常一样，吃点零食，看看电影或者干脆睡个午觉什么的。而是偷偷背着杨若谦和常芷晴两位领导，自发的拉了一个员工群，趁两位领导午休时悄悄集结在了公司的娱乐室。 员工们居然自发的组织了一次会议。 “你们看了这员工守则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用枪顶着杨总脑门让他签的不平等条约……” “大伙，我觉得我们不能再这样霸凌公司了，你们认为呢？” “是啊，要是公司一不小心倒闭了，我们上哪去找一份待遇一样的工作啊？” “对对对，要是大家都偷懒享受，等公司倒闭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阮敏儿的数据不是太好，我们得想办法把数据做起来，给老板一个大大的惊喜！” “同意！” “赞成！” “那等上班之后咱们就开始好好工作，好好想办法！” …… 在办公室度过一个美好中午的杨若谦并不知道自己的员工在中午自发组织过一次会议，并且决定要好好工作以报答他的大恩大德。 如果他知道，一定会第一时间强势镇压这种不健康的思想。 此时，他和昨天一样，在电脑上用后台死死监控着阮敏儿的数据。 下午工作时间到了，阮敏儿按时开播。 几乎只是刚开播，后台中就出现了几个数据——有几个观众进入了直播间！ “嗯，那么多人？”杨若谦眉头皱了一下，不过在仔细看了这些账号的数据之后，他又放下了心，“有一个id是昨天来过的关飞木，其他id等级也很低，看起来应该不是什么优质账户，不用理会。” 果不其然，这些人涌入直播间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刷钱的打算，而是一开始就在进行各种找茬挑衅。 “主播不会是个买号狗吧？看你昨天玩的也不行啊！” “有种就打个白银号，证明证明自己的实力！” 阮敏儿为难的声音顿时从屏幕那头传来：“可我没有白银段位的号啊，我用一只手玩游戏都打不成白银，这可咋办呢？” 经历了昨天的炮火洗礼，郑飞林的防御高了不少，他冷冷一笑：“没关系，我们手上有白银号。” 阮敏儿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你是白银啊，怪不得昨天能问出那么多看着就令人窒息的白银问题。那如果你是白银，确实就可以解释了。” 白银玩家怎么你了？ 一连三个白银，郑飞林气的直发抖，但还是把自己的账号私聊给了阮敏儿，并且和自己其他兄弟约定好，一旦主播出现任何可以喷的操作，那就往死里喷，绝对不要放过！ 在很多低分玩家看来，常在高分段玩家操作的高手，来到低分段很有可能会“水土不服”，未必还能够随便乱杀。 这就是他们喷子的机会。 “哎哟，不错，还是个白银1，半步黄金了。”阮敏儿略带嘲讽的夸了句。 对喷子，她绝不会好言相向。 很快，第一局游戏开始了。 令这群喷子失望的是，阮敏儿的技术对于这个分段的玩家来说就是纯纯的降维打击，几乎五六分钟对方变成了提款机，来两个杀两个，来五个杀五个。 短短十五分钟时间，游戏就结束了。 郑飞林等人目瞪口呆，整把游戏，他们愣是找不到一点能喷的地方。 “哎，对手太菜了，这把我的失误真的多。不过以你们的水平应该也看不出来的？”阮敏儿结束游戏之后，叹息一声，“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不是很想打了。” “主播不就运气好了一把，正好碰上对面是送子，有种多玩几局？”被骂急眼的郑飞林一众人哪能这么轻易把阮敏儿放走，立刻发出挑衅的弹幕。 “行行行，帮你打上黄金。”阮敏儿呵呵一笑，点了游戏匹配。 十三分钟后，对方基地爆炸。 又一把游戏。 十六分钟，对方基地爆炸。 终于，郑飞林的一个室友灵机一动，找到了一个不算破绽的破绽：“看了三把，发现主播就是一直在吸队友血，一人我吃三路，打起来当然厉害了！这算什么本事？” 阮敏儿一边操作，一边看了眼弹幕，然后用一种教小孩的语气道：“像我队友这种水平的玩家，他在游戏里的职责就是让我吸血，你能明白这点吗？因为我比他强，他比我菜，所以经济放在我身上的效果会更大，强者吸彩笔的血，天经地义。而当你在这一把游戏里都找不到哪怕一个可以吸血的人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这把游戏当属伱最菜了。” “你们该不会在白银局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吸血的人吧？啊这，不能真的有人可以菜成这样吧……” 郑飞林宿舍中，一个舍友忍不住吐槽一句：“特么的，这主播也太能说了吧？我说她一句玩的独，她居然都能找到喷我的方向？” 怎么无论他们说什么，都可以被主播归因于他们技术不行？ 另一个舍友坐起来，冷笑一声：“你们傻啊，人家游戏理解比我们厉害，我们就找其他的缺点不行吗？” 说着，他就劈里啪啦的开始打字：“主播为什么要喷队友，游戏环境就是被你这种人带坏的！” 攻击不了游戏理解，那就攻击人品！ 大帽子扣上！ 阮敏儿的声音从几人的手机里传来：“只要有人说了带攻击性的话，他就会影响第二个人，这第二个人在下局游戏里再遇到一个比他更菜的人，他就会攻击这个人。所以说，我应该当第一个人，不能吃这个亏。” “哦，还有，当你找不到人喷的时候，你就应该反思反思，自己是不是最菜的那个人了。” 想扣帽子？ 阮敏儿根本不吃这一套！ 郑飞林不服输，再次回怼：“主播作为公众人物，能不能传播点正能量？” “原来你给对面送人头是想增加对手游戏体验，你把菜管叫传播正能量？那你可太善良了，噶了之后高低得爆块舍利子，主播无话可说，只能恳请佛祖把功德榜榜一让给你。” 这一次，郑飞林整个寝室的人都彻底破防了。 敢情他们无论说什么，最后的原因都是因为游戏玩的菜是吧？ 最关键的是，他们一群白银仔，居然还真的没办法反驳！ 轮番舌战之后，阮敏儿一次又一次精确命中喷子们的心中最脆弱的环节，让他们彻底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郑飞林，不是哥们不帮你，哥们实在喷不过……” “我也遭不住了，走了走了……” “等我上了黄金再帮你找回场子！” 短短几秒钟，郑飞林组建起的复仇小队就分崩离析，从阮敏儿的直播间逃也似的离开了。 第46章 开香槟咯 临近下班时间，总裁办公室里，娇小的阮敏儿正乖巧站着，半点都看不出来刚才对观众冷嘲热讽火力全开的模样。 “老板，我，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阮敏儿此时那是十分的心虚，因为她不但骂跑了一个回头客，顺带着还把新来的几个人一起骂跑了。 虽然直播的时候确实很爽，可是现在在领导办公室，自己拿出一份这么惨淡的成绩，还哪有脸见人？ 以她之前在月府的工作经验来看，今天肯定是少不了一顿骂，至少也得是很严肃的指责。 然后，她就听到大办公桌前那个在圈内已小有名气的杨老板这么说：“做的不错。” 啊？ 做得不错？！ 杨若谦拿着报表装模作样的看了两眼，煞有介事的点头道：“根据数据显示，你今天直播间内的观众是昨天的五倍，且停留时间更长，进步很大，非常好！而且还有重复观众，说明观众粘性大，这是大火的前兆啊！” 大，大火的前兆？ 阮敏儿迷迷糊糊，弱弱问道：“那我，明天，还是接着按这个风格直播？” 这姑娘在线上和线下完全就是两个状态啊…… 谁能想象矮矮小小，说话迷迷糊糊的阮敏儿一坐到电脑前，居然是個网络“文科状元”？ 见自家员工稍有动摇，杨若谦当即循循善诱道：“你这两天播下来，心情怎么样？” “心情？心情还不错……”似乎是想到自己直播时那滔滔不绝的模样，阮敏儿稍稍有些脸红，“就是感觉有点过于放飞自我了？” 那不叫放飞自我，那简直可以说天性释放了…… 杨若谦认真的点头道：“如果一份工作会让你感到痛苦，工作起来怎么会有效率？既然你现在觉得直播起来心情愉快，那还有什么改变的必要吗？” 当工作可以让人感到快乐的时候，很大程度上就意味着这份工作很难赚到钱了…… 哪怕是将兴趣爱好作为工作，当开始出现业绩压力，开始牵扯上金钱的时候，很快这一份兴趣就会变成更加沉重的负担。 就比如玩游戏的职业选手，哪一个玩游戏的职业选手曾经不是热爱玩游戏的？可当这份热爱变成了赖以生存的工作之后，原本轻松消遣的事情变成了彻夜的高强度训练。 每一场游戏都关于自己的身价、工资和风评。 久而久之，热爱就这么被消磨下去了。 而现在阮敏儿还播的那么开心，就意味着她仍然处于“自嗨”这个阶段。 只要保持住阮敏儿这个自嗨的心态，从系统那赚五千万就指日可待了。 “好了，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下班！” …… 下班开车回家，行驶了一段路之后，副驾驶的常芷晴忽然转头，双手抱胸，装作一脸警惕样子的问道：“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啊，你想把我带去哪？” 杨若谦心里想着自己即将到手的奖金，掂量了一下银行账户里的资金，豪气冲天道：“为了庆祝我们公司开业以来取得的辉煌成果，我决定买一瓶香槟，今晚好好庆祝一下！” 为此，杨若谦专门花重金定了一瓶高价的黑桃A。 如果算上前世，杨若谦已经至少十多年没有那么奢侈过了。 “那么高兴呀。”常芷晴虽然不知道杨若谦为啥高兴，但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那你干脆再买点海鲜，我今晚给你做顿大餐。” 做大餐？ 杨若谦一愣，旋即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了自己认识那么久的女孩：“你还会做饭，我怎么不知道呢？” 常芷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当然不知道了，整整五年时间你有产生过哪怕一次了解我的念头吗？ “闭嘴，买东西！” 于是，两人破天荒的在外面耽误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家里。 “去你家吃还是我家吃？”杨若谦换好拖鞋，问道。 常芷晴都快被气饱了，哭笑不得：“去你家？伱家厨房干净得老鼠进了都直摇头，你是觉得自己有配菜还是有厨具？还你家？” 天天叫外卖下馆子的杨若谦心虚的瞥了眼自己的厨房，发现常芷晴一点都没夸张。 他家的厨房里甚至连菜板都没有。 那也不能怪我嘛…… 还不是太忙了。 为了缓解尴尬，杨若谦把香槟塞进冰箱之后，又自告奋勇的询问：“那我帮你打打下手？” “得了吧你。”常芷晴翻着白眼，直接拒绝，“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到了厨房只能帮倒忙，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杨若谦乐得享受现成的，当然他吃水不忘挖井人，又夸了常芷晴一句：“还挺贤惠。” 确实没想到，平时插科打诨，小妖精一样的常芷晴还能有这一手。 “知道就好。” 磨蹭这么一会，常芷晴已经把身上的包臀裙和黑丝袜换成居家服，手上拿着锅铲敲了两下铁锅。 “有什么忌口没？”常芷晴开始处理起食材，随口问道。 “没什么忌口，常大厨尽管发挥。” “清淡还是重口？” “清淡点呗。” 简单的一番交流后，厨房就只剩下了常芷晴做菜的声音和忙碌的身影。 不知为何，杨若谦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种莫名的温馨感，很快就发起了呆。 常芷晴在厨房里捣鼓接近一个小时，终于传来声音：“做好啦，进来帮我端端菜，我去洗个手。” 杨若谦一下回过神来，连忙走进厨房，一眼看去，只见蒜蓉粉丝蒸龙虾、清蒸扇贝、姜葱豉汁炒蛏子……等等等等看似简单，实则对火候要求极高的菜肴摆在保温箱中。 “厉害！真厉害！” “哼，知道就好。”常芷晴把围裙褪下，踮着脚走进了自己房间里。 肚子里的馋虫一下被勾出来，杨若谦把菜肴端上桌，把冷藏好的香槟分别倒进杯子里，坐在餐桌前，等常芷晴入座就大快朵颐。 两分钟，常芷晴房间方向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杨若谦刚下意识转头，就听见“啪”一声，整个餐厅的灯全部黯淡了下去。 停电了？ 不对，空调还在工作呢…… 还没等杨若谦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常芷晴手上拿着一盏蜡烛，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烛火轻轻摇曳，两朵烛光在女孩眸中闪烁，眼见气氛已经烘托到位…… 杨若谦诧异道：“吃个饭还搞那么有仪式感做什么？你这么搞看得清桌子吗？” “杨若谦你特么给我闭嘴啊啊啊！” 第47章 又开香槟咯 时间飞逝。 在半个月严格审查和监督下，阮敏儿的数据上涨速度可谓喜人。虽然不是完全的一动不动，但在缺少推荐资源和直播风格的双重压制下，粉丝上涨速度比之同期的新人主播来说就慢太多了。 而且进入直播间的粉丝，大多是奔着和阮敏儿激情互喷而来，不会像黄如石跳舞视频那样病毒般在网上发生链式传播。 相信这一次行动不会再有任何意外之后，杨若谦便逐渐减少了关注阮敏儿数据的频率。 但是，杨若谦却不知道，在某些社交平台上，几个不起眼的视频慢慢流入到了大众的视野中。 在几轮骂战都被完虐之后，郑飞林寝室的人员痛定思痛，总结了几次失败教训，得出了一个结论。 想要战胜这个id叫“小小软”的女主播，光凭他们哥几个小脑瓜子是不可能的，必须要发挥互联网舆论的力量，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他们要把主播骂人的视频传到网上，让更多的人一起来声讨“小小软”。 骂不过你，口水淹也淹死你！ 然而，几天之后，他们发现自己错了。 一开始，视频的流量很少，评论区大多数也觉得主播这么说话不大妥当。 可几天之后，不知为何，这几個视频在同一时间突然得到了一大波推流，评论区瞬间爆了起来。 和郑飞林几人想象的不同，虽然批评“小小软”的人不少，可支持她的人同样很多。 两边甚至直接在评论区骂了起来。 “主播1-8还这么振振有词是吧？服了，又菜又嘴硬。” “楼上是没被抓爆过？这种情况职业选手来了也得死，为什么对面所有人都在上路自家队友还是打不过啊？” “少死几次有那么难？” “主播说得好，你开局直接在泉水挂机不出来确实这一整局都不会死了。” “这就是你送出一个上路大爹的理由？” “送你妈，这不是狗打野半点人事不干？这局游戏和上路有什么关系？” “你特么就是主播这种玩家是吧？天天送还怪队友？” “狗打野滚出去，奇迹行者还在刷刷刷，这个位置赶紧删了得了。纯恶心人。” “老子就是不帮你啥卵上路，怎么滴？” “你不帮上是吧？老子送到你帮上为止，狗打野不抓上路那就都别赢，都给我输。” “你送成0-20老子也不帮，一把游戏而已，我玩的不开心了那就别玩！” “不想玩了！” “那就输！” 郑飞林几人傻眼了。 在一开始评论区还好好的，大家基本都围绕着“小小软”死这么多次还甩锅到底合理不合理。 可到后面，事情很快就演变为两个玩家群体的互相攻击和谩骂。 讲道理？ 这个时候骂红眼的两波人马早就不知道什么是道理了！ 骂战一路从视频评论区蔓延到阮敏儿直播间，俨然有了燎原之势。 场面完全控制不住了啊，这怎么办？ …… 周五，是一周工作日的最后一天，心情舒畅的杨若谦如往日一般，足足迟到了十多分钟才到公司。 作为老板，他自然得以身作则，鼓励员工们多多迟到。 此时他前往公司，正准备愉快的承受阮敏儿项目彻底失败的结局。 从这半个月来杨若谦观察员工们的反应，从认真努力，到焦虑不安，再到沉默不语，他基本能够确定，自己的属下们拼尽了全力，但是还是无法拯救他这个精心谋划的垃圾项目。 没有推荐，没有曝光，没有直播效果，没有爽点，什么都没有…… 阮敏儿彻底凉透即将成为既定的事实。 唯一起死回生的宣传方案被压在了总裁办公室的桌角。 高乃云那次，算杨若谦走眼；黄如石那次，算杨若谦倒霉。而这一次，他势在必得！ 这么多重的保险，这么精密的计划，这么严格的人选，就连业内龙头月府都觉得完全没救的人，绝不可能成功！ 要不是整个公司现在的气氛并不是太好，要不是想到自己的员工们这半个月都在公司忙上忙下，为他这个摆烂的老板操碎了心，杨若谦就差直接放鞭炮庆祝了。 在经历连续两个成功项目之后，公司第一次遇上滑铁卢，员工们的心情肯定不会很好，有的人甚至说不定会引咎辞职。 之前，无论杨若谦怎么说公司完全不在乎员工的业绩，让员工们不需要有压力，不需要努力工作，员工们也不敢当真，仍然会偷偷的认真工作。 开玩笑，老板敢这么说，员工难道还敢这么信？ 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杨若谦是员工，他也不敢相信老板说的这种鬼话。 而这一次，有了倾尽全公司资源都没法成功的失败案例，杨若谦回到公司来一次“大赦天下”的戏码，就可以彻底坐实自己之前所说的话。 有了实际案例，员工们便会彻底相信杨若谦的承诺，不再重视业绩，不再认真工作…… 计划通！ 杨若谦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进公司前还特意照了下镜子，控制好自己的表情，让自己不要笑的太过明显。 吱呀一声，杨若谦推开公司大门。 刚刚进入公司，员工们的表现就让杨若谦大为满意。 运营小妹翁子琴正皱眉对着电脑，一下又一下的刷新后台数据，看着就像在为惨淡无比的数据发愁。 宣传口的老同学邵一奇手上拿着两份文件，上下来回翻看扫视，仿佛在奇怪自己的宣传策略为什么会失败。 不光是这些直接负责主播的人，甚至连前台妹子陆舒媛和保安大爷朱企丰都被这种情绪感染，整个公司所有人似乎都陷入了心神不宁的情绪当中。 看这些人紧张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公司就要彻底完蛋了。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杨若谦内心嘀咕了一句，“不就是一个主播彻底扑街了吗，怎么搞得这么愁云惨淡的？” 自己平时表现的那么和善，福利不要命一样的发，员工怎么还这么见外呢。 不过仔细想一下，员工们为了公司的发展拼命努力工作，可作为老板的杨若谦却为了系统奖励背后各种使绊子，让他们的努力成果付之东流……虽说公司会用高薪和高福利做弥补，但总归还是有些不大地道的。 既然系统即将下发五千万奖金，那自己也就大方一点吧！ 加薪，狠狠的加薪！ 全体员工，包括保安大爷和保洁阿姨在内的所有人，集体涨薪20%！ “咳咳。”杨若谦轻轻咳了一声，“大家都在那么认真的工作啊？最近大家做得事情我都看到了，俗话说的好，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的成功算不了什么，一次的失败也算不了什么。” “大家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了，我决定，所有人涨薪20%！” 就在杨若谦觉得自己这句话能够激励员工时，陆舒媛忽然有些激动的喊了一声。 “杨总，您来了！” “杨总回来了？” “杨总，牛逼啊！” 大家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涨薪20%这件事，所有人在听到杨若谦回到公司这一消息时都沸腾了起来！ 等等，什么情况？ 似乎是感受到了外边的动静，在隔音室里刚准备上播的阮敏儿“唰”一下从直播室里窜出来，一路小跑冲到杨若谦面前，激动万分，当场就来了个90°直角大礼：“杨总，谢谢你！实在太谢谢你了！” 这一个感谢，让杨若谦瞬间感觉到了不妙。 不会吧？ 不可能吧？ 邵一奇也起身走来，对杨若谦挤眉弄眼道：“我说为什么我那么完美的宣传计划没被杨总采用，原来是杨总自己有更完美的计划啊，早说嘛。” 真是的，杨若谦这个人，为了照顾老同学的面子还扭扭捏捏，还大力夸赞了他的计划一番，整的他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这工资拿的多不好意思。 说出去别人肯定觉得自己走了后门，在占老同学的便宜。 对直播不甚了解的律师丁道义也忍不住点点头：“杨总真的强啊，月府捧得红的主播，我们也捧得红，月府捧不红的主播，我们更加捧得红！” 话到了这里，杨若谦怎么还不知道，阮敏儿的计划……又泡汤了！ 不是，到底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啊？！ 为什么啊？！ 刚刚进公司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喂！ 但当着那么多属下，那么多员工的面，杨若谦只能强行挤出来一个看上去开心的笑容：“啊，哈哈哈，我早就说过了嘛，走自己的路，一定能火的……哈哈哈……” “是啊！”运营小妹翁子琴高兴的看着电脑后台上的数据，“虽然阮敏儿没有和高姐黄哥那样一夜爆红，但这一周的数据却涨势汹汹，后劲很足！” 此时，黄如石也走了出来，神神秘秘道：“杨总，为了感谢您这两个月来的付出，感谢您给我们那么好的待遇，我们全体员工凑了笔钱，给您买了支好酒庆祝！” 这也是一开始大家紧张兮兮，神神秘秘的原因。 给自家老板一个惊喜这种事情，大家在这之前都没有做过。 “高姐，我们来，一起给杨总敬酒！” 话音刚落，高乃云手上就捧着一支从瓶身看就奢华无比的黑桃A香槟酒，从娱乐室里走了出来。 “开香槟咯！” “欸，对了，杨总刚刚是不是说要加薪啊？” “加薪？！万岁！” 第48章 友商震怒 看着那瓶前不久才喝过的牌子，杨若谦只觉得头脑一阵发昏，心里完全没有半点庆祝的情绪。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五千万计划再一次完蛋了。 员工们认真努力的工作，用自己的工资为杨若谦买了这么一瓶高档的香槟酒，可他们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们的努力，杨若谦可能直接亏掉了几千瓶这样的香槟酒。 杨若谦恨不得现在就冲进自己办公室，好好看看后台数据，分析一下为什么阮敏儿又火起来了。 可看着员工们这么热情，这么高兴，作为老板的杨若谦也不可能就这么黑着脸离开。 看到手下员工出了业绩，作为老板他应该表现得十分高兴才符合正常反应。 “同喜，同喜，大家一起喝……”杨若谦强行撑着笑容，把酒分给了各路人马，“做的好啊，你们都做的好啊，不愧是我们岿光集团的精英，哈哈，哈哈……” 至于加薪的承诺，他都说出去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咯。 得到夸奖的员工们更加兴奋，一个个都把杯中的酒喝干净，纷纷叫嚷着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会让公司发展的更加顺利云云…… 三个了，三个主播！ 只要被他们岿光集团看上的人，无一例外都能获得成功！ 此时此刻，所有员工内心都涌现出了一种绝对的自豪感。 “只要进了我们公司，那就没有火不了的人！” “含金量拉满！”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杨若谦完全无法融入这种喜庆的氛围，匆匆说了几句鼓励人的话，保持脸上最后一丝笑容，慢慢走进了办公室。 所有员工看着杨若谦那不动如山的态度，心中的敬佩之意更是涛涛而来。 看看，这就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其他员工还在为一次小小的成功激动的找不着北时，杨总就从这种情绪中走了出来！ 不愧是亲手培养了高乃云和黄如石的人，这点成就对他而言估计早已司空见惯，阮敏儿的爆火也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三個不同的主播，三种不同的爆火方式，杨总已经完美的展示了如何在这个内卷到极致的行业中每一次都精准的找到成功秘诀。 没有高调的宣传，没有铺天盖地的金钱攻势，杨总的路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阮敏儿更是兴奋的脸颊通红，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她都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喊杨总两声爹了。 网瘾少女出来那么久，处处碰壁，几乎就要彻底绝望，但只是来到岿光集团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就做出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成绩！ 在一开始她还以为杨总说那些话就是在灌鸡汤，在安慰她难看的业绩，稳定她的心态。但现在看来，这些想法都大错特错。 杨总就是那么想的，他对市场的把控早就炉火纯青了！ 丁道义看着公司的氛围，又一次忍不住感慨道：“你这大学同学，确实很厉害。” “那当然，要是不厉害，我干嘛要放弃收租的日子来和他混？”邵一奇得意洋洋的在零食区吃着薯片。 虽然他到现在都没看明白杨若谦是怎么操作的，但不妨碍他在父亲的朋友面前狠狠的吹一波牛皮。 “不，我是说工作氛围……你们年轻人那些数据我哪看得懂。” 太能笼络人心了！ 一家公司上上下下全体员工都因为老板赚到了钱而发自内心的高兴！ “差不多，差不多……在这工作感觉就和放假一样。” …… 外面欢声雀跃。 总裁办公室中，空气却几乎像是凝固了一样。 杨若谦目光呆滞的看着电脑开机动画，心中可以说是万马奔腾。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不对劲。 我都已经做到如此丧心病狂的程度了，为什么阮敏儿还是能火起来？ 已经不是合不合常理的事情了……杨若谦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被下了降头。 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啊！ 杨若谦戴着痛苦面具打开直播公会后台，打算从数据上仔细分析一波——他必须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弄清楚，不然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觉！ 【阮敏儿（主播），真实粉丝量：126751。咖位：糊咖（奖金50000）】 看到系统面板给的数据，杨若谦忍不住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至少五万块钱是保住了。 同时，他又不免有些悲哀——曾几何时他的目标是五千万，五百万。可现在，他居然因为保住了五万块的收入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只能说，梦想还是抵不过生活的压力。 点开公会后台，查询直播间内近期的数据，杨若谦这才知道阮敏儿的数据为啥在近期一路走高。 杨若谦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又是一个大乌龙！” 这届网友真是太能吵了！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居然能够怒喷上百楼！ 打个游戏都能吵出真火来！ 根本就不是阮敏儿火起来了，而是两波在游戏里积怨已久的玩家群体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于是蜂拥而来，在直播间内激情对喷。 情绪总是容易被带动，加上阮敏儿自己又在一边“煽风点火”，甚至“亲自上阵”，直播间人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大意了。” “我只想着恶心观众，但是没想到观众之间也是分阵营的……” “当一部分观众被恶心了，与他们对立的那部分观众就会被爽到，从而引发争端。争端一起来，热度就上来了。” “我真傻，我当时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 原以为面面俱到，没想到棋差一招。 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各个视频平台上面，已经有人把阮敏儿说的那些话剪辑成为了所谓的“圣经”，彻底入典，甚至有潜质成为游戏界经久不衰的烂梗之一。 因为一堆烂梗而火出圈，是杨若谦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他此时脑瓜子嗡嗡的，只觉得自己的血压有点低。 …… 但此时此刻，血压低的人，还不止杨若谦一个。 鹏城，月府集团。 “林曹，你怎么回事？！你自己看看！” 啪，一份文件直接被用力砸在办公桌上。 被领导紧急召见，新上任的经纪人主管林曹懵了。 怎么了？ 自己是触犯天条了？发那么大的火？ “领导，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个屁，自己看，看完再说！” 第49章 我警告你事不过三啊 林曹不敢和领导顶嘴，连忙把桌上的文件捡起来，认真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久之前被他大骂一顿然后开除掉的阮敏儿，转头就投奔了那家名不见经传的岿光公会？ 投奔过去就算了，人家居然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火起来，而且有能长久爆火的潜质——互联网没有记忆，烂梗除外。 林曹脑子顿时一沉，知道这下真的有些大事不妙了。 要是阮敏儿是自己离开的也就算了，还可以把责任推给手下，说是他们克扣待遇什么的。可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这个人是林曹亲自开除的啊！ 而且岿光公司的人前不久才来学习交流过！ 这几乎就是明晃晃的在告诉领导，我林曹不但眼光有问题，能力也有问题。 不应该啊，阮敏儿这种主播怎么可能火得起来？ 可现在不是分析具体数据的时候，因为盛怒的领导还在等他给个解释。 “领导，这，这……”林曹顿时心虚，自己这个领导脾气极差，对下属非常严苛，便下意识的开始找借口，“这有可能是他们刷上去的数据……” “刷個屁。”领导直接粗暴打断了林曹的话，“你给我滚回去写一篇一千字的检讨，两个月内，要么把阮敏儿给我挖过来，要么再给我弄个差不多的主播出来。否则我就不得不怀疑，当初把你提拔到这个位置上是不是一个错误了。” 当初提拔是不是一个错误…… 不就放跑了一个主播吗，至于那么严重不，谁还没有个看走眼的时候啊？ 您就敢保证您这辈子不犯错？ 我也培养了不少盈利能力不错的腰部主播吧？怎么您就不夸一下，也不给我涨涨薪水？ “是，是！”林曹看领导毫不讲理，却终于还是把一肚子火压回了肚子里，“您放心，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滚蛋。” “是，是，您别生气了，实在不好意思……”林曹一边讨好着，一边连滚带爬的离开领导办公室。 林曹刚离开办公室，脸上就爬满了乌云，一言不发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林，林哥……”林曹一个手下小心的走来，“您没事吧？喝口水？” “没事。”林曹强压着火气，把属下递来的水一饮而尽，愤愤然的说道，“老子肯定是被人算计了。” “被人算计了？”那属下一愣。 公司里还有人敢算计林哥？ 林曹冷笑一声：“你想想看，那阮敏儿在我手底下的时候就表现得那么糟糕，一到别人家就爆火。这些都算了，我也不是万能的，看走眼这种事情很正常。可最关键的是，这件事情是怎么传到领导耳朵里的？” 一个阮敏儿，说起来近期爆火，可各个平台所有粉丝加起来撑死也就二十多万，领导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正好关注到她？ 就连林曹自己都没再去在意阮敏儿了！ “您的意思是，有人打小报告？” “肯定是！”林曹说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为公司做了那么多，居然有小人暗算我，千万别被我逮到是谁了……” “那，林哥，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去抓公司里的内鬼？” 林曹摇摇头：“抓到也没用……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重点关注岿光公会。” 说起这家公司，林曹就有一种和他们命里犯冲的感觉。 这群人来参观公司的时候，林曹想好好展现一下上市公司的面貌，把对方的两个主播吸引过来，加入自己的麾下，为此他甚至特意把针对高乃云和黄如石的计划都摆了出来。 可名片发下去之后，左等右等都等不来电话。 挖不到人也就算了，可今天自己又被领导叫过去一顿臭骂，原因是原本自己手下的人跑到了岿光那边，还直接火了起来…… 不但没能挖到别人的墙角，反而被别人挖了墙角！ 超级冤大头莫过于此。 “好的，关注岿光集团……不过我们关注他们做什么？再把阮敏儿高价挖过来吗？”属下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认真记下领导的吩咐。 林曹此时脑子里全是杨若谦那高深莫测的背影，语气中是十二分的谨慎：“太晚了……他们公司的杨总是个不得了的人，到嘴的肉怎么可能再吐出来？我们现在去挖人，绝对没有一点成功的希望，就算成功挖回来也得大出血一番，不值得。” “好的林哥，那我们要做什么呢？” “首先，我们必须承认，岿光集团在人员招募和运营这一块，比我们团队要更加优秀。”林曹越说越觉得杨若谦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居然敢直接毫不犹豫的把月府开除的员工招过去！ 要知道月府的对主播的筛选判断都是十分专业的，被开除掉的主播基本都会被业内人士默认为没有任何商业价值。 可岿光就敢招过去。 而且还成功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杨若谦不但判断力惊人，而且还非常自信。 想从这种人嘴里抢肉吃，是绝对不可能的。 月府集团是比岿光集团强大很多，可月府集团并不是它林曹的。 两者的身份对比一下，林曹其实并没有多大优势。 林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燃起了一股斗志——杨若谦固然十分厉害，但，这不代表他林曹就毫无机会了！ “虽然在软实力方面，我们不如岿光公会的人，但是我们有一项他们永远也无法比拟的优势！”林曹自信满满的站起身来，“这项优势，可以帮我们反败为胜！” “什么优势？”属下精神一振。 “钱！”林曹一拍桌子，“我们盯紧岿光公会的人员变动，只要他们招募下一个主播，我们什么都不要管，直接把他挖过来！” 趁对方主播和公司还没有建立信任，趁合同上的违约金还不那么变态的时候，直接动手把人挖过来。 岿光集团的人再专业又怎么样，到最后还不是得给他林曹当嫁衣？ 反正杨若谦的眼光一定不会有错！他看上的人，必火。 “林哥高见！” …… 而此时，被一家上市公司管理层视作大敌的杨若谦正翻看着阮敏儿在各个平台上的视频。 评论区中，有人骂有人夸，态度两极分化极为严重。 骂的难听的，直接说游戏环境之所以恶劣，就是因为有阮敏儿这种人。 与之对立的，又说阮敏儿这是在净化游戏环境…… 两波玩家针锋相对，引经据典，甚至还有不少人约了线上solo，就为了证明谁对谁错。 反正但凡网友们吵起来，那就一发不可收拾，而且极容易出现地图炮的情况，这就会让原本看戏的人也被迫加入战场，导致战火越烧越旺。 原本只是上单和打野两个玩家群体的骂战，在经历几天发酵之后，已经变成了整个游戏所有玩家的对喷。 战火甚至还有朝别的游戏蔓延的趋势，因为评论区已经开始出现那种查人成分的不友善群体，但凡他们骂不过，就会去别人的动态看看，他们是不是在玩一些处在鄙视链底端的游戏。 如果是，他们就会直接攻击这个游戏的全体玩家…… 总之，用四个字形容，就是乌烟瘴气。 不光如此，有的视频转载博主为了让内容更吸引眼球，还偷偷的安排水军在评论区故意引战。 骂战范围越广，阮敏儿的知名度就越大…… 这些对骂已经出现了很多次，但吸引杨若谦注意力的却是另一波看着不太起眼的人。 除了互相对骂的游戏玩家，也有不少不玩游戏的吃瓜群众看到阮敏儿小嘴像机关枪一样后，产生了别的想法。 “小姐姐接不接单子，不是陪玩单，是嘴替单！” “以后你就是我的互联网嘴替了！” “可以帮我骂骂我的老板吗，他整天让我996恶心死了。” “主播那么会破防，能不能帮我破一下我老师的防啊？她惩罚人的时候就强调集体荣誉，奖励人的时候就只奖励那一个，双标死了。” “800块钱，主播帮我骂10分钟人，可以吗？” 在看了一圈之后，杨若谦悲哀的发现，阮敏儿不但拥有不低的人气，甚至连变现的手段都找到了。 这下他连让阮敏儿中途改变直播风格，强行止损的借口都没有了。 杨若谦揉了揉疼痛的额角，表示自己现在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 “或许是现在的人积攒了不少压力和怨气，太需要一个可以肆意宣泄情绪的地方吧……”杨若谦叹气，作为过来人，他深知如今的生活压力有多大，而他分析了一大堆主播能否火起来的原因时，却不小心漏掉了这个看起来不太重要的原因。 而阮敏儿虽然直播效果不大好，可却完美提供了一个宣泄情绪的地方。 人们惊讶的发现，在这里输出情绪，居然不会遭到任何“谴责”！ 虽然直播效果不好，可是这个直播间，它解压啊。 “没关系，吃一堑长一智……”杨若谦把网页关闭，咬了咬牙吃，“俗话说的好，事不过三，这都已经连续成功第三次了，总该让我失败一回了吧？” 在排除了那么多正确选项之后，杨若谦下一个主播难道还能歪打正着？ 不，还不够。 不能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常芷晴，来我办公室一趟，有重要任务！” 第50章 加薪咯 自己这个卧龙运营总监摸鱼摸了两个月，现在是时候发挥一下自己的作用了。 光凭杨若谦一个人的思维是不够的。个人的力量是单薄的，总会出现遗漏的地方。这一次他把常芷晴这个啥都不懂的女人一起叫过来商讨对策，一定能够失败一次！ 一分钟之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boss~”常芷晴两根白皙的手指捏着酒杯，语气轻佻，“找我干嘛？” “上班时间喝酒？”杨若谦眉头一皱。 倒不是杨若谦不允许员工上班喝酒，如果大家都自觉沉迷喝酒而不是工作，那他反而会很高兴。 只是常芷晴那酒量，杨若谦可是见识过的——如果在公司里她发起酒疯，那事情可能就会有点一发不可收拾了。 常芷晴把酒杯放在桌上，有些不满的说道：“不是你带头喝的吗？” 只许州官放火？ “咳。”杨若谦尴尬的咳嗽一声，“那不是看他们太热情了，员工嘛，生活压力大，需要放松放松。” “得了吧，他们还压力大。”常芷晴双手环胸，脸上写满了不赞同，“快说，叫我过来做什么？” 杨若谦脸色一下严肃起来：“你没有觉得，我们公司自从进入直播行业以来，发展的有些过于顺利了吗？” 无论是人气还是营收，无论是正经直播还是搞怪内容，岿光集团都做得非常不错，甚至已经打出了自家公会的品牌口碑。 这段时间，还有不少主播要求主动加入公会。 正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场景。 常芷晴不是太明白杨若谦的意思：“是比较顺利，可是又有啥问题？” 难道公司发展顺利不是一件好事吗？ “完全没有挫折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完全顺利的工作也是不完整的。他们现在一個两个都沉浸在成功的泥潭中不可自拔，这对他们今后的发展是不利的。”杨若谦一本正经的分析道，“我觉得，应该让他们适当品尝一下失败的滋味。” “胜不骄败不馁，这样的心态才是健康的。” “不然他们现在飞的多高，以后就会摔得多惨。” 常芷晴听自家房东在这滔滔不绝的胡扯，其实很想提醒他一句——员工们是十分崇拜你这个老板，对自己在岿光集团上班感到骄傲，并没有自我膨胀，心态十分健康。 算了，你是老板，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深知自己不可能劝的动杨若谦，常芷晴只是认命般的叹了一口气：“你想挫挫他们的锐气？” “对，这两天你拟定一个计划和人选出来，我们必须招募一个从各方各面看起来都绝对不可能成功的主播。”杨若谦一边说着，一边时刻注意系统有没有警告自己，“好好整顿一下我们公司的风气。” 其实杨若谦不光是想把常芷晴一起拉进来拟定赚钱大计，还有一定程度上试探系统底线的打算。 没有正当理由，如果强行要求员工把旗下艺人往坑里运营，就会被系统判定为消极行为，不予发放奖金…… 可如果有正当的理由，是否可以堂而皇之的让部分员工反向运营主播？ 这就是杨若谦想试探出来的东西。 而直到他把所有话说给常芷晴，系统都没有发出任何警告。 仔细检查一番系统面板，杨若谦终于确定，自己的操作没有问题！ 不过他也没多高兴——这种借口虽然合理，但是最多也就用一次，故意失败一次惊醒员工勉强算说得过去，但也不可能总是故意失败，否则肯定会被系统判定消极运营，扣下奖金。 常芷晴把自己的丝袜往上提了提，随口道：“行，我明天给你拟个人选出来。” 虽说她在如何选择能爆火的艺人方面不太行，可选个火不了的人，拴条狗都做得到。 不会真的有人做不到吧？ 常芷晴说完，伸手就想去拿酒杯。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她那只去拿酒杯的手被杨若谦直接一巴掌拍了下来。 “呀，你干什么……”常芷晴委屈的喊了一声。 “酒放我这，下班再来拿。”杨若谦对上次同学聚会的事情记忆犹新，怎么可能放任常芷晴在公司里喝酒，“你那酒量酒品，真的不要开玩笑了好吗？” 常芷晴捂着自己被拍痛的手，脸上的委屈顿时变成了愤怒和羞恼。 她是真的没想到杨若谦居然还提上次那破事。 不是，杨若谦你真的觉得几瓶啤酒就能放倒老娘了？ 你在看不起谁啊！ 可常芷晴这话只能憋在肚子里——总不能现场挑明了那天所谓的醉酒是她装的吧？那所谓的耍酒疯只是在勾引杨若谦吧？那她以后还怎么在杨若谦面前抬头做人？ 丢死人了！ “好！好！好！我不喝了！”常芷晴这下终于知道，什么叫一个谎言需要十个谎言来弥补。 现在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等以后老娘把伱拿下，高低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酒量！ 见这姑娘还算听话，杨若谦满意的点点头：“回家再喝也不迟，去工作吧。” 常芷晴站起身，顺口问了一句：“对了，涨工资的事情怎么说，真的涨吗？” 说过的话，难不成还能反悔？ “涨涨涨……” 正好，涨工资和目前骄傲的氛围齐头并进，说不定能让员工们的心态飘起来，降低他们的工作效率。 “是老员工涨薪，还是以后所有岗位的工资标准都上调？”常芷晴想了下，又问道。 “上调所有岗位的工资标准！”杨若谦想都没想就答道。 什么都没做的新人，刚加入公司就拥有和老员工一样的待遇，这难道还不足以打击老员工的工作积极性？明明是运营的功劳，可法务部甚至保安队都可以拿到加薪，这难道还不足以让运营部的人心生懈怠？ 杨若谦甚至此时都不免有些佩服自己了。 为了降低员工的工作效率，他真是一个天才创意接着一个天才创意往外飙！ 常芷晴看着老板几乎半点犹豫都没有就做出决定，只觉得无比费解。 一个主播起飞，你就给包括保安和保洁在内的所有人加薪是吧？这其中的行为逻辑到底是什么啊？ 但很快常芷晴就放弃了思考。 算了，自家房东这段时间的骚操作还少吗？ 虽然过程很离奇，可三次连续的成功，三个辉煌的成果不都证明了这些操作的正确性吗？ 顺从吧。 “行，行~都依你。” 第51章 扩建了但是没完全扩建（周二求追读，太重要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下班时间到了，在所有员工的欢呼声中，杨若谦快速走出了公司。 上午员工们还以为涨薪是从下个月，谁知一到下午，看到银行工资到账通知，他们才知道，杨总说涨薪，那就是原地涨薪，绝不玩虚的！ “这么受欢迎的老板，还真是不多见呢？”常芷青走出公司大门，小小的调侃了一句。 光爱戴我有什么用，你们倒是干活……你们倒是别干活啊！ 杨若谦心里疯狂吐槽。 不过这些话也只能藏在心里了。 因为白天喝了些酒，保险起见，杨若谦没有自己开车，而是喊了个代驾把两人接回了小区。 换鞋的时候，见杨若谦没有和之前一样进自家房门，常芷晴手上动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失望：“今天不来吃饭啦？” 在那次失败的“烛光晚餐”之后，杨若谦每天晚上都会很自觉的去常芷晴家里蹭饭吃。半个月下来，已经成为两个人之间的小默契了。 今天杨若谦突然不来，常芷晴居然还有些不习惯。 倒不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而是今天系统就要进入结算日，杨若谦没多少心情吃饭。 “我有点事要忙，随便吃点就行，明天再来你那蹭饭。” 说完，杨若谦关上大门，坐到沙发上，紧张的等待着系统的第三次结算。 阮敏儿数据虽然上去不少，但是目前也就是“糊咖”这個档次，距离“小咖”仍差不少粉丝，所以这个月55500的收入肯定是能保住的。 绝对不会再出现任何意外。 这个奖金和期待中的五千万固然有亿点差距，但至少不会再让杨若谦有被饿死的风险了。 两个月，净收入十万块，一切似乎都在往正轨上走！ 杨若谦现在十分期待，系统会不会下发一些其他的奖励和任务？ 类似上上次的汽车报销和扩建任务。 很快，系统结算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十八线艺人培养系统】 【宿主：杨若谦】 【公司旗下艺人：3人（高乃云、黄如石、阮敏儿）。其中糊咖1人，小咖1人，大咖1人】 【奖励已发放】 【公司资金：980237.02（50万月度额度，55500咖位奖金，公司盈利424737.02）。注意：月度额度不可用于偿还贷款，所有公司资金不得以任何形式被转移道宿主个人账户中】 【恭喜宿主培养出了三个艺人。获得开门红礼包：万能资格证（娱乐圈）一张。当宿主宿主公司需要从事或举办某项娱乐活动，但是没有对应资格许可时，可消耗一张万能资格证，从而获取对应资格。】 【二阶段扩建任务：宿主公司已逐渐步入正轨，员工数量逐步增加。但想让企业有更高工作效率，当前的员工和办公场地是远远不够的。请宿主将公司规模扩展至30人，并将公司占地面积扩展至至少2000平米。任务完成后，系统下发的月度额度将会从每月50万升级至每月100万。】 果然来了！ 杨若谦看着系统给的奖励，兴奋的挫了挫双手。 万能资格证，不难理解…… 假如以后公司想举行什么综艺节目，这张许可证就可以帮杨若谦跳过各种繁杂的手续和弯弯拐拐。 不过现在公司这点规模这点知名度，暂时还是用不到这张资格证的。 “公司第二个扩建任务来了……不过看系统这样子，怎么有种拼命想让我提高公司生产效率的感觉呢？” 开玩笑，杨若谦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反正系统也没说要招什么人，大不了我就再招个保安大队……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系统的警告就来了。 【检测到公司安保人员已经远远超出公司需求，如宿主继续招募，多余的安保人员将不会被算入有效员工数量之中。】 听到警告音后，杨若谦一声叹息。 果然，这么明目张胆的钻系统空子是不被允许的。 “稍微让我占点便宜你会死吗？” 从绑定系统开始就只赚了十多万，其中大部分还用于偿还贷款的杨若谦出离愤怒了：“这个空子今天我就非钻不可了！” 超过正常需求的东西不允许是吧？ 行！ 那我就来点“正常需求”。 正好公司目前还缺一个员工餐厅，系统不是要求扩建公司吗？那正好，直接就扩建一个员工食堂出来。 既然有了员工食堂，招募几个做饭的厨师就非常合理了吧？ 再招募几个食材的采购员，请一个设计伙食搭配的营养师，也属于正常需求范围内吧？ 厨余垃圾向来非常难以清理，多招募几个保洁在情理之中吧？ 果然，一套组合拳下来，系统没有给予任何回应，默认了开设员工饭堂的合理性。 “天才，我果然是个天才！”见自己再一次混过了一个公司扩建任务，杨若谦忍不住大笑起来。 …… 第二天，上班路上。 杨若谦给副驾驶上的常芷晴说起了公司的扩建计划。 “你终于意识到了，我们公司的地越来越不够用了。”常芷晴颇为赞同的说道，“我们以后的主播会越来越多，肯定需要更多的运营，甚至美术什么的。总是外包的话成本太高。” “对。”开着车的杨若谦颇为赞同常芷晴的想法，“不光是美术外包，员工们的伙食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现在租金那么高，员工们吃饭至少有一半钱是拿去交房租了，太不划算。” 听着杨若谦这番言论，常芷晴心中涌现出一股欣慰的情绪——自家房东终于懂得节约公司成本，难得，实在太难得了！ 公司整天给员工发高标准的餐补，甚至如果餐补不够，公司还会额外报销！ 这像话吗？ 早就该找一家外包的食堂合作，在解决员工吃饭需求的情况下，将餐补这一块的成本压低。 开窍了，自家boss终于也有开窍的一天！ 不容易啊！ 常芷晴用力点头，晃荡着手上的咖啡：“对，你想好要和哪家饭堂或者餐厅合作了吗？” 写字楼附近，能接这种生意的店不在少数，只要量起来，价格一般都不会太贵，就算伙食标准非常高，一般来说一个人的成本也不会高于20块钱。 “什么合作不合作的？”杨若谦一脸古怪，“为什么要和别人合作？” 常芷晴一下没反应过来，张口问道：“你不和餐厅合作，难道让我亲自下厨给那么多员工做饭吃？” “我们可以自己开饭堂，自己请厨师啊。你怎么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都想不到？” 自己开饭堂，自己请厨师…… 常芷晴竭尽全力的消化着这句听着就十分恐怖的话，半晌才艰难的问道：“你，你刚刚说扩建公司，其实是想扩建一个饭堂出来？你，你说现在外卖太贵，所以要自己开一家员工食堂？还要专门请厨师？” 伱在寸土寸金的盛景豪园租下几百平米的地盘，专门请个厨师，就为了给公司这十来号员工免除掉餐补？ 哪怕是幼儿园的小孩子都能算出来这样不但降低不了成本，反而会导致成本激增吧！ 而且这算哪门子扩建公司啊？ 扩建个饭堂？！ 扩了但是完全没扩好不好！ “没错，外面的东西不健康，品控完全看脸。要是吃出个什么毛病来，说不定还要算成工伤。”杨若谦知道自己说的话很离谱，但仍然振振有词道，“而且员工在办公室里吃饭多不舒服，还很容易污染环境，一个员工食堂，可以完美解决所有问题。” 常芷晴头都快晕了：“你开一个饭堂要多少钱，要招多少人，就为了这么点员工，成本根本就下不去啊！” 想靠做餐饮赚钱，翻台率是非常重要的数据。只有来的客人多了，固定成本均摊下去，才有可能产生利润——一个厨师一个服务员为10个客人服务和为100个客人服务，拿到的工资是相同的。 无论多少客人，房租也是相同的。 所以人越多，平均一份菜肴成本就越低。 可公司这几号人就摆在这里了，员工食堂基本不对外开放，一个饭堂的每个月要烧掉的钱简直难以估量！ 要不是杨若谦在开车，常芷晴恨不得直接给他脑门来一下！ “三思啊，boss！” 问题是，杨若谦不懂这些吗？ 他懂，但是完全不在乎。 等做完公司扩建任务之后，月度额度会提升到一百万，区区一家食堂的运营费用算什么？ 想想看，公司每天中午都会提供不一样的，丰盛的大餐，员工们的心思还会在工作上吗？ 肯定不会！ 把伙食搞好一些，员工们上午的心思就会放在吃饭上面，就会无心工作，就会让旗下艺人涨粉放缓，就可以从系统那里得到更丰厚的奖金…… 这是一整套良性循环啊！ 杨若谦没有理会常芷晴的强烈抗议，直接下达了来自老板的最高指令：“去把整个24楼都租下来，其中一半做成员工食堂，另外一半做成直播室！” “顺便，在网上发布招募信息，我们要招两个一流主厨，三个经验丰富的帮厨，工资都要超过业内标准！” 常芷晴精神彻底崩溃了：“老板，房东，boss！我亲爱的大学同学，还两个一流厨师，你这是员工饭堂还是米其林餐厅？” （周二的追读事关生死，大家麻烦在这一章停留30秒吧，跪谢！） 第52章 你管这叫饭堂？ 停好车之后，常芷晴走到盛景豪园的大厅，和前台的工作人员沟通起来。 杨若谦看着常芷晴忙东忙西，越来越觉得她顶着总监的名头，干的却全都是助理和秘书的活…… 不过有个“助理秘书”也是好事，很多琐碎的事情就不用过多操心了。 片刻后，写字楼的前台小妹满脸微笑的带着常芷晴走来，手上还端着两杯清水。 “杨总，您在这稍等片刻，喝杯水，我们刘经理马上就下来。” 杨若谦的行头并没有多么高端，除了长得好看了些，其他方面看着和其他上班族并没有多大区别，但前台小妹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一个能在盛景豪园租写字楼的老板，一个能有常芷晴这样的大美女围着转的男人，绝对是超级有钱的大富豪。 人家只是低调而已。 没过多久，西装革履，一眼就是成功人士的刘经理从电梯里走出来，笑容满面，丝毫不敢怠慢。 刘经理对杨若谦有些印象，隐约记得几个月之前在24楼租了个几百平米的小办公室，不久之前又在相同的楼层租了一块地盘，据说是用来给员工搞什么按摩房。 而现在他居然直接要租下整层楼？！ 这明显就是赚了不少钱，生意做起来了啊！ 对于这种老板，刘经理当然是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杨总您好，生意兴隆生意兴隆。叫我小刘就行了，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就可以！” 小刘…… 一個三十多岁的人，让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喊自己“小刘”。 就算杨若谦这次是带着“大买卖”过来的，也没必要这么殷勤吧？ 估计是最近业绩压力是不是有点太大？ 杨若谦当然不会那么没情商，他站起身和刘经理握握手道：“刘经理客气了，说说章程吧。” 24楼除了岿光娱乐，还有另一家公司，想要把整层楼租下来，肯定要和这家公司商讨一下转让事宜。 “好的，您是不想和其他公司合租了是吗？”刘经理谨慎的问道，带着杨若谦和常芷晴走进电梯。 “是的，我们公司有其他需求。”杨若谦点头道。 刘经理当即表示理解：“明白了。有两种解决办法，第一种是我们这边单方面和对方公司解约，但是合同上的赔偿金需要贵方支付。第二种就是您去和对方公司谈成一个转让协议，当然，我们可以从中斡旋，尽量给您争取到一个合理的转让费。” 强制解约…… 有点不尊重人，而且需要花的钱肯定高到不合理，完全没必要。 作为“邻居”，杨若谦老早就注意到自家隔壁的那间公司最近一段时间经营越来越不好——从员工开始经常性加班，领导们脸色总是难看，时不时有骂声传来就可以看得出。 在杨若谦的记忆中，半年之后这家公司就搬离这家高档写字楼了…… 可以看出来，这家现金流已经处于时刻就要断裂的阶段，一笔转让费或许就能多让他们苟延残喘好几个月。 “谈谈吧。” “行，我带您去见他们的李总。” 在刘经理的带领下，双方公司高层来到了盛景豪园的8楼，也就是会客厅。 会客厅恢弘浩荡，拿来当高等级的谈判场地也丝毫不显得小气。 “这位是岿光集团的杨总，这位是大地科技的李总，二位先谈着，我回避一下。”刘经理笑着让手下助理端上来了几杯热茶，然后很自觉的离开了会议厅。 李总看着门被关上，又看了眼年轻漂亮的常芷晴，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岿光娱乐…… 在他们公司艰难求生的时候，隔壁邻居已经发展壮大成这样了吗？ 正如杨若谦猜测的那样，大地科技近几年来经营逐渐困难，现金流严重不足，一笔转让费对他们而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 观察了这个比自己年轻不少的杨若谦几秒，李总还是率先开口道：“杨总，常总，你们打算出多少转让费？我们公司搬走，寻找新的办公地点，耽误的这段时间的损失……如果太少了，我们是搬不了的，您理解。” 因为担心要价太高，对方会直接选择去别的楼层租房，导致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李总说的这些其实都在情理之中，并未漫天要价。 当然，他洋洋洒洒说那么多，也只是希望对方能够把转让费给高一点。 而且作为堂堂一家企业的老板，虽然目前有点山河日下，可基本的尊严也是要有的！ 岿光集团那边至少也要出10万转让费，我堂堂公司老板，绝不是那种为了一点钱就舍弃公司基地的人！ “还有各种设备的搬运，也是需要运费……”李总继续滔滔不绝。 “20万。”杨若谦懒得扯皮，直接开价。 “杨总，您看人真准！”李总直接站起来，把手边的茶给杨若谦双手端起递了过去，“哎哟您怎么可以亲自倒茶呢，您坐您坐，我给您倒茶！” 20万？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把钱当钱啊！ 做个娱乐公司真的能这么挣钱吗！ 羡慕死了！ …… 从会议室出来之后，刘经理看着两边高管都神清气爽，就知道事情成了。 “2000平米的大平层，风景优美，一览无余，杨总，这笔买卖您做的值！”刘经理恭维一句，“我带您去签合同？” 眼见一大笔提成就要到手，刘经理心情那是相当舒畅，顺手拍个马屁根本不叫事。 “我们要把楼层重新装修一下，还要弄个员工食堂，不违反规定吧？” 刘经理笑容满面，下意识的答道：“您是整租的，不违反。装修的话，不能在早上9点到下午5点这段工作时间装修，您见谅一下。” 和居民楼相反，居民楼只允许在工作时间装修，而写字楼则只允许在休息时间装修。 说完这话，刘经理突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杨总刚刚是不是说了员工食堂？ 员工食堂？！ 啊不是，你租我们盛景豪园这么昂贵的写字楼，就为了弄个员工饭堂？！ 2000平米的地，租下来每个月租金都得30万啊！ 30万啊！ 就算只拿其中400平的地方用作饭堂，一个月光是租金成本都高达6万块钱了！ 你管这叫饭堂？ 这不是妥妥碎钞机？！ 整租一层楼开个食堂，确实不违反规定，但多少是有点大病了吧？ 第53章 你特么管这叫饭堂？！ 两周后，公司午休。 员工们大多数和以往一样，用着公司的餐补点了外卖，随便应付一顿。 “隔壁公司搬走了啊？是成本太高了吗？”运营小妹翁子琴吃着饭，对身边的高乃云问了一句，“看起来我们的新邻居是做餐饮的？” 高乃云看着已经完工，在进行最后调试阶段员工食堂，也颇有些担忧：“味道会不会有些大呢？” 邵一奇也凑过来，按着眉头道：“不对吧，不可能会有一家餐饮业公司到这种鬼地方开店的。无论是堂食还是外卖，把店开在这种地方都不可能赚钱啊。” “谁知道呢……这年头创业的富二代也不少，他们有钱烧的，根本不会在乎这点吧？”前台妹子陆舒媛吞掉饭盒里的饺子，也插了一句嘴。 作为资深富二代，邵一奇对这句话颇为不赞同：“不，你们没听过一句话吗？不怕富二代花天酒地，就怕富二代临时起意去创业。” 天天胡吃海喝，奢靡享受，能花掉多少钱？ 创业？ 分分钟百万千万甚至上亿就这么不见了！ “难道是某个玩票的富二代看上了餐饮行业？”公司氛围很好，同事之间没有多少隔阂，见有话题，便一个接一个的聊起来，“我们中午能不能去那边蹭饭吃？” 这两个月下来，周边的外卖已经快被员工们吃了个遍，不少人都想换换口味。 黄如石摇摇头：“如果是富二代玩票，开的餐厅肯定是以高端为主，一份炒饭78块钱，一顿下来动不动就七八百块钱，谁吃得起啊。” 别看黄如石最近又是收礼物，又是接商单，明面上赚了不少钱，可主播这份职业就是口青春饭，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彻底凉下去。 房贷车贷都是巨大的压力…… 他可不敢轻易挥霍自己的存款去吃这么贵的东西。 平时在b站看看那些吃播博主秀一把，过过眼瘾也就差不多了。 有些见识的阮敏儿两眼冒光：“你们看那两個厨师，看着就好专业哦。” 她家里做些小生意，偶尔也和父母一起去面见生意伙伴，吃过价格极其高昂的粤菜，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那装修，一看就是超高档的餐厅啊，一顿得吃掉多少钱？” 保安大爷朱企丰吸溜一口面条，开了句玩笑：“哎，手上的臊子面瞬间就不香了。” “知足吧，我们吃的都是老板给的餐补呢，不要钱。”年纪最大的法律顾问丁道义皱了皱眉头，觉得现在这些小年轻心思有些过于浮躁了。 小年轻们心思浮躁就算了，怎么看着有七八十岁的保安大爷心思也那么浮躁呢？ 这么好的老板已经很难见到了。 大家东一句西一句，倒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富二代邵一奇显得十分平静。 什么大餐，他不感兴趣，因为再吃就要痛风了。 七嘴八舌了好一会，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下午两点。 正当大家准备收拾心情上班时，常芷晴忽然从杨若谦办公室走出来，拍拍手，叫停了所有人手上的工作：“占用大家两分钟工作时间，宣布一件事。” 对于经常被强行占用的上班时间，大家早已见怪不怪，纷纷停下手上的活，等常总宣布“好消息”。 在经历了两个月的“磨难”后，所有员工都下意识的觉得自家公司是不可能宣布“坏消息”的。 “介于公司政策的调整，以后大家的餐补就取消了。”常芷晴踩了下高跟鞋，对员工们说道。 啊，餐补取消了？ 天啊，公司这是要变天了吗？ 居然破天荒的取消了一项员工福利？！ 从进入公司第一天开始就被各种福利砸的晕头转向的员工们此时非但没有被取消福利的噩耗震撼，反而有种石头落地的舒畅感。 这一天总算是到了。 杨总再这么毫无节制的发福利，员工们真的会害怕公司什么时候倒闭。 一份餐补一个月下来也就几百块钱，如果能帮助公司缓解一下紧张的现金流，员工们还是非常乐意的。 在有钱的时候杨总和我们同甘，在公司危难之际，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和杨总共苦？ 餐补，扣！ 只要对公司发展有利，尽管扣！ 被公司照顾了那么久，今天正是他们这些员工为公司流汗流血的日子了！ 见大家情绪稳定，甚至干劲更足，常芷晴在心里叹了口气，强忍着吐槽的冲动，从挎包里拿出了一叠餐卡：“杨总体谅大家身体的健康状态，觉得大家天天吃外卖太不健康了，所以决定由公司开设食堂，员工免费吃，餐补以后就不再发放了。” 发誓要和公司共进退的员工们脑子顿时宕机了一瞬间。 啊？ 公司开设食堂？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常芷晴又开口道： “杨总已经把整层楼都租了下来，现在整个24楼都是我们公司的地盘。那边，如你们所见，就是公司的食堂；还有那边，是公司新的办公场地，如果大家对现在的工作环境不满意，可以申请搬过去。” “员工饭堂明天开放，刷卡进入，不收钱，里面的任何东西都可以不限量随便吃，但是不可以浪费，也不能打包带走。” “如果大家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提前一天写申请打报告，厨师准备食材需要时间。这是饭卡，记得妥善保管好。” 说着，常芷晴往前走去，给每个员工包括保洁阿姨和保安大叔都发了一张餐卡。 “好了，就这件事了，大家明天想吃什么下班之前提交给我就行，工作吧。” 常芷晴回到自己办公室之后，员工们终于绷不住，纷纷拿出手机，在员工群内激烈的交换起意见。 原来以为公司扣掉了福利，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看起来就是高档餐厅的地方，那两个看着就十分专业的厨师，居然是免费服务于他们的？这地方拍个照说是顶级餐厅都有人信，你特么管这叫员工饭堂？ 取消福利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杨总嫌弃原来的福利太差劲。 而作为杨若谦的老同学兼死党，邵一奇更是震惊了——他可比其他员工更清楚，弄这么一间员工食堂的成本究竟有多高！一份扬州炒饭在这里卖78块钱，撑死也就回个本。 现在杨若谦这个冤大头居然给员工免费提供？ 甚至还支持定制？ 他老爸的上市公司都不敢这么搞啊！ “不得了，我这个老同学不得了……”邵一奇喃喃自语道，“老头子还想让我回去继承家业？开玩笑，当老板哪有在杨若谦手下当员工爽啊？” 鬼都不继承那破家业，谁爱继承谁去吧。 比起继承家业，还不如仔细思考一下明天吃什么。 虽然邵一奇吃过很多山珍海味，虽然邵一奇十分有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可架不住这员工食堂的免费的啊！ 免费欸！ 员工聊天群中，讨论的浪潮更是一层接一层。 云奶：“我有点担心……杨总这么玩下去到底会不会破产啊？” 猛男舞者：“你要相信杨总，杨总是什么人？不可能破产的。” 25岁当保安：“太可怕了，我活了那么久，就没见过有一家公司的福利能这么可怕的，可怕到我都要怀疑杨总是不是我们失散多年的亲爹了。要不是亲生的，为什么会对我们那么好？” 小小前台：“大爷，您的岁数都可以做杨总爷爷啦……” 宣传口的负二代：“大家不如想想明天吃些什么？常总说让我们在下班之间递上去。” 法律顾问丁道义：“虽然杨总没有限制食材的品类，但我还是建议大家不要选些太昂贵的食材，杨总对我们已经够好了，贪图这样的小便宜没有意义，你们说呢？” “同意同意……” “选些健康营养，性价比高的食材就行。” “嗯，我明天要个青椒炒肉盖饭吧。” “嘿嘿，我来个九转肥肠……” “我要五只基围虾，有人和我一起‘团购’吗？” “给我来两只鸡翅就行了。” …… 一个小时之后，杨若谦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着常芷晴递上来的员工需求表，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青椒炒肉盖浇饭？” “豌杂面？” “清蒸基围虾，还，还特么五只？！” 不是，我花高薪聘来两个大厨，这些员工就这么缺乏想象力？ 倒不是说青椒炒肉没有技术含量，相反这道菜对厨师基本功的要求极高……可问题是，这道菜没有那种，让员工对伙食产生无限期待的作用啊。 那杨若谦不是白开设这个食堂了吗？ 果然，第一天开设员工饭堂，他们一个两个都放不开，不敢要求太昂贵的食材啊。 “让员工自己选择想吃什么是个错误。”杨若谦非常勇于面对和承认自己的失误，“而且他们让他们自己订餐，也会丧失对午饭的期待感……与我先前设想的有些南辕北辙了。” 杨若谦当即给常芷晴发去一条信息：“明天你做一个问卷，调查一下员工们都有什么忌口。” 很快，常芷晴那边发来回复：“没问题boss。不过你要这个问卷干什么？员工不是自己选择自己要吃的食物吗？忌口的食材他们肯定不会选的啊？” 第54章 《四舍五入》 杨若谦敲字回消息：“你看这些员工，交上来的东西都是什么，让他们自己选择吃什么绝对是个天大的错误。还是得让我来帮员工做决定。” 自家公司员工的主观能动性也太差了！ 常芷晴那边很快传来消息：“不是挺正常的吗？” 青椒炒肉，豌杂面……难道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杨若谦恨铁不成钢：“我们高薪找了两个主厨，三个帮厨，只做这些菜是不是有些过于浪费人力资源了？” 看着微信聊天框的这条消息，常芷晴差点一口气没顺过去。 过于浪费人力资源？ 为了十来二十个员工就弄个豪华的员工食堂出来才是真正的浪费吧！ 不光是浪费人力资源，还浪费资金，浪费土地资源，把能浪费的东西全都浪费了個遍。 常芷晴回了句语音：“那你想怎么做才不浪费这所谓的人力资源？！”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常芷晴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总监当的实在是太失败了。 别人家的总监是都是一言九鼎，挥挥手决定无数员工的生死，说句话手下就瑟瑟发抖，只要离开办公室就会被各种编排。 可常芷晴在干什么，她现在正在因为员工食堂的事情和自家boss无限拉扯中。 不但失败，而且离谱。 杨若谦翘起二郎腿，答道：“既然是大厨，那就要人尽其用，不给他们最好的食材，怎么能体现出这份高薪的价值呢？” 常芷晴心中已经生出了不妙的预感：“什么叫‘最好的食材’，你说清楚。” “明天是员工食堂的开门红，吃的肯定要好一些，每个员工至少也得来个四菜一汤吧？”杨若谦沉思一下，说道。 四菜一汤……每个员工…… 你是想把他们撑死是吧。 算了，如果一份菜肴的份量不大，四菜一汤也说得过去。 常芷晴又问道：“行，你想弄怎么样的四菜一汤？” “营养要均衡，三荤一素是必须的。” “嗯嗯，还算合理。”常芷晴点开备忘录，打算把杨若谦接下来的话记下来。 杨若谦仔细思考着每个人的需求，谨慎说道：“不是有人想吃青椒炒肉吗？我们一步到位，来个战斧牛排烤肉自助，搭配一点青红椒和大蒜，四舍五入也和青椒炒肉差不太多了。” “还有，不是有员工想吃基围虾和臊子面吗？我们四舍五入一下，直接一人做一只2斤的蒜蓉粉丝蒸澳龙。粉丝和面一样都是长条状的，可以当成同类，非常合理。” “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有了，还差个天上飞的……不是有人想吃鸡翅吗，第三道荤菜我们就弄个烤乳鸽吧。” “素菜简单点，来个开水白菜就行。” 常芷晴在手机上打字，神色木然。 嗯，烤牛排四舍五入下来等于青椒炒肉，蒜蓉粉丝蒸龙虾等于臊子面，两只鸡翅等于烤乳鸽。 以及“简单点”的开水白菜。 多么平平无奇的四菜。 原来这是员工餐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断头饭。 “汤呢？”常芷晴提着最后的一丝勇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boss，求你了，来个简单点的紫菜蛋花汤就算了吧。 然而，一心想用食物腐化员工的杨若谦怎么可能会如常芷晴所愿，他开口就道：“海参、干鲍、鱼翅、金华火腿……让大厨给我们员工一人来一份佛跳墙！” 佛跳墙…… 你到底是在开公司还是在养爹啊？ 就算是批量采购，走批发价，这四菜一汤下来，一人一天的食材成本也至少得1500块钱。 你是钱多的没地方烧吗？ 杨若谦看着手上的菜谱，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以后每天就参考员工的意见，换着花样来——什么青椒炒肉，臊子面都没有问题，但必须经过杨若谦的复审之后才能被递交给食堂的主厨。 这样又满足了员工们的用餐需求，又能达成腐蚀员工心灵的目标，一举两得。 自觉是天才的杨若谦心里无比得意，给陷入沉寂的聊天框又送上了一剂温馨的问候。 “常芷晴？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刚醒，被你气晕过去了！” …… 第二天，距离午休还有十分钟。 所有员工都如往常般努力的工作，并没有因为快要下班休息就多么心浮气躁。 对于中午的伙食，他们心中有所期待，但这份期待也不算太多。 都是自己点好的菜，厨师再厉害，还能做出朵花来？ “嘶，好香啊。”刚拟定好一份宣传计划的邵一奇鼻子突然猛吸一口气，“不对，不对，不是说好的青椒炒肉臊子面吗？我怎么闻得不是那么回事呢？” 以他常年吃痛风大餐的经验，外面传进来的味道绝对不可能是什么青椒炒肉。 这么浓厚醇香的味道，怎么闻起来有点像佛跳墙啊？！ 我记得昨天没有人往上报佛跳墙这道菜啊？ 自己这个老同学在搞什么鬼？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下班时间就到了。 在老板本人长达两个月的言传身教和常芷晴对加班的严厉打击下，岿光公司的员工没有一个人敢主动加班，无论手上的事情忙没忙完，他们都必须中止工作。 “下班了，吃饭去！” “走走走，看看员工饭堂的青椒炒肉好不好吃。” 公司开拓新地盘，员工们自然十分好奇，加上肚子也确实饿了，二十几号人收拾好东西，拿上手机和饭卡就往饭堂走去。 “啧啧，装修好高级，餐具也好精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来到了什么高级餐厅。” “好香，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赶紧拿个手机拍照发朋友圈，假装自己过上了小资生活。” “我的青椒炒肉呢？我怎么没看到青椒炒肉？这锡纸里面装的是什么？我该拿哪份？” 就在不少人感到疑惑的时候，一个帮厨走出来，对稀里糊涂的员工介绍道：“杨总参考了大家昨天的意见，综合所有人的需求，订制了今天的午餐。每个人吃的都是一样的，这三份是荤菜，那边是素菜，最后面是汤，大家排队领取，不够再来拿哈。” 哦…… 是制式的，大家都一样。 吃不到青椒炒肉的陆舒媛倒也没多沮丧——做销售的时候她天天吃盒饭，而员工食堂的伙食明显比盒饭好多了，没什么不满意的。 这么想着，陆舒媛拿了第一份包裹在锡纸里的不明菜肴。 “一共有五份菜呢，小陆，看看第二份是什么。” “好，我看看。”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陆舒媛打开了一边保温箱。 瞬息之间，原本还略有嘈杂的员工食堂变得鸦雀无声。 第55章 此间乐 保温柜被打开的一瞬间，所有员工都看到了一种外壳红彤彤，肉质晶莹剔透，色泽饱满诱人的，一般只在吃播视频上才会出现的食物。 “这，这是什么？有人认识吗？” “看着，好像是波龙？” 邵一奇和阮敏儿两个见过世面的异口同声：“这是澳龙，波龙有钳子。” 其他没见过世面的员工互相对视一眼，不太确定的问道：“那，澳龙和波龙哪个贵？” “那肯定是澳龙啊！”邵一奇差点跳起来，“波龙根本就不算真正的龙虾！” 真正的龙虾只有“胡须”，没有钳子。 价格自然也是天差地别。 阮敏儿咽了一口唾沫：“看上去，每只龙虾都至少两斤重啊……我们，真的每个人都可以拿一只吗？” 眼见满堂员工竟无一人敢去拿食物，姗姗来迟的杨若谦顿时不开心了。 花那么大心血拟的菜单，花那么大价钱请的厨子，怎么大家看上去那么没胃口的样子呢？ “排前面的快点拿啊，后面的人等着呢。”作为老板但是却不插队的杨若谦催促道。 排在最前面，被所有人盯着的陆舒媛差点哭了：“老，老板，我可以拿些什么啊？” 这里的食材加起来可以把她整个人买了！ 谁敢拿啊！ “随便拿，不要浪费就行。”杨若谦继续鼓动道，“快拿，凉了就不好吃了！” 有了老板的首肯，大家终于不再客气，各自拿了一份菜肴，放进自己的餐盘中。 “还好，这蔬菜看着总算正常点……”被高端食材吓懵的陆舒媛轻拂一下胸口，“不然我都不太敢下口了。” 挤在后头的邵一奇看着这个还没被花花世界迷过眼睛的妹子，忍不住提醒一句：“一颗白菜加上一份汤汁，放在外面的餐馆少说也得卖两三百块钱，你最好小心些别撒了。” 一颗白菜要卖两三百块钱？！ 前台妹子什么时候听过这么吓人的话，端着菜盘的手一抖，几滴“开水”当即洒落在地上。 完了，洒了几滴…… 我我我不会被开除吧？ 见杨若谦和常芷晴两個公司大佬都没说什么，陆舒媛才算松了一口气，在饭堂里找了个座位，稍有不安的坐下。 很好，前台妹子终于接受了本公司食堂的画风！ 但杨若谦还是有些意犹未尽——其他员工，怎么感觉还是有些放不开啊？ 他们虽然拿了菜肴，但是看着都不敢拿太多的样子？ 这样怎么行？ 饭堂基本不提供主食，目的就是让员工吃菜吃饱！ 就拿这么一点怎么吃得饱？ 很快，杨若谦把目光放在了黄如石身上：“你吃这么点东西够吗？” 黄如石吓了一跳，下意识说道：“啊，老板，够了够了！” “不对，不够。”杨若谦直接拆穿了员工的口是心非，“你昨天叫的外卖分量至少是你现在拿的两倍，而且还带了一大碗米饭。我亲眼看你吃的干干净净！” “老板，我……”黄如石本就不善言辞，被上司这么一说，当时就有点小慌。 “是不喜欢吃？”杨若谦问道。 黄如石连忙否认：“没有没有……” 烤肉，龙虾，乳鸽……这种最能勾动人原始觅食欲望的食物，90%的人都不会不喜欢。 光是闻着味道，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就是，这些东西太贵了，吃着有点心惊胆战啊。 一口下去，感觉不是在嚼肉，而是在嚼钱。 杨若谦又问道：“不是不喜欢，那就是今天早上吃太多了？” 黄如石赶忙解释道：“呃，不是，杨总，我就是觉得这些东西太贵了，我怕浪费啊……” 浪费？ “怎么就浪费了？食材都已经买回来做成饭菜了。你吃，它们就进你肚子，你不吃，它们等会就被倒进垃圾桶，根本就不存在浪费这种说法。”杨若谦纠正着黄如石这不对的想法。 “这……”黄如石居然在第一时间没能找到反驳的理由，甚至还觉得自己老板说的挺有道理。 “你想想看，我们花大价钱去买食材，食品批发商是不是就能赚钱？他们赚了钱，是不是就会空虚寂寞冷？是不是就会寻求心灵上的慰藉？是不是就会来看直播？是不是就会给我们刷钱？” 黄如石被彻底绕晕了：“是，是这样吗？” 杨若谦严肃道：“没错，所以四舍五入下来，我们这些食材都是免费的，不存在浪费这种说法，放心大胆的吃！” 原来四舍五入下来，这些高端的食材都是免费的……吗？ 老板说的话乍一听很离谱，可好像又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完全没学过经济的黄如石只能点头：“好的，杨总，那我就拿了？” “拿！记得啊，敞开了吃，这些东西都是免费的，不吃白不吃！”杨若谦不放心的又叮嘱一句。 哎，开个公司，招些员工怎么跟养孩子一样麻烦！ 吃个饭都要劝。 杨若谦叹息一声，又把目光转向了打汤的地方。 就看见运营妹子翁自琴正拿着汤勺，往自己的碗里舀汤水。 杨若谦走过去，往她汤碗里看了一眼。 发现只有汤水，没有任何干料。 “为什么不舀里面的鲍鱼海参鱼翅？是不喜欢吗？” 翁子琴连连摆手：“没有老板，我吃不下那么多……” 那个烤乳鸽的热量太大了，再吃会变肥的。 “真的吃不下吗？”杨若谦对不同的员工施展不同的战术，“你不知道这些海鲜热量其实很低吗？你没听说过多吃这些对皮肤好吗？” 对皮肤好？ 说到皮肤，翁子琴瞬间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颇为心动的问道：“真，真的吗？” 真个鬼，不会真的有人信这玩意吧？ 杨若谦直接拿过汤勺，往翁子琴碗里塞了一只大鲍鱼一只大海参：“真的！快吃！” 长达十多分钟的劝诫之后，每个员工的餐盘里终于都被塞的满满当当。 杨若谦看着这片盛世，欣慰的笑了。 由奢入俭难，等员工们的嘴巴被养刁了，以后岂不是天天都会盼望着午餐时间？ 完美的计划！ …… 咔嚓咔嚓。 一台桌子上，陆舒媛拿着手机，对餐桌上的龙虾上上下下拍了好几张照片。 稍稍修一下图，陆舒媛又配了一行字： “公司员工餐，手机先吃！” 这条朋友圈刚发出去几分钟，评论区就炸了。 陆舒媛先前在4s店上班，虽说人缘不太好，但也加了不少同事的微信，离职后并没有删除。 “员工餐？真的吗？我怎么不信呢？” “这大龙虾要多少钱？！” “是最近业绩好，老板请你们吃饭吧？肯定不可能天天这样。” “这环境看起来不像是饭堂，应该就是老板请客到外面吃饭。” “看来小陆在新公司混的不错嘛……” “伱现在在哪上班啊？” “啧，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呢。” 评论区有惊诧，有羡慕，也有嫉妒。 但陆舒媛却懒得管这些——她只想让以前欺负她的人看看她现在过的有多好。至于那帮人心里怎么想的，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看别人秀美好生活的时候，自己总是有一种被恶心到的感觉，可轮到自己秀的时候，就莫名有一种爽快感！ 爽！ 心情大好的陆舒媛连带着胃口也好了不少，当即拿起筷子，开始大口品尝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顶级食材。 不得不说，贵的东西，它就是好吃。 …… 食堂另一边，丁道义看着手机，对面前的邵一奇说道：“你爹找你，看一下微信。” 一听到自己爹要找自己，邵一奇就一个头两个大。 挣扎了十几秒，他还是打开微信，朝聊天框打了两个字：“干嘛？” 这两个字刚发出去，手机那边就传来一长条语音消息，连批带骂。 “你小子玩够没有？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整天无所事事。老子在你这个年纪早就开始赚钱养家了！赶紧来公司，学点有用的东西，不然以后你怎么继承家产？你小子听到没有，啊？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你要造反是吧？” 邵一奇对这种听得耳朵都起茧的话术丝毫不以为意，他直接用手机把桌上的佛跳墙和龙虾拍给自己老爹，还配了句消息：“在吃饭，爹你先别急。” “又在外面吃喝玩乐，能不能干点正事？啊！？” 要是换在以前，邵一奇直接就当没看到了。 但现在嘛…… 邵一奇哼哼两声：“爹，这是我们公司的员工餐，我已经找到工作了，不要再打扰我了。” 老人家暴躁的声音再度传开：“你小子少忽悠我。哪家公司会有这种员工餐？你爹我那么多年上市公司老板，你骗的了我？赶紧回来跟我学怎么管理公司。” 邵一奇回道：“真的，不信你问丁叔。” 亲爹继续咆哮：“真的也不行，赶紧辞职！跟别人打工没有前途！” “跟你学当老板就很有前途啊？”邵一奇乐了，他把龙虾肉扔进嘴里，一口吞下，“天天和董事会扯皮，早出晚归，还要应付酒局，分析那么多看着就头痛的数据，累死人了。” “我现在在这工作，一点压力没有，拿着上万的工资，每天五点下班，累了可以按摩，饿了能吃大餐，动不动就放假旅游。” “继承你那破公司？狗看了都摇头。不去，再见。” 第56章 年轻人，你的梦想是什么 见员工们都在开心的干饭，杨若谦终于松了一口气，拿上自己的那份食物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的员工都要被这个食堂吓傻了。”早就选好座位的常芷晴等了十几分钟，终于等来了杨若谦，忍不住吐槽道，“你看看他们，一个两个都在拍照。” 杨若谦喝一口佛跳墙，笑道：“食堂这种地方，历来大规模扯皮事件不知凡几，是非曲直，难以论说。但老板们无不注意到，正是在这个小小食堂里，决定了多少公司的盛衰兴亡，此兴彼落。中间忘了，总之这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难道不是公司每况愈xi……上的征兆吗？” “总裁高见！” 几番玩笑话后，员工们陆陆续续干完饭，有的跑去娱乐室放松，有的去按摩房做按摩…… 而杨若谦则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思考起公司的前途以及未来。 常芷晴那边人选拟定还没有彻底完成，公司这几天空闲时间里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高乃云、黄如石和阮敏儿……三個人的粉丝稳步上升，等下个月也就最多给杨若谦凑个一万块钱的奖金。 老板的收入比员工还低，说出去不得被同行笑死。 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机会呢？ 在不坑害这三个人，不损失粉丝的前提下，有没有什么能够逆转局势的办法，能不能钻一钻系统的漏洞？ 虽然213条违规条例看着很多很吓人，但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突然，杨若谦脑海中灵光一闪。 “一个人的粉丝掉不了，如果改组一下，人多起来，粉丝是不是就会被稀释掉了呢？” 比如，现在黄如石只是一个人的“猛男舞者”，要是多加几个人进去，变成“猛男舞团”，这个粉丝量会怎么计算？ 是计算整个舞团的粉丝，还是会把粉丝均摊到每个成员身上，分别计算？ 奖励又是如何发放？是每个舞团的成员都可以单独计算一次奖励，还是一个舞团只能算一个艺人，不能触发多次奖励？ 杨若谦眼睛骤亮，当即开始查询起了系统的相关守则。 很快，他就在第153条例中找到了相关的信息。 【男团/女团只被视作一个艺人。真实粉丝量将取整个团队的平均值。】 【比如，一个三百万真实粉丝的三人女团，将被视作一个一百万真实粉丝的艺人，获得一份（大咖）级别的奖励。】 【新招入的团队成员将不被囊括在每月一人的招募限制中，但所招聘之人必须符合该团队的风格，符合所有基本招募标准，不可随意招募（点此展开剩余23条详细说明），否则奖励取消发放。】 看完系统的介绍，杨若谦欣喜若狂——他的想法居然真的有实现的可能！ 虽然有很多限制，但是至少还有挽救的希望！ 现在黄如石每个月也就提供500块钱，塞牙缝都不够的奖金。可如果能多招几个人，平均一下真实粉丝数量，奖金说不定就可以救回来了！ 而且这么做只是在统计方面改了计算方式，不会对黄如石本身的发展造成实质上的影响，并非损人不利己。 很好！ 系统虽然做了限制，但办法总比困难多！ 不就是不能随便乱招人吗，那直接让黄如石自己去选“队友”，这样总不可能不符合要求了。 说做就做，杨若谦打开word，兴致勃勃的拟了一份计划。 半个小时后，杨若谦拿着还带着一点打印机余温的计划纸，走出办公室，对所有努力工作的员工宣布道：“大家把手上的事情停一停，接下来宣布一个好消息！” 两个月来被接二连三的好消息糊脸的员工们表示情绪稳定，纷纷转过头，看向自家老板。 “公司决定，以后会不定时的根据大家的业绩，评选出最佳艺人和最佳员工！并且送上特殊福利一份！” 最佳艺人，最佳员工？！ 从来不搞激励政策，一荣俱荣，一损俱荣的老板居然也要开始班功行赏了？ 那向来大方的老板会奖励什么呢？ 房子？车子？ 还是干脆直接发钱？ 好奇和羡慕的目光顿时投在了黄如石身上。 大家对公司的最佳艺人和最佳员工的人选基本都能猜出个七七八八——虽然公司里三个主播都很厉害，但黄如石的火爆程度明显超过另外两位一个档次。 和蜜雪冰城奶茶店合作拍摄的广告又为公司带来了巨额利润。 而黄如石的运营正是翁子琴。 最佳员工，90%就是他俩了。 果不其然，员工们看到杨若谦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让我们恭喜，最佳艺人，黄如石！以及他的运营，翁子琴！” “奖状和奖杯现在在加紧定制中，下周颁发！” “恭喜两位！成为岿光娱乐的最佳员工！” 办公区所有员工都鼓起掌，热烈的掌声传遍了整个楼层，其中也包括落选的高乃云和阮敏儿。 黄如石这两个月来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大晚上大热天去跳舞，顶着各种各样的压力追求梦想，主动帮公司接到了第一笔广告合作…… 付出不可谓不大。 他不是最佳员工，谁是？ 黄如石从工位上站起来，脸上的激动完全掩盖不住。 两个月前，他还只是一个在破旧出租屋为了工作到处奔波的社会底层人士，绝望之际被杨总看上，贴心制定直播计划，甚至亲自在大热天拍摄…… 可以说，杨总就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贵人！ 这个最佳员工，受之有愧啊！ “杨总，这，这当初是您给我指明的道路，我能做成今天这样，是全公司所有人的功劳啊……我有点当不起……” 办公区里顿时传来几道玩笑声。 “黄哥，你这就太谦虚了！你的努力杨总都看在眼里呢！” “是啊是啊……” 阮敏儿看着大家其乐融融，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阳怪气，心中无比庆幸当时自己能够鼓起勇气，给杨若谦打了那个求职电话。 没有那通电话，或许现在自己要么就被迫回家，要么就苦兮兮的找工作，要么就彻底对生活妥协，成为那种千篇一律的游戏女主播。 这种工作环境，做梦都不敢想！ 一步一步走到杨若谦面前的黄如石则更是快要哭出来了。 不久前还在为吃饭苦恼的他竟然可以被那么多人簇拥着，准备接受老板最佳员工的奖励！ 杨若谦轻咳一声，郑重其事的对黄如石问道：“年轻人，你心中有没有一个梦想？” 第57章 年轻人不要太年轻 正忐忑的黄如石一下被问的有些懵。 梦想？ 自己的梦想好像已经实现了啊？ 现在他有那么多粉丝，还偶尔能接到价值不错的广告合作邀约，已经很满足了。 杨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黄如石挠挠头：“呃，杨总？什么梦想？” 杨若谦脸色更加严肃：“你想不想做大做强，想不想在现有的基础上更进一步，想不想获得更多更大的自主权利，想不想成为真正红极一时的巨星？！” 啊？ 黄如石懵了。 做大做强？更进一步？更多的自主权利？ 这些话听着好像很简单，怎么凑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呢？ 黄如石脑子急转，试探的说了一句：“杨总，我对公司十分满意，公司已经实现了我的梦想！” “你怎么就能说自己的梦想已经被实现了呢？”杨若谦痛心疾首的反问，“年轻人不要太年轻……不对，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你现在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千万不能止步于此。要知道求其上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年轻人就应该一直求上啊！” “经过我们公司慎重决定，打算给予最佳员工自主开设工作室的权利！” “你以后就可以自己组建男团，自己组建运营团队，公司会承担一切人员和运营费用。在这个模式下，你可以获得更高的利润，公司的抽成会更低，而且完全免责，就算失败了，也有公司兜底！” 原本还有些惶惶不安的黄如石直接瞪大了眼睛！ 其他员工，特别是邵一奇和阮敏儿这两位家中做着生意的人更是惊的差点站起来。 杨总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所有人心中都有数！ 自主开设工作室，组建男团和运营团队，赚了钱算自己的，亏了钱算公司的！ 公司还承担一切工作室的开销？ 这，这不就是直接让黄如石去当老板，自己管自己的团队和手下，而且是稳赚不赔的那种？ 无论做什么，公司都绝不过问，这个“自主权利”，简直大的没了边！ 哪怕是富二代邵一奇都免不了心中的羡慕。 黄如石下意识拒绝道：“杨总，这，这……我就是个跳舞的，胜任不了这么重要的岗位。” 杨若谦摇头，按住黄如石的肩膀，严肃认真道：“你这句话就不对了。我也不会跳舞，不会直播，这就代表我不能开直播公会了吗？我不懂运营，就代表我做不了这个老板了吗？” “恰恰相反，你现在要转变你的观念。以前的你只是单纯的主播，而现在你还兼职工作室负责人，有任何不会的地方，你可以招聘得力的手下，灵感出现枯竭，你可以询问和伱组成男团的队友……” “能够在一个月之内，被收入b站必看排行榜，做出播放量增长最快的视频，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只不过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加油，相信自己。记住，以后你就是一個团队的领袖了！放手去做吧！” 放手去做吧…… 黄如石被杨若谦真挚中带点鼓励，鼓励中带点期盼的语气说的热泪盈眶，一股迫切要证明自己，证明杨总目光没有错的冲动在他心中涌现了出来。 “好的，杨总！我一定不会辜负公司的期望，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杨若谦重重的点头。 对，你千万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多招点人到你们男团里面，赶紧稀释掉你那多到吓人的粉丝量！ 至于工作室的运营费用？ 和系统的奖金比起来，这点运营费用根本不算什么！ 只要男团人数够多，五千万五百万的奖金拿不到，五十万的奖金还拿不到吗？ 黄如石这么一个门外汉，从来没有经营过工作室，招进来的男团成员肯定无法提供太多粉丝，肯定可以用平均值稀释掉黄如石本身的真实粉丝数量。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直播圈娱乐圈更是无比内卷，黄如石这个工作室，80%做不起来！ 做不起来，而且还不会损伤到原本的粉丝量。 一番操作下来，黄如石还是那个黄如石，但是却能给自己提供更多的系统奖金。 完美的计划，一举两得！ 杨若谦想到这里，心中都开始有些佩服自己了——为了能从系统那里尽可能的多赚点钱，他的灵感简直迸发不完，一个接一个的跳出来。 看着干劲十足的黄如石，杨若谦满意的点点头：“很好，这两天你就不用直播了，拿一个工作室的详细规划出来，公司准备给你进行第一次拨款。” “好的，杨总！” 目送黄如石兴冲冲的离开，杨若谦又把目光转向了其他面露羡慕的员工。 “好了，这一次最佳员工表彰大会到此结束，以后公司还会不定期评选，大家继续工作吧！” 说完，杨若谦美滋滋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 他当然没有给员工画大饼。 这个所谓的“不定期评选”，自然就是杨若谦觉得哪位艺人发展的势头太猛烈，奖金实在低的不忍直视时才会进行评选。 所谓的最佳员工奖，当然也是由杨若谦根据不同的主播进行深度定制，尽可能的在系统规则内平均掉真实粉丝数量。 杨若谦喝了一口水，嘀咕了一句：“怎么感觉从系统那挣点钱，比前世挽救公司还要心累啊？” 不，一定是错觉！ …… 一周时间过去，奖杯被送来的同时，黄如石拟定的工作室规划也顺利出炉了。 刚到上班时间，黄如石就守在杨若谦办公室门口，恭恭敬敬递上了一沓厚厚的计划书。 “杨总，这是我的规划，您过目！” 杨若谦微微点头，把精致的奖杯奖状交给黄如石，另一只手则接过了他那份厚厚的计划书。 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杨若谦就给这份计划书下了定义——纯纯的自嗨。 人选方面，黄如石竟然想拉自己两个大学室友一起加入男团？其中甚至还有负责摄像的那位！ 还有运营团队，简直布置的一团糟……负责和其他项目对接的经纪人也没有，专业的舞蹈培训和直播计划布置也没有，基本全凭几个人一腔热血。 太业余了！ 可想而知这个工作室在搭起来之后得是个多么混乱的局面。 这不正是杨若谦需要的计划书吗？ 太完美了，太符合他的心意了！ 黄如石见自家老板一言不发的看着计划书，忐忑的问道：“杨总，您觉得这个计划书怎么样，还有哪里需要改动的地方吗？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计划，在网上查了不少资料，您看看能过关不？” 查了不少资料？ 想起黄如石做直播时还买过9.9斗音大课程，杨若谦就忍不住想笑。 过关？ 实在太过关了，完全不需要任何改动。 这么全面的，把所有坑都踩一遍的计划，就是让杨若谦来做都未必能做的如此完美，还有什么需要改动的？ 说实话，能把一份计划做得这么糟糕，多少也是需要一点天赋在身上的。 “不用改进，你这份计划非常棒。”杨若谦十分专业的翻动着手上的计划，时不时点点头，露出赞许的神色，“你这份计划中有很多天才的创意连我都想不到，非常棒，非常棒！” 这么好吗？ 连杨总都想不到的创意？ 应该是杨总在谦虚吧…… 被老板肯定黄如石没有骄傲，他紧紧握住手上象征着荣誉的奖杯和奖状，郑重道：“杨总，那我就按照这份计划去组建工作室了？” “去吧，记住相信自己！更要相信自己这份计划！”杨若谦用力拍拍黄如石的肩膀，匆忙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倒不是有什么急事，而是他怕再不走就真的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两人这一番对话，让公司的其他员工看得心生感动。 这就是岿光集团！ 只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老板和员工之间竟然可以相处那么融洽，居然可以互相信任到这种程度！ 什么叫自信？ 披金戴银，左拥右抱，大秀存款，给员工疯狂画饼，假惺惺的关心？ 不，杨总的这种作风，才叫真正的自信！ 对自己，对自己的眼光，对员工，对公司全方位的自信。 这就是强者的气度啊！ …… 办公室中，常芷晴老早就等着，见杨若谦进来，忍不住担忧道：“你就直接让黄如石自己去组工作室，能行吗？感觉他不是做这个的料啊。” “相信你家房东的眼光。”杨若谦心情舒坦，往办公椅上一躺，“找我啥事？” 常芷晴手上拿着一份不薄的资料，肯定有别的事情上报。 见杨若谦这副态度，常芷晴放下了心，把手上的资料摊放在办公桌上，说道：“你上周不是让我拟定一些，呃，基本不可能成功的主播人选吗？我这里选出来了几个，你看看？” 哦？ 一周时间完成了？ 这姑娘办事效率太高，要是能够拖慢点时间就好了…… 系统不允许故意拖时间卡月底结算——否则拖到月底最后一天再招募主播，随随便便都可以获得五千万奖金。 但合理的“决策时间”则是在规则范围之内的。 现在拖了将近两周……不长不短，勉勉强强吧。 杨若谦坐直身子，拿起两份资料，认真的看了起来。 第58章 就你了！ 把所有资料扫视一遍之后，杨若谦在心中夸赞了常芷晴一句——这些主播一个两个看起来都十分不靠谱，都有很大的扑街潜质，只有一个招募名额的杨若谦一时间居然不知该如何决断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老板，杨若谦发挥了他最擅长的技能——把问题抛回给属下。 “这些人选都不错，你觉得哪个更好……更坏……更符合我们的需求呢？” 常芷晴绕到办公桌后面，挨着杨若谦坐下，语气不明：“boss，我要知道选哪個，还找你干什么？” “没事，选。”杨若谦很大度的把资料塞进常芷晴怀里，“我相信你的眼光！” 以常芷晴完全业余人的目光，说不定能给杨若谦一点惊喜呢。 常芷晴捧着资料，不太确定的说：“我觉得，一个火不起来的主播，光‘差’是不够的。最重要的还得是平庸。” 平庸…… 杨若谦若有所思：“很有道理，继续说。” “如果实在‘差’的太过头，差出自己的风格，距离爆火也就不远了。所以我这些人选都十分平庸，从各个方面来讲都十分平庸那种。”常芷晴点头道。 这姑娘，有长进啊！ 两个月下来，理论居然都能说得一套一套的了。 确实，在三次失败后杨若谦也意识到了，哪怕是摆烂，只要摆的登峰造极，也能摆出一片天空。 想要默默无闻，平庸才是最佳的选择。 “你是用什么判定标准，来确定一个主播是否‘平庸’的？”杨若谦抬眼看向常芷晴。 “全方位。”常芷晴没有回避杨若谦的目光，“从样貌，到直播内容，到性格……总之方方面面都属于在街上一抓一大把的人。” 杨若谦点点头，认可了这个判断：“介绍一下这几个人选，以及你觉得哪个最适合。” 常芷晴把资料一张一张放到桌上，介绍道： “这是个直播探店的主播，什么店都探，但是由于本人性格不太讨喜，小家子气，而且直播十分无趣，尬出三室一厅，所以基本没有多少人气，到现在也就一万个粉丝出头。” 一万个粉丝出头……也就是“大扑街”层次。奖金五百万。 平庸的主播再怎么平庸，多多少少也能吸一点量。 不过五百万的奖金也够了…… 杨若谦连资料都不看一眼，只是点头道：“还不错，其他人呢？” 常芷晴嗔怪的看了眼自家的懒惰老板：“第二个是卖课的，教别人怎么写网络小说的开头，但由于自己也是个扑街，而且很多人反映按他的方式写书会被编辑臭骂一顿，慢慢就没什么人气了。” 杨若谦对写作行业也算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听到之后也忍不住摇头。 就是那种开个直播，教所谓的写作签约模板，号称按模板写99%能被编辑看重，从此一飞冲天的课程。 一开始这样的噱头还能吸引来些懵懂的观众，但很快大家就会发现这些所谓的教学大多是空话套话，人气当然就会快速流失。 所有的写作技巧都是服务于故事本身的，要是没有一个好的故事，只是拼命钻研所谓的模板，那绝对不可能骗得过专业编辑的目光。 杨若谦只是思考了一下，就否掉了这个主播：“这种主播大概率火不起来，但感觉有些误人子弟，招过来不太好，换一个吧。” 钱可以赚，但不能昧着良心赚。 “行。”常芷晴把那份资料塞进碎纸机，摊开桌上最后一份资料，“最后一个主播是个吃播，同样也是因为没特色，长的只能算中规中矩，每期视频同质化严重，导致基本没人观看。” 吃播……每期视频同质化严重…… 也算是正常了。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类似吃播这种直播的雪球效应会比其他类型的直播更加严重。 赚不到钱的吃播承担不起高昂的食物价格，能播的素材不得不被局限在大家司空见惯的低端食材上。 如此就会导致人气流失的更加严重，进而导致吃播主播更加没办法升级直播内容，进入一种难以挣脱的恶性循环。 如果没有外力帮助，只靠自己，这样的恶性循环几乎是无解的。 杨若谦细细品着常芷晴的语气，恍然笑道：“看来你心中已经是有合适人选了？” 常芷晴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有那么明显吗？” 杨若谦没去回答这个问题：“你为什么觉得是那个吃播更合适？” 常芷晴眨眨眼：“其实这三个都不太行……不过相较于总是希望店家免单，小家子气到极点的第一个主播和误人子弟的第二个主播，那个吃播看上去稍微拟人一点，而且人气也更低一些。” 虽然第三个主播身上也有各种令人不适的小毛病，但综合来说，确实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那就决定是她了。”杨若谦拍板，“叫什么名字？现在有公会吗？” “胡怡沁，在一个小公会里，违约金最多两三万……不过我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常芷晴把最终的资料递给杨若谦，有些疑惑的问道，“说是招一个失败的主播打磨打磨员工们的心性，可薪资水平和福利待遇呢？我们用什么标准？” 降低薪资福利标准好像不太合适，可不降低标准，又感觉好亏。 杨若谦不假思索道：“按公司的常规标准。虽然是树立典范，但是我们不能让其他任何员工知道这一点，不能践踏别人的尊严。” 而且只要能从系统里薅出羊毛，工资待遇什么的统统不重要。 “好，那我这就去联系她。”常芷晴整理了一下裙子，起身离开办公室。 …… 鹏城，月府公会。 下定决心要从岿光娱乐把新人挖走的林曹一脸焦虑的把自己手下拉过来询问：“他们招新主播没有？！” 林曹的手下摇摇头：“还没呢，林哥，这个月他们好像都没怎么动。” 真是奇了怪了…… 这都过去多久了，岿光娱乐真就一个主播都不招，完全走精英化路线？ 那就更要挖过来了！ 林曹再次对手下重申道：“继续给我盯着，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告诉我！” 第59章 挖过来，挖过来！ 此时，一个卖麻辣烫的小地摊上，涂着大红口红，脚边摆着一根自拍杆的胡怡沁正一脸烦躁的和自家运营打着电话。 “我的推荐位什么时候才到？你们在搞什么，天天抽个10%的分成，啥事都不干是吧？！” 几个月的直播下来，数据一动不动，胡怡沁已经急的有些陌生了。 谁知电话那头的运营语气中气愤更甚：“上周已经给过你一个推荐位了，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还想怎么样？你用这点数据回报我好不容易拿到的推荐位，你知道我在领导那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吗！？” 他们本来就是个小公会，资源极度紧张，每一個推荐位置都至关重要。 一个推荐打了水漂，还想要第二个？ 他们公会哪有那么多试错空间？ “你们推荐位当然没用了！”胡怡沁大声吼着，吸引了周遭不少目光和白眼，“给推荐又不多给点报销费用，我播这些哪有人看？” 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就没人再吃这一套了。 运营冷嘲回来：“你也不看看你报销的是什么，吃两顿就顶得上你一个月营收了，我怎么帮你帮，我哪有脸帮你报？” “那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报销直播开销？”胡怡沁气得直接站直了身子。 运营冷冰冰的声音从电话传来：“你先做出成绩，公司才能给伱报。” 胡怡沁脑子发昏，再次重复道：“我要先得到公司帮助，升级直播内容，才能做出成绩！” “那你去做出成绩啊。”运营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胡怡沁深吸一口气：“那我现在不是来找你要报销了吗？” “那你的成绩呢？” 胡怡沁崩溃的想摔桌子：“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获得报销还能做出成绩？！” 同为打工人的运营此时也懒得跟这个认不清自身定位的人再多说什么：“反正报销是没有报销的。不过你现在还有另外一个不错的选择，想听听吗？” 另外的选择？ 刚刚才被运营阴阳怪气一番的胡怡沁抱着十分的谨慎，试探问道：“什么选择？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可能主动辞职的，要么就公司开除我。” 运营呵呵笑道：“放心，对我们两边来说都是好消息。” 听到是好消息胡怡沁稍稍放下心：“那你说。” “刚刚有一家公会打电话给我，说是想把你签走，怎么样？是好消息吧？” 只要转会协议达成，对直播公司来说，就等于把胡怡沁这尊赔钱的大佛无损失的送走，不但不需要赔付n+1，甚至还能拿到两万块钱的“违约金”。 稳赚不赔。 可胡怡沁也不是傻子，她当即反问道：“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被两家公司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运营早就料到胡怡沁会这么问，显然是有备而来：“你知道想挖你的那家公会是谁吗？” “难道是哪个大公会？”胡怡沁疑惑道。 难道自己这个在底层挣扎的扑街被哪个大公会看重了？ 如果是这样，那这样的转会对自己确实算得上好消息。 大公会内卷更严重，但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推荐总归还是有一点，总比现在完完全全0推荐的箩奔直播要好得多。 然而，运营的下一句话就击碎了她的幻想：“不是大公会，但绝对不输给大公会。” 胡怡沁气乐了：“你当我是傻子？还给我画大饼？” 还绝不输给大公会，这话谁信谁是傻子！ 运营早就想甩掉胡怡沁这个影响业绩的包袱，也懒得和她卖关子：“岿光公会，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 什么玩意，听名字就很不靠谱。 “没听过公会不要紧。”运营的声音平稳，“‘云奶’、‘猛男舞者‘、’小小软‘总听说过吧？” 怎么可能没听过？ 这三个短时间里火起来的主播都快让人嫉妒死了！ 胡怡沁的精神一下振奋起来：“难道这三个主播都是岿光公会旗下的？是岿光公会看上我了？” “没错。被他们公会看上的人，无一例外的曾经都默默无闻，之后加入他们公会就一飞冲天。这个机会你可不要错失了。” 运营虽然知道岿光娱乐很厉害，总能以不同的角度让看着极为扑街的主播爆火起来，可他自觉没有别人的能力，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让胡怡沁泛起多大的浪花。 胡怡沁90%是要一飞冲天了，但很可惜，这个钱自家公司没法赚到。 捞个几万块的违约金就差不多了吧。 “好！我答应转会！” 胡怡沁激动的答应了下来。 在她内心，从来都觉得岿光旗下三主播靠的是运气，是各种见不得人的营销手段，除了嫉妒就是嫉妒。 但现在这种机会轮到自己头上，想到最多一个月后她就能青云直上，她就忍不住想笑出声。 胡怡沁甚至已经在幻想自己成为大主播之后该过什么样的生活了。 …… 岿光集团，总裁办公室。 “怎么样，事情办好了？”杨若谦看着去而复返的常芷晴，随口问道。 常芷晴坐到一边的沙发上，习惯性的叠起大长腿：“我办事你放心。违约金不过区区两万块钱，对方公会和主播都同意了转会合同，没有闹出任何幺蛾子。” “那就行，什么时候来办理入职？”杨若谦看了眼常芷晴的坐姿。 常芷晴伸一个懒腰，妖娆的身姿展露无余：“在路上了，等会就到。” 那就还有点时间。 杨若谦低下头，一边对黄如石开设工作室的计划做资金投入，一边和常芷晴闲聊起来。 “你天天穿那么细的高跟鞋，脚不会痛吗？” 常芷晴伸手到脚踝边上揉了揉：“一般是坐着的，所以还好。” “食堂饭菜还合胃口不？” 常芷晴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精光：“还可以，怎么了？” 这男人居然会关心自己了！ 而且还是连续两句！ 老娘五年的努力终于特么的看到了一点效果，真是感动人心啊！ “没事，就是看你最近好像胖了一点点，怀疑你是不是脂肪摄入过多。”杨若谦面不改色的说道。 原本心情极好的常芷晴瞬间呆滞在原地。 她用力的眨眼，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杨若谦你能不能好好说句人话啊？！” …… 胡怡沁进入公司时，正好看到常芷晴脸色恼怒的离开总裁办公室。 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和完美的身材，胡怡沁瘪了下嘴。 切……这女人估计就是岿光集团老板的那种“秘书”吧。 和别的公司也没什么不同。 不过这里的福利待遇看着是相当不错，不愧是大公司…… 砰砰砰。 简单走过公司，胡怡沁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 胡怡沁推门进去，愣了一下。 她原以为岿光集团的老板会是个中年男人或者老头，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几乎就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刚才看那漂亮的女人走出去，原以为占便宜的是这家公司的老头老板…… 现在看起来，好像真说不上谁占谁便宜啊。 收拾好情绪，胡怡沁开口道：“杨总您好。我是胡怡沁，请问今天可以办理入职手续吗？” “没问题，你去人事那边报道就可以了。劳动合同在这里，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了吧。” 杨若谦对胡怡沁并不像之前对高乃云、黄如石和阮敏儿那般好。 因为他看了胡怡沁的直播，觉得她的心态比较偏激，性格并不讨喜。 为了薅系统羊毛，公司可以与她合作，但更深入的了解，杨若谦是不想做的。 当然，人各有其志，杨若谦也没多少恶意。 胡怡沁一眼扫去，就看到底薪8000，抽成10%等字眼。 待遇这么高？ 难道我其实是块璞玉？ 胡怡沁连忙签下合同，又连忙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杨总，您知道我播这个，需要……” 还没上班呢，就开始要推荐要资源了？ 杨若谦摇摇头，打断道：“你直播的任何事务，去和你的运营商量，具体怎么安排资源由运营团队全权负责，我不管这种事情。” “哦，好……” “出去吧，明天上班。回去记得看一下员工守则。” …… 月府娱乐。 原本寂静的办公室，忽然传来一道略显疯癫的声音！ “噫！好，我中了！” 林曹一脸怒容的站起来：“混蛋，你中什么了，这里是办公室，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连续对着电脑半个月，加班加点对着岿光公会资料疯狂刷新的那个员工心态已经快要崩了。 这家公司为什么就是不签主播？ 他们到底在干嘛？ 可就在刚才，内部资料显示，有一个新人加入了岿光公会！ 解脱了！ “林哥，签了！岿光公会，签主播了啊！” 林曹刚想骂出口的话直接被吞回了肚子里。 “他们签约了？好！”林曹一拍桌子，恶狠狠的说道，“所有人，今晚留下来加班，运营组今晚给我拿出一份分析报告，详细说明这个主播怎么运营才能火。经纪人那边，明天之前给我拟一份详细的挖人合同。” “不要管成本！” 所有员工都强压着怒火，敢怒不敢言的说道：“是，林哥。” 第60章 老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岿光集团。 第二天，员工们如往常一样上班。 对于新同事的加入，没有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公司越做越好，肯定要扩张，肯定要招募新主播，这很正常。 但……运营妹子翁子琴，却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昨天下班之后，她的工作微信突然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名字显示是胡怡沁，也就是杨总新招募的主播。 主播加运营的微信，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事情就偏偏开始往不正常的方向发展了。 胡怡沁竟然公然违背员工守则，在下班时间询问工作上的问题。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毕竟以岿光集团员工守则的奇葩程度，指望新员工在第一天上班就完全适应不太现实。 可问题是，胡怡沁一上来就缠着索要各种各样的推荐资源，恨不得第二天就要上首页，上封面，获得整个公会最好的资源。 太浮躁了。 从高乃云到阮敏儿，翁子琴还是第一次遇到心态如此浮躁的主播，心里忍不住直犯嘀咕，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要招这样的人进公司。 但出于礼貌原因，翁子琴还是回了两句，郑重的告诉胡怡沁不要在下班时间问工作的事情，也不要干涉运营的决策，做好自己的直播内容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推荐位…… 岿光公会的推荐位从来就没拿出来用过，全都高价卖给了友商。 想要都没有。 更何况走出圈道路的他们也不需要这种东西——有时候直播平台甚至还会主动把他们家的三个主播挂到显眼的位置上，根本就不需要主动使用流量卡。 然而，到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胡怡沁再一次找到翁子琴，略显浮躁的问道：“运营大大，今天能给我一个封面推荐吗？” “你做好你主播的事情，运营这方面我们有自己的决策。”翁子琴两个月来心中第一次产生了不快的情绪，“打铁还需自身硬。” 这句话已经有些不大客气，胡怡沁被说的窒了好几秒，才沉下脸来，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等她完全不见踪影，翁子琴转头看向邵一奇，皱眉问道：“我怎么觉得这次老板招来的人不太对劲？她那直播风格，感觉都不是内容和推流的问题……她自己不改改，观众肯定不买账。” 看直播的人大多数是为了放松，谁会喜欢一个抱怨来抱怨去，满嘴怨言的主播？ 负责宣传的邵一奇此时也难得的陷入了工作以来的第一次沉思，良久后，他才不太确定的说道：“老板每次看人都很准，退一万步说，身上至少有能挖掘出的潜质。所以，应该是我们的问题。” 翁子琴有些头疼：“你们宣传口也觉得她没多大希望吗？” “就是给胡怡沁巨量推流，拼命造梗，以她的直播风格也留不下这些流量的。”邵一奇摇摇头，“要不我们去问一问老板本人？” 邵一奇和自己的大学同学直接没多少隔阂。 不懂直接问就行了。 但翁子琴并不知道邵一奇有这层关系，她立刻摇头道：“从高乃云到阮敏儿，其中三個主播都是杨总亲自负责的，我们最多就在一边敲锣打鼓……要是再不证明我们的能力，杨总会生气的吧？” 他应该不会生气…… 邵一奇心里想着，但嘴上却没反驳。 在上次他的宣传计划被杨若谦夸了一顿结果弃用之后，这个富二代心里就憋着一股气——再怎么样也要在老同学面前证明一次自己的能力！ 吃人家用人家的，总不能真的就心安理得的当个关系户吧？ 就算当关系户，至少也要证明一下自己，再当关系户。 “那我们做一个计划出来，好好分析分析老板把胡怡沁招进公司的原因。”邵一奇坐直身子，认真说道，“首先，老板肯定不会犯错，他看上的人，身上一定都具备着某种深藏的爆火潜质，这点你同意吧？” 翁子琴点点头：“同意。” 一次是凑巧，两次是运气，三次那就绝对是实力了。 那既然老板的眼光没有问题，出问题的就是他们两个人。 “我之前看过她的直播，无论是节目效果还是其他方面，都不大行。我暂时找不到她能火起来的可能。”邵一奇捏着下巴沉思，“你觉得该从哪方面入手比较好呢？” “老板虽然每次都会调整主播的直播内容，但是整体大方向是不变的。”翁子琴很快回答道，“所以，破局的办法还是在吃播上。” 邵一奇无比赞同：“那我们公司，在吃播方面的优势是什么？” 优势？ 吃播方面的优势？ 瞬息之间，翁子琴灵光乍现！ 她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员工食堂！” 怪不得杨总在建立好员工食堂之后立刻就找了个吃播，原来还有这层用意。 只能说不愧是杨总，两件看似不相干的事情，都可以被他练成一条条清晰的脉络！ 原来问题在员工饭堂！ 邵一奇也笑了：“没错，就是员工食堂。胡怡沁不是总觉得自己直播做不起来是因为直播内容不够好吗？现在我们食堂正好给她升级一下直播内容，看看效果怎么样。” 此时两人已经确信自己把握住了杨若谦内心的想法和计划。 同时也在感慨杨若谦做事竟如此滴水不漏，稍稍动动手，就完成了一连串的计划。 能当老板的人，果真不简单，做任何事情都有深意。 翁子琴旋即又想到一个问题：“可是杨总不是规定，在休息时间绝对不允许做任何有关工作的事情吗？如果在饭点开启吃播，岂不是违反了这条守则？” “没关系，可以让她在午休之后播嘛。”邵一奇无所谓的挥挥手，“反正食材都在那里，又不会飞走。” 翁子琴还是有些不放心：“升级直播内容之后，真的就能火吗……我怎么还是有点不大看好？” 邵一奇说道：“先试一试，不行我们再去想其他的办法。” “好，我这就去安排。”决心完全靠自己的力量运营出一个爆火主播的翁子琴终于答应了。 虽说两人都不喜欢胡怡沁的性格，但想着能为公司再添一员得力大将，他们就觉得浑身都充斥着用不完的力量。 第61章 “香饽饽”？ 鹏城，月府公会。 此时，林曹正双目通红，看着阮敏儿意气风发的在打游戏，一边打还一边和观众高强度互动。 “三七开三七开，对面三分钟抓我七次，谁来了都要裂开，滚呐云玩家！” “什么，你问我石头人打诺手胜率？八二开吧，你8分钟被打挂机，诺手加20胜点。” 虽然此时观众正在被阮敏儿无情羞辱，但是人气却一直居高不下，甚至刚刚那个被骂了的人还给阮敏儿刷了两架飞机…… 要是当时我没放走她…… 要是我能想到这种运营方法…… 林曹越看越是悔不当初，越看越觉得杨若谦实在太厉害，太聪明。 陷入痛苦的回忆中时，办公区突然嘈杂了起来。 “林哥，这是我们的计划书！” “林哥，挖人的方案已经拿出来了，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林曹身边，一个又一个的业内精英神情严肃，一个个看着眼前的屏幕，如临大敌。 “不要着急。”林曹回过神来，安抚了手下一句，“现在敌在明我在暗，再埋伏一手，这次我们一定要一举成功。” 等胡怡沁的数据差不多该爆发的时候，他们再突然出手，把人挖过来！ “可是，林哥……我们观察了一整周，这個叫胡怡沁的吃播，直播效果好像不太好啊，我们真的要挖过来吗？”另一位负责实时监视数据的经纪人颇为担忧的问了领导一句。 岿光娱乐花了一整周的时间，花大价钱给胡怡沁安排了各种高档食材，进行各种各样的宣传，效果是有一些，可总体却有些不尽人意。 怎么都看不出来能火的潜质啊？ 然而，阮敏儿的事情给了林曹太大的冲击，他几乎不假思索的说道：“我们不需要分析胡怡沁能不能火起来——岿光公会的人不是草包，他们肯定能分析的出来。我们只需要把他们看重的人挖过来，就算成功了！” “可是……” “没有可是！岿光公会旗下的每个主播爆火的方式都不同，高乃云和黄如石是一夜爆火，阮敏儿是稳步向前，那这一次，我相信就是厚积薄发。现在她涨粉速度不快，是为了之后那一波大的。” 林曹相信胡怡沁的涨粉趋势已经来到了临界点，大的马上就要来了。 自己这群手下要是有杨若谦的能力，还至于把阮敏儿放跑不？ 现在居然还开始怀疑起人家的目光，简直可笑。 挖，这个人，我们月府集团挖定了，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 …… 比起一片振奋的林曹工作室，岿光娱乐这边办公区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凝滞了。 此时是下午三点，在运营的安排下，厨房把胡怡沁的员工餐晚做两个小时，错开中午的休息时间。 原以为做完这一切之后就万事大吉，可以原地等着胡怡沁起飞，可这一周的后台数据却让邵一奇和翁子琴心里凉了半截。 “怎么办，这数据不对劲啊……”翁子琴颇为担忧。 邵一奇也丈二和三摸不着头脑：“这么多资源砸下去，怎么一周才涨了三万粉丝？而且其中大部分是骂的……口碑唰唰往下掉。” “加上胡怡沁自己原本的粉丝，一共也就五万粉……而且今天涨粉速度明显下降了很多，看着像是已经把所有潜力都透支干净了。” 两人的电脑屏幕上，胡怡沁正在对着一桌子好菜干巴巴的直播。 “家人们，大海参啊！见过那么大的海参吗？一口闷了！” “这个烤羊排看着不错，主播给你们表演一下一口炫两个……” “嗯，味道还不错。” “……” 一边说着，胡怡沁张开嘴，用一个很浮夸的动作把食物吞进肚子…… 不远处的办公区，邵一奇和翁子琴木然的注视着这平平无奇，烂大街，无聊到快要睡着的吃播，心中五味杂陈。 完了…… 这次好像真的要扑街了啊。 他们好不容易操刀运营一个主播，竟然是这个结果？ 杨总会不会发火啊…… 其中翁子琴的心情更加糟糕，她前不久才被评为了最佳员工，可现在手上竟然极有可能出现公司里第一个真正扑街的主播。 这，这说出去，也太丢人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难道理解错了杨总的意思？”翁子琴直接关掉了不忍直视的后台，“难道杨总并不是让我们这么安排胡怡沁？” 自我怀疑的两人说着，胡怡沁的直播结束了。 只见胡怡沁从餐厅快步跑出，直奔公司的洗手间。 这是要做什么，邵一奇和翁子琴自然不会不知道——催吐。 特么的，还这么浪费食物！ 过了十多分钟，嘴边有明显漱口痕迹的胡怡沁才从厕所出来，直奔翁子琴的办公桌。 “运营，我今天数据好像不太好啊，要不明天给我加一个推荐吧？” 在翁子琴和邵一奇两位人才的高端操作下，胡怡沁勉勉强强涨了几万粉丝，数据看着似乎还行，可这已经几乎把未来所有的潜力全部透支掉了。 观众越多，口碑越差！ 导致粉丝越来越难涨起来。 可胡怡沁却完全不清楚这点，还觉得自己成绩不错，洋洋得意的跑来要推荐…… 焦头烂额的翁子琴完全没空再搭理她，只是机械般的重复之前那句话：“推荐的事情由我们运营决定。” 被三度拒绝的胡怡沁极为不满，极为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切……不就是想把资源集中在那三个主播身上吗，说的谁不知道一样……” 这岿光集团，除了福利好一点，和别的地方也没多大区别嘛。 “你说什么？”翁子琴猛然抬头。 她虽然没听清，但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什么都没说，走了！” “这个人……真是！” …… 员工那边，小小的矛盾已经在酝酿，但很可惜，公司内并没有人打小报告，坐在总裁办公室的杨若谦无法第一时间知道这些信息。 此时此刻，杨若谦和常芷晴的动作像极了在外面的邵一奇和翁子琴——都对着电脑，目不转睛的查看胡怡沁的后台数据。 常芷晴见直播间屏幕变黑，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这粉丝增量看起来还不错啊，虽然不如之前三位，但也勉强还行。你的打击员工计划好像要失败了哦？” “你没看到今天她的数据崩的厉害吗？”杨若谦用一种神秘的口吻说道，“这说明我的计划要成功了。” “为什么啊？”常芷晴睁着大眼睛，不懂就问。 杨若谦心情好，也乐得和常芷晴解释：“一个流量池的流量是有限的，翁子琴和邵一奇的运营榨干了这整个流量池，不但没吸多少量，反而让不少观众给了差评。如此下来下一个流量池的难度就会特别高。” 很难再进入下一个流量池，老的流量池又被彻底榨干，后续的数据自然就会开始崩塌。 “这样啊……你好像懂得很多哦，boss。”常芷晴轻轻抚着桌上的水杯，问出了一个之前她就问过的问题，“那为什么之前你不告诉我呢？” “啊哈哈，你工资够用不，要不要给你涨涨？” 常芷晴瘪嘴：“谁要你涨工资，我就想帮帮你。” 伱只要永远处于什么都不懂的状态，那就是最好的帮助…… 杨若谦心里默默吐槽一句。 现在距离月底的结算只剩下最后一周…… 【胡怡沁（主播），真实粉丝量：31402。咖位：大扑街（奖金5000000）】 足足五百万的奖金，现在就在眼前。 而且这一次，看起来真的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了。 只要能稳稳度过最后一周，巨额的奖金便可稳稳落入囊中。 虽然不是“路人”级别的5000万奖金，但这500万也足够让杨若谦身上的贷款压力减轻一半。若是能够维持这个数据两个月，杨若谦就彻底无债一身轻了！ 以后赚到的每一分钱，都会彻底属于自己。 从目前的趋势来看，把胡怡沁粉丝维持在10万以下两个月，还是不那么难的。 哈哈哈！ 在前世恶心了杨若谦十年的债务，今生看起来只需要短短四个月就能够解决了！ 前三个主播出了一些小小的意外不要紧，只要最后能够成功，那一切事情都不算事情。 该死的负债倒霉日子，总算见到结束的曙光了。 今天自重生回来之后，杨若谦最开心的一天。 开香槟那次例外。 那次是白高兴一回。 杨若谦脸上表情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常芷晴的眼睛，她颇为好奇：“怎么，给你家员工一个小教训就那么开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彩票中了五百万呢。” 这话好像没错，只要胡怡沁能够稳住一个月，那和中五百万确实没多少区别。 杨若谦舒服的翘起二郎腿，随意编了一句：“看到员工们成长，就像看到自家孩子长大一样，这种心态你不懂。” “切……说得你好像很懂一样，你也没孩子呀。”常芷晴很小声很小声的反驳了一句。 …… 叮铃铃~ 不远处的隔音直播室中，胡怡沁装在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 第62章 厕所中的阴谋 陌生的电话号码…… 胡怡沁没有多想，接通电话，不是很客气的说了句：“喂？谁啊？” “请问是胡怡沁女士吗？”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甜甜的女声，咬辞清晰，语速适中，听着就十分舒服。 一听就知道对方的职业素养非常高，应该是某家大公司的员工。 “是我，你是谁？”胡怡沁立刻怀疑自己被卖保险的盯上了，语气中出现几分警惕。 说话这么专业，怕不是卖保险的吧？ “您好，我这边是月府集团……” “嘟嘟嘟……” 刚听到是某某公司，胡怡沁下意识就点了挂断键，哪怕这个公司名字听上去有点耳熟，她也懒得再多浪费时间。 然而，电话刚挂断三秒钟，相同的号码就再度打来。 胡怡沁心情本就不大好，用力点了接通电话，态度极不耐烦：“不是说了，我不……” “胡怡沁女士您好，我们是鲨鱼平台前三的月府公会，现诚挚邀请您加入我们公会！”被挂断电话之后，月府公会的人立刻换了一套话术，直接开门见山。 月府公会？ 鲨鱼平台前三的龙头公会？！ 怪不得刚才觉得这家公司的名字有些耳熟…… 原本还一脸怒容的胡怡沁顿时愣住了。 “你是月府公司的人，真的？”胡怡沁在职场上闯荡那么久，经历过无数次诈骗，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 说不定是哪家竞争对手故意要陷害自己，骗自己和岿光公会这边闹掰，诱导双方毁约。 “我隶属于月府公司三号工作室，工号：xxxxxx，您可以直接在我们的官网上查询到相关资料。”女人被挂了一次电话，但态度依然热情，“而且我们公司会先办理完转会手续，再让您再从旧公会离职，全程不会有任何风险。” 先转会再离职，绝对不会有任何风险…… “稍等一下，我换个安静的地方。” 胡怡沁压低声音，转身进了刚刚才进过的厕所，仔细检查厕所内的其他所有隔间，确定没有其他人，才钻进了最靠内的隔间，用手捂住话筒，继续道：“你，你说月府公会想和我签约？” 乍一听，胡怡沁是有些心动，但很快这种心动就被理智给压倒了。 岿光公会固然和月府公会没有任何可比性，无论是人脉资源还是财力，两者都不在一个层次上。 可在岿光公会里面，胡怡沁涨粉速度不错，虽说普通的推荐资源没有，但运营和宣传都十分到位，涨粉速度除了今天之外也都不错。 大公会资源多，竞争压力也大，去了那边的发展未必有在小公会来的好。 小公司虽然资源没那么多，可这些资源会被相对集中在少数人手上，效果未必就会很差。 电话听筒那边立刻传来非常专业，非常官方的话：“没错，为了推动您这种优秀主播进一步提升影响力并使之产生更高价值，为了给您提供更好的回报，我们非常荣幸的邀请您一起商榷更深度的增值合作。” 胡怡沁想了下，谨慎的试探道：“我觉得我在这边的发展还算不错……” 这么大公司，这么专业的经纪人，肯定能知道胡怡沁的话中之意——只要不是断然拒绝，那就是有合作意向，只不过是在谈条件而已。 “胡女士您放心，我们集团能给到您的资源，一定不会比您现在的差。” 套话…… 岿光公会不像有二五仔的样子，凭什么就敢直接说能给怎么样的资源？ 胡怡沁压着声音，仍然没有松口：“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给我画饼是没用的。” 这年头不拿点真东西出来，想忽悠谁为爱发电呢？ “我们这边的后台看到，您的数据增长来源多半来自外站而非鲨鱼平台本身的流量池。而且这一周以来，我们发现岿光公会并没有为您进行过一次站内推广。”月府的经纪人依然热情，“我们拥有更多的站外推广资源和站内的推荐，以及更多更好的食材为您的直播添砖润色，请您相信，在我们公会，您会有更好的发展前途。” 一听到站点推荐，胡怡沁就激动起来了——这可是她的痛点，无论是前公司还是现在的岿光公会，她都很难拿到站内推荐资源！ 要不是还记得自己身处公司内，她几乎要按捺不住声音：“你们能给我站内推荐？真的吗？” 这种反应根本逃不过久经沙场的月府经纪人，她当即趁热打铁道：“不仅如此，我们还能给您更高的底薪，更优惠的抽成。” 胡怡沁已经彻底心动了：“你们公司在哪里，需要面试吗？” “月府集团的总部在鹏城。其他地方也有分部，您是我们公司未来重点培养的主播，不需要面试，只需要您同意，我们就会为您开启转会流程。而且公司拥有一整座高档写字楼，我相信，无论是工作环境还是福利待遇，我们公司都是远超岿光集团的。” 工作环境，福利待遇都远超岿光？！ 对于上市的大公司来说，朝九晚五，双休，大量假期，可以随意使用的娱乐室、茶水室、按摩室以及丰盛到吓人的员工餐等等等等……都是标配吗？ 甚至还能更多更好？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看上我了？”胡怡沁心动的不行，但还是问出了萦绕在她心头的最后一个问题。 “因为经过我们专业团队的专业分析，认为您有爆火的潜力，而且这個潜力巨大。” 爆火的潜力…… 怪不得，岿光这种只走精英路线的公会突然招聘了自己。 怪不得连月府公会这样的行业龙头也要花大代价挖人！ 原来我胡怡沁是被老公司耽误的明珠啊！ 心情大好，极度膨胀的胡怡沁当然不会选择继续窝在一个小公会，她立刻答应了跳槽：“好，我去你们公会！机票能报销吗？” 完成任务的经纪人总算松了口气：“胡女士您放心，任何来往费用都可以报销！” “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第63章 一定有一个惊天大阴谋 很快一周过去，时间来到了周一，距离下一个结算周期结束仅剩下最后一周。 厕所内，胡怡沁彻底下定决心，在和月府集团进行最后一轮不可告人的密谋。 办公区里，翁子琴和邵一奇为了数据的事情急得头发都在一把一把的掉。 而总裁办公室内，杨若谦看着后台的各项数据，嘴都要笑歪了。 果然如他所料，在流量池彻底被掏空之后，胡怡沁涨粉速度一落千丈，想要在这个月突破到10万粉丝的可能性已经无限接近于0！ 五百万！ 五百万即将到手。 前世十年才完成的目标，杨若谦这辈子很快就要完成一半了，换谁谁不激动？ 咚咚咚！ 杨若谦目不转睛的盯着后台，每过几秒钟都要刷新一次，生怕突然什么时候出现一个意外，让胡怡沁的数据不小心涨了上去。 “老板，急事相见！”门外面，邵一奇辨识度极高的声音传来。 急事？ 他一个负责宣传口的能有什么急事？这富二代一天到晚的在折腾什么，好好混工资不行吗？ 杨若谦把电脑上的公会后台关闭，淡淡的说道：“进来。” 邵一奇钻进办公室，发现常芷晴不在，动作随即随便了起来，直接半躺在沙发上，吊儿郎当的问道：“杨总，杨哥，你就别吊着我们了，给点指示吧？” 对杨若谦的心态进行了一大堆分析，辛苦努力整整一周，可胡怡沁的数据依然毫无起色。这样的失败让先前还自信满满的邵一奇险些破防。 如果说，杨若谦也很急，对数据不满意，那还好。 这说明是杨若谦自己的判断出现失误，胡怡沁的数据就是起不来，不是运营和宣传的问题。 可看自己大学同学这一脸轻松，甚至还有些愉悦的表情，邵一奇立刻明白，问题就是出在自己和翁子琴身上——他们没有找对方向。 哪有老板看到旗下主播数据烂到极点但是还那么高兴的？ 杨若谦是个正常的老板，而且还是個十分厉害的人物！ 邵一奇立刻就做出了判断：显然杨若谦是有其他计划——自己这个腹黑的大学同学，一定在利用胡怡沁的身份做一些不可告人的计划，一旦揭开，恐怕会引发一场惊天大地震！ 甚至波及到那几家处于龙头地位的娱乐公司都不是不可能。 其中的关键点，就在看似平平无奇的胡怡沁身上。 作为上市公司董事长的独子，邵一奇见过听过太多诡谲云波的商战传说，往往都是在一个两个不起眼的地方埋伏笔，布大局。而后等待时机，一举爆发，由点成面，一个个精彩操作这才浮现出水面。 自觉没有这个水平的邵一奇想通这点，立刻就不破防了。 翁子琴那姑娘还以为是自己运营出了岔子，急得团团转，担心被领导批评。但她根本想不到，这些当老板的心有多脏。 邵一奇打算直接去问杨若谦时，这傻姑娘还拦着，担心自己挨骂。 却没想到，他邵一奇是个稳定的关系户，根本就不可能被老板骂。 杨若谦被问的莫名其妙，发出了灵魂三连问：“什么吊着你们？给你们什么指示？你在说什么玩意？” 富二代是不是天天酒池肉林，把脑子玩坏了？ 看着杨若谦这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邵一奇更是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身为一个老板，还是这么厉害的老板，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不懂。 呵呵，自己这个大学同学做生意很厉害，但是演戏却演的不咋样啊。 “别装了。”邵一奇懒得和杨若谦拉扯，直接了当的问道，“胡怡沁这个主播怎么回事？数据很不对劲。你是不是在偷偷谋划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杨若谦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会吧，难道自己磨砺属下员工的完美计划，仅仅一周的时间就被邵一奇这富二代识破了？ 不然他为什么会用这么确定的口吻，说胡怡沁身上一定有什么阴谋？ 如果计划被识破了，会不会被系统判定为向直接负责主播的员工下达反向运营的指令，被定性为消极运营？ 几番检查后，杨若谦发现系统并未发出警告，自己的奖金也没有被取消，这才小小的松了口气。 员工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敏锐，能不能多多摸鱼多多摆烂啊！ 自己这个老板当的可太不容易了。 检查完系统面板的杨若谦此时能够确定，邵一奇一定是察觉到了胡怡沁有问题，但是由于缺少关键信息，暂时还不能判断出问题在哪里。 还好还好…… 绝对不能让邵一奇知道任何相关的细节！ 至少在这周内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五百万的奖金就泡汤了。 杨若谦坚定思想，立刻摆出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好好看，好好学，有的事情问出来就没有意思了。你想知道的事情，以后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 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 邵一奇若有所思的点头：“果然，你果然有别的安排……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有些商业机密，哪怕是老同学也不能说，这是很正常的，在商言商嘛。 此时邵一奇从杨若谦口中亲口确定，胡怡沁这个主播是某个惊天阴谋的序幕，是一场恐怖商战的号角……这么多信息已经足够。 同样，也能够说明这个大学同学其实还是非常信任自己的。 杨若谦不大放心，又提醒了一句：“不要多想。” 要是给邵一奇琢磨出点有用的东西，那可就麻烦了。 “放心，我保证守口如瓶，什么都不会说的。”邵一奇严肃的点头，“我离开这间办公室之后，公司一切事务都会照常进行！” 杨若谦欣慰的笑了，自己这个大学同学还是挺上道的：“好！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和别人说。” 得到想要的答案的邵一奇兴高采烈的回到了办公区。 翁子琴很是担心，见邵一奇出来，连忙跑上去问：“怎么样，杨总没有骂你吧？没有扣工资吧？没有开除你吧？” 其实邵一奇很想立刻就把心中的秘密分享出去，告诉翁子琴，杨老板招募胡怡沁根本就不是为了把她培养起来，而是将她作为一场商战的秘密武器。 但职业素养让他忍住了强烈的分享欲，只是高深莫测的说道：“放心吧，我的判断没有问题。” “你的判断？什么判断？”运营妹子眨眨眼睛，懵懵懂懂的问道。 不过看起来，邵一奇没有挨杨总训斥，结果还是不错的。 “杨总有别的计划，胡怡沁运营失败并不是我们的责任，放心吧，杨总已经和我说明白了。”邵一奇回到工位上，自信的翘起二郎腿。 翁子琴长长的“哦”了一声：“说明白什么，不要当谜语人啊。” “哎，老板不让我说。”邵一奇很享受这种信息差带来的优越感，“想知道，得靠伱自己的悟性咯。” 翁子琴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到杨若谦能在胡怡沁身上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操作，只能说道：“你知道的好多啊。” 她并不是完全恭维——从公司建立到现在，能摸清杨总心思的员工可以说几乎没有，大家永远只能看他秀操作。 可现在，邵一奇好像猜到了杨总接下来想做什么。 虽说时间晚了一点，但能跟上杨总思维的人，也非常非常厉害了。 邵一奇被夸得飘飘然：“那当然，我邵一奇是什么身份？” 他可是上市公司董事长的儿子！ 老板那些心思，他不懂，谁懂？ …… 总裁办公室，杨若谦刚把邵一奇这个危险分子送走，迎面就看到常芷晴踩着高跟鞋走进办公室。 “怎么了？”常芷晴轻松捕捉到杨若谦的表情变化，“看你好像有些死里逃生的感觉？” 对于知根知底的常芷晴，杨若谦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那富二代大学同学真厉害，差点就看穿我招募胡怡沁是想磨砺员工的真实目的了。” 常芷晴也惊了，刚叠起来的大长腿瞬间放下：“啊，他猜出来了？” 如果这种事情被员工知道了，说不定会对他们的士气有一定的负面影响。 “没有，在我英明的忽悠下，他没能完全猜出来。”杨若谦笑道，“这人平时可以随意进出大型公司，还有他亲爹言传身教，确实很敏锐。” 没猜出来就好。 常芷晴随手拧开矿泉水瓶盖：“以后还是少做这种所谓磨砺员工事情，不然总有一天会被发现。” 被邵一奇吓了一跳的杨若谦无比同意常芷晴的观点——影响士气事小，要是被系统取消奖励发放，可就真没地哭去了。 以后还是要想想别的办法…… “就这最后一次，之后不干了。” 就在两人达成共识的时候，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胡怡沁连门也没敲，急匆匆的走进来，手上拿着一张A4纸，神情淡漠。 没等两人做出什么反应，她语气冰冷的说道：“杨总，常总，这是我的离职报告，麻烦签一下字。” 第64章 赢麻了 杨若谦和常芷晴刚刚还聊的好好的，现在一下子就懵了。 这才上班一周，就辞职了？！ 而且是一点征兆都没有。 是工资太低，公司福利不好，还是遭遇了职场霸凌？ 又或者是自己两人想利用胡怡沁的失败打压打压员工的计划暴露了，导致她愤然离去？ 而且，如果现在胡怡沁离职了，那系统的奖金该怎么算，也是一个大问题。 呆滞几秒后，杨若谦立刻回过神来，并没有立刻在辞职信上签字：“为什么突然要走？是对公司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 这么一个印钞机，能不放走最好还是不放走。 “不好意思，杨总，我找到了更好的发展方向，您快点签字吧。”胡怡沁表情冰冷，语气毋庸置疑，与一周入职前的那种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找到了更好的发展方向…… 杨若谦和常芷晴不傻，一听就知道这话的意思就是被别的公司挖走了呗。 杨若谦脾气并不暴躁，可不代表他是泥捏的，这种事情放谁身上都不会太舒服。 不是，到底是哪家公司那么无聊，这么个一眼暴死的主播也要挖——而且看胡怡沁这坚决的样子，似乎开出来的条件并不低，至少不比她现在的待遇低。 超过8000的底薪，低于10%抽成，就为了招一个这样的吃播，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难不成其他公司也赚钱赚疯了，想找个扑街打压一下员工们骄傲的气焰？ 有钱没处花，往海里扔是吧。 杨若谦百思不得其解，可看胡怡沁那副坚定的样子，心里也知道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只能叹了一口气，在离职报告上签了字。 况且见胡怡沁是这個态度，杨若谦也熄灭了心中挽留的想法——他又不是吃不起饭了，没必要用热脸贴这个冷屁股。 ”对了，你……“签好字，杨若谦把报告拿过去，打算让胡怡沁去领一下这一周的工资。 然而胡怡沁满脑子想的都是上市公司，万元底薪，一炮走红，压根没心思再听这个前老板多说什么废话，拿上离职报告，一声不吭直接就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这个前员工潇洒又高傲的背影，杨若谦再一次沉默了。 他完全没有看懂胡怡沁的操作。 现在的员工怎么回事，工资也不要了是吗？这么任性？ 一周的工资不是钱啊？足足两千块呢。 不过比起这两千块钱，杨若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确认。 员工被其他公司挖走了，这种意外情况该如何结算奖金？ 突然，杨若谦耳边传来系统的声音。 【十八线艺人培养系统】 【宿主：杨若谦】 【检测到宿主旗下艺人遭遇意外情况，正在对宿主的进行行为判断中。】 【未检测到宿主消极运营，未检测到宿主故意与其他公司合作强迫员工离职，未检测到宿主恶意开除/逼退员工，未检测到……】 【未检测到任何违规行为。经判定，此次员工离职属于不可抗力因素，真实粉丝数量停止计算，奖金照常发放。】 【离职主播奖金提前结算】 【胡怡沁（主播），离职前真实粉丝量：43107。咖位：大扑街（奖金5000000）】 【公司目前旗下艺人：3人（高乃云、黄如石、阮敏儿）。其中小咖2人，大咖1人】 【公司扩建任务完成，月度额度提高至100万元】 【奖励已发放】 【公司资金6635237.09（100万月度额度，5010500咖位奖金，公司盈利624737.09）。注意：月度额度不可用于偿还贷款，所有公司资金不得以任何形式被转移到宿主个人账户中】 看着胡怡沁提供的那一长串的0，杨若谦眼睛差点都要被迷花了！ 成功了！ 啊不对，失败了！ 在经历三次悲惨的成功后，杨若谦终于在苦心经营下体验到失败的甜美！ 500万奖金，到手了。 没有半场开香槟，没有最后时刻突然爆火。 多么不真实的感觉，多么美好的感觉！ 一千万的债务压力一夜之间减轻了一半，只要再来这么一次，就是无债一身轻！ 爽！ 已经失败过一次，总结这一次失败经验，还怕下次不失败吗？ 暴富已经近在眼前。 一旁的常芷晴看着老板脸色从难看转成忐忑又转成狂喜，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试探的问了一句：“boss，你，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杨若谦此时恨不得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窝在枕头里放肆的狂笑，“这波我直接赢麻了！” “boss……公司砸了那么多资源的主播被别人挖走了，你还赢麻了是吧？” 这怎么看都亏了啊。 难道杨若谦还有别的计划？ 一定是这样……不然没有其他任何理由解释杨若谦此时的表现。 发自内心的高兴是装不出来的。 这个男人，居然还藏着没告诉自己的小秘密！ 杨若谦没办法和常芷晴解释，干脆大手一挥，直接下达指令：“为了庆祝这个月我们公司大获成功，周五公司组织一次团建，每个人发放两万额度的消费券，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公司大赚五百万，这笔钱反正自己不能用，那就干脆奖励一部分给员工们。 …… 办公区中，当明天团建的好消息传来时，除了邵一奇之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胡怡沁高调离职，和公司几乎翻脸的事情基本不是秘密。 当时空气都快凝固住了，几乎所有人都等着杨总接下来的一顿痛批。 拿那么高工资，却连一个主播都运营不起来，甚至人都留不住，没有人能不负责任。 他们辜负了杨总的期望。 可现在，杨总却说大家这个月做的非常好，然后奖励所有人两万块钱的购物券？ 这，这是什么情况？ 邵一奇忍住心中的激动，拿出手机给杨若谦敲了一行消息：“杨哥，现在我可以告诉同事们真相了吗？我要憋不住了！” 现在邵一奇恨不得立刻告诉所有人，接下来将有一场恐怖的商业大战揭开序幕！ 杨若谦正打算提前下班，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忽然看到这条消息，心中小小的犹豫了一下。 磨砺员工这件事情，说还是不说呢？ 思考了片刻，杨若谦最终下了决定。 算了……还是告诉他们吧，反正事情已经彻底结束，以后自己也不打算再这么做，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他回道：“可以说，注意措辞。” 第65章 如此如此，敌军自破 第一次赚到大奖金的杨若谦根本无心上班，随口吩咐两句就带着常芷晴吃大餐庆祝去了。 而得到杨若谦肯定答复的邵一奇狂喜，轻轻咳嗽两声，略显骄傲的说道：“大家不用猜了，等会我给你们详细说一下这其中的奥妙。” 嘈杂的办公区顿时安静下来。 前台妹子陆舒媛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奥妙？” 不光是前台，其他所有员工，包括保安大爷也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刚刚不是进了老板的办公室一趟吗？”邵一奇十分享受这种吸引众人目光的感觉，“那时候我就确定事情不对劲了。” “老板刚刚让我别多嘴，不过现在事情已经结束，整个来龙去脉也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了。” 翁子琴一开始还对邵一奇的话抱有怀疑，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你是怎么猜到的啊？” 那当然是因为本少爷乃堂堂上市公司公子哥，见识多，听闻广啊！ 邵一奇清清嗓子，高深莫测道：“多观察细节，从种种蛛丝马迹中就可以窥见端倪。你们要记住，杨老板是行业精英，他的每一句看似简单的话，每一个看起来普通的决策，都自有深意在，只不过你们没有察觉到而已。” “深意？”翁子琴十分好奇，忍不住问道。 “没错，深意。”邵一奇嘿嘿笑道，“你们还记得不久之前，老板组织过一次去往鹏城的团建吗？” 所有人都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忘得了，公司付费请员工旅游，然后再赔付误工费的事情，放眼整个历史都是少有的事情。 “那你们还记得，当时去鹏城的时候，你们参观了哪家公司吗？”邵一奇又问。 “月府集团啊。”立刻就有人答道。 邵一奇一拳砸进自己掌心：“这就对了！问题的关键就在月府集团！” 翁子琴眼中闪过迷茫：“这和月府集团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关系太大了。”邵一奇冷笑一声，“你们啊，还是阅历太浅，被老板保护的太好，不知道商场如战场。很多时候，别人是不会和你良性竞争的，特别是那些拥有大量资本的大型企业。” 不会良性竞争？！ 虽然员工们阅历大多很浅，但不代表他们是傻子，被稍微一点拨，当即就品出邵一奇的话中之意。 “你的意思是，月府集团其实在暗中使坏，但是杨总识破了他们的阴谋，所以才有了那次团建？”黄如石也加入了讨论。 邵一奇重重点头：“不错！这才是老板的真正目的。他的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深入敌司内部，打探消息。” 高乃云轻声问道：“可是杨总要对付月府公会，为什么要招募胡怡沁呢？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关系大了！”邵一奇马上答道，“你们想想，老板从建立公司开始，每月招募一个主播，每次都能在所有公会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崛起。这难道不会引起其他公会的注意吗？” 有道理哦…… 大公会都有自己的各种渠道，能在第一时间得到一手信息。 “伱的意思是，大公会们会利用自己的资金优势，从我们公司手里把人挖走？”保安大爷朱企丰眼冒精光，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杨总这种能让人突然爆火的选人方式，一定会遭到大公司的觊觎。他们会利用自身的资金优势，杨总每招一個主播，他们就挖走一个主播？！” 价格战，向来大企业压迫小企业最简单且最有效的方法。 邵一奇用惊奇的目光看向朱企丰：“大爷您岁数不小，脑袋却很灵光啊！没错，正是如此！” 这时候，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了。 翁子琴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杨总故意招募了胡怡沁，假意全力培养，并且在初期做出不错的数据，诱导其他公司做出错误判断，然后……他们就会果断挖人，一脚踩进杨总的陷阱里！” 邵一奇大笑：“没错……如果这些大公司没有动歪心思还好，要是动了，就是花重金买回去一个无底洞！这也是杨总选择招募成本高昂的吃播的原因！” 原来如此！ 所有员工都想通了。 月府集团花重金把胡怡沁挖过去，从工资到抽成都是顶格待遇，无论是推荐还是宣传都要排满。不光如此，月府每天还要承担吃播那庞大的开销，一个月的成本粗略算下来至少都要六七万！ 这点开销对于一个上市公司来说算不了什么，可一家公司从来不是一个铁板一块，内部必定有不同的经纪人，不同的运营，不同的工作室。 哪个运营或者工作室敢把胡怡沁这个大窟窿挖过去，哪个工作室的人就会倒大霉。 甚至被直接开除解散都不是不可能。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以后还有谁敢随意的到岿光公会挖人？ 一不小心就是掉饭碗！ “杨总，真的太厉害了……好可怕。”翁子琴拍拍胸口，显得有些心有余悸。 想想看，杨总只用一周的运营成本，就完成了对敌对公会的陷害，完成了对其他大公司的威慑……听上去简单，可这其中每一步都不能走错，操作难度极大，对市场的动态变化极为敏感。 如果月府公会不恶意竞争，那胡怡沁这个无底洞就会砸进自家公司手里，得不偿失。 如果对市场判断错误，胡怡沁被挖走后爆火，那就是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而且从此之后所有公司都会肆无忌惮的来挖人。 如果胡怡沁坚持呆在老东家，不肯跳槽，那事情也会变得非常棘手。 区区一件小事，就能够看出杨总不光知己知彼，洞察当今直播市场，甚至对人性的把握都细致入微。 “招募一个胡怡沁，其中竟然有那么多门道？” “月府真的中计，把胡怡沁招过去，那岂不是……” 邵一奇摇头晃脑，悠悠说道：“如此如此，敌军自破！” “好可怕……”陆舒媛惊叹一句。 翁子琴更是露着震惊的表情：“杨总平时看着和蔼，人又年轻帅气，没想到城府竟然那么深。” “是啊，竟然能把上市公司，行业龙头都坑的团团转！” 一时间，杨若谦的形象在众人心中变成了外表平易近人，实则运筹帷幄的黑衣老板。 能当老板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邵一奇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法律顾问丁道义，语气带着炫耀：“你们能够看出老板的能力有多可怕了吧？知道在岿光集团工作是多么有前途了吧？” 作为邵一奇的长辈，丁道义忍不住质疑了一句：“可是这些不都是你的推测吗？你有证据？还是杨总亲口把事情告诉了你？” 邵一奇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这个简单，我们之后看看是哪家公会把胡怡沁挖过去不就行了？如果是月府公会，那不就代表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 远在鹏城的月府公会。 林曹的工作室中，同样是一片喜气洋洋。 “挖来了！” “合同已经签好。” 林曹看着进入直播状态的胡怡沁，心情无比畅快——在输给杨若谦那么多次之后，他终于赢了一把回来，证明了自己能力。 林曹甚至觉得自己对杨若谦的心魔都散去了不少。 毕竟是小公司的老板，资金不足，自己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赢就是赢，输就是输。 “林哥，这是新主播胡怡沁一个月预计的开销，您过一下眼。”正在林曹洋洋得意的时候，一个属下拿着一份报表走过来，恭恭敬敬的交给林曹。 一眼扫去，每月工资一万，抽成7%，直播开销5万，推荐位宣传口都是以头部主播的待遇来安排的。 林曹点点头：“没问题，照办。” “可是，林哥。”那位属下颇为担忧的提醒道，“工资和其他开销还好，这推荐位，您安排这么多给一个还没做出成绩的新人，手底下的其他经纪人和主播可能会不服气啊。花那么大代价，真的值得吗？” 直观的金钱支出还好说，这么不要命的砸推荐位，付出的机会成本换算成钱，少说得有十万以上！ 每个月的推荐固定就那么些，有人多吃两口，就必然会有人少吃两口。 要是多吃两口的人数据好，能赚钱还好说，没人敢质疑什么。 可胡怡沁是谁？ 她凭什么能拿那么多推荐资源？ “值得。”林曹笑了一声，“关键不是推荐，而是我们这么做之后，其他所有人都能看到……岿光公会的最大弱点。而这个弱点，足以将他们彻底击溃。” 手下反应很快：“最大的弱点？林哥你是说他们的资金不那么充裕？” “没错。只要我们把胡怡沁做起来，以后他们招一个主播就会被挖走一个！”林曹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这样他们还做的起来吗？” 在强大的资本下，哪怕是杨若谦这种猛人，也得乖乖缴械投降。 我的心魔，再见了！ 你失败的命运已经注定。 至于胡怡沁能不能做起来的问题，林曹压根没考虑过。 杨若谦看重的人，能有错吗？ 百分百是不能的。 “林哥，你是想，向其他公会透露一个信号？”手下悚然一惊——这招，好毒！ 群狼环伺之下，岿光公会估计很快就会被分食殆尽！ 林曹悠然的喝了一口咖啡：“如此如此，敌军自破。” （女主泳装图发不出去，起点拒绝过审，寄！没办法了，我扔群里了） 第66章 我还得谢谢他呢 周五。 作为月底最后一天工作日，不少公司在这一天都无比忙碌，希望抓住最后一天的机会把当月数据做的更加尽善尽美。 不久前被领导痛批一顿，发誓要一雪前耻的林曹工作室则更加忙碌。 今天，是胡怡沁加入月府公会以来，最大的一次秀场！ 推荐位，宣传攻势已经全部到位，所有水军和刷礼物的运营严阵以待，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在今天之内，让胡怡沁的粉丝暴涨至少10万。 此次直播，就是岿光公会的丧钟！ 他们现在一定全员窝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瑟瑟发抖的祈求胡怡沁千万不要火起来吧？ …… 几乎是同一时间的金海市，千达广场。 岿光集团的诸位员工每个人都拿上自己的两万元购物卡摩拳擦掌，打算好好享受0元购的快乐。 至于工作上的事情？ 他们这些小员工有什么好操心的，不如拿着购物卡买买买，放心大胆的旁观杨总如何大杀四方。 虽说杨总的一切计谋都只是邵一奇的猜测，但大家心里差不多信的七七八八，就等最后结果揭晓了。 而有偿放假，公司还提供购物卡的行为，换在以前老员工们还会觉得惶恐。 现在他们已经习惯了。 不过，经历了一番扩建的公司，不光有老员工，也会有些新员工。 包括黄如石工作室的成员，也包括公司新入职的经纪人妹子文连姬。 文连姬周三应聘，周四入职，周五就得知全员带薪休假一天，而且还有两万块钱的购物额度，人差点没吓傻。 要不是岿光公会现在已经有点小名气，文连姬还以为自己进了什么犯罪团伙的窝点。 每人两万啊！ 公司员工都超过三十人了！ 到底是多赚钱的公司才能这么大气？ 能赚这么多钱的法子，一般都已经被写在了刑法里。 “走，去买东西！”翁子琴手上挥舞着购物卡，兴奋的招呼同事们，“我半年前就看上了一条裙子，到现在都没舍得买，今天正好买了！” 文连姬被拽着离开，仍然有些害怕：“这，我们真的可以用这个钱吗？” 刚上班一天，啥事情都还没做就先花掉公司两万块钱，是不是有点太不地道了？ 翁子琴看着新同事的反应，噗嗤笑了。 瞧瞧，这是什么问题？ 遥想两个月前，自己也是新员工时，也曾这么惶恐不安过。 翁子琴指着另一处不远的地方，揶揄道：“买！没看到老板和常总都在带头开买了吗？千万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手机店门口，杨若谦正对着黄如石的摄影师室友王加福上看下看，脸上不满的表情溢于言表：“小王啊，我们认识也挺久了，怎么还那么客气呢？智能手机都出来多久了，怎么还在用按键手机？” “杨总，我……一个手机太贵了。”王加福苦笑一句，“我还有房贷要还，还要准备装修，两個月之后又要结婚。这两万块钱我打算买些家具电器什么的，稍微缓解一下经济压力。” 五年前的老手机虽然已经很落伍，但至少还能用用，不是必须要换。 要结婚？ 给要结婚的人放一段时间的带薪假期，是很合理很人性的。 正好，王加福还是黄如石工作室里担任最重要岗位之一。 一旦放假，工作室的建设进度不就会被再一次拖慢了吗？ 杨若谦顿时来了兴致：“结婚？结婚好啊。结婚要做什么准备，我也很好奇，你给我科普一下？” 哈？ 杨总为什么突然要八卦起结婚的事情？ 难道是…… 王加福把目光在杨若谦和常芷晴身上来回打量两遍，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杨总，在这里说真的好吗？不需要回避一下？” “回避什么？”杨若谦愣了，也同样把声音压低，悄悄追问道，“呃……你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也不用说，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不是在给你布置任务。” 什么玩意，难言之隐？！ 杨总真是，完全不解风情啊。 王加福嘴角一抽，直说道：“我和我女朋友办的简单。就双方见下父母，买戒指求婚，布置好婚房，比如家具电器什么的，最后订个一站式婚宴场地就可以了。” 听着还挺复杂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逛，动不动就是把这个包起来，把那个送到公司，把销售员们乐坏了。 杨若谦给公司添置了一颗松树盆景，点头应道：“那应该挺花时间的？你工作和生活能兼顾的上吗？” “啊，老板我没问题的，下班时间去忙活一下就可以了。”王加福连连解释，“放心，我生活这边绝对不会影响到工作。” “不是生活影响工作，是工作影响生活。”杨若谦苦口婆心的说道，“结婚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怎么能够敷衍马虎？” “老板，我真没……” 杨若谦抬手阻止王加福继续说下去：“你每天上完班都下午五点了，哪里还有时间去做别的事情？而且结婚了总要个孩子吧？工作压力这么大，夫妻生活怎么保证？” 老板，其实我的工作压力真的不大。 在你公司上班能有多少压力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王加福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可还没来得及张嘴，老板那边又发话了： “这样，下个月我给你批两周带薪婚假，你好好忙你的婚礼，不要来上班了，千万不要来上班。对了，你不是说婚礼太花钱了吗，没事，我以公司的名义给你随礼，伱就好好忙结婚的事情，不要再想工作了，就这样。” 王加福听得满脸迷茫——为什么听老板的语气，批这个假他好像还挺开心的？ 一般的老板不是最讨厌员工结婚生孩子什么的吗？ 居然真的有老板会发自内心的因为员工结婚而高兴？ 王加福感动了：“老板，谢谢……” 不，是我要谢谢你！ 杨若谦心里吐槽了一句。 “走，时间正好，吃饭去！”杨若谦暂时给公司填一个吃空饷的名额，心情大好，“结婚了就要养好身体，正好今天订了很多吉娜多生蚝，好好的补一下！” 王加福不知道什么是吉娜多生蚝，不过猜也能猜到一定是一种很顶级的食材。 几人走进餐厅包厢，其他员工已经基本来齐，活泼的就互相聊天，吃货就盯着菜单…… 而网瘾少女阮敏儿也如往常那样，把蓝牙耳机往耳朵里一塞，在手机上打开了鲨鱼直播平台。 第67章 杨若谦，你好毒！ 这家餐厅位于千达广场的顶层，从落地窗可以欣赏到城市的夜景。餐厅的装修风格是现代简约，以黑白灰为主色调，搭配一些金属和水晶的装饰品，营造出一种高贵而不张扬的氛围。 杨若谦穿过专业又礼貌的服务员，在主座落座，常芷晴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员工们已经习惯了公司里较为随意和宽容的氛围，也知道杨总不会在吃饭的时候扫大家兴，所以并没有停下手上的事情，仍然是说着自己的话，玩着自己的手机。 “环境挺好的，你看到门口那些盆栽没？”刚坐下，常芷晴就啧啧称奇，“还有餐具，这些桌椅，都很高档啊。” 这些饭菜的价格，估计得有70%给用餐环境买了单。 “那当……” 杨若谦刚想小小的吹一下牛，突然阮敏儿的位置方向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声响。 而且这个声音，岿光集团的员工们还无比熟悉。 “大家好，我是你们最爱的‘小胡吃不饱’！今天我来到了鹏城最高级的夜景西餐厅，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在哪里了吧？” 胡怡沁？！ 所有人都同时停掉了手上的动作，目光唰唰唰的投向阮敏儿。 “不，不好意思……”阮敏儿瞬间成为全场最靓的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点错了！蓝牙耳机又没连上，我错了，老板对不起，常总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我的我的！” 这也太倒霉了！ 蓝牙耳机没连上就算了，怎么还能不小心点到胡怡沁的直播间里？ 平时她都只看游戏直播，学学顶尖高手们的操作，从不看什么吃播。 谁知道今天一点进鲨鱼平台，从封面到首页，整个平台铺天盖地都是胡怡沁的直播间，她一个不小心手滑一下，就点了进去。 于是当着全公司所有人的面当场社死。 现在阮敏儿尬的能抠出三室一厅。 尴尬只持续了一瞬，杨若谦就拍拍手，打起圆场：“没事没事，胡怡沁和我们公司是和平解约，不存在任何纠纷，放松点放松点。吃饭吃饭！” 一个离职一周，还给他带来五百万奖金的主播，现在在干啥杨若谦都不会关注了。 阮敏儿偷偷看了一眼常芷晴，确定两位领导都不在意，才算松了口气。 比起平易近人的杨若谦，其实公司员工们更敬畏常芷晴一些。 至于杨若谦说的什么和平解约，阮敏儿那是一個字都不信。 因为就在刚刚，她已经瞥到了胡怡沁新加入的公会，和邵一奇判断的一模一样，就是月府！ 果然，杨总表情看似平静，实则已经胜券在握。 不光是阮敏儿，公司其他的员工都意识到了…… 他们在这种最关键的时刻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默契，纷纷打开手机，打开独属于员工们的群聊，当着两个领导的面暗搓搓的搞起小团体。 此时服务员推开包厢的门，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份被掩盖在白雾中的冷盘前菜。盖子被揭开，包裹在白雾中的红酒鹅肝展露无疑，色香味俱全，看着就很有食欲。 然而，比起即将打响的商战，员工们竟然对这样的菜肴没有多大胃口，经常心不在焉的吃两口就偷偷往手机屏幕上瞧，在员工群里激烈的发表意见。 前台妹子陆舒媛照常率先打字，引导话题：“你们看到直播了吗？真的是月府公会欸！” 之前还想敲打敲打邵一奇的丁道义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也不得不心服口服：“邵一奇，还真被你小子猜到了。” 新来的经纪人文连姬看得一头雾水，敲字问道：“啊，大家在说什么啊？我咋听不懂呢？” 邵一奇得意的发出几个大笑表情：“这就不得不说一下我敏锐的判断力了，事情是这样的……” 短短几分钟时间，邵一奇就给新员工描绘了一幅盘根错节，步步杀机的商战现场，引得文连姬阵阵惊呼，连称精彩。 原来一次小小的团建，最终目的竟是为了让其他大公会投鼠忌器……除了杨总这样的天才，谁还能想出如此狠毒却又无比隐蔽的办法？ 果然，自己这些人还是老老实实当打工仔吧。 没有杨总的实力，还想在直播圈里杀出一条血路？ 保安大爷朱企丰适时插话：“总之，现在我们就看看，月府公会这一波至少花掉十万大洋的运营，能给胡怡沁涨多少粉丝，今天她又能拿到多少打赏。” 漫山遍野的宣传，布满首页的推荐，高档餐厅的高额消费…… 所有成本和机会成本折算下来，十万块不算夸张。 最后，对运营这一块较为专业的翁子琴总结道：“如果本场直播下来，能涨粉10万以上，获得三万左右的打赏，那其实从长远来看就不亏。如果低于这个数字，那基本就算完蛋了。” 胡怡沁仍然算新人，而且本身粉丝很少，每一个推荐的边际收益递减都不多，被这样的资源狂堆，一天涨粉10万是基础中的基础。 这一波宣传攻势下来，几乎把能榨的流量池统统榨了一遍，要是就涨个几万粉丝，以后也别想再做起来。 “我们拭目以待！” “有点紧张……杨总千万不要看走眼啊。” “杨总的判断肯定不会出问题的，等着看好戏就行。” 大家说完闲话，纷纷戴上耳机，打开鲨鱼平台，观看起胡怡沁的直播。 …… 画面里，胡怡沁把磨皮美白拉到最高，穿着一套网红衣裙，大摇大摆大惊小怪的走进了一家安静的古典欧式餐厅。 胡怡沁拿着晃动的摄像机，旁若无人的说道：“家人们，来，今天给你们炫些高级洋货！” 说完，她盯着服务员尴尬的神色和其他客人鄙视的目光，像吃西瓜一样，用极为夸张的姿势吞掉了一整块蓝鳍金枪鱼大腹，吧唧嘴，口齿不清的评价道：“嗯，不错，入口即化……” “这是顶级鱼子酱，家人们我直接给你们表演个一口炫一碗！嗯，有点咸……” “神户牛肉，来一口……嗯，不错，入口即化。” 到了这个时候，原本还显得比较平静的弹幕终于开始出现质疑的声音。 “就没人觉得这主播很没素质吗？” “不是，你的词汇量能不能高一点啊？一个入口即化你想用几次？” “吗的，看主播使劲造的样子，老子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狗进厕所，取关了！” “现在鲨鱼平台什么玩意都推是吧，举报一个。” 胡怡沁这时正在像吃面条一样哗啦啦的吃着鱼翅，见到这些弹幕，直接把筷子拍在桌上：“房管在吗，把这些人封一下。爱看看，不爱看滚远点！” 此话一出，弹幕被彻底激怒！ 原本只是抱着看戏心态的观众也忍不住发声：“弹幕也没说错啊，主播这样真的很没素质！” “主播觉得自己没问题是吧？那希望你以后坐火车坐飞机每次都能遇到尖叫吵闹哇哇大哭的熊孩子呢，嘻嘻。” “熊孩子好歹可以说没长大，主播这么大个人了，也好意思和熊孩子比？” “有没有素质我倒是不在意，但这个主播的直播确实很无聊，一点节目效果都没有。” “还封人？你打赏没了。” “垃圾主播，垃圾直播，垃圾平台。” “主播你怎么这么急？急死了。” “拉黑。” …… 岿光集团的员工们看着面红耳赤，和观众争执吵闹的胡怡沁，脸上紧张的神色慢慢放松了下去。 漫漫推荐下，确实有不少人涌入了直播间，可是点关注涨的非常非常慢，真金白银打赏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一个小时过去了，胡怡沁的粉丝竟然才艰难的涨到8万出头，甚至连这个涨势都有明显的放缓趋势。 而且弹幕中多半是骂人的，房管封都封不过来，真正的粉丝有多少都不好说。 员工群中，翁子琴率先发声：“不用看了，胡怡沁彻底失败，杨总计划大成功。月府公会那边估计要闹出大乐子了。” “牛逼……” “前期做一个局，让月府娱乐以为自己挖到了宝，骗他们投入大量推荐资源，最后血本无归……” “我宣布，以后杨总就是我的偶像！” “我以前觉得常总比杨总可怕……现在我发现，人真的不可貌相啊。” “绝对不能得罪杨总，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杨若谦这时正把一只大生蚝从壳里挑出，放进嘴里。 味道不错…… 不过，为啥一桌菜还有一半没动呢？ 难道是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见员工们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埋头玩手机，满汉全席还剩下不少，杨若谦好奇的问道：“大家今天胃口好像都不太好？下次我换一家餐厅？” “没有没有！”黄如石瞬间抬起头，以超高速度拿起筷子，从桌上随便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太好吃了，实在是太好吃了，杨总您的目光真好！” 其他员工的反应也大差不差，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夹菜，甚至连嚼都不嚼就发表意见： “太好吃了！” “杨总就是杨总，点的菜都比别人好吃那么一点！” 什么情况？ 杨若谦被属下们突如其来的犯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员工怎么玩完手机之后看自己的目光都不对了？ 难道是公司准备给王加福随礼的事情被知道了，员工们都被自己的善良大度折服了？ 一定是了！ 真是的，不就关心关心员工吗，多大的事。 想到这里，杨若谦露出一个微笑，挥挥手，神色轻松道：“大家不用这样，都是应该做的。我平时也经常这么做。” …… 此时，月府公会。 林曹看着惨淡的直播数据，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胡怡沁的直播差成这样，再是蠢货也能明白，她压根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什么潜力主播，纯属胡扯。 整个工作室的成员，下到经纪人，上至主管主任，没有一个人敢喘大气！ 那么多钱，那么多推荐，得罪那么多人，最后就换来这个结果？ 全打水漂了，全完蛋了！ 过了不知多久，林曹的怒吼和悲愤声冲破了办公区中死一般的寂静。 这道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恍然大悟。 “杨若谦，你好狠呐！伱好毒的心啊！” 什么拜访学习，你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消灭所有竞争对手无脑挖人的想法！ 而他林曹，则很不幸的成为了这个阴险计划的牺牲品。 “我林曹何德何能啊？！” （本章3500字。请各位读者大大下周日到周二，就是9号到11号这三天千万不要养书，求求了！我不是大佬，就指望这点东西上三江了，跪谢！） 第68章 高山仰止 “杨总，喝茶！” “杨总，吃菜！” “杨总，纸巾！” 杨若谦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享受完了这顿饭，结账之后，绝大部分员工一哄而散，几十秒时间就彻底不见了踪影。 经历完月府公会的一系列事情之后，员工们对自家老板产生了新的认知。 杨总确实平易近人，可气场实在太强大，跟他距离太近总会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还是赶紧撤了为妙。 看看，这种隐藏这么深的计划，在杨总嘴边就是“平时也经常做”的，司空见惯的事情。 所谓的高山仰止，说的就是这种感觉。 他们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工作绝对不能偷懒摸鱼，否则万一被杨总盯上，下场恐怕不会太美好。 “他们为什么走这么快，是还有想买的东西没买？”杨若谦失笑一声，对还没跑路的邵一奇问了一句。 “在老同学面前还装？”邵一奇用牙签舒舒服服的剔牙，斜眼瞟去，“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做了什么？ 不就是给即将结婚的员工带薪放了两周假期。 至于让其他员工们四散而逃不，也太害羞了吧。 杨若谦心中一笑，把这个小插曲抛在脑后，往邵一奇的身上看了两眼。 “怎么感觉你什么东西都没买啊？” 其他员工身上大包小包，有电子产品，有衣服鞋子，甚至还有乐高玩具之类的东西…… 就邵一奇一个人两手空空，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什么东西都不买。 “没什么好买的啊。”邵一奇把牙签扔进垃圾桶，贱兮兮的笑道，“你这两万块全花了都不够我升级我身上现在的配置。要不你给我两百万，我去换台车？” 互为多年损友，这样的玩笑并不会损害两人关系。 杨若谦木然的点点头：“对，忘记你是富二代来体验生活的了，告辞。” 几句玩笑之后，邵一奇提了两嘴正事：“现在你一个月赚不少吧，我估摸着至少也有二十万以上？怎么一身行头加起来连一万块钱都没有？作为老板，你的形象要立起来啊。” 杨若谦差点直接翻白眼。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别说一百万了，一万我都赚的有些心惊胆战…… 别说奢侈享受了，现在也就混个小康，日子过的甚至不如公司里的很多员工。 不过这样的日子不会久了，再从系统那挣个五百万，债务还清，以后就彻底财务自由。 到那個时候，再好好把前世没享受到的东西统统享受一遍！ 有过一次失败经历的杨若谦是信心满满。 杨若谦用无所谓的笑容掩盖自己贫穷的尴尬：“我又不是什么追求奢侈享受的人，哈哈，不买就不买。” “啧啧，好强的自控力。”邵一奇称赞道，“你自己要过清贫的日子我不拦你，不过公司总得有商务洽淡吧？你自己得准备几套对应的衣服吧，还得给公司负责这块的员工也弄几套吧？” 商业服装？！ 有道理啊！ 不能用公款买自己的东西，但可以以公司的名义去买啊！ 不愧是上市公司的大少爷，在找借口用公款给自己牟利的事情上就是娴熟。 公司账上那么多钱，花！ 苦逼了那么长的日子，他今天就是要好好享受一番！ “有道理！”杨若谦精神一下振奋起来，“伱觉得我该买些什么？” “我建议你买……” 两个损友正说的起劲，旁边一直听着的常芷晴忽然开口打断：“我建议你别建议，不要用你的衣品去祸害杨若谦。” 光有钱有啥用，光买贵的有啥用……邵一奇自己的形象，就突出一个怪！ 在大学时候他的衣品都是出了名的差。 常芷晴绝对不准杨若谦被邵一奇带进坑里。 邵一奇的声音戛然而止，举起双手，猥琐笑道：“行行行～让常大美女给你选吧。” 他完全没有说话说到一半被打断的不快，心里甚至还升起一种看八卦的快感。 常芷晴一点没客气，直接拉住杨若谦，走进一家高档西装店，指着某个款式，极为熟练的报出一连串参数。 销售员把衣服拿出来，殷勤的笑道： “不用试穿一下吗？” “不用。”常芷晴对杨若谦的各种参数早就烂熟于心，“包起来。” “欢迎下次光临！”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好快，不是说女人逛街都很慢的吗？ 上次常芷晴买旗袍也花了不短时间啊，这次为啥效率能这么高？ 杨若谦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又被拉进了首饰店、皮带店、手表店、甚至是香水店、钢笔店和眼镜店。 晕头转向的杨若谦，好像突然知道为什么女人逛街那么花时间了。 就算每个店只花十分钟，这么逛下来也得花掉接近一个半小时！ 也太折磨人了吧！ 为什么常芷晴看上去一点都不累，甚至还兴致勃勃的啊？ 一开始还有点新鲜感的杨若谦，在进入第三家店的时候眼神中的光芒就已经消失了。 好累。 甚至比上一整天班还累！ 直到常芷晴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怀里被塞了一大堆刚买的东西，杨若谦才总算回过神。 “愣着干什么，快去把衣服换上。” “哦，好……” 杨若谦木然的在试衣间换好衣服，走出试衣间。 只见常芷晴眼中期待的神情顿时变成了惊艳，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语气颇为激动：“皮带要这么系，钢笔放这里，帮你戴一下这副眼镜……好，完成！” 所有服饰的风格都是低调奢华，可每一件东西都几乎完美和杨若谦的形象融合在了一起！ 这气质，简直……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卧槽帅哥你谁？！”跟了一路，一直埋头玩手机的邵一奇一个不经意间的抬头，差点把自己手机都吓掉了。 杨若谦本来就年轻帅气，再被常芷晴精心打扮一番，整个人的形象一下子就上来了！ 然而，精疲力尽的杨若谦根本就无心顾及邵一奇的彩虹屁。他瞪着死鱼眼，有气无力的问道：“逛完没，逛完可以回家了吗？” 比起逛街，他更宁愿在公司加一整天班！ “回家！立刻回家！”常芷晴狠狠吞下口水，迫不及待的说道，“邵一奇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和杨若谦先回去了，拜拜！” 第69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嘉河外滩小区，杨若谦的房子里灯火通明。 啪！ 碗筷用力放在桌上的声音，正表示着某人的极度不满。 “干什么，不就是换了件睡衣？”杨若谦拿起碗筷，强忍笑意，“吃饭哪能穿那衣服，要是弄脏了清洗起来都要人命。” 常芷晴气的饭都吃不下：“那你也不至于一回来就把衣服换了啊！” 她都还没看够呢，结果这男人回来就给换了！ 那还有什么意思，不如继续在商场多逛会街。 “怎么，你看起来很喜欢这套搭配啊？”杨若谦清了清嗓子，“看你买东西那速度，说不是图谋已久我都不信。” 一个半小时的逛街时间对杨若谦来说长的折磨，可对常芷晴而言，估计得算得上光速。 常芷晴没好气的回道：“赶紧去吃你的东西！” 杨若谦从善如流，拿起碗筷，顺便给常芷晴舀了一碗虫草汤，推到她手边：“别气了，喝汤喝汤。” 总是在别人家蹭饭吃，看别人前前后后忙碌，杨若谦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他抽空学了怎么煲汤，至少做饭的时候能帮上点忙。 “品相不错。”常芷晴拿起勺子，轻吹一口气，迟迟没有下口，眸光却一直放在杨若谦身上，“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杨若谦埋头吃饭，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常芷晴捏了下勺子，把热度刚刚好的汤送进嘴里，几秒后赞扬道：“还不错啊，第一次煲汤？” “怎么可能第一次煲汤。”杨若谦失笑的摇头，“肯定练习过几次才敢拿来你这边，不然我怕给你毒死。” 常芷晴把汤勺放下，点评一句：“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烫了，想一口喝下去太难太难。” “太烫了怎么能是汤的缺点呢？”杨若谦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脱口而出。 汤太烫了放凉一点不就行了？ 不是，这姑娘今天是怎么了，净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常芷晴没有接话，用勺子搅拌汤水，不开口说话也不埋头吃饭，过了好一会，她才放下勺子，精致的脸蛋上居然写满了赞同：“你说得对，汤太烫怎么会是汤的缺点。” 那是人的缺点。 一番奇奇怪怪的对话之后，两人各自埋头吃饭。 二十多分钟后，饭桌被两人一扫而空，杨若谦帮忙把碗筷放进洗碗机，朝常芷晴挥挥手。 “走了，下周见，周末好好休息！”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常芷晴在心里叹了口气：“下周见下周见……” 就在常芷晴以为今天又和以往无数个下午一样，只能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时，杨若谦的声音毫无征兆的传进耳中：“你是不是很喜欢看我穿那套衣服？” “啊，是啊。”常芷晴下意识回道。 过了几秒，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啥，眼眸里立刻闪烁出些许慌乱：“啊不是，我的意思是……” 杨若谦没听清常芷晴后面的欲盖弥彰，回应道：“行，以后上班我尽量穿那一套，走了哈。” 砰一声，房门被轻轻关上。 可常芷晴却在原地石化了。 等等，房东刚刚说啥？ 他说以后上班，尽量穿那一套衣服？！ 啊？ 难不成这男人终于开窍了？ 房间里的常芷晴忍不住站起来，眸中的慌乱此时完全变成了惊喜！ 她甚至觉得整个周末都要被自己愉快的心情感染了！ ……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的人在家中享受着周末的惬意，但有的人，则因为自己的烂摊子被搞的焦头烂额。 星期天，本应该是一周中最轻松的一天，可月府集团内，气氛却沉寂的可怕。 首播宣告彻底失败之后，林曹心里还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让整个工作室的人周六加班一天，孤注一掷，又往胡怡沁身上再次砸了巨量资源，希望能够绝地翻盘。 可惜，奇迹并没有出现。 由于口碑崩坏、直播内容无聊以及连续两天高强度推广导致的边际收益递减，胡怡沁第二次直播的表现更加糟糕，粉丝几乎涨都涨不动！ 当然，为了数据不那么难看，林曹做了一些假的粉丝，好歹让胡怡沁的粉丝总量突破10万大关，试图保住最后一丝颜面。 可这些假数据最多就骗骗不懂行的人，但凡是个会看贡献榜的观众，都能从付费率和贵宾数量上看出这個粉丝量掺了多少水份。 最关键的是，这些数据骗不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旗下迟迟出不了头部主播，且所有主播平均生涯寿命都低于平均水平等种种原因，已经让上司对林曹颇为不满。 放走了有潜质成为头部主播的阮敏儿后，这种不满就迎来了第一次爆发。 那一次的警告意味其实已经十分明显——要是再干不出成绩，那就降职调岗。 然而和这一次捅出的篓子相比，放走阮敏儿那件事就显得是那么无足轻重。 毕竟赶走阮敏儿这件事，没有碰到其他人的蛋糕。 硬捧胡怡沁的行为早就引发了很多主播的强烈不满。她的失败更是让这样的不满达到巅峰，其中某些愤怒的主播直接把情绪发泄到直播间里，导致月府公会本就不太好的风评更是雪上加霜。 开除优秀员工，败坏公司名声，给公司造成高额损失…… 这三条“罪名”往头上一扣，换成谁都顶不住啊！ “林哥，我们怎么办？”哪怕是林曹的铁杆心腹也感受到了风雨飘摇的味道，声音止不住的发抖。 要是林曹倒了，他的日子也绝不会好过！ “没，没事，我请领导吃个饭喝个酒，赔罪送礼，疏通一下关系……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林曹深知这一劫没那么好渡过，打算下血本买条华子买瓶茅子，让顶头上司吃好喝好，只要不降职，什么都好说。 叮叮叮！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把林曹吓了一个哆嗦。 能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的人，猜都不用猜，一定是自己的上司！ 林曹压住心里的恐惧，接起电话，极尽谄媚语气：“领导，您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呢，星期天您得好好休息啊……” “来我办公室，现在。” “星期天您还加班……” 林曹想继续多逢迎两句。 可惜，耳边却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忙音。 “嘟嘟嘟……” 见领导是如此冷淡的反应，甚至多一句回复都欠奉，林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要是领导直接骂人训斥还好，最坏的结局也就是降职降薪，至少饭碗能保得住。 可这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样子，自己得到的处理结果很可能不是降职，而是开除！ 林曹想到这种可能，整个人都要麻了——他好不容易坐上这个经纪人主管的位置，原以为是人生巅峰的开始，却没想到直接就是人生巅峰了？ “林哥，那边怎么说？”下属担忧的问道。 林曹脸色难看的摇摇头，径直朝电梯方向走去。 高层管理的办公室不在他们这一楼。 抵达领导楼层，林曹深吸一口气，控制好表情，让自己的情绪缓慢平复。 做好准备，他推开办公室大门，谄媚赔笑：“领导，您看……” “我必须要承认，当初把你提拔到这个位置上是我的判断失误。”领导低头看着报告，语气冰冷，“现在我打算改掉这个错误。” 改掉这个错误！ 改掉，改掉…… 林曹浑身的血都凉了，只能支撑起全身最后一丝力量，勉强道：“领导，我……” “你被开除了，今天人事没上班，明天你去办理离职。”领导的声音很平静，话中的内容却毋庸置疑。 开除，居然真的是开除？！ 我在公司工作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到这个位置上，就因为犯了两个错误，就被直接开除了？ “就，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吗？” 毕竟是份高薪工作，林曹还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然而，领导却连多一句话也不再说，低头批阅各种报告。 林曹绝望了。 没希望了。 “那，我的工资赔偿，清算一下吧。”确定再也没有留下的可能，林曹长出一口气，把脸上的谄媚和难看一同吐了出去。 领导抬头看过来，疑惑道：“什么工资赔偿？” 既然已经不是自己的上司，林曹也懒得在装孙子，冷冷道：“我工作了八年，按n+1算，公司应该赔给我九个月的工资。” “林曹，亏你干了八年，没想到还是那么幼稚。”领导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幼稚？ 意思是这n+1是不想给了？ “伱不给，我就去劳……” “你去告吧。” 林曹气的几乎想直接给领导一拳：“你觉得我告不赢？” “不，你一定告的赢。” 林曹当即就知道领导打的什么主意了。 拖字诀！ 这赔偿金，能拖多久是多久，哪怕最后被告输了，林曹恐怕也得浪费半年以上的维权时间。 期间各种传唤，到处奔波，不光又累又麻烦，还会拖延找新工作的进度。 很多人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不得不选择舍弃维权。 “非要做那么绝吗？”被扫地出门，还遭到无情羞辱的林曹愤怒到快要失去理智！ 堂堂上市公司，缺这三瓜两枣吗，为什么偏要如此为难打工人？ 工作八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更何况，他明明是有功劳的。 两次连续的一失败固然损失惨重，可之前八年他为公司赚到的利润，又何止这么一点？ 可现在公司居然连几个月的工资都不愿意发一下。 短短三言两语的功夫，林曹对月府集团的态度就从不舍变为了仇恨！ “哦，差点忘了。”领导慢悠悠的喝了口水，“顺便通知一下那个胡怡沁，你们两个一起从公司里滚蛋。” （改一下更新时间，以后两章都放在早上更新，一起更了） 第70章 会议室再不用就发霉了 又是新的一个月，主播或艺人的招聘名额又一次空了出来。 每月一次的世纪难题——该招什么样的主播，如往常一般，被摆在了杨若谦面前。 不过和之前几次不同，杨若谦这一回的思路十分清晰。 难不难看不重要，甚至讨好不讨好观众也不重要，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无聊”。 只有无聊的直播，才不会有人看。 无聊的主播，才火不起来。 “运营，经纪人，宣传，来会议室一趟！”杨若谦走进办公室，对手下招呼道，“开一个会，讨论一下之后的主播应该往哪个方向发展。” 杨若谦的计划很简单——这些人才提出来的意见，统统可以被当成正确选项排除掉。 还在工作的邵一奇和翁子琴听到杨若谦的吩咐，面面相觑。 选主播这种事情不是从来都是杨总自己一个人拍板决定的吗，今天刮了哪阵妖风，居然拉那么多人去商讨？ 稍稍思考一下，他们就明白了——这估计就是老杨总招募经纪人的原因。作为老板，在创业前期扁平化管理，任何事情都亲自上阵再正常不过。 但是随着公司规模越来越大，员工越来越多，往立体化管理方向发展就是不可避免的趋势。 邵一奇站起来，伸個懒腰：“走，去会议室看看，来公司那么久我们还没仔细看过会议室长啥样呢。” 杨若谦公司搞了个很豪华的会议室，会议厅的门是厚重的木质门，上面镶着公司的金色标志。门一开，就能看到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桌子上摆着一排麦克风和水杯。 桌子的两边摆了一排黑色的皮质椅子，每把椅子都价值不菲。 大屏幕、讲台等等标配的东西更是一应俱全。 整个会议室低调又气派，任何一个人进来，足以向其彰显岿光公司的“雄厚”实力。 唯一一个小小问题就是，这个会议室从公司创立到现在，就没被人用过。 甚至连面子工程都算不上，因为压根就没人来过。 “杨总，来了。”新员工经纪人妹子文连姬最积极，拿起手上的资料，一路小跑到会议室门口，帮领导和前辈们推开大门，“杨总，邵哥，翁姐，你们请进！” 杨若谦走进门，坐到会议桌的主座上，招手让三位员工往前面坐。 “我们公司不用那么拘谨，随意点就行。” “是，杨总。”文连姬依然坐直身子，目光严肃，表情庄严。 新员工哪怕是看过那本离谱到家的员工守则，在一开始也有些难以融入公司环境，得过上个把月才能完全适应，文连姬显然就比另外两名员工拘谨得多。 见所有人都坐下，杨若谦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 “各位，今天召集大家开会，是为了讨论我们公司接下来的方向。大家可以说一说自己对下一个主播的招聘标准，各抒己见，大胆发言，不要担心说错话。” 果然，杨总是起了培养员工的心思啊…… 总是让老板自己找主播，确实不太像话。 翁子琴和文连姬顿时明了，在心中斟酌起措辞。 杨总强调可以各抒己见，但也不代表能够胡言乱语。 就在会议室陷入沉默的时候，和杨若谦最熟，最不怕被批评的邵一奇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复刻一下之前成功的经验。只要够怪，就能够吸引到流量，就算火不起来，至少也不会彻底凉透。” “不错，比如呢。”杨若谦嘴上问着，实则直接在心中否掉了这个方案。 开玩笑，还借鉴成功经验，你小子存心想让我饿死是吧。 邵一奇打开综艺软件，指着一个新出道的明星兴奋道：“比如我们可以去蹭某个练习时……” “停，下一个。”杨若谦阻止了邵一奇的危险发言，他可不想收到律师函，“翁子琴，文连姬，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 经过邵一奇这么一番打岔，会议室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翁子琴忍着笑意说：“我，我觉得邵一奇的想法有一定道理。不过高乃云和阮敏儿两者的‘怪’都不那么好复刻，黄如石的路子倒是有可能重现。” 文连姬举了举手：“杨总，我觉得我们可以只找看着符合标准的主播，广撒网的招进公会，只要十个里面有一个做起来，整体就还是赚的。” 翁子琴反对道：“我们公会应该坚持走精英路线。” “精英路线扩张有些太慢了，翁姐。” “看看最近有什么热点头条？” 见员工们都在认真讨论，且各自有各自的看法，杨若谦叹息着摇了摇头。复刻经验当然是没问题的，但杨若谦要复刻的是胡怡沁的经验，而不是另外三人的经验。 作为打工人，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听到叹息声，几人当即闭嘴，准备听听老板的高见。 三人互相之间谁也无法说服谁，但是只要杨总开口，他们就不可能不信。 杨若谦大脑飞速运转，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严肃而不是扯淡：“你们的思维还是过于保守，总想着走之前的路，只会把路越走越窄。我们如果不想着把蛋糕做大，满足于现有的蛋糕，就等于固步自封，总有一天会玩不转这套。” 这话完全就是胡扯，做大蛋糕和吃掉现有的蛋糕压根就不是互相冲突的事情…… 奈何，员工们对杨总的话没有丝毫怀疑，都若有所思的开始点头。 见三人一个个都被忽悠瘸了，杨若谦趁热打铁：“还有，广撒网固然是其他所有公会的路线，但我们坚决不能开这个先例。否则不就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变得和其他公会完全一样了嘛？时刻记住我们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千万不能自我怀疑，自我否定，自我修正。” 这话同样在扯淡，那么多公会都选择广撒网的方式，就说明这种方式绝对是效率最高，效果最好的方法…… 可这番扯淡的话，让杨若谦说出来，放在三人耳中就是如雷贯耳！ 是啊，他们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差异化竞争，靠的就是那一颗赤诚之心！ 如果放弃这些，那岿光公会立刻便泯然众人。 听完杨若谦的慷慨陈词，翁子琴满脸愧疚：“杨总，对不起，我……我有些操之过急了。” “您觉得，我们接下来的方向应该朝哪边发展？” （好多人没理解奖金的设定啊，再说一下，奖金是两份，一份发给主角，一份打进公司。主角的那份就是他自己的钱想怎么用怎么用，公司的就是公款，不能动。） 第71章 我的员工个个身怀绝技，吓人 好，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胡怡沁给杨若谦最重要的启示就是，只要直播够无聊，那就不会有人看。 什么样的直播有趣的？ 娱乐性质的直播未必有趣，但非娱乐性质的直播，一定无聊。 胡怡沁的直播正是因为无聊，所以暴死。 “你看现在的直播平台，视频平台，绝大多数内容都是以娱乐内容为主。”杨若谦侃侃而谈，“就连我们公会的三名主播也不例外。” 翁子琴和文连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里看到了浓浓的不解。 杨总这话说的挺好，唯一的不足就是跟没说没多大区别。 现在职场内卷那么厉害，大家生活本来就很辛苦，下班回家自然是想看些不太需要动脑的，轻松愉快可以放松心情的东西。不娱乐起来，怎么可能吸引到观众？ 高乃云给人一种反差的惊喜，黄如石是魔性洗脑，阮敏儿是提供一个情绪发泄的地方…… 总结下来，三位主播直播的目的统统都是为了取悦观众，不管以哪种形式。 现在，杨总说要放弃娱乐内容？ 如果说这话的不是屡战屡胜的杨若谦，三人怕是要扭头就走——和这种外行没什么好交流的。 但……既然杨总说了这话，就说明这个思路一定有它的正确性！ 如果觉得没有正确性，那就是他们自己的理解还不够到位。 理解不到位，就得多问多学！ “杨总这话说的，呃，很有哲理。”文连姬连连点头，“就是，不知道杨总具体打算如何操作呢？” 文连姬实在想不到杨总究竟要搞什么操作了。 在她的理解中，彻底放弃娱乐性质的直播，受众群体实在太少太少。 就算能因为差异化吸引到眼球，可这么无聊的直播，就算有观众一时兴起接受，也很难产生粘性，看着看着就不会再点开这个直播间了。 观众在看娱乐内容和非娱乐内容时候的心态，是截然不同的。 非娱乐性质的内容或许可以满足一个人的好奇，一种看不同直播内容的优越感，又或是支持坚持梦想主播的同情心等等。而娱乐性质的内容，则非常简单直接——让观众感到快乐。 好奇心在看多了之后，就会消散。产生优越感的人在生活的压迫下，也很快会清醒过来…… 同情，优越感同情心等等情绪只要经历过一次满足，就会很久很久不会再让人感到渴望。 但快乐不同，人无时无刻都希望自己能够处于愉快的状态，所以它的需求无限且频繁。 对两种情绪索求度的不同，导致了直播市场的供给，基本完全倾向于娱乐化。 更雪上加霜的是，两者的变现能力，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非娱乐性质的直播，又该怎么盈利？ 看三個员工都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杨若谦笑了：“我们可以搞一搞类似街头采访之类的直播节目，深入寻常百姓，搞点接地气的直播内容。” 采访？ 接地气？ 翁子琴恍然大悟：“哦！我懂了，杨总您是想专门设计一组暗藏玄机的问题，通过某种方式引导被采访者回答出搞笑的答案是吗！” 最简单最经典的例子，就是那个“你幸福吗？不，我姓曾。”的问答。 只不过这个问题是无意间问出来的，而街头采访则是要把无意变成故意。 这样的直播内容，只要能做的好，确实十分有搞头。 但是如何设计问题，如何提问的时候不那么刻意，如何引导采访者，如何甄选有可能答出搞笑答案的采访者……等等问题都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没有专业的团队来进行全方位设计，整个采访就会显得特别尬，不但没有节目效果，反而会让观众觉得很反感。 而且直播还需要源源不断的灵感，否则很快就整不出活了。 翁子琴以为自己把握到老板的心思，正想小小得意一番，就听见杨若谦否定的声音传来。 “不，不对。这种方法需要源源不断的灵感，没有团队，是没办法长期支撑起直播内容的。灵感枯竭太快，这种主播的生涯寿命不会很长。” 最关键的是，这么直播，真的有爆火的可能性！ 必须否决，而且是要以最坚定的态度否决！ 一切有可能火起来的方案，都需要被扼杀在摇篮中。 邵一奇哼哼一笑，对翁子琴摇头：“我就说你没能理解老板的意思吧？老板说的是，‘类似’街头采访，最重要的话在后半段呢。” 作为杨若谦和常芷晴的同学，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邵一奇摆烂归摆烂，富二代归富二代，做题能力是绝对不含糊的。 杨若谦说出那段话之后，邵一奇马上拿出了高中时做语文阅读理解的能力，开始逐字逐句分析，并且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老板的重点在深入寻常百姓，接地气这个方面上。”邵一奇笑呵呵拿出手机，打开一条视频剪辑，“你看看，这对兄弟博主，虽然不是主播，但因为拍摄农村景色，拍摄竹鼠的制作过程，吸引到了无数观众。” 朴素而接地气的生活，偶尔“偷鸡摸狗”的村霸行为和一言不合就拿竹鼠开刀的搞笑风格……多种元素聚集在一块，让这对兄弟积累了超高数量的粉丝。 够接地气吧？ 够深入寻常百姓家吧？ 内容足够新颖，能够勾起观众的好奇，又时常有些笑点，保持着期待感…… 只要满足条件，何必拘泥于什么街头采访？ 而且这么直播，还可以卖自家的农产品，轻轻松松就能把粉丝流量变现，不需要完全依靠观众打赏吃饭，生涯寿命极长。 无论是火爆程度还是盈利能力，都首屈一指！ 翁子琴果然还是经验太少，理解不了老板的意思啊。 在猜出杨若谦对月府公会的险恶计划后，邵一奇如今自诩为公司内头号军师，号称能轻松揣摩出杨若谦的想法，跟上杨若谦的思路。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不，不对。”杨若谦看了一眼那对兄弟博主接近千万的粉丝量，快速，坚决且严肃的否决掉了邵一奇的计划，当场胡编了一个理由，“你想想看，这对兄弟有自己的养殖场，文化水平还行，在当地又有人脉。” “如果我们也这么跟进，先不说火不火得起来，光是开养殖场需要的金钱成本和时间成本都吓死人。而且想在农村找到这么有直播效果，形象还讨喜的人，难如登天。” 最关键的是，农村的人绝大部分没有往直播圈和娱乐圈发展的想法，而这部分人不会被标记为可招聘。 招人难度大而且真有可能火起来，杨若谦肯定不会这么干。 被光速否决的邵一奇愣住了。 什么，他的想法竟然是错的？！ 他下意识的朝翁子琴看去，只见运营小妹正在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真以为自己马后炮猜中一次杨总的想法，就能够次次猜中啊？ 要那么厉害怎么不去自己当老板？ “好吧，是我考虑欠妥。”邵一奇长叹一口气，转头看向文连姬，“我俩的想法都被否了，经纪人妹子有没有想说的？” 文连姬想了想，十分不确定的说道：“我觉得老板还是想做街头采访，不过走的是颜值路线。让一个帅哥专挑美女采访，并且问些带点八卦性质的问题，想必会非常引人注目。” “而且这么直播，问题的内容就很容易设计，不会进入灵感枯竭的窘境。” “因为观众们关注的不是问题本身，而是被采访者的八卦，所以一个问题可以反反复复问很多次，只要偶尔换换问题就能够保持新鲜感。” “就算最后不能像高姐黄哥阮姐那样爆火，可毕竟受众群体在那里，多多少少也能赚到些钱，不至于亏本。” 这个直播计划几乎面面俱到，囊括了接地气、节约成本、风险控制、方便程度甚至是生涯寿命等方方面面的问题。 邵一奇和翁子琴听着，止不住点头，看样子对文连姬的建议和判断非常认同。 “不错啊经纪人妹子，够专业！” “想的好周到……怪不得能做经纪人。” 好家伙…… 杨若谦听自己这三个员工在这剖析解读，心里忍不住暗自庆幸。 还好没有让他们主动去招人，否则真有可能招到几个爆火的主播。 怎么这些人入职没多久，业务水平却一个赛一个的高，个个身怀绝技，动不动就拿出这些这么吓人，一看就很有成功希望的计划？ 没关系，他们水平再高，最后的决策权不还是在我手里吗？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文连姬这个计划实在太完美，完美到杨若谦都不知道该从什么角度扯淡去否决掉了…… 算了，想不到否决的借口，那就直接否决！ 谁让他是老板？ 作为老板，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不，还是不对！”杨若谦大手一挥，把文连姬的想法直接否决，“我们要走精英化的路线，就不能抱着你这种多多少少赚点钱，不至于亏本的心态，你的计划太保守，而且内容没有深度。” 走精英路线，不能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要做有深度的内容…… 文连姬看着慷慨激昂的老板，内心充满了震撼。 连老板都是这样进取的心态，身为员工竟然还如此保守。 真是太不应该了。 文连姬当即有些惭愧，连连道歉：“杨总，对不起……要不，您还是直接说出您的想法吧，我能力有限，实在想不到了。” 第72章 学习能力很强 看着三个专业属下求知若渴的目光，杨若谦第一次感觉到压力如此之大。 他们三个人可不是常芷晴那外行姑娘，没那么好忽悠。 能给自己排除成功选项的员工，自然也不可能被随便忽悠过去……哪怕他们再相信杨若谦的判断，杨若谦也不可能说出类似“屎是可食用的食物”这种一听就很扯淡的玩意。 想把他们忽悠瘸，必须说一些看起来很高级，且似是而非的话。 员工们听得半懂不懂，就会主动开始脑补，直到完全自我攻略为止。 杨若谦战术性的喝了一口茶水，娓娓道来：“首先，你们陷入了一个很严重的误区——你们作为运营方，却以观众的角度代入了自己的情绪，从而做出了一些过于主观的判断。不过这不怪你们，毕竟你们入职时间还很短，心态一时之间转变不过来也很正常。” 呃，代入观众的情绪？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为何，觉得杨若谦说的有些云里雾里，但似乎好像，又有一定的道理？ 杨若谦放下水杯，继续道：“你们认为非娱乐化的内容吸引不到观众，是站在你们自己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你们下意识的把自己代入进了观众，并且认为自己的感受就是所有观众的感受，但很多时候，未必如此。” 说着，杨若谦掏出手机，搜出一个博主，把他的视频展示给三个员工看。 “按你们的理解，类似于普法之类的枯燥节目，要么就是演讲者很有趣，要么就是由女警小姐姐来讲述，要么就是案例人神共愤，总之就是不能毫无特点。” “但事实上并不一定是这样。”杨若谦点下播放键，一边让员工们看视频一边解说道，“看这個某谈交通，样貌平平，录制的画面粗糙，说话啰嗦，甚至连普通话都不太标准，被拍摄的人也很多是说话都不利索的底层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挺无聊的，是吧？” “可人家现在的粉丝足足大几百万！所以说，有深度的内容，去娱乐化的内容，一样能够火起来，只是看我们做的好不好而已。” 杨若谦完全排除其他因素，强行举例，把这位博主的成功因素全部归结于“接地气”的行为，让三个员工愣住了。 这也行？ 要不是说话的人是杨总，他们都以为这是哪个嘴硬的人在强行解释…… “是，是这样吗？”文连姬第一个从迷茫中反应过来，“可，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关系可以用来推广啊。” “酒香不怕巷子深，不用担心宣传问题。”杨若谦给文连姬灌了一口鸡汤，“你看看我们之前的主播，哪个刻意进行过大范围的推广？” 邵一奇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不得不承认，杨若谦的思维实在难以跟上。 因为真的很像在胡说八道…… 算了，跟不上那就不跟上。 小爷我直接服从命令！ “老板，你就直说，我们要招什么人？” 好，够直接，我喜欢！ 杨若谦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再多说哪怕一句，怕不是都得露馅。 “最近传统媒体，特别是小的地方性广播电台和电视台有不少因为被各种网络平台冲击，流量暴跌而最终倒闭。”杨若谦拧紧水杯盖子，继续道，“我们金海市不就正好有个叫金日电视台小电视台关门了吗？去那边找个男播音员入职，样貌不重要，普通话讲得标准就行。” 至于为何要去找字正腔圆的播音员，杨若谦也有自己的理由。 那就是平庸。 经历过几次阴差阳错的成功，杨若谦再也不敢去搞什么花活了——要是其他扑街的因素都凑齐，就因为主播的一口塑料普通话戳中了部分观众的兴奋点，导致一路走红，那奖金岂不是又要泡汤？ 而且，播音员的声音一般都有一种特殊的能力。 那就是让听的人昏昏欲睡。 文连姬轻轻点头：“好，我等会去找一下那边的联系方式。” 招人的事情，就算这么解决了。 负责运营的翁子琴则还是懵懵懂懂，忍不住问了一句：“杨总，那把人招过来之后，我们要给他安排什么样的直播内容呢？” “这个不用担心，我来安排。”杨若谦挥挥手，“你多看多学就可以了。” 多看多学…… 翁子琴又感动又羞愧。 一般而言，在应聘时说自己“学习能力强”，那是找死行为。 没有经验又不是应届毕业生，谁会要你啊，去别的地方积攒好经验再来应聘。 至于“别的地方”会不会用相同的理由赶人，那关HR屁事，反正他们从老板那接到的命令就是招人只招有工作经验的。 可杨总不但真正给员工数不清的学习机会，甚至还和颜悦色的亲自来教，半点不耐烦都没有。 什么叫神仙老板，这就是神仙老板！ 能遇到这样的老板，翁子琴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拯救过世界。 “谢谢杨总，谢谢杨总！” “好了，散会，去工作吧。”杨若谦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谢弄得一阵肉麻，“走了走了！” 说完，他拿上水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常芷晴早早等在办公室，看杨若谦穿着自己选的那套衣服，眼睛顿时亮了亮。 “又到我办公室干啥。”杨若谦把水杯放下，坐到位置上，“伱这个总监当的还挺闲。” “你怎么这么说我？”常芷晴踩着高跟鞋走过来，稍有恼怒的说道，“你能不能稍微对你的公司关心一点？你有没有看胡怡沁最新的动态？” 胡怡沁？ 一个从公司主动离职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杨若谦大惑不解：“没看啊，怎么了？” “她在月底最后一天粉丝涨到十万了，增速不错，可从主页上看，她似乎又和月府公会解约了？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常芷晴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杨若谦。 月底最后一天，粉丝涨到了十万？ 杨若谦听到这个消息，背后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还好当时胡怡沁主动离职，还好月府公会把她给挖走了！ 不然五百万直接缩水到五十万，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 月府公会给胡怡沁刷假粉丝的事情杨若谦并不清楚，他只当是真实粉丝来看待了。 “到时候得看看是哪个冤大头帮我把胡怡沁挖走了，我得好好感谢他……” 至于胡怡沁为什么和月府解约，短短一周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现在过的好不好之类的问题，杨若谦一点兴趣都没有。当初她自己坚持要离开，现在混成什么样，都是咎由自取。 杨若谦还没说什么，一阵敲门声忽然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砰砰砰！ “杨总！杨总！” 刚散会十几分钟，文连姬就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第73章 比生化环材土木机械更惨的专业 这么快？ 杨若谦有些惊讶，这才十几分钟，文连姬就找到那些下岗的播音员了？ 效率高的太吓人了。 “进来。” 文连姬拿着两份刚打印好的资料走进来，一脸认真的给两位领导打招呼：“杨总，常总！我已经找到三个金日电视台下岗播音员的联系方式了，我是要继续找，还是先联系这三个人？” 杨若谦拿过资料，随意扫视两眼：“先联系这三个人吧，到时候通过这三个人再联系别人也不难。不过你的办事效率挺高啊，这才多久，你就找到三个人的联系方式了？” 为什么自家员工個个能力都那么高啊？ 你不是才刚刚参加工作，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吗？ 文连姬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没有啊，我就是刚才随便看了一下网络招聘平台，马上就看到了这三个求职者。” “网络招聘平台？” 杨若谦稍稍有些惊讶。 不应该啊。 在杨若谦的刻板印象里，新闻系专业的毕业生还挺好找工作的，特别是还有过一段工作经验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要在网络招聘平台求职的地步呢？ 似乎是看出了杨若谦的疑惑，文连姬脸上表现出了惊奇：“杨总，您是不是觉得新闻系的大学生都很好找工作啊？” 杨若谦绝不会不懂装懂，他点点头道：“这方面我真没了解过，我确实以为新闻系专业很好找工作。” 原来老板也不是无所不知的啊…… 文连姬忽然觉得杨若谦的形象亲近了不少，脸上一直紧绷的表情松懈下来，笑道：“老板，怎么形容新闻系专业呢，用某位老师的话来说，就是闭着眼睛，随便往本科专业目录摸一个，都比新闻系好。” 随便摸一个都比新闻系好？ 这么夸张？！ 好奇心是人类的天性，杨若谦放下手上的工作，追问道：“难不成新闻专业比生化环材土木机械这几个还坑？” 文连姬用力点点头：“至少那几个专业只是当牛做马，可是学新闻的话，连牛马都当不成……” 牛马都当不成？ 难不成毕业之后直接去某团就业？ “我印象里这职业还挺吃香的啊。”杨若谦呵呵一笑，“可能是事情太多，记岔了。” “杨总，您没记岔。”文连姬显然在这方面钻研过不少资料，讲起来是滔滔不绝，“05年的时候，没有微信微博，几乎没有自媒体，传统媒体确实能名利双收。十年前，播音主持还算一项技能，但现在早就不是了。” “现在传媒已经几乎完成了去中心化，自媒体强势崛起，导致普通话标准与否，形象气质是否合格等等以往的硬性标准，都不再那么重要。只要传播的内容足够吸引眼球，就可以是能够影响舆论的KOL。” “最关键的是，新闻专业本身已经开始逐渐变得尴尬起来。想要成为记者，无论是学法，学金融还是学工程，都对入行新闻领域没有多大影响，甚至还可能有益。” 杨若谦听懂了。 感情是因为自己现在正在从事的行业给了传统媒体致命一击是吧…… “那现在就联系一下这几个人吧，正好我们都在，也给你把把关。”杨若谦说道，“记得把免提开上。” 文连姬轻轻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其中一个名叫宋立鑫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电话接通音响了十几秒之后，那边才接起来，一阵嘈杂的喇叭声随即穿透扬声器，灌入在场三人的耳中。 一个男声气喘吁吁的说道：“马上就送到了，你们小区的路有点绕，稍等一下，最多三分钟……” 呃…… 岿光集团的三人震惊的对视了一眼。 求职资料上显示，宋立鑫可是某211大学新闻系的硕士研究生啊！ 这是不是有点太惨了啊。 “不好意思，我不是点外卖的。”文连姬只呆滞片刻，立即恢复好状态，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在通话中显现出来，“我们看到了你发在求职平台上的简历，现在想和你商讨一下具体的合作事宜。” 宋立鑫明显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公司给自己打电话，原本字正腔圆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颤抖：“你……您，您稍等，我送完手上这几单就给您回电，可以吗？我们这边晚点是要扣钱的，实在不好意思！” 文连姬用眼神请示一下杨若谦，见他微微点头，便回复道：“好的，宋先生。你可以拨打我的手机，也可以拨打公司座机。电话号码已经通过招聘平台的聊天功能给你发过去了，请注意查看。祝你生活愉快，再见。” 电话挂断，文连姬眨眨眼，好似在证实自己刚才发言的正确性——新闻系专业，确实很难找工作。 211高校毕业的研究生都得跑去送外卖糊口了。 杨若谦一声叹息：“这就是大环境的变化啊……原本还很吃香的职业，可能会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沦落为被广电行业人社部认定的特困行业。” 而身处这个行业内的人，绝大多数都无法独善其身。 文连姬拿着手机，问道：“杨总，常总，我现在继续给另外两个人打电话吗？” “打吧。” …… 一番交流过后，杨若谦得知剩下的那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已经决定回老家发展，没有意愿继续在金海市工作；另一个则是在多次碰壁后彻底心灰意冷，全职做起网约车司机。 网络招聘平台的信息只是因为完全没人联系他，所以忘记下架了而已。 “问来问去，竟然只有一个。”杨若谦有些好笑，“果然当一个行业处于末路的时候，所有人都竞相往外逃跑啊。” 文连姬问道：“杨总，如果宋立鑫没有达到我们的入职标准该怎么办呢？是继续找倒闭电台的离职员工，还是在社会上进行招募，亦或是去校招看看？” 校招…… 一般来说好的高校应届生，都不会想着毕业之后去做主播吧？ 做做类似文连姬和翁子琴的后台工作还行…… 至于社招，那就更是鱼龙混杂——最简单的例子就是现在还在看大门的25岁的保安大爷朱企丰。 倒不是说鱼龙混杂不好，而是鱼龙混杂很容易一不小心就出来一个拥有爆火潜质的主播。 这就和杨若谦的本意背道而驰了。 最好的人选，还是类似宋立鑫这种从电视台离职，所有条件都非常“标准”，优点就是没多少缺点的人。 “先考察考察宋立鑫，不行再另作打算。”杨若谦看了眼时间，“这都快要到中午下班时间了，他的单子应该也快送完了。” 话音刚落，一阵微弱的电话铃声就从办公室外面传了过来。 …… 公司办公区。 前台妹子陆舒媛在听到电话铃声响起之后，马上接通，声音甜美：“您好，这里是岿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吗？” “好的，我这就帮您预约。下午是吗，我们有时间的，您方便留一下联系方式吗？好的，好的。” “一点半我们公司正在休息，您可以预约两点之后五点之前的任何时间。” “可以，前台可以帮您转接过去，您稍等。” …… 同一时间，杨若谦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文连姬走上前去，接起电话，按下免提键：“你好，宋立鑫先生，考虑的如何了？” 宋立鑫的声音有些急切：“今天下午两点，我来面试，可以吗？” “可以的，地址知道吗？” “盛景豪园，24楼，对吗？”宋立鑫立刻说道。 从紊乱的鼻息中可以听出来，他对这么一份新工作十分渴望。 能在那个年代考上名牌高校，报考新闻专业，或多或少都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学霸，怎么会甘心一直送外卖？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文连姬应道：“没错。” “谢谢伱们给我这个机会，谢谢！真的十分感谢！” “宋先生，客气了。我们也十分期待这一次会晤。” 客套两句后，电话挂断，文连姬转头看向杨若谦，有些踌躇的开口道：“杨总，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在这里说吗？” 杨若谦低头查询着宋立鑫的详细资料，随口道：“说啊，随意些，公司里没什么不能说的。” 在远处沙发玩手机的常芷晴唰一下抬起头，盯紧了这个新来的经纪人妹子。 文连姬对背后的目光浑然不觉，紧张的问道：“就是，我想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在您面试宋立鑫的时候，旁观一下，向您学习一些经验……可以吗？” 想要达到杨总招一个人火一个人的专业水平，光靠理论远远不够，还要看杨总究竟是怎么实操的。 杨总如何通过求职者说的话，做的事来判断是否一个人能否被招募进公司，便是一个绝佳的学习机会，文连姬自然不想错过。 杨若谦没有一点犹豫：“可以，没问题。你本来就是经纪人，招募主播的事情算是你的职责之一。” 员工主动来找他学歪，杨若谦又怎么会拒绝呢。 听到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常芷晴放心的低下头，玩起了自己的手机。 “好！”文连姬得到老板允许，喜出望外，“我去准备一些记笔记的资料！” 杨若谦挥手，示意文连姬可以离开：“你去吧，下午两点记得到办公室就行。” 第74章 错，你没错（求这三天的追读，求！别逼我给你们磕头） “嘀嘀嘀！” 小电驴后面的汽车极不耐烦的按了三声喇叭，把宋立鑫从惊喜中拉回了现实。 轿车车主摇下窗户，把头探出去，大骂道：“你是不是瞎了？！绿灯了看不到吗？别在这挡路！” 宋立鑫连忙道歉，一脚往前蹬去，跟着手机导航往家里赶。 送完最后一单外卖之后，他立刻骑车回家，简单洗个澡，整理好仪容，换上自己那套尘封许久的正装，严阵以待。 虽然他没听说过什么岿光集团，但听说过盛景豪园，是本市一等一的写字楼！ 这样的公司能在茫茫简历中找到他，且主动打电话邀请面试…… 万中无一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 电视台倒闭时，宋立鑫还有些侥幸心理。毕竟是名校硕士，心气高傲，便试着去了另外几个电视台应聘。 结果是，所有的电视台，甚至包括那些大卫视都在相继裁员。他每去一个地方，都能看到好几个失魂落魄的人在门口张望。 收人？ 整个行业都处于寒冬，都在萎缩，不会有半個多余的岗位空出来。 宋立鑫甚至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直接拒之门外。 几度碰壁后，宋立鑫试图转战新媒体，换到新赛道，可因为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既不符合传统审美，也不适应网络的趋势，结果仍然是失败。 就像传统文学作品和网文虽然都是书，但本质上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想往对方的方向发展，不做出一些根本性的改变是绝不可能的。 梦想是梦想，养家糊口是现实。 屡次被拒绝，辗转折腾个把月，本就不太多的积蓄顿时见底。不得已，宋立鑫只能把自己的简历投放在各个网络招聘平台上，期望能被哪家企业看上。 过渡时期，就只能送送外卖赚些生活费。 “绝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换上一身正装，甚至往身上喷了些男士香水的宋立鑫有些焦虑的站在人行道上，时不时张望一下车水马龙的公路，试图用这样的动作掩盖自身的紧张。 两分钟过后，一辆银白色的廉价网约车开来。 “请问是手机尾号xxxx的乘客吗？” 宋立鑫很礼貌的请求道：“对的。麻烦师傅开一下空调，我要去面试，不能弄得满身是汗，谢谢了。” “好嘞。”同为打工人，司机倒也通情达理，没有为难宋立鑫，伸手打开空调，关好车窗。 十几分钟之后，宋立鑫抵达盛景豪园楼下，看一眼时间，下午一点半。 还有半个小时…… 别人现在应该在午休，还是不要上去打扰比较好。 经过一天的奔波，宋立鑫正好也饿了，赶忙寻了一家有空调的拉面馆。吃饱喝足后，他才平静下来，认真地为即将到来的面试做好心理准备。 “希望岿光公司的HR是个好相处的人吧……” 见时间来到一点五十分，距离上班只剩十分钟，宋立鑫起身离开拉面馆，在盛景豪园前台大楼登记好，乘上电梯来到24楼。 电梯门一打开，宋立鑫就被这家公司的恢弘给震惊到了。 整个24楼都是岿光集团的办公区，宽敞明亮的大厅，高档精致的装修，还有各种休闲娱乐区划……一眼望去，除了保安大爷之外，都是些年轻靓丽的精英男女。 宋立鑫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心里的紧张感更甚。 这样的公司，招人标准得有多么严苛？ 没事，既然对方看到简历，还主动打电话过来，就说明初步的考核已经通过了。 连千军万马走钢丝绳的高考他都经历过，现在一个面试而已，有什么不能克服的难关！ 他把衣服拉直，走到前台，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用最标准的普通话，不卑不亢的说道：“你好，我是宋立鑫，今天来面试的。” 陆舒媛看了看他的资料，将证件递还回去，手臂指向一个方向，微笑着说道：“宋先生，您好。您的面试地点就在那边最里面的办公室，现在没有其他人，您可以直接走进去，祝您顺利。” 好专业的前台…… 连前台都这么专业，这家公司不简单。 宋立鑫拿回身份证，深吸一口气道：“谢谢！” 按照陆舒媛的指示，宋立鑫走向最里面的办公室，屈起手指敲了敲门，接着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进。” 推开门，走进去，只见一位年轻男子在主位上，低头对着电脑，时不时在键盘上敲击着什么。 旁边还有一位身着得体职业套装的年轻女子，拿着一本封皮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正微笑着看着他。 一个人负责面试，另一个负责打分？ 太严格了！ 宋立鑫缓缓吐出一口气，坐在了杨若谦面前。 “不用紧张，我们就聊聊天。”杨若谦示意他不用紧张，“我已经看过你的简历，知道你在传统媒体那边深耕多年，有不少经验。但一到新媒体这边，就好像有些水土不服？” 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宋立鑫的后背就被冷汗浸湿了！ 居然一上来就问这么尖锐，这么暗藏杀机的问题？ 要是答不好这个问题，自己怕不是就要被当场请出办公室。 宋立鑫强忍住紧张，想了想，说：“杨总，您说得没错。我确实在新媒体这边遇到了一些困难。比如，我发现新媒体的受众和传统媒体的受众有很大的不同，他们的喜好、习惯、需求都有所变化。我原来的一些做法和思路，在新媒体上不太适用。” 这个回答一出，杨若谦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一下。 坏了，这人好像有点知道自己为啥会失败了……难搞。 必须想个办法让他保持在失败的道路上才行。 杨若谦打着小算盘，却没意识到自己一个无意识的动作直接就被敏锐的宋立鑫捕捉到了眼里。 完了……面试官皱了一下眉头…… 说明自己第一个问题没答好，而且回答让杨总十分不满意！ 原本就紧张的宋立鑫这下心里更加紧张。 他知道自己不会再多几次答错问题的机会了。 没给宋立鑫更多思考时间，杨若谦又问道：“你是怎么解决这些困难的呢？你有没有做过什么改变或者尝试？” 宋立鑫哪怕普通话再好，此时也克制不住自己声音中的颤抖：“我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错误……所以，我开始关注一些新媒体的大V、博主、网红等，学习他们的风格、技巧、方法。最近也开始尝试使用一些新媒体的工具和平台，比如抖……” “错。”话还没说完，杨若谦就重重的摇起了头。 只是一个字，宋立鑫眼中的神采就散去了。 面试失败了…… 面试官甚至连话都不愿意让我说完…… 一种极度的失落感和失望感涌上宋立鑫心头。 “杨总，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就在他打算强撑着已经软掉的四肢，保持住最后的尊严离开公司时，他听到对面那个年轻的男人继续说了一句： “你根本就没错。” （求今明后这三天的追读啊求求了你们要我干啥都行啊啬徒红包女装被掘只求追读！） 第75章 燃起来了？ 宋立鑫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抬起头，看见杨若谦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你先来说说，当时为什么想学新闻专业，为什么想加入这个行业？”杨若谦给宋立鑫斟满了一杯水，再次安抚他，“不用紧张，想好再说。” 为什么想学新闻专业？ 加入媒体行业的原因？ 并不是职场新人的宋立鑫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种问题，通常是谈梦想的前奏，而满嘴梦想的老板，通常是要给员工画大饼的。 宋立鑫咬紧了牙关——就算是吃老板画的大饼，也好过继续送外卖！至少还能回到自己喜欢的行业！ “因为梦想！”宋立鑫竭尽全力的揣测着杨若谦的心思，想尽可能给出他想要的回答，以保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我想深入街头巷尾，在烟火气中去和形形色色的人交互，把来自五湖四海，不同人的生活在屏幕上分享出来。我，我想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正认真做笔记的文连姬听得一愣。 什么玩意？ 这些东西听上去就很无聊啊！这么说真不怕直接被赶出去？ 而且这人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是闹什么，我们杨总很凭亿近人的好不好？ 然而，文连姬听着不对劲的东西，在杨若谦耳中便不是那么回事了。 瞧瞧，人家宋立鑫的悟性多高，什么深入街头巷尾，什么烟火气，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什么形形色色的人，这不就是最无聊的，每次在电视上看到都忍不住昏昏欲睡的新闻采访环节吗？ 上道，太上道了。 有这样的思想，不怕你不扑街。 “好，很有个性！”杨若谦欣慰的点头，“很好，在我们公司，有个性就是最大的优点。只要你坚持你这個梦想，无论遭遇多大挫折都不动摇，你就可以成为我们岿光集团的一份子了。” 无论遭遇多大挫折都不动摇…… 宋立鑫听到这种话，更加相信眼前这个杨总非常喜欢给员工画饼——这份工作的底薪绝对高不到哪里去，薪资组成恐怕全靠提成。 若不是低底薪，公司亏损的风险极小，哪有老板会说这种话？ 但……哪怕只有一千底薪，也认了！ 只要能回到这个行业。 “没问题，杨总。我会牢记您的这番话。”宋立鑫用力点头。 看杨总这个态度，工作岗位应该是没问题的……接下来，应该就到最重要的薪资环节了。 “好，那么我们就来谈谈你的薪资待遇吧。”杨若谦拿出一份合同，递给宋立鑫，“这是我们公司针对你个人情况，定制的劳动合同，你仔细看一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宋立鑫接过合同，迫不及待的翻开，想看看自己的底薪到底有多少。 他的眼睛一扫，就定格在了一串数字的开头上。 底薪那栏，开头明晃晃的写着数字“一”。 一千块，和自己心里的预期差不多，还好还好。 然而，等他看完整串数字后，整个人就有些不淡定了。 因为那个“一”后面跟的字不是“千”，而是“万”！ 底薪一万？！ 宋立鑫揉了揉眼睛，难道自己看错了？ 他再仔细看了一遍，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 合同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他的无责保底底薪，在税后是10000元，而且每月没有绩效压力，获取提成不需要有任何业绩，哪怕只赚了10块钱流水，也能够拿到完整的40%的提成！ 而且那福利待遇，什么五险一金，伙食车补房补，能拉满的全部都拉满了…… 自己之前在电视台工作的时候，待遇都没这么好！ 岿光集团是一家私企啊！ 宋立鑫感觉自己的常识受到了严重挑战，怀疑是不是这家公司写错了工资待遇。 他抬起头，把合同推回给杨若谦，不太确定的问道：“杨总，您是不是拿错合同了？” 合同有错？ 不应该吧，这份合同可是被丁道义反反复复看过好几遍的，基本不存在出错的可能。 “你对合同的哪部分有疑惑？”杨若谦看着宋立鑫的表情，大致扫了眼合同上的内容，“是工资待遇方面的问题还是其他方面的问题？” “我……我是想问一下，这个底薪是不是写错了？”宋立鑫指着合同上的数字，有些结巴，“每月一万，这会不会有些太高了？” 杨若谦听了，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人怎么了，有那么高工资你不赶快签字拿下，居然还把合同推过来问老板是不是工资开高了？ 真不怕老板咔咔两刀给你工资对半砍掉啊？ 为了让员工在非娱乐化的死路上毫无后顾之忧的一去不复返，杨若谦必须开出足够高的工资，而且不能让员工有业绩压力。 否则到最后他们肯定会因为压力过大，而不得不转向更能盈利更能吸粉的娱乐性直播。 这就和十八线艺人培养计划南辕北辙了。 杨若谦拿起宋立鑫的简历，翻到了工作经历的部分，指着其中一行，反问道：“你之前在电视台工作的时候，不是每个月拿八千块，年底还有三万的年终奖吗？” “啊，对，对啊……”宋立鑫下意识答道。 可是这和自己现在拿多少工资有什么关系？ 杨若谦听着宋立鑫的回答，面无表情的胡扯道：“既然伱重新回到这个行业，难道就不想往更高处发展吗？如果天天为生计所迫，你又要怎么实现你的梦想？而且换工作之后薪水待遇比旧公司好，不应该是行业常识吗？” 这番惊爆言论一出，不光是宋立鑫，就连在一边记笔记的文连姬都差点被惊掉了下巴。 换工作涨薪，那应该是跳槽才是这种情况吧？ 因为行业萎缩导致的失业，再就业之后的待遇基本不会比原来更好的啊？ 老板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事，他一定有别的用意！ 这是文连姬心中浮现出的想法。 但具体是什么打算，她还不清楚。必须等到面试结束后和邵一奇、翁子琴商量一下，才能弄明白杨总的用意。 宋立鑫激动的手都颤抖了，他对着合同左看右看，忍不住再一次问道：“杨总，这份合同，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就在刚刚，他居然还认为杨若谦在给他画大饼，却没想到人家真的拿出一张货真价实，还塞满肉料的馅饼！ 自己居然是以小人之心在度君子之腹…… 宋立鑫对杨若谦的情绪，瞬间从忍耐变为了愧疚。 老板一直在强调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做有意义的事情。 可自己呢？被生活打败了斗志，失去了当初的激情，只剩下一片麻木……当别人再提起梦想时，自己居然本能地认为对方在忽悠自己。 以后必须得好好努力工作，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份工资，怎么对得起杨总的一片期望？ “没有问题。”杨若谦点点头，“只要你签了，以后就是我们岿光集团一员了。” 宋立鑫没有丝毫犹豫，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跳出来了，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满腔热血的中二时期。 现在，那股热血好似要重新燃起来了一样！ “杨总，我什么时候入职，什么时候工作？”宋立鑫找回了初入新闻行业时的那番激情，此时他动力十足，“我这边什么时候都方便。” “不要操之过急。”杨若谦站起身，轻轻拍了一下宋立鑫的肩膀，“明天我们讨论讨论，安排安排你街头采访的问题以及地段的问题，再说具体工作的事情。今天你就先回家，把员工守则看一遍，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谢谢杨总，谢谢杨总！” …… 下午，回到家里时，宋立鑫还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疼。 没有在做梦。 自己居然被高薪录用了，而且还能从事喜欢的行业，而且还没有业绩压力？ “老公，怎么了，今天的面试不顺利？”一个面容稍带憔悴的少妇听到开门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没事的，家里还有些存款，我也能出去找工作，儿子这个月的奶粉钱够了……” 宋立鑫用力摇摇头，对自己妻子说道：“我被录用了！” “那你傻愣在那做什么，吓死我了。”妻子顿时笑了起来，“是工资不高吗？没事，我们过的节俭一点就行了，又不是没吃过苦。” 现在整个传统媒体哀鸿遍野，就算自己丈夫重新回到这个行业，薪资待遇肯定也大不如前。最乐观的预估，工资最多不过4000一个月，而且肯定又忙又累。 “老板给我开了一万块钱的无责保底工资。”宋立鑫咽了一口唾液，“我，我有点受宠若惊……” “一万？”习惯了一地鸡毛生活的妻子此刻也忍不住惊呼一声，“你千万别被骗了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被生活折磨久了，突然之间落下这么个好消息，她居然还有些不敢接受。 “那是家大公司，骗我一个小小的员工没有意义。”宋立鑫把劳动合同小心的藏进家中的文件柜里，“不过我掂量了下他们的员工守则，很厚一沓，工作应该不会轻松。” 但没有关系，拿这么高的工资，享受这么好的福利待遇，工作就算再累再苦，他也认了！ 妻子十分不放心的嘱咐道：“你一定要认真看，千万不能在哪里不小心违反了公司规则，惹老板不高兴。” 这种大大方方开出高薪的私企老板，对手下员工肯定也十分严苛！ 宋立鑫赞同了妻子的观点：“这就看。” 说着，宋立鑫拿出员工守则，翻开了第一页。 （3000字章节。卑微作者，在线求今明后三天追读，砰砰砰。） 第76章 来那么早？ 妻子按下墙上的电灯开关，让屋内亮堂了少许。 两人一起往前凑去，一同看起了那份厚厚的员工守则。 “员工守则第一条：本公司绝不允许员工早到迟退等严重影响工作效率的行为！” 嗯，不允许迟到早退，也算合理。 绝大多数公司迟到一分钟就要扣工资，迟到超过一小时便算作旷工，要扣掉整天的工资。 “等等，好像不对！”妻子读着读着，忽然察觉到第一条员工守则中有有句话的排序不太对，“你们员工守则这句话是不是排序打错了？应该是迟到早退吧？” 早到迟退是什么东西？ “应该打错了，问题不大，看看下一条守则。”宋立鑫往下看去，“第二条，本公司不允许任何形式的加班。” 妻子看到这一条守则，忍不住心疼，语气里带上了一些对丈夫新老板的不满：“意思就是公司里的所有加班都是‘员工自愿’，不发加班费呗……你，哎。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工资高归高，但从这份员工守则就能看出老板是个对员工比较狠的人。 总是高强度加班，身体怎么顶得住。 宋立鑫笑了：“人家老板待遇开的那么高，不可能招个赔钱货。加加班也没事，放宽心吧。” 至少杨总和别的只说空话不给好处的老板不同，他虽然大谈梦想，可给起工资来也毫不含糊。 只要钱给到位，努力起来就很有动力！ 妻子也明白这个道理，这年头好工作不好找，丈夫能得到这个机会实属不易。 “看看第三条吧……” “第三条，本公司不允许员工在工作时间以外的时间讨论与工作相关的事情。” 念完，宋立鑫夫妇兀的沉默下来。 如果说前两条员工守则他们还能用自己的阅读理解能力剖析出杨若谦的用意，这条就真的有些难以理解了。 “或许是担心员工泄露商业机密？”妻子一头雾水，只能想了个有可能解释。 宋立鑫把员工守则翻页，继续念下去。 “第四条，所有员工每月都可以请一天带薪事假。” “第五条，所有员工每日必须在工作时间（9：00-12：00，14-17：00）抽出半小时到按摩室中进行放松。” “第六条，迟到早退一小时以内，都在公司允许范围内，不会被扣除工资。” “第七条，如果员工太困，可以在上班时间睡觉，恢复精神，以此提高工作效率。” “第八条，员工一切有关工作的开销都必须找公司报销，不得自费。” “第九条，公司每天会提供不一样的免费餐食，想吃什么可以随时申请上报。” “第十条……” 这员工守则越往下念，宋立鑫夫妻的眼神就越发迷茫。 “这员工守则，真的没有错版吗？”妻子眼睛里面全是迷茫，“怎么感觉跟闹着玩一样呢？” 好像写这守则的人，恨不得所有员工都光拿工资不要工作一样！ 员工多上哪怕一分钟的班都会要了老板的命？ 宋立鑫摇摇头，脑海中突然迸出岿光公司那多的不可思议的娱乐区划和那豪华至极的员工饭堂，心里不知为何浮现出一個很荒谬，很不可思议的猜测。 该不会，这家公司本身就是这样的吧？ 不对，一家包下整层写字楼的大公司，怎么可能那么随便？ 一定是自己这个新人没有搞懂这份员工守则背后隐藏的玄机。 “我明天去问问同事，那是家很正规很大型的娱乐公司，应该只是我们理解有问题。”宋立鑫说着说着，忽然眉头一皱，“怎么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烧焦的味道…… 妻子跳起来，朝厨房跑去：“厨房忘记关火了！” “你怎么这么马虎！”宋立鑫大惊，连忙过去帮忙。 “不都怪你，就顾着和你一起看什么员工守则，忘记关火了！” …… 第二天，宋立鑫精心打扮了一番，希望给新同事们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宋立鑫在电视台这样的人际关系复杂的地方混过，比其他员工更懂得一些职场的技巧。 他知道，太早到公司不合适，会显得过于刻意或者拍马屁，容易招来同事们的反感。太晚到更不行，老板肯定不会欣赏第一天上班就迟到的员工。 所以，8：55分这个时间点，恰到好处。 宋立鑫在电梯里照了照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信心满满地走进了办公室。 “大家早……” 他刚开口，就发现整个公司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坐在电梯门口打瞌睡的晚班保安！ 人呢？ 堂堂一家大公司，怎么接近九点了还是一片黑灯瞎火，破败荒凉的景色？ 要不是昨天还见过公司里忙碌的那么多员工，宋立鑫都要怀疑岿光公司是不是已经破产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有临时放假通知，但是忘记告诉自己这个新入职的员工了？ 宋立鑫在风中凌乱，不知所措，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带着浓重方言的问话。 “念轻人，新来的吧？”晚班保安打了个哈欠，“咱们公司啊，最早到的员工也得9：05分以后才来，你来得太早了。” “最早的也是9：05分才到？”宋立鑫像在听天方夜谭，“他们来那么晚，不怕被老板扣工资？” 保安嘿了一声：“俺们老板啊，迟到，不扣钱，来早了才扣钱。大家都不太想被扣钱，所以只能来晚点啦。” 迟到不扣钱，来早了才扣钱…… 宋立鑫震惊之余，忽然想起了员工守则中的第一条内容。 那个被妻子认为是打错字的“迟退早到”，该不会，其实并没有打错吧？ 自己到底进了一家什么公司？ “8：55分，可以进去了，你先坐坐吧。”保安看一下时间，还是把宋立鑫放进了办公室。 宋立鑫如梦游一般，坐在了前台附近的沙发上。 直到九点多，电梯那边才传来声响，同样没入职多久的文连姬走出来，很熟练的啪啪几下把公司的电源打开。 看见宋立鑫的时候，她愣了一下：“新同事啊，来那么早？” 宋立鑫早就把公司里所有人都记住，知道眼前这个年轻女子就是自己的经纪人，连忙起身问好：“啊，文姐你好……我，新入职，不好意思……” 虽说自己的年龄肯定比文连姬大不少，但在职场上，该喊姐就要喊姐。 而且昨天面试的时候，她也在现场，怎么也算得上是自己的上司。 “没事，习惯就好。”文连姬想起几天前的自己也是这样，忍不住笑了一声，“等会老板来了我们一起商讨一下你的直播计划。” “谢……” 话音未落，电梯那边又传来声音。 就见公司里的两位高层——杨若谦和常芷晴走出来，对文连姬打了声招呼：“小文，今天又来那么早？” “杨总早！”文连姬大声说道。 杨若谦对员工的拍马屁从来都是笑而不纳，他摆摆手：“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来我办公室一趟，商讨第一次直播的内容。” 第77章 这些问题会不会太无聊了？ 宋立鑫跟着文连姬和杨若谦走进会议室，被恢弘大气的装潢震了震。 “坐。”杨若谦这次没在主位上，随意找了把椅子就坐下，“两位以后就是相互合作的关系了，昨天见过一面，互相也算认识，对接方面有没有问题？” 在家里就做过功课的宋立鑫想也没想，答道：“没有问题！” 谨记员工守则的文连姬则是用力点头：“杨总，我还有些问题……” 虽说昨天面试时文连姬在现场，还看过对方简历，但下班之后她就谨遵守则，不去思考工作相关的问题。现在刚上班，有些疑惑是理所当然的。 “行，有什么不懂的现在就问。”杨若谦笑了一声。 看着两人的对话，宋立鑫再一次傻了。 为什么一个员工可以理所当然的告诉老板自己工作准备不充分，老板还理所当然的表示理解？ 岿光集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员工居然可以直接当着老板的面说自己没有准备好？ 在以前的工作环境中，就算没有准备好，面对领导的盘问时也必须说完全准备好了，否则必然会迎来一顿痛骂。 这就是私企的工作环境吗？ 可从各种新闻来看，私企的待遇和工作环境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处于所有类型企业中最差的那一档吗？ 难道是谣传？ 文连姬得到老板的支持，转过头看着宋立鑫，问道：“我想知道从哪里可以看到你以前在电视台做的节目，我想看一下，方便更好的确定你接下来的路线。” “哦，哦……没问题。”宋立鑫赶紧收回思绪，点头道，“不过电视台倒闭了，网站也关了，我只在我的电脑上存了一些本地文件。也不是很多，就几个视频而已，可以吗？” 文连姬打开电脑，说道：“几个视频就够了，传给我和杨总吧，加一下微信。” “好，我这就传。” 没过多久，视频被传到了文连姬和杨若谦的电脑里，两人点开文件，认真的看了起来。 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宋立鑫止不住心里痒痒，犹豫半天，还是试探的开口问道：“杨总，文姐。我，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可以吗？” “有不懂的事情大胆问，不用憋在心里。”杨若谦淡淡开口，“我们公司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如果大家都把问题憋在心里，自己想到解决办法，不来问他这個老板，他还怎么用错误答案去误导员工？ 万一让员工自己琢磨出了问题的正确解决方法，岂不是大事不妙？ “好，好的。”宋立鑫连道，“就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守则，我有一些不懂的地方。” 员工守则的问题？ 杨若谦奇怪的抬头：“员工守则应该写的比较清楚了吧？是哪里表述的有歧义吗？” “没有没有，就是有一些条例我不太理解。”宋立鑫快速摇头，“比如这第一条，呃，公司不允许早到迟退？” “不允许早到迟退，没有问题。经过我们专业的计算，这样做有助于提高员工的工作效率。”杨若谦眼睛都没抬，“还有什么问题吗？” 迟到早退有助于提高员工的工作效率…… 专业计算…… 很好，如果是这样，那他确实对员工守则没有多大问题了。 有问题的可能是宋立鑫他自己，以及过去几十年来的世界观。 同一时间，文连姬也看完了视频，眼神有些复杂。 宋立鑫在电视台做的节目，就是些很普通的采访栏目，基本没有多少爆点，但也做的十分标准，十分的千篇一律。 这种东西拿去做直播，想都不用想都会直接暴毙。 但哪怕心中有很多想法，文连姬也很清醒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定位，知道自己需要积攒经验，于是对杨若谦说道：“杨总，您有什么看法吗？” 处处碰壁的宋立鑫也投来求知若渴的目光，期望领导们能给出一点建设性意见。 “杨总，您尽管说，我能改的地方一定改。” 然而，杨若谦的目光看似平静，内心早就乐开了花。 看法？改进？ 除了满意之外，没有其他看法。 宋立鑫的直播内容完全符合杨若谦去娱乐化的想法，催眠效果比安眠药还强，堪比上课时数学老师讲课的魔音。 字正腔圆的播音风，十年前的古早新闻播报方式，光是听着都让人心中烦躁，恨不得直接爬进屏幕把说话的那人打一顿。 绝对是五千万之姿，保底也有五百万。 剩下最后五百万不到的贷款有还清的希望了！ 果然，经历一次失败之后，第二次失败就不再困难。 “我看着还行，没什么好改的，就这样吧。”杨若谦压制住即将还清贷款的激动，拍板道，“保持你自己的风格，我们给你拟一组街头采访的问题，今天下午就进行首播！” 文连姬心中本来充满疑惑，期待着老板能够提出一些能够扭转局面的方法，没想到老板却给出了这样的评价，差点就绷不住了。 还行？！ 没有什么好改的了？！ 在直播里玩新闻联播真的玩得转吗？ 一个标志的人，用标准的普通话，对路人问一个无聊的问题，路人给出一个谁都能想到的答案…… 这样的内容连当电子榨菜都不够格吧！ 不，不对。自己这个新人都能想到的问题，杨总一定也想得到，所以他的想法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仔细分析一下老板的话，他只认可了宋立鑫的风格，而不是内容。所以老板一定是希望通过宋立鑫这种复古的风格，配合上整活的问题，营造出一种反差感，以此来吸引观众。 一定是这样！ 文连姬想通之后，顿时放松下来，微笑道：“对，保持住你的直播风格就行，最关键的还在内容方面，听听老板怎么给你安排采访问题吧。” 说完，经纪人妹子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杨若谦。 “街头采访的问题我已经想好了。”杨若谦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A4纸，摆在会议厅的大桌上，“这些问题深入涉及到当今普通人的方方面面，囊括情感、爱好、生活、社交、回忆、梦想、经历以及家庭。” 这么全面？ 文连姬对这些问题的好奇程度甚至超越了宋立鑫，她连忙把A4纸拿过来，迫不及待的阅读起老板亲自设计出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请问你对社会做出过最有意义的事情是什么？” “……？”心里如被猫抓般痒痒的文连姬看到这个问题之后，大脑顿时宕机了。 此刻她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啊？ 杨总真的要把新闻播报那套原封不动的搬进直播？ 不，未必。 或许这个问题只是接下来一连串问题的开场白，是整活开始的前奏…… 文连姬稳住心态，继续往下看去。 “问题2：你觉得找女朋友最重要的是什么？” “问题3：你喜欢什么体育运动？” “问题4：你有男/女朋友吗？” “问题5：你创过业吗？” “问题6：你做过什么事情帮来帮伱父亲缓解压力？” “问题7：……” 文连姬看着这些问题，越看心态越崩。 这都啥跟啥啊？ 也太无聊了吧，哪会有观众耐的住性子看这么无聊的提问啊？ 既没有有趣的爆点，也不会过多涉及到他人的隐私，甚至有些问题还戳中当下年轻人压力最大的痛处。比如为社会做贡献，再比如缓解父母压力，又或是创业等等问题。 当代独生子女偏多，赡养父母的压力极大，创业又非常难以成功……生活本就艰辛，你还来问一句为社会做过什么贡献，这不是纯纯找抽吗？ 每一个问题无聊不说，还尽让人产生焦虑。 谁会看啊？ 与文连姬一脸懵逼的反应不同，宋立鑫看到这些问题的时候立刻两眼放光，要不是看在经纪人妹子紧紧攥着那张A4纸，他都恨不得直接把这份采访问题抓到手上，仔细揣摩了！ 之前面试时，宋立鑫曾说过，他的梦想是深入街头巷尾，在烟火气中和形形色色的人交互，把来自五湖四海，不同人的日常生活想法在屏幕上分享出来。 这番话，并不完全是在应付面试。 其中确实有他的真情实感在里面，只不过迫于现实的压力，只能不得已放弃掉。在拿到这份高薪高待遇的工作后，宋立鑫已经做好全面迎合市场，加班加点工作的准备了。 而现在，杨总竟然拿出了这么一份采访问题？！ 原来……杨总真的是在支持自己的梦想？ “杨总，这，这……”宋立鑫激动的话都要说不出，“您……” “怎么了？有意见可以直说。”杨若谦合上笔记本电脑，“你作为之前的从业者，经验丰富，尽管畅所欲言。” “没有，杨总，我没有任何意见！谢谢您，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看着新员工感激涕零的样子，杨若谦颇感无奈。 至于不至于不？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 杨若谦让自己的神色保持着平稳：“没问题就行，收拾收拾，午休之后我们就出发！” 第78章 采访！（加更求追读，等下还有更新） 午休吃饭时，脸色迷茫的文连姬打好了自己的饭菜，坐在了翁子琴和邵一奇的对面。 “怎么了？”翁子琴立刻发现经纪人妹子脸色不对劲，关心的问道。 “翁姐，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们不能讨论工作上的事情……”文连姬哭丧着脸，大口大口的干饭，“我不能违反老板定下来的规矩，要被扣工资的。” “偷偷发，老板不知道的！”翁子琴好奇极了，“快发快发！” 背着老板偷偷加班这种盛世奇景，估计也就能在岿光公司上演了。 文连姬从会议厅走出来之后，整个人状态都不对劲了。让邵一奇和翁子琴两人颇为好奇她在里面做了什么。 “行，等我吃完这口，太好吃了……”文连姬把一大块煎鳕鱼送进嘴里，拿出手机，把那份采访问题的图片给两位同事发了过去，“你们可不能举报我哦！” “举报什么，把你举报了我们两个不也一样要被扣工资？”邵一奇吐槽一句，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文连姬发来的图片文件。 当时选择招募新主播时，三人都一起参与过讨论，对宋立鑫是个什么性质的主播有大致的了解。 所以当他们看到那份无聊枯燥到看一眼都想睡着的问题时，都纷纷陷入了沉默。 邵一奇率先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沉默：“要不是这个文件是老板发给你的，我得拿它擦屁股，不，擦屁股都嫌硬。” “吃饭呢，别那么恶心。”翁子琴呸呸两声，“杨总每次做事都有自己的用意，你不是最会分析吗，这次分析一个给我看看？” 自从上次分析错误，邵一奇就下定决心多学多看，以便以后更好的揣摩上意：“暂时不分析了，分析不出来，不如干饭。” 文连姬咕噜咕噜把炖鸡汤喝下去，满足的出了口气，道：“对，不如一边干饭一边看杨总怎么力挽狂澜。” 就在三人肆意违反员工守则，在下班时间疯狂讨论工作相关的事宜时，杨若谦突然从一边飘过来。 他一脸警惕的看着三人的手机，问道：“你们三個偷偷摸摸的在说些什么？是不是在做什么有关工作的事情？是不是在下班偷偷摸鱼？” 刚刚好像听到什么擦屁股，什么力挽狂澜？ 在岿光集团，下班时间做有关工作上的事情，被杨若谦强制认为是“摸鱼”行为，写入员工守则中，严加禁止。 三人顿时有了在上学时玩手机被老师查岗的紧张感，异口同声道：“没有没有，我们在讨论游戏！我们三个刚刚在开黑玩游戏！” 听到是在讨论游戏，杨若谦满意的点点头：“好，很不错，继续保持这种工作态度，年终奖就一定有你们一份。” 等到杨若谦离开，死里逃生的三人才互相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庆幸。 “还好没被抓到……” “有种上学时和老师斗智斗勇的感觉了，杨总走路完全没有脚步声，好吓人！” “不对呀，我怎么感觉画风有些怪怪的？” 在别的公司，都是员工上班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时害怕被领导突击抽查。怎么到了这边就变成员工在下班时间做与工作有关的事情时害怕被领导突击抽查了？ …… 午休过后，杨若谦、文连姬和宋立鑫三人带上一根自拍杆，一个给采访使用的假麦克风，离开了办公大楼，来到地下停车场。 “你觉得采访地段安排在哪里好一些？”杨若谦打开车锁，让文连姬和宋立鑫两人坐进后排，随口问了一句。 文连姬好奇的看了眼副驾驶，接着收回目光，认真说道：“再怎么样，也得是闹市区。例如商业中心、小吃街、步行街和学校校园之类的地方。” 宋立鑫则说的更详细：“现在天气热，又是工作时间，我们应该去商业中心。这个时候人流量才会稍微大一些。” 其实我更想去人流量小的地方…… 但这么做实在太难圆过去，而且杨若谦对自己设计的这一组无聊至极的问题有相当的信心，便也没有强行把两人往非闹市区拉。 “行，直接去对面的千达广场吧，那里啥时候人流量都不错。”杨若谦发动汽车，很快便抵达了千达广场。 停好车后，杨若谦把手机安装在自拍杆上，交到宋立鑫手上。 街头采访不需要太多专业的摄影道具，采访者和被采访者同框出现是常有的事情。 不过为了让直播更加枯燥，杨若谦还是费尽心思，给宋立鑫设计了一个类似新闻播放的蓝底黑字底部横幅，坚持把催眠属性拉满到极致。 这样看起来就更加像是新闻节目上的那种采访了。 文连姬关好车门，问道：“杨总，那我要做些什么呢？” “你在一边看好宋立鑫，需要帮助的时候就过去，没事的时候扮演路人就可以了。”杨若谦说道，“翁子琴会在公司负责运营。我不打扰你们，你们也千万不要被影响，按预设的内容稳稳妥妥的进行第一场直播。” 面对新岗位的第一份任务，宋立鑫显得十分庄重：“是，杨总！” 文连姬做了个敬礼的姿势：“收到命令！” “去吧。”见员工们都很听话，杨若谦满意的点点头，把车门锁上，找了个充电宝，坐进一家咖啡厅，打开了公会数据后台。 鲨鱼平台注册一个新账号，加入公会等流程都非常简单方便，宋立鑫很快就搞定了。 咕咕咕…… 杨若谦在咖啡厅的沙发上舒舒服服的半躺下，喝了一口冰的生椰咖啡，打开了游戏界面，打算玩两把游戏之后再看看后台数据。 不知道多少观众在看到这个直播会被整破防呢，期待。 此时，宋立鑫的直播间已经打开，标题是很简单很朴素的四个字。 “街头采访”。 多年的从业经验让宋立鑫没有多少面对陌生人的尴尬，他调试好拍摄角度，拿着那个一点用都没有的假话筒，找到了一个手上捧着奶茶杯，在商店里四处闲逛的小青年。 “你好，街头采访，参加一下吗？” （等下还有！） 第79章 你永远无法预料到受访者有多高超的整活能力 小青年像是没听清一样，吊儿郎当的把杯子里的珍珠和椰果吞下去，好奇的瞥了眼摄像机，问道：“我这采访是录播还是直播啊？” “这是直播。”宋立鑫仿佛找回了自己曾经在电视台采访他人时的感觉，很快进入了状态，用字正腔圆的播音腔笑着回应道：“放心，不能播的东西放不出去。” “我上电视了？”小青年把奶茶杯直接放地上，做出严肃的姿势，“刚刚那段可以掐掉吗？” 直播掐个鬼…… 但宋立鑫毕竟曾是专业人员，他微微笑道：“后期视频会掐掉的，放心。” “好好好，速速采访我！”小青年大喜过望，“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此时，直播间里已经有了几个观众，看到这种新颖的复古风格，居然忍住了强烈的困倦感，留在了直播间。 “主播在玩文艺复兴？” “街头采访吗？别整尬的啊。” “整尬的也不是不行……好玩我就都能接受。” 宋立鑫没有关注弹幕，把话筒递给小青年，问道：“小哥今年多少岁？” “18岁，高三！” “高三？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宋立鑫用略显惊讶的语气问道。 小青年理直气壮：“因为我在逃课啊，这不是很明显吗？哦，对了，你可以给我打个码不，我怕爸妈老师看到了回去抽我一顿……” 这是直播，现在再打码还有什么用…… 但既然受访者要求，宋立鑫还是在采访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给这孩子眼睛上打了个码。 宋立鑫笑道：“好了，码已经打好，接下来你可以畅所欲言了。” “你问！”听到打码之后，小青年松了口气，就连语气也硬了不少。 “在学校，你最喜欢的运动是什么？”宋立鑫问道。 小青年想了想，说道：“踢足球吧。” 宋立鑫接着问道：“那你最喜欢的爱好也是足球吗？” 似乎是得到了能打码的保证，小青年极度嚣张，想都没想就直接答道：“不，我的最爱是足球宝贝。” “……” 呃，这个…… 高情商，很能调动他人情绪的回答。 低情商，你社死了，孩子。 “你介意这個视频被发出去吗？”宋立鑫毕竟是专业人员，哪怕在这种时候也没有笑场，依旧字正腔圆的问道。 “不介意不介意，打码就可以！” 宋立鑫点点头：“好的，感谢你参加本次采访。” 此时，在直播间观众看来，就是一个猥琐笑着的小青年，在无比严肃的正规采访里说出了令人震惊的东西。 “哈哈哈，这孩子被好像有点傻啊，采访到一半才想起让别人打码，这打了和没打有什么区别？” “我已经能预料到这孩子回家之后会遭遇怎么样的一顿毒打了……” “回家也就是被打一顿，算得了什么？等他回学校那才是社死！懂不懂什么叫学校升旗大会上的通报批评啊，哈哈哈！” “我有预感，这个采访要成为鲨鱼直播的名场面之一。” 直播间里热烈的在讨论，结束第一个采访的宋立鑫也有些忐忑的看了眼自己的数据。 希望不要太差…… 当他看到后台显示直播间进来的人数越来越多，弹幕和免费小礼物刷个不停，顿时一阵惊喜，赶紧趁热打铁道：“好，接下来有请我们的下一个受访者！” 弹幕顿时刷了起来： “主播快点快点，夜不能寐了。” “有请下一个受访（hai）者。” “急急急！” 说着，宋立鑫左看右看，看见一个老实巴交的年轻白领男子，连忙走过去询问道：“您好，街头采访参加一下吗？” 男子顿了顿，看到摄像头和麦克风后，恍然大悟：“没问题没问题，小兄弟你有什么想问的？” 宋立鑫想了一下老板给自己的问题表，看了下男子的形象，从中选了个看起来最安全的问题：“对你来说，找女朋友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找女朋友最重要的因素……”男子有些警惕的看了眼摄像头，说道，“你可以把视频放出去，但一定记得打码啊。” “放心，我们是专业采访。”宋立鑫点了点头，又道，“为什么要打码呢，是因为您的择偶标准与常人有些相悖吗？” 男子又露出了老实巴交的表情：“没有没有，不是这个原因。” “所以，伱认为找女朋友最重要的因素是？” 男子拿过麦克风，小声却又猥琐的笑道：“嘿嘿嘿，最重要的因素，肯定是要瞒着媳妇啊……” 找女朋友，最重要的因素，瞒着媳妇…… “……”纵然是专业如宋立鑫，一时间也愣住了。 用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CPU被干烧了。 “好的多谢你的采访下次再见祝你生活愉快。”毕竟是专业素养过硬的记者，宋立鑫当即抢回麦克风，一路小跑到没人的角落，看了眼弹幕。 再采访下去，他怕这个白领回家之后人头不保。 此时此刻，不出所料，整个直播间都爆炸了。 “好好好，你这么采访是吧，关注了关注了！” “我很好奇这位老哥的后续。” “不用好奇，大伙准备开席吧，我去小孩那桌。” 宋立鑫看着蹭蹭暴涨的粉丝数量和越来越密集的弹幕，心中那一块担子总算放了下去——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从直播间的人气来看，直播效果还算不错？ 自己这份工作应该可以保住了吧。 另一边，对杨若谦这个采访直播计划百思不得其解的文连姬，也终于明白了杨若谦的想法。 一般的人，思考一个主播能否火起来时，总是局限于主播本身，却忘了有的时候，与主播有强交互关系的观众，也能够成为看点之一。 就比如街头采访的受访者。 招这么一个离职的记者，弄这么一个复古的直播画面，问这么些家长里短的问题，其实最终目的只有一个，营造反差感！ 整活的事情，交给受访者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文连姬此时此刻全想明白了。 杨总……好厉害！ 能以这种思路想问题，真乃神人也！ …… 直播间内，街头采访的节目依然在继续着。 面对观众们铺天盖地而来的弹幕，宋立鑫轻轻咳嗽，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咳咳，刚刚的直播中出现了一点事故，大家放心，接下来的内容一定会走向正轨的。” 弹幕哄然大笑： “好！期待正轨！” “主播采访只采访了两个人，就让这两个人在社会层面死亡了，接下来主播想干什么我都不敢想。” “哈哈哈，主播字正腔圆的问话和受访者那些雷人的回答一起出现，真的好好笑，我在宿舍笑得停不下来……” “多来点直播事故，我就爱看直播事故。” 宋立鑫想了想，觉得之前那些受访者之所以敢那么肆无忌惮，就是因为身边没有其他人，所以暴露了本性。 要是找两个结伴而行的人去采访，内容应该就不太会过于生草了吧？ 正好，有一对年轻男女从那边走过来了…… 男的正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女孩后面，两人有说有笑，一看就是情侣或者兄妹。 宋立鑫立刻走上去：“你好，二位，街头采访，参加一下吗？” 女孩舔了一口手上的冰激凌，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可以啊。” “采访内容允许我们放出吗？” 女孩又舔了一口冰激凌，很随意的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后面的男生，连连点头道：“可以的可以的，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宋立鑫吸取了前两次采访的经验教训，由于不确定这对男女是兄妹还是情侣，他便在杨若谦的问题清单中挑了个比较保守的问题：“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有啊。”女孩想也没想就答道。 听到回答的宋立鑫松了口气——原来是情侣，那接下来的问题就好办…… 然而，还没等宋立鑫思考完，一直跟在女孩后面任劳任怨的男生就猛的冲上来，手上拎着的东西哗啦啦掉到地上。 一阵难以置信的声音就在整个商业中心回荡起来。 “什么？！你有男朋友了？！” 女孩被吓了一跳：“你吼那么大声干啥……” “你有男朋友，那我算什么？” “啊？”女孩眨着无辜的双眼，“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啊……” “你把我当朋友，你把我当朋友？”男孩用力的喘着大气，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在打量一个小丑，“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特么居然是朋友……” 好的，采访三次，出了三次事故。 要不说宋立鑫是专业的，哪怕亲眼目睹这鸡飞狗跳的场景，他也还是不忘好心的插了句嘴，对那男孩问道：“这位，呃，先生，请问你愿意播出关于你的采访内容吗？” 然而那个男生像是彻底魔怔了一般，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我们特么居然是朋友关系？！” “……您冷静点。” …… 从街头采访变成处刑现场的直播还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可聊天室里却管不了那么多，弹幕刷新速度此时已经快的应接不暇，粉丝数量也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增长着。 “哈哈哈哈！就算这个是请演员过来演的戏我也觉得很好笑啊！” “屁的演员，演员能演出这种真情实感吗？” “你看那男的，已经戴上了痛苦面具，哈哈哈！” “主播我能不能把你的视频转载到别的网站？不能就我一个人笑死在这里啊！” “录播君快行动快行动！” …… 与之相对应的，是刚刚结束最后一把游戏，打算去后台看看惨淡数据的杨若谦。 此时他的心情无比舒畅。 大夏天的，在环境舒适的咖啡厅里赢了一把游戏，赢完之后又可以去后台看看印钞机工作的怎么样了。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街头采访应该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吧，看看数据怎么样，我感觉涨粉最多不超过5个人。” 想着，杨若谦点进了公会后台。 （今天万更，求追读！求！！！明天更新在18点，手要断了……后天恢复正常到早八） 第80章 补救，补救！ 哎，等还清了贷款，用剩下的钱做些什么好呢？ 买台豪车？换套大房子？整个私人飞机？包条游轮环游世界？ 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杨若谦美滋滋的幻想着以后的生活，刚进后台，就听见宋立鑫受宠若惊的声音在耳机里传来。 “我的天……谢谢乐威老板的10个超级火箭，太破费了太破费了……这是多少钱，有知道的观众告诉主播一下吗，主播没有概念。” 10个超火，10个？！ 杨若谦原本春风得意的心情瞬间笼罩上一丝不安的阴霾——因为宋立鑫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焦虑和不安！ 这不是新员工没做出成绩时该有的反应，而且既然有人送出10发超火，就说明有土豪认为直播很好看！ 不会吧？ 不可能吧？ 都已经把直播内容设置的这么烂了，为什么还会有人刷超火啊？！ 现在的人难道有什么受虐的倾向？ 还是土豪的人生实在过于多姿多彩，所以要来看这种无聊的直播找点不痛快？ 杨若谦压下一肚子疑惑，打开系统面板，就看见宋立鑫的真实粉丝数量此时已经来到30000以上。 一场直播加3万真实粉丝，看着好像和之前的吃播差不多，但实际上的差距可以说天壤之别。 宋立鑫是在没有任何推送，仅凭新主播的流量池扶持就在第一场直播里累积了3万粉丝！ 无论弹幕还是评论，里面都是一片其乐融融，讨论的内容大多是直播里的东西，而不是对主播本人的攻击。 换句话说，宋立鑫仅通过一次街头采访，就攒下3万的高粘度观众，而非胡怡沁那种骂一句就走的无效观众。 而且，如果把这次采访剪辑成视频发出去…… 直播间里，弹幕还是刷的非常起劲。 “10个超火要两万块钱！主播这下直接发财。” “别管我刷几個超火，有没有粉丝群？下次什么时候开播？有没有通知？” “霸道总裁型的老板？” “666……” “对啊，主播有没有粉丝群，不想错过你的直播啊！” 杨若谦看着弹幕，心里拔凉拔凉，同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直播到底出现了什么意外？”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招了毫无特点的主播，有了无聊至极的采访内容。两个无聊的内容重合在一起，本应该得到双倍的无聊……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难不成无聊这东西，也可以负负得正？” 五千万飞了，彻底飞了。 从现在这个趋势来看，五百万估计也没戏。 必须想点补救措施，把五十万给保住了！ 正在此时，宋立鑫的首播结束，直播画面当即黑了下来。 杨若谦拿起手机和充电宝，朝宋立鑫直播的地方赶去。 在此危急存亡之秋，必须尽快召集文连姬、邵一奇和翁子琴三名大将，好好分析一下宋立鑫直播成功的原因，争取补救机会。 奶茶店，文连姬和宋立鑫各捧着一杯黄如石代言的珍珠奶茶，兴奋的讨论着什么。 见杨若谦匆匆走来，文连姬用力招了招手：“杨总，这里这里！” 社会上拼搏多年的宋立鑫则明显拘谨很多，看到老板过来，哪怕心里再感激，脸上的表情也不敢展露过多，只把手上多的那杯奶茶递过去，恭敬道：“杨总，您的奶茶！” 血亏五千万的杨若谦此时哪还有心情喝奶茶？ 但是也不好拂了员工的一片好意。 杨若谦挤出微笑，接过奶茶，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言不由衷的夸赞道：“做得不错，等会回公司，我们和运营宣传一起做个分析报告，看看哪里做得好，哪里做得不足。” “杨总！”看着老板满脸都写着高兴的样子，文连姬大声说道，“我要道歉！” 杨若谦回过头，有些奇怪的道：“道歉，道什么歉？” “我，我在一开始看到您的那个问题列表，心里居然产生了怀疑……我有错！是我没跟得上您的思维。”文连姬郑重其事的鞠了个躬。 你觉得不对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只会害了我，害了公司啊。 “哈哈，没关系，心里偶尔有些不同想法很正常。”杨若谦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打个哈哈，随意敷衍。 文连姬摇头，愧疚更甚：“我以后还要多向杨总你学习才行。” 学习？ 学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你要怎么学，靠脑补吗？ 杨若谦心里疯狂吐槽着，把两人带回了公司。 …… 在冰冷的现实面前，只有公司还能带来那么些温暖了。 在电梯里，耳边满是文连姬和宋立鑫叨叨声的杨若谦这么想着。 然而，他刚一脚踏出电梯，运营翁子琴和宣传邵一奇就站起身子，热烈鼓掌。 雷鸣般的掌声在公司中经久不息。 “杨总回来了！” “我都说了，杨总的创意和灵感是用不完的，这下信了吧？” “懂不懂看中一个人火一个人的含金量啊？” “最主要的是现在其他公会还不敢挖人，怕再被杨总坑了。” “就算挖了又怎么样，就是把主播挖过去，没有老板的天才思路，不也还是该怎么扑就怎么扑？” 杨若谦没功夫分析员工们的马屁，为了维持脸上高兴的表情他已经竭尽全力了。 “邵一奇，翁子琴，你们两个来会议室，分析一下这次首播。” 几人立刻起身，兴冲冲的走进办公室。 失败的复盘哪怕一次都是折磨，但成功的复盘来多少次都能让人提起精神。 邵一奇刚刚坐下，就忍不住抢先开口道：“老板你思路真的太强了，让主播的直播风格作为铺垫，再以搞笑的采访内容引爆反差感……” 原来杨若谦之前说的所谓的去娱乐化，去的只是主播本身的娱乐化，而不是整个直播的娱乐化。 主播本身看起来去娱乐化，可直播内容却高度娱乐化，这样的反差感，还怕戳不到观众吗？ 什么叫对市场的把控？ 什么叫对观众心理的拿捏？ 这不就是了！ 全程没看直播的杨若谦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邵一奇在说什么。 什么玩意还铺垫还引爆的。 我就打了个游戏喝了杯咖啡而已啊。 为了维持老板的形象，杨若谦撮了一口奶茶，保持着语气的平静：“复盘，就把录播拿出来复盘，然后你们各自做一份总结报告，说一下为什么这次首播可以大获成功。” 文连姬首战告捷，旗下收到第一个未来可期的主播，此时就属她最兴奋，于是大声说道：“收到！半个小时之内就给您赶出来！” 杨若谦微微点点头。 对，快点把成功要素赶出来，然后我要一个个避开这些该死的大坑！ （晚了点，不好意思） 第81章 精心策划 劈里啪啦，劈里啪啦。 办公区中的后台三人组对着电脑键盘一顿猛敲，一边打字还一边互相聊天。 “邵一奇，现在回想前几天，你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能够把握住老板的所有心思，丢不丢人？”翁子琴小声问道。 邵一奇当即涨红了脸，辩解道：“什么叫大言不惭，员工关心老板的想法，能叫大言不惭吗？” 接着便是些难懂的话，比如什么天赋差距，脑回路不对，判断失误之类的话，引得办公室哄笑连连。 所有员工这下都知道邵一奇飘了。 第一次猜中杨总的想法，看穿他的精妙布局，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当杨总秀出更强大的操作时，邵一奇立刻就跟不上了。 法律顾问丁道义也趁机敲打了自己这个晚辈几句：“看你得意忘形那样子，还不好好静下心，多学习学习？这是多好的学习机会啊，怎么还吊儿郎当的。” 两人熟悉的关系在公司已不是什么秘密，这么说两句，没人觉得奇怪。 “知道了，丁叔。”邵一奇随意敷衍前辈两句，转头又和文连姬聊起来，“别光说我，你们扪心自问，杨总拿出那个直播方案的时候，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不靠谱吗？” 他只不过是把大家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了而已！ “我当时其实心里也很疑惑，但是我更知道老板肯定是不会有错的，所以没说。”文连姬一个劲的傻乐呵，“我刚入职没多久，但杨总的威名我还是知道的。” 翁子琴对女同事回道：“瞧你没出息的那样，我手下那么多厉害的主播，也没像你现在这样。” “那当然，手下出了这么个员工，我能拿不少提成呢。”文连姬两眼放光，“我早就看上一個包包了，这个月发工资就买下来！” “你多少工资，就买包？”翁子琴惊奇的问道。 她可从来不敢有过多的奢侈消费，赚来的钱除了用于还房贷之外，大部分存进了银行，平时所用的化妆品也是最追求性价比的那一档。 包包，也就看看了。 文连姬在自己的报告上打出最后一行字，骄傲的抬头：“我是月光族，有多少用多少，活在当下！” “你一点存款都不留，就不怕哪天出个什么意外，饿死在大街上？”翁子琴更加震惊。 饿死是不可能的，但是文连姬这消费观，实在是抽象的有些过于难以描述。 刚准备把报告交给杨若谦的文连姬立刻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用力点头道：“上个月差点就被饿死，还好杨总把我招进公司，还免费提供伙食，不然我就要挑战一下如何用50块钱度过10天的高难度表演了。” 听着经纪人妹子说出这番神论，邵一奇和翁子琴都沉默了。 他们好像突然明白，为啥文连姬一个看着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干起饭来却那么的报仇雪恨，好似上辈子一顿饱饭都没吃过。 原来她真的因为月光饿过肚子啊！ …… 在员工们努力写报告时，杨若谦回到办公室，对着直播回放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终，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是他的直播计划有问题，而是这些受访者一个两个的都太过离谱了！ 一个很简单，很平常的，询问喜好的问题，就因为逃课学生的某种奇怪xp，当即变成了惨烈无比的处刑现场。 明明看着老实巴交的男人，问他找女朋友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他居然能说出“瞒着媳妇”这种没个十年脑血栓都回答不出的答案。 “就不能好好回答问题吗，非得要整个活？” “是，你们是爽了，过了一把嘴瘾。代价就是我一波亏掉五千万啊！” 虽然现在直播已经结束，宋立鑫首播下来只多了3万粉丝，目前仍然处于“大扑街”咖位，但是肯定会有不少人转载这次直播回放到其他不同的平台上，到那时候，才是粉丝大爆发的阶段。 直播带来的这点粉丝算什么？ 等街头采访回放在各个平台上完成投放和推流，一天之内涨粉十几二十万都不是问题。 最关键的是，现在才月初啊！ 距离月末结算还有足足二十天的时间，这整整二十天的时间，宋立鑫的粉丝会涨到什么程度，杨若谦甚至都不太敢去想。 多想一下都是心在滴血的感觉。 正当杨若谦为自己钱包深深默哀时，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被急促的敲响了。 文连姬轻快的声音传来：“杨总，我写完报告了，可以进来吗？” 终于来了，成功总结终于来了！ 下次街头采访的思路必须改变，而改变的思路，就由自己这三个后台团队总结。 “进来。”杨若谦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让我看看我们团队的总结工作做的怎么样。” 文连姬把文件往杨若谦桌上一放，杨若谦直接拿起来，仔仔细细的阅读了下去。 五分钟的仔细阅读之后，杨若谦大致理解了文连姬给出的分析。 不得不说，这妹子办事还挺靠谱的。 归纳总结起来，宋立鑫首播能火的原因和之前说的大差不差，就是建立一种严肃和搞笑的巨大反差感。但文连姬的报告中，还对采访地段和时间方面的作用进行了特别的强调。 文连姬在报告中认为，宋立鑫进行街头采访时，处于工作日的下午，一般能在这个时间段在外头遛弯的小青年，90%都是在逃课的。 而这群逃课小青年，其中大部分也很爱运动，喜欢上网，懂不少网络实时热梗，又经常在网络上看到各式各样的擦边网图。 能说出喜欢踢球，喜欢足球宝贝这种话，自然就变得合理了起来。 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第二个受访者——如果那人真和外表上看得一样，是个老实巴交的现代白领，那怎么可能会在忙碌的工作日跑到商业中心闲逛呢？ 那能说出找女朋友的关键要素是瞒着媳妇，自然也合理了起来。 原来如此！文连姬居然能把事情想到这个层面，不错。 懂了，懂了。 杨若谦看着这份成功报告，心里涌现出一股激动的情绪，忍不住微微点头。 原来是街头采访的地段有问题，怪不得采访三次就遇到了四个牛鬼蛇神。 很好，接下来的思路就很清晰了。 以后坚决要避开千达广场地方，更要避开下午两点的这个万恶时间段！ 报告递交上去之后，文连姬就一直在注视着杨若谦的脸色变化，直到看见他微微点头，经纪人妹子的心中才彻底放松下来。 杨总认可了这份报告！ 说明自己的理解没有问题！ 杨若谦把报告放下，问道：“那你觉得，宋立鑫下一次的直播地段和时间应该选择在什么地方呢？” 正美滋滋等待老板表扬的文连姬一下被问住了。 啊？ 下一次的直播地段和时间？ 成功的路子都摆在眼前了，成功的方法都归纳总结了，为啥还要想下一次直播的地段和时间啊？直接下午两点千达广场不就行了吗？ “呃，杨总……”文连姬不太确定的说了句，“我们，下一次直播要更换地点吗？” 不换等着这个月拿500块的奖金吗？ 必须得换啊！ “当然要更换直播地点。”杨若谦眼神认真起来，“现在是宋立鑫涨粉的关键时期，如果在这种时候我们都不思进取，只敢保守的走老路，未来的成就也高不到哪里去。” 不能保守的走老路…… 对，自己就因为一次捡来的成功，竟然开始得意忘形了！ 文连姬当即端正态度：“杨总教训的对！” “而且，宋立鑫自己的梦想是什么？”杨若谦点点头，接着忽悠，“他自己都说过，是深入寻常百姓家，是走遍大街小巷。如果就让他呆在一个商业中心采访，那还叫什么走遍大街小巷？” 说到这里，杨若谦突然有些感谢宋立鑫。 要不是宋立鑫慷慨激昂的说了这一段话，此时杨若谦想把文连姬好好忽悠住都是个无比头痛的问题。 文连姬听着老板训话，脸上是如梦初醒的表情。 对啊…… 直播这种东西，不光是公司的事情，更是主播自己的事情。 宋立鑫希望在不同的地方采访，这样他才工作的快乐，工作效率才更高。 “杨总，我明白了。”文连姬用力点点头，“那我们下一次街头采访的地点选在哪里，您定好了吗？” “下一次街头采访，就安排到大学学校附近，时间段是午休，建议尽可能的挑选看上去年纪更小的大学生来采访。”杨若谦说完直播计划，又补充道，“你们的休息时间会得到调整，当天早上十一点之后到公司报到就行了。” 杨若谦安排到采访到大学学校，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大学学生大多尚未真正进入社会，相对淳朴。相较于直接随机采访，碰到逆天受访者的概率会大大降低。 大一新生则刚刚经历完残酷的高考，相对而言，比他们的学长更加不容易出现胡乱整活的情况。 综合来说，在大学校园里采访大一新生，就是最不容易出岔子的选择！ “好了，下班时间也快到了，好好回家休息吧。” （明天恢复正常早八更新） 第82章 火上浇油 同样在金海市。 天悦传媒。 一个经纪人有些期待的把资料放到办公桌上，对办公桌后那个干练的女人建议道：“于姐，您看到岿光公会那边新人主播的数据了吗？要不我们出大价钱把他挖过来？” 于晓冉坐在办公室，一边看着电脑上不断蹦出的数据，一边整理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过了一会，她才不咸不淡的回应道：“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想着挖，不觉得太晚了？” 经纪人愣了下，辩解道：“可是于姐，宋立鑫昨天才和岿光公会签约，今天就爆火了，我们再怎么样也来不及吧。” “呵呵，来不及。”于晓冉摇摇头，“原来我们公司的效率已经低到足足一天的时间都联系不上一个主播了。” 虽然语气不重，可这明显责怪的声音，经纪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他立刻换上了一幅笑脸，连连哈腰：“那不是，那不是因为上次月府那边被坑了吗，我有点不敢贸然行动……” 月府闹得那个笑话，成了直播界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范，是近期这段时间内圈内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他一个小小的经纪人，哪里敢冒这样的险？ 指不定就要把自己饭碗都弄掉。 于晓冉冷冷道：“所以你想等别人火了之后再行动？你觉得你比阴了月府集团一把的杨若谦还要聪明，是吗？你现在去签，信不信杨若谦分分钟给你拿出一份千万级的违约金合同？除了自取其辱，你还能得到什么？” “这……这……” “出去吧，以后说话之前过过脑子，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想浪费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 “是，是……于姐不好意思。” …… 一周后，杨若谦看着在沙发上笑到前仰后合的常芷晴，脸色有些黑：“有那么好笑吗？你又不是没看过这個视频。” 街头采访都过去一周了，这女人还看不腻是吧。 “不是，是当事人的评论，把这个采访带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笑疯的常芷晴把视频链接分享给杨若谦，“你看看置顶评论，哈哈哈……” 其实在采访结束之后，杨若谦就已经料到这一幕迟早会发生，但是下意识的不愿意去想。 直播的东西，事后给发出来的视频给打个薄薄的码，又有什么用呢？ 这都不能说是亡羊补牢，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有时候，评论甚至可能比视频本身还要精彩，而这对杨若谦本就惨淡的赚钱大计来说，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但……躲避是没用的，现实终究要去面对。 杨若谦神色木然的打开链接，点开直播录像转载，划到那条播百万播放视频的评论区。 被置顶评论者是个顶着动漫头像，社区等级极高的会员用户，评论区里有两张图片，第一张图片是一份看起来足有千字的检讨书，第二份是一份记过处分通知书。 “人在学校，谢谢主播。升旗仪式上被校长亲自奖励了这两份惊喜大奖，现在还没缓过来。今晚回家之后爸妈应该还会给我一份礼物。主播的大缺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这条评论的楼中楼更是达到了恐怖的500多层，下面的评论无一例外，全都在幸灾乐祸。 “哈哈哈主播干得漂亮！都高三这个阶段了还不好好读书，就该被惩罚！” “18岁就想着足球宝贝，20岁你要想什么？” “这孩子怎么感觉有点不太聪明啊，采访到一半才记起让主播给他打码，这打了又有啥用呢？” “你小子，都这个时候了，还偷偷藏着手机是吧。” “这不是我母校吗？等等，我现在还有我老班主任的微信，这就给她打小报告，你小子等着手机被没收，检讨多加五百字吧，哈哈。” “楼上的你是真狠啊，做个人吧。” “我以为视频已经很搞笑了，没想到更搞笑的在评论区。” “哈哈哈，好惨的一学生！” 杨若谦每刷新一次评论区界面，就能看到多一条的评论，多十几个赞。 可想而知，这条视频的热度究竟有多大！能给宋立鑫带来多么恐怖的粉丝量！ 胡怡沁这颗流星实在太耀眼，让杨若谦以为漫长黑暗已经过去。 然而等这颗流星陨落，他才猛然发现，下个月的系统奖金又没了。 而且如果宋立鑫继续保持现在这个恐怖的涨粉速度，月底他能提供的奖金一定会去到5000块钱那一档，与高乃云和阮敏儿持平，略逊……略强于黄如石。 也就是说，要是不遏制一下宋立鑫的发展，月末杨若谦拿到的奖金就会是三个五千一个五百…… 一共15500块。 甚至还不如上上个月拿的多！ 累了，毁灭吧。 “boss，伱真厉害啊。”常芷晴看着杨若谦那张平淡如水的脸，由衷的赞叹道，“居然能想到这种点子，怪不得能成功。” 成功？你诅咒谁成功呢？ “啊，哈哈，应该的，正常的。” 杨若谦随口敷衍两句，接着强忍着心中的痛苦，点开了宋立鑫的信息面板。 【宋立鑫（主播），真实粉丝量：62731。咖位：小扑街（奖金500000）】 两天就涨粉到了6万多。 杨若谦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噩耗，努力让自己的心态保持平稳。 没事，没事。这不是才6万多粉丝吗，还有机会！ 宋立鑫第一次直播的节目效果太好，视频录播的评论区里甚至还有受访者现身说法“打配合”，一下子把观众的期待感拉的特别特别高。 如果下一次的直播效果不行，让期待拉满的观众扫兴而归，涨粉速度就肯定会停滞下来，奖金的事情就还有救！ 50万保不住，至少也得守住5万的底线！ 杨若谦安慰着自己，走出办公室，把宋立鑫叫了过来。 “今天中午，我们去金海大学采访一下，你和文连姬做好准备，下午中午12点准时到那边，公司会给你们报销打车费。” 再不让宋立鑫出去直播，杨若谦就得被系统判断为消极运营了。 而杨若谦自己实在是被气的脑壳发昏，这次没有多大的精力跟过去。 宋立鑫脸色庄重，像是接下了什么千斤重担一样：“杨总，我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让您失望！” 第83章 烂怂大破楼有啥好看滴呀 中午时分，杨若谦少有的没去休息玩乐，而是回到自己办公室，和常芷晴一起看着直播后台。 这一次直播的失败与否对杨若谦下个月的生活水平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好不容易过了两个月滋润的日子，他不想再一次陷入吃土的困境。 宋立鑫，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啊！ “怎么看你那么紧张？”常芷晴似乎是感受到身边人的情绪，有些古怪的问道，“首播都那么成功，就算接下来直播平平无奇，整体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紧张？ 杨若谦这不是紧张，这是压力大。 宋立鑫无论是维持之前的表现还是表现得更好，对自己这个老板来说都堪称灭顶之灾。 只有这次街头采访大失水准，才有那么一点起死回生得机会。 想到这里，杨若谦再一次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悲哀了。 上半辈子他因为操心如何成功猝死在办公室里。 下半辈子他因为操心如何失败被折磨的心力交瘁。 不想失败的时候，就一个劲失败，不想成功的时候，就一个劲成功！ 没关系，上一次采访只是意外，只是意外……这一次一定不会有任何问题，一定就是最无聊的那种新闻播放风！ “作为一個合格的良心老板，对员工前程有所担忧，没毛病。”杨若谦随口敷衍道，“快看，他开播了。” …… 中午，金海大学。 放学时刻，大学生们都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的结伴而行。 宋立鑫高举着自拍杆，把自己和校园的场景录进了同一个画面。 刚刚开播，直播间里就涌入了无数的观众。 甚至在宋立鑫调试设备这短暂的十几秒钟内，弹幕就刷出去了几十条。 “主播你终于开播了？你知道你不直播的这两天我怎么过的吗？我吃饭居然要就着咸菜才能吃下去了！” “居然开播了。不行，我必须立刻点一份外卖。” “很好奇今天的受害者都有谁？” “我其实更加好奇，上次那个说找女朋友最重要的因素是瞒着媳妇的哥们，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了？” “我刚刚算了下时间，现在应该在奈何桥上喝孟婆汤了吧。” “对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最近几个很火的主播好像都是这个岿光公会的啊，这是什么大公会吗，这么厉害？” “我也发现了，刚刚看完小小软怒喷云玩家，她刚下播。” “可以，感觉这个公会旗下的主播都蛮有意思的，特别关注一下。” 宋立鑫此时终于调试好直播设备，他看了一眼弹幕，笑道：“观众朋友们都很热情啊，今天我到了金海大学，来采访一下我们祖国未来的栋梁们。” 作为985大学之一的金海大学，说里面的学生是未来的国家栋梁，并没有多大的夸张。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学生正被三个同学簇拥着走来，说了好几句话之后，才被放开，一哄而散。 “真是……”终于得到一点自由空间的学生脸色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那破地方有啥好玩的。” 宋立鑫眼睛一亮，连忙走上前去，把话筒递过去：“同学，参加一下街头采访吗？” 看着年轻的大学生，正好符合老板的要求，就他了！ “哦，采访啊，可以啊。”骤然被打断思考的学生下意识的来了句，“你要问啥？” 宋立鑫从杨若谦那一大堆无聊提问里面随便找了个，问道：“同学，请问你是金海本地人吗？刚刚看到好同学围着你。” “对呀，我是金海本地人。” 本地人…… 在杨若谦设计的问题中，针对这个答案的不同，有两种往下问的思路。 如果是本地人，那就让他介绍介绍当地名胜古迹；而如果不是本地人，那就问他对当地名胜古迹的看法。 总之，都是些非常平庸非常无聊的问题。 既然是本地人，宋立鑫的问题也就很简单了：“请问同学，你对金海的红鹤楼有多少了解啊？” 那大学生几乎想都没想：“红鹤楼？这烂怂大破楼有啥看的，稀烂！你看那些外地人来了多少，就搁那看红鹤楼，那都是四五十年前重建的玩意……欸，等等，你这是要上电视是吗？” 只能说不愧是985顶尖院校的大学生，脑子转的就是比之前那位受访者快。 宋立鑫点点头道：“对呀。” “那等一下，稍等片刻！”大学生立即挺直腰板，把自己头发简单的整理了一下。 进行了好几秒的战术前摇后，他才字正腔圆的，郑重其事的介绍道：“咳咳，红鹤楼位于我省金海市长河南岸的蛇山之巅，始建于公元223年，濒万里江河，是5A级旅游景区，享有‘天下江山第一楼’的美誉。” “红鹤楼是金海市标志性建筑之一，但我们金海不光有红鹤楼，像名胜古迹还有青川阁和谷琴台，它们并称为金海三大名胜！” “我们金海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文化，也欢迎众多的国内外旅游宾客到我们金海来旅游参观，谢谢！” 说完，这位学生便潇洒离去，给宋立鑫和直播间的观众们留下了一个伟岸的背影。 如果没有之前那句“烂怂大破楼”的话，这个背影或许会更加伟岸吧…… 还没等宋立鑫说什么，直播间里已经不出所料的笑开了。 “哈哈哈！我还在期待下一个受害者，没想到主播更进一步，让受害者变成了受害市？” “这哥们前10秒是金海市民，之后就化身金海市长了是吧？” “为了城市的荣誉这哥们也是拼了啊……” “可是前面那段话已经被录进来了！” “说真的，这种心态挺真实的，作为魔都人我一点都不觉得外滩哪里好，可外地游客就是络绎不绝。” “钱唐观潮也是这样，外地人观潮，我们本地人观外地人……” “哈哈哈哈这小哥一本正经说违心话的样子好搞笑啊！” “为什么主播每进行一次采访都有梗啊？” 如同上次街头采访那般，直播间的弹幕络绎不绝，宋立鑫的粉丝数量也几乎是每秒百位数的往上暴涨。 …… 经纪人妹子文连姬躲在一边，看着宋立鑫直播间持续暴涨的数据和粉丝，又高兴又佩服。 高兴的是，自己提成又提高了。 佩服的是，杨总设计问题的思路实在是太清晰，环环相扣，一个接一个，用看似无聊的问题诱导受访者做出各种各样的整活回答，不但搞笑，还能引发不少人的共鸣。 本地人对当地热门景点的看法和外地人的差异，是很多地方都存在的，这一次采访不但有趣，还搭建了一个具备广泛讨论价值的话题。 讨论的人越多，直播间就越火！ 原来这就是杨总的计划！ 这些问题表面上看着无聊，可在无聊的外表下，是对受访者的诱导…… 所以杨总能坑月府公会一把绝不是什么诈胡，他一次又一次的用行动亲自告诉员工，想问题要往多层次的方面思考，不要被事物的表面现象迷惑。 要以立体层次去布置计划，才能成功！ 最关键的是，杨总并不是靠嘴巴来说，而是真的有实际行动，用一个个自己成功的经历来教育员工。 不知多少公司的领导完全不清楚行业内幕，的只知道给员工下死命令，让他们必须做成什么事情，丝毫不考虑现实情况。 领导们不是设计师，他们只站在用户角度思考问题，不知道如何合理清晰的把自己的要求描述出来，却依然摆着领导的大架子，就会闹出很多笑话。 比如要求修图师用ps把一个后脑勺转过来…… 又或者最经典的那个要求，“五彩斑斓的黑”。 如果换在之前，一个老板要求文连姬让像宋立鑫这样的主播一周之内涨粉10万，营收5万，她只会当这个老板是个愚蠢的，连一点基础知识都没有的甲方。 可现在，杨总几乎算是手把手的教文连姬，如何做到这看似不合理的要求。 这样的老板，如何不让员工心服口服？ …… 办公室里，杨若谦看着后台数据和直播现场，呆若木鸡。 不是，现在的大学生怎么了，不就问伱个地方吗，你怎么这都能整活？ 是他杨若谦运气不好总是能碰上逆天受访者还是逆天人类本来就这么多？ 此时直播仍在继续，采访的声音从电脑里传出来，灌进杨若谦的耳朵里。 “这位同学，请问你创过业吗？” 一个年轻的声音回答道：“开过早餐店，但是倒闭了。” 宋立鑫当即追问道：“为什么倒闭了呢，是经营不善吗？” “哦，不是，是因为我早上起不来。” 啪！ 杨若谦直接关掉了网页，连带着整个办公室都清净了。 本来笑到东倒西歪的常芷晴顿时愣住：“干嘛突然关掉直播？你不是说要关心员工吗？” 杨若谦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现在我有一件比关心员工还要更重要的事情。” 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就是，下个月怎么样才能不被饿死。 第84章 坏了，品牌形象塑造好了 自从宋立鑫首播以来，一周时间已经过去…… 此时的办公室里，几乎人人都充满了干劲。 业绩好，压力低，工资高，待遇好，几乎每个在岿光集团工作的员工都有一种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感觉——工作居然也可以这么快乐。 在众人不懈的努力下，公司旗下四位主播的粉丝都在稳中向好，往一百万的大关快速驶去。 “感觉这段时间，我们旗下所有主播的数据涨势都很迅猛啊？”邵一奇摩挲着下巴，有些奇怪的问道，“但是我们宣传手段和投放量相较于之前都没有变化啊？” 翁子琴回道：“你忘了？我们公会已经逐渐有点品牌效应了，观众只要看到这个主播在我们公会，不管看过没看过，下意识都会点进来，我们几个主播节目效果又好，涨粉速度自然就起来了。” “感觉我们公司是不是该做个主页了？我们这么厉害一个公会，怎么可以连主页都没有？”文连姬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有道理，有时间我们去和老板说一说。” 哒哒哒…… 说着说着，办公区里高跟鞋清脆的声音忽然传来，所有人就知道是常芷晴来了。 “常总好！” “常总早上好！” 常芷晴微微点头，脸色和语气都很平淡，随口道：“大家继续工作吧。” 说完，她推开总裁办公室，走到杨若谦面前。 常芷晴用漂亮的眼睛盯了杨若谦好一会，扑哧笑道：“boss，怎么了？这几天怎么都魂不守舍的？” 当然魂不守舍了…… 除了已经突破百万粉的黄如石之外，这一周的时间内另外三個主播的粉丝量也在朝着一百万的恐怖方向直冲而去。 换句话说，就是在不久的将来，如果杨若谦不做任何改变，高乃云、黄如石、阮敏儿和宋立鑫都只能提供500块钱的奖金，加起来一共足足2000块巨款。 两千块…… 一个月净收入两千块的老板。 系统不禁止杨若谦住公司吃公司，饿死只是玩笑，但一个月两千的收入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丢人了。 哪怕是为了不拉低重生者的平均水平，杨若谦也不能放任这种不良的趋势继续下去。 “没事，昨晚没睡好。”杨若谦思考着如何补救，心不在焉的摇摇头，“怎么了？” “你没看到吗，现在的网络舆论。我们公会口碑已经打出来了，大家都在说岿光出品必属精品，只要在我们公会的主播，都可以放心大胆的关注，绝对不会不好看。”常芷晴眼里冒着小星星，把手机递给杨若谦，“骂我们的寥寥无几，而且几乎都是阮敏儿一个人贡献的。” 阮敏儿的直播风格，就注定她的评价会两极分化。 不过杨若谦关注的重点不在某个人身上。 最重要，最可怕的消息是，他的公会已经打出名气来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以后哪怕自己一点宣传都不做，“岿光公会”本身也是块金字招牌，自带流量。 更何况系统绝对禁止类似雪藏主播之类的消极运营行为。 以后想要招到彻底凉凉的主播会只会更难。 “哈哈，这样吗，真是个好消息啊，哈哈。”杨若谦看了常芷晴的手机一眼，为了不扫女孩的兴，脸上勉强蚌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还有别的‘好消息’吗？” 他特意咬重了“好消息”这三个字。 常芷晴收回手机，施施然坐下：“房东，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该打造一下我们的公司形象了？” 以前公会还小，打造ip什么的作用不大，可现在的岿光公会已经小有名气，初具规模，却连个公司主页都没有，像什么话？ 老板看主播的眼光很毒辣，布局权谋水平很高，但是在这种小事情上反应有些迟钝啊。 杨若谦本来还愁眉苦脸，听到常芷晴说的话，像是如梦初醒一样，眼睛里立刻充满了光：“打造公司形象……打造公司形象，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公司不是形象起来了吗？ 那就给它压下去！ 主播们不是因为公会品牌效应，能得到额外的流量吗？ 那就抹黑公司品牌，让这个正效应变成负效应！ 对啊，光顾着懊恼于公司形象变好的恶果，却没想到同样可以通过相反的手段抹黑自己。 想到这，杨若谦的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必须亲自运营公司的品牌形象，争取让所有观众看到某主播属于“岿光公会”就不想点进来！ 常芷晴饶有兴趣的看着杨若谦僵硬的笑容变得兴奋，无光的眸子里再一次充满希望，心里止不住的有些得意 啧，是个很厉害的将才，但是帅才方面的水平好像不如我哦。 “怎么样，有想法了吗？”常芷晴明知故问道。 杨若谦忍不住站起来，但基于自己无数次成功教训，他还是没有第一时间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反问道：“你和其他员工有没有类似的想法？” 穿高跟鞋站着实在是累，常芷晴坐到沙发上，叠起弧线完美的双腿，慢悠悠说道：“之前我进来的时候，听到他们说要建议你给公司搞一个主页，我觉得可行。” 给公司搞一个主页…… 不错，确实可行。 公司的主页就像一家店铺的门面，门面越好，形象越好，反之亦然。 “好！告诉他们计划做好之后就拿过来。”杨若谦点头道。 然后把计划全盘否定，把所有坑都踩一遍，争取搞出一个惊世骇俗的公司首页，劝退有志之士，恶心跑观众…… 这样，大家对公司的印象就不会很好了吧？ 就在杨若谦打算拍板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黄如石的声音：“杨总，常总，我能进来吗？” 哦？ 黄如石？ 在杨若谦强迫他的摄影师去放婚假的险恶计划实行之后，工作室搭建的进度确实被拖慢了一点。 现在黄如石找来，应该是工作室建设工作计划已经到达尾声，要自己这个老板进行最后的验收工作了。 杨若谦暂时把抹黑公司的计划放在脑后，对门外说道：“黄如石？工作室的事情吗？进来吧。” 黄如石有些急切的走进来：“杨总，工作室搭建已经差不多了，就是……” 看自家员工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杨若谦笑了：“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下章结尾告诉你们个好消息） 第85章 扫地僧？ 黄如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杨总，就是，我们不是要组个团吗。我队友可能对某些东西还不太熟悉，所以我们需要租一个练舞室……” 说完，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他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杨总已经同意提供资金支持，帮工作室兜底，不影响工作室决策等等十分优厚的待遇。 现在他黄如石居然还要求在公司之外的地方租个练舞室，连上班的地方都不让杨总看见。 算了……如果杨总不答应，那就随便找個地方练舞吧，反正多少苦都吃过，也不差这一点。 这个想法刚浮现，黄如石就被杨若谦的声音拉回到现实。 “好！练舞室好！我相信你们会有自觉性的。”杨若谦想也没想，直接答应道，“需要多少资金直接写份报告告诉我就可以！” 没有业绩压力，没有资金压力，工作地点还远离公司本部。 不可能有员工会在这种工作环境下还不摸鱼的！ 组团会稀释粉丝，把这个团扔出去能降低他们的工作积极性，这岌岌可危的奖金不就又回来了？ 黄如石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被宋立鑫搞到心态爆炸的杨若谦仿佛又看到了奖金正在朝他招手。 只能拿15500或2000奖金的悲惨命运似乎正在离他远去。 “杨总，您……”见杨若谦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自己这过分的请求，黄如石顿时被感动到了，决心给老板展示一下自己组建工作室那么多天的成果。 “您……要看看我们工作室组建的进度吗？保证您满意！” 保证满意？ 听到这句话，杨若谦心里并没有多高兴。 黄如石为什么会那么有自信？ 难道他花了重金找了些专业练习生来加入舞团？ 如果有这些长得不错，跳舞技术过硬，唱歌水平在线的实力派准艺人加入舞团，配合上黄如石的超高人气，整个男团一夜爆火也不是不可能。 不行……必须杜绝这样的可能！ “好，带我去看看。”杨若谦内心被不安情绪充斥，此时竟然显得有些迫不及待，“验收一下你努力这么久的成果。” “您今天就去吗？”黄如石看了眼老板办公桌上的一大堆文件，关心的问道。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这种生死攸关事情怎么能耽误片刻？ 杨若谦关掉电脑，拿上手机，点头道：“对，就是今天。” 好几次被晾着常芷晴这回自告奋勇道：“我也要去！” “你也要去？也可以，那午休之后我们一起帮他把把关吧。”杨若谦想了想，把时间往后稍稍延了几个小时，“毕竟是第一次开工作室，很有可能走了些弯路。” 黄如石高兴中带着几分紧张：“谢谢杨总！” 说完，他就离开了办公室。 杨若谦重新看向常芷晴，吩咐道：“网页的事情现在就可以开始计划了。你先让运营那边给个具体的方案，同时招个标，找个能做网页的个人或者工作室。” 常芷晴微微晃着大长腿，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boss，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公司本来就有个会做网页的人啊？” “嗯？谁？”杨若谦愣了一下。 “我们的保安大爷朱企丰呀。”常芷晴笑容灿烂，“他不是曾经天悦集团负责这块的人员之一吗，专业水平肯定过硬。” 杨若谦这才想起来自家公司还有这么一号人。 把垂垂老矣的保安大爷请来做网页，这还真有点扫地僧那味道了。 这个建议确实有可行性。 “好，让运营那边七个工作日之内把方案交给我，我修改之后再让朱企丰去做。”既然内部有人在，杨若谦就不必花功夫去外包了，“不过，这不是他的分内工作，如果他答应帮我们做网页，该给的酬劳一定要给，如果不答应，我们也不能强迫他做。” “boss，我懂的。”常芷晴站直身子，把起了褶皱的衣裙拉直，“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 杨若谦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你给他们传命令的时候别压缩时间，说七天就是七天。” 反正，杨若谦要尽一切可能，尽量拖延员工的工作效率。 现在很多公司的管理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或是为了给自己预留出把关时间，都会在给下属布置任务的时候在领导的要求上更进一步。 比如领导说七天内要拿到计划，接到任务的高管就会告诉中层管理这个时间要在五天之内，而中层管理会进一步要求基层管理三天内拿出计划，基层管理则会强制底下员工哪怕加班加点也要在一天之内把计划赶出来。 层层通知下去，最后留给干事的员工的时间，很可能连原先命令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如今岿光集团的规模还不大，不会进行如此立体化的管理，但是这种能够提高员工工作效率的歪风邪气绝对不能助长，必须在现在就划下红线。 “你还挺体恤他们的，行，行~” 常芷晴接了命令，走出办公室，找上了运营妹子翁子琴。 翁子琴看常总走来，连忙停下手上的活，一脸正色的问道：“常总，怎么了？” “杨总想设计公司主页，七个工作日之内拿出一个计划来。”常芷晴的态度不冷漠也不热情，与一般上级对下级说话的那种语气没有区别，“计划尽量做的全面一些。” “是，常总。还有别的吩咐吗？” “你忙吧。” 吩咐完，常芷晴又去找到保安大爷朱企丰，和他商量起具体的额外工作内容。 见常总走远，翁子琴才松了口气，吐了一下舌头，悄悄对身边的邵一奇说道：“常总气场好强哦，感觉还是杨总好相处一些。” 听到这话的邵一奇嘴角忍不住歪了歪。 气场强？ 真该带你去同学聚会上看看常芷晴在杨若谦面前是怎么表现的…… 邵一奇忍住强烈的吐槽欲，说道：“好好做你的计划，领导的事情别管太多。” …… 忙碌一上午，午休时间很快过去。 杨若谦和常芷晴分别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后排的黄如石则把一个输入了地址的手机递给杨若谦。 “杨总，我自己垫了些钱，把新成员暂时安排在了这个地方，您直接开车过去就可以了，那里有停车位。” 自己垫了钱？！ 闻言，杨若谦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好消息，在我以为自己已经寄了的时候，被通知垫底上三江了。坏消息，由于三江，上架再次被推迟，编辑说得下周三才能上架。最后，感谢大家的追读啊啊啊啊太感谢了！我要怎么报答你们啊啊啊！上架之后给伱们来波抽奖好不好？） 第86章 歪瓜裂枣组合 员工自己垫了钱？ 这怎么可以？！ 当员工走出舒适区，有了赔本的风险，那自然就有盈利压力，有盈利压力就有工作动力，有工作动力涨粉就会变快，涨粉变快杨若谦就没钱赚。 员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往往比老板强压效果来的更好。 “黄如石啊，员工守则你看过吗？”杨若谦语气平淡，一边问问题，一边给汽车打火。 黄如石连忙点头：“杨总，都看过了。” “都看过了，那你说一下第八条的内容是什么。”杨若谦系好安全带，继续提问。 黄如石想了想，声音微弱的说道：“员工一切有关工作的开销都必须找公司报销，不得自费。” “那你这记得不是很清楚吗？”杨若谦一拍方向盘，有些痛心疾首的批评，“一切工作有关的开销必须找公司报销，不能自费，你怎么能自费呢？你自费之后，为什么要瞒着我那么久还不找我报销呢？” 被老板责怪的黄如石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杨总，我，我是想这些人，未必符合您的要求，不一定算得上是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想等最后确认无误了，再和您要报销。” 最后确认无误？ 那怎么行！ 如果确认有误就要亏钱，员工岂不是人人自危，力求把事情做到最好？ 只有无责保底，才能让员工开摆。 “只要你是在上班期间做的事情，那统一都归类于工作上的事情。”杨若谦语气严肃非常，仿佛在说一件十分不得了的大事，“念在你是第一次犯错，这次就只是口头批评，下次坚决不允许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知道吗？有任何开销，都一定要找公司，而不是自己掏钱。” 黄如石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给公司省钱降压的行为会遭到批评，但基于杨总是绝不会犯错的公理，他想也没想就进行了最诚恳的道歉：“杨总，对不起！”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见员工态度很好，杨若谦满意的点点头，踩下油门，往黄如石租下的舞蹈室开过去。 …… 工作日的工作时间，路上并不太堵车，三人很快抵达练舞室。 和杨若谦想象中的恶劣环境不同，练舞室无论是大小还是舒适度，竟然都意外的很不错，虽然和岿光公司本部没有任何可比性，但绝对算得上是优待员工了。 杨若谦看着四周，止不住的点头：“可以啊，租下这个练舞室可不便宜吧。” “还行，都是和您学的。”看见老板对自己的表现颇为满意，黄如石嘿嘿笑道，“我这人不会做生意，但是依葫芦画瓢还是会点，杨总您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肯定不会有错。” 严格限制员工工作时间，给员工尽量好的工作环境……黄如石几乎直接把岿光公司本部的员工守则整个搬过来了！ 见员工竟然这么上道，把自己所有为失败做努力的举动都照搬照抄，杨若谦这下真的有些喜出望外：“很好，你这个态度就非常好！” 有这样的工作态度，何愁工作室不凉凉？ 虽然宋立鑫意外爆火，毁掉了下个月的奖金，但黄如石这边不是又支楞起来了吗。 这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被表扬的黄如石受宠若惊，连声道：“我带您看看男团的成员，这一期我就只打算加两个人进来，其他人还有些舞蹈策划，摄影师之类的。” 他连忙打开练舞室的门，对里面的人呼喊了一句：“大家收拾一下，杨老板过来视察了！” 里面随即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老板好！” “杨总好杨总好，进来坐坐？” “杨总喝口水吗？” “辛苦了杨总，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看看我们……” 杨若谦和常芷晴一进舞蹈室，就看到几個人殷勤的在打招呼。 而其中最显眼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体型非常壮硕，又高又胖，脸型方正，表情憨憨的男人。 黄如石的体型已算高大肥胖，可和他比起来，居然矮了足足一个头，瘦了足足一个量级！ 另一个则完全往相反的极端发展，又矮又瘦，远远看去几乎像是一个骨架，虽然脸上表情管理的很好，可就是有一种思之令人发笑的感觉。 被员工拍马屁的事情杨若谦早就习惯，他只是挥挥手，把黄如石招呼过来，问道：“介绍介绍？” 黄如石用手掌指着一胖一瘦两个活宝，说道：“老板，这两位就是我的新团友！以后我的鲨鱼平台id就打算改名成‘猛男舞团’了！” 这两位…… 是团友？！ 杨若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没反应过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年头，还兴天上掉馅饼？ 如果说只是黄如石自己一个人，对观众的攻击还仅限于精神层次，那这三个人加起来，伤害估计得浓缩成物理伤害了吧？ 一开始杨若谦还担心黄如石整两个实力派，现在看来，原来招的并不是实力派，而是惊悚派。 好，很好…… “不错，你招人的目光非常不错。”杨若谦不顾身边常芷晴瞪大眼睛，不顾她震撼又惊愕的情绪，当机立断对黄如石表达了赞许，“这两位新成员很好，就他们了，定了吧，不要再改了！” 要是越改越好，那岂不是违背杨若谦的本意。 一再被老板肯定的黄如石干劲十足，当即拍拍胸脯：“杨总，我一定努力！” “那好，你们所有人从现在开始，就算我们岿光集团真正的一份子了。”杨若谦语气越发兴高采烈，“这个练舞室，环境也比较一般，我去给你们租个更好的暂时用着，之后我争取在公司建一个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练舞室。” “好了，你们忙自己的吧，我很满意！对了，记住，一定不能在下班时间偷偷上班，这是我们公司的规定！” 给员工们打完鸡血，杨若谦转身离开练舞室，直到上车之前，他心中那股高兴劲都没散去。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那么开心？”常芷晴扣好安全带，随口说了句，“伱就那么自信他们能复刻之前的成功？不怕出什么意外？” 出意外…… 出意外？！ 此言一出，即刻把杨若谦从兴奋的情绪中拉了回来。 他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之前黄如石直播的时候，杨若谦也认为他必凉，不可能爆火……而且理由与这一次一模一样。 万一，又出现了意外，整个舞团又爆火了，该怎么办？ 杨若谦顿时清醒了：“不对，我不能用常规方法揣测观众的想法。必须想一个万无一失的保险措施。” 公司首页的设计迫在眉睫了！ 第87章 完美的设计方案……吗？ 五天之后，翁子琴把她对公司网站首页的精心设想摆在了杨若谦的办公桌上。 这是她参考了无数大公司，小公司，新公司的公司首页，询问了无数专业设计师，综合考量之后的呕心沥血之作。 相信杨总一定会很满意的！ 杨若谦有些期待的把翁子琴的网页设计计划拿过来，翻开了第一页。 五天前练舞室悟道时，杨若谦就意识到，如果不想重蹈覆辙，尽快砸掉公司的金字招牌这件事就迫在眉睫。 翁子琴看着杨若谦翻开自己的设计计划，自信满满的说道：“杨总，您过目！” 第一眼扫过去，杨若谦就有些惊叹于翁子琴文件的整洁格式，阅读起来十分舒服。 文件中，翁子琴给了杨若谦三种不同的首页设计思路。 “你也说一下你的思路。”杨若谦看着手上的计划，招呼翁子琴坐下，“告诉我这三种设计方案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有什么好处有什么缺点。” 翁子琴眼中闪过骄傲的神色：“杨总，第一种方案，我是参考了目前很多游戏公司的创意，把我们旗下的艺人以漫画的形式展示在首页上，尽可能做的花里胡哨但不混乱，再加些活动入口……现在不少年轻人就吃这一套。” 而岿光公会旗下这些主播的受众群体，正好就是以年轻人居多。 搞些主播的漫画形象，搞些小活动，不仅能拉近和观众之间的距离，也可以增加观众的粘性。 总的来说，是个很不错的设计方案。 否决。 杨若谦点点头，没有第一时间表示赞或反对，继续问道：“第二个呢？” “第二个，走极简风格。”翁子琴伸手帮杨若谦翻了一页，“不要有任何花里胡哨，把公司最重要的信息和其他各种资料的超链接整整洁洁的放在首页，总之就是让观众一目了然，这种方式能显示出公司的新兴和蓬勃，告诉所有人这是一个年轻人的团队。” 极简风格，很多高校和新型科技公司都会用这种方式去做首页，优点很明显，所有信息都展露无遗，主次分明，不会让人眼花缭乱。 点开这种主页，一种追求效率，充满活力的感觉便扑面而来。 观众不会厌恶，潜在的合作者也会认为这家公司可靠。 总而言之，百利而无一害。 很好，否决。 杨若谦心中把翁子琴的第二个方案默默毙掉，自己翻到第三页，淡淡说道：“好，说一下第三個方案吧。” 翁子琴兴致勃勃，显然第三个方案才是她最最得意的想法：“第三个方案，比第二个方案更进一步，我们可以设计一个3D首页，在保证简约的前提条件下，利用3D效果，让整个网页看起来更加生动。在不增加操作步骤的基础上，提高浏览者与网页的交互性和代入感！” 只是这么一说，那种视觉上的纵深感，那种把公司立体展示在他人面前的震撼感直接跃然纸上！ 听到这里，杨若谦也不免有些惊叹。 惊叹于自己的先见之明。 还好，还好，自己提前把关，没让手下的员工全权操办网页的事情。 否则这第三种设计方案一旦问世，岿光公会的光辉形象就将被钉死，彻底没有扭转的可能。 “都不错，但也都有缺点，你自己说一说吧。”杨若谦把文件放下，看似让运营妹子自我纠错，实则为自己接下来胡编乱造争取打腹稿的时间。 没办法，员工业务水平越来越高，杨若谦想要忽悠人也越来越难。 翁子琴几乎想也没想：“第一种方案的优点明显，缺点也一样明显。不够沉稳不够大气，对追求娱乐新鲜的观众群体很好，可让潜在的合作伙伴看到，或许就会降低对我们公司的评价。” 合作伙伴不重要…… 观众才重要。 “第二种设计方案呢？”杨若谦又问道。 “处处不得罪人，但突出点也不够，属于是两头都讨好的安全牌。”翁子琴彻底进入状态，问题刚问完，她就道出自己的看法，“不会有多大错，也没有什么太过新奇的东西。” 杨若谦面色不改：“第三种设计方案呢？” “第三种方案，唯一的缺点就是贵。”翁子琴偷偷瞟了一下杨若谦的脸，“但贵对杨总来说不是缺点！” 好生硬的马屁。 杨若谦嘴角抽了抽。 姑娘，你的拍马屁水平要是有你业务水平的十分之一，也不至于尬成这样…… 好在杨若谦此时已经有了头绪，可以开始忽悠人了。 “不，你都没说到重点上。”杨若谦摇摇头，“你去娱乐室的冰箱里，拿两罐椰汁过来，拿过来之后我再跟你说。” 拿两罐椰汁？ 翁子琴愣了下：“杨总，现在拿？” “对。” 虽说对老板的要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翁子琴还是选择服从命令：“好……您稍等。” 十几秒之后，翁子琴两只手各拿一罐某树牌椰汁，递给了杨若谦。 “你也喝。”杨若谦只接过其中一罐，把其中另一罐推了过去。 “谢谢杨总！”说了那么久的话，翁子琴正好也口渴了，便没拒绝。 等罐子里的饮料被一饮而尽，杨若谦才淡淡问道：“味道怎么样？” 某树牌椰汁口碑向来不错，味道极佳，翁子琴想也没想：“味道不错，这个牌子的椰汁质量没得说。” “那我们公会主播的质量呢？”杨若谦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翁子琴本能答道：“也很不错啊！”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回答！ 见运营妹子已经逐渐落入自己设下的逻辑圈套中，杨若谦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笑容：“那你再看看，某树牌椰汁包装外表是个啥样的东西？” 啊？椰汁的外包装？ 这个问题一下把翁子琴问傻了。 她看着某树牌椰汁那大字报一样的外包装，那用word都可以打出来的宣传标语，那红黑白三大色强加硬塞的字体…… 再回想一下，杨总刚刚说自己没找到重点…… 嘶，不会吧？ 杨总的意思，不会是想借鉴某树牌椰汁外包装的脑溢血设计风格，来做自家公司的网页首页吧？！ 第88章 这个公司首页也太抽象了吧 总裁办公室里，出现了一刹那的死寂。 翁子琴拼命咀嚼着老板的话中之意，足足十多秒，脸色终于一点点惨白下去：“杨总，您，您的意思是？” 难道，公司的主页要和这某树牌椰汁的外包装一样？ 这密密麻麻的字，混乱无比的排版，街头小广告一样的文字颜色，一股脑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往观众脑子里塞的信息密度？ 光是想象，都能想到这么搞出来的公司首页，和某些被佛伯乐警告的网站有异曲同工之妙。 观众或者投资者过来点进公司首页，一看是这个玩意……那场面，想想都很刺激，不对，是很难让人绷得住。 杨总到底在想什么？！ “不错。”杨若谦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肯定了翁子琴的猜想，“我需要的公司首页，就是这样的首页。” “杨总，这，这。”翁子琴一点点的斟酌自己的用词，情商非常高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这样做出来的首页，会不会过于……不，有些……不，有点点抽象了？” 这可是公司的门面啊，再花里胡哨，第一种设计方案就已经是极限了！ 杨若谦摇摇头：“我只是告诉你思路，当然不能照搬照抄。” 听见老板这么说，翁子琴险些崩溃的心态又被扶了上来。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用某树牌椰汁包装风格去做公司的网页首页实在是太辣眼睛，这样的设计艺术，对于21世纪的人类来说应该还是有些为时尚早了。 翁子琴松了一口气：“杨总，那您具体建议是什么呢？” “光是学习某树牌椰汁的包装还不够，在我看来，他们还是有些过于保守了。”杨若谦拿过鼠标，随便在电脑上打开了一个弹窗广告满天飞的盗版读书软件，展示给翁子琴看，“我们应该再加上一些类似这种的弹窗，把公司首页的上下左右全部填满，只留中间一部分的位置给浏览者阅读网页内容。” 光是看起来像佛伯乐警告的小网页怎么够？ 杨若谦对公司首页的想法是，除了内容是公会的之外，所有设计都照搬照抄这种网站，力求给浏览者最强烈的精神攻击！ 想想看，潜在合作者点进公司首页一看，是这么个玩意，谁还会有合作的念头？ 那些有实力有本事的主播艺人想投靠公司，想找找公司联系方式，结果一进首页，那联系方式和上门开锁小广告一样，对公司的第一印象也一定是那种脏乱差的小作坊。 而观众则更不用说了，他们整天被骚扰弹窗恶心，一看到这种页面大概率会直接心生反感，多一秒的时间都不会停留。 一种设计思路，恶心三个群体，如此天才的计划，也就我杨若谦能想到了吧？ 刚刚还在庆幸的翁子琴听到杨若谦的发言，如遭五雷轰顶：“啊？” 原来杨总是嫌某树牌椰汁包装风格的逆天程度还不够，还得更逆天一些？ 这，这…… 翁子琴茫然的看着手上自己花了那么多天，呕心沥血设计出来的三种方案，心里只剩下一个疑惑——我的方案在老板眼里还不如用word随便打出来，随便排版出来的大字报？ “杨总，我……我……” “怎么了？”杨若谦疑惑的抬起头，“是我说的还不够清晰吗？还是你觉得太笼统，需要更细节一些？” “细节？什么细节？”翁子琴此刻几乎已经完全丧失思考能力，呆呆的问道。 啧，这姑娘，还是欠缺了一些举一反三的能力啊。 没事，自己这個当老板的可以教。 “公司网页上下左右的那些弹窗，我们肯定不能植入广告。”杨若谦侃侃而谈，“黄如石的舞团不是正处于最关键的发展时期吗，我们可以为他们做个小游戏，然后把小游戏的链接塞进这些弹窗里面。” “这样既可以丰富内容，也能为我们的‘猛男舞团’好好做一次宣传攻势，一举两得。” 试想一下，如果某些忍耐力特别高，或者实在是真心诚意想要合作的人扛住了这么抽象的公司首页，那接下来等待他的就是源源不断的小游戏链接轰炸，但凡鼠标一个不小心点错了地方，长得各具特色的舞团三人组就会伴随着土味bgm出现…… 有多少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忍耐下去，而不是直接右上角点叉？ 脾气不好的人甚至可能会社区直接把这种首页挂出来，狂喷一顿。 这就是杨若谦给公司首页设下的第二重保险！ 他就不信这么做还砸不掉自家的招牌。 杨若谦在心里为自己周密的计划点了个赞，对瞠目结舌的翁子琴吩咐道：“这下够细节，够清晰了吧？按我的要求，再拟一份设计出来，交给朱企丰来制作就可以了。” 几天前，保安大爷朱企丰很爽快的答应帮忙制作网页，给杨若谦省了不少功夫。 …… 离开办公室回工位的时候，翁子琴脸上还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 文连姬看到她这副样子，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了？老板把你的方案给否了？” 自己这好姐妹的状态，怎么和不久前自己拿到杨总设计的街头采访问题时的表现一模一样呢？ “如果只是被否了还好，大不了我重新做一份……”翁子琴坐到位置上，忍不住吐槽起来，“你都不知道杨总给了我个什么计划！” 她现在总算能明白为啥文连姬当初拿到街头采访问题时会有那种表现了。 在翁子琴的三观中，如果按杨总的想法设计网页，别说一般人，就是三体人来也得被恶心到放弃攻打地球。 “都工作那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杨总的厉害？”文连姬明明是个新员工，可说起话来却像根老油条，“我们好好学习就完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岿光集团的员工们在无数次被刷新三观后，早就总结出了两个规律——1.杨总是不会错的，2.如果杨总错了，请参考第一条。 “哎，我知道……”翁子琴叹气，“今天下午得快点把杨总的计划赶出来，然后交给朱……” 说到这里，翁子琴忽然愣住了。 杨总刚刚说把计划交给谁来执行？把网页交给谁来制作？ 朱企丰？！ 她转头看向邵一奇和文连姬，不太确定的问道：“小文，我记得朱企丰，应该是我们公司的保安大爷？” 第89章 最好不要在人多的地方浏览这种东西 公司的保安……保安…… 为什么杨总会让自己把那么重要的设计方案交给一个保安来制作啊？ 翁子琴只是疑惑了一瞬间，就放弃了刨根问底的想法。 杨总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一定有。 …… 忙碌两个小时，翁子琴把自己的设计方案检查了一遍。 修改了几处小错误后，她用电脑连接上打印机，将文件整份打印出来，找到了守在电梯门口的朱企丰。 哎，这大爷身体虚弱，头发又疏又白，没想到居然还能制作网页。 现在这么潮流的老年人可真不多。 翁子琴走上前去，笑容满面的问道：“保安大爷，这是老板让我交给你的，你还记得吗？” 我不是大爷！ 我只有25岁啊！ 还有，最后那个“你还记得吗”是什么问题？我记性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差吧？！ “哦哦，好的。”被破大防的朱企丰接过文件，并为自己无可挽回的形象悲哀了三秒，“我今天没带电脑过来，今晚加班赶一下吧。” 今晚，加班，赶一下？！ “嘘！”翁子琴慌忙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在我们公司不能加班，更不能晚上偷偷在家里加班，千万记住！结束下班时间之后绝对不允许工作，否则被杨总抓到了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主动无偿加班，被老板抓到之后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朱企丰作为保安，并没有认真的去翻过员工守则，哪怕他能从公司的日常管理和员工群聊中看出办公会氛围很轻松，却也能难想象到这样的情形。 难道这样轻松的工作氛围，是老板通过各种硬性规定强制定下来的？ 就像每天必须抽半个小时工作时间去做按摩一样……下班之后不许工作难不成也是一個硬性规定？ “好，好的。那我明天早上再开始制作。” 他想了下，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那，如果有人下班偷偷工作，会面临什么后果呢？” 翁子琴脸色一下变得严肃：“这种事情不要打听，反正很严重很严重。” 至于多严重，翁子琴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她也是从别的员工那听来的。 “知道了！”朱企丰在大企业工作过，明白很多事情都涉及到公司的内部机密。 知道就好，不要问为什么。 总之，背着老板偷偷摸摸的工作会引来很严重的后果。 就是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岿光的员工要偷偷摸摸工作呢…… …… 周五，接近下班的时候，朱企丰坐在自己的临时工位上，把做好的网页分享给了杨若谦。 如果杨若谦认可这个设计，那就可以上传到服务器，正式成为公司的网站首页了。 域名备案什么的，公司肯定已经搞好，不用自己去操心。 “做完了，外快到手。杨总还是很大气的啊。”朱企丰把电脑关上，看着到账的报酬，心情大好，“就是不知道为啥让我制作这么个抽象的网页……” “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今天晚上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不对，我自己买的东西哪有员工食堂的好，犒劳个屁。氪两个皮肤得了……” …… 下班回家之后，杨若谦照常在常芷晴家里吃饭。十几分钟后，两人一起把碗筷收拾好，杨若谦就地窝在沙发里，试用起朱企丰刚刚发过来的网页。 一点进网页，就只见到几个巨大的宋体黑底红字： “欢迎来到岿光公会！”。 这行字的左边，有一列密密麻麻的小字，罗里吧嗦的把公司介绍了一整遍，那恐怖的信息密度，只是看一眼都觉得头晕目眩。 这行字的右边，又看见一列只有十几个字的行楷，喊了句完全没有作用的口号。 信息密度分布极不均匀，整个网页又没有丝毫对称美感，分分钟就可以把强迫症患者逼疯。 往下划一点，是密密麻麻，行行列列的，封面模糊的直播回放视频…… 最关键的是，整个页面不但拍板杂乱无序，还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弹窗广告，屏幕上面是阮敏儿打游戏时以一敌九的英勇身姿，右边是高乃云手握两只羊腰子的名场面，左边是宋立鑫和一个眼上打码的受访者的合影。 最底下，则是猛男舞团三人组赤膊上阵的美照。 整个网页又臃肿又拥挤，几乎让人有些无处下手。 从远处看去，确实神似某种小网站。 哪怕是作为设计者，杨若谦都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抽象至极的公司首页给辣到了眼睛。 但杨若谦在抵抗精神冲击的同时，对朱企丰的杰作也颇为满意。 很好！ 就是要这样的效果！ 朱企丰不愧是从大公司出走的人，几乎完美把杨若谦脑海里想的东西复现到了网页上，甚至做得更好……更烂，烂到超出预期！ “网页十分不错，看看小游戏做得怎么样。” 杨若谦振奋无比，随便点了一个弹窗。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因为杨若谦有所预料，提前戴上了耳机，所以小游戏突然爆发的嘈杂bgm并没有传入客厅。 伴随着bgm的，是一个制作极其粗糙的2D小游戏，这个小游戏只有两个可选角色，分别是猛男舞团的一胖一瘦。 游戏玩法也十分简单，游戏角色会自动在一条小路上往前走，游玩者只能左右操控游戏角色，获取一路上类似x2的增益，躲避类似-3的减益，最后击败一堆小怪，来到黄如石面前，进行最终决战。 整个过程，玩家只能通过左右移动获取数值，其他所有动作都无法由玩家操控，无聊至极。 “就是刷短视频经常会刷到的那种小游戏，每次刷到都让人十分烦躁。想点屏蔽，没有这个选项；点了举报，石沉大海，恶心至极。” 很好！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杨若谦脸上露出笑容，关掉小游戏，抬头就看见常芷晴正用一种复杂莫名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杨若谦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居然上这种网站？而且还当着我的面？！”常芷晴气的跺脚，“你……” “这是我们公司首页网站，什么当面不当面？”杨若谦把手机屏幕推到常芷晴面前，语气古怪，“喏，你自己看。” 啥？公司首页？ 常芷晴一眼扫过去，发现真的是公司首页，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杨若谦。 杨若谦收回手机，又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刚刚以为我在看什么网站，反应那么大？” 客厅中，出现了长达三四秒的，令人尴尬的沉默。 “为什么要把公司主页设计的那么难看？！”常芷晴挺起胸膛，理直气壮的答非所问。 第90章 学习成功者的成功经验 周六，本该是所有普通打工人一周中最快乐的一天。 刚刚结束了一周积攒下的劳累，明天周日还能休息，多么幸福。 然而，早上九点，鹏城的月府集团中，公司高层正在进行一次严肃的批评大会。 把林曹开除掉的那个名为郑伟能的高管此时在演讲台上，对手底下的员工怒目而视。 “你们看一看这个月的业绩，看一眼！下滑成什么样子了，啊？一个个都是哑巴？”郑伟能愤怒一拍桌子，“营收环比上个月下降了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三十啊！你们让我怎么有脸说出去这個数字？对得起我对你们的信任吗？” “谁来负责，谁该负责？！” 月府集团是多平台娱乐公司，直播行业仅是其众多业务的其中一块。 而郑伟能作为管辖月府公司整个直播业务的总监，这个月的营收让他在其他总监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来。 公司直播项目的营收本来就不如的影视圈和音乐圈等等传统娱乐圈项目，虽然各个总监职级一样，但郑伟能在公司里天然就低别的总监一头。 如今营收暴跌，更是让这种情况雪上加霜。 郑伟能如何能不生气？ 然而，整个公司那么多经纪人主管，那么多经纪人，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承担责任的。 上一个被郑伟能判为“有责”的林曹，现在已经被扫地出门，因为赔偿问题在和公司进行劳动仲裁。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公司不占理，仲裁肯定被判负，可谁也不想丢了工作之后还要被来回折腾好几个月，故而都低头不语，只希望郑伟能能够忽视掉自己。 看着大气都不敢出，唯唯诺诺不说话的下属，郑伟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帮窝囊废。 “三个月前，我们营收增长，你们一个个抢着邀功，现在收入跌了，你们就低头不语？”郑伟能被气笑了，“那句话说得真对，成功有一千个父亲，而失败是个孤儿！” 被一顿迎头痛骂，郑伟能手下的主管们也不是个个服气。 目前单凭只靠观众打赏的盈利模式，收入有波动是很正常的事……现在有不少人都在开始尝试摸索另外的，更加稳定的盈利模式。 可尝试不可能总是成功，失败就要付出营收降低的代价。 如果因为营收有可能下降，就固步自封不思进取，错失短暂的转型窗口期，等直播热潮过去，他们就将再无出头之日。 然而，这话他们不能跟领导直说。 那便只能沉默。 郑伟能越骂越起劲：“几个小小的主播，都管理不好。还有那个林曹，居然能被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会耍得团团转！跟你们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搞得好公司？” “看看人家，那个叫岿光的小公会，嗯？能不能学学别人？” 说着，郑伟能打开了阮敏儿的直播回放，骂道：“人家就能想到让观众情绪得到宣泄，从而火起来，你们怎么就想不到？” “看看，美少女宰羊，多会营造反差感，你们怎么就不行？” “这采访，多接地气！严肃的问题与搞笑的回答，直接给多少二创作者贡献了题材？又获得了多少反哺过来的流量？你们呢？！” “猛男舞者甚至已经组团了！” 郑伟能越说越气，又找到岿光公会的主页链接，点了进去。 网页尚未加载完，郑伟能看都不看，继续大骂员工：“还有，看看人家公会的主页，比你们做的垃圾好多少？能不能学学？能不能学一学成功者的经验？！” 一秒之后，网页加载完毕。 岿光公会那震撼亲妈一整年的公司首页就这么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酷似某种网站的排版风格让原本还忍气吞声的主管们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精彩了起来，仅仅一秒时间，他们的状态就从不破防挑战变成了不要笑挑战。 如果在这个时候笑出声来，他们的下场应该会比林曹还要惨…… 但是，憋笑真的比憋火难好多啊！ 不是，岿光集团的人什么毛病，要搞出这么个首页在这种严肃的时刻逗他们笑？ 这不是纯纯的害人吗？ 然而只想找个借口骂员工的郑伟能依然在疯狂输出自己的情绪，压根没去看电脑屏幕上呈现出的内容。 直到一分钟后，在一边的助理才终于看不下去，走到郑伟能身边小声的提醒了他一句。 郑伟能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他目光一转，这才发现所谓岿光公会的首页，居然是这么个破烂玩意！ 意识到自己丢人丢大发的郑伟能也顾不得宣泄自己的情绪，手忙脚乱的抓过鼠标，想要关掉这页面。 然而由于操作过急，他在挪动鼠标的过程中，不小心点到了弹窗。 啪！ 一胖一瘦两个平面人物直接塞满了整个显示器，被投影仪放映在整个会议室中，伴随而来的，还有那土味至极的bgm……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场面当即滑稽了起来。 终于，台下有一个主管的不要笑挑战率先失败，忍不住笑了出来：“噗……” 笑这件事本就有一定的传染性，当一个人忍不住笑出声，其他本就强忍着的就更加无法控制自己。 于是，原本的批评大会彻底失控了，整个会议室都被欢乐的空气填满。 “哈哈哈……” “对不起，我真的很努力在忍了，哈哈哈……” “哈哈哈……我一般是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 在员工面前丢人丢到家的郑伟能无能狂怒：“再笑？！我看谁还敢笑？！” “郑总，哈哈哈，对……对不起……哈哈哈！” “哈哈哈，我很努力在忍了，可是真的忍不住啊，哈哈哈！” …… 同时，某二本大学，几个大四的学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互相说着什么东西。 “你们打算去哪里实习啊？” “感觉最近直播行业行情不错，我看看能不能去那边混个后台，发家致富不敢想，至少能赚个饭钱。” “欸，最近那个岿光公会崛起的很快，应该挺缺人的，我们要不去试试看？听说总部就在隔壁市，离我们很近，又是小公司，对学历的要求应该没那么高。” 一个男生闻言有些心动，把手机拿出来，在百渡上搜索出岿光公会的首页：“好，我看看他们具体地址在哪里。” 说完，他点开了进入岿光公会首页的链接。 第91章 我们被挂了 就在几个男生为自己前程努力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声：“阿辰，你们在说什么呢？” 被叫做阿辰的那个男生就是用手机查询岿光首页的人，听到女朋友叫自己，他连忙转过身，把手机屏幕亮了过去：“快看，我们在找工作呢。” 女生一眼看向屏幕，原本乐滋滋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你，你说你在找工作？”女生不自觉的小退一步，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找的什么工作？” 阿辰愣了下，下意识回道：“就我手机上这家公司的工作啊，工作地点就在金海市，离我们很近的。” “你，你真的那么缺钱？”女生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一定要去吗？” 真的那么缺钱？ 阿辰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自己女朋友应该是不愿意异地恋，所以反应才那么大。 确实，异地恋会因为种种原因，比一般的恋爱更加难以维系。 “没事的，这是一家直播平台，我们可以一起去应聘，说不定还能一起工作呢。”阿辰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安慰着自己的女朋友。 女生往后猛退一步，看着自己男朋友的眼神逐渐变得震惊起来：“直播平台，我们一起？你是认真的吗？” 此时阿辰还没反应过来，他看着女朋友的反应，马上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难道自己的女朋友不喜欢做直播？ 有可能，有的女孩子天生不喜欢抛头露面…… 想明白的阿辰连连道歉：“对不起，我，是我考虑欠妥了。如果你不喜欢直播，也可以当个视频博主，只要内容过去的去，他们公会应该也会收的！” 视频，视频…… 他居然说得出不直播就去拍视频这种话！ 自己一直喜欢的人今天怎么突然这样？！ “贺辰，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女生差点气晕过去，一扭头，直接跑开了，“分手吧！” 原本还兴致勃勃，想着规划两人之后生活的贺辰懵了，在一边看好戏的兄弟们也懵了。 不就找个工作吗？ 至于反应那么大不？ 就算再不喜欢直播这行，也不至于发那么大脾气啊。 贺辰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把手机屏幕调转过来，下意识看了一眼。 这一看，贺辰差点直接把手机给扔了出去——啥玩意？自己点开的不是岿光公会的首页吗，怎么是这么個东西？！ 难道是刚刚手滑了了，不小心点到了某些违规站点？ 可等贺辰仔细看过去，他才发现，这排版布局混乱到酷似违规站点的网站，就是那什么岿光公会的首页！ 这下就是再迟钝的人，都不会意识不到为啥女朋友会跑走了。 直播……视频…… “等等，你听我解释！”贺辰意识到问题所在之后，倒抽一口凉气，拔腿朝女友跑走的方向追过去。 “我不听！” …… 周一，刚上班。 杨若谦舒舒服服坐在自己办公椅上，刚准备看看猛男舞团的数据，常芷晴就推开办公室的门，快步走了进来。 “boss，你看到今天热搜头条了吗？” “什么热搜头条，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不太爱关注所谓头版头条的杨若谦反问道。 能挂在那上面的消息，大多数是买的热搜，事情也多半是某某明星的家长里短。 而杨若谦对一个陌生人的私事并没有多么感兴趣。 常芷晴把手机递到杨若谦面前，有些哭笑不得：“我们公司被人挂了，那孩子声泪俱下的控诉我们呢。” 哈？ 声泪俱下的控诉公司？ 杨若谦满脸疑惑——他岿光公司正常经营，从不搞恶性竞争，从不玩擦边低俗，员工福利待遇拉满，薪资酬劳是行业顶级，怎么会被人控诉呢？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杨若谦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标题。 “岿光公会伱差点毁了我的爱情！” 啊？ 你的爱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隔着老远的距离，我们怎么毁掉你的爱情？ 难不成是偷偷看高乃云直播被女朋友抓到，引发了一出家庭伦理惨案？ 看完标题的杨若谦一头雾水，只能点进正文，仔仔细细的读了下去。 【家人们谁懂啊，我昨天和兄弟们商量去哪找工作，选中了一家公司，刚点进去主页女朋友就来了。我当时没细看，直接把手机屏幕对着女朋友，说要去这家公司找工作，还要和她一起去。】 【结果女朋友直接骂我虾头男真恶心，说要和我分手。】 【我当时人直接傻了，后来才发现这公司的首页是这样的[图片]。我就想问问这家公司设计网页的人，请问你的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 【那天晚上我解释了三四个小时，才总算解除误会！你差点毁了我的爱情！你们是真该死啊！】 这条正文下面的回复，此时已经突破三千条。 “哈哈哈哈哈！这图是真的吗，不会是up主编的吧？” “如果是假的我希望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希望超级加倍。” “卧槽兄弟们我去看过了，这家公司的首页真就是这样的！” “就是，这家公司首页不过就是乱了点，它有什么错？难道乱也是错吗？哈哈哈哈……不行了我编不下去了哈哈哈哈！” “设计这个网页的人是不是喝大了？” “你们玩了那个劣质小游戏没有？那阴间bgm比游戏本身还折磨人。” …… 看着这些评论，杨若谦顿时有种惊喜的感觉！ 瞌睡来了送枕头？ 正愁没人发现自家公司这破烂首页呢，流量居然自动送上门来了。 这些差评，这些控诉，这些吐槽……路人见了，一定会有一个很差的第一印象吧？ 砸公司招牌的计划大获成功！ 没错，大家快来看看，这就是我们岿光集团，这就是我们的首页，这就是我们的门面，是不是一看就很不靠谱？一看没有前途？ 还有那劣质小游戏，每一个玩过的人都觉得很淦。 常芷晴不知道杨若谦心里想的什么，此时显得有些担忧：“boss，我们是澄清，还是冷处理？” 第92章 区区公关危机 澄清？冷处理？ 这怎么可以？ 必须趁这个机会在网络上给网友们营造出一种强硬，傲慢且死不悔改的公司形象。 道歉？ 这辈子都不可能道歉，就是要嘴硬到底。 杨若谦断然拒绝：“又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要澄清，为什么要冷处理？我们不但不能澄清，不能当鸵鸟，还要义正言辞的反击他们！” “反击？”常芷晴有些急了，“boss，公关不能这么公关啊！” 当公司遭遇公关危机的时候，有各种各样的应对方式，可以装死，可以道歉，可以和整个事件切割，也可以把一个临时工推出来背锅…… 而最差的选择一般就是嘴硬，不但不承认错误，还把错误全部扔到别人头上，倒打一耙。 一般来说这么公关的公司，都会激起所有人的愤怒，引来一片谩骂，造成更大的公关危机，恶性循环直到整个事件平息为止。 甚至因为公关处理不当，直接导致整个公司股价暴跌，营收暴跌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其实很多时候，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网络上的吃瓜群众们还是很宽容的。但凡道歉态度诚恳一点，再给几颗甜枣出来，风评马上就能好转。 就如某個踩缝纫机的国外艺人，明明之前的风评不太好，可就是出了一首自黑的宽面歌，马上就出现了大量的“路转粉”和“黑转粉”。 所以在常芷晴看来，这种小到根本不算公关危机的事件，公司随便道个歉，压一下热度，很快就会被互联网遗忘了。 甚至公司完全没必要回复，只需要沉默几天，事情就过去了。 根本没必要反击啊！ 然而杨若谦却一意孤行：“我们的网页只是别具特色，内容是完全的正规内容，没有任何不良导向。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完全是他们自己的原因，怎么可以把责任怪到我们头上？” “你觉得观众会相信你的解释？”常芷晴嘴角一抽，“这事本来就不大，你去说一嘴，直接就把事情闹大了！” 杨若谦当然知道这件事在当前阶段最多就算一个大学生对某公司主页的吐槽，都不能说是小事，基本可以被归于“无事”那一栏。 别人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杨若谦就得反过来。 以岿光公司的性质，想要遇到一次公关危机真的太难了。如今千载难逢的公关危机就在眼前，杨若谦必须考虑这会不会是他此生仅有的机会。 抹黑公司形象，我辈义不容辞。 但对常芷晴不能这么说。 杨若谦认真说道： “要维护公司形象，就容不得这些人信口雌黄。” 常芷晴直接捂脸：“行，行，好！你是boss你说了算！那你打算怎么反击？” 怎么反击…… 其实杨若谦心里有很多想法，但是都觉得差了些意思。 突然，杨若谦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阮敏儿现在应该已经下播了吧？你把她喊来我办公室。” 阮敏儿……阮敏儿…… 常芷晴听到这个名字，脑海中不自觉就闪过一个漂亮娇小的妹子在聊天框对队友输出，在直播间对观众输出的靓丽风景。 她浑身一抖，荒谬感油然而生：“boss，你该不会，是想让阮敏儿帮你写公关辞令吧？” 让她来写，到最后写出来的东西是公关辞令还是引战宣言啊？！ “没错，这姑娘有这方面的天赋。”杨若谦对自己的天才想法十分满意，语气坚定，毫无动摇，“去吧，相信我，没有错的。” 常芷晴快疯了。 你到底是老板还是吃瓜群众？ 怎么感觉你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嫌疑？ 常芷晴无奈领了命令，往门外走去，嘴里止不住的碎碎念：“要不是看在你的名字叫杨若谦的份上，我绝对会当场辞职！” …… 过了好一会，办公室门口传来阮敏儿的声音：“老板，我可以进来了吗？” 除了面试那一次，她还是第一次进老板办公室，居然还有点小小的期待。 “进来，有事和伱说。”杨若谦应道。 “嘿嘿，来了来了。”阮敏儿推开一道门缝，提溜溜钻进来，“老板有啥事，小女子上刀山下火海，一定给您办妥咯。” 这网瘾少女哪学的一套一套的？ 杨若谦失笑的摇摇头，把手机递过去：“有人在社交平台上对我们公司的首页表达不满，你看看，我们应该用什么话术回击过去？” “啊？”阮敏儿接过手机，有些奇怪，“老板，我在网上怼怼人还行，公关辞令不怎么会呀。” 我就是让你怼人…… 杨若谦笑着说道：“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拿出你玩游戏时的自信，千万不要怀疑自己的能力。” 拿出玩游戏时的自信？ 这个我擅长。 阮敏儿顿时轻松不少，拿起手机开始看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十几秒之后，阮敏儿把手机还给杨若谦，语气里有些期待有些紧张：“老板，我确实想到该怎么回答，可是，我怕出事啊。” 出事？ 不怕出事，就怕不出事！ “没关系。”杨若谦鼓励道，“有什么想说的就大胆发出去，不要担心出事，公司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阮敏儿把在手机上顿了顿，问道：“那，我用哪个账号发送？是用个水军账号还是就用公司的官方账号？” 杨若谦不假思索：“就用官方账号，我们岿光集团从上至下，绝不搞什么假粉水军，绝不买播放量，除了真实就是真实！” 开玩笑，杨若谦要的就是官方亲自下场的效果，雇佣水军发评论哪能有官号发的评论惹人注目？ 阮敏儿点点头，劈里啪啦在手机屏幕上敲了一行字，然后抬头问道：“那，那我发了？还是老板你先看看？” “发，直接发！”杨若谦对阮敏儿在这方面的能力无比信任，“放心，你说的话就是公司说的话！” 啪……阮敏儿在屏幕上一点。 评论发送成功。 杨若谦从阮敏儿手上拿回手机，一眼就看到一个顶着蓝v认证，id为“岿光娱乐传媒有限公司”的账号在那条颇具讨论度的评论区发送了这么一条评论： “为什么up主和up主的女朋友一看到这个首页就想歪？你们两个敢不敢亮一下自己的浏览器记录？” 第93章 关于未来的思考 “好！”杨若谦看到这条评论的第一眼，心中就只有两个字。 满意！ 短短一句话，不但撇清了公司的一切责任，还反咬一口，甚至要求对方提供相关“证据”。 完美的公关失败模板。 这下公司的口碑绝对会一落千丈，引来网友的群情激愤。 估计用不了一天时间，公司的这条回复就会被顶上置顶位；最多三天时间，就会在舆论层面上大规模发酵。 阮敏儿圆满完成任务，明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嘿嘿，老板满意就好，那我先回去工作啦？” “先等等。”杨若谦把阮敏儿叫住，“直播总会做到头的，你现在有没有考虑过直播之后的事情？” 大多数人的直播生涯如昙花一现，随着时间推移，年岁增长导致的技术退步，时代变迁导致的游戏更迭……都难以避免。 这碗饭虽香却难吃久。 只有金字塔顶端的主播，才能在短暂的光辉岁月里赚够毕生所需，不必担忧未来的生计。 但做直播的大多数，都成为不了金字塔塔尖。 别看很多主播一个月十几万几十万的挣，风光无限。可他们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赚取足够的财富，并且妥善管理，否则日后的生活恐怕不会太美好，甚至一贫如洗都不是不可能。 他们之中很多人都在大把赚钱的同时大把消费，等到收入锐减之时，才发现没有积蓄，又与社会脱节多年……习惯了每月七位数收入的他们，如何能适应一个月几千块的工作？ 那种心理落差是难以想象的。 当一个人的金钱观被破坏，又无法融入当今社会，等待他们的就只有穷困潦倒了。 尤其是在受教育程度相对会更低一些的游戏直播区，这样的现象会更加频繁。 高乃云节俭持家，黄如石自律有度，宋立鑫经历过社会磨难。杨若谦并不担忧他们三个人的未来。 但阮敏儿这個网瘾少女，显然就不是那么令人放心了。 “呃，暂时还没考虑过。”一直被家里宠着捧着的阮敏儿哪能考虑那么多，她嘿嘿笑一声，“过一天算一天呗。” 哎……果然是这样。 杨若谦摇摇头：“好好存着钱，等以后不做直播了，你就去负责公司的公关工作吧。” “哦，好！谢谢老板！”阮敏儿受宠若惊，“谢谢老板！” “行了，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阮敏儿起身离去，用她比翁子琴还差劲的拍马屁功夫奉承道：“老板身体健康，老板发财暴富！” 杨若谦看着阮敏儿离去，心中突然升起一个疑惑。 主播的生涯既然如此短暂，粉丝肯定也会在过了巅峰期之后慢慢跌落，到时候公司里一票过气网红，那系统的奖金岂不是随随便便就赚爆？ “以系统的尿性，肯定不会放着这么明显的漏洞给我钻的……找找那213条违规条例就能知道了。” 很快，杨若谦就在第14条条例中找到了答案。 【可招募主播标记详细规则：无论任何人，只要主观上希望成为主播、艺人或歌手，都会被标注为“可招募”。当宿主旗下艺人决心退出该行业时，系统会根据其当前粉丝数量，进行最后一次奖金结算，从此之后，该主播、艺人或歌手将无法继续提供奖金。（宿主不可通过任何手段影响他人的决定）。】 “啧，果然。”杨若谦摇摇头，关掉了系统面板。 明明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后的事情，系统居然都那么贴心的堵死了任何一条钻漏洞的可能。 不过杨若谦倒也没多少意外——这系统虽然很多时候让自己心跳骤停，但总的来说，还是比上辈子轻松多了。 “好久没看手下员工直播了，去看两眼。” 杨若谦这么想着，点开了鲨鱼直播平台。 首页封面上，轮换着几个主播，有生活区的也有游戏区的。 杨若谦对直播并没有多么感兴趣，可就在他打算在搜索框里输入“云奶”两个字的时候，忽然整个人都愣住了。 “等等，刚刚那个主播在玩什么游戏？！” 此时封面的轮换已经过去，杨若谦只能把鼠标挪回来，把封面往前拖了一页。 只见一个非常肥胖，id是三个字母的大游戏主播正津津有味的玩着一款游戏。 按理说，一个游戏主播，直播玩游戏也没什么。 但奇怪的是，这个主播玩的游戏不是别的，而是岿光公会首页那个以黄如石舞团为原型做出来的劣质小游戏！ “什么情况？”杨若谦怀着无比好奇的情绪，点进了这个主播的直播间，“我这破游戏有啥好玩的？” 刚一进去，杨若谦就听到了一阵酷似猪哼的笑声。 这个叫dpp对着电脑屏幕，笑得前仰后合：“嘻嘻嘻嘻……哼哼哼……你们别说，这个游戏还真挺上头的！” 直播间的弹幕一条接一条的在下面刷着。 “哈哈哈，最后那个boss出来的一瞬间我直接整个人都笑喷了！” “这音效也太搞了吧？” “啊啊啊骚猪你赔我一双没看过这场直播的眼睛啊！” “那上下抖动的肥肉把我人干懵了……” “不是，这游戏看着简单，怎么感觉玩起来还有点意思？” “确实，画面挺魔性的。” “当我看到选人界面的瞬间就已经开始笑了。” “刚进直播间，这是啥游戏，有人说说吗？” “我也很好奇，突然间看到好多主播都在玩这个游戏。” “一个公会用来宣传他们家主播的游戏，那主播也在鲨鱼平台直播的，人气高的不行，特别是剪辑出来的视频。” “听说是有人被他们首页坑了，想控诉一下，结果还没来得及控诉，就沉迷进了他们的小游戏。” dpp扫了眼弹幕，有些惊奇的问道：“游戏原型也是鲨鱼平台的吗？是粉丝把这游戏推给我的，还真没去了解过这个主播。” 弹幕立刻回复道：“别人在b站上的视频播放量有望冲击历史第一的地位了，你居然还没听过？” “这整个公会的所有主播整活能力都是一流的，没想到他们公司本身也那么会整活，哈哈哈！” dpp艰难的伸了个懒腰：“可以啊，你们把视频播放地址给我，我和你们一起看看。” 杨若谦看着直播间里的盛况，背后突然一凉。 第94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dpp这种体量的主播，引流能力是难以想象的，他在直播看哪个主播，带去的流量几乎堪比一次封面级别的推荐。 流量多不多少不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流量砸到了黄如石刚成立的工作室上！ 更可怕的是，刚才在弹幕中，杨若谦还看到了一条对他来说极其不好的消息—— “突然间看到好多主播都在玩这个游戏。” 有很多个主播都在玩自己这一拍脑袋，随便做出来的垃圾游戏？ 不是，steam上那么多3A大作不去玩，某公司那么多氪金爽游不去玩，这些主播一个個闲得慌了来玩他这个烂游戏做什么？ 知不知道每多一个主播玩，就相当于免费帮黄如石做一次宣传，就相当于引一次流，就相当于从杨若谦本就不富裕的小金库里抽血啊！ 杨若谦百思不得其解，他旗下的主播收一个火一个就算了，怎么让保安大爷临时做的劣质小游戏也能火起来？ 退出直播间的杨若谦没有片刻耽误，点进鲨鱼平台的游戏分区，想看看这些大主播们是不是真的和弹幕说的一样，已经无聊到要去玩黄如石三人组主演的破游戏了。 然而，真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眼扫去，一页十几个主播，居然有一大半都在玩他那小游戏。 甚至有的主播直播间标题都改成了“今天来玩个魔性小游戏”之类的玩意。 一时间，黄如石舞团三人的矫健身姿像病毒一样，在整个游戏区蔓延开来，把黄如石本就不低的名声带到了不怎么看舞蹈主播的游戏区内。 杨若谦表情呆滞的退出游戏分区，打开自己的关注列表，点进黄如石的直播间。 黄如石现在并没有开播，可弹幕聊天框的刷新速度却快到令人眼花缭乱。 其中最多的字眼，就是类似“慕名而来”和“关注了”这两句。 已经更名为“猛男舞团”的直播间，粉丝数量也在猛男版新宝岛播出之后，第二次迎来爆发式增长，而且增长势头甚至还要超过第一次！ 哪怕是头猪，在全站大量头部主播的宣传推广下，粉丝也不可能涨不上去。 更何况黄如石本身的直播内容就够优质。 面对如此盛况，杨若谦连打开高乃云直播间的心思都没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呼出系统面板，查看“猛男舞团”的真实粉丝数据。 【黄如石（猛男舞团男团），总真实粉丝量：1455639，平均粉丝数量：485213。平均咖位：糊咖（奖金50000）】 还好。 杨若谦松了口气，虽然粉丝增长迅猛，但毕竟有三个人来平均粉丝量，所以平均数据涨幅还算可控。 这种小游戏就算突然间火起来，陨落的速度也是极快的——游戏内容不多，可玩性不高，也不存在有谁会去更新游戏，要不了几天热度就会过去。 猛男舞团粉丝这样迅猛的涨势，持续不了多久。 现在距离结算日期仅剩一周，运气好一点，五万块钱保得住。运气差一点，至少也能拿到五千，加上另外三人每人五百，六千五百块，还行。 几个月下来，杨若谦对系统发放下来的奖金金额，已经慢慢开始放平了心态。 反正中午可以蹭员工饭堂，晚上可以蹭常芷晴晚餐，上下班可以蹭公司公车……六千五百块，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而且虽说鲨鱼平台这边粉丝涨势凶猛，可杨若谦也十分有先见之明的通过人为制造公关危机来抹黑公司形象。两边互相抵消一下，月末结算时能拿到五万块钱的概率绝对不小。 只不过舆论发酵还需要几天时间，而主播们的宣传则是立竿见影。 对此，杨若谦对自己之前的英明决定颇为庆幸。 还好把阮敏儿喊来搞了个公关危机，否则自己这个月的收入，怕是要在全公司垫底了。 “等结算等结算！” …… 周五，工作日的最后一天。 杨若谦和常芷晴照常来到公司上班。然而两人刚一进门，就被阮敏儿堵了个正着。 小姑娘神采飞扬，在两位领导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杨总，常总，我是不是真的很有当公关的天赋啊？！虽然老板你有9成功劳，我是不是也算有1成功劳啊？” 什么公关天赋？ 杨若谦和常芷晴两人同时愣住了。 这姑娘不是打游戏的吗，怎么突然就说自己有什么公关天赋？ 难道是几天前那件事情终于开始在舆论层面发酵了？ “怎么了？”常芷晴往前走了一步，“什么公关？” 阮敏儿窃笑一声：“杨总没告诉你吗？是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办公区另外的地方，运营妹子翁子琴也发出了一阵感慨的声音：“我感觉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杨总不会的东西，太全能了，现在当个老板都得这么卷了嘛。” 经纪人文连姬跟着点头，如数家珍般掰着指头：“从选人，到运营，到宣传，到公关……杨总您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啊？” “每当我以为杨总已经展现出他全部的实力，他就会用事实证明我的想象力实在太匮乏。” 就在全体员工都表示惊叹，两位领导表示你们在说啥的时候，公司里的担任懂王的角色总算出马了。 不用多说，自然就是邵一奇这个见多识广的富二代。 “这就叫完美的公关！”邵一奇拿起手机，划了划屏幕，侃侃而谈“别人家的公关，无外乎装死，嘴硬，道歉三种方法。装死不用多说了，嘴硬的后果，大概率就是被骂的更惨。” “赔礼道歉看起来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可缺点就是容易给其他人造成一种公司软弱的印象，很容易招来一些故意碰瓷的人。” “而老板的公关方式，则是既没有让公司表现出软弱，也没有遭到网友们的谩骂，反而是把整个话题带向了轻松愉快的方向，顺便还给公司引了一波流。” 邵一奇丝毫不掩饰自己言语中的惊艳。 这种一举四得的公关行为，哪怕是在他老爸的公司中，也闻所未闻！ 电梯门口，一头雾水的杨若谦终于从员工们的话中理出了一丝头绪。 公关行动……给公司引了波流 该不会是？！ 不是吧，现在连搞个公关都能出意外吗？ 杨若谦顿时感觉有一种按下葫芦浮起瓢的无奈，甚至顾不得去和仍然一头雾水的常芷晴解释什么，直接冲进办公室，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明天上架求首订） 第95章 杨总亲自演示的完美危机公关 开机之后，杨若谦急不可耐的打开网页，点开了之前那条评论。 正如之前预料的那般，作为官方亲自下场做出的回复，很快就被顶上热门，在所有评论中牢牢占据了一楼的显眼位置。 但是，令杨若谦没有想到的是，这条评论的楼中楼里，并没有看到一条来自网友们的谩骂。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对两位小情侣的调侃，又或是干脆直接哈哈大笑。 【为什么up主和up主的女朋友一看到这个首页就想歪？你们两个敢不敢亮一下自己的浏览器记录？[热门]，39.6万赞，up主觉得很赞】 “@up主，为什么不说话了，是因为不想说吗？” “up主觉得很淦。” “估计现在是在后悔自己为什么没用无痕浏览……” “别急，up已经在连夜删除浏览记录了，马上就截图发证据以示清白。” “up主原来是想挂一下这家公司的，没想到把自己挂了，哈哈哈！” “我好奇去看了下这家公司的首页，讲真，比up说的还抽象……” “他们公司首页有个小游戏，你们去玩了没，有点过于劣质，但不知道为啥就特上头。” “我也去玩了，玩完之后两小时过去了，邪门的一笔。” “不是你们的关注重点都在哪啊？为什么会有公司的主页设计成这样啊？” “官方出来说句话啊，你们这终极不对称的网页设计看得我好难受啊，我能不能去给你们设计啊，免费不要钱，只求你不要再恶心我了，我现在晚上睡觉做梦都是你们那破网页，呕。” “无论是首页还是这条回复，这家公司直接给我一种他们在开摆的感觉啊……” “昨天在家里看了眼这家公司的主页，被路过的爸妈看到，好一顿毒打。” “呃，有一个问题，你爸妈为什么看到这种网页就毒打你？” “我昨天上课的时候翻了翻这家公司的主页，被班主任直接叫了家长，说我在浏览不健康的网站。” “还是那个问题，你班主任为啥知道那是不健康的网站？” “好问题，建议当面去问爸妈和老师，保证会得到惊喜奖品一份。” “建议你们去看一下这個up主发的最新动态。他自己也沉迷在这小破游戏里不能自拔了。” 杨若谦一条一条的翻着这些幸灾乐祸的评论，每看一条，心情就复杂几分。 网友们最基本的同情心呢？ 你们不是最爱正义出击，对欺负广大百姓的黑心老板拳脚相向吗？为什么现在都在无情无义的嘲笑受害者？ 良知呢？ 天然代入弱者的心态呢？ 不去谴责烂糟糟的网页，不去骂压榨员工的公司，不去声讨态度嚣张的公关，反而有空在评论区开玩笑，甚至还号召大家一起去玩那破烂游戏！ 原本杨若谦还指望用这一次公关危机抹黑一下公司形象，把黄如石正在暴涨的粉丝平衡一下。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平衡，而是双管齐下！ 鲨鱼平台那边全体主播玩小游戏的热度刚刚下去，另一头就给续起来了。 而且直播平台好歹只是给游戏区观众推广了一波，可b站不同，直接给所有吃瓜的用户群体进行了一大波推荐，而且还是给公司旗下所有主播的在引流！ 公司形象不但没有被抹黑，反而让人觉得亲切了起来…… 这让杨若谦上哪说理去？ 他辛辛苦苦忙碌一个月，结果就是忙出了反效果！ “boss，伱在发什么愣呢？”办公室外，常芷晴推门而入，语气极度不满，“我为什么是公司里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啊？啊，给员工演示完美的危机公关？挺会人前显圣的？” 杨若谦又一个人偷偷把所有事情办妥了，一句话也不和自己说！ 亏她还在担心公司的形象会不会因此一落千丈，原来这几天都白担心了——自己的房东刚刚在员工面前可是狠狠刷了一波崇拜度，得瑟的很。 看着气鼓鼓的总监大人，杨若谦心里有苦说不出。 不光你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我也是…… 这届的观众网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杨若谦目光在电脑屏幕前顿了顿，语气平淡的说道：“你那工作忙，压力大，公关的事情还操什么心。” “我工作忙，压力大？”常芷晴直接被气笑，弯下腰来对视着杨若谦的眼睛，用手指戳了他的心窝，“你敢不敢捂着良心再把这句话说一遍？” 要不是还能管管手下的人，常芷晴都要怀疑自己这个总监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咳咳，这个月工资不是要发了吗，你赶紧去统计一下。”杨若谦当即转移话题以此掩盖自己的尴尬，“这个月有些人的提成应该挺高的，你去算一下？” 常芷晴轻哼了一声：“你当我是谁，刚刚就算好了，要我发给你看看吗？” 当了这么久的老板，杨若谦其实只定了合同上的基本工资和提成方案，对手底下员工一个月到底能拿多少工资其实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数。 于是便起了些好奇心。 “可以，给我看看。” 常芷晴撑起身子，掏出手机，随手点了两下：“发给你了，自己看，都是税后的数据。” 杨若谦打开文档，比了个ok的手势：“收到。” [高乃云：基础工资9600，提成收入213901] 看到这个数据，杨若谦稍微停下来，简单的计算了一下。 当初定的工资是8000，公司中途全体加薪20%一次，基础工资变为9600，没有问题。 直播平台，公会和主播之间对流水的分成分别是40%，20%和40%，也就是说，高乃云每个月为公司赚取的利润其实已经接近10万了。 另外三位主播各自盈利水平都不一样，但加在一起，再加上黄如石的广告费收入，公司本月收入超过70万不是问题。 “主播职业生涯短，收入偏高很正常。”杨若谦翻了个页，把注意力放在了普通员工的工资条上，“看看其他人的工资水平。” [常芷晴：基础工资24000，绩效收入30000] [文连姬：基础工资8000，提成5379.98] [邵一奇：基础工资12000] [翁子琴：基础工资12000] [陆舒媛：基础工资9600] [……] 不错不错，多赚点，等你们财富自由之后就尽量在公司多摸鱼，少工作。 员工们一个个都收获颇丰，杨若谦忍不住心里嘀咕了一句： “不知道我这个月能拿多少钱呢？” 想着，杨若谦打开了系统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