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从绿皮兽人开始》 第一章 绿皮兽人 “放假了，开盘文明，我刚下的兽人mod，强的匹暴，这下总能过终结级ai了吧？” “从水下第一个生命开始，到石器时代的巨型野兽，再到人类的第一次直立行走……” 听着耳机中娓娓道来的史诗，欧克的手指不耐烦的在键盘的空格上猛按，试图跳过加载界面。 随着屏幕变黑，台式电脑映照出欧克的面容。 “是我的错觉吗？我脸怎么变绿了，还有这两颗长牙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彩色的光点从四周汇集，将欧克掩盖起来，房间内的空调依然吹着，电脑上的游戏则自顾自的运转，然位不见王影。 【已进入远古时代，您的原初种族为绿皮兽人。】 【远古时代更高的供氧量，魔源接入程度10%、科技接入程度10%】 【绿皮兽人（史诗种），种族优势强壮、杂食、孢子繁殖、战争狂热，种族劣势低智、暴食】 【同期投放种族数量为300，首领皆从蓝星不同历史阶段挑选而来，击败首领后可签署附庸条约、奴隶条约，击杀种族首领可转移对方族群效忠对象。】 【往期投放种族数量为1000，目前泰拉大陆主导种群龙】 【您将永生，也将带领您的初始10名绿皮兽人探索泰拉大陆，他们绝对忠诚，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文明吧！】 一连串的机械音在欧克耳边响起，而后又销声匿迹，只留下欧克站在草原上发呆，周边簇拥着9只留着口水的绿皮大只佬。 “我丢，我是要玩兽人文明，不是要加入兽人文明啊！”欧克对天怒吼，却只留下了“h”的咆哮。 周边的9只兽人听见老大的咆哮，虽然不清楚原因，也没听懂这咆哮的意思，但他们也跟着咆哮起来。 绿皮老大是他们中最聪明的绿皮，毫无疑问，不像他们几个，脑袋里除了吃就是杀，治好了也流口水，让他们当老大，怎能搞好绿皮部落呢？ 因此，放空大脑，跟着老大干就对了！ 欧克吼了一会儿，也接受了穿越的现状，成为一只绿皮虽然无奈，但总比穿越了还变成普通人类要强吧！ 克平静的冲着绿皮兽人们轻吼了一声，制止了他们此起彼伏的叫声。 9只绿皮兽人登时安静下来，从锐利的牙齿中重新流出口水来，狰狞的绿色兽面上只能看出一股傻气。 “9只兽人士兵……史诗种，从机械音的提示中能看得出来他们是天生的战争机器，但却有低智的缺陷。” “低智意味着低科文，这在文明初期还看不出来什么，却会在中后期显露疲敝。” 欧克面露思索，他已经很快的转换进了文明玩家的思维模式里，作为文明系列的忠实玩家，他很清楚不同特性的文明应该有不同的玩法。 “战争文明一般都是小马一波流……”欧克的兽脸上露出挣扎之色，“可是这哪来的马给我骑？远古弓棒流才是兽人的正解！” 稍有常识的战犯都该晓得，小马一波流即放弃科技和经济的长远发展，在驯服马匹后不顾民生全员爆兵，借用马匹的高机动和高耐力对其他文明进行掠夺。 人类文明前期的几个重大转折节点都和马有关，针对这一物种，人类的战争形式发生过许多次变化。 但这些离欧克的兽人部落实在太远了，就算他能在出生地周围找到马匹，驯服马匹、训练骑马兽人士兵也是漫长的过程。 “h！（这边走！）”欧克推开挤在自己旁边的绿皮兽人，随便找了个方向，一边走一边发出咆哮。 兽人们不明所以，但是尊重绿皮老大的决定，他们从草原上拽起大把大把的草放进嘴里嚼，同时紧跟着欧克的步伐。 “这是兽人的杂食特性？吃草也能活，挺好，方便我们长途跋涉。” 欧克自己也从草地上拔草皮吃起来，补充的能量虽然不多，却足够他们进行低烈度的行军了。 按欧克的想法，他们将一直这样迁徙下去，直到他们遇见第一个文明为止，他不相信有文明能在石头木棒乃至于弓箭的阶段战胜自己领导的兽人士兵。 玩过战略游戏的都该晓得，前期快一步，后期就快十步，带着一帮智障去跟别人比种田？那说明他欧克真成了地地道道的绿皮，变成了弱智。 兽人们的脚步很快，太阳落山之前，在欧克的带领下，他们途径了一处河流，开怀畅饮了一番。 河流不算宽，对兽人们来说，可以相互扶持着穿过，最深也就没过腰。 然后，欧克改变了行进方向，他带着兽人们逆着河流而上，试图在河流周边寻找其他文明的踪迹。 “种地文明建立村落必然靠河，如果有其他种族分布在我附近，不是在上游就会在下游，如果没有，我就带着绿皮们在河流尽头建立个部落。” 欧克手里拿着一根大木棒，沉默的思考着，通过一整天的行军，他不断的观察出生地周围的地貌，同时修正自己对于兽人文明发展的规划。 “吼！”一只老老实实跟在欧克身后的兽人发出声音，打断了欧克的思绪。 欧克有些昏黄的眼珠往周围一扫，顿时了解了兽人发声的原因。 此时已经是夜间了，除了川流不息的河流“哗哗”声之外，还有一些顺着风传来的低沉吼声，却是从一个小山坡传来的。 欧克心中一动，顺着风声往山坡看去，却是陡然看见几双昏黄发亮的狭长眼睛。 “是狼群！”欧克顿时有些紧张，右手捏紧了木棒，居然将根部捏瘪了。 欧克复又意识到自己早不是前世的孱弱人类躯体，绿皮兽人的强壮程度少说也是人类的数倍，这种强悍让他们在大自然中所向披靡。 “他妈的，当人类的时候害怕狼，当绿皮的时候还害怕狼，那我这个兽人不是白当了？” 欧克啐了一口，用力的一挥木棒，发出震天的吼声。 “h！（跟我冲，宰了他们今晚吃肉！）”欧克身先士卒向着山坡冲锋，兽人们紧跟而上。 狼群显然没有见过绿皮这种生物，它们只是在首领的带领下试图用数量和叫声来威吓兽人们，这是动物界惯用的方法，用于测试不同族群的软弱程度。 如果是食草动物或者其他缺少攻击手段的抱团族群，狼的手段将很容易找出落单的弱小个体，进而捕食，但很显然，今天它们遇见的点子就很扎手。 第二章 搞毛 欧克的速度很快，或者说，狼群中最强壮最狡诈的个体根本没料到这种庞大的兽人居然有这么快的速度，让它们逃跑都来不及。 欧克三步并作两步的踏上山坡，右手的木棒则比腿脚更快，带着呼呼的风声横扫而来。 一只躲闪不及的黑狼被木棒打中脑袋，发出“嗷呜”一声，旋即昏倒在了地上。 狼这种生物，素来有“铜头豆腐腰”的谚语来形容，今天却被欧克一棒槌撂倒，可见绿皮兽人肉体力量之恐怖。 一击即中，欧克也没料到有这样的奇效，但既然黑狼已经晕了，那自然不能放过，于是他一边抡圆木棒吓唬环绕着自己的狼群，一边将黑狼拽到脚下，一脚踹断它的脖颈。 狼王发着低吼，慢慢领着狼群向后退，希望能以一只同类的代价换取有组织的撤退。 9只绿皮兽人手足并用的爬上山坡，眼中闪过嗜血的红芒，个个都拎着粗长不一的木棒，以半圆型的阵列保护住了中间的欧克。 欧克注意到了在自己处决黑狼时绿皮同胞们的行为，联想起机械音所描述的【战争狂热】，对这一种族特性有了更深的认识。 “绿皮兽人们在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情况下，能够无意识的找到军队的简易阵列，保护同胞，纪律性威吓，这确确实实是天生的战争种族！” 欧克对绿皮兽人大为赞赏，对于【低智】的种族特性少了些怨言。 将断气的黑狼提到一旁，欧克挤出阵列，主动对上了个头最大的灰黑狼王。 “h！（来！）”欧克张开大嘴咆哮，两颗尤其尖锐的兽牙显露无疑。 周围的兽人士兵见首领率先进攻，也不再维持阵列，而是纷纷跟着冲锋，要将这数十只野狼组成的狼群半弧给冲散！ 绿皮兽人的皮相当厚，肌肉却相当有弹性和韧性，这给予了他们庞大的体型，无与伦比的爆发力和防御力，此时一齐冲锋，当真是万夫莫能挡。 一只略微矮小的绿皮兽人在欧克一旁帮他打副手，也算是防止欧克在战斗中被围殴的意思。 兽人部落，首领最大，这是铁律。 欧克没有在意，大踏步的冲向狼王，对方从一开始的沉闷低吼威胁到近身后的咆哮全都被当做耳旁风，欧克抡起木棒当头劈下，却被对方灵巧躲过。 灰黑色的狼王躲过了锤击，一口就咬上欧克的胳膊，试摆动身体开始撕扯肌肉，眼中的凶光在月光的照耀下异常明显。 “感觉不疼，不如前世的蜜蜂蛰咬。”欧克面露笑意，看着狼牙只能浅浅的戳进表皮，根本伤不到里层肌肉，心中大定。 狼是很狡诈很聪明的物种，它从欧克的表情看出来对方根本没受伤，顿时想要拔出牙逃跑，却在半空中被欧克一把握住了腰。 欧克左臂青筋鼓起，沛然巨力将狼王捏的嗷嗷直叫，周边游荡的母狼和小狼听到叫声转身便逃，只留下十几只与兽人们战斗的狼来。 短短十分钟，这场狼与兽人之战便落下了帷幕，兽人们毫发无损，而狼群却留下了他们几乎全部的年轻战力。 欧克看着满地的血迹，以及自己手中几乎被捏成两截的狼王，忽然觉得缺了点什么。 “h！（赢！肉！）”一头丢下木棒的高个头兽人士兵将狼尸举过头顶，发出震天的吼叫。 “这味儿对了，不吼不是绿皮。”欧克点点头，也加入了战争怒吼的行列。 霎时间，山坡上满是此起彼伏的嚎叫声。 夜间，欧克举着一块矮小的树木平放在地上，将一支用兽牙啃出来的尖锐木签放在手里，示意周围的绿皮们睁大眼睛看好。 用指甲拨拉开树皮，露出里面更易燃的杏黄色材质，往上面堆了些叶子和树枝，欧克开始以堪称恐怖的速度开始搓动木签。 须知道，人类钻木取火，很多时候受限于人手的脆弱和不耐而难以达到燃火的频率，但绿皮没有这个顾虑，欧克一双绿色大手可不怕什么木刺和疼痛。 不多时，在一众绿皮讶异的目光中，红黄的火苗燃起来，慢慢点燃周围的树枝和叶子。 欧克也不废话，往火焰中加入更多的树枝，让火烧的更旺一些，而后用锐利的木签贯穿狼尸的头尾，蛮力撕扯狼皮，露出更多红色的肉，而后自顾自开始烧烤起来。 周围的兽人有样学样，也开始从木棒上用牙齿啃下长木签，而后烧烤起了他们战利品。 虽然说，绿皮们的强悍免疫力也许能够帮助他们杀死细菌、真菌和病毒，但欧克着实担心寄生虫会对绿皮兽人有威胁，吃熟食仍旧是最保险、最合适的选择。 烤着烤着，欧克拿起剥下来的狼皮，走到河边洗了洗，然后将它当做围裙围了起来，虽然兽人是孢子繁殖没有了某些特殊功能的器官，但一直空荡荡的走总觉得有些奇怪。 “围上果然舒服多了，虽然有点湿，等会烤烤就干了。”欧克淡定的重新坐下烤肉，周围裸着身子的兽人们则有些不明所以。 烧烤很快结束了，一众绿皮围坐在一起开始大吃特吃，欧克更特殊一点，一边吃着一边试起了嗓子。 他想要知道，兽人们是不是只能发出h等简单音调，这样可能会让他们没法发展出自己的语言，文明的潜力将大打折扣。 噼里啪啦的火焰旁，夜深露重，欧克不断的振动声带，却只能发出长短不一、语调不同的h来，事实证明，绿皮们之间的交流只靠这些就足够了。 欧克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睡觉的绿皮同族，默默叹了口气，残忍的现实告诉他，绿皮兽人的文明，想要发展科技恐怕很难，只能靠抢。 “靠抢也不是不行，今天我们走了一路，掉下的毛发、表皮估计已经在草原上扎根了，过一段时间就会长出一茬绿皮来，绿皮海战术，堆死铁器时代的文明都很有把握。” 欧克默默想着，坐在篝火旁像一个沉思者，很难想象绿皮中居然能蹦出这样聪明的个体，他思考的成果将为绿皮文明指明方向，太伟大了欧克老大！ “他妈的，不想了，搞毛二哥在上，搞哥粗暴又狡猾，毛哥狡猾又粗暴，打赢了什么都有，工于心计只会越发认识到绿皮的极限，而我们绿皮明明是没有极限的！” 直接躺平，欧克看也不看睡的像死猪一样的同族们，不多时也发出了鼾声。 第三章 邻居 第二天，欧克一大清早就叫醒了绿皮们，简单吃了点草后，重新握着木棒踏上了寻找幸运邻居的征程。 顺着河流向上，看见河里有鱼，摸鱼，摸到几只，烤了吃，下午行军有绿皮拉肚子，磨磨蹭蹭到了晚上，干脆睡了。 第三天，一整天的行军，河流开始变宽了，再想泅渡就变得困难起来，欧克估计这是到了河流中段，岸边的土壤也变得肥沃起来，西岸是茂密的针叶林，而东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接下来一连半个月，欧克都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没有人的踪迹，没有人生活留下的痕迹，一切都太自然，自然的像是老虎的粪便一样。 反倒是他们行军留下的痕迹变得很明显，沿着河流一路逆行而上，草皮，能见的瓜果，兽人暴食兼杂食的特征让他们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搜刮之痕，留在其中的是生长在土壤之中的新一代兽人孢子。 这半个月里欧克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每天晚上都在观察剩下的9个绿皮中优异或特殊的个体，想要从中提拔出未来能统领其他部落的“兽人小子”。 毕竟，按兽人孢子繁殖指数增长的尿性，他欧克必须要进行分封和放权，每个兽人都管的话，迟早累死。 “喊声最大最强壮的高个兽人是戈古兹，之前猎狼时帮我打下手的机灵兽人小子就叫撒拉卡！” 欧克昏黄的兽眼扫过身后的哼哈二将，按照典故给他们安了个名字。 这完全是无奈之举，这俩货虽然也不聪明，但除了忠诚之外颇有几分残忍和狡猾，戈古兹会凭借力量和体型争取更大块的食物，喜欢在欧克面前煊赫武力，有点笨，但很听话也很能打。 撒拉卡很有意思，他体型小，却机敏异常，他很清楚绿皮中真正的权力来源是谁，每次吃饭都紧跟着欧克，会帮忙打下手，之前欧克用狼皮做围裙，他也学着围了一个，学习能力不错，相当于一群学前班的孩子里混了个六年级的。 只要他们活着，将来就让他们领导兽人部落，发动h远征的时候统领绿皮部队。 欧克一边走一边神游，手中的木棒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地上敲击着，发出“咔”“砰”的声响。 西边的树林里窸窸窣窣，引得欧克灵敏的耳朵轻微抽动。 突然，树林中探出一颗脑袋来，面朝欧克的方向，好像是在找声音的源头，欧克眯着眼睛远远一望，看清了那颗脑袋的面容后惊喜异常！ 那是矮人，面上一大把胡子，身上缠着些树叶筋条捆起来的“衣服”，手中拎着与兽人一样的木棒，背上背了一把弓，用野兽肌腱做的，还用木筒子装了不少削好的木箭。 “还真有邻居，不枉我长途跋涉千山万水来寻你，来吧，加入和谐的兽人大家庭，咱们一同建设美丽绿皮文明！” 欧克大吼出声，长长的“h！”中包含了太多的感情与内容，核心要点大概是“冲锋、抓活的。” 撒拉卡自然是一马当先，拎着木棒手脚并用的向着矮人冲去，戈古兹慢了一步，但步子更大，木棒拖在地上连蹦带跳的向发愣的矮人发起进攻。 大胡子矮人尚且在愣神，他根本没料到大河这边发出的声音会是兽人弄出来的，他们在老大的带领下在这定居半个月了，从来没发现过这伙兽人。 “邪门了，这些绿皮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吗？”矮人扭头欲逃，脑残才会在这种情况下跟兽人打架。 兽人动辄两米的身高，庞大的体型，狰狞的面目和时不时淌下的口水都意味着对方拥有绝对的暴力，而他不仅孤身一人，身高也只有一米二，怎么打？ 没跑两步，矮人就被戈古兹捏住小腿拎了起来，倒悬在空中。 “h（会不会说话，能听懂吗？）”欧克走上前试图与对方交流。 但被拎着的矮人连连摇手，口中开始说话，却说的不知道是哪国语言。 “看来是没翻译了。”欧克叹气，示意戈古兹把对方放下。 被放在地上的矮人开始叽里呱啦的说话，语速又快又急，以为欧克能听懂他的语言，试图进行沟通。 撒拉卡用手捏住矮人的嘴，树林中顿时安静下来，回头望去，得到了欧克赞许的目光，撒拉卡激动的流出口水来。 欧克无语，不过也没在意，走到矮人面前，开始用国际通用的手语开始比划起来。 先是指了指戈古兹，戈古兹不明觉厉的低着头走到欧克旁边，欧克用大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矮人。 矮人点头，示意他懂了，欧克的意思是他是这儿的老大，最壮的戈古兹都乖乖的在他手下低头。 欧克满意，然后手指指向矮人，虚空做了个摸头的动作。 “这是让我臣服？还是说想见我们老大？”矮人有点疑惑，但接下来欧克做了进一步的指示打消了他的困惑。 只见欧克将手掌放平，比了一个矮人的身高，然后又虚空摸了摸头，询问的目光重新投在矮人身上。 “他是要见我们老大。” 矮人心中大定，他们对老大绝对忠诚，不会做危害老大的事情，可是保住生命也是老大说的话，带兽人去营寨，在弓箭和陷阱的保护下，老大的安全能得到保障，也许自己也能活？ 想到此处，大胡子矮人点头，并且指了个方向，意思是要带路。 欧克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乐开了花，这个小矮人带路倒是挺果断，被投放到泰拉不过半个月，他们的文明能发展成什么样？顶了天也就是弓箭石斧，射到绿皮身上怕是防都破不了。 只要找到他们的聚集地，就能吸纳矮人作为班底了，也不知道他们的种族特性是什么，估计只有抓到他们的老大才能搞清楚了。 绿皮们跟着矮人一路钻进树林，欧克贪婪的眼神跟着他不断延伸。 “这家邻居，我吃定了，耶稣也保不了他，我说的！” 第四章 拿破仑 大胡子矮人在密林中沉默的带着路，欧克领着兽人们在后面沉默的跟，没有任何一只绿皮发出吼声，像极了一支裹甲衔枚的军队。 “赞美绿皮，10个绿皮的小队都这样令行禁止，将来数量多起来不得百战百胜啊？” 欧克心中美滋滋的想着，对于绿皮兽人“低智”的最后一丝怨言也消失了。 “到了。”矮人轻声说。 欧克没听懂，但不妨碍他看见了密林尽头扎紧的围墙和篱笆，木质的大门敞开着，围墙后面树立着两个简陋的箭楼。 再仔细一看，从密林通往大门的路上还挖了很多坑，上面用树枝和树叶掩盖着，一眼盯阵，鉴定为陷阱。 欧克刚领着兽人们钻出树林，营寨里就发出了巨大的喧哗声，想来是箭楼发出了警报。 木质大门迅速关上，箭楼上林林总总上去了十来个矮人，手里都握着弓箭，但看起来相当简陋和粗糙。 “木质弓、动物肌腱做的弓弦，稳了，都稳了。”欧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碰见的目标完美符合他的预期。 “肉体战力孱弱、有智慧、是同期投入种群且尚未用铁锻造武器。”欧克默默为矮人们点赞，在他看来，半个月的发育时间能搞出营寨和弓箭已经不错了。 “eter，pourquoi es-tu ici？（陌生人，你们所来为何？）”箭楼之上，一只明显更大、胳膊更粗的矮人冲欧克大声问道。 欧克嘴角一抽，他居然听得懂对方说的话，矮人们说的都是同样的语言，他却只能听懂同为穿越者首领所说的话，看来是首领间自带翻译以方便交流。 “h！（西北玄天一朵云，乌鸦落进了凤凰群！）”欧克平淡回复，他就没打算好好说话，来这就是为了吞并矮人，说的再好听也不如木棒和拳头来的有效。 不等对方再开口，欧克遥遥一指木质大门，将带路的大胡子矮人摁住放倒，后面的绿皮便迅速冲了上去，戈古兹和撒拉卡身先士卒，双双用臂膀狠狠撞击在木门上。 “putain de mer！（表字养的！）”矮人首领痛骂一声，旋即张弓搭箭，周围矮人也纷纷举起弓箭攒射木门下方的绿皮兽人。 然而他们很快便意识到不对，楼下的绿皮们每一次齐齐撞击便将木门撞的变形，丝毫不理他们射出的木箭，就算是矮人首领用的最好的弓箭，也只能歪歪的插在兽人身上。 绿皮们像是船工喊号子一样合力撞门，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箭楼上的矮人们。 觉得局势不妙的矮人首领对着门后面色苍白的矮人士兵们呼喝了几句，而后扔了弓箭，引着一众矮人士兵从箭楼上下去了。 想来对方是加入了门后的步兵阵列，想和绿皮真刀真枪的做过一场！ 欧克就站在原地拎着大胡子矮人，他要让对方亲眼见着他们的首领如何战败的，有了畏惧才方便未来的统治。 木门很快便被撞开了，后面是有些畏缩的矮人持矛步兵，以及面色难看的矮人首领，看得出来，他们自己对于能打赢绿皮这件事也没什么信心。 “soldats，en avant！（士兵们，前进！）”矮人首领咆哮道，他的身前有三层矮人枪兵。 “黔驴技穷了。”欧克微微点头，这种程度的木器战争，对绿皮没有任何难度，他们刀枪难入，堪称远古义和团，拿捏一帮矮人简直是轻而易举，都用不着他自己动手。 “h！（那个领头的要活的！）”欧克冲着戈古兹和撒拉卡发出命令，自己拎着面色苍白的大胡子矮人慢慢往山寨里面走去。 不过几分钟，三层矮人枪兵便被冲散了，戈古兹像是推土机一样硬顶着木质长矛往里挺进，随手挥舞木棒便将一个矮人脑袋打碎，撒拉卡则是撕扯戈古兹冲出来的突破口，为戈古兹开道。 剩下的绿皮们发挥他们野兽般的直觉，形成一个箭头跟随戈古兹和撒拉卡进行军阵突破。 天生的战争机器对上未经训练的矮人枪兵，哪怕绿皮们数量占劣，依旧是砍瓜切菜般获得了胜利。 等到欧克散步一般进入城寨时，矮人妇女们和部分丧胆的矮人士兵们被俘虏，而他们的首领则被戈古兹像是拎小鸡儿一样拎到欧克面前。 强按着对方跪下，戈古兹从鼻孔中喷出两道白气，显得得意非常。 做得好，戈古兹。）”欧克随意的夸奖了一句自己的心腹，而后将目光投向了面露屈辱的矮人首领。 “h（现在开始，我问你答，有两份条约在等着你，你的回答将决定我对你的处理结果，懂了吗？）”欧克干脆问道。 “oui（懂了。）”矮人首领也是直爽的，战败就是战败，别管过程如何，战争的结果决定了赢家通吃，而败者只能任人宰割。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国家的？你穿越的时候是什么时代？” “维桑·皮埃尔，我是法国人，1805年穿越来的，我跟随拿破仑皇帝在奥斯特里茨参与会战，然后被火枪打中了心脏，死后就来到了这里。” 欧克听完微微一怔，感情这还是个法国老兵，难怪对方指挥矮人的时候手势和行动都很有军伍气息。 “你呢？你是从哪里来的？我之前碰见了一个天使，问他什么他都不说话，我还以为是咱们语言不通呢。”皮埃尔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反问起欧克来。 “我是2020年电脑漏电穿越来的，具体国家说了你也不知道，在你们那个时代，应该是被称作清帝国，不过这些都是老黄历了，没必要去深究。”欧克摆摆手，显然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我问你，你们矮人族是什么级别？有什么特性没有？”欧克严肃起来，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也将决定他对矮人族群的态度。 皮埃尔倒背如流“铸造矮人，精英种，优势特性是高耐力、器械亲和、铭刻（无魔源），劣势特性是易怒、胆怯和酗酒。” 欧克瞪大眼睛，铸造矮人正是他所需要的，未来他武装绿皮必然需要大量的武器和甲胄，而绿皮们低智显然担负不了科研和铸造武器的重任。 皮埃尔带领的矮人们与他们绿皮是完全互补的，绿皮负责军事安保，矮人们可以放心科研和铸造武器，各司其职，可以双赢！ 至于那什么精英种，史诗种，无非就是多一个优势少一个劣势的事情，在欧克眼里，任何种群在合适的环境中都能发挥巨大威力，都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的。 维桑·皮埃尔有些忐忑的望着面前沉默的兽人，在他眼中，这个身高两米多的绿色巨兽简直比一直按着他的戈古兹还恐怖，对方不仅有强悍的身体，还有正常人的脑子，简直是绿皮中的极品。 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不外如是。 因而，皮埃尔有些担心对方是否会因为矮人不够优秀而直接杀了他，进而切换剩余矮人的效忠对象，以达成彻底的统治。 想到这里，这个拿破仑皇帝的老近卫兵，神色一时黯淡起来。 第五章 双头部落 欧克没有犹豫太久，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作为第一家吞并的邻居，他必须物尽其用，要为未来吸收其他族群树立榜样。 因此，欧克伸出绿色的大手，将面前跪地低头的皮埃尔拉了起来，虽说对方身高站起来依旧尴尬，但跪着和站着到底是不一样的。 欧克半蹲着与皮埃尔握手，远古时代的附庸条约立刻生效，作为附庸，皮埃尔将享有半自主的行动权，他们族群每诞生一个新人口便将增强附庸主体欧克的力量。 除此之外，附庸族群的领头人皮埃尔，拥有和欧克商议的权利，不会出现欧克心念一动，皮埃尔就暴毙的情况。 欧克在对铸造矮人的三种处理办法中选择了最温和的一条，在他看来也是最妥当的一条。 虽说杀了皮埃尔吸收矮人，或者强迫对方签订奴隶条约都可以，但在他看来这两种显然有巨大的隐患。 没有了皮埃尔的铸造矮人，必然只能当他欧克的应声虫，他欧克又要管绿皮的军事防务又要管军工制造，必然导致铸造矮人缺乏动力和创造力，欧克将两头不讨好。 奴隶对方，让绿皮彻底骑在矮人身上？别逗了，绿皮兽人除了杀就是吃的粗糙统治方法迟早要给他们逼反，不如让皮埃尔自己去管。 更何况，绿皮兽人数量多起来后，必然会征服一个又一个种群，给他们打个样子，“优秀的能为绿皮创造价值的种群将被吸纳为盟友。”不比“我来就是为了奴隶你们”听起来更温和？ 说不定就会有迎风卸甲，以礼来降的种群呢？ 周围的绿皮兽人以及矮人们面面相觑，此刻城寨中央的皮埃尔和欧克微笑握手，刚刚还打生打死，一跪一站的两个首领此刻却像是老朋友一般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随着附庸条约生效，两个种族之间产生了神秘学上的联系，互相之间看起来都顺眼了一些。 矮人们都放了，撒拉卡，你领着几个绿皮去帮他们埋葬战死的同胞。）” 欧克松开皮埃尔的手，对着手下发号施令起来，经过了这次吞并战争，他意识到这些“绝对忠诚”的士兵并非虚拟单位，而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 大胡子矮人忠诚，但是他为了活命以及对城寨的信心而选择了带路，矮人枪兵们忠诚，但是面对军事上的绝对碾压依旧会逃跑，放弃他们的主帅。 他们的忠诚，是不会背叛，但是他们的本能和情感依旧存在，他们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欧克要学会像一个统治者一样收买人心，而不是像征服者一样趾高气昂的羞辱对方。 大伙将来要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的，说的难听点，要是明天巨龙打上门来，绿皮和铸造矮人就是穿一条裤子，要一起蹲战壕的，苛待人家难道有好果子吃？ 撒拉卡领着三四个绿皮去帮助矮人们收拢尸身，尽管才半个月，但矮人之间已经出现了初步的“夫妻”概念，有几个女矮人在绿皮挖出的坟堆前哭泣。 智力低下的绿皮在坟堆前不知所措，发出了“h”的怒吼，努力挤出了几滴眼泪，给周围的矮人吓的瘫坐在地上。 欧克和皮埃尔并肩站着，看着这一幕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相互对视一眼，而后纷纷摇头。 “种族磨合任道而重远啊。”欧克心中感慨。 简单的墓葬之后，皮埃尔告知了欧克山寨内所拥有的资源，他这半个月以来搜集的情报，简单汇报了由他命名的“矮人高原”周围的情况。 “所以咱们是在高原山脉上？再往北走就会有雪山，而且雪山上有个能飞的天使？”欧克诧异的问道。 皮埃尔神色坦诚，用手指蘸水在木质的桌子上画了个简易的地形图，矮人高原地形比较简单，东边的大草原一望无际，往西穿过大河之后就到了森林，森林带提供了比较充足的氧气，矮人在此定居就是为了水和氧气。 “难怪有几个瘦弱的矮人动不动就脸红气促，原来是在高原上。”欧克恍然大悟。 “说回正题，北面的雪山上的天使有古怪，我原本以为是他听不懂矮人的语言，但你我交流顺畅，明显不存在听不懂的情况。”皮埃尔语速很快，“他要么是听得懂不想回应，要么压根就是个泰拉大陆原生的野兽。” 欧克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天使这种东西，听起来很神秘圣洁，其实就是能飞的大鸟，长了人脸不会说话更是能飞的哑巴大鸟。 “先不管他，我们现在没有能力猎杀会飞的物种，你让手底下的矮人定期去记录对方的行踪就足够了，咱们先探探高原上有什么吃食，现在摸不准季节，要为猫冬做准备。”欧克神情严肃。 皮埃尔明显也是赞成的，矮人们这段时间都是靠打猎为生，森林里有的什么獐子、麋鹿、狼，来者不拒，但是能作为文明基础扩大人口的农作物和耕地却没什么发现。 空有大河，浇灌方便，还有30个……经由战争后是拢共20个铸造矮人，女多男少，劳动力还算凑合，但缺少食物和御寒衣物，如果冬季再死几个，想扩大族群基本上就是做梦了。 所以，要尽快找到适合高原的农作物，探明森林带以及周边的物种，扩大狩猎范围，为冬季做好准备。 “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带着兽人们出去打猎，按你说的再去探探地图，你来安排山寨里的活动，之前剩的毛皮都抓紧做点冬装出来，该照顾伤员的照顾伤员。”欧克席地而坐，对着皮埃尔略微颔首。 皮埃尔自然连忙应声，神情有些尴尬，木屋里不是没有椅子，只不过是为矮人量身打造，欧克根本坐不下，只能委屈对方坐地上。 “生火吧，把大家聚拢起来，高原晚上冷，我手底下的绿皮倒是无所谓，就怕矮人再病倒几个。”欧克仿若未觉对方的尴尬，起身便要走出木屋，幸好木屋够大，否则他连进都难进。 “欧克老大，且等一等。”皮埃尔快步劝住了欧克，然后小心问道，“你今天问了矮人种群的特性，却没告诉我你们绿皮兽人的种族等级和特性，我想这不是对朋友该有的坦诚态度。” 欧克绿色粗糙的兽面露出了堪称惊悚的微笑，而后转身轻轻拍了拍皮埃尔的肩膀。 “这算不得什么秘密，我们绿皮兽人是史诗种，优势特性是强壮、孢子繁殖、杂食和战争狂热，劣势是暴食和低智，孢子繁殖尚不知道一年几熟，对许多事情也是一头雾水，一切都要慢慢来。” 欧克先是坦诚公布信息，解答对方的疑惑，然后生怕对方多想，又补充了一句。 “为了弥补绿皮的弱点，我需要你们，整个绿皮种族需要你们！你大可放心，我们将相互扶持，患难与共，就像拿破仑和拉纳元帅匡扶法兰西一样，共同打造能够称霸高原的双头部落！” 欧克砸吧着大嘴走出了木屋，皮埃尔也放下了最后一丝顾虑，紧跟着欧克出了门，随后他点了几个雄性矮人，显然是要按照欧克的吩咐，去山寨的贮藏室抱柴火去了。 第六章 蹒跚起步 “皮埃尔是没说错，这就是山地高原，我领着兽人们从南而来，顺着大河误打误撞到了这里，往北必然是雪山，河流的源头应该就在那里。” 欧克扛着木棒，带着8个兽人以及大胡子矮人在满是雾气的针叶林中穿行，这是在向北走，昨天他嘴上说“会飞的大鸟不值得重视”，其实心里还是好奇。 这里的气候变化更加明显起来，因为气温低的缘故，针叶林的生态实际非常脆弱，想在这里种地很容易弄巧成拙，不过欧克不在乎，这里只能算他们的起步点，没打算长久运营，只要能累积足够的军事实力，他们迟早能找到适合绿皮发育的丰沃土地。 这里的土地上开始覆盖起薄薄的一层雪来，不过像是斑点狗一样东一块西一块，不能完整的覆盖底下的土地。 “这也判断不出来春季夏季，反正不是秋冬。”欧克哈出一口白气来，他对季节判断没什么经验，前世全看日期和体感来判断，如今到了泰拉没了信息，只能看看树叶黄绿颜色来简单区分。 说到底，季节是根据农作物成熟以及种群需求来划分的，对绿皮兽人而言，可能一年只分冬季和x季，冬季是因为下雪，气温骤降、积雪覆盖大地、缺少阳光，会让孢子发育变慢才特意划分出来的。 除了冬季，春秋夏都是适宜孢子生长的好季节，而绿皮们强壮的特性让他们对人类难以忍耐的严寒酷暑有更强的适应力。 欧克右手拿着木棒，左手拿了个木桩，上面是皮埃尔努力画出来的地图，很抽象，但现在是双头部落起步期，艰苦本就是寻常事。 落在后面的大胡子矮人努力想跟上欧克的步伐，这对他确实是个考验，之前绿皮拎着他走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自己落地跟着走的时候才发现这些绿皮真的是超人。 走的又快，步子又大，体力还好，百公里一把草料，这不是超人是什么？大胡子矮人腹诽，脚下丝毫不敢怠慢。 欧克瞥了大胡子矮人一眼，示意戈古兹和其他绿皮脚步慢点，他们今天出来就是为了向北去看看高山上的“天使”，路程不远，一天的来回绰绰有余，没必要着急。 他带着这家伙也是有目的的，对方是曾经跟着皮埃尔亲眼目睹天使展翅飞天，探索高原的矮人之一，他知道天使究竟在哪座雪山上徘徊，算是个肉体gps。 皮埃尔没有跟着探索队一起来，他需要在山寨中主持大局，撒拉卡则被欧克留下来负责山寨的防务，处理一些野兽，他脑袋更灵活，能完成欧克交代的更复杂的任务。 欧克昨夜悄悄吩咐撒拉卡，如果有其他种族入侵山寨，而他和矮人们又打不过的话，就扛着皮埃尔和随便一个雌性矮人逃跑，其他的一律不管。 文明嘛，只要能继续繁衍的种族自然而然的就能带来文明，只要没被野火烧绝种，文明就会像野草一样再次挺立起来。 脚步不停，欧克的脑袋里思索着自己的安排还有没有什么遗漏，却忽然瞧见地上有一道影子扑闪而过，即刻警觉。 针叶林的四周静悄悄，欧克抬头望天，看见一个扑棱着白色大翅膀的似鸟似人的玩意往远处的高山飞去。 大胡子矮人跑到欧克面前，心知对方听不懂矮人语，只是冲着远去的大鸟一指，面色焦急。 “h！（这就是那只天使，都打起精神跟上去！）”欧克自然懂得对方的意思，直接抄起大胡子矮人，跟着天使飞的方向疾跑起来。 追了不过半个多小时，绿皮们一头钻出了针叶林，道路的尽头是一座巍峨高峻的雪山，山顶上，那只“天使”正在梳理羽毛，用好整以暇的眼睛望着雪山下的矮人和绿皮们。 大胡子矮人环顾四周，又在欧克拿的木桩上四处点了点，然后冲着欧克摇摇头。 “这不是他长居的雪山？”欧克指了指山顶的天使，又指了指木桩，得到了矮人否定的回答。 “不是）”，矮人说了个简单的单词，这次欧克听懂了，这种常用词他倒是能理解。 “妈的，这家伙在耍我们，他还挺聪明，知道我们在跟踪他，干脆随便给我们指了条错路。”欧克气急，他现在能确定这货是智慧物种了，但出于不知道的缘由不想和他们交流。 不过，欧克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对方试图模糊他的视线，无非是为了隐藏自己的栖息地，这有什么必要吗？他可会飞，想跑，想换个位置居住不是很容易吗？ 所以，这只哑巴大鸟的居住地必定藏了不能飞的东西，想抓大鸟有难度，但是抓不能飞的东西对绿皮而言没有任何难度。 想到此处，欧克也不在意了，夹着矮人，招呼戈古兹和绿皮们转身便走，既然对方不想让他发现栖息地，那他也没必要打草惊蛇，否则给大鸟逼急了，换个深山老林居住，就真找不到了。 “h！（今天时间充裕，分散开去捕猎，有大群猎物的消息回来告诉我。）”欧克领着矮人在针叶林中找了块石头坐下，然后对绿皮们发出命令。 绿皮们低吼着四散开来，他们之间也存在像是小学生吵架一样的交流，会在捕猎的时候进行简单的包抄和通讯，相互之间也会通报位置，比如“我在这”“大石头”“跟着太阳”。 他们说的太阳不是天上那个，而是欧克，因为一切绿皮的锚点都是欧克，他就像太阳一样在针叶林中散发光芒，所有绿皮都能精准的感知他的位置，进而保护他，围绕着他进行分工和合作。 绿皮们粗糙、野蛮、狡猾、残暴，他们形成的社会制度也必然迥异于人类社会，按照欧克近些时日的观察，绿皮们其实就三个诉求，一是吃，二是打架，三是想要更多的绿皮朋友。 除此之外，一切复杂的行动都是由欧克来决定的，绿皮们跟着做不是因为他们弄懂了欧克，而是知道欧克所做的复杂行动将更有利于以上三个目标。 简单来说，绿皮们的想法就是俺不知道老大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老大为什么这么干，但他这么干肯定有他的道理。 大智若愚了属于是！ 第七章 泰拉高原野猪 戈古兹摸了摸光滑的脑袋，光着的绿色大脚在满是雪与泥土的森林中穿行。 他感觉自从跟了欧克老大，做的事情与以往大不一样，欧克老大狡猾又残暴，强壮又威武，喜欢像矮人一样去搞什么“工具”，找吃的也喜欢用一些文绉绉的词语，让绿皮摸不着头脑。 不仅如此，欧克老大喜欢做大事，看似漫无目的的作为每每能给绿皮们带来惊喜，就好比活捉矮人，让他戈古兹来早就一口吃了，怎么会想到让对方带路，进而一锅端了矮人城寨呢？ 昨天，欧克老大在篝火旁向他们宣布，绿皮兽人与铸造矮人决定组成双头部落，老大是欧克老大，老二是那个强壮的矮人，从此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当时戈古兹有点饿，吃了半头獐子后还是饿，没忍住对着一个女矮人流了口水，被老大一棒子锤了头，眼神顿时清澈了，流口水的毛病也治好了。 戈古兹对欧克爱的大棒没意见，他喜欢吃，也喜欢朋友，朋友多多，好，肚子饿饿，忍耐。 摸了摸肚子，戈古兹随手从地上扯了一把草皮放进嘴里咀嚼起来，吃草对于绿皮而言也是常态，草料提供的能量不像肉食来的那样刺激，如果说吃肉像钠遇水那样反应剧烈，那吃草就是铁生锈，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感觉到变化。 更何况，等到新一代绿皮们出生，说不定到时候连草皮都没得吃，每个绿皮都有暴食的特性，如果不加节制的繁育，这片高原甚至西边的草原很快就会寸草不生。 “哼哧，哼哧。” 陌生的声响让戈古兹走神的光滑大脑有所响应，他瞪大了双眼望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头野猪，一头身长两米的黑色大只野猪，正哼哧哼哧的靠着树摩擦自己的身体，两只耳朵上下扇动，看起来惬意极了。 登时戈古兹的口水便从獠牙旁滴落出来，昨天老大帮他治好的老毛病又犯了。 “h！（有吃的，这里！）”戈古兹可不知道什么是打草惊蛇，他用怒吼传递出信息，希望能籍此通知伙伴和欧克老大。 这一声吼不仅让几公里外的欧克有所察觉，半片森林都被他给惊动了，黑色大野猪更不用说，被吓得一个机灵，哼了一声便要逃跑。 戈古兹见到手的食物要逃，哪里能忍，干脆弃了木棒，双手着地像是豹子一样四足奔跑起来。 兽人兽人，首先是兽，而后是人，四足奔跑像兽，解放双手成人，双手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大黑野猪先是被绿皮的吼声惊吓，而后看见那两米高的绿色大兽学着它开始追逐起来，一时间亡魂皆冒，跑的有些慌不择路。 眼见着那绿色怪物就要追上来，黑野猪终于是决定回头尝试和这家伙拼了。 “哼哼（老子真是背时，蹭个痒痒都能遇见这种奇怪的动物。）”野猪背抵着一颗大树，将头几乎埋到地里，獠牙此面向敌！ 戈古兹直立起身，食物竟然在说话，这下不得不抓回去交给老大处置了。 “h？（你也是绿皮？）”戈古兹光滑的大脑发出疑问。 “哼哼（你居然是野猪？）”黑野猪也有些愕然，然后黑色的眼珠间或一转，“哼哼！（跟我回草原，多草、水、母野猪多！）” 戈古兹听懂了，但他选择召唤拳头呈攻击形态！这就是绿皮的交友方式，打的赢，说什么都行，打不赢，说什么都没用。 一人一猪缠斗在一起，这黑野猪也算能打的，居然在绿皮第二猛将的手下撑了二十多分钟，戈古兹跟它角力没占到什么便宜，最后是另一个绿皮兽人钻出来帮场子，才结束的战斗。 “哼哼！（卑鄙的绿色野猪！以多敌少非是英雄，再来，再来！）”黑野猪被死死按在地上，直到此时它仍然认为能与它沟通的绿皮是一种换色野猪，不然对方什么能听懂自己的哼哼，又如何解释对方嘴里的獠牙？ 陆陆续续有绿皮从林子中冒出来，加入了摁野猪的行列，就连欧克也亲自跑来看看情况。 “h（让我看看怎么个事？）”欧克夹着胡子矮人走来，拨开围在一起的绿皮，看见了趴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黑野猪。 “哼哼（又一头绿色野猪。）”黑野猪有气无力，他挣扎了半天，被五个绿皮摁在地上半点不能挪动，早就瘫软了。 “会说话？难道是种族首领？可这也不是人啊？”欧克一时诧异，然后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戈古兹，刚想问点什么，在看见对方清澈又愚蠢的纯真眼神后给了自己一巴掌。 “问戈古兹不如问空气，是我着相了。”欧克放下咯吱窝下夹着的大胡子矮人，正色对着趴在面前的大黑野猪。 “h？（你是穿越者吗？种族首领？你的族人们呢？）”欧克连珠炮一样的发问。 “哼哼（说的什么玩意，感觉绿野猪的首领脑袋不如我好使啊！）”黑野猪拱了拱长长的吻，欧克居然能从它脸上的神色读出几分得意。 欧克也不废话，是不是首领只要肢体接触就能感知到，文明首领之间是可以强迫签订条约的。 【动物奴隶条约史诗种绿皮兽人是野兽与智人的完美结合，因此绿皮们将无师自通部分动物的语言，作为首领，您可以强迫泰拉原生野兽首领与您签订奴隶条约（远古时代使用机会1）】 “我超，芝士野猪！”欧克大喜过望，原来史诗种绿皮兽人是动物朋友，居然能够强迫泰拉原生种群为自己服务。 不过欧克也注意到了奴隶条约的限制，时代机会只有一次就不说了，想要奴隶动物族群，欧克必须是和“野兽首领”签订条约，对于一些没有集群习惯的动物当然是没法施行的。 犹豫了一下，欧克决定问问这头野猪家里有多少“伐木累”。 “h（我是绿皮兽人的首领，名叫欧克，你是高原野猪的头儿吗？你的族群有多少野猪？）” “哼哼（我当然是头儿，有个鸟人抓了我们族群的崽子，我才跟着进的森林，要不是如此，我怎会被你们这些绿野猪抓住。）” “哼哼（咕，要杀要剐随便，我的两千多族猪不会忘记我，我是为了族群牺牲的，来吧，卑鄙的绿野猪们！）” 趴在地上的黑野猪突然激动起来，奋力地一挣，但没鸟用，四个绿皮摁着呢。 欧克一听到两千这个数字，登时不再犹豫，举起手中粗长的木棒，用懵逼不致死的力气往黑野猪头上一拍，而后大手直接覆盖上去。 “h！（动物朋友，启动！）” 第八章 竞自由 等到黑野猪悠悠醒转时，它正趴在火焰旁，橘黄色的太阳光穿过针叶林照在它身上，温暖的太阳以及火焰的炙烤让它觉得非常舒适。 “哼哼（珍妮，快过来，帮我翻个面，这里好暖和啊……）”它闭着眼睛惬意的呼唤着。 “你醒啦，契约很成功，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猪了。”欧克笑眯眯的击碎了黑野猪的美梦。 黑野猪这时才如梦方醒，一个轱辘爬起来，想亮出獠牙，却又不由自主前肢弯曲，一下跪倒在欧克面前。 欧克依旧背对着黑野猪，他正忙着教绿皮和矮人们怎样烧烤麋鹿，这是他们下午才捕获的猎物，数量不多，勉强能弥补今日的能量缺口。 头也不回，欧克扬声开始命令跪在地上的黑野猪“从今往后，你就叫努尔哈赤，现在你就回到你的族群中去，选出三头生病或者老弱的高原野猪来，带着他们来这里，听懂了吗？” 黑野猪，不，现在该称它为努尔哈赤了，它明明想反抗，却丝毫不能站立起来，仿佛有灵魂上的重压强迫它跪下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它今天是来找回自己族群的幼崽的，怎么现在反倒欠了绿皮三只族猪呢？ 欧克嘴里叼着一块冒着油的鹿肉，转过头来，看清了努尔哈赤脸上的神情，一时失笑。 “你也不要觉得亏了，跟着我，跟着伟大的绿皮，你们的脚步不会只限制在草原上的，只要我们扩张了地盘，你们也会有丰美的水草地来享用，献祭几头老弱的野猪，我保你们的族群昌盛不绝！” 欧克开始画饼，他承诺的倒是不假，在他的规划里，绿皮的数量会有一定限制，必须给其他能为绿皮提供帮助的族群留下足够的生存空间，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它们能为绿皮提供足够的利益，他欧克是绿皮兽人的老大，绿皮的利益必须得到确保！ 努尔哈赤将猪吻贴在泥土上，不再动弹。 欧克随意的一挥手，压迫努尔哈赤的神秘学压力立刻消失，于是它撒腿便跑，它有限的智慧难以理解“奴隶条约”的力量，但它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欧克望着它一骑绝尘的背影，重新施加了压力，而后又大声补充道“今天太阳落山我要是没有见到三头野猪，我就亲自来取，到时候可就是三十头了！” 努尔哈赤先是猛摔了一跤，而后又狂奔起来，跑得比先前还要快，蹄子几乎甩出火星子，看样子是欧克的威胁起到了效果。 欧克摇摇头，他发现奴隶条约的效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差一些，奴隶条约只存在于两族首领间，首领想保有生命就必须听从主导方的，不然主导方就可以从灵魂上施加痛苦，强迫对方做事。 按动物奴隶条约的表现来看，跟文明首领签订的恐怕也大差不差。 幸好当时没跟皮埃尔签什么奴隶条约，在欧克的家乡有句古话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人类对于痛苦的忍耐程度当然很高，但是自由也是人类的基本诉求甚至是终极目标之一，他家乡的历史告诉他，人类为了自由确实是可以不要命的。 不仅是一个人不要命，而是一群人不要命，他们不要命是为了给文明以生命。 “想建立真正的文明，对人搞奴隶制死路一条，早期搞搞可以，越到后面越没前途。”欧克昏黄的兽眼看向橘黄的太阳，心中喃喃道。 “当然，野兽不一样，压榨他们是为了更高效的前进，文明的进步没有燃料怎么行？” 日落之前，果然有三头体长接近两米的老野猪被努尔哈赤领了过来，欧克也很干脆，让绿皮们一拥而上直接全敲死，吩咐他们扛着野猪回营寨，努尔哈赤在旁边双目通红，却不敢哼哼。 “做的不错，努尔哈赤，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名义上你是我的奴隶，但是我始终将你视作能够陪伴我的朋友。” 刚当了恶人，欧克当然要安抚一下这头智慧超群的野猪，自己能统治两千头野猪不靠它难道靠目前只有十人的绿皮？ “你会寿终正寝的，努尔哈赤，不仅如此，我还保证不会对你的妻子和孩子下手，如果它们受到了伤害，我将带着双头部落为你复仇，如果你在族群中的地位受到挑战，而你又老迈昏聩，不能再以獠牙对敌，我将亲自粉碎簒夺者的野心，掰断它的獠牙，我，欧克，伟大的绿皮统领，以搞毛二哥的名义起誓！” 努尔哈赤沉默，一只前腿在地上不停的滑动，显然是有所动摇了。 在即将熄灭的篝火旁，欧克借着火光看清了它的动作，连忙趁热打铁。 “作为朋友，你也看到了绿皮兽人的实力和庞大潜能，我们不会只蜷缩在雪地高原，绿皮的足迹迟早会遍布整个泰拉大陆！你在有生之年将陪伴我一起见证这一切，泰拉大陆上有成千上万的种族，你见过多少？你难道愿意一辈子就蹲在草原上吃吃草、让珍妮帮你翻翻身？” 欧克停顿了一下，篝火的火焰燃尽了，冷白的月光洒下来，在欧克和努尔哈赤的獠牙上反射出更冷列的青芒。 “泰拉大陆上有龙！你知道吗，这是怎样一个物种？它究竟有多大，会不会喷火，抑或是面目狰狞只会爬的大蜥蜴……你难道不想看看吗？” 欧克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他真的激动了，智慧物种的梦想不就是这些吗，吃饱饭是为了活着，但如果仅仅只是活着，又何必要有智慧呢？ 有了智慧，是为了与天斗，与地斗，还要与万类竞自由。 “你要当一辈子的懦夫，还是十分钟的英雄？是想在晚年被名不见经传的年轻野猪拱翻，还是在最鼎盛的年纪向着传说中的物种发出咆哮？” 欧克的兽眼像是两颗钨丝老化的黄灯泡一样发出神秘诡谲的微光，走上前用自己的獠牙抵住努尔哈赤的獠牙，发出“砰”的声响，近距离的对视下，欧克看清了对方那有些畏惧却又异常兴奋的双眼。 “h！（那我们就说定了！）” 双方相碰的獠牙上下一点，像是野兽之间达成了简单却有效力的契约，这次的契约不再是由神明或是神秘学的强迫下形成的，它的形成另有缘由——两个年轻首领对世界的好奇，以及野心！ 第九章 文字 “欧克老大，你们这是撞见野猪群了？抬回来这大三头野猪，够吃好几天了！”皮埃尔兴奋的搓着手，为欧克以及绿皮们惊人的办事效率感到高兴。 欧克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点头是因为他确实算是碰见了野猪，但算不上群，只有一只而已。 可是这只野猪不一般，是野猪中的国王，抓住了它，就等于抓住了整个野猪聚落。 在营寨中的大篝火旁随便找了个地儿坐下，一天没见的撒拉卡立马捧着一盆水奉上，欧克接过来一口喝光，挥手屏退了对方，而后和皮埃尔仔细聊了聊关于努尔哈赤的事情。 皮埃尔听完一时间有些恍惚。 “难怪你们是史诗种，这先发优势可不是一般的大了，有两千头泰拉野猪给双头部落打底，这个冬天好过了！” 皮埃尔手舞足蹈，作为近卫老兵，他太清楚后勤的重要性了，想当年跟随拿破仑皇帝远征埃及，航路畅通时是势如破竹，后来航路被英国佬断了，埃及就自然而然的丢了。 “不仅如此。”皮埃尔掏出了一张完整的狼皮来，上面用黑灰画着树和山、河流和草原。 “把野猪肉用火熏一熏，虽然现在没有盐，熏肉保存的时间会减少，但是足够了，我们可以解放大量的人手，四处出击，绘制地图、寻找盐铁……” “绿皮兽人和你们分一样分量的熏肉就可以，我们在路上吃草也能活，艰难时期，大家相忍为国。”欧克点点头，他这是要以身作则，剥削高原野猪当然可以，给矮人残酷配额也可以，但这都是为了蝇头小利而忽视了绿皮的长远利益。 如果是戈古兹来当绿皮老大，他当然可以这么做，但现在是他欧克当老大，一切都要为他的“大计划”让路！ “对了。”欧克挠挠头，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个天使我们碰见了，应该是智慧种，很可能是个和我们一样的穿越者，但他不乐意交流，而且在刻意隐瞒些什么。” “所以？”皮埃尔探身来问。 “所以我想端他的老窝，努尔哈赤说那个大鸟今天抓了它们的崽子，既然需要捕猎，他总有不在家的时候吧。”欧克狰狞的笑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可以，你是军事长官，你来安排，需要什么直接跟我提。”皮埃尔干脆利落的同意了欧克提出的想法。 “这段时间先探图，让不容易被发现的矮人去盯梢，看看那大鸟的活动习惯，搞清楚他的作息，今天跟着我的大胡子就不错，他认得天使真正的住处。”欧克点头，他不着急这一时。 皮埃尔瞥了一眼正在篝火旁跟女矮人谈情的大胡子，毫不犹疑的点了头。 “那就这么说。”欧克神情淡然，“你们铸造矮人是器械精通，现在没有铁给你们打，铭刻技术看起来也一时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委屈你们做做衣物、熏肉什么的，不过我欧克知道你们都是难得的高级技术人才，物资先紧着你们用，这个冬天一个矮人也不能死！” 皮埃尔神色怔怔，而后重重颔首，“都是为了部落，等咱们从高原钻出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欧克听完难得露出微笑，“你说得对，都是为了部落。” 两人在火堆旁怔愣了一会，而后皮埃尔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掏出另一张狼皮来，这张皮上倒是干干净净。 又变戏法一样从皮子围裙中捞出一根木炭棒，皮埃尔正色对欧克开口道“之前咱们只是简单进行了分工，可我看部落发展的势头，很快就会用上文字和计时法，因此我要问问你的意见。” 接着，皮埃尔在狼皮上写下自己的名字，pierre，法语读音pi ai he，并列出了法语的几个时态和动词方面的变位。 “虽说你是部落的老大，但是法语作为我从蓝星继承来的宝贵精神财富，不能轻易舍弃，这二十来个矮人对法语会说不会写，未来我们的文明究竟该采取怎样的文字形式，要谨慎考虑一下。” 欧克看着皮埃尔严肃的神情，想起了自己前世从牙牙学语到言语如流花费的时间，表情也同样严肃起来。 无他，文字是文明的头等大事，口头上的语言还好说，只需要跟着父母学自然而然就能会，但写作是真正的不朽大业，有人说的语言是活语言，可有人写的语言才是文明存在过的标志！ “我的母语是汉语，写的是中文，在我的家乡有一个比拿破仑还厉害的皇帝，在很早就完成了庞大国家的文字统一，我清楚的知道统一文字的便利和重要性，因此我要让所有双头部落的人都写中文。” 皮埃尔一听，张口便要反驳，却被欧克伸手制止了。 “我知道你着急，但先别急，我知道法兰西也拥有璀璨的文明，尤其是在文学、艺术和数学方面。”欧克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 “绿皮们有低智的劣势特性，所以我不指望他们攀科文，学两门语言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写作的文字只需要满足日常交流就可以了。” “所以，为了和绿皮们正常交流，铸造矮人们必须学会中文，这是强制要求，除此之外，你们研究数学和社会科学可以用法语的那套体系，这点我不干涉，你将保有充分的自由。” 欧克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是他最低的要求，矮人们必须要会和绿皮们打交道，在绿皮们智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必须达到统一，铸造武器的铁匠听不懂主人的要求，那怎么可以？ 皮埃尔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欧克要强制双方使用同一种文字，彻底禁绝他带来的唯一念想呢。 好在，欧克是个通情达理的，他只求同存异，在日常交流的需要下达成统一，而矮人专精的方面可以自由发挥。 剩下还有一个计时法的疑难，欧克推荐了漏壶，让皮埃尔自己去琢磨一下，至于纪年法，欧克认为现在为时尚早，只让皮埃尔每天在太阳落山后刻一道碳痕在狼皮上用于判断日期。 双头部落的文明，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开始了。 第十章 三月 在欧克与皮埃尔草草确定了双头部落的文字后，这个弱小部落的制度也随之确定了下来，同样非常简单，乃是围绕着双头部落两大首领的核心圈子。 绿皮方面，撒拉卡与戈古兹是绿皮中最接近核心权力的人，欧克也有意培养他们作为未来绿皮部落的“绿皮军阀”，当然，他也同样在培养其他绿皮，他欧克是绿皮种族的老大，他的爱是对整个种族而言，不会局限在某个或者某两个绿皮身上。 铸造矮人方面，皮埃尔一手操持了部落里绝大部分活动，管理非常扁平化，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完全用军队的方式在管理部落。 皮埃尔没有着重培养的对象，硬要说的话，大胡子矮人算一个，皮埃尔的妻子算一个。大胡子是欧克点名要用，而皮埃尔的妻子纯粹是太靠近权力核心了，想不是亲信都不行。 这近水楼台先得月，放在哪个世界都是雷打不动的金道理。 部落具体的日常安排也提上了正轨，太阳升起就吃饭、早读，绿皮们学写半小时的汉字，用木棍在地上画，欧克手把手的教，矮人们同样要学，但是额外还要加一小时的法语写作，这部分是皮埃尔负责。 早读完后绿皮们要摸着痒痒的头跟着欧克出去勘探地形，寻找高产作物，部落不管他们的饭，撒拉卡留在部落内保护皮埃尔，作为绿皮中的天才，撒拉卡是按照“绿皮书记官”的前途来培养的。 大胡子的任务比较特殊，他每天都要徒步穿越针叶林前往天使雪山，找个地方猫着，观察天使的作息时间。 到太阳落山的时候部落归营汇总，统计今日物资支出，张贴狼皮地图信息公示，欧克带领的勘探队时不时会进行狩猎加餐，这部分食物全归绿皮，但努尔哈赤献祭的高原野猪是整个部落的共同财产，作为猫冬的储备粮。 皮埃尔哈着白气在纪日狼皮上用细细的炭笔刻下第九十道刻痕，也就是定明文字的三个月后，泰拉大陆的冬天来了。 其实欧克和皮埃尔早有预案，欧克在两个多月前注意到树叶飘黄，猎物数量明显变多的现象，就已经知道这是入秋了，秋天既来，冬日自然不远。 这三个月里双头部落最大的收获，便是确定了绿皮兽人孢子繁殖成熟的时间。欧克仔细算了算，绿皮大约是三月一熟，从夏秋之交落进大河两岸的绿皮孢子，刚好在临近冬季时长成。 新一代的绿皮会自动上门，他们能感受到欧克的呼唤，欧克所在的方向就像太阳一样耀眼。 不过新长成的绿皮们并不是像欧克、撒拉卡、戈古兹这样的大块头，而是和矮人一样的一米多高，身材也比较干巴，用欧克的话来说就是“小哥布林”。 双头部落对于新添的人丁来者不拒，皮埃尔更是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以迎接第一批诞生的绿皮们，当天肉食管够、热汤不限量供应，篝火不停柴，皮埃尔亲自带领矮人们跳了一段法国特色的康康舞，他怀孕的妻子也毫不扭捏的跳了一段。 引用欧克的锐评“虽然男人跳这舞蹈有些辣眼睛，矮人们的腿也不够长，也没有蓝星上那些华丽织物做成的舞裙，故而很难拨动我的心弦……但这种原始、纯真的美确实深深震撼了我。” 一部分比较聪明，懂得欣赏美抑或是为了讨欧克欢心的绿皮纷纷出言附和，撒拉卡更是模仿欧克的语调对康康舞给出了高度评价。 只有不学无术的戈古兹，在大家都跟着舞蹈拍手欢庆的时候，他硬挤在新出生的绿皮兽人那桌和孩子抢饭吃，被欧克看见后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重锤。 欧克恨铁不成钢“你也就这点出息，这辈子吃不上四个菜！戈古兹，过来，评价一下二当家的这段舞蹈。” 戈古兹讪讪，嘴里叼着一根高原野猪大腿骨，硬是挤出了一段文化造纸感人的评价“二当家蹦……新朋友好……好吃！” 说完就又挨了一记重锤。 除了陆陆续续有新生绿皮寻来营寨，部落的人口达到了惊人的二百人，呈现极端的金字塔结构，大量嗷嗷待哺的绿皮需要喂养和教育，给欧克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这个绿皮红利啊，是要等到他们成年，长得和撒拉卡差不多大时才能体现的，现在正是吃资源的阶段，部落上下一齐咬咬牙，好日子都在后头！” 欧克站在新建的大木屋教室里，冲着底下的成年矮人、懵逼绿皮们画起了饼，皮埃尔作为副手翻译给矮人们听。 其实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与简单教学，相当多矮人已经能模模糊糊听懂欧克的话了，但奈何欧克是个喜欢造词的，对部落出现的各种现象都要安个新词，让人摸不着头脑。 比方说绿皮幼崽们的口粮挤占了矮人和成年绿皮们的份额，皮埃尔问怎么跟下面交待，欧克就打哈哈，满嘴的“技术性调整”“部落的花朵”“针叶林的草皮养人啊，多吃一些、多吃一些”。 没法子，老大这么说了，而且也身先士卒的多吃草少吃肉了，成年兽人们也就忍了，矮人们的份额缩减的比较少，而且看隔壁绿皮嘴里天天都在嚼草根，也就更没怨言了。 当然，欧克也不是不负责任的老大，生产力低下、口粮匮乏等等因素导致的内部矛盾，他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转嫁出去，具体转嫁给谁呢？当然是努尔哈赤麾下的两千多头高原野猪了！ 从一开始每周要个一两头年老的高原野猪，到冬天来临每周要四头体长两米的高原野猪，欧克的嘴脸可以说是非常险恶了。 努尔哈赤至今都记得欧克来草原上找它那天说的话“努尔哈赤，再咬咬牙！苦一苦高原野猪，骂名我来担！” 不仅如此，欧克还让努尔哈赤指出那些不服从它管理、对献祭同类有异议，或是想挑战它地位的年轻高原野猪来，他亲自上阵当着整个野猪群的面现宰现杀，以儆效尤。 通过种种方式，欧克解决了入冬以来的粮食、毛皮问题，努尔哈赤则稳固了它在高原野猪内部的统治。 双赢了属于是。 第十一章 天使 “你是说那头白翅膀的大鸟饿疯了，居然敢劫努尔哈赤给老子上贡的野猪纲？”坐在宽厚野猪皮大椅上的欧克勃然大怒，硬生生将椅子扶手捏的变了形。 同样披着毛皮大衣的皮埃尔窝在小一号的椅子上，神色微动，显然是对这个消息有些意外。 戈古兹单膝跪地，表情懊恼，想要辩驳却终究闭口不言。 这个戈古兹丢掉的“野猪纲”，就是努尔哈赤每周领来的高原野猪，接收、宰杀、送回部落熏制已经成了体系了，一个多月以来运转良好，没想到这个月一开头就出了岔子。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丢掉的那头野猪从你的伙食份额里扣，今晚的晚饭没你的份，也不许半夜悄悄出去啃草皮，好好给我饿着。”欧克随手一指，刚刚还愤怒狰狞的脸上此刻却恢复了平静。 欧克对绿皮们的管理不算细致，但是也称得上赏罚分明，既然绿皮喜欢吃、杀和交朋友，那法律自然也要从这块下手，戈古兹大意丢了部落重要的物资，当然要重重一罚。 等到戈古兹离开领袖小屋，屋内只剩欧克和皮埃尔时，皮埃尔才偏头来看欧克“冬天还有几个月，那只天使恐怕是捕猎艰难，不得不铤而走险来和我们冲突。” 欧克也扭头对上皮埃尔，昏黄的眼睛中盛满了蓄势待发的怒火，獠牙微动，显然是恼火极了。 “他妈的狗大鸟，敢抢我的猪！今日抢一头，明日抢一头，聚沙成塔，积少成多，多少野猪也不够吃！原本我还想着慈悲为怀，能包容就包容，现在看来是手软不得了。”欧克言语如流，显然已经想好了怎么做。 “大胡子已经把他的作息记录下来了，基本跟我们是重合的，早上和下午各捕猎一次，每次大概外出半个小时，偶尔四十五分钟，和孩子们上课时间一样。” “他的作息很像人类，而且眼睛很尖，之前秋季的时候他曾经来营寨盘旋过一阵儿，估计是想弄清楚我们的活动范围。”皮埃尔将所知的情报一一汇总给欧克，他一直记挂着这事，因为会飞的物种对于地面生物压迫感实在太大了。 也就欧克块头大，自诩地上霸王，大鸟要是敢来，他有信心给他翅膀都给拽掉，压根把这件事抛在脑后，现在吃了亏才想起来要处理掉这家邻居。 “是我疏忽了。”欧克点点头，坦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现在部落里小孩子多，都是未来宝贵的劳动力，那大鸟对他们也是个威胁，这样吧，我明天就带人手上山给那大鸟做了，以绝后患。” 皮埃尔略微点头，也不再多言，披着大衣出门去了。 次日清晨，欧克就领着大胡子、撒拉卡和几个绿皮好手出门去了，身上都披挂整套的毛皮护甲，背上背着高原野猪肌腱做成的木质大弓，头上戴着熊皮顶戴，步履匆匆的就往针叶林北面去了。 这些装备都是目前部落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了，木质大弓很难承受绿皮恐怖的力量，射个几十箭就会报废，幸好野猪肌腱源源不绝，所以也能凑出好几十套来。 这就是欧克最郁闷的地方，也是最担心的方面，绿皮们勇武矫健，但缺少足量的资源和装备，他们勘探了方圆四五十公里的地界，西边和北边都是雪山，东边是草原，往南顺着大河和森林倒是肥沃一些，但依旧是什么资源都没有。 没有盐、没有铁、没有煤，能源方面只能烧木头。食物上，努尔哈赤倒是表示草原上有羊，但那是在草原的东边，而且闹虫灾，他们高原野猪就是逃难来的，原本他的族猪可有三千多头！ 目前为止唯一发现的可食用水果是一种红白相间的鲜艳大果，绿皮们很喜欢吃，欧克将这种果子命名为绿皮苹果。 也不知道人家红白相间的水果怎么就叫绿皮苹果了。 欧克叹气，这就是出生地不好了，发展文明的资源极度匮乏，缺少粮锤，想丰富商品市场结果只能找到些红红绿绿的花草、还有一种靛青色的甲壳虫，都交给皮埃尔作为染料了，这些织物的商品流动只存在于矮人之间，绿皮们丝毫不感兴趣。 二十多矮人能带来什么经济效益？因此双头部落的商业根本没有起色。 这就是欧克觉得绿皮的社会形式会迥异于人类的原因，绿皮兽人对繁杂的享受无感，又没有性的需求，他们粗大的神经只对吃饭和战争做反应。 “部落缺铁啊，不说铁矿，来个铜矿也行啊，只要能基本武装绿皮主力，那这柄文明大锤就能横扫尚未进入火器时代的种族。”欧克看着手中的木弓，微微叹了口气。 “老大，到了，天使就在这座雪山上，一般再过半小时他就会出去觅食，咱们在林子里稍微藏会儿？”大胡子矮人一口流利的中文，让欧克差点没反应过来。 “把身上毛皮都捂着点，藏严实了，谁要是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回去就跟着戈古兹一起减肥！”欧克低声“h”了一阵儿，几个绿皮像是狗熊一样各自找地方猫了起来。 接着，欧克轻轻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他觉得这家伙虽然长得有点显老，但是学习能力还是不错的，是个可造之材。 大胡子也不在意，跟在欧克旁边躲了起来，眼睛一直盯着天使所在的山头。 半个多小时后，天使从针叶林上空飞过，还特意盘旋了一阵儿方才离开，显然是知道双头部落可能采取报复行为，特意观察下林子里的动静。 他哪里想到，大胡子早就搞清楚他的视力强度了，特意找了皮毛作为伪装，还寻求了皮埃尔的帮助给一身装备染色，不落到地上来根本看不出来。 “他走了，上山！”大胡子精神一振，连忙带路，喊人跟上。 爬雪山这段路不算短，尤其是不清楚对方究竟藏了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就更是漫长，一边爬要一边看，看清楚每个角落可能出现的天使的“秘密”。 欧克看大胡子爬的慢，就顺手给他抄起来夹在臂膀下面，上山的速度陡然加快了许多。 不过十几分钟，健步如飞的绿皮们就爬上了山顶，眼前的一幕让领头的欧克啧啧称奇。 原来，天使在山顶用木头和各种皮子做了个大巢，里面放了一枚洁白无瑕的卵，巢里还有一只双目圆睁，平躺在巢里，明显已经冻硬了的女性天使尸体。 “感情这家伙在这孵蛋呢，我说怎么死活不愿意走，还有这死了的女天使怎么回事，部落里有谁打伤过鸟人吗？”欧克惊奇的上前摸了摸洁白的蛋，然后又在女天使周围转了一圈。 “h（没有过，我一直跟着二当家在营寨里，矮人们没有射杀天使的记录，绿皮们前段时间才拿到的弓箭，没人射过鸟。）”撒拉卡显然很有把握，他是双头部落的衔接者之一，完全清楚部落的大部分活动，如果有人射杀了天使，基本瞒不过他。 欧克点点头，他也没在这女天使身上看到伤口，应该是死于别的原因。 “行了，我们又不是福尔摩斯，没那个闲工夫查案，撒拉卡，把蛋抱上，我们回营寨。”欧克干脆吩咐，他是来破解天使的秘密的，如今搞清楚了对方的秘密，当然是要打包带回去了。 天使蛋的滋味，欧克还真想尝尝。 第十二章 啊？ 下山比上山要快很多，欧克领着绿皮们一路往南回营寨，路上没碰见天使，也没有顺着森林找过来，静谧的有些奇怪。 等到他们轻轻松松逛回寨子，戈古兹一脸奇怪的帮他们打开大门后，欧克才知道人家天使是回家看到蛋没了，就直接抄近路来双头部落做客来了！ 说是做客呢，也不准确，具体来说，是皮埃尔在一众拿着小弓、大弓的矮人与绿皮的围绕下，正与天上扇动翅膀的鸟人对峙。 不少调皮好动的绿皮幼崽纷纷出门来看，这白色大鸟，他们也没见过好不好！ 奇怪的是，皮埃尔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跟白色大鸟说话，脸色也不太好看。 再看天上的大鸟，颐指气使，满脸的傲慢和不屑，眼睛死死的盯着皮埃尔，像是有仇一样。 “这场景还真他妈怪，傲娇天使x矮人老兵，什么异世界种族杂交指南。”欧克脱了熊皮帽子，摸着光滑的绿色脑袋就进来了。 “我说天上的哥们，你一直飞不累吗，来都来了不妨进屋聊聊？咱们聊聊你劫我野猪纲的事儿，还有这枚大蛋的问题。”欧克笑眯眯的，冲着撒拉卡挥了挥手，然后把背上的大弓扔给了戈古兹。 这就是先礼后兵的意思了。 天使看着撒拉卡举起的白色卵，脸上显露了一丝挣扎，又看了看戈古兹瞄准他的巨大木弓，终于是被击溃了心理防线，慢慢落到了地上。 “这就对了嘛。” 欧克笑意愈发浓厚了，伸出右手手臂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和皮埃尔一起进了领袖小屋，等到天使也走进来后，便吩咐戈古兹把门关上，让其余闲杂人等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朋友，你是怎么个情况？我们几次三番与你接触都不理不睬，不理睬也就算了，跟你和平共处，你又主动来抢食，为此我还惩罚了我正得用的心腹……不说个所以然来，今天这门你怕是不好出的。” 欧克此刻完全收敛了笑意，他不是在开玩笑，他对同为穿越者的文明领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要我说，干脆刚刚就让戈古兹一箭给他翅膀穿了，再给他一闷棍，强制签个奴隶条约就行。”坐在椅子上的皮埃尔语气激烈，语速和联诵变得非常快，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你看看，你究竟做了什么让我们任劳任怨的二当家都如此愤怒？”欧克啧啧称奇，面上却愈发冰冷“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今天你就和你那枚天使蛋进一个锅。” 面对欧克二人的连番指责，收拢羽翼、面色涨红的男性天使酝酿了半天，终于冲着皮埃尔说出了今日第一句话！ “du sek?fer， du hast meine frau get?tet!（你这个蜗牛爬的法国佬，是你害死了我的妻子！）” “啊？”皮埃尔和欧克都怔住了，他们想过这天使会语出惊人，却没想到这么炸裂，开口便是一口硕大的黑锅扛了上来。 “moi？（我？）”皮埃尔木木的用粗短的手指指了指自己，“我害死你的妻子？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你看，他还在狡辩！”男性天使气急，脚爪在地上划出短短的刻痕。 似乎是破戒之后男天使就会说话了一样，他开始和机关枪一样“哒哒哒”的对着皮埃尔开始输出。 “in einem fruheren leben habt ihr das deutsche reich zerst?rt， als offizier habe iichts 辈子，你们摧毁了德意志帝国，我作为军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ich hatte es schwer， eine frau in meinem leben zu haben， und ich wurde von euch get?tet， glaubst du， ich sollte dir ein gutes gesicht geben?（这辈子我好不容易有了相爱的妻子，居然还是被你们害死，你觉得我该给你们好脸色吗？）” 皮埃尔的表情五光十色，欧克在旁边目瞪口呆。 这真是异世界？这不纽伦堡审判大会吗？ 好家伙，这边是近卫老兵，残忍杀害帝国卫士一家老小；那边是千里追凶，穿越异界仍难逃国破家亡。 欧克感觉他准备的一席话都派不上用场了，这德法大战实在太精彩，他一个中国人实在是插不上话。 “你先冷静冷静。”欧克还是开口劝了劝，免得他们俩在木屋里上演全武行，这屋里挺多东西都算稀缺物资，打烂了不值当。 “我冷静不了，看见这泡青蛙小便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男性天使一拳锤在木桌上，桌子上的木碗都震了震。 欧克也觉得难办起来，要是皮埃尔真弄死了人家老婆，别说赔野猪、捶桌子，给他腿打断都算是轻的了，讨个老婆不容易，弄死了人家老婆，连蛋都要自己孵。 也不知道男天使孵不孵得出蛋来？ 欧克神游天外，看着面前重新陷入冷战的两人，一时也找不到好的劝解办法。 酝酿了一会儿，欧克开口道“要不这样吧，皮埃尔，你重新说说你第一次遇见天使的情景，事无巨细都讲讲。” 冲着皮埃尔说完，欧克又冲着男天使扬了扬下巴“还有你……你怎么称呼？你也说说为什么认为是皮埃尔杀了你老婆，我了解老皮，他是个忠厚人，不会轻易对人下死手的。” 皮埃尔早就忍不住了，欧克一停，立马就接上话茬“我第一次看到天使就是在那个雪山顶，当时是图山顶高，开阔视野，去上面绘制地图，随行就只带了大胡子和几个手下。” 说到这儿，皮埃尔顿了顿，又接着说“我当时以为巢里是跟我同期投放的种族首领，就远远的喊了几句话，往巢边走了几步，对方趴在那儿，也不说话，我觉得没意思就下山了。” 回忆完细节，皮埃尔冷冷的看着男天使，一字一顿的总结“我压根没碰她，你纯是栽赃陷害，你们德国人就是这个德行。” 果然，所有外交案件的舆论最终都会回到种族骑士上来。 男天使不理皮埃尔，而是先礼貌的回复欧克的问题“尊敬的兽人阁下，我是德国人，世界大战的幸存者，魏玛政府国防军连长erwin el（埃尔温·隆美尔），很荣幸受您邀请来到贵部落做客。” 欧克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名字可不敢瞎叫啊。 但理智告诉欧克这男天使就是那个二战中声名鹊起的元帅，对方的经历、履历、姓名和老婆奴的特性都完美符合。 好好好，先是给他来了个拿破仑近卫老兵，绿皮们未来的火枪兵教官。现在又来了个尚未成熟的一战老兵，堑壕战军官，未来的闪电战大师！ 欧克露出了一个乍暖还寒的难绷笑容，想想看吧，法兰西的火枪夹着德意志的坦克，这两大强国伺候我一人儿，这福气小的了啊？ 还在使木枪木棒、写字画画的绿皮们就不必多提了，这辈子算是有了！ 第十三章 法德和解 “von deinen ufertigten vorwurfen muss iichts widerlegen（对于你的无理指责，我无需多言。）”隆美尔站起身来。 “我的妻子当时正在孵化，不仅如此，她当时还抱有身孕。”埃尔温向着皮埃尔的方向走了一步。 “而你，你带着一群鬣狗肏的矮人，携带着武器恐吓她，还冲正在产卵关键阶段的她大吼大叫。”隆美尔表情愈发难看。 “你们去过我的巢了吧，看没看到那具冻僵的尸体？我可怜的妻子，就在冰天雪地里难产而死！” “我是多么痛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在巢里守护她，而是选择外出狩猎？不，我应该痛恨的是你，是你们这帮法国佬，追到泰拉来都要将我们德意志民族赶尽杀绝！” 皮埃尔被对方的气势镇住了，而且他还真意识到这件事他做错在先。 原来那女天使听不懂法语啊，皮埃尔还以为对方是穿越者自带翻译呢，这下弄巧成拙了。 “原来你妻子体内还有一颗蛋？你没试着剖腹产救一下第二个孩子？”欧克显然是个不知趣的，关注点挪到了种族延续上。 隆美尔怔住，他没想到这一头来，毕竟孩子是附属品而妻子是他的珍宝，妻子死了他悲痛都来不及，哪里想到去搞什么剖腹产？ 欧克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于是直接起身开门喊来撒拉卡“你去，带上大胡子再跑一趟雪山顶，把女天使体内的第二颗蛋取出来，然后给女天使建一个坟墓，要大要美观，再弄点花环装饰一下，去吧。” 撒拉卡低吼着离开了，隆美尔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斯人已逝，节哀，活着的东西比死了的东西大，咱们作为文明首领，要懂这一点。”欧克试着宽慰隆美尔。 皮埃尔嘟囔着什么“普鲁士算什么德意志”“没想到天使是卵生”“拿破仑皇帝还是手软了”之类难懂的话。 欧克也算是看明白了，这案子纯是个误会，放前世张三说刑法都该算疑难案件。 谁能想到，一些巧合，一些小小的无意间的举动居然导致了巨大的仇恨和难以挽回的后果呢？ 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往回找补一些了。 “我听懂过程了，隆美尔，我知道你爱妻心切，但皮埃尔确实没有要伤害你妻子的意图，同为穿越者，外出绘制地图和探索带上武器是正常的，看见同为穿越者的智慧种族，试图沟通和有所防备更是正常！”欧克解释道。 “除此之外，皮埃尔是法国人不错，但他是1805年的法国人，你们之间差了整整一个世纪，他是拿破仑的近卫老兵，而你，是威廉皇帝的麾下军官。” 隆美尔表情也出现了一丝裂缝，他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皮埃尔确实没理由为两辈子的仇恨买单。 也不对啊，他跟着拿破仑对神圣罗马帝国使出碎地拳，搞什么莱茵联邦的行为不也是在欺压德意志民族吗？他还是要负责！ “这样，明天咱们一起去嫂子的坟前祭拜一下，皮埃尔，你到时候跪下磕三个响头，好好忏悔一下，这一页咱们就算翻过去，一起往前看，你觉得怎么样？”欧克终于抬出了解决方案。 讲道理，他不可能为了隆美尔难产死的天使妻子去对皮埃尔做实质性惩罚的，皮埃尔是双头部落的二把手，兢兢业业，劳苦功高，他脑袋坏了才会为死人去惩罚活人。 不过道歉、礼节性的忏悔是可以有的，磕几个头嘛，毕竟人家死了确实跟你有关系，下个跪磕个头算什么？ 所以，欧克是在试图端水，而且是小骂大帮忙，是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意思。 “隆美尔，这个处理方案你觉得可行吗？”欧克询问的目光投来。 这个德意志帝国的年轻军官，现在的天使首领，终于是勉强点了点头，他是懂形式的人，只知道寻仇的傻子上辈子就该死在战场上了，根本活不到战后。 “皮埃尔，你呢？”欧克将目光投向裹着毛皮大衣，神色讷讷的矮人。 “我没意见，这件事我确实有错。”皮埃尔诚恳出言。 欧克站在两人中间，轻轻点了点兽首，而后出言道“那咱们算是达成和解了，上辈子积累的仇恨、这辈子的误会，咱们就算过去了。” 一边说，欧克一边搞了两个大碗，往里面倒满了水，而后分别捧给两人。 宽大的手掌搭上二人的肩膀，欧克在双方不解的眼神中微微笑了起来。 “在我的家乡有一句古话金杯同汝饮，相逢一笑泯恩仇。咱们条件艰苦些，用水代酒，木杯代金杯，喝下这碗水，就算是彻底翻篇了，往后再不追究！” 皮埃尔也不多言，干脆一口喝干碗里的水，然后看向隆美尔。 隆美尔冷哼一声，终究是仰头咕咚咚将水喝了下去，而后冷冷的看向皮埃尔。 “哇哈哈哈，很好，以往种种，便当昨日死，今日种种，便当今日生！”欧克哈哈大笑，他感觉自己作为调解人算是合格的，放前世夫妻离婚节目上少说也是个金牌调解人。 这显然是欧克一厢情愿了，须知道，皮埃尔和隆美尔都是聪明人，他们会接受欧克的调解有更深层次的理由，各有各自的小心思。 皮埃尔是习惯于听从上司的意见，上辈子他的顶头上司是拿破仑，那是一意孤行、坚刚不可夺其志的主儿，你不可能拗得过他。 而这辈子呢？欧克是个好说话的上司，但他也有底线，而且守的很死，皮埃尔心知这位来自未来的绿皮兽人表面看着好说话，其实心里画的条条道道比谁都清楚，你敢踩线，他就会用暴力教会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更何况这不是还有附庸条约在嘛，欧克作为条约主体，他的权力可以说是无限的！ 至于隆美尔，他会接受这个结果就出于更现实的原因了，在人家的地盘上，形势比人强嘛，难道他埃尔温真能在欧克的眼皮底下、二百多部落民包围下来个七进七出，强杀法国佬？ 上辈子威廉皇帝都不敢做这样的梦！ 不管这三个种族各异、来源驳杂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在他们各自的退让和妥协下，终究是达成了协约。 法兰西和德意志，在这名叫泰拉的异世界，终于达成了世纪大和解。 第十四章 三头部落 斑斑点点的针叶林中，离雪山巢穴不远的地方，一场盛大的葬礼正在进行中。 在清晨的薄雾里，隆美尔作为葬礼主人的丈夫，自然是冷冷肃立在旁，手中捧着一束鲜花。 这倒不是说泰拉大陆也有反季节鲜花，而是绿皮们探索森林时找到的一种在冬日里顽强盛开的花朵，本来它的颜色是很暗淡的，但矮人们用染料上了色，然后草草捆在一起，这才做成了隆美尔手中的鲜花。 双头部落所做的事情都落在隆美尔眼中，对于欧克尽量还原西式葬礼的举动，他心中还是有几分感动的。 不仅如此，出席葬礼的绿皮、矮人们身上的毛皮都简单染成了黑色和靛青色，为了表达对下葬之人的深刻缅怀。 葬礼开场，来参加葬礼的绿皮、矮人、天使依次上前献花，等献花结束时，这个刻着（埃尔温·露西，埃尔温·隆美尔的此生挚爱，r.i.p）碑文的石头墓碑前已经是花团锦簇了。 许多小绿皮也懵懵懂懂的上前边“h！”边献花，给沉重的葬礼现场带来了一丝生气。 然后，便是隆美尔与皮埃尔都认可的欧克上前致辞了。 “我的各位手足亲朋们。”欧克站到墓碑一侧，绿色的面皮上露出哀痛的神色“今天我们齐聚一堂，是为了悼念埃尔温·隆美尔的妻子，埃尔温·露西女士。” “尽管我们之前素不相识，并且由于双头部落跟天使隆美尔有种种误会，闹出了很多啼笑皆非的事宜，但这些事丝毫不会影响我对露西女士的尊敬与缅怀。” “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依旧试图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安全的送到这个世界上。” “母亲是文明之源，是种族延续的保障，是天使一族立足泰拉的重要支点！” “她的逝去，不仅对埃尔温阁下是个重大打击，还是对我们所有人的一个警醒！要重视起担负生育责任的母亲们，不仅仅是天使、还包括矮人以及未来可能出现的种族。要重视她们的安全与需要，她们是文明的开始！” “我提议，在场所有人，为露西女士默哀三分钟，这既是对一位故友不幸遭遇的哀悼，也是对一位母亲的尊敬与缅怀，愿她的灵魂回归搞毛二哥的怀抱，在天国得以长眠。” 念完悼词，欧克便微微低头沉默不语，右手轻轻搭在心脏上面。 在场所有人有样学样，竟然真的形成了一种鸦雀无声的正式葬礼氛围。 生老病死，乃是文明的最初形态，每个必经阶段，都有其存在的道理，逝者已矣，但生者对于死者的态度可以有效判别出文明进化的高度。 从弃尸于野到随地掩埋，从木头刻字到石质丰碑，文明就在细节中被逐渐塑造出形态来。 隆美尔对于这场葬礼无话可说，他一个人是绝无可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凭借他一人的力量，很难办的起这样庄重肃穆的葬礼。 三分钟如水流般划过，小绿皮们开始在外围走来走去，显然他们是很难理解这种仪式的重要性，这也寻常，因为他们是“生”的代名词，而露西是“死”的具象化，两者本就处于互斥的两极。 葬礼的最后一步，是调解中皮埃尔答应的条件，他必须履行承诺，这事才算一笔勾销。 皮埃尔今天戴着黑灰色的狼皮帽子，在隆美尔悲痛的目光中缓步走到了露西的墓碑前面，脱帽致意，而后缓缓跪下，头颅微微低下，左手将狼皮帽子盖在胸口，以示对露西的歉意。 这一跪持续了一分钟左右，随后皮埃尔便站起来，并不去拍腿上的泥土，而是静静的退回到人群中，双眼始终注视着露西墓碑上的三语刻文。 见此情形，欧克扭头去看隆美尔，隆美尔则是微不可察的冲着欧克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接受了皮埃尔的道歉，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长吁一口气，欧克冲着戈古兹、撒拉卡吼了几声，让他们俩组织绿皮们带着崽子回营寨，矮人们也一样！ 现场乱了一阵儿，撒拉卡收拾了十几个正在打群架的小绿皮，组成一条长队回寨子去了。 嘈杂声远去，露西的墓碑旁只剩下了三个穿越者，都静静的看着墓碑上各自语言书写的碑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隆美尔有点忍受不住这种诡异的氛围，他有点想问欧克“搞毛二哥”是什么东西，莫非是绿皮信仰的神灵，就好比耶稣一样？ 但他犹豫着还是没开口，转而问了欧克自己那两个孩子的事情，其实硬说是孩子也不太对，毕竟现在这俩还是小天使·蛋形态呢！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欧克听完当即颔首。“露西的事办完，死者的事情便了结了，现在我们往前看，要回到生者的事情上来。” “你和两个孩子打算怎么办？继续回到雪山巢穴孵化他们？你还有同族吗，万一哪天你外出捕猎，蛋被老鹰捉走吃了怎么办？” 欧克劈头盖脸便是一堆问题甩上来，隆美尔作为新任孵蛋奶爸，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我……我还没想好，我也觉得在雪山待着不是个事，但是这已经是我能找到最安全的地方了。”隆美尔憋了半天，最后给了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听了这个回答，欧克当下心中便有数了，于是他决定开出一个对方无法拒绝的条件来，没错，他准备吸纳隆美尔进部落，组成一个新·三头联盟来。 有了天上飞的和地上跑的，绿皮们想在远古时代复刻一个丐版闪电战，不是问题。 更何况，就算不是为了战争，为了部落也很有必要吸纳天使，他们能提供的帮助实在是太多了，有了天使，开图探资源的速度将大大加快！ “这样吧，隆美尔，我看你也不是个带孩子的料子，干脆直接加入我们双头部落吧，我让怀孕的矮人帮你孵卵带孩子，你和皮埃尔享有同样的待遇，咱们签附庸条约，什么事情咱们商量着来，对你来说基本是完全没有限制，享受部落的资源，做上辈子军官做的事情，你好好考虑一下。” 欧克看似自然的提了个建议，虽然他心里很急，但是并没有在面上显露出来，待遇开的很高，入伙就分股份，做的事情也是老一套，能让失业天使重新发挥一下余热，他想不到对方拒绝的可能。 在皮埃尔和欧克四只眼睛的灼灼注视下，埃尔温·隆美尔还能说什么？人家事情做的漂亮，考虑的这么周到，除了加入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于是隆美尔的右手伸出，像是军官胜利会师一样，与欧克绿色的大手握在一起，紧紧握住，而后上下摇动几次。 神秘学上的联系立刻建立起来，往后天使族每个新诞生的成员都将增强欧克的力量。 在欧克穿越而来的第一年冬天，他成功拉起了一个稳固的三头联盟，以史诗种绿皮兽人为基底、两个精英种为双翼，部落成员达到了二百一十人，双头部落也正式更名为三头部落。 第十五章 飞机探图 三头部落的十月是在繁杂中度过的。 除了新加入的天使隆美尔给欧克带来的许多劲爆新消息外、还有天使卵孵化的人选、皮埃尔提议拆除营寨围墙，扩大砍伐面积建造露天聚落的提议…… 这种繁杂的事项本就是文明草创时该经历的事情，二百多人口，每时每刻都在出岔子，住房、能源、食物、医疗、教育，每件事都跟绿皮有关，绿皮的老大又是欧克，皮埃尔没法绕开他拿主意，所以最后决定权还是回到欧克手上。 说是三头联盟的体制，可是部落里本就是谁的人多谁影响力大，现在矮人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天使更是只有一个光杆司令两颗蛋，占据绝对主动权的绿皮们可谓是一切问题的核心。 那核心中的核心欧克，拥有的权力自然是无限的。 “往东的大草原没有尽头，反正按我飞行的路程来说是没有，往西先是雪山，大概四五十公里吧，然后是海，暗沉沉的、波涛汹涌的大海，高低落差大到让人恐惧，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隆美尔在座中侃侃而谈。 “咱们营寨离我查探的资源点离得太远了，离营寨百十来公里的东南森林带边上有个小湖泊，湖泊边上有盐，我亲眼看见很多动物在那边栖息居住舔舐盐矿。”说起盐，隆美尔不由得捧起碗喝了口水。 “往西南边二百多公里、丘陵和森林的交界带有一个露天煤矿，表层黑沉沉的，我以前去过鲁尔工业区，煤我可太熟悉了，绝不会错！”说起他最近探图发现的煤矿，隆美尔也是忍不住炫耀起自己前世的履历来。 “鲁尔河？莱茵联邦那地界？”皮埃尔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插嘴，用牛头不对马嘴的旧世纪地图去套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德国版图。 不止如此，皮埃尔完全无视隆美尔陡然变黑的脸色，拍着大腿感慨起来“唉，也不知道法兰西的子孙后代怎么搞的，竟然让德国佬完成了统一。” “分而治之，拆成几块，相互制衡，拿破仑皇帝对付德意志人的想法是好的，估计是后来人执行歪了。”皮埃尔一边说着，居然还连连叹气，显然是为了拿破仑鸣不平。 “拿破仑兵败之后，莱茵联邦也就差不多完了，这个概念没存在多长时间。”欧克也没忍住，给这位近卫老兵透露了一点结局。 “陛下输了？”皮埃尔蓦然瞪大了眼睛，但很快神色恢复如常“输了也很正常，胜败乃兵家常事，世界上没有百战百胜的将军，哪怕再天才也做不到这一点。” 欧克不由得高看了皮埃尔一眼，这位近卫老兵表明看着憨厚，内里其实很有些大智慧，该说不说的，能干到拿破仑近卫的士兵，没有一个是平凡人。 隆美尔面无表情的听完皮埃尔的发言，本来想出声嘲讽，可听到最后，竟然也有几分赞同。 没有人可以赢一辈子，国家也一样，俾斯麦带着普鲁士打赢了镜厅战争，不照样被威廉一波送尽吗？ “妈的，扯这么远做什么，欧克，你赶紧拿个主意，部落明年春的发展战略究竟倾向哪儿？”皮埃尔在冬日里把毛皮大衣往上提了提，窝在椅子里向欧克发声询问。 欧克面对两道探求的目光，也是抖擞精神，显然是早就想好了。 “我想趁着下雪之前先带着一半的绿皮去西南边的煤矿建立个新寨子，能源问题是部落的第一大难题，有了煤矿，我们就不必天天辛苦伐木了。” “我和隆美尔先去打头，皮埃尔，你留在后方主持部落的大局，我留下撒拉卡和一半的绿皮，你随便安排。”欧克先是诚恳交代自己的想法，然后等着其余两人发表意见。 隆美尔自然没意见，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欧克是把自己当成侦查飞机来用的，整个高原太大，指望绿皮们探路又太慢，找资源这种事情，肯定是飞的比跑的快啊。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隆美尔不知道，绿皮兽人的头子欧克有脑子，可是其他绿皮基本是没脑子的，他们探路给出的信息过于抽象，根本不能作为参考依据。 皮埃尔在座椅中沉吟了一会，说道“现在不算太冷，前段时间储备的毛皮衣物和食物已经足够了，我可以让矮人们和撒拉卡往煤矿方向伐木，争取搞一条路出来。” 欧克点头，他完全同意皮埃尔的想法，要想富，先修路嘛。 然后，欧克扭头对上走神的隆美尔，诚恳说道“埃尔温，你的两个孩子我交给皮埃尔的老婆看管了，每天用高原野猪皮保温，然后她亲自抱在怀里抱一整天，我想这应该足够妥当了。” 隆美尔重重颔首，欧克说话可能不太正经，但是做事还是稳重的，现在部落很多大事都等他拿主意，对方居然还是能把自己的事情放心上，这么细心又贴心，还能有什么话讲？ 见隆美尔没意见，欧克也继续发散自己的思维“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明年春上我们要在这两处资源点安定下来，这个大寨子反而可以弃置了，妈的，北边雪山西边雪山，没有粮食没有能源，完全成了鸡肋。” “干脆把主寨迁移到东南湖泊大寨那儿去，一百多公里，不算太远，那边动物多，有盐有水，看着是能发展成个城镇的样子，你们觉得怎么样？” 座中三人互相看了看，显然没有反对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一化冻就动身，到时候孕妇都让绿皮们用木床抬着走，从林子里走，不要贪图便利走河边，化冻后春汛一来，那是能淹死人的！” 欧克在座中拍板，三头联盟一致通过投票，这座矮人们辛苦建立、两度扩建的木寨基本被宣判废弃了。 “到时候就是两个中心，湖泊盐矿为主，西边煤矿作为补充，皮埃尔，修路往盐矿去，煤矿那边我带着兽人们简单搞个木头房子作为支点，就不要浪费人力物力了，反正这个老寨子咱们也不打算要了。” 皮埃尔点头记下，他也愈发感觉到这个大寨的局限之处，随着人愈来愈多，这个以往怎么看怎么顺眼的寨子开始变得局促起来。 正好，趁着隆美尔找到盐、煤两矿的契机，直接往南迁徙，以资源为核心的寨子就不再是寨子了，只要资源不枯竭，是很可能扩张成镇子、城市的。 堂中一时寂静无声，欧克见状直接拍拍手“行了，那就这么说，今年冬季、明年春季咱们一起努努力，争取把三头部落建设的有个正经样子！” 第十六章 绿皮红利 “这个露天煤矿确实啊，煤块大火力足位置浅，我们三头部落不挖不行的！”欧克在隆美尔的飞天gps定位下成功找到了位于营寨西南方向的露天大矿，兴奋的胡言乱语起来。 隆美尔用手抓了一把表层土，轻轻嗅了嗅，而后点点头“离出矿应该不会太远，往下挖最多十米必然出煤，咱们没有炸药，只能靠人工。” 欧克大手一挥，说到需要人力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不就是改良地块开矿吗？小绿皮们这个冬季普遍达到了一米三的身高，到明年春就可以算作合格的劳动力，他欧克领着成年兽人们打个样子，狠狠挖矿就完了。 这只是短短三个月，三头部落就从三十人扩张到二百多人，其中一百七八十是明年能参与劳作和狩猎的绿皮小子，等到明年气温升高、冰雪融化，绿皮们又能长一批出来，春夏秋三季将让三头部落的人口猛涨！ 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接受过义务教育的欧克很清楚，环境承载量是有限的，绿皮种族不能无限制的繁衍下去，无限繁衍的后果就是彻底毁灭雪地高原的生态，而后进行内部淘汰。 绿皮们是能进行光合作用没错，但如果没有欧克的管束和维持能耗平衡的食物，绿皮们很容易变成一头脱缰的野马。 这可不是欧克想要的文明，那是纯粹的混乱，而且这种原始的肉体强大与野蛮的战法会在火药面前轻易败下阵来。 因此，在数量与质量之间找到平衡，在野蛮和文明之间找到中间点，在冰与火之间走钢丝，这就是作为部落首领的欧克要做的事情。 “这一批和明年春那一批绿皮小子将接受最初的教育，指标放在400人大关上，然后他们成长起来后去教导下一批，数量放在1200大关上，五年之内用这1200人扩充5万绿皮正规军，10万绿皮辅军。” 欧克打定主意，这些生的早的绿皮们将是文明的中坚力量，再往后的绿皮们的素质和质量必然要下降一些。 关于绿皮成长周期的问题，欧克之前秋天时在针叶林雪地里专门种下自己的一把毛发，做了个生物实验，定期去观察它是怎么长成绿皮的。 他发现，毛发先是被分解到不可观察的孢子形态，半个月后吸收土壤营养长成类似植物胚胎的样子，胎儿的头顶会长出一个蘑菇，表面积很大，每天跟着太阳转动，有点像是向日葵。 接着，到了胚胎两个月大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接近一米的长度，欧克也是在此时拔掉了那个绿色的蘑菇，他注意到，绿皮胚胎停止了生长，开始吸收营养来重建蘑菇，由此欧克得出了结论，绿皮压根是一种半植物，通过定期处理蘑菇，绿皮将能够有效的抑制人口上涨速度。 这也解答了欧克长久以来的一个疑惑，为什么绿皮的种种活动明明耗能很大，却只用食用很少的食物？为什么绿皮兽人的表皮一直都是绿的？ 义务教育帮助欧克很轻易的就找到了答案，植物的光合作用嘛，表皮上面的叶绿素、细胞内的线粒体共同作用，好几个化学式，他高考的时候还背过呢！ “所以我应该多让绿皮们晒晒太阳，部落粮食的压力就能再小三成。而这预订的1200人口，要用肉食迅速的培养起来，维护部落的正常运作。”欧克一边用石头锹子挖坑一边思索着。 “老大、挖坑、黑色的石头。”戈古兹瓮声瓮气的冲着走神的欧克h了几下。 “出煤了？”欧克回神，然后赶忙喊来正在另一边挖坑的隆美尔。 欧克实际不懂煤矿的品质，所以只能寄希望于神奇的隆美尔。 “粘结性感觉还行，颜色也比较正，其他的就不是我肉眼看能看出来的了，要实际烧制以及化学检测才行。”隆美尔无奈，“而且我是远视眼你记得吗，我看这个煤块只能看到圆乎乎的一坨，根本看不清。” 欧克也一时尴尬，不过很快又浸入到找到工业生产原料的兴奋中去了，这可是煤矿，man，战略资源之一，开启滚滚蒸汽浪潮的必要条件，蒸汽机的唯一指定合作伙伴，工业化生产的必备产品！ “只要能再找到铁，我们就算初步在泰拉大陆站住脚了！”欧克对着隆美尔难掩兴奋，能源、人口、冶炼材料，集齐这三样东西，欧克就能彻底开动战争机器，给泰拉大陆的穿越者们带来一点小小的绿皮震撼！ 隆美尔也笑着点头，他自己翅膀都被煤灰弄黑了，但他显然也兴奋异常。 “我看懂你的思路了，欧克，我们的战争成本确实够低，抢夺更丰富的资源和地盘也是我们的诉求。”隆美尔的嗅觉很敏锐，或者说欧克一直找的东西本来就很好懂，就是要以战养战，夺取“阳光下的土地”嘛，这一套他太熟了！ “上辈子培养一个士兵要18年，如今最多一年就能成型一个，冷兵器时代又很难一次性歼灭军队中的老兵，只要部队里受过教育的绿皮老兵们不死，咱们能源源不断的在战场上磨练出百战精锐来。”隆美尔冷静的分析着，手上动作也没停，跟着欧克以及周围的绿皮们闷头挖煤。 “泰拉大陆的主导物种，是龙吧？这种神话一般的生物我只从瓦尔纳的史诗中听过。”隆美尔感慨。 “可要给我三百万精锐绿皮兽人士兵，龙算什么？咱们三头部落分分钟平龙镇泰！”隆美尔彻底疯狂，上辈子辛辛苦苦只做到了个步枪连长，这辈子欧克轻轻松松就能让他当个元帅，还是实权元帅，不是虚职，这不赶紧献上忠诚还等什么？ 欧克一声不吭，奇怪的瞅了隆美尔一眼，这大白天的，怎么还幻想上了？ 先不说三百万兽人士兵耗费的资源，就是欧克压根不限制人口放任生长，这三百万也得要个十来年吧，而且这种失控的指数级增长，欧克将很难控制住绿皮社会的局势。 他们遮天蔽日，暴饮暴食，给泰拉啃个寸草不生，留下一地狼藉，那不是征服胜利，是蝗虫洗地。 真成那样，三头部落也就完了，泰拉大陆上的其他种族拉个包围网，给他们仨一逮，开个海牙审判法庭，隆美尔算是再续前缘，欧克算是罪魁祸首，皮埃尔不就太冤枉了吗？ “隆美尔，你的想法有点太极端了。”欧克没忍住，到底是放下铲子，劝了隆美尔一句。 第十七章 千奇百怪 在确定了开发指导方针之后，三头部落爆发出了惊人的效率，欧克这边是大干快上的采集煤矿往回运，皮埃尔是连番催促矮人们和绿皮小子们打包营寨、修建道路，为明年春的大迁徙做准备。 对撒拉卡来说，这个冬天可谓是变化连连，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的前进——按照欧克、皮埃尔以及隆美尔所指向的方向大步挺进。 这位绿皮中的异类，稍微能做些思考的绿皮智者，很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些巨大变化中隐藏的危机。 这危机当然不是针对三巨头的，而是针对他们这些一开始跟随欧克的兽人们。 须知道，欧克正在有意识的培养合格的军官，挑选绿皮兽人的指挥官，甚至打算找到能独立领导资源点建设的绿皮保民官。 这种挑选可不是只放在撒拉卡、戈古兹这9个老资格兽人身上的，欧克的目光投向了现在普遍一米三，正在接受基础文字、数学教育的一百七八十兽人身上。 撒拉卡很清楚，欧克的爱是面相整个兽人群体的，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小不点现在有多弱小，只要有小不点展现了部分能成为军官的潜力，比如描述东西准确，能数清楚数，能流畅用“绿皮语”写作，欧克会赏赐他大量的肉食和绿皮苹果帮他变得强大。 这对他们这些老资格的绿皮实在是个危机，尤其是看见自己麾下的那几个成年绿皮兽人连名字都还不会写，这种危机感就变得更强烈起来。 欧克老大、皮埃尔二当家、隆美尔三当家，他们三人推动部落滚滚向前，跟不上他们的人很快就会被淘汰，这种面对时代潮流的恐惧感让这位绿皮智者有些胆寒起来。 为了纾解这种恐惧，撒拉卡选择将这种情绪分享、转嫁给那几个还不会写名的成年兽人， “h！（欧克老大要抛弃你们！看看你们这个样子，天天除了睡就是吃，皮埃尔二当家和矮人们教学的时候不认真听，你们迟早要被发配到草原上去陪努尔哈赤！）”撒拉卡在绿皮营房里冲着正在啃手指、流口水的几个绿皮怒吼道。 “h！（跟、老大，撒拉卡、救，努尔哈赤、不！）”几个两米多高的绿皮流下眼泪来。 “那就别在二当家上课的时候睡觉！看看跟着戈古兹的那几个货吧，他们迟早要被老大丢下，戈古兹顶天了当个卫兵，想要跟上老大的脚步，你们先要跟上我！”撒拉卡开始虚言恫吓，试图在成年兽人中拉帮结派，并且树立标杆。 “撒拉卡，好！戈古兹，笨！”几个绿皮忙不迭的上前恭维，尽管撒拉卡比他们要瘦小，但奈何欧克老大喜欢撒拉卡不喜欢他们啊。 “很好！”撒拉卡满意的一点头，将自己的惶恐转嫁给别人之后果然舒服多了。 “从今天开始，我要你们认真听二当家讲的课，并且去那些小绿皮中间找些有潜力的家伙，拉他们入伙。”撒拉卡想到要紧跟欧克老大的脚步，手底下没有人才是不行的，于是下达了指令。 “小绿皮，潜力？入伙，名字？”一个绿皮稍微比同僚聪明点，向着撒拉卡问出自己听不懂的地方。 撒拉卡看了对方一眼，记住了这个胳膊上有一道箭创的绿皮兽人“潜力就是会写字，说话跟老大一样流畅的，还有那些在小绿皮中混得开的，力量够大的也要。” 紧接着，撒拉卡眉头紧锁，开始思考起自己搞的团伙应该搞个什么样的名字，既要响亮，又要表达出他撒拉卡对老大的忠贞不二。 在一众绿皮翘首以盼的眼神中，撒拉卡一拍脑袋“有了！咱们这些绿皮是为了老大团结一心聚在一起，就叫一心会吧！” “老大、一心会、强大！”绿皮们欢呼雀跃，为了这个不会被老大抛弃的团体而鼓噪起来。 与之对应的，在煤矿资源点挖完煤的戈古兹，此刻正跟几个小弟推着木轮车往老营寨艰难前进。 欧克老大跟三当家去盐矿那边了，留下他们几个运煤车，跟着老大的时候他们不敢说话，但老大不在，他们倒是可以畅所欲言。 “戈古兹，第二强大！撒拉卡，矮子！”绿皮之间能谈论的话题很少，戈古兹和撒拉卡的竞争算是经久不衰的热门题材。 戈古兹虽然愚笨，但是他作为卫兵跟着欧克的时间长啊！经由欧克的谆谆教诲，如今的戈古兹也算是小有进步了。 于是，戈古兹挥手制止了同僚贬低撒拉卡的车轱辘话，反而严肃的对他们说道“撒拉卡，狡猾，欧克老大，狡猾又强大，欧克老大，喜欢狡猾！” 随后戈古兹单手推煤车，用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又摇了摇头，显然是有很清晰的自我认知。 “戈古兹，不狡猾，老大喜欢。戈古兹，强大，老大喜欢强大！” 同僚们一时震惊于戈古兹的流畅逻辑，这可是以前经常挨欧克老大爱的大棒的脑壳，如今居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难道欧克老大的大木棒有开窍的功能？ 戈古兹见绿皮们都被自己的惊世智慧给震住了，一时也有些得意，像是打开话匣子一般开始输出自己的观点。 “我听，欧克老大，搞毛二哥，残暴又狡猾、狡猾又残暴，欧克老大喜欢，搞毛二哥也喜欢。” “欧克老大，绿皮冠军！”戈古兹生怕同僚们看不明白，用力鼓起自己胳膊上的肌肉。 “戈古兹，欧克老大选，戈古兹，搞毛二哥也选！” 戈古兹的发言令得周边绿皮一时间惊骇难名。 “戈古兹，绿皮冠军神选！”终于，戈古兹得出了他的逻辑推导结论，脸上先是显露了一丝自豪，但又很快难过起来。 “戈古兹，少，撒拉卡过的戈古兹也不忘挖苦一下自己的老对手。 “回去，绿皮小子多，选，绿皮冠军神选！老大保护！”戈古兹发出倡议，周边的绿皮纷纷出声附和，慕强本来就是绿皮们的本质，强中选强尤其符合他们的价值观。 不约而同的，戈古兹和撒拉卡竟然都想到了用自己的标准去新绿皮中挑选人才，只不过一个以智慧为焦点，一个以力量为核心。 由于两个绿皮大聪明的突发奇想，绿皮军队中针锋相对的派系也就此诞生，前者是以撒拉卡为首的“一心会”，后者是以戈古兹当头儿的“绿皮冠军神选”。 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第十八章 盐矿 “这盐湖真漂亮啊，镜藏云朵一样，湖底下白白沙沙的一片，太阳随便晒晒估计就出盐了。”欧克跟着隆美尔来到了盐矿，却发现根本是个盐湖，占地相当广阔，离大河也不算远。 “这地方我看行，周边鹿豺野獾什么的藏得多，在这搞主寨不会饿肚子，往东大河有净水，资源点之间不算远，挺不错的。”隆美尔又把盐湖的优势讲了一遍，他的确认为这里更适合聚集人口。 “到时候绿皮小子们会承担这里的基础设施建设，部落为他们节衣缩食这么长时间，是时候回报部落了！”欧克决定要把这里建成一个能容纳数万人的大军营。 绿皮们建设的城市必须得是军营，放在文明6里这该叫特色区域，但欧克建军营的考虑是想到未来扩军绿皮们训练和住宿的情况。 未来5年内，随着绿皮们踏足范围扩大，孢子找到更合适的土壤，绿皮的数量将会像吹气球一样迅速鼓胀起来。 到那时，才是真正检验欧克建立的这套文明制度的时候，所有新生绿皮会在盐湖城被教育和挑选，优秀的进入绿皮正规军，享有更好的武器、更丰富的食物、更完善的训练和教育，次一等的放进绿皮辅军内，待遇就差一截，再次的就发配到各个资源点去工作，维护三头联盟战争机器的运转。 隆美尔看着身旁出神的欧克，也是不由得笑起来“还差铁和血，对吧？” 欧克侧过头来与天使对视，而后表情严肃的点点头“为了更伟大的前途，还差铁和血！” 隆美尔不多言，伸开翅膀轻扇几下，便径直飞上天空，显然是以盐矿为基点再去探查更远的资源点了。 欧克钻进林中，不多时就传来野兽的嘶吼和绿皮独有的“h”咆哮，显然是去捕猎，打算生火造饭来了。 欧克和隆美尔在盐矿煤矿只需要勘察挖煤就可以了，而后方的皮埃尔需要考虑的就很多了。 欧克一走，皮埃尔成了三头部落的后勤总负责人，绿皮中冒出来的大聪明、大点子真的让他精力憔悴。 首先，兽人们的h、h大叫他听不懂，只能用中文书写相互沟通，撒拉卡最近也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鬼东西，神神秘秘的向他要了几张皮料，然后便带着几个成年兽人进了“绿皮幼儿园”。 这一进，皮埃尔的噩梦就来了，幼儿园内的暴力活动激增，小绿皮们似乎意识到了欧克不在家，幼儿园园长皮埃尔又很难制止他们的事实。 “艾莎，把我的七匹狼拿过来。”皮埃尔实在受不了绿皮幼儿园内传来的阵阵怪叫了，这让他没法安心办公。 在床上孵天使蛋的艾莎丢过来一个狼皮木扣腰带，显然是早有准备。 皮埃尔带着大胡子和几个男性矮人气冲冲的突入绿皮幼儿园内，撒拉卡和成年兽人们早就走了，就留下了那几张狼皮，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一些字，皮埃尔没细看，但肯定对这些小绿皮们有一定的吸引力。 不然他们为什么要撕扯狼皮？手里挥舞着炭笔打群架，这是什么绿皮新潮流吗？ 头顶青筋鼓胀的皮埃尔拿着皮带就开抽，一边抽还一边骂“小兔崽子，长能耐了，老子让你飞起来！”“管不了欧克我还管不了你？” 一番鸡飞狗跳、杀鸡儆猴的喧闹过后，幼儿园内重归了平静，皮埃尔抓了几个闹的最凶的，要拉他们进行“单独谈话”。 “写吧，怎么回事，你撒拉卡叔叔给你们的狼皮做什么用的？”皮埃尔倒了杯水，却自斟自饮起来，让面前跟他差不多高的绿皮小子老实交代。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手舞足蹈开始h起来，手里还攥着一块狼皮，显然是在做说明。 在皮埃尔冷冷的凝视下，绿皮小子到底是冷却了，把手里的狼皮交给了皮埃尔，然后开始写事实经过。 皮埃尔摊开狼皮看了看，发现没什么稀奇的，上面刻了不少名字，像是什么艾克、约翰之类的，完全就是幼儿园点名册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名字上还有不少划痕，最早写的东西完全看不清了。 绿皮小子咬着指甲冥思苦想，似乎在想之前教的哪个词能表述经过比较合适。 磨磨蹭蹭十来分钟，绿皮停笔，眼巴巴的看着皮埃尔，准确的说，是看着那块狼皮。 皮埃尔磨牙，但到底是把狼皮还给了面前的小家伙，挥挥手让对方滚蛋，然后拿起对方写的东西看了起来。 小绿皮欢呼一声，连蹦带跳的跑了，外面传出一阵“h”的欢呼，显然是他的同伴在外面接应，庆祝他“逃离园长的小屋”。 【撒拉卡叔叔说，一心会强大！最聪明，最强大加入！欧克老大喜欢，我们加入。投名状，狼皮写！】 皮埃尔彻底绷不住了，这些还在上学的小绿皮是大聪明，这撒拉卡也是个大聪明，现在这些绿皮才多大？就在他们中搞什么秘密结社，不怕欧克回来给他们吃爱的大棒吗？ 一声叹息，而后又略微扬起嘴角，皮埃尔显然并没有多生气。 他其实很喜欢绿皮身上这股勃勃生机的味道，他麾下的矮人们有智慧，却因为智慧而圄于制度，害怕权威，不敢在他面前做出格的举动，双方愈行愈远，关系越来越僵。 “也许等矮人们的新一代出生，事情就会好转吧。”皮埃尔默默想着，眼神却没放在面前的纸上。 “至于这什么一心会，留给欧克去头疼吧，小崽子们，等着你们老大回来，给你们好好紧紧皮！”皮埃尔嘿嘿一笑，将手中的纸收进屉子里，重新处理起其他文件来。 在十月末，雪地高原到底下起雪来，在欧克领着绿皮“大干快上”的十五天里，他们通过木轮车总共运了十吨煤回来，对老寨周边森林的砍伐彻底停了，三头部落籍此挣开了能源的枷锁。 撒拉卡带领的“绿皮、矮人联合施工队”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老寨通往盐矿方向的道路修了50公里，欧克亲自核查验收的，当着所有绿皮的面大大的表扬了撒拉卡一番。 隆美尔在盐矿附近查探了一番，没带来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但他说往南再一百公里地势变低了，大河更是干脆分流，一个支流变成了瀑布，另一个则是顺着地势差歪歪曲曲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总而言之，这雪一下、太阳一趴窝，绿皮们是彻底不想动了，绿皮们不动，自然三头部落的活动也就随之终止，该猫冬的猫冬。 就连努尔哈赤，也经由欧克批准，隆美尔、皮埃尔点头，允许他每两周才送四头高原野猪来，算是体谅他大冷天跑来跑去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