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者是猎魔人》 1.维达 威伦的沼泽,被遗忘的角落,沉浸在永恒的幽暗中。 这里的沼泽地带,被茂密的森林环绕,阳光难以穿透厚重的树冠,只能斑驳地洒在泥泞的地面上。弥漫着湿润的气息,阴暗的气氛让人心生寒意。 几个瑞达尼亚士兵全副武装,在沿河行进。 河流蜿蜒曲折,宛如一条巨蟒在沼泽中游弋,士兵们正是蟒口之食。 沼泽积水突然溅起,眨眼之间,一个士兵已被孽鬼扑倒在地。士兵们迅速出枪将孽鬼捅飞出去,但积水中的孽鬼层出不穷。 “当怪物真的很蹩脚时,成群结队会使它们快乐”。这绝不是鬼话。 数只孽鬼包围之下。士兵已是未上盘的餐食。狂猎之王吹响号角,孽鬼的凶猛更上一层。 正想大快朵颐的孽鬼们却突感不妙,抬头望去,冲天的火柱向它们袭来,瞬间将这些残忍杀手化为灰烬。只留下几个士兵瑟瑟发抖。 “特么的,你小子只会和我耍花招是吧。”说这话的是个粗犷的壮汉。 胡须浓密,脸上还带些疤痕,穿着扎实精巧的复合式甲胄,重甲背上挂着两把剑。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的眼睛—一对琥珀色的猫眼和他胸口的咆哮熊头挂坠。 “你用怪物卡组就该知道防这一手啊,毕竟白痴才和怪物卡组硬碰硬。”维达收起手牌。 这一个约么十六七岁的少年,一头金发虽因风餐露宿而显得凌乱,却也盖不住那份阳光下的明亮。那对湛蓝的眼睛给格德翻了個大白眼。 “你的卡组不加几张英雄牌是没什么容错的。听我一句劝,少打牌吧,免得最后你裤衩子都不剩。” “说的轻巧,一张英雄牌能在这儿卖个大几百奥伦,我还等着打一副好甲呢,还不如指着你把手上的晴天给我。”格德没好气地从地上站起来 “来,快起来让我试试你的剑术是不是练得和你打牌一样熟练了。” 话音刚落,猎魔人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猎魔人非凡的感知告诉他远处有异动,他的大手移向了背上的剑柄。 维达也做出了行动,他从身旁的包裹取出了格德的旧银剑。 “咔嚓—咔嚓”两人紧盯着声源处,远处的灌木丛被掀开,缓缓走出了七只水鬼。 这些肢体臃肿,皮肤发绀的怪物,单打独斗下足以给成年男性造成生命危险,成群结队下,等闲狩魔猎人也不愿招惹。 “好好的猎魔人非要用怪物卡组,你还真把怪物引来了,格德,你其实是抽象派的猎魔人吧。”维达手握银剑,表情凝重,只是嘴里的话却一点不严肃。 “别拿那些贵族老爷才懂的词说我,该死,每次和我亲爱的意外之子打完牌都会发生意外。”格德出言回敬道,但很明显,他的脸色更难看。 毕竟,干掉这群水鬼后维修装备又是一笔开支,水鬼又是出了名的不值钱。 水鬼虽然在杰洛特的描述中算是和鞋子一样蠢,但也知道在数量优势下包围猎物。 这些明明是水字辈的却在陆地上也速度惊人的怪物不约而同的发起攻击,向两人挥起爪子。 “维达,量力而行。”熊勇猛出击,挥起银剑,迎着爪击将一只水鬼砍飞出去。 维达随口应和,死死盯住冲他而来的水鬼,心中暗骂,这些水鬼都知道欺软怕硬,足足有四只向他袭来。 的确相较于魁梧的格德,维达终究还是个少年,只有五尺七寸。确实像个好捏的柿子。 呼吸之间,双方交锋,维达不仅能看清它们身上渗出的黏液和烂泥,更能闻到那股腐烂的酸臭味。 “乒乒—乓乓”,四只水鬼的袭击被完美格挡下来。维达如同身上长满眼睛一样,以非凡的速度挡下四面攻击。 最让人注目的还是他只有上身随挥剑而不停转动,位置却几乎不曾变化。手臂的来回飞舞,虽没有非凡的技巧,却也有灵动的美感。 间隙之间,维达出剑还击。咽喉、腮、胸腹,水鬼的这几处不断被刺伤。若非手中的银剑还是太旧,不能重创有魔力保护的水鬼,这场战斗早该结束。 “都去死吧。”装备精良,经验丰富格德已从结束的另一个战场赶来,他发出咆哮,将围着维达的两只水鬼接连枭首。 最后两只水鬼在发现群落覆灭后就要逃跑。维达飞速赶上用力补出一剑,刺穿其中一只的脖子,最后一只却拉开了维达一大截距离。 “追不上了。”格德拭去剑上的血污,看着水鬼失去踪影的方向无奈说道。 “簇—簇”逃跑的水鬼应声倒地,维达左手提弩,右手持剑,走上前去,砍下了最后一个头颅。“那可不一定。”维达转过身冲着格德挑了挑眉。 七具水鬼尸体零散的倒在湿地泛黄的蒲草上,周围的芦苇随风摇曳。伴随着水鬼尸体流出的鲜血,居然有种物哀之美。 维达从马匹背上的包裹中取出短刀,戴上了皮革手套,走向水鬼尸体,下蹲切开了酸臭的水鬼脑袋,手指转动,短刀舞动,将水鬼脑和水鬼舌切出,然后放入预先准备的瓶罐里,毕竟,水鬼也就身上这点东西有些价值了。 “你小子还真聪明,才做过几次善后工作就这么熟练了。”格德感慨的说。 “得了吧,有这张嘴的功夫你不如快点帮我,真是不管做几次都这么恶心。”维达嫌弃地抱怨道。 接着继续下一个,直到将这几个该死的脑袋统统切掉,这才重新站起来,狠狠地用力甩手,想将黏液和血污甩下去,只是结果不理想。 收拾好瓶罐,维达看着眼前的一地狼籍只能心里安慰自己:这是钱,这是魔药材料,这是学习,对,我是为了学习猎魔人知识。 空洞的语言到底不起作用,维达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将材料放在马匹行囊上后,眼神坚定地与格德对视,向格德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是时候了,我要成为猎魔人。” 2.青草试炼 “你真的要当一名猎魔人?”格德表情复杂,“维达,你从天球交汇而来,拥有那么与众不同的天赋,命中注定成就非凡,不应该去当一个怪胎。” 维达缓缓走向沼泽旁的树,用手摩擦着树皮,让黏液能脱离手套。 “我对于体内的神奇力量根本不了解,天球交汇之前,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对这一份上天的馈赠一无所知,所以我要成为猎魔人,学习成系统的战斗技巧和怪物知识。” 维达认真地回答。 “还有一句话,猎魔人绝不是怪胎。” 大个子猎魔人从未如此纠结过,他此刻纠结的胡子都快打结了。 “维达,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你,你抉择的太快了,一个即将接受青草试炼的猎魔人学徒不该是你这样,熊学派的汤剂本就缺斤少两,你更是只服用了短短两个月。更重要的是你不是個孩子了。” 说到这里,格德更是眉头都要皱烂了。 “我知道,也都明白,哪怕是六年猎魔人生活过后的学徒也只有三成的可能通过试炼。但是,请你相信我,格德,我有绝对的把握—我的天赋是这么告诉我的。” 维达攥紧左手,心中其实不像嘴上那么有底气。 作为一个貌似是天球交汇带来的穿越者,维达在此之前就已经有巨大的转变了。 一个地球上普通的大一新生突然之间身体有了不少欧洲人的变化,更是获得了一种不知来源的能力。 短短两个月,以前就连八段锦都打不好的人居然掌握了扎实又精湛的基础剑术。 对多种生物有了解剖学上的精确认识。 最重要的是,维达在短短两个月中,居然学会了一门语言—被广泛使用的通用语。 这是学习与理解能力上的飞跃,更给予了他无与伦比的反射神经,目前无论多快的动作在他的眼中都看的清,能反应。 而此时他非要接受危险的青草试炼,也是因为体内的力量在无形之中对他低语。 貌似只有这样,他才能见到这股力量的全貌。 想到这里,维达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我相信你,我的朋友,但这也让是我在赌命啊。 两人一下子都沉默了,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上了马,继续行进。 “行吧行吧,我会尽力让你成为一个猎魔人的,该死,居然有人要放弃比贵族还贵族的皮囊去当猎魔人。” 格德索性破罐子破摔,嘴中不满地嘟囔道。 格德相信的绝不是所谓的神奇力量,而是意外律,这带有魔法的命运联系让他相信,维达是不会死的—至少这个联系告诉他不会在他之前死。 两人来到了一个废弃的村庄,这是瑞达尼亚王国最常见的一种废弃建筑群了,或者说是这个魔幻中世纪最多见的。 二人将马栓在村里的马厩中,维达去村庄周围用叉尾龙的粪便撒满一周,这些脏东西对防范怪物和猛兽都很管用。 格德检查了一遍村庄的破屋子,在没有发现异常之后挑了一间保存最完整的屋子走了进去。 “母亲眼泪,野黑麦汁和茅草汁液,见鬼,天知道我两个月前为什么要去拼命干掉那两只叉尾龙和白化吸血女妖。” 格德小心的从行囊中取出药剂罐。将这些放了很久的材料,开始了手头繁琐的处理工作。 维达在这时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他确实不知道一份青草煎药该如何制备,只能去周围继续巡视一下。 七天,青草试炼要持续进行这么久,维达想到这不由得叹了口气,承受七天的痛苦,若不是为了掌握一份切实的力量谁会愿意呢? 也是出于无奈啊,维达摇着头,走入了屋门,看着格德一步步完成了他要服用的煎药。 天色已晚,赶了一天的路后两个人都有些疲惫,这个时候格德本想要劝解维达天亮了再进行,但是却看出维达坚定的不想拖延,格德最终只能决定开始。 维达看着眼前被递过来的煎药,内心向着自己发问,你做好失去性命的准备了吗?你做好成功后失去感情的可能了吗? 是的,和别的学派突变不一样,猎魔人说的突变会让他们失去感情,别的学派只是说说,熊学派是真的失去啊。就连猫学派也只是会变得更加冲动易怒。 目前唯一出现的特例就是格德自己了,一头情感丰富的熊? 骗骗直来直去的熊可以,怎么把自己也骗了?维达无奈一笑,接过煎药猛然灌下,喉咙耸动直至滴药不剩。 只是原本要持续七天的试炼对于维达来说好像瞬间爆发了出来,痛苦瞬间缠绕到了维达的全身各处,让他不住悲嚎出来。 我真傻真的,单知道青草试炼会承受极大的痛苦,但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够劲啊。 维达倒在草席上不住的翻滚。格德只能默默的看着,甚至不敢出声安抚。 裆机立断的痛苦在全身各处发生着,各处的神经在药剂作用下不断变化,药剂带来的闪电般的反应传递了雷霆轰击似的痛感。 但维达并未放弃抵抗疼痛,他要凭借和绿灯侠一样的意志力成功结束试炼。 结果并未让他失望,在抗争中,维达光荣的晕了过去。 这时格德所说的神奇力量爆发了出来,绿色的奇迹裹住了维达,将他悬上半空。 格德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这是上古之子的力量吗?不,不是,异界哪来的这一套。” 是原力,象征着生命的原力,缓解了维达的痛苦,他扭曲的脸庞,抽搐的身体在和谐的作用下平缓下来。 平静与和谐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他好像进入了一个安宁的梦境。 事实上,的确如此。维达被此时映入眼帘的场面震撼到了。 圆顶尖塔的设计,受过打磨的白灰建材,巨大的楼梯直通入口,彰显着尊严与权威。 维达感觉自己就像灵魂一样从入口飘入。 进入内里,装饰简洁而庄重,氛围静谧而神圣。 “欢迎伱,年轻的天行者,你的到来,我很高兴。” 维达就是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连忙望去,是一个两英尺高,身着棕袍,绿肤大耳,持着手杖的生物。 “尤达大师!?”维达不敢置信,一切好像都合理了,他体内让他身手敏捷,反应迅速,理解力学习能力猛增的能量是原力,这座建筑是绝地武士们的圣殿。 “守在这里的英灵,我只是。”尤达大师回应道。 “你来到这里,原力的指引。”尤达大师三根手指握住手杖,拇指轻轻的点着。 “转变,你正在经历,使命你即将理解,原力与你同在。” “等等,大师!”维达的话语没有作用,他从殿中飘了出去。 出门的一瞬间,草席上的他,双眼猛然睁开。 3.新生的猎魔人 维达猛然从草席上起身,只是和往常平常一样的动作,今天却造成了不一样的结果。 维达下意识的以脚撑地,却让他整个人向后面飞了出去,硬生生的撞到了屋内的承重柱上。 “真是见鬼,维达,你怎么样了?”格德在刚才维达晕倒后,本来悬着的心终于快死了,现在居然看到维达清醒后,却又自己撞了出去的抽象场面。 他整个人都懵住了,但是也没有忘记赶过去查看维达的状态。 “我现在好的不得了!”维达拽住格德伸出的手站起身来,“准备突变吧,格德,青草试炼已经结束了。我扛过来了。” 格德这才注意到,原本身高只有五尺七寸的维达居然又长了一寸多。 在进行青草试炼之前,维达已经将身上的衣物几乎全部脱下。 他的身体现在就像是用大理石精心打磨而成一般,肌肉结实而线条流畅,透露出一种原始而优雅的力量感。比例更加匀称,肌肉坚实,就像浮雕般充满了艺术感,肤色在阳光下闪耀着像大理石一样温润的光泽,就像是玉石一般。本就俊秀出显的少年,现在更像一个英俊挺拔的神明。 格德还在奇怪,青草试炼怎么会让人又长高又变壮还能变美呢? 维达已经嫌弃的甩开了他的手。 “能不能不要用那种喜欢男人的目光看着我?” 格德闻言大怒,“你小子既然没事,那就继续咱们前面没有比划的剑术,不,我现在就拳头教育教育你,教会你什么是猎魔人。” 说完也不等回应,直接一拳打了过去,毕竟在这么青草试炼这种忧心的时刻,维达还瞎开这种玩笑,确实让这个纯爷们怒了。 但这一拳明显没有起到教育维达的作用,这一记寻常壮年男人都得吃痛的拳头 维达连挡都没有挡,任由这一拳轰击在他的胸膛。 “格德,你现在的拳可不够劲了。”维达眯起眼来,仿佛清风吹拂他一样。看也没有看,他就脑补出来格德的震惊脸。 “维达,那绿光是什么?”格德表情复杂的说。 听了这话,原本还乐呵呵,不正经的维达也是认真了起来。 “格德,这就是我的天赋,我的倚仗,是它把这七天的过程浓缩至不到一晚,让我抗过了这道坎,事不宜迟,让我们继续突变吧,我还有东西没有搞明白呢。” 开弓没有回头箭,格德明白这个道理。他能做的也只有让维达继续的最后一道突变。 “我就说当初为什么分家的时候,我拿到的是这些东西了,就是因为你小子。” 格德算是明白了,都是该死的意外律让他在当年熊学派四分五裂的时候什么好东西也没拿到。 到手的只有没什么用的猎魔人突变材料的配方和熊学派的装备图纸。 黎明将至,最后的关卡继续行进,维达的眼睛随着进程变化,难以察觉剧烈的异变在他的骨髓处发生,荷尔蒙极速分泌。 随着眼前一黑,维达再一次来到了绝地圣殿,只是不同于上次飘进来的毫无实感,这次他切实踏在了地面上,在这空旷的大厅走动,回音放大的一清二楚。 “你来了,再一次。”维达嘴角抽动,心里想着:这么说话的,我可就认识一個。 回头一看,果然是你,尤达大师。维达走近大师,这时大师两英尺的身高和他站在一起就显得很有反差感了。 “大师,我为什么会身具原力,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维达诚挚地向尤达大师发问。 “原力孕育了你,指引了你的到来。我会在这里教会你学徒的基础,天行者。”尤达大师那双黄眼睛透露出的智慧让维达不由得信任。 “我会在睡梦中到来,是吗,大师?”维达再次发问。 大师微微颔首:“你潜能出众,但却埋藏多年,伱的原力已被完全唤醒,下次到来,我会教好你知识与技能的,安纳金。” “大师,我是叫维达,但别真叫我安纳金啊。”维达只感觉到原力对他名字的深深恶意。 至少他宁愿改名也不想得到一套精良的维生装置。 “大师,下次见。”维达明白大师的让他先离开的意思,自己也觉得是该看看突变的结果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发现外边的自己没穿什么,这里也是一样。 走出绝地圣殿的大门,维达感觉一瞬间经历了天旋地转。 再次睁眼,太阳已经升起,日光从破窗和烂门照射进来。醒来的维达感觉到体内多出来了一股力量—与他密切感知的力量。 “格德,我成为猎魔人了吗?”维达说这话的时候内心很复杂,毕竟他也不知道,就算自己现在成了猎魔人,再接受了尤达大师的训练后还算不算成为一个绝地武士? “维达,你的眼睛。”格德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着,就像是看到什么难以理解,不可置信的东西一样。 维达眉头一皱,心里揣着不安,看向格德提前准备好的水盆里,水里面倒映着他如今的脸庞。 那双眼睛,和寻常猎魔人的琥珀猫眼不一样。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眼睛璀璨夺目,仿佛两团金色的火焰在眼中燃烧。不是竖瞳,更像是狮子的圆瞳。 不安褪下,转为了陶醉。维达情不自禁地向着格德对自己的眼睛发出赞扬:“看看这,这才叫猎魔人啊。” 格德本来也是在惊叹这双眼睛的魅力,高贵而有威严。但是听了这话蚌埠住了,嘴角下撇。 “你还是欠啊,我真后悔当初教你剑术的时候没再用点心。” 维达对这句回复哈哈一笑,左手抬起,冲着格德扬了扬下巴:“给你展示点新绝活。” 说罢,左手翻转,五指弯曲,维达的手掌好像泛起了一层蓝光。 地上散落的瓶罐居然被拉了起来,在半空中随着手掌的舞动而旋转。 格德是呆住了,他还从未见过猎魔人会有除了法印这种戏法外的施法能力。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胸口的咆哮熊头挂坠在维达万象天引的时候从未振动。 装逼是有风险的,根据帅不过三秒定律,意外马上就会到来。 果不其然,这个数量对于一个连学徒也算不上的原力使用者来说还是太多了。 “哐当”“啪叽”伴随一声声响动,这些瓶罐还是成为了未来最强绝地伊手下的第一批牺牲品。 “咳咳,看到这强大的威力了吧,格德”维达强装淡定,露出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不,维达,该死的,我的材料,你不知道这些有多贵吗?小白脸。”熊反应过来后还是怒了,对着始作俑者发起了蛮熊震怒。 “不,停下,我可以把他们收回去。”“受死吧,小混蛋。”一阵鸡飞狗跳,是两人的深厚情谊。 4.受训 废弃的村庄,无论哪个世界都不会缺少的东西。 高贵的贵族老爷,野蛮的士兵,凶残的强盗还有时不时才出现的怪物都是这个魔幻中世纪总是荒废村子的原因。 在这个村子中央—这里唯一的还算开阔的地方。两个猎魔人正在进行械斗,节奏并不是很快。 至少这是眼力好的人都能看清楚的程度。 只是相较于格德似乎竭心尽力才挥出的钢剑,维达却显得漫不经心。 面对勇猛的攻击,维达双手握剑接连当下:“差不多了” 说完便是回手一荡,将再次袭来的剑向上拨去,格德魁梧的身躯居然被这简单的弹反挡地空门大开。 不等格德做出反应,钢剑便递至到他的重甲之前。 “天赋真是不讲道理。”格德没有好气地推开身前的剑刃,然后将自己的熊学派钢剑插回背上的剑鞘。 确实,距离突变完成才过去仅仅三天,维达的身体素质已经飞越了一个台阶。 力量已经不输于格德这個强于力量的熊派,爆发力经过认证也要胜过一般的猫派猎魔人,但是如今这副身体最过突出的天赋是那被青草试炼加强后的反射神经。 维达漫不经心的应对正是因为他已经对格德接下来的进攻了如指掌。在原力的辅助下快一步就是全部,若不是不想让格德输的太快,维达可以在五招之内打败他。 虽然听起来夸张,但是的确是事实,熊学派的剑术其实更特殊,不像猫学派的剑剑直指要害一样凶残,也没有狼学派的轻重均衡。 熊派猎魔人身着重甲,但并不会借此与怪物硬拼,他们往往后发制敌,习惯在战斗中慢慢抓住弱点—就像是自然界的熊一样。 所以在面对着这种先手不够高超的剑术时,维达毫不意外占着绝对的上风。 具有鹰的眼睛,狼的耳朵,豹的速度,熊的力量,使他非凡超人,为了维护和平与安宁,他同邪恶进行着不懈的斗争。 他就是现熊学派猎魔人兼绝地武士学徒,维达忍不住乱想着。 经过了三个夜晚,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他要进入睡眠亦或者冥想时有着要求才会进入绝地圣殿。 如今,格德也知道了他身上的力量不是混沌魔力。 起因是为了让维达掌握更丰富的手段,格德打算教他使用法印—这些被巫师们称为猎魔人才会使用的把戏。 但无论怎么教,维达也没有施展出来,就连格德说的那些感觉,维达也都没有产生。 最后他们两个人无奈的发现,维达经由突变并未获得魔力。 格德对此感到失望,觉得是熊学派的配方还是有问题。但是维达却不以为意,坚信自己的原力迟早可以捏爆死星。 那天的徒劳之后,二人都没有心情继续别的学习,格德也就教了维达猎魔人的冥想方式,让他自己回复一下体力与精神。 冥想,在格德的描述中更像是一种精神准备,集中精神,减少恐惧和焦虑亦是一种内省,从内心寻找突破困境的灵感。 这与绝地武士的冥想截然不同,绝地冥想只有部分原因是精神上的—为了强化他们的纪律和对原力的尊重。 而更大程度上则是为了增强对原力的感知和连接,也就是说冥想能切实地提高绝地的实力。 维达就在三天前的冥想中重新连接了绝地圣殿,并且正式开始向尤达大师学习绝地的技艺。 尤达大师是最擅长教育年幼学徒的绝地,孩子的潜能与纯净在他看来不可思议。 维达内心不免恶趣味地想着:尤达大师是不是和孩童身高差不多才能教育好他们光剑的使用。 “收心。”大师用手杖轻敲维达,淡淡地提醒到,这个时候,几乎不用原力都可以感受到维达心中的坏想法。 “不好意思,大师,我有些静不下来。”维达给大师表现了一个夹杂歉意的不好意思的表情。 尤达大师没有在意,而是继续说道“希德剑法(Shii-Cho)是绝地武士剑术的基础,它的原则和技巧贯穿于所有其他光剑战斗形式中。” 他看着维达,双手撑在手杖上:“你已经基本掌握了它,经过三个夜晚的训练,但是,你的内心太复杂。” 维达面色一变,尤达大师的话确实直指他的内心。 “安纳金,你和安纳金一样,害怕失去。”尤达大师仿佛回忆起什么往事一般,叹着气摇了摇头。 看着大师这时莫名显得越发佝偻的身躯,维达忍不住问出来内心真正想问:“大师,我能回去吗?” “原力会指引你的,不要因为暂时的失去悲伤。”尤达大师缓缓回应到:“你还要继续练习希德剑法,这是发现你未来道路的基础,能让你保持冷静和克制。” “是的,大师。”这时听到回复的维达终于放下了内心深处的忧愁。 他选择相信大师,更是选择了相信原力,未来会是明了的。 能行的,我会掌握原力的,维达为了自己愿望下定了决心。 随着维达内心的意念坚定,原力与他的链接进一步加强,对原力的敏感和控制进一步提高。 就在这时他退出了冥想,从宏伟的圣殿回归到了破败的村庄。 只是这时天空中居然有一群鸟雀在他头顶盘旋,身上爬上了数只松鼠。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散发着微弱的绿光。 “你小子终于醒了。”格德冲他喊道:“你都快被这些小东西钻洞了。” “你就只是干看着啊,我的导师。”维达无语的说着。 “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我想说的是你的天赋更贴近于生命,这些动物对混沌魔力都很敏感,但却如此喜欢你。”格德严肃了一下。 确实,刚才的景象着实让他惊讶。如此的生机勃勃,和谐统一,就好像是维达长在了这里一样,他的身上散发出了无比的亲和。 这是那些德鲁伊都带不来的感觉。只是这份气息在这小子退出了冥想之后就消失了。 啧,这么一想,还是很可惜,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身上的青春气息让人忘不掉他的年纪。 格德抱胸看着维达从地上站起,拍去皮甲上沾染的泥点和土灰。这是维达坚持穿的,他不想穿那些冷硬的半身甲。 “出发吧,在这里耽搁太久了,我可不想到了冬天还在这儿。”格德突然出声:“记得披好斗篷,伱长的太招蜂引蝶了。” “行吧,行吧。”维达将数月来长长的头发扎出了一个辫子,之后披上斗篷,吹着口哨唤来马匹。 “我准备好了”维达兴奋的说,这时他不仅成了猎魔人,更是成为了真正的绝地学徒:“出发吧。” 格德还能说什么—除了:“出发!” 5.出发 瑟瑟的秋风吹打在骑马前行的两人身上。 维达感觉还好,毕竟他终归身着皮甲,外面的斗篷让风不能直接灌进他的脖子里。 格德就不是很爽了,身上的重甲被寒风吹得冰冷,多亏了他不时的擦拭,不然重甲早就挂上了白霜。若非猎魔人的耐受力很好,恐怕他早就冻僵了。 “格德,我们要去哪里?”维达打破了沉默,他对他们的目的地很疑惑,两人就像候鸟迁徙一样,这两天一直向着南方行进。 “我打算去陶森特。”格德喷出一口白气,寒风让他深沉豪放的声音变得沙哑。 “那个被你称赞的童话王国,美酒与爱情的国度?为什么要去那?” 瑞达尼亚和陶森特中间可是有一段路的,如果只是两个人骑马过去,在路上时走时停,没准冬天快完才能到。 “为了矮人那里的留存的图纸。”格德将缰绳一拉,马速慢了下来。 “当初熊学派的装备主要就是这些家伙们打造的,后来学派式微,四分五裂,大本营里什么也没了。但他们绝对还有备份,市侩的东西。”说到这儿,格德忍不住啐了一口。 “你不是已经有了图纸吗?”维达更不解了。 “我身上这套就是图纸打出来的,没有多么特殊,而矮人那里才有更适合你的好货,而且那边活更多,油水足。” “你啊。”维达笑了笑,只是内心不像面上一般平静。 在这萧瑟的风中居然被一个决定温暖到了,格德当初救下他,本可以就此放手,等候回报,但却一直带着他,教会了他各种技艺。 不然,一个细皮嫩肉的帅小子怕不是早被强盗卖了当男妓,又或者送去尼弗迦德做了奴隶。 这份恩情,维达会永记在心。心头诸多思绪缠绕,骤然间却听到了不远处有人哭泣。 看向格德,他也向维达点头示意,二人调转马身骑了过去。 穿过遮挡视野的歪扭树林,两人看见了一个穿着长袍,头上带着顶羽毛宽边帽的中年男人坐在巨石上痛哭。 听到有人骑马过来,他惊慌地摔下,但是看见维达两人,尤其是格德之后眼睛一亮。 连滚带爬的过来喊着:“两位先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们是猎魔人吧,还请帮帮我,我这有一份委托。” “发生了什么?”格德向这個商人模样的家伙问询道。 “我是个和合作伙伴一起来往瑞达尼亚贩卖些陶器的商人,但是在我去小解的时候,有几只水鬼,对,水鬼袭击了我的同伴,我恰好躲过一劫,我的货物都在那边了,还请你们帮我找回。”这个商人低三下四地指着方向。 “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啊”商人痛苦地说着。 维达和格德眼神示意了一下。维达清了清嗓子问到:“那么,先生你能拿出多少报酬呢?” 商人赶忙从身上翻找,从身上找出十克朗递给年轻的猎魔人:“二十克朗,我这里是一半的订金。” 维达接过来掂了掂手,回答道:“我们这就去看看。”说罢,与格德骑着马向着商人的指引赶去。 “格德,你怎么看?”维达早早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商人说话时内心一点也不平静,声音上扬,回答生硬,不像是在说真话。 “都是些屁话。”格德嗤笑着,没有再多说什么。 二人赶到了商人丢失货物的地方,可是这里哪还有除了杂草和歪脖子树以外的东西,他们唯一看见与话语有关的只是一具尸体。 格德翻身下马,维达紧随其后,他们走进尸体蹲下察看,猎魔人的超凡感官开始发挥作用,尸体身上的痕迹被放大。 这和商人一样打扮的亡者不是死于水鬼的爪牙,而是被剑割开了喉咙。 想想也是,马上就是冬天了,就连水鬼也不会浪费粮食的。 死者流出的血液与被践踏过的泥土逐渐被模拟出了一连串杂乱的脚印。血腥味甚至将路径勾勒出来。 “六个人。”格德淡淡地说。 维达没有作声,他闭上眼睛,将手移至尸体头颅上方,伴随手上蓝光乍现,维达看到了部分曾经的景象。 袭来的强盗,被劫掠的财物,想要反抗被杀死的尸主。 这是尤达大师教他的原力技能,用来感知痕迹的原力回显。 若是这人是个原力使用者,恐怕我就不会只看到这种模糊而且没有声音的片段了。维达可惜地感慨着。 “格德,我感受到了,是六个强盗,不是水鬼。” 格德冷笑一声,骑上马,沿着脚印赶去,维达紧随其后。 强盗的营地没有多远,说是营地,其实只是几个破烂的帐篷。帐篷周围只有几个瘦弱邋遢的流浪汉。 这些流浪汉看见骑马过来的二人便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脸。他们拿出武器—如果这些撬棍和钝斧能算的话。 其中的一个,装备更精良,拿着的是北方最常见的威伦制式长剑,就连人看上去也更壮,至少脸色要比那些面带菜色的好得多。 “快给我滚下来,把东西全都交出来,不然我们可就自己动手了。”这个头目嚣张地喊道。 在这些见识浅薄的强盗眼里,六个人怎么也能吃下这两只肥羊——两匹马、价值不菲的盔甲与武器和那些行囊。 眼见二人连句话也不说,这些土匪便忍不住冒火,直接向着他们一拥而上,想要自己动手,发一笔财。 维达甚至没有下马,他抬起手掌用力一推,最前面冲来的两个人便飞了出去,连带着后面的几个都倒在了地上。 “刚才抢的东西呢?”维达问到。 “巫术,巫师!,邪恶的巫师!”这些倒在地上哀嚎的倒霉蛋们尖声喊叫。 维达对此很是无奈,这样他也沟通不了啊,原力控制思维这样的技巧他还并没有学习。 格德走到头目身前摆出手势,随着印记的出现,本来惊慌失措的头目变得呆滞。 “现在我来发问,你如实的回答我。”格德低沉地说着。 伴随着倒在地上的这些哀嚎者的身影,猎魔人确实显得像是怪物。 6.无奸不商 在格德的亚克西法印下,头目袒露出来劫掠来财物的位置,其他的强盗这时连喊也不敢继续喊了,生怕下一个被邪恶巫师控制的是自己。 踏过躺倒在地的强盗们,维达和格德找到了被遮挡的马车,格德将布匹翻开,看着车上的货物发出一声嗤笑。 这些哪是陶罐瓦罐,一摞摞的皮草摆在车上,多是鹿皮狼皮,二者的价格不可同日而语。 维达有些沉默了,与格德度过的这两个多月,他也经历了不少糟心事,只是没想到在这种偏僻处还能碰到。 “让我们把这些‘陶器’带回给那位可怜的商人吧。”格德转过头看着维达:“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放过这些家伙。” “不,我大概知道。”维达表情复杂地回应。 可以肯定商人一定知道是强盗劫掠走了他的财物,不管他是怎么躲过去的。 然后这个商人居然恰巧碰见了猎魔人,这些在乡下传闻中认钱办事的怪胎,便想着用低廉的价格雇佣他们。 追回一车的皮草重要还是追回一车的瓦罐重要,哪怕是乡村的孩子都可以不假思索的说出答案。 再加上五六个劫匪,居然只开出二十个克朗。 “二十個克朗就想着让我们干掉六个强盗?还对我们撒谎,他是太聪明了吗?”维达不无讥讽地说着。 “猎魔人就是怪胎,这就是这些寻常人的认识了,寻常乡民都觉得自己比猎魔人高贵,更何况这些丰衣足食的富商老爷呢?”格德感慨着。 “或许他把我们当成好糊弄的蠢货了,让咱们稀里糊涂地拼命,拿回价值不菲的财货,最后轻轻松松地打发咱们。” 熊学派终究不像猫学派,什么活都接,再者说,猫学派虽然接杀手任务,但人家收费不低啊,二十个克朗六条人命,还是太贱卖了。 “格德,他不是要杀水鬼吗?”维达突然扬起头来,坏笑着对格德挤眉弄眼。 “水鬼怎么了?”格德还没反应过来。 维达从马背的行囊中取出来了他当初猎杀的第一个怪物战利品——一个水鬼头颅。 “格德,没记错的话,你那里还有一个,带着这两个东西去找那个商人,哪怕卖出去十克朗都是大赚啊。” 确实,水鬼头颅这种货色,绝不会有人愿意出钱买的,何况是十克朗。 “那个商人不会答应的,他要的是货。”格德没有被这个建议吸引。 “维达,我知道你是担心到时候没有额外的钱去给我打造一副好装备,但是,你要记住熊学派的宗旨。”格德将马匹拉至车前栓了上去。 “拿钱办事?”维达疑惑了。 “咳,是的。”格德虽然呛了一下,但是还是认真地回应道:“做多少事,拿多少钱。” 维达一瞬间愣住了,什么时候他居然变得贪婪了,一下子,维达好像受到了冲击。 维达将这份异常埋在心底,打算今夜向大师寻求帮助。 虽然商人欺骗在先,但是他们还是想看看这个家伙到底会不会一错再错。 “那好吧,格德,我们回去交差吧。”维达调整过来,露出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格德也没再说什么,在他看来,维达的想法其实没错,只是熊学派猎魔人也有自己的宗旨:猎杀怪物,然后拿钱。 这让他们不会去落草为寇。 维达与格德返回去寻找商人,看见载货而归的两人,商人面露喜色,连忙迎上来,从袍子里取出十克朗扔给格德。 “太好了,终于找回来了。”说着他就要拉过车来。只是下一秒,他就被一把剑挡住了。 “等等,我们还没谈妥价钱呢。”格德虚着眼睛对商人沉声说道。 “不是已经给你了吗?”商人不耐烦的回应。 “这可不是陶器,杀的也不是水鬼。”维达回敬道。 “什么!?”商人怒气上涌:“我才不在乎,钱货两清,我要走了。” 只是,剑刃并未退开,相反的是它离商人脖子更近了。 “你觉得你比强盗更难对付?”维达忍不住笑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商人会怕强盗却又敢对能从强盗手中抢回货物的他们龇牙咧嘴。 看着几乎碰住喉咙的剑刃,商人终于反应过来,他勉强露出笑容:“两位,是我的错误,我就是怕你们见财起意,只是我不知道你们是这么正义的英雄,我愿意再出二十,不,四十克朗。” 剑刃放了下来,被重新收回剑鞘,维达和格德让出来挡着的路,让商人去验货。 维达冥冥之中能从商人身上感受到他充斥的恶意,这个商人或许是不敢偷奸耍滑了,但是,他绝对会在心里狠狠诅咒他们两个。 摇了摇头,维达同格德讲起了话,让格德继续介绍下这个世界上的各种常识与各方风土人情。 在这方面,真的很少有人能比得上寿命长久又在各地活跃的猎魔人,哪怕是奥克森福特大学的知名学者怕是也没有猎魔人的切实感受。 只是很明显,两个人还是对这个商人太过轻视了,觉得他会老实付钱。 商人暗暗观察了一下,觉得不能便宜了两人,他爆发出惊人的速度飞身上马赶起车来。 两个猎魔人都有些恼火了,他怎么敢这么做的?他能跑掉吗?一个商人骑着拉车的马和猎魔人比骑术,怎么想的。 两个猎魔人翻身上马,这次他们决定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一些教训。 只是当他们刚要驱马上前时,猛然感受到了天空的异变。 一声刺耳的长叫传来。 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了商人的头上,商人还未抬头,便被掠起。 “不,快救救我,求你们救救我。”他绝望大喊。 这是一只皇家狮鹫,一切都太快了,从发动攻击到结束不过几个瞬间,哪怕维达已有预感,却也来不及救下商人。 最后只留下受惊拉车乱撞的马匹。 维达与格德废了一番功夫拦下马车。相顾无言,人生大起大落实在太快了,到头来,居然还是要他们处理。 “那个商人怎么办呢?”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不知道。” “那我们只能将他记在心里了。” 7.学习 绝地圣殿内部的训练大厅,大厅宽敞,装饰着古老的绝地符号和图案,背景中有一幅大型壁画描绘着绝地武士团的历史。 维达进行着基本的光剑练习,手里的学徒式光剑不停地来回,尤达大师在一旁观察,对着维达的动作提出指导和纠正。 基础的的第一剑型居然不能被他用地毫无纰漏,让明白第一型简单的人感到诧异,只有侧身一看才会发现,他的左手虚托一个纯灰色的圆球,球在原力的作用下悬浮着。 细看之下,这个球竟然纹丝不动,就像被握在手中一样。 只是维达却好像很累了,额头冒出来一层汗水,终于,他好像撑不住了。 手上好像失去了力量,手掌一摊,球从空中砸在了地上。 维达忍不住俯下身子,喘着粗气,不可置信地向大师询问:“明明我只是在挥剑的同时使用原力,但怎么这么困难?” “不信任,你对原力。”大师那洞悉一切的目光挂在了维达的身上。 “绝无仅有,你体内的超能素含量,安纳金,这让你能够不受训练却能动用原力。”尤达大师抬头注视着维达。 “联系,是基础。控制力与感知都需要与原力深入联系,你对原力的理解太浅薄了,这是你控制不好这个球,乃至对周围的感知时灵时不灵的根节所在。” 尤达大师用手杖敲了敲地面,示意维达跟上他。 虽然不知道大师为什么要停下训练,维达还是跟上大师,哪怕为此他不得不放慢脚步。 两人从绝地训练大厅走出,在大师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五座尖顶当中间的那一座。 这些登峰造极的五尖顶出自一种古老的设计,这种设计象征了学徒向更高境界的升华。 而这中间的这座里面藏有绝地武士开山之祖的珍贵手稿,其底下的圣堂中还有座馆藏丰富的图书馆,包含了全银河系的各种知识。 虽然维达对这些藏书到底有没有那么多而感到质疑,但是此刻也没有发问,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看着尤达大师爆发出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灵巧,从架子上取下一本接一本的书籍,放在维达的手上。 看着大师终于停下的身影,维达舒了口气,手上的书籍已经有一个大师的高度了,而这些书的用处自然不言而喻。 “阅读这些书籍可以帮你加深对原力的认识,理解他们。当你读完陈列的书籍时,你会掌握非凡的原力的。” 维达招来一张浮空桌,将书籍放了上去,兴奋地翻开最上面的一本。居然惊人的发现了——“大师,我看不懂。” 维达无奈的说道,这些绝地的典籍居然不是英语写的,这让他没有办法。 “用原力,你可以感受到的。”大师指引着。 听到大师的话语,维达平静内心,聚精会神地注视书籍,再次翻开,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看不懂的外星文字,而是:《绝地之路》 维达像是被原力减速一样,整个人呆住了。过了一会儿,他转向大师:“这一摞都是目录吗?” 大师轻轻点头,维达有些无语了,现在他是相信这里的书足够涵盖银河系了。 虽然在内心里觉得他读完估计胡子都一大把了,但也没有就此停下,按着目录找来了其中几部。 在力敏超常的领悟与理解能力下,书中的概念逐渐进入维达的脑海。 《绝地之路》这部书更是让他受益匪浅。即使维达还没有掌握其中卢克·天行者、尤达大师、杜库伯爵等人批注的技艺,却也从中看到了绝地的道路。 潜心地阅读中维达沉浸于内心的宁静,不再将心思放在磨砺光剑技巧上,一心一意地想着与原力构建深层的联系。 维达头一次在绝地圣殿中进入了冥想,自与维达相见以来一直表现的风轻云淡的尤达大师这次也转换了表情,流露出了一份欣慰。 信念,不论是绝地还是西斯都以光剑为其化身而挥舞着,智慧的,宁静的,凶狠的,暴力的。 冥想,是学徒之基,是信念之始。维达此时终于从猎魔人的冥想中转变了过来,看到了绝地心中的世界。 尤达大师轻轻抬手,四指一张,将冥想中的维达带起,从图书馆离开,拾级而下进入了圣殿深处——绝地冥想室。 墙壁和地板由光滑的石材或木材制成,室内装饰着蜡烛、灯笼和灯带,简洁而优雅,房间只有中央摆放了一個冥想垫,隔绝了一切呼吸和心跳之外的噪音。 大师将维达轻轻的安置上去,“原力永远与你同在。”大师悄悄退了出去。 无形的变化发生在这神圣的静室中。 “总感觉你身上有些变化。”格德诧异地说着。 一夜之间,原本看上去还给以人年轻气盛之感的维达,如今却由内而外散发出一份平和,让人想多加信赖。 “男人的成长本来就是一夜之间的。”维达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给了个含糊的答案。 “得了吧,小鬼,毛还没长齐,就先学会摆谱了。”格德翻了个白眼。 距离两人接过接过从‘水鬼’手上夺回货物的任务已经过了好几天。意外得来的财货也被格德折价处理了。 维达对此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两人又不可能在路上找到什么大财主,一直带着辆马车也只能徒增不便。这笔意外之财已经算是给两人的装备升级计划做好了一半的准备。 马蹄咯噔咯噔地踏在土地上,这几天下来,两人已经穿过了人迹罕至,泥泞不堪的沼泽。 按照格德说的,不出意外的话,这条还算平坦的路径可以直通一个不小的村庄。 维达对此已经期待了很久,天知道在沼泽地里连个洗脸水都难找的情境该有多么窘迫。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泡个热水澡,然后再享用一顿大餐了。 格德也是满怀期待,刚发了一笔横财,又怎么能不去痛痛快快的发泄一番呢?猎魔人的压力可是比常人大的多呢。 8.村中的委托 随着日近黄昏,两人终于赶到了格德所说的村庄。 的确,相较于之前见到的那些几座简陋的小屋组成的村庄,这个有着栅栏,修着个瞭望塔,就连房屋也排布的更整齐的村庄确实值得一个大字。 维达在村庄大门口停下,与格德牵马进入。 村庄里的人对突然来了两个陌生人有一些好奇,只是这份好奇在看见背着双剑,长着猫眼的格德之后立刻转变成了嫌恶。 在见识短浅的村民看来,流言中的猎魔人就是霉运的代表之一,谁碰上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维达与格德都没有在意,二人只是径直走向了旅馆,格德将马匹拴在了旅馆的马厩里,接着和维达一起走了进去,木板拼接而成的门因为手艺问题在推动时发出“吱呀”的声音。 旅馆里人流量不算多,但却也不少,比起旅馆,这里其实更像是个酒馆。村庄的男人在这里饮酒作乐,衣服单薄的女服务生在呼唤中来回移动。 “两间房。”格德上去说着,维达只是站在他一旁,没有出声,和这些看人下菜碟的旅馆老板打交道最好还是看上去有威慑力的人更好。 看着格德和老板讨价还价的样子,维达感觉倒也不失为一個乐子,因为几个子儿就能让一位无情的怪物杀手争得面红耳赤,这里还有什么比这更解闷的? “小心点儿,可别把东西碰坏了”老板嘟囔道,他还是对猎魔人的出价感到不满。 只是两人谁也没有在意,维达已经从柜台上拿走了一份炖菜,里面只有洋葱、马铃薯和零碎的肉块。虽然看上去让人没有什么食欲,但却是这路途上维达能吃的第一顿正餐了。 格德早早地喊来了服务生,要了一大杯矮人烈酒“吨吨吨”地一口干了下去。 “就是这个劲道。”老熊享受的眯着眼,然后他就和衣着暴露的服务生打起了交道。 维达走到了房间,发现这个地方也只是比风餐露宿要好一些,老旧的破床上是不知道多少人躺过的垫子,又黑又烂,木板钉成的窗子不知道能不能抗过今晚的冷风。 房间里简洁的没别的摆设,维达刚收拾好东西,便听到了敲门声,打开一看,是格德搂着那个服务生站在门口。 看到维达斗篷下的相貌,这个服务生呼吸骤然急促:“嘿,小哥,要不要一起玩些刺激的?” 被这饥渴的眼神紧盯着的维达感到浑身不舒服,连连摆手。这个村姑想上天吗?,居然敢同时找两个猎魔人。 “不用钱的。”服务生急忙补充道。 格德好像受到了刺激,不高兴地发起牢骚:“真该死,长得好就不一样了,刚才冲我可要的不少。” 维达实在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转换内容和格德说道:“我明天打算去村里看看有什么委托能做。” 格德懒洋洋地回应道:“年轻人就是不知道休息,行吧行吧,你一个人注意着点儿。” 说罢他便要把门关上,服务生还不甘心,伸手一栏:“不考虑一下吗?我活儿很好的。”边说便给出一个挑逗的眼神。 不等维达再次拒绝,格德便黑着脸拉走了她,关门时提了一句:“别接和诅咒挂钩的,这些只会带了麻烦。” 维达回过身来,不禁感慨了下格德的义气。 第二天一早,披着斗篷的维达黑着脸向村里的告示牌走去。 整整一晚上,隔壁屋子一直在鬼哭狼嚎,响动大的怕是要把屋子掀掉,靡靡之音穿墙而过,扰的维达迟迟不能进入冥想。 绝对是格德这个混蛋故意的,他还是记仇了。维达眼睛从告示牌上筛选着信息,心里不爽的想着。 终于,从一堆家长里短的告示里维达找出来了一份能做的委托。 好心人啊,请可怜可怜我,听听我的请求。我的妻子汉娜失踪了。几天前她进了森林,但却一去不回。我已担心到心神不宁,若有人能将她带回我身边,或者至少告诉我该去哪找她,要多少钱我都愿意。——猎人尼伦 维达仔细地读完,伸手将其撕下,转身离开。 按着几个村民的指引,维达找到了猎人家,维达观察了一番,这间屋子可以说是这里最大的,目测估计都有周围房屋占地的两倍,周围的栅栏也修的更为整齐,房子旁边还有个翻面的小船。几乎可以下个定论了,这个猎人确实是这里的有钱人。 维达走上前去,敲响房门待人回应,走出来的是个还算有些俊朗,留着络腮胡,看上去很忧郁的男人。 “你是谁?”男人警惕地问。 “我是个猎魔人,应你的委托而来。”维达回应道。他敏锐的感官注意到,这个男人在听到猎魔人的时候轻轻抖了一下,但也没有在意,毕竟猎魔人确实少见。 “来和我说说吧,关于你的妻子。” “他什么也不知道。”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带着草帽,穿着皮制衣物的女人。 维达这才注意到这两个人的衣服居然是皮制的,尤其是这个男人,他身上这身皮革居然比自己的皮甲还油亮。 “还有我们怎么能相信一个脸都不敢露的怪人。”女人激动地说道。 听到这话,维达只能将斗篷掀下来。阳光般的金发让这里一亮,那俊秀到神圣的容貌使两人呼吸一滞。 “出于一些原因,我不喜欢露脸,那么你就是尼伦吗?”维达冲男人问道。 “是的,自从五天前我出门打猎到现在,我再也没有看见过她了。我已经找人四处找过了,哪里也没有找到。”尼伦痛苦地答复。 “你妻子有什么朋友吗?”维达追问道。 “汉娜通常独来独往,只是时不时照顾铁匠的孩子,屠夫的太太葛蕾娜是她最好的朋友。”女人抢着回答道。 “告诉她好几次别到处乱跑,听都不听。” 忽视女人的抱怨,维达向神伤的尼伦问清了铁匠与屠户的位置。 “我去找找看……但不能给你什么保证。”维达就此告辞。 维达打算顺着人际关系查查线索,没准能从这些与汉娜打过交道的人口中得知消息。 铁匠铺的火炉很是显眼,维达过去发现两个孩子在那里说话,旁边是正在铸把镰刀的铁匠。 经过交流,维达从小男孩口中得知, 天快亮时,在他出来解手的时候看见汉娜和一个女人走入了森林。 对此铁匠对汉娜死亡已经认定,因为狼群在森林里活动,整个村庄居然只有尼伦一个人敢去森林。问及原因,是而尼伦的倚仗在铁匠的回答中居然是:毕竟他是猎人吗。 维达对这两点都很不解,决定去屠户夫人那里寻找突破口。 9.野性的悲剧 维达赶到肉铺时,只有一个红发女人坐在那里,手里挑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肉的骨头。 “你好,你是葛蕾娜?”维达上前问道。 葛蕾娜停下动作,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回复:“是,我这里只卖软骨和骨髓,想买别的等我割完再说。” “我想问关于汉娜的事,听说你和她挺熟?”维达忍不住打断了他。 葛蕾娜瞥了他一眼,“呵,我还以为来生意了,她偶尔会来,我会和她聊天。” “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她一直乐呵呵的,不过我倒觉得她是被狼人吃了。最近晚上的狼嚎越来越多了。她估计是在森林里走太远了。” “她妹妹和她关系怎么样?”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问题,葛蕾娜眉头一挑,玩味地说:“你注意到了?” 说着她又露出明白的表情:“也是,亲姐姐生死不明,她却不怎么伤心,是的,她们关系其实一般。” “为什么?”维达皱眉询问。不能独立生活的小姨子依附于姐姐一家,居然不和姐姐好好相处。 “还不是我们的猎人魅力太大,吸引了这姐妹两个。其实村里的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只有尼伦蒙在鼓里。” 维达也不知道该在聊人八卦的时候怎么搭茬,只能心里吐槽这个家庭伦理戏剧。 “打扰了。”向着屠户夫人告辞,维达决定亲自去森林寻找线索,看看这个委托究竟是人祸还是意外。 走出村子之后一会儿,维达进入了村民们都不肯进去的森林,但他居然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小姨子。 “你在这儿干嘛?,一个人进入森林太危险了。”维达虽然话语关心,但是内心却有了别的猜测。 “猎魔人,我是来告诉你……不用费心找汉娜,如果她还活着,她早回家了。只要你告诉尼伦,汉娜死了,我会付你双倍酬劳。”小姨子说出了维达预料中的话。 维达歪头看向她:“你不想知道她怎么了吗?” “我头脑很清楚,汉娜一定是死了,尼伦必须接受,然后继续生活。知道这种事只会给我们徒增悲伤”小姨子低着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 维达心下冷笑,脸上面不改色地说道:“抱歉,尼伦才是我的雇主,我不喜欢做事虎头蛇尾。” 听到维达的拒绝,小姨子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脸色难看地甩手离开:“你们猎魔人果然都一个样,一群没血没泪的畜牲。” 维达看着她紧张离开好像生怕被人发现的样子,心中得出了结论:汉娜的失踪绝对与她妹妹有关,而且她大概率是真的死了。只是还不清楚汉娜和她去森林后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维达便继续深入森林,那里会有他想要的答案。 影子越来越深,随着深入,树长得更密集了,浓密的枝叶将阳光层层阻挡。在这让人觉得阴森的林中,维达嗅到了一股浓重的味道,像是血腥味和腐臭味混在了一起。 开启猎魔人感官,循着味道一路找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狼籍。 遍地的爪痕,在泥土上深入寸许,一副狗尸倒在树下,肠子流了一地,是爪子造成的割伤,这种类型的伤口,两个多月下来维达跟着格德见过不少。 只是无论水鬼还是孽鬼都没有能一下造成这种程度伤势的力气,维达有些警觉了。 继续沿着腐臭味和痕迹行进,维达看到了一大摊血迹,这里的尸臭味最浓郁。 好消息——找到汉娜了。 坏消息——到处都是。 维达给自己讲了个自己也笑不出来的笑话。 按照他所学的,这个凶手是狼人。发现这个结果,他变得又兴奋又紧张起来——狼人的巢穴不会太远。 没有细细考虑叫不叫格德,他想知道自己能不能独自解决委托,于是便沿着血印和发现的皮毛追踪了下去。 慢慢走着,一座小屋进入了维达的视野,让他感到诧异。什么人会在这里修建屋子? 小心地靠了过去,在两边绕着查看一番,发现里边绝对藏不下一只狼人后,维达走了进去,门没有锁,或许是没什么人的缘故。 搜查过后,维达在有床的那间屋里找到了一本笔记,笔记的主人是尼伦…… 一切都说的通了,尼伦是狼人,所以他才能自由出入森林,而这里,是他月圆之夜下避免暴走伤人的居所。 是小姨子在月圆之夜将汉娜带过来了。维达串联起所有的线索,叹出口气来,真正受伤的恐怕只有两个人吧。 退出屋子,绕至屋后,赫然发现了底下的巢穴,被木板简单钉住,维达伸手轻轻一点,原力将门破坏,他小心地走了进去。 巢穴里暗无天日,只有一直开着猎魔人感官才能视物。这里的东西比屋子里更少,看来进来的狼人不会多么理智。维达细细想着怎么才能打败它。 这时却突然传来一声狼嚎。维达冷汗下来了,坏了,我忘看时间了。 一阵恶风袭来,维达侧身躲过袭来的爪子,这黑不溜秋的爪子竟然生生抓破了巢穴里的墙壁。 拔出银剑,维达并没有惊慌,快速调节了下呼吸,便迎面而上,确实,这种耐力惊人,速度敏捷的怪物是诸多战士的噩梦。 但是,没什么比这些在一个绝地眼中行动被看的一清二楚的家伙更好对付。 狼人失去理智的攻击劈头而下,维达没有用剑阻挡,因为他毫不怀疑,这把剑绝对扛不过三下。因此他回转一步,在躲开的同时发起反击,幸亏狼人的身板没有爪子那么硬。 银剑对它的克制也着实有效——至少伤口一下子长不好。 被伤到的狼人发出痛苦的哀嚎,只是战斗仍在继续。凶性被激出来的狼人越发野蛮,巨大的狼吻袭击过来。 “真该死,我可不是贝儿,王子你可找错人了。”随着攻势的愈演愈烈,维达也不住流下了一层细汗。 只是这场战斗结果已经很明显了,狼人身上各处布满了伤口,有的止住了血,有的却止也止不住…… 很明显,这是一场困兽之斗了,我只需要小心它的临死反扑。维达警惕地盯着狼人。 这场战斗中他从尤达大师那里掌握的剑术无疑立了大功,虽然没有光剑,但是剑术本身就是绝地多年的瑰宝。 弓背的狼人猛然起身,发出一声嚎叫,四匹狼就从洞口冲了下来。它是要逃了,本能告诉它,维达可以要它的命。 只是维达根本不在意那些扑咬过来的添头,伸手一推,最快的狼便飞了回去,连带的后面三只一同倒飞回去,其中几只瞬间失去气息,只留下几声哀嚎。 维达纵身一跃,远远跳到了洞口,这是原力的又一技巧——对于跳跃能力的强化。 随着最后凶狠的一剑,狼人被开了胸,倒了下来,只留下一口气。带着这特么都不死的感慨,维达继续提剑上前,打算结束这个受诅咒者可怜的一生。 “不,住手,不要伤害他。” 维达恰恰好停住剑刃,表情复杂地侧过身来:“还是来了吗?” 10.抉择之一 出言打断了维达的还能是谁,正是这场悲剧的制造者——小姨子。 “好好解释清楚吧”维达面无表情地向着她说着。 “他是尼伦,他是我爱的人,都怪你,什么也不懂,我们马上就快在一起了,你却过来搅局。快滚,别来管我们。” 小姨子在尼伦身旁蹲下,看着被砍出浑身伤口的狼人既悲伤又恼怒地喊叫着。 “狼人变形者会无意识地伤人,这是一种诅咒,而且诅咒之下已经有亡者出现了,不是吗?”维达提着剑意味深长地向着她说道。 狼人在被砍到奄奄一息的时候,理智打败了野性,重新占回了脑袋里的高地。 倒在地上捂着胸口重创的狼人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它喘着粗气,悲痛地哀嚎:“汉娜来过?难怪,隔天我嘴里有股血味。” “这你得问她了。”维达提剑指了指小姨子,冷冷地说。 狼人好像明白了什么,瞪大那双狗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小姨子。 这个活在自己世界的女人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对尼伦说着:“是我带她来的,我想让她看看这副模样的你,我希望她被吓到,这样她就会离开,我们就能在一起。” “我不想害死她的,真的,请你相信我。” 狼人愤怒地在地上挣扎:“我不信你,我要杀了你!”随着随着几声嘶吼,它艰难地站了起来。 维达紧锁眉头,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以前他从没有如此切实的掌握他人的命运——这种感觉只会让有良知的人感到难受。 在女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狼人步步逼近,她的美梦终于破碎,一切只是她一厢情愿。 维达提剑一挡,问道:“你要以什么身份做这件事,人还是怪物?” 狼人低沉地回答:“一个失去妻子的丈夫。一个要杀掉谋杀者的复仇者。” 维达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巢穴,听着女人传来绝望的喊声,和野兽扑咬,肉体被撕裂的声音,维达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站在洞口,怅然地看着四周。这周围是他在这里看见的为数不多的开阔处,月光让这里的氛围变得更静谧了。任由皎洁的月光照在自己的脸上,维达被这份夜景微微抚平了心绪。 他刚才就像是在自欺欺人,就算是狼人回答是怪物要杀人,他会出手吗?他能阻止一个被破坏美好生活的男人复仇吗? 第一次独立接委托就接到个这么個好差事,维达轻叹一口气,也是出于无奈啊。 只能说也算是听了小姨子的话了,确实维达没再管他们了。 洞穴中的动静渐渐停止,伴随着蹒跚的脚步。狼人从中走了出来,看着它爪子和嘴上还沾染的血液,维达瞳孔一缩,眼睛里的火焰好像颤动了一下。 “杀了我吧。”狼人跪在维达身前,抬头盯着维达:“我没有勇气自杀。” 维达居然从这双非人的眼睛中看到了绝望,它,不,他死志已存。 在月光下,维达一步步走进,银辉洒满银剑,高举双手全力挥出,刹那间,鲜血迸溅,银剑亡魂。 狼人在此倒下,这或许是这些诅咒者的宿命。 取出布料,揩去剑刃上的血污,望着上面增添的裂痕,维达渐渐出了神。 “咯噔……咯噔”一阵马蹄声传来,惊动了维达,格德赶来了。 格德下马冲来,在经过仔细检查发现维达除了染尘并无伤势后才松出一口气,这时他才有心思操心地上的狼人。 “我只是让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铲除尸鬼之类的小活儿,你居然闷声给我来了个大的。”格德恼火地说着,只是比起生气他更加震惊。 狼人,多少骁勇战士的梦魇,森林里的猎杀者,就连猎魔人也不敢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去狩猎。 现如今,就这么倒下了?倒在一个受训不到三个月,只拿着把银剑的新生猎魔人手里。 “说说吧,到底怎么个事。”格德给了还在不好意思的维达一个台阶下。 一场悲剧就这么让二人沉默。 “你还年轻,孩子,世上有太多这种事了,只是这件被我们碰巧赶上了。你还年轻,别钻牛角尖。”格德宽慰着。 “不,我只是在想,尾款谁付给我”维达认真地说。 格德嘴角抽动,最后还是忍不住放了下去,走向狼人蹲了下去:“伱没有取出突变物吗?” 维达摇头:“你来吧,他最后给我的感觉是个可怜的男人。”说罢,将银剑归鞘。 格德不知道怎么回复,只能动手切割起来。纵使突变幸运地没有抹除他的情感,多年的猎魔人生涯早已让他磨砺出一副铁石心肠,听个故事根本不会有多大触动。 “你为什么会出来找我?”维达对这个问题反而很好奇。毕竟以猎魔人的耐力,他居然没在旅馆待上好几天,隔天就出来了。 格德脸一垮:“该死的,那个村姑居然想一鱼两吃,穷的就是一晚上,看见兜里有钱的就想着来仙人跳。今天早上,一个村民就提着棍子进来了,说是我玩了他老婆。问我怎么解决,害的我衣服也没穿就干了一架,最后兴致全无。” 维达乐了:“我以为今天我铲除狼人就已经算是英雄了,但是,格德,你才是真正的英雄,为了保护身后的女士,赤身裸体与手持利器的敌人战斗。”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个倒霉的促狭鬼。”格德没好气地说着,把他说得像是赤手空拳打败恶徒的战士一样,他有时觉得就连吟游诗人都不如维达诙谐会讲故事。 维达呵呵一笑,回头再看了一眼这估计不会再有人来访的巢穴,转身而去。 格德心里也在叹息,这小子情感太丰富,只是一个正常的选择便扰动了他的心绪。这可不适合这个该死的世道。 看着维达翻身上马,扬长而去,格德也终于反应过来:“嘿,快给我滚下来,这特么是我的马。” 微风穿过了林间,将维达的斗篷吹落,闪耀的群星下,圣灵一般的少年骑着骏马驰骋,唯美写意——不看后边咆哮的熊派猎魔人的话。 11.心之指引 回到旅店已经到了后半夜,里面只有零星几个人,除了彻夜不归的醉鬼便是旅馆的老板,只是他们看见格德后都默默地往外移了移。 “你给他们的印象很深吗。”维达用手肘戳了戳老熊。 到底维达还是把格德当成长辈尊重的,不忍心将他扔下,于是两个人只能勉强共乘一马。这无疑给他们都造成了很大的精神创伤。 “哼,怕不是被我的大吓到了。”格德冷哼一声,不知道想到什么补充道:“我是说拳头。” 维达嫌弃的摆摆手,向房间走去,格德跟上去,这时他们已不打算休息,以猎魔人的耐力,彻夜不休也不会有太大负担。 “接着。”格德从行囊中取出一本陈旧的笔记扔了过去。 维达伸手一接,顺手翻开,发现里面写的是各种猎魔人魔药与煎药还有炸弹和剑油的配方。 维达眉头一挑,看向格德,等他说明。 “拿去好好看看,一个猎魔人,居然拿着把银剑就去战斗了,记住,没有准备的猎魔人比持盾的士兵都弱。”格德说这话的时候面容一肃。 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的确没有教过维达这些,让他到现在为止也只会配个简单的食尸生物油和蜂窝炸弹。 这对于猎魔人来说无疑是个致命的短板。 维达也是想到,若这次出现的不是狼人而是鹿首精这些手段诡异的怪物的话自己会不会有胜算。想到这儿他也严肃起来,万一干不掉怎么办? 见维达听了进去,格德也是放心地出去了,他并不担心维达掌握不了这些配方。 没有人比他更懂维达的学习能力,短短几個月就精通了剑术马术。更是从对通用语一窍不通到现在满嘴跑火车。只是一些按部就班就能做好的配方就更不在话下了。 日上三竿,维达才从房间走了出去,自从拿到这个笔记,他便一直翻阅到了现在,里面的配方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也是熊学派的配方不够全面了啊,按照格德蝮蛇学派是熊学派分出去的说法,这不应该很丰富吗? 维达带着疑惑询问了格德,然后就被格德怼了:“动动你的脑子,你要是分家你会净身出户?” 维达无言以对,换了个话题:“等会儿我要去铁匠那里修修剑。不然怕是用不了多久了。” “修剑就是修剑,这次别自己出去找活了。”格德警告道。 随便一个委托居然就和狼人扯上了关系,他可不敢继续放任维达了。 维达摆摆手,向着村中的铁匠铺走去。当他赶到时,铁匠正在那里倚着桌子休息。 他见到维达拿着剑过来,面色不虞地说着:“我已经说过我不干和剑有关的活计,你还来干什么?” 维达右手将银剑轻放在桌子上,左手向内衬摸去,他这副不做回应的样子让铁匠有些摸不清头脑。 “来把昆特牌吗?”维达终于掏了出来。 铁匠冷笑一声,坐直了身子,手轻拍桌子:“那还用说。” 打牌的时候时间飞快,几把胜负已经明了。维达最后带着一把精修后的银剑,还有一包护理工具扬长而去,只留下面色铁青欢迎他再次到来的铁匠。 “村里人实在太热情了,白给我修剑就够意思了,还要硬给我塞工具,我都说不要了,可就是非给,犟不过啊。”维达在格德面前感慨到。 格德只是冷眼旁观,老早他就弄清楚了,该死的维达所拥有的非凡能力,让他能看到别人手里的牌面,那这还打个集贸啊! 格德对这种打牌作弊的行为深恶痛绝,至于羡不羡慕只有他自己知道。 ………… 当夜,维达回归绝地圣殿。 大大的圣殿里,是小小的尤达大师。 训练场,维达倒立单手支撑着自己,尤达大师站在他的一只脚上,注视着下方的他。 “现在,那块石头。”大师平静地说道。 语音刚落,场上的一颗石头便凌空而起,缓缓飘向另一块大很多的石头上方,接着慢慢的下降,只是在将近未近时石头滑落。 “专心!”大师加重语气提醒道。 这一声一语惊醒梦中人,维达好像才听到一般,慌忙间身体摇晃起来。尤达大师从维达脚上跳下,伴随着“咚”的一声,维达趴在了地上。 “你心有疑虑。”大师直指根节所在。 维达知道在这样一位智者面前,他不用想着强撑,于是翻过身来盯着圣殿高高的天花板说道:“大师,我很困惑。” 交谈中,大师明白了维达的迷茫,手指移动,面前显示出一份投影:里面是一位儒雅的绝地和一个小男孩,在一个看上去荒芜的像沙漠的地方,身后只有狭小的几个房屋。 “他们是谁?”维达不知道为什么大师给他看这个。 “看下去。” 景象中的金发小男孩向绝地发问:“你是来解放奴隶的吗?”绝地看着那双满怀希望的蔚蓝眼睛艰难地回答:“不,不是。” 画面再转,绝地带着和煦的笑容对男孩说:“现在,你是自由身了。”只是在面对男孩询问母亲时仍旧只能歉意地回应。 “奎刚金和安纳金。”维达喃喃自语。 “你不信任你自己,你会怀疑,会困惑。”尤达大师说着。 “绝地面对的问题更大,比奎刚的大的多,和更多的质疑。你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伱的信念乃唯一。” 维达深吸一口气:“我会尝试的。” “不,不是尝试,做或不做,不存在尝试。”大师睁大了眼睛。 维达起身,脑海中回响着大师的话语,张开了手掌。 “原力,乃我之同伴,生命将其孕育,使其变强,化身,我们是,你必须感受周围之原力。此处,各处。” 大师循序渐进的指引让维达内心扫除了困惑,唯信原力,让今天的这个委托彻底画下了句号。 地上的石头飞起,被控制到另一块上,这次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轻松写意。初次真切感受到周围的原力让维达意犹未尽,再次伸手向着悬浮的桌椅,来回舞动手臂让它们此起彼伏。 大师点着头缓缓合上了眼睛。在经历第一次直面内心的困惑后,维达更进一步,继而掌握了更强大的原力推拉。 12.前路漫漫 迎着初升的太阳,维达与格德再次踏上了旅途。 休憩没有三两天就出发,一方面是这个村庄没有什么大活儿可做,另一方面则是失踪的猎人一家让村民对猎魔人变得更加恐惧。 维达已从铁匠口中听说,现在村民们都在怀疑是猎魔人偷走了他们一家,毕竟本就有传言说猎魔人会在村子偷走孩子,或许这两个猎魔人爱好特殊呢? 格德并没有忽视转变的风声,在得到补给之后,他便催促着维达再次踏上了道路。 谁能比一个多年的猎魔人更清楚刁民的+10草叉对他们有着多么强的针对性。不知道多少猎魔人没有死在沼泽和洞穴里,而是倒在了想赖掉酬金的刁民草叉下。 “真该死,本来备些干粮和草药就够费钱了,你还要买些没用的草纸,不知道在这些鸟不拉屎的地方纸张很贵吗?”格德骑着马抱怨道。 “不要拘泥于这点小钱,等我把我们世界的著作搬过来后,你就能知道,我手里的不是纸张而是金矿。”维达不满地嚷着。 “得了吧,你要是去写那个披条床单干来干去的神王没准还行,但你居然要写那只定住美人却无动于衷的猴子,我只能对你。”话停到这儿,格德向地面狠狠唾了口唾沫。 这样的聊天在路上已经进行了很多次,也算是给两人无聊的旅途增添了些亮色。 “是你山猪吃不来细糠,这么有深度的作品居然在你嘴里比不过一个杂烩。再说了,我可不想让教会喊着异端过来要烧死我。”维达涨红脸据理力争道。 嘴里还说着些古老哲学,悠久文化这种格德听不懂的话,一时间,空气里洋溢着快乐的气氛。 从村庄走出后,维达还是忍不住问了格德,他们现在在哪里。毕竟,他对于这片大陆只有笼统的认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算是才进入瑞达尼亚南面的邻国——泰莫利亚。 维达当时就绷不住了,这么慢,猴年马月才能到陶森特,只是格德简单的回答让他沉默了。 “首先,我们根本没有多么着急,矮人呆在那里又不会死。其次,我们没钱,让那群家伙挥锤可不是免费的。”格德解释道。 说到这里,他还瞥了维达一眼:“你要适应长时间去做一件事,现在的你不是只有百年寿命的人类了。” 维达一顿,然后若有所思,先是突变为猎魔人,后来又成为绝地学徒,在本来寿命悠长的情况下又掌握了能延年益寿的原力,确实,他已经是個长生种了。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维达吐出来一口气问道。 “维吉玛。”格德手牵缰绳,扬头看向前方。“去见见这泰莫利亚的首都。” ………… 半个月后,在穿过了数不清的森林,砍了不计数的强盗后,两个风餐露宿的猎魔人终于看见了维吉玛的影子。 随着路途的推进,丰收的田野和密集的村庄进入眼球。农民在田地里埋头干活,这种宁静祥和的田园风光迥异于维达他们在偏远处所见的阴暗。 而维吉玛,坐落于这里湖泊的岛上,由桥梁与大陆相连。 维达难掩心中的激动,这不仅是他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城市,更是能让他真正一窥文明的国家首都。 踏上桥梁,向着位于码头口的大门走去。相较于猎魔人寻常装扮的格德,维达身上仍披着遮掩面庞的斗篷,这主要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船只在港口进进出出,商人们在此进行交易。人多眼杂,三教九流的人物混迹于此。 大门处,几个士兵持枪把守,在格德扔过几枚钱币后,他们便心照不宣地放了他们过去。 进城确实需要交入城税,只是是不是这么多就不好说了。从这些士兵的态度可以看出,你只要交了钱,别的都无所吊谓。 维达紧紧跟着格德,眼睛环顾四周,狭窄而脏乱的街道,房屋破旧不堪,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臭气,实在是太考验猎魔人了的忍耐力了。 维达一口老槽吐不出去,刚进大门就是贫民窟,这是谁的部将设计出来的? 街面上除了贫民和地痞,还走着些打扮的花枝招展,扭动腰肢的女人,紧身的小皮衣,只遮住前胸的风光,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吸引着进城的人员。 “当务之急是找个住处。”“当务之急是找个妓院。”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维达对格德有些难以直视,恐怕他非要在路线上增添些大城市,就是因为同情这些衣衫褴褛的可怜人。 格德对此颇有微词,猎魔人本就荷尔蒙和激素分泌旺盛,更何况人又怎么能违背本能? 两人争论着赶去了贸易区,这里是维吉玛真正繁荣的地方。市场繁华,建筑精美,让人很难相信这里和刚才的陋巷坐落在同一个城市。 维达忍不住地摇头,格德对此发出了嘲笑:“瞧瞧,我们的大善人又发善心了。” 维达懒得搭理,只是表示不要想着晚上去妓院里过夜。 经过连日的赶路早已疲惫的两人最后决定在妓院里过夜。 其实一开始让维达住进去,他是拒绝的,作为一位德行出众的年轻人,他不能走进这些违背公序良俗的地方。 只是他还是着了格德的道,不熟悉城市布局的他被格德带的路精确带到了贸易区里一家看上去像酒店一样的妓院。 当他们走了进去时,维达诧异地看着满屋花枝招展的女人。在他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时,身边的格德便出其不意地掀开了他的斗篷。 刹那间,维达已被群虎环绕。暗骂几声格德后,维达平复内心,转身欲走。只是周围这些女人怎么肯让这样的美少年离开。 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想要留下维达,山下的女人如老虎,方丈诚不欺我。维达左躲右避,甚至没有让任何一个人触碰到他。 一群买不起衣服的可怜人同时细声细语地恳求维达选择自己更是吵得他步履如飞,冷汗直流。 就在他要踏出门外时,一句话语深深吸引了他“我可以给你钱,你来陪我一晚。” 如飞的步履骤然间刹住,维达猛然回身寻找说话者。 一个笑靥如花的黑发美人向他轻轻挥手。 13.狼与熊 “可人儿,过来啊。”黑发美人在床上趴着,双手交叉支着下巴,眼睛魅惑地向着维达眨了眨,双腿轻轻晃动。 维达摇头拒绝,他可不想背弃绝地“勿纵情欲,沉静明意。”的戒律。 美人不满地嘟起嘴瞪着他,虽然自己又贴钱又舍弃脸皮,但这个家伙却还是这么无动于衷,让人恼怒可又偏偏对他生不气起来。 “嘿,总不能让我掏钱只是为了和你聊个天吧?”美人坐不住了,起身款款走来。 维达抬手扶住下巴,思考了一下,露出一个让女人呼吸急促的笑容。 “来打昆特牌吧。” 翌日,维达手里抛着一枚铜币,悠闲的走在街上,昨晚打了一宿的牌让那位女郎到现在还没醒。 白住了一晚上,他也没好意思再赢人家太多,最后还给她放下不少奥伦,总得来说,不赚不赔。 心里惬意地想着,突然感到腹中饥饿,嗯,确实该吃饭了。 向附近张望,维达惊喜地发现周围居然就有两家酒馆,他还没品鉴过正儿八经的地方特色呢。 朝着头一个酒馆走去,旧纳拉寇特酒馆,维达默念,伫立在酒馆门前,里面人声鼎沸,喧喧闹闹,不像是吃饭的好地方。 没有进去,转向另一家酒馆,那儿叫狐狸酒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人要少不少。 酒馆老板听见来人抬头看去,见到来者披着斗篷,裹得严实也没说什么,好像这样是这里的特色。 只是淡淡的来了一句:“来点儿什么?” “上些招牌菜,再来杯利维亚樱桃酒。”维达边说边找了个座位坐下。 自从成为猎魔人后,格德就开始硬拉他喝酒了,美名其曰猎魔人魔药都用了酒早晚要适应,只是他还是讨厌烈酒,只是喜欢这些清甜的果酒。 就是前后脚,又一個披着斗篷的人进来,向老板要了一大杯啤酒。 老板用围裙擦了擦手,拿出两个带裂口的陶杯——一看就是廉价品的那种,给两人分别倒上,走出来把维达的那杯放下。 陌生人对老板说要住店,维达则是绕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男人。 他像背弓一样背着两把剑,身上能闻出一股沼泽味儿,面容沧桑却不失英武,头发是病态的白。 经过细细地观察,这些特征让维达几乎可以确定这也是位猎魔人,当然,主要是因为他看见了来者脖子上的银制狼学派徽章。 恰在此时,一个满脸痘痘,身材瘦长的人走了过来,两个跟班紧随其后。维达早就敏锐地感觉到这个男人在自己要樱桃酒时就恶意地盯着他了。 “这儿没客房给你,你个利维亚脏鬼。”刺耳的声音从疤脸男嗓子中挤出,他走到了维达和陌生人中间的空旷处。 “今天真是晦气,碰见两个杂种。维吉玛不欢迎你们,这是个体面的城市。” 维达疑惑了,他怎么喝个酒就成利维亚人了,而陌生人,听声音就能发现说话很不同,估计是口语被认出来的。 “你们都是贼。”疤脸继续大放厥词,嘴里喷出啤酒、大蒜和愤怒混合的味道。让维达厌恶地直皱眉头,食欲都没了。 “付钱快滚,听到没有,你们这两个杂种。” 维达懒得搭理,陌生人瞅了他一眼说:“等我喝完。” 疤脸男狞笑着一拳打向了他手中的杯子,一个跟班也冲了上去,剩下的那个寻上了维达,伸手就要拽他的斗篷。 维达实在是不耐烦了,他有些后悔图清净了,这里没人是有原因的呀。 反手一捞,将袭来跟班的胳膊拧住,上前一步,右脚猛踢跟班膝后,同时手也发力。 一声“啊”的惨叫,跟班就趴在地上不住哀嚎,维达只是踢碎了他的膝盖,估计断掉了他的手臂。 本来觉得自己因为不爽下手已经够狠了,只是看向旁边才发现自己还是心太软。 疤脸现在变得实至名归,而跟班则是躺在地上不断地扭动抽搐,身下弥漫出一摊血迹,眼看着也快失去气息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酒馆中的众人,有女人忍不住发出竭斯底里的尖叫,血腥的场面也让一些人忍不住呕吐。 陌生人沉默无言,双手持剑挥舞几下,仿佛众人被按下了暂停,空气被恐惧冻住了。 几个警卫霹雳乓啷地破门而入,持着警棍警示着维达和陌生人。 维达暗道倒霉,打算击倒他们赶紧撤离,只是陌生人好像看出来他的想法,淡淡的来了一句:“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想袭警而逃。” 维达气极反笑,若不是他闹大事情,怎么想他也不会因为废了个混混就想着跑。 “您有什么高见呢,猎魔人大师?”维达专门用着怪怪的语气说着。 白发男人回应道:“看你的剑,我知道你也是个猎魔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学派的。” 说着他右手迅速抬起,在空中画出来繁琐的法印,对面的警卫好像失去了神志。 “带我去见市长。”他又转头对着维达说:“和我去看看吧,没准你可以接到个大活。” “你连我是什么学派的都不知道,就要带上我?”维达的原力没有异动。 再而说,从男人的态度也可以看出,他有把握摆平这事儿,要么是他认识市长,要么是市长有求于他。 “估计委托会很难。”男人坦诚回应。 维达无言以对,只能拍拍衣服站起身来,他打算跟上去,听听能让这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杀人还能大摇大摆无所谓的委托是怎么个事。 路过吧台,维达按一路上的物价扔出 几枚铜币,想了想,又摆下一枚奥伦。 被亚克西控制的警卫走在前面,两个猎魔人跟在后面。 狼派猎魔人有些惊讶于维达的行为,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冷脸都动了动。 “他也看不起利维亚人,不然可不会有这种人在里面。” “吃饭花钱,天经地义,他又没冲上来打我们,反而是你把血溅了人家一地。”维达不耐烦地摆手。 “我的一奥伦还算是给伱出的,逃单的猎魔人大师,恐怕你也没钱住店了吧。”维达早就看出来了,他说住店给钱的时候,声音都不是多么靠谱。 白毛无言以对,默默加快了脚步,不知道是因为被戳住了痛脚还是因为没有一奥伦。 “还有一件事,我不是利维亚人。”维达补充道。 14.人尽皆知的委托 “你请坐。不,不是那,离远一点儿。希望你不要介意。”维吉玛市长维雷拉德苦恼地向着白发男人说着。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他看上去太晦气了,哪怕市长并不迷信也不想和他多呆。 “至于您,先生,不嫌弃的话就到这里来吧。”市长向维达摆了个请的动作。 在刚才,两人随着被法印控制的警卫找到了市长,只是杀人犯显然并不受欢迎,在男人的面见市长的要求下,放下武器,脱下斗篷后得到了这个机会。 只是在维达脱下斗篷后,无论是警卫还是市长,他们的态度都转变了。 比骄阳更耀眼的金发,金相玉质的脸庞,还有在他们看来充满睥睨气势的金瞳,简直比贵族还贵族。 维达轻声道谢,拉开椅子坐下,不顾背后那道幽怨的目光。 市长微笑地点头示意,然后转向男人,表情骤然严肃“我是维雷拉德,你要找的维吉玛市长。在把你扔进监狱前,我倒是要听听,你想对我说什么。杀了两个人,还对警卫施咒。有你的,真有你的。” 说着忍不住拿起沉重的手杖敲了敲桌子。 利维亚的猎魔人解开胸前的甲胄,从里面拽出来一张羊皮纸。 他身上不是单纯的盔甲,而是种皮甲与锁子甲混合的中量甲胄。维达细细比对着这匹狼与那头熊的区别。 “我是为了路口上张贴的这个来的”他轻声说道:“是真的吧。” 刚才因为有些愤怒而站起身来的维雷拉德默默放下了手杖,缓缓坐了回去。 他有些烦躁的搔着下巴,“哼,我早该想到了,看看你胸前的徽章就能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 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说道:“不错,这都是真的。这是由泰莫利亚、玛哈坎以及庞塔尔的国王弗尔泰斯特签发的。” 突然他猛拍桌子,“但是这不是你能在我的地界杀人的理由。”维雷拉德怒道。 只是两人都没被吓到,市长先生装作无事地摩挲着手掌,“你叫什么,对这件事了解多少?” 到这儿他又转身向维达说“阁下既然是被他牵连的,没事就可以离开了。” “叫我维达就行,其实我也是个猎魔人。”维达双手一拉,一句话震住了我们的市长大人。 “只是不是和他一路的。”维达补充道。 “杰洛特,公告上说有三千奥伦。”白发男人,不,是杰洛特回答了市长的问题。 市长还愣在那,他还没从正当防卫打倒地痞的贵族少年其实是個猎魔人的反差中恢复过来。 如果维达能知道他想了这么多,那他一定会说你真是想多了。 维达忍不住咳了几声提醒道,市长这才反应过来。 “咳咳,利维亚的杰洛特,还挺顺口。没错,三千奥伦,甚至还有谣言说是我们高贵的国王会奖赏成功者迎娶公主为妻。” “我们两个人可分不了公主。”杰洛特冷静地说。 “我也没让伱分公主,听着。”维雷拉德睁大眼睛与杰洛特对视。 “这件事很困难。”他顿了顿,向着两人讲起了事情的始末。 弗尔泰斯特的妹妹难产而死,她和国王那出生就死的女儿被安置在王宫墓穴的石棺里。 但七年后一只吸血妖鸟破棺而出,肆虐王宫,让国王被迫搬走,到现在已经七年了,而吸血妖鸟,每年至少结束五十个人的性命,每到月圆之夜,只能在宫殿口绑个罪犯让它吃饱。 而它能活下七年也是因为国王相信了一个老隐士的话——只要在清晨鸡鸣三声以前把它留在石棺外,诅咒就会解除,国王会得到美得像画一样的小女儿。 而如今,杰洛特手上的公告正是多年来弗尔泰斯特张贴的一份。 “你怎么看?”杰洛特向维达问询,他要看看这个年轻人有什么见解。 “信息量好大呀。”维达认真地点着头说,语气还带有隐隐的震撼。 这位名言是“一个男人爱上自己的妹妹是多么自然而美好呀。”的国王还是震慑到了他。 “行了,去见国王吧。”杰洛特满头黑线地打断了他,他已经后悔带上这个家伙了。 “等等,如果把石棺砸了会怎么样,诅咒能解除吗?”维达再次出言。 维雷拉德轻轻地摇头:“还有智者说解除诅咒要有人在棺材里过一晚上,不能冒这个险。” 维达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诅咒难除不是没有原因啊。 临行前,维雷拉德再三向他们强调“不要先提钱。” 维达总感觉忘了什么,但又好像没忘,无奈地甩甩头,继续跟着两人去了国王陛下的新宫殿。 国王坐在一张黑木雕成的矮扶手椅上,脚下伏着两条取暖的狗。不得不说,这位国王确实英俊,维达愿称他为来到这个世界上后见到的最帅的。 他旁边还站着个蓄须的健壮男人,还有个衣着华丽,神态倨傲的贵族脸。 听完维雷拉德的介绍后,国王与两个猎魔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两个猎魔人?又是两个。如果你不是个出来逞英雄的贵族的话。” 后面一句对住了维达。 底下二人眉毛一颤,难道说已经有两个人来了? 弗尔泰斯特没有卖关子:“之前就有猎魔人来过了,死了一个,跑了一个。都没有办成。” 维达与杰洛特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要表达什么。 国王向前探了探,犹豫地问出:“你们见过吸血妖鸟吗?” “见过。”杰洛特掷地有声地答复。维达则默默地在一旁点头,好像他跟着一起的一样。 这个态度让国王稍稍宽了宽心,他的眼睛转向了市长:“维雷拉德,你向他们说明情况了吗?” “是的,陛下,猎魔人说可以解除诅咒。” “我就知道。奥斯崔特,塞格林男爵,你们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他们。然后再安排房间,让他们用餐。”国王说罢便起身而走,在到门口时停了下来。 “猎魔人,我知道你们擅长杀戮,比解咒更擅长。但是,这绝对不行。哪怕我女儿少了一根头发,你们都要上绞架。”弗尔泰斯特一字一顿地说着,表情严肃的吓人。 “当然,如果你们成功了,赏金都是你们的。做得好,我不会吝惜奖赏。只是记住,坊间所传的赏赐公主是不可能的。我不会把女儿的幸福交给陌生人,何况是两个。” 他的语气微微放轻,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特意瞥了维达一眼。然后他便推门而出。 “咔嚓”一声过后,偌大的房间里便只剩下了五个人。 15.茶前饭后 “好了,两位,既然接下来就剩下咱们了。那就让我们边用餐边谈吧。”蓄须男人——塞格林男爵说道。 “我了解我们的维雷拉德,只要有点东西,他就能一股脑全说出去。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请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他轻拉开房间中央长桌旁的椅子,优雅地坐下,拍了拍手示意把晚餐带上来。 “我们想听听被袭击者对吸……小公主的描述。”杰洛特借坡下驴,顺势发问。 “得了吧,陛下已经出去了,这里没有别人,不用你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的。要我说,那就是只吸血妖鸟。”维雷拉德 从椅子上跳起,他忍不了了,刚才国王刚走,他就开始低声暗骂,现在更是大声喊着。 “我们的这位王室小甜心,该死的杂种,现在足足七尺高,身材像个啤酒桶,一张大嘴咧到耳根,里面排列着匕首一样的牙齿,还有红色的眼睛和破布一样的红发!她的爪子上长着比野猫还锋利的指甲,一直垂到地面!” 市长喊累了,停下喘了喘:“我很诧异我们没把她的肖像送到邻国去!我们这位杀千刀的小公主已经十四岁了,早该把她嫁出去了!” 听到这里维达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位市长先生可真是个人才。 只是其他人好像不这么认为,奥崔斯特盯着门,阻止了维雷拉德继续说下去。 然后他对市长大动肝火,指责他不该侮辱雅妲公主,就该跟在陛下面前一样。 而他在听到笑声后还阴沉地看了看维达。 赛格林还是那副得体的微笑。 “虽然有些修辞描述,但总的来说,他形容的栩栩如生。这正是你们想知道的吧?公主现在是一个力大无穷,迅疾如风的怪物。” “她只有月圆之夜会袭击人吗?”维达提出问题。 “是的。”赛格林回到,“只在晚上,不然国王也顶不住这么多的压力。” “那么能让我们见见生还者吗?如果有的话。”维达觉得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虽然市长的话让鸟妖的形象跃然纸上,但总感觉还是过分夸张了。 “确实有个,但是得等到明天才能见上了。”赛格林回想了一下。 “还有时间,后天才是月圆之夜。”杰洛特给这个话题画下了句号。 没了话题,在这两個贵族和官员的眼中已经没了和猎魔人交流的必要——哪怕其中一个多么的英俊。在菜肴上来后,桌上更是只剩下了市长先生间或讲出的话语。 维达本来老早就打算享受一顿美味,直到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便用心品味了起来,比对着一路上的泔水,这就是龙肝凤髓啊。 这顿宫廷餐宴,最后只有维达尽心品尝,杰洛特在考虑吸血女妖如何对付,奥崔斯特和赛格林各有心思,而市长先生则是在餐桌上发表了一次完美的针对瑞达尼亚与泰莫利亚未来形式的讲演。 在等到市长意犹未尽地离开后,赛格林暗示猎魔人们跟他走一段。 在宫殿里漫步,赛格林走在前面,让后面两人猜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位,我代表贵族,想出一千五百奥伦让你们干掉鸟妖。” 一声惊雷打破平静的氛围,维达摩挲下巴,考虑着贵族们这样做的深意。 不等他们细想,赛格林继续说了下去:“鸟妖作乱七年,弄得城里人心惶惶,国王的权威受到了动摇,作为北方最有雄略的君主,他不该被此拖累。嗯,虽然鸟妖对治安起了点作用,但微不足道。” “只要你们干掉鸟妖,就是功臣,虽然不会有陛下的赏金,但也不会受到刁难。” “你们的国王知道你们这么替他着想吗?”维达调侃道,他还是很想看看这位贵族因此变脸色的。 “你们考虑考虑吧。”赛格林没有回应维达,说完最后一句话便离开了这个庭院。 “你对贵族没有一点尊重吗?”杰洛特见男爵走后便过来说道。 一路上,无论是面见了市长还是觐见 国王,他都没有一丝不安。 “你真不是大贵族继承人因为意外律被猎魔人带走的吗?” “你挺能想啊,前辈。”维达冲他翻了个白眼,因为一份人尽皆知的事情而惹上麻烦还牵扯上他,这些真是不细节啊。 “倒是你,或许别人会觉得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做委托,就动手杀了那俩人来吸引国王注意,但在我看来,你是心情不好吧。” 维达直指核心,戳人心口是他的绝技,“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因为一件事又愤怒又悲伤呢。是感情吧?” 强大的原力能感知周围,自上次维达取得进展以来,他已经不局限于简单的感知环境,周围人的情感,生物的动向与他有了更深的联系。 在酒馆时,他就感受到杰洛特是有在泄愤的情绪,不过他也没有阻止,因为那几个确实是群烂人,若不是城内,他也会下死手。 杰洛特面皮抽动,多年装出来的冷脸差点就此破功,他觉得这小子一定是他的这次出来的绊脚石,真是太气人了。还有就是他的感官突变的太好了吗?怎么这么敏锐。 “哪个学派的,怎么连徽章都没有?”他没好气地问。 猎魔人徽章几乎是学派出师的象征,只有开始独立接委托的猎魔人才会有这种能察觉魔力的学派标记。 “熊学派的。” 杰洛特听到答案后就冷下脸来,“我不需要你了,熊学派学徒。” 维达不知道为什么杰洛特突然态度转变,“熊和狼有仇吗?” “陈年旧事不提,我不想让一个真失去感情的杀手加进来,再说了,一个学徒有什么实力加进来,赶紧离开吧,免得被开膛破肚。”杰洛特不想再多解释什么,只是让维达自觉点。 维达有些想笑,这么久的时间里,他一直幽默风趣,谈笑风生,哪里像个失去感情的。 只是杰洛特知道他是个学徒,还是个依赖于重甲的熊学派后不放心他的加入罢了。 “来试试。”维达抬起胳膊活动了一下,冲着杰洛特勾了勾手。 16.宫廷之拳 杰洛特有些不耐烦了,他觉得自己还是表现的太温和了。 从刚才的谈话中就可以得知,小公主牙尖嘴利的厉害,而且会飞的怪物向来麻烦,在不杀的基础上,弩箭和炸弹基本上废了。 他可不想带上一个没准会碍手碍脚的学徒。 “好啊,让我教教你,怎么才能乖乖回家。”杰洛特扭了扭脖子,打算借此打消维达的想法。 两人的武器都在面见国王之前被收走了,所以他们打算就在这里赤手空拳来上一架,好好衡量一下彼此的实力。 比我矮上几英寸,身材比例非常好,值得注意的是,他的感官很敏锐,身子比我轻快,估计会敏捷不少。杰洛特心里冷静地分析道。 会赢的,这只是个十几岁的学徒,而我已经当了几十年猎魔人了,手拿把掐,稳稳的。杰洛特有自信他不会输,经验是这么告诉他的。 巧了,维达也是这么想的,早先他就从格德那里了解过各派猎魔人的所长。狼学派以均衡发展为特色——没有特色。 均衡意味着不一定杰出,连最壮实的熊学派也肉搏不过维达,面前这位就更不用说了。 卸下身上的外甲,只留下内衬。两人缓缓走近,比斗无声开始。 两位猎魔人绕着圈快速移动,谁也没有打算先出手,一圈两圈,维达有些厌烦了,狼派猎魔人就是这么稳的吗? 他以快速的刺拳发起进攻,手臂迅速前伸,配合躯体的转动,以闪电般的速度打了出去,十分的力用上了足足七分。 杰洛特注意力一直放在维达身上,只是这一下依旧爆发的太猛了,只能勉强闪退过去,这一拳数十年的功力依旧传了不少了过去,在他的胸口发出一声闷响。让他吃了记痛的。 短短一眨眼的碰撞,就让杰洛特内心的轻视烟消云散,换成一脸凝重。 这一下的爆发力在他的眼中,就像突然进攻的毒蛇,让他防不胜防。而且攻击过后竟然留有余地,如此一发刺拳,如果躲闪开,那就是对手空门大开的好机会,借此贴身靠近能造成不小麻烦,只是…… 杰洛特默默的注视着早早就收回拳头的维达,心里不住的感慨:太快了,太协调了,好在躲得还算及时,只是有些胸痛,但接下来只能我主动了,不然准被猫戏老鼠一样暴打一番。 脑里思索,但是对于场上却一点也不敢放松,默默地转变姿势,决定发起进攻,避免被无与伦比的爆发秒杀。 杰洛特冲了上去,他主动出击了,打出了一套飞快的组合拳,其中几拳在打向维达面颊时暗暗出力,在外人看来这至少也是顶尖拳击手级别的攻击,维达却一记没有硬抗,尽数躲闪招架,只造成了一堆无效输出。 在密不透风的拳势中维达捕获时机,凭借右臂偏转开杰洛特暗藏的一记重拳,然后将他肘了出去,接着回身一转,打出一记强有力的左勾拳命中了他的胸部,然后回敬了他的脸颊一发拳头,让杰洛特就此倒飞出去。 不超过两分钟,两位猎魔人的较量落下了帷幕,这场精彩的拳赛没有观众,最终以杰洛特的光荣晕倒而结束。 ………… “陌生的天……好亮的夜空。”杰洛特昏昏沉沉地从地上醒来,感受着身下坚硬的石头质感,回想起自己刚刚的比斗。 “所以我是输了?”杰洛特手一撑地挺起身来,带着一股荒谬感发问。只是问题的答案他早已心知肚明了。他被维达用拳头狠狠地击败了。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我刚才还在这里求你不要出事呢。不然,到时候我可找不到别人去躺棺材里。” 杰洛特侧头看去,维达一手在腿上撑着下巴,在他的边上盘腿而坐。眼里带着一股笑意,用无比庆幸的语气说着。 拳头硬了,但是又软了。杰洛特叹出一口气:“好吧,我承认你实力不差,希望到时候你能抗住。” 说完缓了缓劲便站了起来,他答应两人共做委托了。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身体素质被全方面的超越。而且维达的技术也让他难以置信,炉火纯青的猎魔人剑术步伐,其中还夹杂着些其他技术——让动作更递进本能,难以招架。 虽然没有拿剑试过,但是杰洛特可以笃定维达不下于他。 “在明天见那个活下来的磨坊主前,我们来商量商量吧,怎么对付它。”杰洛特直入主题。 “我这里现在没有合适的材料,做不出煎药来。”说到这里,他有些头疼。 作为需要大量战前准备的职业,猎魔人就像韦恩老爷一样,常年是两种谁也打不过的状态。 而煎药则是对猎魔人战斗实力提升更强的一种,虽然伴随着更强烈的毒性。 维达好像想到什么,惊喜地说道:“我这里有狼人的突变材料,你能做出来吗?” 杰洛特略有些吃惊:“狼人?这可不多见,狼人煎药可以提高活力,增加耐受力,正适合通宵达旦的战斗。只是你怎么没直接做好?” “熊学派没有这份配方。”维达无奈地摊摊手,“这学派优势我是一点也感受不到啊。” “行了,出去给我吧,明天我会配上两份。”杰洛特也不想细问下去。他对蝮蛇与熊的恩怨起源有所耳闻。 维达正想着去取回材料,突然想起自己之前遗忘了什么——格德。 他转身不好意思地回头:“杰洛特,我还有件事得去处理一下,可能得明早才能回来了。” “别耽误正经事。”杰洛特出言警示。 维达挥手示意明白,取回斗篷与兵器,顺着记忆沿路返回。 出了新王宫,本以为城中夜里应该不会有太多人了,但没想到,维吉玛的夜并不寂静,夜空的星月亮的璀璨,地上的火炬照耀四方。行人依旧漫步在繁华的街道。 各种商铺和餐馆依旧人来人往,尤其是那些酒馆,总是不缺男人成群结队的身影。而衣衫褴褛的可怜女人此时也走上了白天并未来过的城区。 维达一边欣赏这从未见过的夜晚生活,一边赶回了之前与格德分开的妓院。 也不知道他走没走,这次注意到我了没有。维达心中暗想。 推门而入,这里是与昨天截然不同的热闹,满墙的挂灯与桌上的烛光把室内映照的灯火通明。 放纵天性的男男女女成双成对,三两成群。但维达还是就一眼找到了那个正举杯痛饮的壮汉,随即避过人群,走了过去。 17.巧立名目 “咕咚……咕咚。”伴随着“啪”的一声,格德放下了酒杯,赢得了周围人的又一次惊叹,他面前的空酒杯已经七零八落的倒了一桌。再闻闻空气中的酒味,毫无疑问是烈酒,也难怪这些看客们惊讶了。 维达上去一拍桌子,吸引了格德的注意力。 “呃啊,维达,别在我眼前绕圈了,我都快吐了。”格德见到来者,起身说道,只是步履不稳,说话不清。 动都没动过的维达无奈地向侍应生要了杯水,向其中放入些为做魔药备着的菊花然后递给了格德。 格德不假思索地接过,一下倒进嘴里。缓了一会儿,猎魔人强大的新陈代谢能力和激素分泌使格德喝酒引起的面色红润褪了下去。 他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嘿,维达,你小子一天跑哪里去了?让那个姑娘一顿好找。”格德说到这里明显带着幸灾乐祸。 “她说是和你度过了一个绝妙的夜晚,只是我们都不瞎,这儿的姑娘们更是身经百战,看的出来什么事也没有。”他顿了顿,捶捶了头,看来还是有些头晕。 “刚开始还说你小子终于要开窍了,后来发现是那妞骗人把自己给骗了,然后这里她们吵得好不热闹。” 很明显,他绝对看了半天的乐子。维达虚着眼看着他,打算等他说累了,每次喝多酒,他都这样。 只是维达突然要素察觉,觉得呆在这里等会儿一群女人再来他是真的吃不消。 “格德,我接了个委托,明天和后天都要忙。”维达语气平静地说。 “你又接了个什么样的?算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格德偏偏头,示意他们换个地方说话。 “是個陪小女孩玩儿的委托,一个小贵族今天偶然看见了我的相貌,之后惊为天人,觉得我能帮他管管刁蛮任性不听话的小女儿。估计中间还要在他家里过个夜。”维达耸耸肩,表示魅力太大他也不想啊。 格德无奈地抽着嘴,“真该死,好活都能上赶着找人了。” 小贵族,说明有些贵族牌面,再怎么也不会赖账,陪小女孩,又是个不流血的轻松活儿。做这件小事,有个能白住的地方就不亏了,何况还有钱拿。 格德在此之前从没有切实地感觉过人与人之间的不公平,一直过着四处流浪的雇佣兵式生活。直到后来碰上了他的意外之子,两个猎魔人一路上的待遇却天差地别,事实教会了他不公平是什么样的。 长得好居然能有活儿干,格德有些酸溜溜地看着维达。维达被这目光盯得直起鸡皮疙瘩。 “行了,我只是知会你一下,告诉你这两天我有正事要干,不需要担心我了。”维达嫌弃地挥挥手,他可不想被个壮汉哀怨地看着。 “维达,记住,在见到贵族的时候保持面无表情,这样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老爷们可不喜欢别人对他们无所谓的态度。”格德碎碎念叨。 “当然,看见那个小姑娘就不用了,小孩子好糊弄又不好糊弄,你保持微笑就好了,别让她觉得你在敷衍,算了,你还是收着点吧,我怕你给人家笑傻了。” 维达听得直冒汗,曾几何时,无情的怪物猎人变成了操碎心的老父亲,虽然烦人但却暖心。 维达嘴上说小事一桩,不用太在意他,但还是将这些记在了心里,说不准哪天会用上,这些世俗的技巧都是他的短板。 回到二人各自订下的房间,妓院里订房间这个设计让维达称绝,人是一个价钱,屋子又是一个价钱,这是双赢啊——当然,是老鸨赢。 从行囊中取出狼人突变物,维达看着它轻叹了一口气,还是要说再见了,这第一份委托的战利品和纪念品,格德怎么想的,用消耗品来给他当纪念,维达不由抱怨。 诶,只是想起好像是自己要求给狼人留下整躯后,维达沉默了,继续手上的动作,藜芦、曼陀罗、山楂、大戟还有毒毛茛、乌头荠和小米草,种种可能用得上的药材被装到了一起。 他打算试着问问杰洛特,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学到几个熊学派没有的配方。至于种类,维达不挑的,他只是想达成猎魔人知识全收集罢了。 没有向格德说明实情,一方面是他知道格德是不会允许他接解咒这类委托的,而另一方面,与国王扯上关系可不是小事,保不准他们就陷入麻烦了。 只是维达想做。 在与经验丰富的杰洛特交流信息时他得知,这位出生后就躺在棺材里的小公主,这么多年下来,估计因为诅咒心智不能成长,被困在怪物的身躯里,日日痛苦,灵魂空洞。 正如迅哥儿所说美好的事物破碎就是悲剧。抛开弗尔泰斯特的伦理剧不谈,这个据说会长得貌美如花的公主落得如此下场,终究引起了他的恻隐之心,怪就在能怪他看见了,惹上了呗。 维达闭目进入冥想,登临圣殿。 向着尤达大师打过招呼,习练起每天的日常。 只是如今的他,所掌握的第一型已经到达了瓶颈,不知为什么提升不下去。 “大师,我练不下去了。”维达放下手里的训练用光剑,满脸无奈。 “第一型,基础野性,强大但不精湛,”大师缓缓走近,打开光剑,攻击过去。 极快的步调和强于维达的原力反应让他招架不及,简单几下便被剑指住了下腹。 “阿塔鲁,第四型,是我擅长的。”大师放下光剑,“是时候了,学习新剑型。由你来选择吧,学习一个适合自己的。” 维达脑海中回忆这段时间来所了解的知识,一时不知该选哪一个过渡。 国王的委托浮现在心,维达做出了选择:“大师,能教我玛卡希吗?” 这种剑术又叫争斗型,与其他战型的基本动作是大幅的削砍和阻挡不同,玛卡希,又叫第二型,只包含回避、刺和切这些微妙的基本动作。 面对迅捷如风的吸血妖鸟,维达要抗住一整晚,高雅、简洁、威力强大,攻击和防御都只消耗自己尽可能少的体力的第二型更符合这个需求,因为他有自信,只要体力尚存,便不会被击伤。 而且采用单手握剑的方式可以获得高速和更大的活动范围,更加综合。 大师缓缓点头,他悠久的寿命让他熟知各种剑型,所以哪怕是这种曾经因西斯覆灭而无人问津的光剑对光剑剑术也了然于心。 得到大师的肯定,维达重新握起剑来。 一时间,光剑的挥舞声再次响彻的宁静的训练室。 18.父亲的请求 一大早,维达便早早回到了王宫与在被安排住宿于此的杰洛特汇合。 “我把身上的材料都带来了,看看有什么能用的。”维达将包裹递给了杰洛特,让他来配置魔药。 “嗯,狼人突变物、毒毛茛、乌头荠和小米草……能做不少。”杰洛特打开包裹,从中仔细地挑拣着。 他捻了捻小米草,遗憾地说:“可惜了,不够做黄褐色猫头鹰了。” 维达忍不住发问:“你说的是什么?”他手上的魔药种类堪称稀少,在目前知识最完备还留有大本营的狼学派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杰洛特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嗯,刚好做两份狼人煎药。”然后,伸手便要拿走。 维达抬手一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杰洛特在目光交锋中败下阵来,于是耐心地给他解释:“黄褐色猫头鹰是种魔药,能加快体力的恢复,而且这点在夜间尤为有效。正适合与狼人煎药作配。” 维达求知欲旺盛,怎么可能放过这位专业知识更丰富的前辈,当即真诚地表示他到时候愿意出他那份报酬的一半只希望能获得熊学派目前没有的魔药知识。 只是杰洛特面露难色,说实话,他很喜欢眼前的这个学徒——虽然这个学徒可能比他还强,而且给他来了顿狠的。 但是他身上真的有股生命力吸引着他,不像是混沌魔力那般扭曲而怪异。 只是他做不了学派的主啊,维瑟米尔现在还活蹦乱跳呢。 “你的话确实让我心动了,但是我答应不了你。”杰洛特遗憾地说,“不过我可以今年回去给你问问,看看我们的大宗师是什么想法。” “哎……那好吧。”维达可惜地拉长声音说道。不过能先得到一个担保让他已经满意了。 只是杰洛特使用狼人突变物制作煎药时却又没有避开维达,维达对此心知肚明,默默地注视着繁琐的流程。 药材的清洗浸泡,漫长的煎煮,不少药材都先煮后煎,但还有些药材要被先煎后煮,走完了这些琐碎的步骤,还要等待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将所得的药液分剂备好。 多亏了宫里不缺木炭和炉子,不然两个猎魔人又得为此奔波好一会儿。 在杰洛特配置完狼人煎药后,维达自觉地走出,给他留下空间配置其他魔药。 他心里还在惊讶于猎魔人配药的专业,这是他在格德身上没有看到的,可能是因为配方的难度吧,格德手上的多是猫眼这些简单的。维达默默地思考着,果然,去学习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伴随着药剂的制作,时间很快地来到了夜晚。猎魔人们应约前往了守卫室,去见那位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的被袭击者。 小屋中,捡回一条命来的磨坊主被一位裹得严严实实的士兵带入。 只是他不像两人想象中有用,被吓坏的磨坊主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语焉不详,让人不耐烦。 杰洛特自己动手,脱下他的衣服,查看他身上留下的伤疤。最后勉强得出,吸血妖鸟的爪子和嘴与维雷拉德的描述大差不差。 检查完磨坊主,维达示意士兵可以带走他了。只是这個士兵将这个倒霉蛋用力地推出了门廓,让他自己走道。然后合上门,摘除了自己的兜帽,让两人惊讶地发现,这位赫然是弗尔泰斯特本人。 “两位不用拘谨了”他随即自觉地坐下,“我是来微服私访的。你们如今的调查怎么样了?” “还算不错,至少到时候的流程都清楚了。”维达掰着指头思索了一下。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明天是月圆之夜,要等到那个时候。”杰洛特冷静地回复。 “今夜不去看看吗?”国王眼神复杂地追问。 “不了,明天等它吃饱了更好对付。”杰洛特干脆地说。 维达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毕竟绑过去的都是些罪犯。而弗尔泰斯特表情也不是多么好,归根结底还是他的女儿变成了这个饮血吃肉的怪物。 国王也只能无奈地叹气一声:“猎魔人们,请老实地回答我,诅咒能被解除吗?” “能行。”维达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这是他们两个研究出来的,杰洛特本身就有过类似的经验。 “在清晨的三声鸡鸣前让它呆在石棺外面,诅咒就能解除。” “这么简单吗?”国王低语道。 这简单吗?这不简单,重点是谁去让妖鸟呆在外面。而且……也有可能一晚上不能解除诅咒。 国王挺了挺腰,从先前的落寞中恢复了一下:“有些人一直和我说诅咒解除不了,他们要杀了她。相信他们已经找过你们了吧,猎魔人。他们告诉你们,让你们说出于自卫杀了那个食人恶魔,然后他们会给你们钱。” 他顿了一下,嗤笑一声:“因为国王会杀了猎魔人,金子会留在他们腰包里。” “国王真的会杀猎魔人吗?”维达做了个鬼脸,他能感觉到这位国王并非不讲理。 国王一言不发,站了好一会儿:“国王不知道。但要记住这个可能。” 重新坐下,“我不会杀死出于自卫而反击的人,但是,我不能允许你们试也不试就拔剑杀她。” “我不会试的,我会去做。”维达铿锵有力的回应。 国王愣了愣,苦笑了一下:“那么,后天早上我会见到什么?” “一个正常的十四岁女孩。”维达说道。 “呃……或许是肉体正常,精神上可能只是两三岁。”他补充道。 国王再次站起身来,“我信任你们,虽然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但是感谢命运让伱们到来,如果没有办法,你们看着办吧。她很痛苦,是吗?”到这里,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两个猎魔人沉默不语,看着国王慢慢走向门口。 踏出门的前一刻,国王回头问道:“明天,能带我一同进入墓穴吗?”他的语气中竟带着些祈求。 “陛下,很遗憾地告诉你——不能,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会变好的。”维达郑重地承诺。 此刻,在他眼前的不是一个北境闻名的国王,而是一个痛苦中又夹杂后悔的父亲。 国王哀叹,打开门户,门户闭上,国王离去,守卫室中留下猎魔人,他们静默地伫立着,明天才是重头戏。 19.意外来客 灰尘纷乱的飘在空气中。湖的中央,维吉玛城的灯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这是维达最后一次从宫殿的窗户向外望去。 “该走了。”杰洛特在他身后淡淡地说,手里收拾着 “是啊,该走了。”维达轻轻地应和一声,转身离开了宫殿。 两位猎魔人于今天黄昏赶往那被荒弃七年的旧宫殿。七年的时光已让城市与这块险恶之地划清了界限。在数具七零八落的碎尸诞生后,哪怕是再要钱不要命的贼偷也不打算前往。 如今,这里只剩下无人打理的宫殿和几座废墟,周围的房屋也变得无人问津。而国王的新宫殿也建立的尽可能远,远到在宫殿里根本看不到旧址。 他们进入了一间宫殿外的屋子,宫里和宫外确实不一样,这里早早就被洗劫一空,什么也没剩下。 维达缓缓放下一路捧来的金属小箱,默默动手地打开它,里面放着的是是被草料包着的魔药。这是昨天(杰洛特)辛苦一天的结果。他取出六瓶来,摆放在旁。 杰洛特取下背上的剑来,剑柄很精致,剑鞘上还带有神秘的符文。他拔出剑来,寒光四射。这可真是把好剑。 维达很是眼馋,他现在的剑根本比不过,想到这令他不由失落,绝地武士没有光剑还怎么维护(自己的)银河系和平。 “我说,你这么有钱吗?剑上带有魔法效果。”剑上的魔力不弱,以魔法的稀缺性来看价值绝对不低。 杰洛特笑而不语,这种被维达羡慕的感觉让他很爽,是时候让这个徽章都没有的猎魔人学徒看看什么叫专业了。 维达见没有回应便只能带着不爽盘腿坐下,真是狗都不当熊学派,知识少不说,还这么穷,当得这么憋屈,干脆叫狗熊学派算了。维达在心里直发牢骚。 两人依次喝下魔药,猫眼、黄褐色猫头鹰与狼人煎药进入体内,二人做好,剑平放在腿上,进入了冥想。 药剂的作用随着呼吸发作,青色和乌黑的血管在猎魔人脸上缓缓出现,维达本来圣灵的面庞也在药剂带来的副作用下变得诡异,至于杰洛特?本来就脸带疤痕的他变得就像再过三秒就会暴毙一样。 “咔嚓。”两个猎魔人猛然睁眼向着发声处看去,这是一片寂静中传来的脚步声,而且来者绝对是人。 随着脚步声的逼近,来者的身影显露在维达两人面前,是国王的大臣奥斯崔特。只是他也没有预料到在这里居然看见了猎魔人,更何况两人现在面色不怎么好看,因此他险些被吓倒在地。 在看清是猎魔人们之后,他迅速恢复了镇定,脸上的倨傲再次显露。 “心存感激吧,猎魔人们,我是来解救你们的。这是一千奥伦,拿上快滚,不要再做别的了。”他扔下手里的大袋。 “为什么呢?”维达已经适应了药剂,眼神毫无波动地看着他。 “别盯着我,该死的,小白脸骗子。这跟你没关系。”奥崔斯特受不了眼前毛都没长齐的家伙这样看他。 “你想把国王扳倒是吗?让妖鸟继续动摇他的统治。”维达并未搭理他,在那里猜测到。 “猎魔人也是有职业道德的。”一旁一直未置一词的杰洛特开口拒绝了大臣。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的大臣真棒。”维达称赞道。 大臣面上一阵白一阵红,从身旁拔出剑来。 “怪胎们,这是你们自找的,我身上带着龟形石,你们的把戏不起作用。”他涨红了脸低吼道。 维达和杰洛特忍不住相视一笑,居然连大臣中都会有人相信龟形石可以无效魔力的谣言。而且,两个猎魔人想杀他的话,剑都不用拔,更遑论用魔法了。他是怎么敢的啊? “我是真的好怕啊。”维达棒读道。然后右移一小步躲开刺来的剑刃,一掌推向他的下颚,大臣眼一白便晕了过去。 当大臣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正要发出一声哀号便被维达堵住了嘴。 “尊敬的大臣,我在这里是要告诉您两个不幸的坏消息。”维达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一,快到半夜了,她快出来了,而您是我们选中的诱饵。二,不论她最后是死是活,她估计都是饱着的。” 看着大臣惊恐的表情,维达语气一转:“当然,也有好消息,那就是您不会被国王因为背叛的罪行而处罚了。” 说罢,把大臣嘴里的东西拿出,“现在请您和我们说声再见吧。” 奥崔斯特不再打算狗叫,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猎魔人们,我的确想让弗尔泰斯特从王位上摔下来,但这么想的人很多,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但我感觉更想让他死,让他受尽折磨。” 他控制不住情绪了,哭泣道:“雅妲,我爱她,但是她却做出那种事。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我没有下过咒,就像刚才,我对魔法一窍不通。一定是太后,是她愤恨自己的儿女,不是我啊。我只不过是在盛怒下说过一次。” 维达其实刚才什么也没想,但居然意外地听到这种消息。他和杰洛特对视一眼,开口说道:“看来您还能完完整整的活上段时间——至少在研究清楚诅咒的根源是不是你之前。” 杰洛特有些犹豫:“那等会儿怎么处理他?” 两人都明白,如果只是单纯的破解这次的诅咒,诅咒的根源尚不可知,那么在纷乱的王室和宫廷中,这就还会重演,唯有一劳永逸破除才能杜绝这七年的闹剧再现。 “不用担心,等会我打头阵,你借此机会把他扔进棺材里,让他做那個破解诅咒要呆在石棺里的人,让他能有点儿别的参与感,不是吗?”维达随口安排出一个方案来。 两人就此达成共识,只剩下被绑着的大臣瑟瑟发抖,恐惧着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好了,亲爱的奥崔斯特先生,您也不用不开心,毕竟什么人才能躺进王室的棺材里呢?”维达调侃道。 就连杰洛特都有些看不下去他对大臣的捉弄了。 正要劝阻,只是远处传来一声石棺盖被推开的刮蹭声。两位猎魔人面色一凝——他们对此听得一清二楚。 大的要来了。 20.解咒 杰洛特没有一丝丝迟疑,他提起大臣的衣物后领,一路将他拽至一旁。 维达警惕地盯着墓穴入口,在药剂的作用下,黑暗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入口处遮挡的石板被推开了,随着“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维达在门口严阵以待,他要替杰洛特吸引吸血妖鸟的注意力,让他能有充足的时间和足够好的时机去把大臣放进石棺里去。 妖鸟畸形的身躯爆发出超人的速度,向着阻挡在它的面前的维达冲来,动作迅速,而且奔跑时竟然悄无声息。 维达调了调站姿,双手握剑。他借着这个袭来的时间观察着。 市长他们的描述大差不差。粗短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大的出奇的脑袋。上面挂着些纠结肮脏的红毛。她的眼睛比血还红,但是里面的凶猛瞎子都能感受到。 她有一张与头相配的大嘴,满嘴的利齿比维达的银剑还亮。尤其是上颔的四枚尖牙,比中指还长。 骇人而又疯狂的嚎叫声撕裂了夜空,直面这声音的维达有些头疼,超凡感官带来的绝不会是舒适感。 鸟妖比狼人要快,动作也更轻。她打开嘴时发出的响动就像开箱子一样,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怪物,维达没打算躲避,他想试试她的力气是不是像信息里描述的一样。 “乒……乓”剑刃与利爪碰撞,爪子的锋利居然在空中与剑摩擦出了火花,只是维达比对出来了她的力量——比狼人差了不止一筹。 想到这儿,维达居然还有心情一笑,据格德所说,狼人已经算是如今世界下的大活了。 得出结果后,维达对陪小公主放一晚上的风筝更有把握了,他放下左手,单手握剑,挺起胸来,换成一种优雅的起手式——第二型玛卡希。 嚎叫刺耳,遮住了爪子破开空气的风声,维达侧身挪移,以单脚为重心发力,回避到妖鸟的后方,让她的尖牙无用武之地。 维达反手握剑,剑柄狠狠地砸了上去,让妖鸟向前摔去,她的大身子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这一下引得她发出愤怒的咆哮,这有用吗?这没有用。 妖鸟的行动已被维达摸清,注意力也全被集中在了他身上,杰洛特刚才一直在暗处旁观,维达敏锐的反应让他惊讶。心下暗想这下可以放心交给他了。不过再放心也没有放下自己的任务,示意身旁被解开束缚的奥斯崔特向墓穴走去。 奥斯崔特被当成解决诅咒的一环,无论再不满意也不敢反对,他不敢现在出去和怪物比速度,刚才的场景他也看到了,哪怕他再长双腿也不敢去赌。 战斗还在继续,先前的失利让妖鸟不急于立刻展开攻势,她一点点逼近维达,想将他笼罩在自己的袭击范围。嘴再次张开,恶心的唾液从嘴角和尖牙上滴落。 维达看出了她的意图,迈着小步绕着她转圈,让妖鸟摸不清距离,其实维达有一口老槽吐不出来,那就是这只妖鸟简直了,会飞不飞,就在地上和他死磕。 妖鸟因为维达的步伐把握不住合适的起跳时机,胡乱一冲迎上了维达伸开的左手,原力一推,刚才来的有多快,现在退的就比刚才还猛。 妖鸟狠狠地撞在了墙上。维达趁机左手一转,将远处杰洛特放着的银链用原力拉来,得亏没让杰洛特看见,不然他也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猎魔人。 刚才用剑柄砸她时,维达就发现,银对这个诅咒生物不是一般的克制,只是回手时剑刮蹭了一下,妖鸟身上便多出一道血口。 维达凝神精心,伴随着左手的移动,空中的银链随之舞动,一圈圈地包向妖鸟,银链绕着妖鸟在两根柱子上缠绕。 这时维达有些庆幸杰洛特的先见之明,让国王备下了如此长的银链,能恰好将柱子缠住。 吸血妖鸟在其中间不知所措,两根锁链恰好封住了她的上空,就算想起飞行也寸步难行,无法起跳。 维达没有逼她太过,生怕她宁愿顶着银带来的灼痛也要冲出来,一时之间,原本激烈的战斗居然平静了下来,恰巧维达服下的药剂效果也渐渐褪去,徒留下妖鸟的几声咆哮。 另一处,杰洛特带着奥崔斯特进入了墓穴,外面的咆哮声在他听来越来越形式,稳了,他对外面的战斗评价道。 墓穴里空间不大,只有三尊石棺,其中第一尊棺盖半掩,杰洛特拽着大臣过去,如他所料,这是一口双人棺材——装殓着母亲与女儿。 里面现在只剩下一具干尸,是早已死去的那个雅妲。 杰洛特对大臣说:“看来死后还是让你得偿所愿了。” 大臣在看见变成干尸的雅妲后再也抑制不住恐惧与不安,想逃到外面。杰洛特没有让他如愿,一拳打在了他的下颚。 就这样晕过去的大臣愉快地躺进了棺材里,石棺被盖好了。 只是杰洛特突然想起没有魔药,里面的空气根本不够大臣在里面呆剩下的时间。 杰洛特只能拉开条缝,然后摆出复杂的手势,在周围布下了亚登法印来封住石棺。 随着时间的流逝,本来已经静下的妖鸟再次躁动起来,竟不顾灼痛硬生生撞破了银链,白花花的链环像雪花一样撒了一地。 这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刻,维达戒备着,妖鸟却没有继续袭击他,而是向着墓穴极速赶回。 维达怎么可能允许她去打扰大臣和女神的幽会,再次伸手,妖鸟便被停下了,不是她自愿的,只是使出浑身解数,她都挣脱不开原力的牵引,维达甚至都不太累。 伴随着黎明到来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空中的妖鸟发出最后一声嚎叫,原本庞大的躯体一点点变化,缩小成了一个瘦小的小女孩,身体修长,浑身脏兮兮的,头发及腰还是黯淡的红色。 维达慢慢从空中将她放下,注视着这個赤身的姑娘。 “你可真变态。”杰洛特从墓穴走出,调侃着维达。 “结束了吗?”维达不以为意,只是询问结果。 “那个祸根还在里边晕着,我现在只能看看她。”杰洛特扬了扬头,走近小公主俯身察看。 在他将要碰到女孩埋在头发里的双手时,他看见了女孩睁开的双眼。 电光火石间,爪子划向杰洛特的脖子,在杰洛特眼前放着走马灯时,早有预料的维达抬手一指,杰洛特倒飞出去避开了这下能要了命的割喉。 “记住,前辈,变回人形不等于诅咒解除。”维达嬉笑着看着杰洛特,先前战斗时的严肃不再。 “疼死我了,我现在怀疑你是在报复我。”杰洛特浑身疼痛的起身,刚才那下在他看来的阿尔德让他觉得快散架了。 21.国王的报酬 维达没再搭理他,走向此时戒备的小女孩,或许是他光明和生命的气息让她缓和,也没准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维达伸手左手一抓,小公主的双手便被他握住,虽然指甲碎裂肮脏,但至少不像之前一样能给人剪发。 两人对视着,小公主渐渐地低下了头,维达提起右手摸在她的头上,光明面的原力逐渐使她平静下来,慢慢治愈着心灵创伤,小公主就此睡了过去。 此时,维吉玛城外,湖畔的另一边,一只公鸡抖擞羽毛,发出了三声鸡鸣。 公主刚睡下去,焦急的国王、市长先生和赛格林男爵便带着几个装备精良的士兵到来。 守在门口的杰洛特将他们拦下,声明现在的公主不着寸缕,不便见外人。 弗尔泰斯特在得知女儿已变回人样后,长舒了一口气:“看看吧,我就知道,诅咒一定能解除,你们这群傻瓜。” 在这铁一样的事实前,市长他们还能说什么,只能低声下气地附和陛下说得对。 国王也不再多言,自己走近了旧宫殿——然后就迎面看见了赤身的女儿紧紧拽住维达的胳膊入眠。 “猎魔人,快把她交给我,我不记得让你做解咒之外的事。”国王怒道,这次都没再喊维达的名字。 “陛下,我也不想的啊。只是她非要。”维达无奈地摊摊空闲的手。 国王对功臣也不好再说什么,冷哼一声,只能取下身后的披风,裹住女儿伸手拉向自……居然没有拉动。 国王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看上去很顺眼的维达,现在这么讨人嫌。废了番功夫,国王终于抱住了十四年未见的女儿。看着瘦弱的公主,弗尔泰斯特也不禁落泪。 维达静静地看着父女情深的场面,然后转身将再次被绑住的大臣提来。 一声沉闷的“砰”重新吸引了国王的注意力。 “奥斯崔特,你怎么在这里?还是被绑住的。”国王对此一无所知。 大臣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他昨晚带着一袋奥伦来找我们,让我们就此离开。”维达甩了甩有些疲惫的胳膊。 他终究不是铁人,哪怕原力强化了身体,也会因彻夜不休的战斗而疲劳。 “还有,估计是这位精明的大臣给两位雅妲下的咒。”维达讥讽地说,他心里着实看不起这个无能狂怒,色内厉苒的家伙。 弗尔泰斯特脸色沉了下来,声音沙哑地发问:“奥斯崔特他不懂魔法。” 维达摇了摇头:“诅咒的来源之一是极端的情感。他对你的恨和对雅妲的爱而不得充分地满足了这点。” 国王不做声了,他在竭力遏制自己的愤怒,足足十四年的痛苦。虽然尚不明了细节,但是昨夜的阻拦已说明了大臣的居心叵测,这让他恨不得提剑劈碎这个逆臣。 维达继续说道:“我们的建议是继续审一审他,诅咒的细节还不明晰,而公主可能会被同样的方法变回去,这样将来只会更难对付。” 国王抱着女儿向外喊道:“卫兵!” 在国王的命令下,奥斯崔特被带走,等着他的将是严酷地审讯。国王也焦急的带着公主离开了,他要让医生和宫廷术士看看结果怎么样。 在离开之前,弗尔泰斯特向着猎魔人郑重声明:“等着拿奖赏吧,我绝不会亏待功臣的。” 随着国王的离开,杰洛特与维雷拉德走了进来。 杰洛特看见维达就直入主题:“我的钱呢?” 市长先生替维达抢先答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们猎魔人的酬金最重要,这就等你们回去取了。”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降了几调,侧抬右手,半挡着嘴对猎魔人悄悄说道:“两位,公主好了吗?还是说她将来会每天以鲜血为食,总不能还吃人大腿吧。” 同时又做了个难以置信的表情:“总不能越变越坏吧。” “当然不会,她会好好长大……陛下,您怎么回来了?”维达吃惊地看着市长后方。 市长吓得一激灵,放手挺胸惊喜地说:“看到公主了吧,我打赌她将来绝对会迷倒北境的男人们的。”边说边小心地转回头,只是国王根本没有回来。 市长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气冲冲地寻向维达,只是维达已经和杰洛特笑着走出去了。 他们这就要返回宫殿,取得自己的酬劳——足足一大袋的奥伦。 说到报酬,杰洛特不禁调侃起维达:“报酬不是还有公主吗?就没有想过迎娶公主成为贵族吗?” 维达虚着眼睛,都不想看他:“我们两个人要有福同享,可不能只有我舒服,这样吧,公主现在可以归我,等哪天变回去吸血妖鸟再轮你。” 杰洛特被这话噎住了,只能无奈笑笑,这小子是一点儿亏也不吃啊。 谈笑之中,猎魔人们到达了宫殿。赛格林男爵等候着他们,他依旧是那副得体的微笑。 “两位,这是你们的报酬。”他抬手将袋子递过。 两位感官敏锐的猎魔人注意到,在手提这满袋钱币时,男爵的手居然毫无波动,这可不是简单的壮硕。只能说明——他握剑一定会更稳。 只是这时他们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不少贵族也会学习武艺,可能是男爵天生神力又天赋异禀吧。 “陛下与公主呢?”维达随口提到,其实酬劳一结这些就不该他操心了。 “公主醒来有些哭闹,但不难照料,陛下之后处理公务。”男爵流利地回应着。 “那奥崔斯特呢?”维达貌似不经意地一问。 两人之间的氛围沉了一下,但是一下又恢复了。 男爵收起了微笑,眼睛睁的大了些:“被审讯着,秘密警察们会让他吐出来细节的。”说罢,便又露出来笑容,“陛下可能需要我帮忙,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不等二人回应,便迈着步子离开了。 维达对他感觉很不对,明明他都没有用原力感知。瞥向身旁的杰洛特,发现他也在拧着眉头深思。 “你也觉得不对劲吗?”维达问他。 “嗯,这感觉不止三千奥伦。”杰洛特掂着袋子,估摸道,然后打开一看,发现大臣昨夜装那一千奥伦的袋子也在其中。 “陛下还挺敞亮。”维达评价道,他一下反应过来,“杰洛特,我说的是赛格林男爵,不是这钱。” 杰洛特眯着眼瞅瞅他,“这些和宫廷有关的事不是一個猎魔人该操心的。” 维达也不说话,就看着他,他搞不懂,为什么简单地解释下怪异便和政治扯关系了。 22.诅咒之源 杰洛特犟不过维达,便只能无奈地和他说明,为什么他们会觉得男爵刚才怪异。 “男爵一直面带微笑,举止得体,不是吗?”杰洛特意有所指。 维达细细回想,察觉到无论哪次见面,他的笑容都像是打磨过一样,没有一点儿偏差。 而今天,他在见到他们时,居然只有嘴角露笑,眼睛一直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们。 “他是在为我们没有除去公主不满吗?”维达询问杰洛特,对于这些个中世纪的王国琐事,他一直都虚心求教。 “不知道,也不重要,鬼能想明白为什么一个想维护国王统治稳定的臣子,在看见公主平安后又不高兴。”杰洛特不想再多费心思管这些,猎魔人的立场一向中立。 他晃了晃袋子,里面发出的叮当声让他嘴角上扬:“我只知道,早分钱,早享受。” 维达也没有办法了,他也阻止不了这些总是老二变成老大的猎魔人,杰洛特估计和格德喜欢一样的解压方式,而格德估计还在妓院呢。 他轻叹一口气,也罢,至少分给他的这两千奥伦可以规避到时候格德因为没钱被扣在那的情况。 两人也没走,打算在原地分钱,这时,两人居然看到了本该在处理公务的国王向他们而来。 “我的秘密警察告诉我,奥崔斯特他的家里有本日记,这是严刑拷打他之后吐露出最可能与诅咒有关的东西,我希望你们能有头有尾地结束我和我女儿的噩梦。”国王直截了当地解释情况。 “当然,分内之事。”维达应下尾声的处理,打算去奥斯崔特的家里破除根源。 国王顿了顿,语气柔和了些:“维达和杰洛特,谢谢你们救了她。尤其是你,维达,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但是医生和宫廷术士告诉我,雅妲的精神不至于差,她现在很平静了。” 维达不知道如何回应一位父亲,只能就此与杰洛特向着国王告辞,他们要去最后一站,终结这个诅咒,让它不会再现。 “怎么想的?”杰洛特问着维达,他知道这个学徒没做过什么委托,对这些夹杂其中的悲伤感受太少。 越是这样,越容易受到影响,只有经历的多了,才会成为他们这样有着职业技能——死人脸的怪物杀手。 “有些开心吧。”维达轻声回应,“但我也渐渐地能平静内心。”沉静明意,唯行原力。维达心中默念,越发感受到其中的真意。 他们来到一间豪华的大宅,这是大臣奥斯崔特的住所。如今,其主的入狱已让里面空无一人,哪怕昨天可能还是奴婢成群。 两人走进屋里,里面考究的装饰和奢华的家具还未被挪走。这些看上去优雅却实则全是奢侈的物品和他们的主人很像——高高在上。 以非凡的感官探索屋子各处,维达一路来到了书房,这里是最有可能放置日记的地方。 还未进门,维达便敏锐的感觉到厚实的木门后的微弱喘息声,这在他耳中是非常清晰,在原力的感应下袭击者在他眼中一目了然。 他装作不知,若无其事般大摇大摆地打开房门,刚开门一把匕首便向着他的喉咙割来。 早有准备的维达抬手一指,袭击者的匕首便难以寸进,任他如何用力,也割不到近在眼前的脖子。 当他反应过来,就要后撤逃走时已经太晚了。 维达向前一指,袭击者连人带匕便飞了出去,撞塌了后面的书架后倒在地上,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如果是寻常来搜查的士兵,估计已经让他撤走了。维达思考着,面前这个家伙的隐匿能力可不寻常,绝对受过专业的训练。 听到这头动静的杰洛特赶了过来,进门就看见了地上躺着的人。 “发生了什么?”杰洛特诧异地问。 维达走向袭击者,将他踢翻过来。这是個普通北境人的相貌,没有出奇之处。 “这个人在书房里藏着,在我进去时袭击了我。”维达一边说一边蹲下搜身,“你觉得他会是个什么来历?” 杰洛特开始思考,维达除了在袭击者的上身内衬里发现了一本笔记外便再无收获。 “这个家伙身上什么显露身份的都没有,估计是专业的。”杰洛特下了个结论。 维达翻了个白眼:“还用你说,正常的小偷怎么会先来书房找本笔记本?还是先看看这是什么内容吧。” 两人也不再管地上的神秘人,翻开了搜得的笔记,他们发现这就是奥崔斯特的日记。 “我诅咒你,弗尔泰斯特,希望你在地狱中腐烂生蛆。我希望因为你的好色而出生的小孩都会变成与你一样的怪物。” 日记中大篇幅的内容都是对弗尔泰斯特的咒骂,措辞中恶意满满,让两人觉得弗尔泰斯特的国王是真的不好当,背地里还有这样的官员见不得他的好。 维达和杰洛特一页页翻阅,眉头皱起,日记里的恨意是如此的强烈。 最后一次日记的下方留有一句话:如果女巫所说的是真的话,你很快就会尝到我的复仇的滋味。而我该做的就是准备原料并念好咒语。 女巫是谁?这个问题浮现在维达心中。 “杰洛特,事情不对劲。”维达严肃地说,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以为找到日记委托就真地结束了,但无名的窃贼与不知来历的女巫续写了它。 “哪里不对劲了,维达?你小子翻的太快了,没看见我都皱眉了吗。”杰洛特带着些不高兴的语气说道。 维达一噎,将日记递给他,杰洛特这才看完。 他苦笑一下:“果然,诅咒并没有完全消除,只是被取消了效果。里面提及的女巫也给我解了惑,我先前还在疑惑诅咒生效需要的混沌魔力是从何而来的。” “那他呢,会是与那个女巫有关吗?”维达踹了踹晕着的贼偷。 “不一定,还是交由国王处置吧。”杰洛特摇摇头,收起日记。 维达感觉有些可惜,若是自己现在学会原力控制思维就好了,再不济能读心的程度也可以啊,只是现在还是只能凭着感知周围的能力勉强当个测谎仪。 未来是未来,现在是现在。将来再是维走天,现在他们也只能带着这个家伙,从再无收获的屋里退出去。 23.水下之人 维达催促着杰洛特:“抓紧时间,迟恐生变。” 杰洛特脸色发黑:“要不你来扛着他。” 维达装作听不见,继续向外走,明明只是午后不久,这座别墅的庭园就被笼罩在一片深邃而神秘的阴暗氛围中。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使得阳光难以穿透树叶,投下斑驳的光影。 “杰洛特,昆恩”维达突然面部一肃,杰洛特虽然不知原因,但他释放昆恩的速度却堪比本能。金黄的光芒一闪,杰洛特便套上了层盾。 “簇——簇”的两声,两发弩箭向他们袭来,在这阴暗的仿佛与世隔绝的庭院中,这场袭击来的好像悄无声息。 维达放慢脚步,弩箭恰好划至他的脸前,瞳孔一缩,在非人的动态视力下,弩箭的运动近乎停住一般。 出手一抓,回手一甩,弩箭反向回去,维达转身看向另一发弩箭的来处,因为他知道这边的这个已经死了,他说的。 维达又停了下,动用原力调整方向,这下终于听到了弩箭进入身体的响动。 杰洛特的昆恩与弩箭碰撞,周身的金黄随之一暗但依旧坚挺。 维达起身一跳,在杰洛特震惊的目光中跳上了对面的高树,一把将藏身其中的毫无反抗之力的偷袭者擒住,接着便纵身从七八米高的树上跃下。 杰洛特收起脸上的震惊,表情复杂地和他说到:“没用魔法,你是怎么做到上来下去的?这个高度拆开都够我死四次的了。” 维达表情认真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杰洛特,让我告诉你个道理。”杰洛特竖起耳朵来想看看是怎么个事。 维达一字一顿的说出:“天才是不讲道理的。” 杰洛特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向着那边努了努嘴,没好气地说:“那个呢?” 维达信誓旦旦地说:“死了。”说完便看见了杰洛特怀疑的眼神,不禁有些气急败坏,“他确实死了,那一箭戳穿了喉咙。” 杰洛特听到答案后便对周围稍稍松了些警惕,只是对这位学徒的感慨不减反增。 超越寻常猎魔人的感知能力,简直就像未卜先知;强力的肢体力量,竟然能一跃数丈;最不合乎常理的是那股力量,让弩箭转圈的神秘能力。 他也没有想深究,毕竟他自己也有秘密,更多的是对这位英姿勃发的少年同行的一股欣赏。 “维达,别搜了,这两個和刚才那个应该是一伙的,估计是见他那么久没出来才埋伏到附近的树上。”杰洛特回回神然后说道。 “如果能行的话,你还是审审吧,看看能不能从嘴里撬出来什么。” 维达也没有拒绝,他直接提起手上的刺客,打出几下刺拳在他的腹部,边打边说:“招不招,招不招。” 杰洛特无奈拦下,“你怎么不问他问题?这让他怎么说。” 维达冷笑一声:“是他的骨头太硬了,不然他早就把知道的都吐出来了。” 杰洛特无语了,虽然事实也差不多,但是他真的跟不上维达的想法。 这次两人就公平了,一人扛着一个一直走到庭院外,阳光重新照耀到两人身上,相较于里面的幽暗,这简直是两个世界。 维达回头望了一眼,“得亏奥崔斯特没死在自己家,不然没准还会催生个强大的妖灵。” 杰洛特将俘虏在马背后捆好,轻拍马颈,侧身越上马鞍,“他没机会了,国王看见这本日记,他家族都会倒霉。” 维达微微颔首,紧跟着他飞身上马,握紧缰绳,随着一声轻响,马匹开始迈动步伐,向着宫殿出发。 “砰”一声,日记被扔在桌子上,这声音回响在静默的书房中,这里是弗尔泰斯特习惯处理公务的地方。 国王一言不发地静在那里,让人猜不出来想什么。 而他身后是位维达第一次见面的男人,高大强壮,身着蓝色的泰莫利亚制式锁甲,留一头短而齐的黑发,头上缠着黑色的头巾,眼里透露出冷静和决断力,绷着下巴,不苟言笑。 维雷拉德居然也在这里,他悄悄告诉猎魔人:“这位是陛下最信任的随从,弗农·罗契,蓝衣铁卫的指挥官。” 说到蓝衣铁卫时他自己居然也抖了抖,看来这个队伍不是什么常规部队,维达想了想。 这位指挥官走上前来,有力的嗓音吸引了他们的精神:“感谢你们,猎魔人们,你们拽出来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这么说,剩下的你们应该可以自己处理了吧。”维达等的有些无聊了,弗尔泰斯特扔下日记后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撑着下巴在那儿一动不动。 “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们继续帮把手。”罗契直率地说道,“我们从这本日记和那两个刺客嘴里查出来了公主诅咒之后存在着黑手,但是他藏得太深了,我们很难找出线索。” 维达摇头,他不想被人当成猎犬使用,猎魔人的任务已经完成,宫廷之间的斗争本就与他无关,杰洛特自然也是如此,他早就想去松松腰了。 见状,罗契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也没在多说什么,亲自将他们送了出去。 折返而归,见国王仍在那里沉思,罗契上前出言吸引他的注意:“陛下,他的尾巴没那么干净,我会把他找出来的。” 国王缓缓起身,眼睛看向罗契:“我的指挥官,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只是太复杂了,自雅妲变成那样起,王城动荡了很久,如今又从动荡之后突然回到之前。”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书房窗外一目了然的维吉玛湖。 “看到湖水了吗?这时的水是最浑的,所以我们也不能断定能从现在这潭水中捉到什么鱼。” “那为什么不下个委托让猎魔人帮忙呢?他们都很有能力。”罗契不知道为什么帮手就在眼前却任由他们离开。 “猎魔人向来中立,除了一些疯子,而他们是不会接的,嗯……中立。”国王哼了哼,继续说道,“等等吧,没准儿有人觉得中立是条谣言而准备做些什么呢,就像龟形石一样。” “杰洛特,等下我可得把你介绍给我的导师,你俩肯定合得来。”维达轻快地说道,无事一身轻,向来如此。 “在享受前,我不想先认识个熊派的大汉。”杰洛特面无表情地回复,从维达口中听到的描述让他在脑海中刻画出了这位同行的形象——是个值得一见的人。 “而伱,还是先想想怎么解释你骗他去照顾小姑娘吧。”杰洛特嘲笑道。 实力强大却要被熊妈妈叫回家乖乖听话,这不是个天行者的生活。维达懊恼地大喊:“我说的都是实话!” 24.勾栏奇妙夜 维达和杰洛特并没有直接去找格德,而是先去了锡安凡尼利银行——一家以其可靠性、安全性,当然还有高费用而著称的银行。 杰洛特告诉维达,哪怕是常常远离城市的猎魔人也不会随身携带大量的钱币,一来携带不便,二来是刁民太多,还有就是根本就存不下来。 不过这次这么一大笔钱确实需要放个安全地儿。杰洛特带着维达在银行里给他新开了个户,然后拒绝了大堂中矮人经理的业务建议。 维达看着杰洛特拒绝后那副一言难尽的样子就知道,无论是哪边世界的银行都是一个样。 “这次收获这么大,你有什么打算?”杰洛特平淡地发问,只是他的嘴角有些压不住,让脸上那副冷淡消失了。 “换把银剑。”维达不假思索地说道,“我早就受不了了,现在我手里的这把银剑都快只剩下剑了。” 和雅妲公主做了一晚上的游戏也不是纯赚钱,公主的小手不规矩,总想着碰他,他就只能用剑挡着,结果公主开心了,他剑上的银快掉完了。 “哦,现在用奥伦去打银剑可不便宜,半磅不到的纯银差不多就要一百克朗,换成奥伦?”杰洛特摇摇头。 “还能剩多少我都不敢想,心疼。”杰洛特补充道。 “你懂不懂?我这叫好钢用在刀刃上。”维达虚着眼,表示自己的做法才是办正事,这叫投资未来。 杰洛特不禁失笑,也不再争辩。这样的维达让他不禁想起几十年前的他,也是这样的期盼未来,意气风发。 两人一路赶向了妓院,杰洛特看着这座装饰内敛的建筑不由赞叹:“你的导师很有眼光,看来维吉玛城也不是白来的。” 维达吐槽道:“闷骚就直说,还内敛?这是形容建筑的吗?总感觉你这么多年的通用语还不如我这才学两个半月的。” 在银行扯皮了半天,夕阳余晖已经撒在城中。黄昏,本该开始宁静的时段,却只是这个销金窟热闹的开始。 杰洛特一进来便沉浸到这個放纵的氛围中了,就连维达也有些惊讶于这个晚上的宴会,这是前两天根本没看见的。 找寻半天,终于找到了格德,他居然又在痛饮,维达哭笑不得地招呼着他。 “格德,你居然还在喝酒。” “瞧瞧这是谁啊?我们收下三千奥伦的猎魔人居然也会回来啊。”格德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维达,手里的酒杯大手一放,发出一声闷响。 得亏这些是木制的,不然还得再掏钱,维达居然先想到的是这个。 “消息传这么快吗?明明是昨天才破除的诅咒。”维达尬笑着,“我还以为能瞒一会儿呢。” “旧宫殿就在市中心,更何况那只妖鸟昨夜的叫声那么大,湖畔的人都快听到了。”格德好像在回味昨夜妖鸟的那几嗓子。 “而且,今天国王就发布通告安稳市民说是两个猎魔人完成了委托,现在大街小巷都知道有人赚了三千奥伦。”他还津津乐道着。 “不对,我明明在说你小子怎么回事。”格德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带偏了。 “格德,这位是杰洛特,狼学派的大师。”维达连忙打断。 眼见格德的注意力被吸走,他才松了口气。 这两位还真是一见如故,不,应该是臭味相投,很快他们就打成一片,就这个妓院里哪个姑娘更好而展开了认真的研讨。 “那个红发女郎才是真的棒,听我的,看看那可爱的小雀斑,一看她就是够野的,这样的才能和咱们尽兴。”格德专业地推荐到。 “不不,你要看那个黑发的,看她那慵懒的气质,窈窕的身段,征服这样的才不白花钱。”这是杰洛特,看来他喜欢看上去自强的这种。 杰洛特突然不怀好意地把矛头指向了维达:“听格德说你还是个雏,你不会是怕女人吧?” 维达只是眼白翻了翻:“我可做不到这种事,素不相识的男女就这么简单地共度一夜。” 杰洛特惊了,他是真没想到居然有人会这么想,还是个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猎魔人。 “孩子,你要记住,性是性,爱是爱。”杰洛特语重深长地给出来他的教诲。 维达脸都绿了:“你的话怎么这么抽象,是通用语吗?” “别逼他了,杰洛特,他还是向往美好的年纪呢。”格德不禁一乐,他是少有的见维达吃瘪。 “那么,杰洛特,你的爱呢?”维达清了清嗓子,直击痛处。 杰洛特的船沉了,失神地嘴里只嘟囔着“是我甩了她,不是她甩了我。”之类的话。 维达和格德哈哈大笑,杰洛特回过神来,不爽地说:“要来比试比试吗?” “打架?” “不,是娱乐和泡妞。”杰洛特自信地说。 外边已经彻底天黑了,偌大的大厅中人们开始了载歌载舞,据格德所说这是今天为了庆祝妖鸟的消失而举办的活动。 吟游诗人在台上演唱歌曲,娱乐台下的观众。杰洛特在酒桌旁讲着笑话,调戏着身边的女郎。 只不过他的冷笑话反响不怎么样,至少看他表演的维达和格德一点也没乐。 女郎忍不住了:“嘿,猎魔人,如果伱非要我试试你是不是长满了白毛,那就和我谈钱。” 被呛住的杰洛特在二人的目光下好不尴尬,不甘心地败下阵来。 “好吧,看来她还真是个烈性子,让我们换一个吧。”杰洛特故作淡定地说着。 “小帅哥,你看我陪你怎么样?”杰洛特猛一回头,赫然发现维达已被刚才拒绝他的女郎穷追猛打,被婉拒后仍依依不舍。 “你是怎么做到的?”杰洛特怀着不可思议的心情问道。 “这很困难,我做出了很大的牺牲。”维达语气沉重地说着。 “我在她脸前掀了掀斗篷。” 杰洛特愣住了,心里只有满满的藏话。格德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习惯就好。” 杰洛特咬了咬牙,“来把昆特牌吧!”在格德惊为天人的目光下,杰洛特与维达走向了酒桌。 对于昆特牌,杰洛特很是自信,多年沉浸于此,是时候让他给维达些教训了。 之后他们度过的这一夜很是奇妙,妙就妙在杰洛特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的口袋就都空了。 就连这里的过夜钱还是格德给他付的。 25.谜之试探 晨光熹微,拂过天际,日头上升。在这大太阳地儿底下,维达轻轻地弹起一枚奥伦,无聊地看着它在原力的作用下回旋。 自从昨晚杀得杰洛特大败而归后,这里的人就再没有敢找这个斗篷男打牌的了。 “咔吱”两扇门同时被打开了,杰洛特和格德扶着腰走了出来,然后不动声色地悄悄放下手。 “你们两个做得很尽兴啊。”维达收起奥伦,脸上带着坏笑打趣道。 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从昨天半夜到现在这俩人一直没有出房间。 “哼,我可是能在这里一周不出去呢。”格德嘴硬地说。 “得了吧,我能征善战的领主老爷,现在先从你驰骋的田野退下来吧,已经该吃午饭了。”维达撇撇嘴,不说他的腰子能不能撑住一周,腰包就先扛不住了。 也没有继续听他们的犟嘴,维达招呼着上餐的侍应生,打算让香气飘飘的佳肴——如果这些炖肉和香肠能算的话,来祭奠下他的五脏庙。 格德和杰洛特也不客气,大手一伸也就拉开了椅子坐下。一时之间这里变得十分引人注目,两位武装完备的猎魔人与一个披着斗篷的神秘人,给这家妓院凭空增添了不少话题。 随着香肠与面包的到来,两位彻夜杀敌的猎魔人也感觉到了自己的饥肠辘辘。也就顺水推舟地拿起这些食物吃喝起来。格德甚至直接邀着杰洛特痛饮啤酒。 “两位年纪这么大了,总不能这么不规律吧。”维达扶额无奈地说着,他可不想再跟着两人不分昼夜地在这里呆着。 “哐当”杰洛特和格德扔下了手中的酒杯,他们脸上现出了潮红。 维达看着一惊,不对啊,他们现在没有做那种事啊。接着定睛一看才明白,原来是他们中了毒,让血液循环一下子变快了。 缓过两三息,随着猎魔人强大的新陈代谢能力发作,他们面上的潮红已然褪下,只是仍旧面色不虞,吃顿饭的功夫便被在酒里下了毒,让先前热闹的氛围随之一凝。 “该死的,是什么人想着在酒里下了毒。”格德在不战斗的时候向来偏些急躁。 “毒性不差。”杰洛特比较了下,下了个结论。作为常年与能置人于死地的材料打交道的猎魔人,他的评价已经不低了。 维达被这变故一惊,这才注意到他的面前也有着一大杯啤酒。可他却从来没有要过,不,是他们都没有要过。 “对猎魔人下毒,哪里来的小天才?”格德直接发出声嗤笑,能毒死一屋人的煎药他们都是按瓶吹的。 “这个投毒好像不那么简单。”杰洛特提起酒杯继续喝了口,“缘由未知,源头不明,后手不清。可真是有些麻烦啊。” “有的原因倒是挺清楚的,毕竟现在谁不知道两個无依无靠的猎魔人拿到了赏金。”维达低头嗅了嗅杯子。 “但怎么会刚第二天就有人打算触国王的霉头,弗尔泰斯特可不会允许两个功臣死这么早。这可是对王权的挑衅啊。” 维达嫌弃地推开了酒杯,这质量的啤酒,光那不受欢迎的气味就盖住了别的东西,就别提杯子本身了。里面的毒要是稍微味小些,就不是一下能发现的。 “自从各学派的大本营被围攻后,猎魔人在外面的信息就越发失真了,现在居然就有人拿毒药来碰运气。”杰洛特感慨到。 “你们的地方还好着呢,你在这儿多愁善感什么。”格德不爽了。 “好了,当务之急是查清楚是什么人暗算我们,这恐怕不是最后一次。”维达打断他们,免得主题又偏开。 “我先去其他地方看看,这大厅里没有感受到有人不对劲。格德你守着,注意不要让奇怪的人离开。杰洛特你去找市长说明下这边的情况,最好让他派人来看看,多少能让我们的搜索名正言顺些。”维达沉吟道,起身向着后厨先过去了。 “还有最后不要碰自己没经手的食物了。”他提醒道。 猎魔人的解毒能力还是有上限的,一下子把毒当饭吃肯定也受不了。 而某些不是以杀人为直接目的的草药对他们也是有作用的,比如烟叶子。致幻剂就是致幻剂,猎魔人也一样会有瘾头,只是更耐受一些罢了。 就怕这些人能懂这个,这些东西对战斗的影响可不小,维达边走边想,他的警惕性一下子被拉起来了。 下毒者行踪成谜,身份未知,维达越想越棘手,不由在心中啐了一口。 这个地方很怪异地没有安置吧台,所以酒是侍应生直接由后厨送上来的,这里是目前最有可能找出下毒者下落的地方。 刚进去维达就不由得咳了两声,后厨这扇窗户不能很好地排风,烟雾缭绕的屋顶和火光闪烁的炉灶让房间里的气息灼热又呛嗓子。 他看着厨师们熟练地煮着炖菜和汤料,想从中找出见到他会紧张的对象来。 平常无人问津的地方这时候来了个藏头露尾的陌生人,这让忙碌的众人也产生了疑惑。 “先生,这里可不是你寻欢的地方。”一位健硕的厨师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面色不善地过来。看得出来他不喜欢被人打扰工作。 维达也没有在意,毕竟要是让他在这种环境下干活的话他肯定更烦躁。 “刚才你们的侍应生给我们送上去的啤酒被下了毒。”维达开门见山,“我想听听你们是怎么想的。” 厨师面色越发的不好看了:“你在这里活蹦乱跳的和我说被下了毒?” 他重重地将手上的菜刀劈在了案板上,怒道:“你是来消遣我们的,还是来讹人的?” 维达微微抬手,屈指一弹,菜刀便带着案板飞了出去,更是在空中碎成了几块。 “我早就觉得这些人中有问题了,必须把他查出来!”厨师义愤填膺地拍着桌子说道。 只是可惜,讲理的厨师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买酒什么的根本不是他们管的,维达不禁摇了摇头。 他走出后厨,在此他什么收获也没有。对于“犯罪者,必留痕”这一物质交换理论,维达毫不怀疑,一无所获只能说明他找错了方向。 只能说明投毒者并未在这么人多眼杂的地方下手。维达带着疑惑回到了大厅坐下,打算和格德一起等着杰洛特与市长的人回来。 无聊之中看着侍应生在桌与桌间来回忙碌。 26.谜中谜 侍应生小心翼翼地拿起酒瓶,一只手托住瓶底,另一只手轻握瓶颈,酒液平稳地流入杯中,避免气泡和溅出。接着用干净的布巾轻轻擦拭瓶口,然后微笑地将酒杯递给等的不耐烦的客人。 这不寻常的手法吸引了维达的注意力,倒个啤酒还这么优雅精确。 这里可不是那些喜欢风花雪月的地方,就算比暗巷里的鸡窝高档,但也比不上那些贵族的会所。照理来说可不需要这么懂礼仪的侍应生。 维达对他提起了兴趣,跟格德提前打了个商量后便喊道:“这里要两瓶葡萄酒。” 侍应生在听到招呼之后便不动声色地去取酒了,但是在维达的感应中,他对两人刚才的吆喝很不满。 “先生们,需要我为你们醒醒酒吗?”侍应生端着两瓶酒回来,将酒缓缓放在两人面前的桌上。 “不用了,我就是想看看贵族老爷们喝的什么。”格德故作粗鄙,不耐烦地挥挥手。 侍应生的微笑僵在了脸上,一时间什么也没做。 “给我表演一下吧。”维达佯装傲慢地命令道,见他没有反应,还出言催促了两声。 侍应生反应过来,转身开始手上的动作,嘴里喋喋不休地开始介绍酒的产地、风味和年份。 维达面上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却一边听一边观察着他,这两瓶酒的价码都赶上格德住这儿三天的钱了,他倒是想看看为什么这么贵。 格德拍拍桌子,打断了侍应生:“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些废话了。不就是些葡萄汁吗?穷讲究。” 说完便食指与拇指用力把自己眼前的这瓶酒瓶塞拔去,大手握起瓶身一口灌下,随着喉咙耸动,酒水肉眼可见的减少。 “啪叽”瓶子被扔在地上四分五裂,格德擦擦嘴不屑地说:“还不如葡萄汁呢,又苦又涩还带着股酸味。” 侍应生嘴唇翕动没有说什么,加快了倒酒的动作,然后一声不吭地撤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维达嘴角勾起,像是开心,又像是讥讽,“反应可真有趣啊。是吧,格德。”说着还学着刚才侍应生口中的说法拿起酒杯品了品。 “哼,真像个大管家啊。”格德褪去了刚才表现出的粗俗,眯起眼睛附和着,“在这里他可是屈才了啊。” “刚才几句话里我感受到了愤怒与厌恶,嗯,居然还有不屑和震撼。”维达手里晃着杯子眼睛盯着里面的酒液,回想刚才侍应生的心里变化。 “你的天赋真是不讲道理,术士都得保持冷静,内心毫无波动才能施法读心。”格德羡慕了,他要有这能力得少走多少弯路啊。 维达险些把手里酒杯飞出去,没好气地说:“我在说正事呢,现在我几乎可以确定哪怕不是他下毒,他也有问题。” 维达顿了顿,“这个侍应生绝不是这里的人,他那手法我刚才才回想到,之前在王宫里用餐时,宫廷里的也是这种手法。” “你是说国王?!”格德惊了,“他后悔掏钱了吗?” “怎么可能。”维达不禁失笑,“等下动手,捉住他问问不就好了。” “有道理。”格德颔首,摩拳擦掌打算现在就带走他。 “你去等下杰洛特,等我结果。”维达阻止了格德,他想自己动手。 格德倒也没说什么,站起身来,“交给你了。” 维达点头示意,他向着侍应生招了招手,尽管对方并不乐意但还是放下了手中擦着的盘子。 “先生,您还需要什么?”他说这话还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练剑挺辛苦的吧。”维达没来由地问了句。侍应生听到后,脸上的微笑碎裂,现出不安,没有迟疑转身就跑。 维达见到他的逃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刚才他在侍应生的食指和中指的基部以及手掌的边缘和掌根部位都有茧子,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熟悉的习练剑术才会留下的痕迹。 任由侍应生跑到大门,就在他将踏出门外时,维达这才坐直身来,手隔空一拽,侍应生就被拉到了他的手上。 在这魔幻的场景下,周围的人都被吓住了,全都惊恐地向外逃,霎时间,整个大厅变得空旷无比。 看着他满是惊恐的表情,维达笑了笑:“我只是想和你讨教下剑术,为什么这么严肃呢?” 这时手上的人传递给他的感受就只有恐惧了,维达浅浅地动用原力,继续影响着他的判断与决策能力。这是他目前粗浅应用的极限了。 侍应生的意志逐渐被放大的恐惧瓦解,维达开始审讯他。 “你叫什么?是你下的毒吗?干什么的?谁的人”维达一股脑地抛出来问题,避免最后侍应生抗住了这粗浅的心理影响。 “斯托克,是我下的,一個间谍,国王的人。”侍应生呆滞地挨个回答。 维达愣住了,他能感受到斯托克没有说谎,这才让他震惊,国王的人下毒?格德说对了? 他不死心地追问:“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国王的命令。”斯托克重复了相同的答案。 维达此刻正经历着头脑风暴,“我是干什么的?国王是想什么的?他想死吗?我怎么杀他?” 斯托克渐渐挣脱出来心理控制,这些间谍在这个药材更丰富的异世界锻炼出了更强的意志力。 只是他依旧喘着粗气,头上冒出淋雨一样的汗水,心灵上的重压压垮了他的精神,。 他崩溃地破口大骂:“卑贱的猎魔人,杂种,怪胎,袭击陛下的官员,对我下巫术,你会被送上绞刑架的。” 重复无趣的辱骂不绝于耳,维达没心情再听他哔哔赖赖了,一下将他打晕,打算带上他和杰洛特他们汇合,再看看市长是怎么说的。 维达先回去房间里,将留存的物品装入了行囊,打算如果势头不对就先撤退。 走下楼梯,维达看到格德、杰洛特与维雷拉德已经等在底下了。 “市长先生,请解释一下吧,为什么会有个国王的间谍来毒杀我们?”维达笑眯眯地凭空拉过斯托克来,把他扔在地上滚了过去。 格德与杰洛特脸色大变,闪电般地拔出来钢剑指着他。 因为放心猎魔人从而一个警卫也没带的维雷拉德头皮都麻了。被两个杀人好手围着,还有那个有着莫名威慑的年轻人的关注,让他压力山大。 看着地上那个疼醒的间谍,他有些颤着地从座上起身:“我也不知道,你们说我该把国王叫来吗?” 27.决策 维达被市长先生逗笑了,原本肃杀的像鸿门宴一样的氛围被他的笑声打破了。他知道了至少这位市长是个无关人物。 “市长先生,你认识他吗?”维达指了指地上的斯托克。 维雷拉德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摇摇头说道:“我的职权可不包括和间谍对接,问我算是白问了。” 格德不忿地把剑插回剑鞘,“国王的间谍都躺在这里了,我们不如杀去宫殿。看看陛下见到我们什么想法。” 他的想法非常直接,和当事人当面对质,这也是他平时接委托的处理方法。 维达觉得格德太极端了,在这个时候他才像一个熊学派,一头冷酷无情,离群索居,不在乎人类社会规则的猛兽。但这也绝不会受到律法的保护。 “这可不明智,闯进泰莫利亚的王宫基本上可以说告别了北方城市了。”杰洛特冷静地说。他考虑的更多。 维达摩挲着下巴,有些不确定地说:“真的是国王要求的吗?”其实反而是审出来这则讯息的他最不可置信。 “几位,虽然陛下不遵守斋戒,情欲旺盛,又毫无节制的放荡,但他还是我们睿智、慷慨、勤勉的好国王。”维雷拉德开口道。 “所以我想可能是真的有些误会在里头。”他摊摊手,这时候他又放松了。 虽然总喜欢趁国王不在来数落他,也挺爱抱怨,但这位其实更是个人精,清楚地知道这几位猎魔人的为人,他不会被为难。 “间谍都是谁在管。”维达问出来这个问题。 “这种国家机密我怎么能告诉你们呢。”维雷拉德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只是在众人的死亡注视之下,他还是无奈地回答道:“好吧,其实我真的不知道。间谍头头都是直接对国王负责的。” 只是偌大的机构怎么能由一個人全权负责,收集情报的,负责行动的,还有管理机构的。他们职能全面,分工明确也不可能是都归一个人管。 维达突然心头涌上一种莫名的感觉,脑海中回想起赛格林男爵的微笑——与这个叫斯托克的家伙如出一辙。 “市长先生,赛格林男爵是什么职务?” “国王顾问啊,一直跟在陛下旁边忙着忙那的,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维雷拉德诧异地说道,不明白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顾问。”维达轻轻重复了一下,原本的矛头偏转了。 顾问这种向君主建言献策并协调处理事务的职位,向来权力大小不定,值得信赖的可能身兼数职,反之就是个摆件的也不是没有。 “赛格林男爵可以与间谍机构对接吧?”维达心里带着答案问道。 维雷拉德不接茬了,他反应过来了,顾问的职能就包括了情报的收集与分析,他有能力借着国王的名义挪用间谍。 维达又将这个间谍掌握的礼仪和丰富的酒类知识告诉了他。 维雷拉德长叹一口气,脸上现出愁色让他这个五短身材看上去像根苦瓜。 “好吧,我几乎可以确定是他了,他所能对接的恰恰就是这些上流礼仪掌握了一大堆的政治间谍。” 他抬起双手揉了揉脑袋,“为什么他要做这种蠢事呢?人没杀掉就算了,还留下个大把柄。” 猎魔人们横着眉毛看着他,他也反应过来说错话了,尬笑了两声。 维达也没想就因为句话教训他,正巧他发现这个间谍醒来了,昏迷一阵让他重新镇定了精神。 维达打算再问问细节,只是看到间谍表情奇怪,舌头莫名蠕动,维达感觉不对劲,只是为时已晚。 斯托克身体颤动,呼吸急促,面部狰狞地吓人,半分钟不到居然就失去了生息。 “不是,他怎么毒发这么快?!”维达眼睁睁地看着斯托克一点点死去,又一次对自己原力的掌握感到了急迫。 “这几年公主的诅咒解不开,巫师们也就只能在别的地方出力了。”维雷拉德解释了一下。 “我就说总感觉少了什么,果然间谍还是得这样死了才正宗。”他居然还感慨了一下。 “我就不指责你的马后炮了。但你好歹提些有用的建议。”杰洛特再次背上钢剑,检查了下斯托克的死状。 “如果你们信任我的话,我马上去面见国王给你们个交代。”维雷拉德换上了一副庄重的面孔。 三位猎魔人面面相觑,交流了一番后,维达他们同意了。维雷拉德赶忙返程,转向宫殿。 “你们两个真打算在这里坐以待毙吗?”格德不解地质问道,刚才想要发表反对的他被制止住了。 “不,我们打算走。”杰洛特摇摇头,“钱在银行里,到哪都能用,但现在维吉玛对于我们来说形势不明。所以刚才先稳住了他。没准等我们走出去这里的形势就清楚了。” 维达坐在那里低沉着头,让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根本不想走,至少不能是被人逼着走。 他仰起头,外面的光恰好映在了他的脸上:“你们先找个地方藏好,我想觐见一下这位明智的国王。” “你疯了吗?!”格德吼道,“留下等着国王的卫兵?” “你先说说怎么想的?”杰洛特按住格德,冷静地问道,他想得更多,明白维达不会无的放矢。 维达起身,斗篷再次笼罩住脸庞,但是他们依旧能看清那双黄金般的眼瞳火一样燃烧。 “我有自信,就凭士兵围住这里拦不住我。我能一下跳过一幢屋子,更能握住凌厉的箭矢。他的士兵能吗?”维达笑了笑。 “让我留下吧,看看他给我们什么样的解释。” “你已经这么强了吗?”格德百感交集,一时间难以抉择。 “听他的吧。伱带他那么久还不知道他有些固执吗?”杰洛特也离开了椅子,拍了拍格德,“走吧,给他留点儿发挥的空间。” 他们带上行李,走出了门。 “小子,你看着办吧”格德回头喊道,他喘着粗气让络腮胡都颤了颤。 “如果真是他们图谋不轨,不要犹豫,做了该做的就快走,只要出了城,一切都好说。” 维达点头,目送两人撤走。 他看着斜下的日头不由地轻舒了一口气,不知道你究竟是敌是友啊,弗尔泰斯特。 28.揭开迷雾 太阳再次发红,本该喧闹的地方此刻只有维达一人。 看来走的时候还是得破财啊,维达感慨了一下,毕竟也是他们让这里生意受扰。不,还得看弗尔泰斯特怎么解释,毕竟这可是他的间谍惹出来的乱子。 大门处此时进来了个打扮寻常的人,维达没有出声阻拦,来者不是他已久等多时的国王,而是蓝衣铁卫的指挥官罗契。 难怪外边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士兵出现,维达心里笑了笑,这没有防备的单刀赴会确实让他知道了国王心里没鬼。 “是不是太不小心了,一点防备都没有就来见我了?”维达打趣道。 “我是来解除误会的,不是来挑起事端的。”罗契的声音依旧有力,他毫不客气地坐下,“我现在能代表陛下说他绝对没有下过毒害猎魔人的命令。” 罗契的坦诚和干脆让他们之间的氛围一缓,维达也是更喜欢这种明人不说暗话的交谈方式。 “那么,赛格林男爵呢?”维达抛出来这个问题,他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位卡在中间下的命令。 “他不在宫里了。”罗契沉默了一下,“在维雷拉德送过去消息后,陛下便立刻派人去找他了,他消失的很突然。” “是他要找我们的麻烦吗?”维达只觉得奇怪,这个麻烦简直来的莫名其妙。 罗契绷起下巴,严肃地说:“其实这本只是个试探。但他错估了猎魔人的能力,又大意地暴露出来自己。” “自从公主殿下被诅咒以来,各路形形色色的人马涌入宫殿,哪怕屁用没起,这么多年下来最后也留下来不少。” “那些卑鄙的外国鬣狗们也嗅着腚味儿过来了,瑞达尼亚、科德温里面和泰莫利亚沾亲带故的贵族可不少。” 说完,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这些北境王国的扰动确实让他愤怒。 维达没有附和他的发言,继续发问:“所以赛格林他不是本地人喽?” “是,他最先是瑞达尼亚来的,只是陛下用人用贤,提拔了他。这次他还是露出了尾巴。” 维达想起了赛格林曾经的要求:杀死公主。 吸血妖鸟肆虐旧王宫,如果想要杀死它,其实也只需要一队装备精良的士兵就够了。只是国王一直为了救她而付出大量的金钱与人力。 这让本来是首都的维吉玛反而动荡起来。七年的影响也确实有些动摇了国王的威信。 “当初是他找我们要求杀死公主的,知道怎么回事吗?”维达双手并和置于鼻下。 “瑞达尼亚与我们又有了场战争,为了边境的划分。”罗契补充道,“维兹米尔二世一直想合并两国,只是当初陛下的悔婚让一切泡了汤。” 说起这件让人尴尬的弗尔泰斯特往事,让这个铁血的军人也有些绷不住脸了。 “所以赛格林当初是想着要让公主的死去破坏国王的理智,让他对一切大发雷霆?”维达若有所思地低语道。 的确,这位国王虽有雄才大略但却又和個情种一样,保不齐在失去画一样漂亮的女儿后做出些失智之举。那时的宫廷局势怕不会因为他的怒火而动荡不安。 “赛格林估计在解除诅咒时就想着撤走了,他对你们下手也是出于有枣没枣捞一竿子的心态吧。” 罗契的铜皮手套敲了敲桌面,这让他慢慢平静了情绪,他早已献身于泰莫利亚了,自然不爽于宵小的觊觎。 “但他居然还是经营出来了一条间谍的暗线,给我们在各个机构都平添不少麻烦。猎魔人,你们能再接个委托吗?帮我们挖一挖。”罗契希望得到一份助力。 维达放下支着的双手,摇着头缓缓起身:“我们没有偏帮哪一边的想法。猎魔人向来中立。”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这句与国王所说完全相同的话后还是让罗契失望了。他也站起身来。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希望我们将来不会因为有适合你们的活而发布委托了。”罗契无奈地说道。 维达与他一同走出了大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看着他说道:“罗契,这家妓院今天的损失算是谁的?” 罗契愣了一下,他实在是没跟上维达的脑回路,这事怎么也跟他没关系才对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在这里住了几晚,住出感情来了,不行吗?”维达翻了个白眼,“莫不是你们的法律没有规定赔偿别人的损失吗?” 罗契这时又认真地盯着维达看了看,“我会处理的。” 两人就此无言,行走在昏暗的道路上。这俩现在还不是一路人,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等会分开走才是正常的。 维达正想着去找格德他们,但是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来一幅景象。 黑暗之下,格德与杰洛特从一间旧屋中跑出,只是冲天的烈焰吞噬了他们奔跑的身影。徒留下一座化为灰烬的废墟。 景象消散,维达从出神中恢复。“不!”他情不自禁地大喊出来。 身边的罗契和道上剩下的这些行人都被这一声给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罗契惊疑地发问。 维达还没有回应,他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个场景当中,一切都那么真实,他能看清空气中飘散的灰烬,也能闻到物品烧焦带来的焦臭味。 格德与杰洛特就在踏出门的一刻随之人间蒸发。 维达知道这是种预知,原力一下让他看到了这副惨状。他现在心中多了一股不妙,担忧起格德与杰洛特的那边的状况。那火焰的威力不同寻常,在他看来表现力都快要有地球上岛国最高气温的一半了。 “听着,罗契,我感受到了可能有很糟糕的事情要在我的同伴那里发生,我要现在尽快的赶过去。”维达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不敢想象失去同伴们对他会是怎样的打击。 “我可以帮忙。”罗契主动想搭把手。 “来不及了,就这样吧”维达不再多言,一下跃上屋顶,以惊人的弹跳穿梭于屋楼之间。 罗契被他卓越的身手惊住了,喃喃道:“难怪猎魔人要说自己中立啊。” 阻力扯下了他的斗篷,扎成小辫的金发随之摇动,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就如同圣灵行走在世间,让看见这一幕的行人们都呆住了。 等到我啊,格德,杰洛特。维达疯狂调动原力,只为能尽快地赶过去。 29.千钧一发 维达脑海中拼命回想着道路,他所看到的场景发生在之前为解除吸血妖鸟诅咒而停留的旧宫殿外的破屋处。 那里荒弃多年,人迹罕至,在配合上可以称得上是庞大的建筑群,几乎算是最好的藏身之所了。 杰洛特他们与维达相约的会面地点就在那里。 在屋顶翻腾挪移之间,维吉玛城的夜景一块块的被维达收入眼中。 只是今夜异乎寻常,城中照明的火盆不像往常一般分布规则,而是散乱在街巷各处。 火苗很不稳定,就像是一条火蛇四处吐着信子,“噼啪”声不绝于耳,像真蛇一样蜿蜒爬行。 维达再一细看,发现其实是各处被引燃了,不是在照明。黄色的火焰连在一幢幢屋楼上,木头燃烧的灰烟升腾而起将火源包裹其中。 今夜,维吉玛城不眠,尖叫与哀嚎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维达内心不禁怒骂,这个时候做出这种瘫痪城市的行为的罪魁祸首用脚想都能知道。 一声“不”吸引了维达的注意力,他顺声而望,沿途中那些曾经简朴的房屋也被灰烟缭绕。一个男人跪倒在外,绝望哀嚎。 环顾四周,更多的平民对这场无妄之灾无能为力。与此相似的景象在凌空而起,飞越住楼的维达眼中越来越多。他感应着附近的生者,在移动中分出精力,双手发劲。 伴随着他飞驰而前的背影,那些被火势所封住的屋楼被拉碎了门户。被困在其中的人被凭空拉了出来。 维达每一次双脚着地就会有座着火的房屋被掀开,跑了一路塌了一路,不过面对这种程度的火灾,这些被烧毁的屋子也的确得重修。 沿着前往旧宫殿的路,众多被火焰困住的人被救了出来。 面对死境本已绝望的市民重获新生,纷纷无力瘫倒在地,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只是纵然他们满身灰尘,头发和衣服被烟熏得变色或被烧得乌漆麻黑,也没有忘记紧紧握住双手跪向维达祈祷。 “伟大的神之使者啊。我们向您祈求力量和庇护。请保护我们免受侵袭,赐予我们勇气和智慧,让我们在困境中找到希望。” 无疑,在生死危机下凭借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拯救了他们,而且俊美的不似凡人的维达完美地符合了他们对神明的希望。 随着维达越跑越远,身后被救下的人们和他们的亲人跪成一排,房屋燃烧产生的烟雾和信徒们的虔诚表情已及明亮炽热的火光反而营造出来了庄严、宁静和神圣的氛围。 维达喘着粗气,无奈地听着身后的人不断祈祷,其实他只想回头喊,房屋没塌的是会坍塌的,火也是会蔓延的,所以救火好不好啊? 只是泰莫利亚人是这样的,信仰是他们文化与社会的根基之一,影响着他们的认知和行为。 所以弗尔泰斯特不守斋戒才会被算成污点,当然更别提他当王子时喜欢和女祭司们玩了。 维达跳起的频率与奔跑的速度较先前一慢,刚才的动作对他的压力远超寻常,近乎一条街的屋子被他使用原力推破开,再加上还要感应里边的人把他们牵拉出来。 哪怕是他前无古人的原力天赋也撑不住了,归根结底是他一直集中精力,导致精神太疲惫了,哪怕原力告诉他可以,但他自己却不行了。 维达从屋顶跳下,伸手隔空将对面的一个小女孩接过,燃火的房梁恰恰好在她离开原地时坠下,激起了一阵尘土。 将这个心有些大还想着摸他脸的小女孩抱还给她一旁激动垂泪的母亲,维达转身离去。 依旧昏暗仿佛与其他区域是两个世界的旧王宫区已经映入了他的眼帘,维达一鼓作气冲向目的地。 在视野中出现了先前所用过的房屋后,他没有一丝丝迟疑,声嘶力竭地喊出了格德和杰洛特。 “往出跑,不要犹豫,快,快!” 听到他如此激动的喊声,格德与杰洛特如临大敌,以为外边有追兵赶来,没有细想拔剑而出。 只是在他们两人恰好踏出房门时,身后的屋子却突然被一道黄色的光波笼罩,三位猎魔人都从中感受到了庞大的混沌魔力。 “快!”维达依旧喊着,声音已经嘶哑了,面容也因此而狰狞起来。 两個猎魔人也知晓此刻性命攸关,哪怕一个穿着复合甲胄,另一个身着重甲都爆发出了超越常人的速度。 但是身后的黄光越来越浓,维达来回使用原力推都不能推开。 该死,我的水平还不能推开无实体的能量,维达懊恼地抱怨,急切于不能发挥作用。 黄光在不能加深后聚集到了一起构成了一个球,霎时间,一声几乎快震碎他们鼓膜的轰鸣发出,黄球爆炸了,就好像威力巨大的炸药一样以它为中心向外喷发出毁灭着一切的熔岩。 它的席卷速度远超过两人的奔跑,炽热的高温已经追上了他们的尾巴。 维达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他却无能为力,“不!”,维达情绪爆发,用尽全力挥出一拳。 来势汹汹的熔岩不再移动,它被死死地定在了原地,就好像按下了暂停,变得无声无息,一动不动。 两人顶着已经发烫的护甲逃出了这头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 格德和杰洛特长舒了一口气,两人因为刚才的爆发精疲力尽,而格德还得喘着粗气把铁甲卸下,免得背后被传到来的热量灼伤。 “你还有这一手啊?”逃过一劫的杰洛特心情不错,还有心思询问维达。 维达不做声,他刷地一下放下了臂膀,不顾形象的躺倒在地,任凭灰尘泥土沾染自己精心打理的衣服。 定格的熔岩再次移动,只是除了周围的破屋,它再也没吞下什么生灵。 维达抬起手来盯着,原力停滞,这是他在刚刚的紧急时刻掌握的一种原力应用,能将区域或物体的活跃度降至极低,甚至停滞不前。 “啪”的一下,再次放下手臂。呵呵,因祸得福了吗,他想着乐了乐,人生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了,搞得他有点想吐了。 30.术士 维达躺在地上喘着气,迅速恢复着体力。杰洛特与格德除了先前的狂奔外并没有耗费多少体力,短短恢复后就守在了一路奔驰而来的维达身旁。 “刚才那种东西是术士放的吗?”格德咬牙切齿地说道,“要不是维达,我们估计就什么也不剩了。” 格德愤怒的像头真熊一样,的确,任谁发现自己差点被变成一坨焦炭后情绪都不会好,何况他确实背上烧伤了一块。 格德边怒骂边从甲胄内特设的口袋里取出瓶燕子药水灌下,在药水对身体恢复的强化下,背后的红肿与烧出的红斑开始渐渐褪下。 杰洛特很笃定地回答了他:“这绝对是术士的手笔。”作为在场三个人中与术士打交道最多的那个,他对于术士施展的魔法有足够的辩识力。 “而且他也绝不会离我们多远,术士的施法需要绝对的专注,任何一些像拉肚子这样的小事都可能干扰到他们,魔法反噬可不是能轻松承受的。”杰洛特向他们,其实主要是维达,解释着术士的施法条件。 “所以那个该死的让我现在沾满灰尘的耍把戏小丑就在周围了?”维达手一撑地坐了起来。 “那么我从哪里才能找到他呢?”维达眼神冰冷地发问。 “他能瞒过三个猎魔人的感知一定也是使用了魔法,只是这种能隔绝气息隐藏身形的魔法并不好找。”杰洛特面露难色。这种时候猎魔人实在太被动了。 他和术士打交道不是在书桌上打的,就算是在床上,他也不喜欢家庭教师和学生这种调调。他懂得反制手段也很有限,没办法,谁让他是下面的呢?。 维达脸上带着怪异,抬手指了指他的胸口,“所以你们的学派徽章这个时候就没反应了吗?” 杰洛特的脸瞬间就僵住了,格德倒是直白:“艹,我们两個真是白痴,这个时候反而忘了这一茬。” 说罢,他便摘下脖子上挂着的熊学派徽章扔给了维达,维达伸手一接,也没有戴,握住链子,准备开始搜查术士的位置。 猎魔人徽章其实是种专属特制的银制护符,通常由纯银打造,并镶嵌魔力晶石,刻有简单的魔力铭文。 当侦测到魔法存在时,徽章会震动并猛拉挂着它的链子,提醒佩戴者附近有法术被施放出来。 不过这也不是完全可靠,就像金属探测器放在铁矿脉一样,徽章在特别强大的魔法环境下也会变得不准确。 但是面对一个藏头露尾的术士,那么着就够够的了。维达嘴角勾起一道冷酷的弧度。 “咳咳,方法已经有了,我和格德在地面一起搜查,你比我们灵活,更适合单独行动。” 杰洛特清了清嗓子,谋定着计划,就好像刚才说想不到办法的不是他一样。 不过维达他们也没有在意杰洛特的尴尬,一个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尘,另一个重新穿戴上沙土迅速降温后的重甲。 他们要赶忙行动起来了,以免术士借着魔法逃的他们追不上,又或者再准备出一记毁灭性的袭击。 维达再次跃上屋顶,在屋与屋之间的跳跃能省下大把时间,而且更适合大范围的搜查。 杰洛特与格德在地面上无奈地对视了几眼,动身向其他方向而行。 “我说,你这个学徒真和你是熊学派吗?这身手比猫派那些在城里训练出来的还敏捷啊。”杰洛特不由拉着张长脸吐槽道。 “这是天赋,你就当他两个学派合并了吧,是熊猫,嗯,还是猫熊好呢?”格德边讲着冷笑话边警戒四方。 他们不由地都在感慨猎魔人的职业强度,没有术士的手段多样,财力雄厚,更比不上他们的社会地位。 而现在就连带有天赋的学徒都比他们强,气抖冷,猎魔人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两人不再言语,继续绷紧神经边注意着徽章边搜查这旧王宫区。 想着找到术士后一定要好好会会他,这总不能是一个来不及施法的术士冷兵器能打过猎魔人了吧。 维达在屋顶注意着起跳的力度,防止跳得太高。徽章的探测范围是有限的,这也是为什么格德和杰洛特他们一下子没想到靠着它来索敌。 “嗡嗡……嗡嗡”徽章突然开始震动,半空中的维达顺势一落,徽章的声音越来越急促,震动也更加的频繁。 他的落脚点除了没人以外就和外边的居住区没什么两样——街道平坦,视野开阔。 环视四周,除了徽章的震动再无异常。维达感受四周,试图通过原力与周围构建关系来确认敌人具体的方向。 他可不想像个白痴一样,甩着链子迎面走到术士的身上。 维达突然惊讶地发现原力感应徽章时他居然可以清楚的探知到混沌魔力的方向。 就在此时,徽章震动一下加强。 维达有预感的挥手一拍,一个火球被他推了回去,剧烈的爆炸声随之响起,同时激起了一阵尘土。 维达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这位术士见到了落单的猎魔人后还是忍不住了,灰尘渐渐消散,显露出对面的身影。 嚯,维达有些诧异,这个术士居然还带了两个武装的士兵,只不过他们已经被推回去的火球变成了铁板烤肉。 这是个男术士,身上的华丽宫廷长袍被尘土沾满,一头黑发,脸是足不出户的苍白,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他在看见变成焦炭的士兵后便失去了勇气,嘴唇发颤,念不出音来。 “你敢躲得远远地对我的同伴们下手,却不敢直面死在眼前的尸首吗?”维达一步步缓缓向他移近,给他施加了莫大的心理压力。 男术士带着不可置信和对危险的恐惧瘫倒在地,刚才那反弹魔法的一幕一点儿也不魔法,超出了他的认知。 维达拔出钢剑一扔,回旋的钢剑在切下了术士的一条前臂后重新入鞘。 “好了,现在疼痛应该已经让你无法集中精力了,交代吧,这种出血你可撑不了多久。”维达的身影已经笼罩在了他的上方,遮挡住了皎洁的月光。 术士捂着喷血的断处狰狞地哀叫,痛的难以应声。 “好吧,我高估你对痛苦的承受能力了。”维达面色一窘,坏了,他现在只能求着术士在说完主谋前不要死了。 31.主使之人 维达有些懊恼,他单单从杰洛特那里知道术士施法需要全神贯注,受了伤他们就不能专心施法,但是他也没想到术士现在不仅不能念咒就连话也疼得说不出来。 这还让他怎么审,维达头疼地看着这个术士在地上像条蛆一样来回扭动。心一横,剑一拔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空。 “停下你的叫唤,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会让你长痛不如短痛了。”维达比划了一下,直接开口威胁。 在当下抉择生死的时刻,这个术士一下就克服了疼痛,停下了猪一样的哼唧声,张开了因为血流不止而失去血色的那张嘴。 “我是宫廷术士啊,快点送我去宫殿,我感觉我快死了。”他咬着牙从嘴里憋出来这句话。 “谁让你来袭击猎魔人的,回答这个问题。”维达对术士的话嗤之以鼻,别说他是个宫廷术士了,就算刚才他说他是弗尔泰斯特的爹维达也不打算放过他了。 “是……是弗尔泰斯特。”术士挣扎地想从地上起来,只是被维达一脚踹翻,四——三脚朝天。 不是你还真扯上他了,维达一脚下去踩在了他的腹部,剑直对着他的面门。 “我能感受到你是否说谎,术士,宝贵的生命是留给识时务的人的。”维达作势欲刺。 “停下,我说”术士顶着维达脚踩着带来重压,以强大的求生意志打断了这一下。 剑恰巧停在了咽喉之前,上面的寒光让术士感觉他的伤口都快被冻住了,事实上,这其实是他失血过多带来的冰冷感。 “是赛格林,他要求我来攻击猎魔人,他现在带着一队私兵准备前往码头,然后撤离泰莫利亚。”术士一口气把该说的全都说完。 像是还想到什么,他补充道:“他是带着一支以五十个人为编,身着精良板甲,拿着尖兵利器的骑士团。” 术士在听到维达他可以感受谎言的话后就不敢再耍花招了,这像术士们读心一样的能力在这個操纵着诡异能量的猎魔人身上没准真的具备。 刚才骗维达是想拖一下时间,术士想借此机会发动自己身上的传送术,只是他最后却绝望地发现,刚才在魔法被弹回时就因为法术失败造成了反噬,只是肉体的痛苦让他没有注意。 他现在体内的魔力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 其实维达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能通过控制产生实体的魔法来影响与之有联系的术士了。 听到先前此处响动的杰洛特和格德也赶到了这里,看到地上那两具焦尸,他们也都面露恶心,这种死法他们也不怎么见。 “维达,你捉住这个术士了。”杰洛特瞥了眼地上的男术士,嗯,是他不认识的。 维达点了点头,“又是赛格林,这个阴魂不散的阴谋家,他现在正撤往码头。” 说着用脚指了指地上的术士,“这家伙还是个宫廷术士,看来宫廷里势力还挺多啊。” “我已经全都交代了,怎么还不给我治伤啊,快点啊,我快休克了。”术士的白脸更白了。 格德冷笑一下,拔出了钢剑。 看着这个壮汉提剑而来的身影,术士恐惧地直向后挪,“不,不,不!” “我告了你们答案,你们不能无故杀我。” 瞧着他贪生怕死脸都不要的丑陋嘴脸,维达笑了笑:“你是没有袭击成功,不是你不想袭击我们,这个理由就够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猎魔人们的性命在高贵的宫廷术士眼中一文不值的话,那您就当我们是为了那两位被你邪恶魔法杀害的骑士们讨个公道吧。” 他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配合上那张俊美的脸庞确实给人带来了光明之感。 格德不再停顿,走上前去,反手握剑扎了下去。 术士躺在地上的双脚不再挣扎,失去了力气,身底下泛出来一摊血液,染红了华丽的宫廷长袍。 “维达,现在做什么呢?”杰洛特提出来疑问。 “我要去码头。”他斩钉截铁地说。 他从来就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但几次三番被一个从未敢直面他的家伙挑衅,他是再也忍不了了。 势必要在赛格林男爵离开这里之前把他的性命留下。维达从不报隔夜仇。 “或许我们可以等等国王,看看他是想怎么报复的。”杰洛特婉言劝解到。 他从维达口中得知了赛格林目前身边的兵力,这几乎就是一位分封男爵的全部兵力了。 五十副精装盔甲,配套的剑盾,这一套下来,照当前的物价得近乎两万奥伦。而且还不可能一下子凑齐。 更何况兵可不是凑数的民兵,而是训练有素的个人私军。这种配置,龙都能屠几条了,一个猎魔人单枪匹马,嗯,杰洛特并不看好。 “你们觉得我难道非得杀掉所有人吗?”维达感觉很奇怪地问,他什么时候给他们留下来了这种印象。 “呃。”杰洛特与格德面面相觑,有些尴尬于先前的想当然。 是啊,维达那种奇异的力量,万军之中都能把敌将拉拽过来,到时候只要对方露着面,一切都是手到擒来的。 想到这里,两个猎魔人也不打算继续阻拦了,打算让维达去放手一搏。 杰洛特从狼学派甲胄的小包中取出两个装着药水的小瓶递给了维达。 “这是我身上最后两瓶魔药了,一瓶燕子与一瓶猫眼。”他拍了拍维达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记住,伱还年轻。” 维达也没有拒绝,在黑夜的码头,猫眼药水确实很实用,而燕子也能提升他不少的容错能力。 再次披上斗篷,将面容笼在阴影之下,维达背好双剑,朝着码头的方向扬长而去,他有预感,赛格林还走不掉。 这彻夜的大火和城中各处的事端,都不过是他拖慢追捕的手段,维达对此讥笑一下。 宁愿多搜集些情报也不愿早一些撤离吗?还真是个忠君爱国的好臣子。 夜空下皎洁的月光照在维达腾空的身影上,拉长了他的影子。 而此刻赛格林男爵还在前往码头的路上。 32.了断其一 赛格林男爵,如果今夜过后泰莫利亚人还愿意这么叫他的话,现在正在骑士团的重重保护下向着码头行进。 在一众徒步行进的士兵中,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的他格外显眼。 “能搜集到的信息都在这里了吗?”赛格林男爵向跟在他旁边的骑士问道。 “大人,都在这里了,之前在分散维吉玛城主力军注意力时就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边上的骑士恭敬地回答道,甚至没有敢抬头看他。 赛格林男爵不知道是满意于他的态度还是任务目标的完成,总之嘴边挂上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无论是作为国王顾问还是作为一位实权男爵,赛格林可以说在泰莫利亚是稳稳的的上层阶级,照理说他实在是不该出卖自己的国家。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赛格林男爵轻声说道。 当初,维兹米尔二世秘密派人来接触他,不只是因为他与弗尔泰斯特距离够近,更是因为他身兼瑞达尼亚血统。 他被说通了,不,应该是他自己想明白了。 被弗尔泰斯特这种放浪形骸的国王统治的泰莫利亚是没有未来的。 南面的尼弗迦德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扑上北方撕下一块肉来,而弗尔泰斯特居然还投入大把精力在那个乱伦出来的怪物身上。 只有完成北境一统建立瑞达尼亚联合王国才有能力对付那些黑衣人。才能救在苦难中的泰莫利亚人民。 当然,目标实现后他地位的跃升也是理所应当的,有功必赏是治理的基础。而他恰好有能力总揽泰莫利亚的事务。 “瑞达尼亚的间谍部队就是不一般啊,难怪能听到别人说是北境最厉害的特殊部队。” 突如其来的话语给地上的骑士们吓了一跳。纷纷拔剑持盾,严阵以待。 赛格林男爵扯住缰绳顺声望去。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港口前那堆摆的很高的木材上,一个披着斗篷的修长身影等在那里。 “什么人?快滚远点儿。”刚刚与赛格林男爵交流的士兵骑马向前,他是这些士兵中唯一有马的。 “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是什么人。”骑士语气恐怖地威胁着,“这位可是赛格林男爵,北境贵族。” 维达听着这老掉牙的套话,感觉很想笑。 他从包里取出猫眼魔药喝下,夜间的景物在他眼中明晰了起来,接着又掏出身上唯一一个舞动之星炸弹。 瞄准骑士点燃扔了过去,见到着火的一个球飞过来,骑士哪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赶忙驾马想着躲开,他甚至心里还在嘲笑维达愚蠢,这么远没有准头不说,就连臂力也是不够的。 但事与愿违,不巧的是维达预判了他的预判,就连臂力也很好的符合。在骑士驾马躲闪的方向上,舞动之星完美着落。 “砰”的一声过后,这位骑士别说马了,就连自己也没了。 爆炸产生的浓烟遮住了刺目的火光。但威力可没被遮住,纵使骑士穿着身精良的甲胄,一发贴脸的炸弹还是把他炸了個血肉模糊。 一声“哎”让底下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我都没想真炸你,专门扔那么远了,你却非要乱跑,可惜了一位忠诚的士兵啊。”维达从上方跳下,面露可惜地说道。 对面的士兵们赶忙列阵上前,生怕他再拿出个炸弹扔过去。 “猎魔人,你能站在这里,只能说明那个术士失败了。”赛格林男爵看上去依旧游刃有余,五十对一,优势在我。 “哼,只能说他不愧是班阿德学院出来的,什么法术都不行。”赛格林男爵不复先前的礼仪端正,那张大胡子老脸上不掩傲慢。 看着他那副神态,维达只能说他和奥崔斯特其实一模一样——都是不知所谓的吊毛。亏他之前还觉得这个贵族还算是有点贵族风度。 “我的来意想必您一定很清楚吧,男爵先生?”维达语气轻松地说道。 “还能是为什么,你是来送死的吧。”赛格林面上不掩讥讽,“看来从术士手中苟活下来没教会你夹着尾巴啊,猎魔人。” 他的眼里不掩嫉妒,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维达这副天降贵胄般的相貌,而已算步入老年的他更嫉妒着长命百岁的猎魔人。 维达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也就知道了为什么赛格林阴魂不散了,的确,他值得被嫉妒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算了,你其实单嫉妒不要紧,但你过来招惹我们就是你的不对了。”维达眼神愈来愈冷,“现在我可以保证,你们不愿意与我为敌的,只要退开就没事了。” 听了这话,场面瞬间静了静,然后,“噗嗤”“哈哈哈”的笑声感染了对面的骑士团。 “他以为他是谁啊,国王还是梅里泰莉啊?”士兵们一点也没在乎他。 “猎魔人,你讲笑话确实不错,但以后都不会有活人听了。”赛格林嘴上扯起一抹讥讽,“谁把他的头砍下来,谁能拿到两百奥伦。” 这句话过后,士兵就如豺狼一样,扑向了眼前的肥肉。 维达心头燃起了些怒火,拔出钢剑,不打算再留手。 披着铁甲的士兵再怎么也没有维达迅速,他以肉眼难以反应的爆发来到了迎面朝他过来的打头士兵身前,对面就像把脖子送上来一样被划开了后来。 维达回身一转,避开动脉喷溅而出的血泉。其他士兵这才反应过来有人被抹了脖子,调转方向,继续砍来。 维达抬脚一跃,跳到一个士兵身后,两个向他夹击过来的士兵便收不住力,因为惯性而撞在了一起。 维达单手握剑,强大的光剑第二型威力显露,三个人成排的被划开了脖子。 “伱们是怎么回事?包围住他啊,快!”赛格林男爵目眦欲裂地看着战场,恨铁不成钢地怒骂着。 几息之间,刚才就死了四个士兵。 反应过来面前威胁的士兵也不再贪婪地追求两百奥伦,围出阵型包围过去,四十几人持盾挺近,渐渐缩小着包围圈,打算一拥而上,借着强大的防御杀死敌人。 维达看着面前的包围,嘴角上扬,左手背过,右手持剑而立。 33.了断其二 如临大敌的士兵们渐渐逼近维达,他们谨慎地缩小包围圈,防止再次被突脸袭击,这个时候的阵型齐整倒也能看出他们的素养。 只是,他们从来没有打过如此以多欺少的战斗,强摆出来的阵型始终带着些不协调。 “簇——簇”后方的几个弓箭手射出了攻击的信号,箭矢从包围的夹缝中向维达袭来。 可惜的是箭矢并不奏效,维达一步未动,来回迅速转剑,那被射来的箭矢全都一分为二,落在地上。 尽管士兵们震惊于对面人物非凡的剑技。但也没有停止行动,身着盔甲的士兵们一拥而上,不打算给维达留下一丝丝撤出的余地。 面对重重包围,维达脸上露出一抹轻笑,只是在兜帽遮掩下无人看清。 他伸手一拉,一个排头兵便无法反抗地被他拽了过来,借着这位乐于助人的骑士身躯,维达回手旋转,用好心人献出的身躯撞击包围着的士兵们,他们一下就被难以抵挡的巨力撞开了阵型。 士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包围被破开的现状,维达放下控制士兵移动的左手,提剑而上。 出众的速度在原力的加持下更加神鬼莫测,锋利的剑尖挑着盔甲防不住的缝隙处刺入。 只是维达有些无奈地发现,哪怕有些要害处盔甲不能完全覆盖,但盔甲的联结处也确实阻碍了剑刃的切割。 一旁有些焦急地观视战局的赛格林男爵注意到了这点,放声道:“猎魔人不可能劈开你们的甲胄,不要害怕那无力的剑刃,快一点,把他脑袋给我摘下来。” 被命令的士兵们再次重整旗鼓,团团围上。看着这些不听劝的士兵们,维达感到有些厌烦了。 原本他是想着在实战中锻炼一下自己的光剑第二型,只是这种本来就不侧重力量的剑型在没有光剑的情况下威力越发不足。 重新双手握剑,摆出第一型的凶悍架势,“只能让你们尝尝够味的了。”维达冷漠地说道。 希乔剑型威力强大,本能野性,尤其擅长——以一敌多。 放弃了玛卡希剑型轻巧的刺和切,维达腿部肌肉爆发,原力继续加持,闪电般的速度带来了庞大动能,一下聚集在冲向敌人的剑锋上。 这一记强力的挥砍带起了一颗眼神不可置信的大好头颅,剑刃受到头盔边角的阻力不仅没有弹刀,反而余势不减的继续削向下一个脑袋。 第二颗头颅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最终滚落在地,那双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 两具无头之躯接连倒下,紧绷的脖子一下松弛开来,喷射出的两道血泉在空中交错成叉。 维达继续移动,他扔下手中崩刃的钢剑,将地上的剑牵引到手中,男爵的话语在眼前的场面下瞬间破碎。 纵使骑士们训练有素,但面对这种应接不暇的攻击仍是手足无措。 维达得心应手地抵挡住胡乱砍来的剑刃,借力打力,让敌人自己撞到一起。 维达也没有想到这些成群结队的士兵居然对于他来说比水鬼群还好对付,哪怕被他破开阵型居然还想着摆回去,他们臃肿的队伍早已成为任他宰割的猎物。 “前边人掩护,后边的,快护我撤退。”赛格林男爵判断出了应对猎魔人的无力,硬耗下去必输无疑。 见着倚仗一个接一個死去,赛格林脸上摆不出傲慢了,心底涌上了一股恐惧,看着杀伤数十人却血都没沾多少的猎魔人,他四肢发冷。 后方的士兵如蒙大赦,头也不回,连忙撤退,前面的面露绝望,他们从没有碰过这样的敌人,攻击打不到对手的衣角,时不时与同伴撞上。 对面的维达真的像只猫一样,一下下地戏弄着他们,把他们玩得奄奄一息。 但身为男爵的骑士,他们不得不继续拼命,心存死志的士兵们一拥而上,这时候,不再注意队形阵列的他们反而凶厉了些。 只是这有用吗?这没用。失去理智后的士兵更加散乱,一股脑的围上来。 维达也不打算同时挡住那么多攻击,他纵身一跃,跳至高空,一手向下压下,使出了一记认真的原力推。 拖延时间的士兵们的身躯在这从天而降的强大推力下被压倒在地,只是他们倒的有些迟了。巨大的推力连头盔都压碎了,更别提里边的脑袋了。 距离远的,只是头被压进了腹腔,而近的,头盔与脑袋已经“混为一谈”了。 鲜红的血液从铠甲的缝隙中汩汩流出,在地面上汇成一条血河,染红了维达鞋底。 清除掉眼前的障碍,维达看向赛格林男爵逃跑的身影,男爵早已被刚才的这一幕吓得浑身发颤。 原本只是用剑对拼的莽夫居然一下显露出术士级别的破坏力。这突如其来的大恐怖,不仅让男爵,也让仅剩的那十来个士兵都已经吓得肝胆俱碎。 维达一跃跳至码头前的地台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男爵与手下们连滚带爬逃向跳板,前面是他们撤离用的双桅战船。 维达一步一步踏着码头的木板过去,鞋子发出的响声像是踩在了对面人的心上。 他们终于滚上了船,男爵开始声嘶力竭地催促手下人升帆起锚,就好像死神在追着他们一样。 事实上,的确是要命的在追赶他们,在死亡的重压下,士兵们以超过水手的速度完成了一切。 船只离开了码头,男爵感觉像是逃出生天,再次回头看向猎魔人,觉得他还是心有忌惮不敢下手。 脸上又扯出来那副讥笑,心里暗想:等着吧,猎魔人,你很快就能发家致富了,因为你的脑袋马上就要值钱了。 维达看着面前开始离开的船只,轻笑一声,像在因为接下来对面的表现而开心。 他伸手一指,船只瞬间静止,被夜风鼓动的帆布也停滞不动。而下一刻,他便已经出现在了船上。 原本庆幸的男爵再次变得惊恐不已,眼前的一幕实在是超出了他的理解,周围的士兵也都一动不动,就像船只的一切都被定住一般。 维达放下伸着的手掌,一切再次恢复,只是没等士兵反应,他便把他们都送了下去。顺手把船锚放下,防止船只移动地太远。 这一切结束后,他这才看向赛格林男爵。 “好了,尊敬的男爵阁下,接下来就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商讨的大事情了。”维达模仿着先前的赛格林,露出一副假的不能再假的微笑。 “记住,这件事性命攸关。”他补充道。 34.事毕 男爵此刻有些恍惚,眨眼之间,他的部下便已经全部消失,他还没从掌握别人生死到自己生死被人掌握的落差回神。 纵然身体控制不住发颤,内心对于维达的恐惧也压不下去,赛格林男爵面上依旧强装平静,这是他多年贵族生活中打造出来的假面具。 不过这次也正常,如果维达也面对这种毫无反抗之力的场景,他也会脸上保持平静,不为别的,逼格不掉就行。 “不得不说,猎魔人,不,维达,你让我感到惊讶了。”男爵理了理刚才仓皇而逃时沾染尘土的衣物,保持贵族的体面。 “现在,让我们谈谈吧。”他渐渐控制住身体的颤抖,让自己看上去更有底气些。 “谈你的死法吗,尊敬的男爵?”维达继续逼近赛格林,让他一步一步地后退。 在“咚咚”的脚步声下,男爵在船舷上撞了个踉跄,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男爵还是破功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维达,听着,我之前对你们只是试探,现在我已经知道你们身上的强大力量了,和我去瑞达尼亚吧,在那里我能给你们一切。”男爵嘴不带歇地一口气说完,生怕猎魔人一言不发就把他砍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呢?”维达有些来兴致了,打算听听男爵怎么蛊惑他。 男爵见维达没有动手,松了口气,“瑞达尼亚的间谍已经将搜集好的泰莫利亚的信息交付给我,只要带回去,边境的战事便会有大突破。” 他顿了顿,用激昂的语气诱惑道:“到时这势必大功一件,而且瑞达尼亚也能借此机会重提合并之事。而你,我的朋友,你那神使一样的力量在战场上一定能封爵裂地。” 维达继续饶有兴致地看他表演,赛格林嘴皮翻飞的胡须都快打结了。 只是见他仍是看戏一样的表情,忍着怨恨继续说道:“您还等什么呢?答应我的协商吧,你我都会有光明的未来。” 维达终于出声了,他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男爵,不得不说,你是个很好的小丑,感谢你刚才手舞足蹈的表演。” 他再次拔出钢剑,出鞘的剑音绷紧了男爵的神经,男爵感受到了传来的杀意,也没再请求商谈,拔出腰间的剑来打算拼命。 维达迈出一步,赛格林男爵已经舍命冲到他的面前,立在身前的剑刃轻轻一弹,男爵便被崩的空门大开。 剑一切,一只持剑的手掌便飞了出去。男爵捂手而跪,断手之痛让他呜咽难言,喷涌的血液无法止住,在甲板上汇出一轮血月。 维达回身看向男爵,伸手连推,空气被压迫至他的身躯,强大的气压粉碎了他的四肢,男爵像坨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直到刚才,伱还在把我当作一个粗鄙又见识短浅的愚民。”维达眼中毫无波澜地盯着他。 “瑞达尼亚凭借现在那还没取胜的边境战役吞并泰莫利亚?你怎么会说这么好笑的笑话。” 男爵就像是在拿还没出生,哦,不,是还没怀上的孩子争夺家庭财产,因为信息根本就没有传回去,都没有米青,这注定是场无果的战役。 “北境四国可不止瑞达尼亚和泰莫利亚。”维达眼神讥讽地补上这句。 瑞达尼亚的东边可是与科德温接壤,这个北境有名的粗俗低劣的国度在那极度贪婪的国王手下怎么可能不借此机会从露出破绽的邻国身上咬下块肉来。 “还有,你能给的所谓一切,弗尔泰斯特估计能给更多,嗯……一切的一切。”维达补充道。 这点男爵是真该死啊,他居然连饼都不会画。所谓的报酬居然还要维达自己去战场上挣,他连张空头支票都不愿意开。 “记住,你只是个男爵,赛格林。”维达对他不屑一顾地说道。 维达的言语如同手上的剑锋,扎进了赛格林的内心,只是被粉骨碎身的他连蠕动都做不到了。 他的脸庞因为痛苦而狰狞,涕泪交加。 “求……求你,救……我。”赛格林这一刻彻底放下了贵族的尊严。,“猎魔人……是……中立的……” 一切都失去,这是赛格林无法接受的,他还想着加官进爵,他还想着载入史册。 维达看着这位在生死面前不堪一击的贵族,感慨着他手下们的悍不畏死,一声不吭就拼命的勇气——可惜这些被干脆利落地干掉的士兵不能出声否定他的想法了。 “其一,你我是私仇,没有你几次三番的袭击,我是懒得管你是北境什么人的。其二,猎魔人是中立的,这不定什么时候就是句屁话了。” 维达背过身去,装作不知道男爵已经失血而亡继续说道。 “其三,妓院的损失得由你来赔。” 说完最后一句话,维达仰头看向桅杆,选准方向使用原力推推动船帆,在外力的作用下,船只再次航行,只不过这回是驶向码头。 重新停船靠岸,维达拉过跳板,走下了船只,再也没有回头看那位野心勃勃的贵族。 维达向不远处来回挥手,他有些高兴地发现杰洛特与格德就在那边。 “瘟疫在上,你今夜可是做了件大事啊。”杰洛特缓缓走来,那双猫眼中带着不可置信。 什么时候猎魔人这么强了?他怎么没跟上时代呢? “所以你还是把人都干掉了。”格德袒露着后背走过来,他背上的烧伤虽已结痂,但还是难忍瘙痒。 维达反而不好意思了,先前他信誓旦旦地和两人说,只要他一出手,必定迅疾如风,男爵立刻就会被擒下。 但他还是热血上头了,在码头表演了一波无双,留下了一片狼藉。 “咳,赛格林他不会再找我们麻烦了。”维达转移开这個话题,“只是我们今天晚上不能什么也没有捞到。” “所以呢?”两个猎魔人抱胸而立,想看看维达是什么打算。 “弗尔泰斯特这个家伙,他估计早在我们给他奥崔斯特的日记时就察觉了异常,但是他根本没有提醒我们。”维达想着这个,气的咬了咬牙。 他不能白打工,说什么也得捞回来损失。 格德与杰洛特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以猎魔人不掺和政事为由劝阻他。 只是看到了地上掺和在一起的那些人,又觉得这确实是个大活儿。 35.国王的报酬其二 再次见到国王,他可比上回精神多了,罗契与维雷拉德一左一右在他身边站着。 “维达阁下,那件事真是您干的吗?”维雷拉德小心谨慎地发问,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是我解决的赛格林。”维达坦然承认。 市长先生听到这个回复,还以为消息错了,其实别的死者另有杀手,对维达心下一松,继续道:“别的士兵们呢,您有什么头绪吗?” 维达对他露出个奇怪的表情:“别的?别的我不认识啊。” 维雷拉德被噎住了,原来他是这个意思,他只知道赛格林叫什么啊。 默默地退离维达一些距离,他现在心底是真的有些害怕他了。 想想昨夜这三位猎魔人来到王宫,再到国王派出士兵查看那片战场,他怎么也想不到那里到处都是碎尸。 短短一夜,不,根据城里拼凑出的消息,维达砍瓜切菜般解决那些战士们也绝没用超过一个小时。 看着现在依旧活蹦乱跳的他吧,毫发无损甚至还很精神。 梅里泰莉在上,这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以一敌百的传说英雄啊!维雷拉德这位不信神的都开始默念神名了。 “您的胆量让我很惊讶。”维达向着弗尔泰斯特说道。 这位国王在得知了猎魔人昨夜的屠杀事迹后,居然还敢亲自面对他。 “我只是觉得猎魔人不会做那种不讨好的事,毕竟归根结底昨夜的一切还是赛格林不开眼。”国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不过你昨夜的事迹估计还是要传出去了,哪怕我的人已经彻夜收拾了,今早码头上还是有人被吓到了。”国王顿了顿,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怎么做的?” 碎裂的肢体以及毁坏的甲胄几乎都嵌进了码头的甲板。这么稀碎,哪怕是攻城锤也不一定打得出来。 维达一笑置之,没有回答。 弗尔泰斯特也只是有感而发,他不想因为深究个手段而得罪强大的猎魔人。 “今天开始,北境的阻魔金价格就要被你打上去了。”国王发出了句感慨。 “这让所有的贵族都认识到了,一位身手非凡,懂些魔法的专业杀手有多么恐怖,就比如猎魔人。”国王瞥了眼他们。 “虽然不是所有的猎魔人都像你这样。” 杰洛特与格德都觉得国王意有所指,但是他们没有证据。 “好了,也该和你谈谈实际的报酬了。”国王停止刚才的话题,转向两人更关心的东西。 猎魔人们重新回来的原因在场的各位都心知肚明,在场的就没有人做事不求回报。 即使他们没有再来,弗尔泰斯特也不会一毛不拔,毕竟能留個好印象也算有所收获了。 “我会再给你六千奥伦,让昨夜的事情画上句号。”弗尔泰斯特放下手来,注视着维达。 “但我倒是希望你放弃猎魔人的身份,加入泰莫利亚,我会让你成为有史以来地位最高,最有声望的猎……前猎魔人。” “你们也是,我欢迎一切有才能的人。”国王向旁边的熊与狼补充道。 听着这掷地有声的承诺,猎魔人们都感受到了国王的诚意。瞧瞧这饼画的,多么有魄力。 面对这个提议,维达看向了杰洛特他们。 杰洛特挺身而出,直白地说道:“维达,你是什么想法可以自己决定,不用问我们。” 虽然知道国王要的大头是维达,他们只是添头,但两位猎魔人还是想让他遵循内心,不要顾及他们改变想法。 维达诧异地开口说道:“我问你了吗?” 杰洛特原本苦口婆心的劝诫脸僵住了。旁边的格德大笑出声。 “哈哈,维达不办事时从来不怎么正经,吃苦头了吧,杰洛特。”格德缓了缓劲。 “维达,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这种活,但我是不乐意的,我的归宿可能在沼泽亦或是洞穴,但不可能是在宫殿的。总之,听他的吧,别顾及我们”格德很郑重地说道。 维达噗嗤一笑,转向国王:“您听到了吧,我的老师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毕竟,等着我们的将又是一段奇妙的冒险。”说完还做了个鬼脸给他们看。 国王也没有再三尝试,他微微颔首:“我尊重伱们的选择,毕竟你们不只是泰莫利亚的功臣,更是我女儿的恩人。” 他从座椅上起身,走到他们的身前:“当然,泰莫利亚依旧欢迎你们,无论是来做委托还是来做客。” 弗尔泰斯特看向维达:“或许你也该想想自己想要个什么样的称号了,毕竟外边起的什么碎尸魔、残杀者可都不怎么好听。” 维达听了脸皮直抽,这些称号如果加在他身上,他宁愿立刻远离人烟。 “这种东西还是自己选得才称心。”杰洛特看笑话地说道,“利维亚的杰洛特,这就是我自己找出来的,为此我还专门学了利维亚口音呢。” 维达虚着眼看他,这确实是这个冷面笑匠能做出来的事。只是自己可不会随便加个地名称呼自己。 突然灵光一闪,维达转向弗尔泰斯特,坚定地说道:“那就用姓氏来称呼我吧,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维达‘天行者。” “这可真像个绰号。”维雷拉德低声吐槽道,只是在场的各位都能听到。 “我会代表泰莫利亚这么称呼你的,维达‘天行者。”国王承诺道,或许这才算个真正的报酬吧,用泰莫利亚的影响力来给出一个猎魔人自己选定的称号。 猎魔人一行离开了国王的会客厅。此时,偌大的空间只余下罗契与国王。 “你是怎么看他的。”国王向罗契抛出了这个问题。 “一个自由,不居人下的强大战士。”罗契当然知道国王所指的是维达。 国王摇了摇头:“我就知道身为部队指挥官你会关心这些,但你没看到吗?他虽然总是开周围那两人的玩笑,但却在他们生死危机时竭尽全力,最后还把罪魁祸首给砸了个稀巴烂。” 国王回到桌旁,上面一摞正是这些猎魔人的资料,“他们就是这样啊,对贵族不会敬畏,对敌人更不会手软,只会为自己重视的战斗。” 罗契有些糊涂了,他究竟是想夸还是想骂啊。 国王像是看出来了他的疑惑:“猎魔人是中立的,那是因为两边都不是他的人,所以,以后碰到这些人还是结个善缘吧。” 昨夜过后的弗尔泰斯特其实快高兴坏了,碰上个关键时候做傻事的赛格林,瑞达尼亚潜伏的间谍都被他坑了进去。 他更是借猎魔人之力统合了国内近年来不和谐的声音。 除了泰莫利亚自己的间谍头子不满意。 用塔勒本人的话来说,昨夜那给猎魔人擦屁股的工作,他们把手裹得就像从烤炉里取蛋糕一样,就这还是糊了一手的番茄酱。 弗尔泰斯特在翻阅资料时像是突然想到一般:“宫廷术士确实该重新找了,那个班阿德的无能又叛逆,这次最好要找个女术士了。” 36.重回圣殿 猎魔人一行游走在王宫中,迎面看见了侍女们手忙脚乱地追赶着一个女孩。 看着那个女孩,格德感兴趣地向维达发问:“那就是你们救下的公主?” 杰洛特与维达将目光放到了她身上,不久前还身体瘦弱,比乞丐都脏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披上了天鹅绒材质的披风,丝绸与羊毛缝制的长袍,面色红润而有活力的溜着侍女们转圈。 “是啊,她的变化可真大。”杰洛特有些感慨,这女孩终于有些公主样了。 想想之前差点被她划开脖子,杰洛特就一阵心颤。想到这儿,他还不由地看了看公主现在修的整齐的手指甲。 就在他们经过撒欢的公主时,这位殿下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双带着鹿一样灵光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披着斗篷的维达。 “你们觉得她现在多大?”维达看向跟着她的侍女,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我说的是年龄。” 忽视杰洛特他们怪异的表情,侍女们知道这几位正是解除诅咒的猎魔人,其中看上去更年长的一位走了出来。 “殿下现在心理上应该有八九岁了,先前医生与术士检查时发现不知道为什么,她比预计的恢复速度快得多。”年长侍女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维达若有所思,看来当初的安抚不仅仅作用于一时,也是,治疗可是光明原力的代表性能力之一。 雅妲公主像只捕猎的猫一样,蹑手蹑脚地靠近了他,维达没有在意,他还在思考生命原力和光明原力他当时表现的更接近哪一个。 只是雅妲公主没有就此停下,她像只豹子般迅速发力,从地面跃起,跳向维达胸口。 猝不及防之下,维达既不好对她使用原力,也不好躲开让她摔倒,任由她像爬树一样缠住了自己,不再锋利的手指一拉,披着的斗篷都被扯下来了。 维达的金发闪耀着光芒,就像他的光明原力一样,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活力与朝气泄露出来让周围分外温暖。 侍女们被深深迷住了,她们见过最英俊的弗尔泰斯特都差他不止一筹。 “咳咳!”维达拼命地咳嗽,提醒着她们赶紧把自己身上挂着的这个一直大口吸气的麻烦扯走。 侍女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围得维达水泄不通,年长侍女轻咳几声,其他人才面带不舍得撤开。 好在公主的力气也不过是个小姑娘水准了,费了一番功夫,雅妲被拉了下来,手里还带着两块黑布。 维达欲哭无泪,黑脸叫上杰洛特与格德赶紧离开。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不加入泰莫利亚了,不然保不齐哪天弗尔泰斯特就会因为小公主砍了你的头。”杰洛特调侃道。 格德倒是对维达更熟悉,看出他有些伤感,直白地发问道:“你是可怜那個小姑娘吗?” 维达轻轻摇头:“她是北境泰莫利亚唯一的公主,衣食住行比那些生在威伦艰难求生的孩子们强了不知道多少,哪里需要可怜。” 格德不明白了,他能看出维达心情不好,但却看不出为什么来。 维达没有卖关子,继续道:“只是她却度过了十四年非人岁月,看看她胸前的护符吧,不知道未来还能不能摘下。” 人一生最宝贵的是童年,而公主没有童年,她以人的身份出现时便已算是少女了。 维达不禁想着,弗尔泰斯特能压下舆论吗?她真的不会受人非议吗? 吃了七年的人,维吉玛的官员能想出用囚犯喂吸血妖鸟的这个操作,却不愿试试喂食它人类食用的牛羊吗? 杰洛特同样想到了这一层,他也不出声了,格德却不像两人一样对这样的事情情绪敏感。 “所以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他还是不理解地发问。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维达用句家乡话回应了他。 听着这句诗意的语言,猎魔人一行都沉默了,他们感受到了其中的难言,世上哪有两全其美啊。 出来了王宫,杰洛特打破了沉默:“你那句话,原话是怎样的?” 确实,大陆的通用语怎么能阐明这句千古名句的深意呢?杰洛特丰富的阅历还是感受到了其中的别扭。 维达强颜欢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恐怕你是永远也听不懂原话了。” 杰洛特不再追问,他大概也猜出了维达的来历,又是位异乡人啊,他百感交集地感慨着。 “好了,好了。”格德早就想打破这个伤感的氛围了,这位纯粹的战士只想让他们坚定的一往无前,而不是故作哀愁。 “想想接下来该去哪里打发时间吧。”格德兴奋地说,弗尔泰斯特确实讲究,哪怕他没干什么,最后也发了一笔小财。 杰洛特心照不宣地嘴角上扬,两个猎魔人沆瀣一气,向着同一个方向过去。 “维达,你来嘛?”出言的是格德。 “你来给我们做个见证,这次我要和格德比比谁的魅力大。”这是杰洛特。 “你还要不要脸啊?” 两人就此开始了嘴斗。 维达看着他们,无奈地摇头:“罢了,我和你们去吧,别误会了,我只是把赛格林造成的损失给人家补回去。” 今夜,猎魔人们之前从哪来的又到哪里去了。 入夜,维达再次进入绝地圣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在踏上圣殿之外的阶梯时居然感到心神不宁,看着殿外巨型柱台上装饰着的四大师的浅浮雕,维达渐渐出神。 只是还未等他真正欣赏完这些瑰丽的艺术杰作,就不受控制的进入了圣殿中。 依旧是智慧的尤达大师在殿中等待着他,先前的不安感淡化了,就好像是因为见到了身前的长辈。 维达按下手中训练用光剑的开关,继续磨砺自己的光剑技巧,在间或夹杂着大师的指导下训练。 经过先前几次战斗,虽然他没有经历什么危机,一直都游刃有余,但也确实提升了技巧,无论是第一型还是第二型。 真正的绝地大师不会只依靠手持光剑来战斗,剑型不只是一套动作,更是一种哲学,这种哲学也可以脱离光剑而单独存在并成为绝地大师们空手战斗的方式。 “维达,有事情,我们需要谈谈。”大师伸出短小精悍的光剑,拦下了维达的训练的动作。 37.大师的劝诫 维达后撤一步,收起光剑,不解地看向尤达大师。他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该放到这里来解决。 大师拄起拐杖,问了个貌似毫无关联的问题:“光剑挥起来怎么样?” 维达看着手中的光剑,采用银色的金属材质,表面光滑,散发出冷冽光泽的剑柄,中部有一个微微凸起的圆形开关按钮。 维达将它竖握在前,激活光剑,随着独特的嗡嗡声,蓝色光剑剑刃瞬间形成。轻挥几下,破空的感觉让他很是沉醉。 若是之前砍人时我能用自己的光剑就好了,那无可匹敌的锋锐一定能毫不费力地切碎重甲,维达不禁心想。 “杀戮,你心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大师单刀直入。 维达被这句话打断遐想,冷汗瞬间爬满他后背。他什么时候这么漠视生命了?活生生的人下意识的成了他心中的磨刀石。 好像自从手刃那个男术士之后,他心中就放下了一道闸,冥想带来的平静更多的放在了抹除动手前的的迟疑以及消弭杀戮后的不安。 “天行者,你的内心深处藏着依赖。”大师那双乍看无神的眼睛此刻看上去很深邃,他好像是回首过去,像是当初第一次在绝地委员会看到了曾经的安纳金。 “恐惧导致愤怒,愤怒导致仇恨,仇恨导致痛苦。”大师敲了敲地面,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维达低头沉默,在看到格德与杰洛特,特别是格德,他们灰飞烟灭的时候维达对失去的恐惧骤然爆发。 格德是他的引路人,更是在他连剑都握不对的时候保护着他,在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后,格德可以说是他内心唯一的依赖,哪怕现如今,他远不是他的对手。 到了这個世界,失去曾经一切的恐惧就潜藏在他心底,而这次失去格德的可能更是让他恐惧爆发。 “内心深处的恐惧,你必须面对。失去会带来更多的理解。”大师缓缓出言,“黑暗与你,一墙之隔。” 听着大师那过度哲学的话语,维达无奈地抬起头来,“大师,您就直说吧,我该怎么做?” 大师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深沉:“要有信念,一个绝地,责任重大。” 他透露出一种平静和从容,在手杖敲击着地面的回声中继续说道:“服务和保护,和平使者,绝地在共和国的职务。” 维达再次垂头沉思,光剑的蓝光倒映在他的眼瞳中。“嗡”蓝光骤然从眼中消失,维达反手将它挂在了腰间。 “大师,我的依赖就是我挥剑的信念。”他坚定地回应道。 从瑞达尼亚的荒芜泥沼一直走到泰莫利亚的富饶首都,一路上的怪物野兽与强盗贼偷,再到都市中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贵族老爷,他对这一切都充满了厌倦。 不想为这些人奔波,只想替身边人挥剑。维达绝不想成为真正的绝地——自我牺牲克制私欲的银河骑士。 在这个愚昧黑暗的中世纪,他怎么可能承担的起如此高度的道德责任。地藏菩萨都不敢在这里立誓愿。 大师像是妥协一般,叹了口气:“失去会带来更多的理解。但这需要长远的目光。” 他看向训练厅中央刻着的壁画,依旧是那四位绝地大师。 “停下练剑,从今天开始。”大师出言道。 维达愣住了,不能因为他的信念简单就阻止他继续训练啊!他着急的就要请求大师收回成命。 尤达大师四根手指一并,维达被封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我会教你原力的运用。”大师凭一句话抚平了维达的情绪。 维达也明白,大师是为了他好,在他这个还不知道孰轻孰重的年纪,想掌握好动辄剥夺他人生命的力量确实是个挑战。 这顺应了一句名言: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维达也只能安慰自己放宽心情,反正还有那么多的原力技能要学习,在没有光剑的时候这些反而对他的战力提升更大,更快。 不见得他耗费了那么多的体力,劈卷了大几把剑刃都只是干掉了十几个人,而简单的原力推拉却轻松结束了战局。 维达定了定神,满怀期待地询问尤达大师:“大师,接下来您要教我什么?是原力审判,原力控制,还是原力屏障?”这些标志性的能力对他来说是提升攻击与防御还有对敌人的干扰一等一的技巧。 大师微微摇了摇头,直起些身来,用他那急死人的语速回应道:“都不是,原力后空翻,我要教你的。” 维达期待的笑脸凝结在了脸上,多么朴实无华的一个技能啊,让他高兴地说不出话来。 维达不甘心地追问道:“大师,是我听错了吗?原力什么时候有听上去这么接地气的技能了。” 大师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只是维达感觉那张绿脸上挂着一抹笑意。 大师点了点头,:“原力后空翻,你没有听错,对应的还有原力行走。” 听到大师的确认,维达感觉人都不对劲了,这些东西哪里有学的必要,只要他学会原力悬浮这类技巧,后空翻不是想做多少就有多少吗? 大师像是看出来他的心中所想,解释道:“一个常规的绝地学徒,从婴儿时就会被发掘出来,他们从小锻炼出的原力,有些技巧都已成为了本能。” 说着他娇小的身躯飞速移动起来,这份速度让维达心惊,哪怕他可以预感大师的举动,但真要是实战,现在的大师绝对能看到比他更多的未来。 大师一跃而起,脚踏在绝地训练厅的墙壁上,他绕圈奔行,一时之间,维达竟然分不清哪里才是地面。 尤达大师在墙面上如履平地,突然纵身一跃跳向维达,像是要撞在他身上一样,维达正想躲开,大师一个翻滚,居然不可思议的向上运动,恰巧飞过他的头顶。 平稳落地的大师背身向他说道:“原力后空翻,原力行走,这些就是。” 深沉粗糙的嗓音说进了维达的内心。他连忙上前,激动地喊道:“大师,我想学这个。” 维达明白了,这两个技巧是绝地适应各类地形的绝技,众多绝地武士之所以没有强调这个,就是因为他们都是从小磨砺出来的。不像他,是个半路出家的水货。 大师转过身来微微颔首,同时张嘴说道:“做事,要有耐心。” 维达懵了,点完头不该开始教我了吗? 大师伸手一动,一摞书又被移了过来,维达看了过去,种类可谓五花八门, 既有绝地武士的哲学书又有银河系各地区的机械知识等的学习资料。维达嘴角抽搐,不妙地看向大师:“大师?!” 大师的点头杀死了他的侥幸,不!为什么刚刚考入大学他就要这么努力啊。 38.圣殿闲暇 宏伟而古老的图书馆中,维达在特制的桌椅旁翻阅着书籍。房间宽敞而庄严,有着高不可及的天花板,几根石柱贯通了整个空间。 这是星战世界中最具盛名的瑰丽的知识与智慧宝库,绝地上万年历史的积淀在这里一览无余,从古老的书籍、卷轴到先进的电脑终端、虚拟现实模拟器与三维投影仪。 在柔和光线营造出来的宁静学术氛围下,维达认真地思考着问题:为什么绝地的电脑终端没有游戏呢? 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了自己的走神,继续全神贯注于手边的书籍。 先前与尤达大师的交流,让大师发现了他内心深处信念的缺失,大师给他提供了一大堆哲学的绝地史书,让他借此明悟自身。 只是他懒得看那些生涩难懂的外星文字,毕竟就连卢克也到死都没有看过它们。 他更多地对那些银河系的科技知识感兴趣。无论是其中的能量武器还是机器人技术,再或者是生物工程,都是他不可能接触过的未知技术。 维达没有贪多,他最感兴趣的还是星战世界特有的机器人情感模块与高级的智能,毕竟哪个绝地身边能没有一个跟班机器人呢? 多亏了原力能加速神经计算和提高注意力,维达很是庆幸的想到,这些纯粹的知识晦涩程度丝毫不比那些绝地哲学差,甚至犹有过之。 但是在原力的加持,啊,不是,是在他的天资聪颖之下,这些知识被他逐渐入门。 唯一尴尬的事情,就是他没有注意到,在魔法中世纪他学会的这些知识目前毫无用武之地。 但不重要,知识数量如此庞大,稍加检索也可以查出大量的可用知识,维达一边做记录笔记一边思考着。 维达近期定下的目标其实还是在向尤达大师习得他所授的两门技艺。 这两门技艺在这片大陆上的实用性毋庸置疑,无论是沼泽还是森林,它们都能很好的提升维达的应对性。 维达在应对赛格林手下的最后一次包围时,选择了从天而降压倒他们,但那其实是迫不得已,他当初来回几次爆发速度,过于强大的力量压迫在脚底,再加上鞋的材质也不怎么样,脚掌的皮肤直接被磨破了。 只能选择了更干净利落的处理方法。 如果他不是能抗下青草试炼的猎魔人,而是军训都还觉得苦的大学生的话,估计那时已经失去行动力了。 想到这里,维达放下了书籍,走出来了图书馆,他打算继续去训练原力行走。以防将来出现难以避开的绝境。 偌大的训练厅中这次只有他一人,维达深吸口气,集中精神,面容一肃。斗篷一甩,卷起一道微风。 维达“刷”地飞奔出去,空旷的场地让他毫无阻拦地跑上了墙壁,双腿持续发力,维达咬着牙,硬生生地围绕厅室转圈。 “笃、笃、笃”几声清脆的敲地声在宽敞的空间中尤其抓耳。而这时能出现在这里的除了尤达大师再无他人。 维达自然也是知道,他不由地向大师看过去,想让他看看自己如今的成果。 “大……”维达才转头出声,脚就失去了与墙壁之间的吸引,他向着地面摔去,在快躺到地面时才来得及出手一推,在空中翻了一下站到地上。“师,你来了?” 刚才跑得多潇洒,现在就有多尴尬。本意只想着能显摆一下修炼的成果,但还是字面上的翻了车。 维达挠着头看向大师,“大师,本来我已经跑得很好了,只是刚刚分神了。” 大师又叩了叩手杖,响声再次传遍训练厅,“战场比这儿更嘈杂。” 维达的怔住了,这里是训练厅而不是战场,清净的氛围只为学徒们能沉浸于技艺的精进,而战场,只为了能从你死我活的乱像下生存。 “薄弱之处,这就是你的。”大师挑明了这一点,“学徒,耐心,未来还长,你的。” 大师的话进入了维达的内心,让他回想起过去学习知识时也是这般,总以为自己已经会当临绝顶,但其实依旧身在此山中。 这两门根本不是技能,是本能啊,维达心里一笑,确实,绝地再强,精力也有限,怎么可能一边格挡着看不清数目的爆能束一边专心于跑酷呢? 表面上是两件事,实则是三件啊,他们的最终目标依旧是完成不惜开展战斗的目标。 维达平整内心,转向墙面,拔出光剑,再次跑上了墙壁。 只是这次他不是一股脑地奔跑,而是将精力集中在了挥剑上,从第一型到第二型。从墙的这一边跑向另一边,然后就摔了下去。 维达这次没有反手翻身而起,反而任凭自己摔落在地,失败的他没有改变任何情绪,依旧平静自然,再次重新尝试。 “砰、咚”之类的声音此起彼伏,短短一段时间,维达就已不记得倒在地上多少次,这里的痛苦也不减丝毫地传递在维达身上。 只是维达已经有感觉了,他不在意倒下,让自己行走在墙的感觉与在地上逼近,奔行的距离在极小地提升。 这让他兴奋不已,别的绝地从小锻炼出的本能,他只需要承受些许短期的痛苦就能迎头赶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划算呢? 尤达大师就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就像皮古蒙看着赛罗修行时那样。他那古井无波的面庞也暗暗流过抽动,大师对每一位学徒的关心都绝不是假的,维达练得这么疼,他也很痛心啊。 原力行走,这门从未明确列在绝地技能中的技能,就这样以一种近乎篆刻一样的方式慢慢载入到了维达的肌肉中。 维达再次倒在地上,他侧翻过身,看着明亮的天花板。汗水打湿了他的全身,各处的疼痛也让他咬着牙,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却不是假的,他看到了,再过不久,自己就能掌握原力行走了。 “记住,维达,还有原力后空翻的学习。”大师不挑时间的出言再次打破了维达的美梦。 还有训练?维达也绷不住了,在这圣殿里的疼痛是带不出去的,但是他也是有一半的时间在这儿的啊。 “大师,能先教我原力屏障吗?”维达诚挚地说,他只想摔得不那么疼,后空翻失败的痛苦,这谁懂啊? 大师只给了他一个平静的背影。 39.传记 “嘎吱嘎吱”听着这样的声音,维达痛不欲生,这几天每天早上他从冥想中退出来,都可以听到左右房间永不休止的摇床声。 昨晚彻夜不休地练习带来的烦躁已经让他厌烦了,现在又几乎能听到两边的娇喘与厚重的呼吸,这简直快让他原地爆炸了。 维达忍无可忍,往离他近的这面墙敲了敲,只是声音不但没小,反而愈演愈烈。 维达大怒,抡起拳头向上一拳,结果捶完后看到这面墙居然碎了一块儿,维达默不做声地收回来拳头。 真是奸商,住宿费这么贵居然都不舍得修修墙,维达愤愤不平地想到,亏他还辛辛苦苦地从男爵那里给他们要回来赔偿。 午时,猎魔人们再次齐聚一桌,辛勤劳动后的他们觉得品鉴桌上的饭菜是如此的享受。 “维达,你这几天来来回回从书店里带回那么多书,你是在忙着干什么?”杰洛特很是疑惑。 自从王宫归来之后,维达便总是早出晚归,不知踪影。 格德对此也挺好奇,“维达,你不会是真的想出书吧?” 维达不做回应,离开座位后取来一本书扔在桌子上,两位猎魔人向此看去:《怪胎,或对猎魔人的描述》 “再没有比猎魔人更丑恶、更违背自然的存在了,因为他们是恶毒的巫术与妖法的产物。他们是没有道德、良知与顾忌的无赖,是真正的恶魔般的造物,除了杀戮,别无所长。”杰洛特平静地盯着书说着,只是两人依旧感受到了他后槽牙的磨动。 “正派人不屑与之为伍。凯尔·莫罕,那些无耻生物的栖息之处,也是他们修行恶毒技艺之地。我们必须将那座城堡彻底抹去,用盐和硝石洒遍那儿的每一寸土地。” 格德平淡地接了下来,“这就是曾经向猎魔人们发出的战书。” 只是熊学派终究不在意,哪怕是以委托失利为由被村民攻打,他们也只是弃城而去,懒得杀戮与守护。 杰洛特依旧无言伫立着,多年前一群被各种对狩魔猎人的公开中伤激起仇恨的狂信者对凯尔·莫罕发动了围城战。 那些把凯尔·莫罕当作家的狩魔猎人中,仅有少数因为当时他们出外工作而逃过这次大屠杀。他们学派的大宗师维瑟米尔甚至躲在尸体之下才逃过一劫。 杰洛特从曾经的回忆中抽身出来,眉头挑起:“这书怎么了?” 维达手上飞速地翻着这本污蔑与偏见堆砌出来的垃圾,微微抬头看着他们:“虽然在场的人,只有我进入这行时间最短,但是一路过来我也体会到了无论是乡民还是城中的体面人,都觉得与猎魔人打交道是晦气的。” “或许是我的说辞太保守了,我们做着没人愿做的活儿却受到比挑粪的还差的对待,甚至不乏遭遇到外人群起而攻之。”维达不带波动地说着,他想有些改变。 “维达,你是想做什么改变这个吗?”杰洛特感觉到了他的想法,但他不是多么赞同,“你没必要做这些出力不讨好的事,那些村民愚昧固执,上流人又眼高于顶,他们甚至觉得我们的露面就是种冒犯。” 这些想法太根深蒂固了,这就是最初开始针对猎魔人的统治者们设下的局面,数个猎魔人教团都因为暴民扰动而散落开来。 之后,既有人去收拾兵团处理着都麻烦的怪物,又不用担心这些所谓的中立者们偏向一方,大家都有了一个好结局。 维达合上书籍,喊过又一个侍应生,让他把这本书扔进火堆里去,“虽然有些晚,但也该做些什么了。曾经有着两种剑向猎魔人砍来。” 维达眼中流露出一种沉思:“一把是被煽动的暴民,杀伤了猎魔人的身躯,另一把是裹挟着恶意的舆论,切去了猎魔人的功绩。所以最后,无论是台面上的厌恶者,还是那些背地里的黑手都站在了制高点,在阳光下。” 猎魔人的寿命还长,维达不想让他们都顶着个坏名声过活。 杰洛特他们都沉默了,他们被长期的社会认知给压力惯了,确实留下了猎魔人没有地位的心里想法。 “你能做到吗?”杰洛特不太敢确定地出言道。影响无形的人类认知可不是拔剑除魔那般直接。 当初最早的那批猎魔人在看见那本荒谬的书的影响力时已经无处发力,名声跌进了泥潭里。 维达笑了笑,递过去一沓草纸,杰洛特伸手接过,格德也侧头看去。 “读读吧,虽然我觉得自己写出来的通用语还是不怎么文艺,但是你们的故事本就不需要多么华丽的辞藻。” 猎魔人逐字逐句地读了下去,书名叫的很直白,就是念作《猎魔人》。这本就像吟游诗人口中吟唱的故事,通俗易懂却又深入人心。 这個房间此刻静的只能听见“沙沙”的翻阅声,时间过了好一会儿,这两个现在早就不怎么看书的猎魔人才放下了手里的纸张。 “维达,你是要用我当主角的吗?”格德兴奋不已,在这部书里,他的故事形象英勇无畏,简而言之,是个好汉。 “谁当都一样,反正是讲述你们的故事。”维达耸耸肩,“哪怕是杀几只水鬼,也可以通过文字修饰成伟业,我只打算在书里放一点儿干货,重点还是刻画怪物的恐怖难缠,猎魔人委托的艰难,让世人知道你们的牺牲。” “总而言之,我希望之后的猎魔人们钱拿得越多,受到的待遇越好。” 杰洛特与格德对手一眼,好像他们都明白了什么。 杰洛特用那双猫眼认真地盯着他:“格德他同意了,决定先让我当主角。” “嘿!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格德愤怒而起,“我是想说确实该从我的故事开始改变世俗对于猎魔人的看法。” 这两人又因为鸡毛蒜皮甚至看不到前景的事情而争吵起来了。维达无奈收起桌上的纸张,这么多次下来他也懒得去管他们了,反正也是打不死人。 40.准备启程 维达最后还是拦下了他们,因为确实有些东西还是混迹北境的他们更加熟悉。 “所以,你们争抢半天,是连怎么去出版书籍都不知道喽?”维达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他们。 这张俏脸无论摆出什么夸张的表情都让人倍感赏心悦目,让人觉得就像欣赏着一出极为高雅的歌舞剧。 两位灰头土脸的猎魔人尴尬一笑,一起从地上爬起来。 “你知道的,我们没事时基本上都不会去书店这些地方的,更何况他们背后这些门道了。”杰洛特摊摊手,表示猎魔人帮不了猎魔人。 维达扶着额头,叹出口气来:“看来是时候呼叫超级飞侠了。” “你说什么呢?”杰洛特很是奇怪,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而格德,他早就见怪不怪了,之前刚学习通用语时的维达嘴里蹦出的怪词比这些天多多了。 “我是说,我们该去找些地头蛇帮帮忙了。”维达学着杰洛特摊了摊手,“正巧的是,我们认识这里最大的地头蛇。” “你是说要去找国王?”格德奇怪道。 “不,找他太麻烦了,不该为一步试探性的行动去欠他个人情,而且凭他的谋略不难看出来我们最想要的是什么。”维达否认道,“我们去找维雷拉德。” 市政厅相较于上次猎魔人来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这一次维达才有心情观察一下这个维吉玛城的门面。 没想到这里居然一点也不差,维达细细评鉴着:办公区域井然有序,服务窗口也一目了然,甚至还有专设的接待室和休息室,比对他老家的那些大厅也不差了,这里还装饰着关于城市的历史画作或雕塑,展示着过去的荣耀和传统,给地头更增色不少。 想到这儿,维达不由瞥了眼杰洛特,都怪他,让他第一次来的时候错失机会观察,杰洛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维达。 上一次,杰洛特的大开杀戒和控制警卫让维达一路上的心都是绷着的,生怕进来之后蹦出来三百刀斧手劈头盖脸打过了。 趁着等待市长到来的功夫,维达有些东西想问问杰洛特。 “杰洛特,你当初在酒馆杀人,我感觉到你是在泄愤,你那时为什么那么气愤?”维达直截了当地问向他。旁边的格德也就此竖起来耳朵。 “我没有泄愤,只是下意识地砍过去了。”杰洛特嘴硬道,只是他的谎言格德都能辨别出来。 “老兄,你就算面无表情,我也能感受到你的情绪。”维达戏谑地说道。 “真该死的能力,就和女术士的读心一样。”杰洛特绷着脸嘴里憋出来一句话。 维达面带恍然大悟,不带停顿地直接说了出来:“原来是和女术士有关。” 杰洛特绷着的脸更僵了,他不再出声,以免被套出更多话来。 维达与格德相视一笑“放心吧,杰洛特,大家不会笑话你被人家踹掉的,毕竟目前术士与猎魔人的社会地位可是两个极端,我们还羡慕你呢。” “胡说,是我提出来的分手。再说我早就已经放下了,怎么可能因此泄愤。”杰洛特破防了,事关尊严,他忍不住出言反驳道。 “骗骗兄弟们可以,别把自己骗了。”格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不放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别人已经放进去了。” “好极了。”杰洛特听着他们的劝慰感动坏了。 得亏维雷拉德市长及时到来,不然熊学派和狼学派注定会做过一场。 “杰洛特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又中毒了?”维雷拉德诧异道,“总不能是被姑娘们给踹了吧。” 看着杰洛特又黑上一层的脸色,维达主动拉开了话题:“好了,市长先生,我们来是想和您谈个小生意的。” 市长有些不解:“做生意?和猎魔人?我女儿可没被诅咒啊。” 维达嘴角抽搐地忽略过他的话:“我们是想着出一系列的书,先让您看看,有没有风靡的可能,接着再就书籍的出版商量一下。” 维雷拉德来兴致了,在世人的眼里猎魔人们向来与文明挂不上钩,虽然他也知道,至少面前的两位都是聪明人,但他们来找他居然是为了出书,这确实让他感到惊讶了。 市长接过维达递来的纸堆,坐在办公室的座椅上翻阅起来,得亏维达试笔写下的内容还不算多,不然猎魔人们又得在这儿等半天。 市长到底是天天处理复杂文件的人,这些稿子不一会儿就被读完了。维雷拉德意犹未尽地扣转这些手稿,回味着问向维达:“后面呢?这故事断的太不是地方了。” 维达对这個问题一笑置之:“市长先生,这书的内容现在有市场吗?” 维雷拉德摩挲着下巴,抬着眼睛想了想:“嗯,照我看来,已经是个很好的故事了,想必那些有些文化的市民,还有需要故事的吟游诗人都会买来看看吧。” 维达单刀直入:“市长先生,我是来和伱谈条件的。”当即,维达便把出版书籍的想法与市长做了沟通。 维雷拉德对此自无不可,他只是做些简单的小事就可能收获点小财,再不济也有猎魔人的个人情,稳赚不亏。 这是他注意到了格德,虽然之前不是没见过,但他今天反而很激动。 “哦,格德先生,您那为了饱受威胁的村民击杀一水鬼群的英雄事迹真是让我尊敬啊。” 格德面露怪异地听着这种夸奖,他不知道该不该解释他是收钱办事,不像书里重点关注在他解决怪物 杰洛特则是心下泛起一股激愤,什么时候英雄标准这么低了,我都没被叫过先生,这一切都是熊学派的阴谋。 这时维雷拉德从刚才的状态退了出来,“咳咳,几位不介意我和你们商量件事吧?” 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他继续道:“天行者的强大实力让城中的贵族人人自危,生怕被他盯上,短短几天,从外边进口阻魔金居然就成了最赚钱的生意。” “贵族们甚至找到了陛下,想让他下令驱赶你。”维雷拉德说到这儿冷笑了两声,像是嘲笑贵族的畏首畏尾与不自量力。 “只是陛下并不在意,他依旧专心于清剿不听话的势力,他们无奈找了和你们还算熟悉的我,给我凑出来三千奥伦,让我打发你们。” “你们是怎么看的?”市长先生起身离开座位,询问起猎魔人们的想法。 维达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排。 “也算是赶上时候了,早走两天都拿不上这笔钱。”格德感慨了一下。 “我也打算离开了,维吉玛城中过夜的成本太高了。”杰洛特补充道,终归还是赚卖命钱的猎魔人,心疼钱已经是个本能了,当然他提起裤子说话就是硬气。 两位大前辈都表了态,维达又能怎样呢?他其实也不想被人天天像防贼一样盯梢着了。 他摊了摊手,无所谓地说道:“那么出书的事就交给你了,市长先生,我们这就启程。” 他停顿一下,偏过头又来了句:“记得替我给贵族老爷们请个安啊,市长先生。” 只是这句话中的冰冷,让维雷拉德市长感觉心都快凉了。他心里想着,希望贵族们还能睡个安稳觉吧。 41.启程 踏出市政厅,杰洛特他们劝慰道:“贵族就是这样的。” 维达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 “我只是有点厌倦这座城市了。”他有些惆怅地感慨着。 自从来到维吉玛,就是各种事情接连发生,无论是因缘巧合之下接到了吸血妖鸟的委托,还是偶然之间卷入男爵的升职风波。 纷至沓来的麻烦如同雨点般向他打来,虽然事件结束后他们收获的财富的确不少,但他一点也不想赚这些钱,他对钱不感兴趣。 “你们打算之后去哪里找活儿做?”杰洛特问向熊学派的两人。 “杰洛特,你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走吗?”维达疑惑道。 杰洛特摇摇头,“现在哪里还用得起三个猎魔人,我打算返回凯尔莫罕了,毕竟等我赶回去就差不多冬天了。” “我们想赶去陶森特,之后再去阿梅尔山脉的熊学派旧址。”维达没有对杰洛特隐瞒行踪的打算,“之后记得询问下你们的大导师,看看我们能不能去你们那里做做客。” “一定会问的。”杰洛特郑重地承诺道。 这句话说完,猎魔人们都有些感伤,对于他们这些注定奔波于大陆各处的流浪之人而言,分别不一定意味着能重逢。 维达感受尤深,杰洛特虽然初次见面时就把他无故牵扯进了麻烦,但在之后的合作中也发现他只是外表冷酷阴沉,其实是个闷骚,啊,不,是个对同伴关怀,内心戏丰富的家伙。 他甚至有着独特的幽默感,以及自己的道德标准。只是如今,就要与这位给他提供了不小指导的前辈告别了。 位于科德温蓝山之上的凯尔莫罕可以说是地处文明世界的边缘,与四季如春的陶森特可谓是天南海北。 中世纪的别离真是种别样的伤感,维达内心轻叹,他人生中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天各一方,音讯难寻的分别。 “悠着点儿,萝卜。”杰洛特轻轻抚摸着马匹的耳朵,顺了顺它的鬃毛。 维达与格德在旁边看着他,虽然穿着身十几斤重的狼学派甲胄,但他的动作依旧敏捷灵活,矫健地翻身上马,他与马匹的默契也如心有灵犀一般,双腿一夹,就向前缓缓走了一截。 “保重。”熊学派猎魔人们言简意赅地告别着。 “你们也是。”杰洛特回头一望,然后扬长而去。 目送着他越来越小的身影,维达转回身去,向着城中走去。这一次,把守的卫兵们可不敢向背着两把剑的人索要贿赂了。 “别太伤心,虽然这里不像你的家乡那样交往方便,但魔法也能联系到天各一方的人。”格德跟了上去。 “我们也准备走吧。”维达顿住脚步,再仔细看了一圈维吉玛城的贫民窟,在这会儿,他想把这片大陆上第一座进入的城市刻在脑海中,无论繁荣还是落后。 两人率先去做的不是收拾行李,他们先是去铁匠那里拿到维达定制的银剑,这把几乎倾尽他大半吸血妖鸟委托酬劳的小宝贝。 剑长约四尺,剑身宽阔,轻盈又坚韧,剑柄的末端是一个熊头形状的金属护手。维达轻轻一弹,“锵”的一声剑鸣扬起了他的嘴角。 将剑插回新换的黑檀木剑鞘,如今的维达堪称鸟枪换炮。 他不光斥巨资打造了独属于自己的第一把银剑,还又去找裁缝量身订制了一套新皮甲。 在这些天都临时住所,维达重新着装。多层经过特殊的鞣制和强化工艺的皮革精心缝合的黑色皮甲贴合身体,活动自由。维达只在胸部、腹部增添了额外的防护层,追求着更高的灵敏。 斗篷也进一步加厚来为后背提供防御,它采用了实用的金属扣和绳索固定在了皮甲上,确保在激烈的战斗或强风中不会随意飘动。 “为什么不让铁匠给你打一副新甲”维达往里推了推护腕,好让手臂感觉更舒服些。 “你不心疼钱,我可心疼。”格德来回打量了下他的装束,他酸了。 人靠衣装,换下原本破旧的皮甲,维达现在更加英挺,比起之前潇洒不羁的游侠样,现在更像位童话故事里的骑士。 “现在要是打了甲,到时候拿到图纸也得再换。”格德无奈地拍拍甲胄,不管在妓院多么挥金如土,现在他都是勤俭持家的好猎魔人。 维达翻了个白眼,把斗篷戴了起来,再次遮掩住令屋子蓬荜生辉的容颜。其实也是格德不想花他的钱,不然就这些天攒下来的底子,替赛格林再武装個骑士团都够了。 格德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身后这个他付出无数精力的地方,不知道下一个还有没有这么好。 维达一出门就准备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下来,城里不能纵马奔驰。”格德想也不想,一把拽住了他,“你的马术想要在这里显摆还差得远呢,没看见杰洛特也是出去后才骑的吗?” 维达正想反驳他为什么进城的时候没有这么和他说过,然后他就想起那个时候好像他们连进入城门都得掏钱,别说骑着马进去了。 维达闭嘴了,牵着马与格德并肩而行。 他们在前面居然还意外地遇到了罗契,这位依旧身着军装的战士好像已经久候多时。 “维达,格德。”罗契顿了顿,“看来杰洛特是已经离开了。” 罗契依旧雷厉风行,没给二人招呼的时间就接了下去,“我是来送送你们的,这些天下来终于把国内的尾巴揪干净了。” 说起这个,他坚毅的脸都流出一抹笑意,“都得感谢你,维达,你让那些瑞达尼亚杂碎都露了头。” “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牵扯进伱们的糟心事。”维达虚着眼吐槽道。 罗契正了正神色,“我很抱歉,这事违背了你们猎魔人的准则,还得替陛下解释一下,让你们离开绝不是他的想法。” 猎魔人们没再多言,他们的脚步没有停下,维达知道,罗契不会在意他们的无视,这位指挥官看重的只有泰莫利亚的利益。 “陛下还说,欢迎你们再次归来。” 伴着罗契有力的言语,维达他们踏出了城门。 42.落难女人 比起威伦那片充满瘴气和沼泽的土地,维吉玛城以南的风景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森林茂密确又不像威伦那样遮天蔽日,宽阔的河流贯穿其间,清澈的河水映照着蓝天绿植,两岸还点缀着野花的草地不时有鸟雀停驻。 两位猎魔人骑着马悠闲地赶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闲话。 “得了吧,说的什么隐士不愿出山,隐姓埋名不再被世人所知,要我说,你讲的故事都是屁话,指不定最后他们都是在山里被熊叼走了。”格德嘲笑出来,感觉维达还是太天真。 “所以,诸多学派的创始人下落不明,也可能只是讨伐某个怪物失利了?”维达好奇道。 不像是狼学派那两次残酷的屠杀致使教团败落,其他学派都是各有各的原因,创始人也是不见其踪。 格德支支吾吾,应答不上来,他也想不到为什么当初那批堪称最完备的杀戮机器消失地不见踪影,而凭他的急智编谎话糊弄维达也是不够的。 看着格德的反应,维达哪还不知道他的水分,吹着口哨把马往前赶去。 继续沿河而行,享受着以前没有闲心感受的风景,维达其实也还算满意这种生活,伸手一抓,一只藏在草丛里的野兔就被他拽在了手里。 “我说,怎么还吃兔子啊?”格德脸色有些难看地说着,自从他们走近森林,这些天吃的兽肉基本都是兔子。 “兔子太多了,我怕十万年以后还能看见它们。”维达不耐烦地回道。 比起还要苦心巴拉地动用感官搜寻鹿群这些动物的踪迹,遍地都是的兔子堪称一抓一大把。 再说了,有得吃就不错了,这么几天下来,干粮不见得还能撑多久,但为了图快两人的路线上又把城市放得很远。 把兔子扔给格德让他处理,维达则是向森林走去,打算弄些柴火来,没办法都是他心软见不得杀生,不然怎么也得让格德去干这个苦力活,让他感同身受一下找小动物们化缘有多难。 原本明亮的阳光渐渐被遮住,维达向着林子里走去,打算从地上挑拣些树枝。 皮革制的手套忙个不停,本就颜色很深的皮层被泥土染的更黑。 掂量着手中份量不轻的树枝,维达感觉大概够了,正要转身离开,耳朵却轻轻一颤。 一道轻微的呼吸声传进来他的耳朵,若非他在森林中时刻开着猎魔人感官,这点儿动静早就被忽略过去了。 维达被激起了好奇心,这种喘息声可不像人之外的动物,维达拔出剑来,提起警惕,向着喘息声传来的方向过去。 由不得维达不警惕,许多怪物都有诱骗人类的手段,这一点他们在威伦就见识很多了,诸如沼泽巫婆、小雾妖这些。 一个擅长伪装成老妇人欺骗过路人到破旧的小屋,另一个擅长欺骗、引诱与迷惑人心,会布置黯淡的灯火吸引孤单的旅人走进迷雾。 把剑缓缓竖起,以防遇见扑面而来的袭击,只是当维达破开挡住眼前的树木时,人却一下子愣住了。 维达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今天起猛了,居然看见一個身着紧身皮衣的红发美人被包在个树枝和藤蔓编织而成的网里。 再定睛一看,维达确定没有看错,这位红发女士皮肤白皙,如同新鲜的牛奶,脸上散布着一些俏皮的雀斑,脸庞优美,五官精致,确实是个美女。 维达略微走近,用原力感知周围,以防这其实是个幻境,她生命的反应在他的天赋感知下光彩夺目。 只是虽然这位女士体内的混沌魔力不小,现在看上去脸色依旧不好,嘴唇干瘪,面色苍白,可不是太健康。 这份陷阱手艺倒是不简单,简单的压力板与树枝的一端固定,轻轻一压,另一端树枝就能弯曲触发陷阱。 维达有些感慨,这些地方的刁民还是有些东西的,至少这些捕猎生命的手段还是挺多样的。 “咳……咳”微弱的声音再次由这位女士发出,虽然很虚弱,像是被陷阱困住奄奄一息的小鹿。 嗯,她怎么还在被挂着呢?维达反应过来,扔出剑去,回旋的剑刃割断顶部的树枝,在她即将下落的瞬间用原力将她悬在空中,然后接住剑刃继续切割,将藤蔓网完整切开。 扔开没用的陷阱,维达缓缓托住这位女士,动作极为小心,她的身上有些地方都被藤蔓上的倒刺扎出了血口,虽然不深,但依旧瘆人。 得亏马上还备着些药草,维达庆幸地想到。她蜷缩着被困在里面,腿弯处倒是因此没有刺伤,维达一手抱住她腿弯处,然后就把她扛在了肩上。 原力托起柴火,原路返回。 “格德,你看我发现什么了!”维达还没看见他就先兴奋地喊话过去。 “什么东西这么激动,是新猎物吗?”格德喊回来,有些摸不着头脑。 维达的身影逐渐穿过树木显露出来,那位女士在他的臂弯里如此醒目,格德一下子目瞪口呆。 “你从哪里找到的,快给我指指。”格德不甘心地问道,他怎么就没有这运气,荒郊野外还能捡到一位美人。 维达翻个白眼,不搭理他的胡话,径直向着马鞍包而去,将她平放在他们休息用的毯子上,维达解开手腕上的搭扣,卸下了手套,准备给这位女士上药。 猎魔人魔药虽然不能给她用,但是不少原材料都是对症的药材,维达微微拉起她的四肢衣物,这位女士穿着的皮衣恰恰好护住了躯体,只有单薄的四肢被扎出了伤口。 不得不说,这位女士的肌肤是真的白嫩啊,维达在敷完草药给她包扎时不可避免地与她发生了些肌肤之亲,作为一位纯情男大,这种行动让他的脸比打十头狼人还慌张。 “处理好了?”格德提着烤了的兔子还有包干粮赶过来,他嗅到空气的血腥味已经被草药味遮掩住了。 维达接过格德撕下的半拉兔子,津津有味地品鉴着这份大自然的馈赠。 “你说她是个什么人?”维达好奇道。虽然这里离他们经过最近的一座村庄还不算太远,但也算是荒郊野外了,一个纤瘦的美丽女人独自在这儿,真的让他不解。 “不知道,太多可能了,没准是被落下了,也可能是被些怪物掳走的,甚至还可能和你同病相怜。”格德毫不在意地吃着东西。 两人正商议着如何处理她时,昏迷的女人却突然咳了几声,维达起身过去,在她张嘴说话前把水递了过去。 43.特莉丝 红发女郎怔怔地盯着维达,维达也早就习惯了不戴斗篷时的待遇,懒得注意她的表情,直接扶起她把药和水一起给她灌了下去。 给她处理扎伤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是感冒了,要不是还算及时把她从陷阱里放出来,不用多久她就可能引发诸多并发症了,到时候可就不是野外能治好的了。 “咳……咳,很感激您救下了我。”女郎的声音很模糊,没办法,嗓子干涩还带着感冒引起的鼻音遮住了她的本音。 维达撤开身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居然这么快就回过神来了,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这么快从她的颜值下冷静下来。 看着她有些可惜和不尽兴的样子,维达就知道他还是想多了。 “好了,女士,既然您醒过来了,就请解释一下身份和来历吧”维达站直身子,抱胸审视着她,“嗯,这决定了之后我们怎么对待你。” 女郎艰难地把目光从维达脸上移开,迅速地打量了一下他们的装着,在看见那两把剑时,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又把目光钉在了维达脸上,尤其聚焦在那双独特的眼睛。 “特莉丝·梅丽戈德,我的名字,叫我特莉丝就好了。”红发美人向他露出个微笑,只是苍白的脸显得她病弱无力,“我是个术士。”特莉丝补充道。 维达与格德对视一眼,荒郊野外救到个女术士?她们不是只在与世隔绝的实验室和上流社会的宴会上才刷新的吗? 不过这也解释的通她体内的魔力了,维达若有所思地微点着头。 “这也说不清你为什么被困在那里。”维达冷着脸,抱胸的手指轻敲着臂弯,想给她些心理压力。 女术士噗嗤一笑,“小弟弟,你装得可真可爱。”然后她就咳嗽起来,身子不住颤动,伤口被此牵动,疼得她直吸凉气。 维达呵呵一笑,等着她缓过劲来。 “泰莫利亚的宫廷术士被某个猎魔人干掉了,然后弗尔泰斯特又要找个新的,正巧我对这個职位很感兴趣。”特莉丝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带着盈盈笑意看着他。 维达无语了,看来面前这位女术士已经知道他们的来历了,但被这样压着可不是他的作风。 “不愧是被弗尔泰斯特口中水准更高的女术士,被困在陷阱里都能一声不吭,和先前那个有些小疼就满地打滚的家伙不一样。”维达强势回应。 “哎,好吧,看来你真不经逗啊。”特莉丝摇摇头,可以看出来,她本人就是一位落落大方的开朗女性。 维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巧了,那个宫廷术士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呢?你是为什么困在这儿的。”他可不想被蒙混过去。 “你真是不懂得体谅一下一位受伤又带病的女士。”特莉丝抚了抚额,带着鼻音的腔调让维达觉得很有喜感。 “本来我只是突发奇想,到了这离维吉玛城不算远的郊外散散步,没想到突然下了场雨,让我淋感冒了,听听我这鼻音,”特莉丝简单地活动了下手腕。 “之后我连咒语也念不准音了,再然后我就不小心踩中了这个陷阱,困在里面认命了。” 维达听着这堪称离奇的理由,感觉到不可思议。 “你们不是很擅长调制魔法灵药吗?为什么不备上几瓶呢。” “过敏……我对魔药过敏。”特莉丝也很无奈,“哪一瓶都没用,我只能用它们治疗别人。” “我往常备着的护符这次也忘记了携带。”说起这个,特莉丝也有些崩溃。 本来只是想着在成为受人尊崇的宫廷术士之前再看看这边的乡下风景,但却差点儿把命给看丢了,现在虽然没死,却也欠下了个恩情,女术士有些懊恼。 “我说,再不吃,你的兔子都凉了。”格德打断了他们的交流,晃了晃手中的骨头架子。 维达转头看向特莉丝,也没有再问她为什么不对魔力过敏,而是给她续了杯水,递过些干粮。 维达不再含糊,自己也动起嘴来,用这些天锻炼出的熟练飞快地把兔子吃成架子。 他看着手里剩下的碎骨,只能说格德火候把控的还行,没有灵魂汁子,这肉质太干柴,口味单一,缺乏层次,还带着些原始的土腥味。 肉是好肉,可惜被浪费了,维达心中可惜地感慨着,他的口味早就养刁了,现在也只能委屈自己适应这些了,毕竟当个猎魔人,恶劣的生活条件有时候真的不能避免。 偏头看看特莉丝,她一点不矫情地就着水吃下去了干粮,这倒不像传闻中娇生惯养,穷奢极欲的女术士。 “谢天谢地,终于舒服些了。”特莉丝把最后一口水灌下,“鬼知道我被困在这里一天有多难受,生怕蹦出头熊把我从树上拽下来。” 两位熊学派猎魔人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专业的表情让她讪讪一笑,特莉丝这才想起面前两位好像都是熊学派的。 “抱歉两位,我没有提及你们的意思,只是这边常见的野兽只有熊了。” 说着她端正了下身体,让自己看起来态度更端正些,用十分真诚的语气向着猎魔人们恳求道。 “维达-天行者,还有格德先生,我能委托你们护送我回去吗?我一个没有施法能力的女术士现在怕是连村姑都打不过。” 刚离开几天就又回去?维达现在就挺想知道贵族们会是什么感受。他看向格德,打算听听他的想法。 “女士,我们才离开维吉玛城不久,现在再浪费些时间,我们可能就到不了目的地了。”格德为难地说。 特莉丝也感到有些难办,“那我该怎么办呢?” 格德郑重其事地看着特莉丝,“得加钱。” 女术士无语了,她以前只听好姐妹叶奈法谈及过猎魔人,这还是她第一次亲自打交道,没想到这么直接。 “呃,我出一千奥伦雇佣你们,而且到时候估计我的感冒就好了,我会用魔法直接把你们传送到目的地的。”特莉丝调了调身位,让发酸的腰肢前倾些。 “怎么样?够多了吧。” 早就知道女术士堪称大陆最有钱的一个群体,但一个护送任务也能有这么高的价码确实给了维达他们不小的职业震撼。 维达冲着格德挑挑眉,拿起来脚边的手套。 “很划算的交易,所以……”维达边说话边把手套搭扣按回去,“成交。” 44.返程 “我说,你的伤口又不是不能坐马,为什么非要占住我的手?” 维达一手托着特莉丝的腿弯,另一只手撑着她的背阔肌。为了安全起见,他甚至只能在地上走着。 特莉丝还没出言,格德就忍不住了,他一个人牵着两匹马,反而走在了两个人前面。 “你小子知足吧,人家可不愿意让我抱着走。”他的怨气都快赶得上妖灵了,这时候的他反而后悔接上这个任务了。 “拜托,维达,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不怎么骑马的人来说骑的时间稍微一长,大腿内侧就会磨破啊。” 特莉丝在他怀里慵懒地说道,这个时候的她反而显得很有少女感。 “再说了,屁股起茧子可不好消,女术士们可都很爱美的。” 这個猎魔人周围好舒服,特莉丝不禁往近靠了靠,简直像是要钻进去一样。只是怎么和叶奈法说的感觉不一样,特莉丝脑海里回想着。 在叶奈法口中,猎魔人具有的魔力扰动可以让她们触碰时有着别样的刺激感,只是为什么?明明我对魔力的敏感程度强于一般的女术士,但却从天行者身上感受不到这种刺激。 特莉丝手拽着维达皮甲的缝隙处,眼睛大方地盯着维达,脑子里居然还有空暇思考着这些。 这么近的距离,特莉丝眼睛还死盯着他,而他又能感受到女术士内心丰富的感情,维达都有些波澜不惊了,若不是长期的冥想让他静功增强,恐怕早就变得不耐烦了。 “女士,您的眼睛是不是很困了,睁这么久,不累吗?”维达就算是铁一样的臂膀,抱着个大活人走这么久也早就酸了。 “维达,你不行了吗?那我们歇歇。”前面的格德这个时候的感官倒是灵敏,堪称对维达的关怀备至。 面色一黑,维达没好气地加快脚步,赶到了他的前面,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任凭自己被格德嘲讽。 这个时候他可不需要格德引路了,回去的路他早就记住了。 快步向前,不顾怀里越抓越紧的小手,维达只想着今天把所有的路程都赶完,让格德看看他行不行。 穿过几棵长到一起的树木,维达想借着近路赶超格德一截。 “哦,不。”怀中的特莉丝双手捂住嘴巴,惊恐地看到前面挡住去路一大一小的两头熊。 不光特莉丝被吓到,维达也感觉很是惊讶,这头大熊的体型可真是骇人,体长足有四五米,那身厚实的棕毛,剑都不一定砍得进去,健壮的四肢装在那庞大的身躯上,简直就是座巨岩。至于那只小的,他根本没注意。 混沌魔力对动物的影响有这么大吗?忽略耳边特莉丝的催促声,维达细细打量着这头学派的象征。 不同于维达的友好观赏,这头大熊可不打算放过面前的猎物,身躯直立,制造出巨大的阴影,那双深棕色的熊眼透露出捕猎时的凶残,发出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特莉丝有些害怕地喊出声来,维达还有心情在心底自己开玩笑,看来熊出没真是纪录片。 巨熊挥下巨掌,震地声席卷而来,一头这么大的熊动作居然这么快,前扑过来的身影就像是坦克一样所向披靡。 眨眼之间,巨熊的鼻息都快吐到了他们的身上,维达纵身一跃,完美跳过了这次扑袭,巨熊刹不住脚,撞到了后面的树木。 树被这一下撞得木屑纷飞,本就长得不牢的叶子漫天飞落。惊魂未定的特莉丝还是失声叫了出来,维达手上传出原力,悄悄安抚着她。 没有善罢甘休的巨熊继续扑面而来,刚才的失利让它恼羞成怒,身体压的越低,背毛竖起,愈发的凶猛。 维达心里一笑,想着逗逗累他这么久的特莉丝,故意等在原地,在熊掌拍向面门时转身躲开。 熊与人就在这片树林展开了追逐战,能轻松拍断树苗的巨掌来回落空,维达不仅在地上躲闪,他特地动用了原力,奔走在树与树之间,平踩着树皮来回跳跃,迅捷的动作带起呼啸的风声。 耳边的尖叫声越来越小,维达也就停在了一棵树的枝干上,看着底下正想上树的熊,维达也腻味了,托着特莉丝腿弯的手紧了紧,空出一只手对准巨熊。 翻转,撞地,随着一声巨响,熊妈妈就安心入睡了,维达满意于这一下的力道,嗯,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好歹自己也是熊学派的,不好意思真痛下杀手。维达看着那头小熊跑过去,呜咽着拱着那头大熊。 平复呼吸,跳下树去,维达带起不着调的语气问向特莉丝:“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只是现在怀里的女术士哪还有之前的恐慌,言笑靥靥地盯着他看。 “早在你躲开第一下的时候我就反应过来了,一个单枪匹马正面击杀五十个着甲骑士的战士怎么会怕头熊呢?” 她的声音清脆娇媚,又带有自强女性的果敢。 “不是,你好了?”维达有些傻眼了。 特莉丝出声后也把自己惊到了,被感冒激起的鼻音不复存在,身体的不适也消除很多,这是发生了什么?两人同时思考起来。 原力,维达恍然大悟,在他安抚特莉丝时给她传递的原力。 特莉丝也想到了维达在躲闪中对她施加的动作,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内心不再像之前一样,充满了虚荣与渴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安宁和恢复的信心。 这个时候施法一定很强,特莉丝喃喃道。只是他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她后知后觉,感受到了身体各处传来的温暖,如阳光射入体内,由内而外像是要融在周围一样。 真不可思议,特莉丝抬起胳膊,她感觉到伤口伤口周围的疼痛和不适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的麻刺感,像是有着柔和的光芒渗透进肌肤。 维达感受到刚才使用原力给两人之间搭起的联系,原来没有学过原力治疗也能大力出奇迹啊。 他有些感慨于这个发现,有一说一,光明原力功能性就是强,不像黑暗面只会打打杀杀和怎么残杀。 “好了,女士,现在您可以自己下来走了吧。”维达微扬起头,向怀里这位仿佛要化在他身上的女术士示意,他怕再过一会儿,这位已经让氛围旖旎的女术士会得寸进尺。 “维达,我想我们应该谈谈这个。”特莉丝从温暖的感觉中强退出来,表情复杂地对维达说道。 45.立誓 “谈什么,我可不会因为捉弄你而道歉。”维达装作不知道特莉丝在指什么。 “维达,我现在很认真!”特莉丝这个时候轻推他的胸口,从维达怀里脱离出来,轻盈地落在地上。 “你不知道你的能力有多特殊,这不是混沌魔力,是,是很特别的那一种。”特莉丝绞尽脑汁想形容出原力的独到之处。 只是她还是感受太浅显了,短短一会儿的接触根本体现不全原力的奥秘。 “单凭借能让人心神安宁这一点,维达,你就可以吸引几乎所有术士们的目光了。”特莉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所以,你是说术士会找我的麻烦了?”维达有些不善地盯回去。 他的确知道,原力能让人心神镇定。这一点对于那些浮躁不安,好高骛远的蹩脚术士来说堪称精进魔法的无价之宝,没有一个术士能不经过潜心学习掌握强大奥秘的。 更别提内心平静是稳定施法的必要条件了,如果面对战士突脸都能波澜不惊,术士的威胁程度将大幅度上升。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或许你可以和我们达成合作,一同研究一下你的能力,相信我们术士的水平。”特莉丝连忙摆手,想打消维达的敌意。 “你会有很大收获的。”她保证道。 维达哂笑一下,觉得特莉丝刚讲了个很可笑的笑话。女术士也像贵族一样,眼里带着种文明的自视甚高,是有什么让她产生错觉认为我不明白自己能力的。 与一堆水准还没有三四层楼高的狂人合作,还是当被研究的那个。开什么玩笑,家里已经有位九百多岁的大爹了,更不用提那些能淹没这個世界的知识了。 维达收起笑容,冷下脸来,对于特莉丝,他的人道主义早就在救下她时尽完了,如果她铁了心想要求他加入术士的研究,那么,维达会还给她遗失的死亡。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冻结,对于魔力很敏锐的特莉丝甚至感觉到周围的混沌魔力像是渐渐被排开一样,让她这个术士几乎无所适从。 “好吧,别紧张。”特莉丝有些慌张地缓和着气氛,想凭借能当宫廷术士的社交辞令来安抚下维达。 “都是我的错,看来我就不该和猎魔人谈及术士的研究。”特莉丝擦擦刚才被吓出来的香汗,她还是低估了猎魔人对此的厌恶。 刚才那一瞬间,她的魔力都快自己暴动了,那双金黄的眼睛盯着她就像能把她烧着一样,眼神比刚才的熊都冰冷。 这种好像等下就拔剑的感觉到底是要怎么样啊?特莉丝有些抓狂,现在的她可不是未来历经生死的山丘第十四人,被带有杀意的盯住让她心都快冻住了。 维达缓缓拉起来斗篷,转身寻找格德。特莉丝连忙小步跟上,虽然现在她病和伤倒是好了,但定好的委托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 在平坦些的道路上,格德骑着一匹马,赶着另一匹走着道。 感觉到后方追回来的维达,他还挺孩子气的喊了喊话:“现在知道是谁更行了吧。” 只是维达没有像往常一般顺着话茬怼回去,默默赶到前面。格德诧异地偏头看向他。 特莉丝小跑着赶上前来,“格德先生,是我的错,提及了猎魔人和术士的研究。” 听到这清脆甜美的声音,格德惊讶地一拉缰绳,看向声音不久前还是模糊不清的特莉丝。 “发生了什么,让你一下子就好了?”格德敏锐地察觉到维达对特莉丝的冷漠态度一定与伤病的无药自愈有挂钩。 “我的能力在她身上产生了超出寻常的效果。”维达给猎魔人解释道,“然后她想让我加入术士的研究。” 格德的脸也冷了下来,在他的心里,维达其实就和自己的子侄一样了,怎么能允许外人,特别是个术士觊觎他呢? 没有人会比一位多年的猎魔人更了解术士的研究。十分之三存活率的青草试炼不知道是用多少人的性命堆起来的,无论老少。 甚至还有人怀疑当初死在怪物手下的人有倒在试炼中的多吗? “是真的吗?特莉丝女士。”格德冷着脸远比维达有威慑力,低沉有力的声音又带起一股怒火。 “好吧,你们怎么才能相信我真的不会再打这个主意了。”特莉丝很有风情地翻了个白眼,她也是很尊重他人的啊,何况这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请你对着魔力发誓吧。”格德毫不客气,他知道术士对于神明毫无敬意,他们几乎都不觉得神明存在,但如果是魔力的话,他们反而虔诚地很。 特莉丝没有拒绝,伫立在原地。手掌紧握,手指紧绷,庄重的誓言被不容置疑的语气念出,魔力的光辉在她的周身闪过。 “我,特莉丝·梅利葛德,以我的魔法和能力,发誓我将永守承诺,绝不背弃与维达-天行者的约定。” 两位猎魔人都有些诧异,没有料到她是如此的干脆,没有一丝丝迟疑就发下了带有庞大因果的誓言。 “好了,现在我们的命运联系更深了,维达。”特莉丝一点也没有无奈发誓的不满,开朗地叉起腰朝着维达歪了歪头。 这句有杀伤力的话击碎了维达的平静,他的脸不受控制的红了红,这个大姐姐一样的女术士真是让他把握不住距离。 “咳咳,走吧,抓紧点儿赶路我们很快就到了。”忽视格德看热闹的表情,维达不自然地走向马匹,特莉丝很随意地跟过去,坐在了马匹后方。 “好了,女士和先生,别在整些幺蛾子了,让我们加快点儿行程吧。”格德转身上马。 他可不想在路上耽搁太久了,而且他也看得出来,自己的小学徒段位明显不太高,万一女术士再多下些本,维达可能就认了。 这个时候如果维达能清楚知道格德想什么的话一定会狠狠地怼回去,众所周知,天行者不适配姐弟恋。 两马三人的身影被日头拉的越来越长,前不久才离开的维吉玛城就在脚下道路的另一头。 46.传送 维吉玛城再次映入眼帘,维达与格德心情很复杂,没过多久他们居然就折返回来了,不知道城里的贵族会怎么想。 特莉丝也感觉很疲乏,这次之后,估计她再也不愿意享受一个人的田园风光了。 心情最复杂的还是今天站岗的守卫,不久前扰得满城风雨的猎魔人又回来了,他们还得赶紧往上传递消息。 又是熟悉的贫民区,眼前脏乱的街道还是老样子。格德借着机会去补充些物资,留下两人先做打算。 “接下来什么打算?”维达看向特莉丝,想知道她是想先去做什么。 特莉丝有些嫌弃地避开地面上的脏污,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先去见国王了,毕竟我是来入职宫廷术士的。” “当然,我可以先把报酬交付给你们。”生怕猎魔人们不满的她连忙补充道。 维达仔细考量了一番,无所谓地说道:“我倒是不那么急,但就怕有人会急。” “谁,什么人急?”特莉丝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边突然卷起一阵尘土,本来禁止骑行的地方居然有一匹马迎面奔来,骑着马的军人是猎魔人们熟悉的指挥官罗契。 他矫健地翻身下马,靠近了三人。 “当卫兵把你们回来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我以为还是个不好笑的笑话。”罗契审视了一下旁边的特莉丝。 “看来你们不是回心转意啊,我还好奇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显然,罗契知道聘请新任宫廷术士的事情。 “这么快就传回去了?”猎魔人们都带着些惊讶。 满打满算进城也没有多久,国王就已经派人来处理这件事了。这种效率确实不一般。 “因为你是个重点目标。”罗契直言不讳,他说话向来不绕什么弯子。 “人来人往的港口其实就是个安插暗哨的地方,你在那里都不知道一竿子能打出几家的势力。”罗契对这个地方像带着些怨气一样抱怨道。 “我来主要是为了替陛下问问猎魔人是回来干什么的。” 特莉丝主动上去,向国王的左膀右臂打了個招呼,这几天下来,维达他们已经了解这位女术士其实很习惯于充当社交的主力。 “罗契先生,是我雇佣他们护送我回来的,因为我还不知道陛下对于术士使用传送魔法直接进城是个怎样的态度。” 有理有据的解释让罗契不得不相信,的确,陛下曾经有段时间对于魔法什么的态度可都不怎么样。 维达也没有拆穿特莉丝,毕竟术士在野外学着贵族游乐,结果最后翻了车的故事固然让人感到有趣,但能发生这种意外可给上司留不下什么好印象。 “维达,这里不是说闲话的地方,我想问问你们,是要完成委托就再次启程还是就这这个机会再到宫殿里看看。”罗契牵起缰绳,调转马身。 “特莉丝和我们约定,送她回来后就给我们用法术缩短路程。”维达缓缓摇头,婉拒了罗契的邀请。 罗契倒也没有失望,或许招待人这种事本来就不是他乐意做的。 “也好吧,免的那些贵族又像惊弓之鸟一样给陛下惹出来麻烦。” 他顿了顿,话头转向了女术士:“特莉丝·梅利葛德女士,欢迎你成为泰莫利亚的宫廷术士,但在你入职之前,希望你能先送送我的朋友们。” “这本就是委托之内。”特莉丝大方地回应。 两伙人就在这几句话的功夫里分道扬镳了。 “嘿,我现在都有些怀疑到底该不该让你们送我进来了。”特莉丝有些苦恼地摇头。 从国王最信赖部下的几句话里,她就知道了城中的贵族怕不都是看瘟神一样看待这位卓尔不群的猎魔人。 “是吗?我怎么觉得其实你是占了便宜了。”维达理智地给她分析道。 “只要我还活着,他们知道我和伱关系好就会对你笑脸相迎,曲意奉承。” 早在拿到那几乎白嫖下来奥伦时维达就看清楚了这些贵族欺软怕硬的内核,面对一位能掀翻他们家底的强者,他们根本不敢明着暴露敌意。 特莉丝若有所思,她也反应过来,先留下一个威慑不是坏事,至少法术顾问的工作会更好做些,她先前在做魔药生意的时候可没少被贵族刁难。 二人一直等到重新装满行囊的格德赶了回来。 这时候的他显得很激动,脚步加快赶上了维达。 “你绝对想不到我在市集上碰到了什么。” 这让维达摸不着头脑,就这还能发生什么好事不成? 也没等人猜,格德自己就憋不住了,一股脑抛出来。 “有人认出来我是书里讲述的猎魔人了。” 维达面上露出一抹惊色,这本书居然这么快就印刷出来了吗?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维达也被激起了兴趣,想看看现在维吉玛城里人们的态度。 格德尴尬地停了下,“他们不相信猎魔人的实力,二话不说就打了上来。” “当然,我好好教训了他们一通,估计维吉玛城会有更多人看看那本书了。”他乐着给故事补充了后续。 “你们居然还写了本关于猎魔人的书。”特莉丝双手抱胸,有些惊讶地听着他们的交流。 “是啊,各大书店均有销售,欢迎你的购买。”维达给她打了个官腔。 “就不能送我一本签名的吗?”特莉丝摊摊手,“你真不打算留在这里吗?” 她其实真的被面前猎魔人的朝气与自信吸引了,想试着和他发展一下。 “不了,女士,也是时候告别了,我们还有个目标要做呢。”维达坚定地拒绝着,他不想被束缚,何况这只是个认识不久的女人。 “好吧,跟我走。”特莉丝无奈地翻翻眼皮,领着两人带着马到了一处空旷处。 “得亏我在陶森特那边的郊外也布置了个传送符文,要不然你们肯定就把我扔下了。”特莉丝摆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能来泰莫利亚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特莉丝堪称是从醉心权力的重重施法者中杀出来的,法力自然出众。 周围的魔力在她的引导下影响空间,于空中扭曲出一个幽深的孔洞,大小刚好够一人一马同时穿过。 维达也是第一次体验这种非凡手段,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吞了口唾沫。牵起马匹带头上去,突然一阵香风袭来,特莉丝在他脸上印了一下。 只是没多做告别,他就被后面的格德推了进去。 简直就像在洗衣机里摇了半天,维达难受地想着,错位眩晕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 强忍着难受安抚着同样惊动的马匹,回头查看格德的状况。 格德比他情况更差,他已经跪在那里开始干呕了,没办法,身着一身重型甲胄确实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怎么样了?”维达上前询问道。 “还将就。”格德缓缓起身,只是还有些打转。 “小子,记住不要对女术士动感情,杰洛特就是前车之鉴,在她们眼里一切都得给自己的名利让位。”格德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维达没有出声,因为他怕自己张嘴就吐出来。 47.无名之尸 据特莉丝所说,她所设下的传送符文就在陶森特北边不远处,两位猎魔人沿着她口中的道路穿过这边的森林。 这里与泰莫利亚真的是两种气候,明明已经秋天,却仍旧寒意不显,宜人的气候简直就像是春天一般,微风吹过,就像当地美丽的少女轻抚着猎魔人的面颊。 维达将一串浆果递入嘴里,品味着甘甜的爆浆感。这边的灌木居然到处都是饱满的果实,比起空气都是带毒的威伦,这里几乎连树叶子都能吃。 “我说,特莉丝没有骗咱们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是看不见城市的踪影。”格德骑着马与维达并肩而行。 维达摇头否认,他在特莉丝施法时时刻注意着,避免对魔法不熟悉而被坑了。 两人一直向南行走,刚才还意外发现了一条小溪,顺着溪流而下,又步入了一片松树林,只是才走进去,一抹蓝色就吸引了两位猎魔人的注意力。 那是具尸体——穿着条蓝色裙子,而这里还不止一位亡者,旁边泛黄的莎草丛里还有一具尸体,一身紧身的黑色毛衣和头部结出的黑红血块,黑的毫无辩识力。让维达感觉像是走进了柯南的片场。 两人没有忽视这两具尸体,谨慎地开启感知,然后下马赶了过去。 猎魔人们没有嫌弃,轻轻一推,把尸体翻了过来。都已经不成人样了,穿裙子的看骨架应该是个女人,脸已经没了,身上更是七零八落,而旁边的男尸明显状态更好,那凝结的血块让他看上去还算完整。 “是撕咬伤。”维达皱着眉做出结论,他只感觉果子吃早了,现在胃酸的很,“像是被群狼吃剩下的。” 格德摇摇头,“不,这些撕咬痕迹绝对是在这两个人死了以后才有的,你看那血迹,如果是被咬死的根本不可能只出这么一点儿血。” 维达听了继续查看,论起验尸工作,他还是死的见少了,比不过老猎魔人。 “这里,脖子是被切开的。”维达有了意料之外的发现,接着看向女尸的相同位置,“她的脖子侧方有个牙印?” 维达有些怀疑这个发现,这不是两人玩情趣留下的吧? 格德一面警惕地四处张望,一面检查着死者周围的土地。 只是除了死法,两人再也没有发现什么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了。 “这对亡命鸳鸯像是躲着什么跑进这片松树林的。”格德试着从现场的痕迹还原他们的遭遇。 “然后这个男人一瞬间就被杀死了。”维达甩甩手,将沾染的血块震下,接着走回女尸身旁,“这個女人就惨了,像是被咬住脖子托了一路。” 他俯下身来,注意力集中到了女尸裙子上,他这才注意到,蓝裙子上插着一只枯萎的深蓝色玫瑰,不顾花下的尖刺,维达伸手将它取下。 这种花色可真是不一般啊,维达内心细细地端详着。 他起身望向格德,“还是狼人吗?” “不,绝不是狼人,你忘了汉娜了吗?他可是被尼伦啃了个精光。”格德依旧严肃地盯着伤口,想辩识出是什么东西,这对于猎魔人堪称最重要的一步。 “那对融为一体的夫妻吗。”维达也是想到以狼人的嗜血的确是不可能有肉剩下的。 他收起玫瑰来,回身安抚着有些被躁动的马儿。 “走一步看一步吧,一点点伤口根本没什么线索。”维达牵起缰绳,拉着马缓步向前。 格德也是绞尽脑汁都对不上伤口,无奈之下也就舍弃了尸体,跟上了维达。两人一同从松树林中走了出去。 “看,那边有座高塔。”维达伸手一指,把格德的目光转了过去。 “荒郊野外有座圆顶高塔,怎么这么像你讲的瘆人故事。”格德有些起鸡皮疙瘩,维达总是给他讲故事,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猎手后来也渐渐被吓到了。 “要避开吗?”维达征询格德的建议,看看他要不要冒险。格德犹豫了一下,但是没有决定绕行。 他其实已经很放心维达的实力了,这种建筑里不会有体型大过他们无数倍的对手,估计就算有难以匹敌的敌人维达都能带他撤离。 而他也确实很在乎究竟是什么东西杀的人。 见格德点头,维达轻笑一声,他其实就不想绕路,只想着会一会是何方神圣在此处修了个宝塔。 两人同时上马,缓缓沿坡骑行,只是他们的马都不太镇静,显得很躁动,不知道为什么。 格德用亚克西安抚着马匹继续前进,维达动用原力平静马匹,同时感受着它的情绪——恐惧。 前进一段距离,他们发现森林外的草地被一道高墙隔成两块。 “里边是个好大的庭院啊。”维达有些惊叹,在城市里这绝对是不可能的面积。 正看着紧贴高墙的葡萄藤与长春藤,维达脖子一冷,还有像被针扎一样刺激,让他突然汗毛竖起。 他喊着格德,平静地回转身体,身下马匹的不安此刻尤甚。 一个少女站在远处他们先前爬过的缓坡上,白色的长裙随风摇曳,像朵绽开的花瓣。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在极白的脸色与白裙下越发幽黑,那双大眼睛就那样盯着他们。 “这也是个女术士?”格德悄悄地询问维达,维达依旧注意着她,嘴上回应道,“她?不,它不是术士,我一眼就看出来它不是人。” 维达也不想管她究竟想干什么,反正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图谋不轨,就像是要把自己敲骨吸髓一样死死地盯住自己。 他刚要拔剑迎上去,这个正体不明的东西就迈起赤裸的小脚消失不见,维达无奈收剑入鞘,还是太远了,不能清楚地把握住动向。 维达回转方向,沿着墙继续走了下去,“人一样的相貌,却又不是人……” “是吸血鬼之类的怪物。”格德总算得出来一个范围,“但还分不清具体是哪一种。” “那这倒是说的清那两个人的死因了。”维达喃喃道。 牙印明显的那具女尸明显是因她而死的,那位女士浑身上下可没受过别的致命伤。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庭院的正门,门上那铁打的铰链早已生锈,瞥了下荒废的庭院,维达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然后就拉拽大门。 伴随着刺耳的嘎吱声,大门轰然打开,猎魔人们抬脚进入。 48.庭中野兽 维达环视庭院,里面一片荒芜,空无一人。庭院里面栽种了不少树,外面墙上的常春藤沿墙爬了进来,让这里更显凋敝。 “我说,这里不会躺着个吸血老鬼吧?”维达提出个不那么幸运的推测。 格德牵着马,从小碎石铺着的路上踏进,“说不准吧,有些带脑子的品种也不只是喜欢幽暗的洞穴。” 两人审视着四周,想看看这个地方到底与先前那只吸血怪物有什么联系。沿着小径走过去,两人倒是看见院子中间居然还修着一座喷泉,一座精雕细琢的海豚雕像坐落在大理石基上面。 维达没有在乎这废弃的喷泉,他绕向了后面——那里有一片玫瑰花床。 不顾尖刺,从里面薅下一朵,维达捏在手里细心比对了一番,这么明亮的蓝还有着独特的玫瑰芬芳,他可以确定,刚才尸体上别着的就是这里的玫瑰花,除了这儿估计周围没别的地方会有了。 “轰”的一声巨响,前面房屋的门窗同时打开,二人将注意力投放过去,小路尽头露出来一头怪物。 它径直向着猎魔人们冲来,庞大的体重压的路径上的碎石嘎吱作响。 怪物,有攻击性,扑了过来,要素察觉,圣刃拔刀。猎魔人以职业速度拔出背上的银剑。剑刃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半圆。 两人以逸待劳,打算在它扑上来的时候给它享受一下蹩脚村医的放血疗法。 只是看到那两把寒光四射的长剑,怪物却急急刹住了脚步,脚下的石子被硬生生磨向两边。 维达他们仔细打量着这个怪物,这個家伙居然长得半人半鬼的,说它像人是因为他穿着身考究的上乘做工的衣服——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了。像鬼是因为那个灯笼大的野兽脑袋,眼睛发着红光,长了一嘴獠牙,舌头就像红领巾一样挂在外面。 维达看着它啧啧称奇,当个猎魔人就是能看见些怪东西。 怪物在他们心里就像案板上的肉一样,被考虑着从哪下刀。这种不在乎的态度激怒了它,引起了声配得上那张大嘴的巨大咆哮。 “冷静点老兄,你有口气知道吗?”维达有些嫌弃地把剑尖对住它,打算上去来套剑舞。 “滚开,人类!”怪物大声咆哮着,拍击地面却又不再上前。 一阵沉默,两人一兽都没有行动。 “再不走我就会把你们撕成碎片然后生生吞下。”怪物空挥了几下巨掌,只是猎魔人们依旧一动不动。 “你们聋了吗?赶紧滚!”说完它就发出一声尖啸,庞大的声浪将墙壁上的泥土地上的碎石都震了下来。 维达与格德对视一眼,发出来一声嗤笑,他们在怪物急刹脚步的时候就看出来他的色厉内荏。 “不滚会怎么样呢?”维达看戏一样瞅着它,怪物好像恼羞成怒,引起来一阵急促的喘息。 “看看你们两个胆大鬼,多嚣张啊。”怪物又瞪起那双凶狠的红眼,“在主人的庭院里自顾自地游走,还攀折我栽种的花,现在又拿着剑对住了主人。” 它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喘了口气就闭住了嘴,像是在强忍怒火,只是那满嘴的獠牙不受控制的冒出来几根。 “你是在和我龇牙咧嘴吗?先生,事先和你说一句,我们是猎魔人——以猎杀怪物为生的人。”维达冷漠地回应道,这是他第一句回复。 怪物噎了一下,躁怒地大声喊叫:“所以是有人雇佣你们来杀我?” “这倒不是,我们只是路过。”格德出言解释,他倒是不想节外生枝。 “所以,如果你能给我们客人该有的待遇,我们就能不用在这里站着了。”格德耐心地给它摆着道理。 “不然还想怎么样,躺在这里吗?”怪物吐吐舌头,看上去很是狰狞。 维达把剑尖抬起些,冲它嗯了一声。 “该死的,把剑放下,客人可没有直挺挺拿剑对住主人的。”怪物甩甩手臂带起股风来。 维达向格德耸了耸肩,把剑收回剑鞘。格德也有样学样,一同收起了武装。 “看来你们是真的艺高人胆大,一点也不带怕。”怪物冷哼两声,“也是,刚才我一点儿也看不清你们拔剑的速度就知道了,两个大高手。” 说着,他顿了顿,“好久都看不到个在我扑上去时都吓不晕的人了,今天倒是一来两个。” “事先声明,如果你们是带着恶意来的,这里可不会给你们好看的。”他不怀好意地笑笑。 “伱一个人住吗?”维达顺势问了问,他想旁敲侧击一下,那个吸血怪物和死去的亡者与他有没有挂钩。 “当然,不然还有一群和我一样漂亮的仆人们对着我嘘寒问暖吗?”怪物吹胡子瞪眼地怼回去。 “该死的怪物杀手们,现在你们打算接受我慷慨的邀请吗?如果不的话,门就在那。”说着他还指了指两人的来处。 维达乐了,然后压下笑容,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礼,一本正经地说道,“主人盛情,却之不恭。拴在这个木桩上吧,原本这里可是个马厩的。” 怪物也换上一本正经地语气回敬道,语气依旧不客气,“尊敬的客人,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请走这边。马就留在这里吧,这里以前可是个马厩的。” 他抬起手,像一个侍应生一样,引着两人向屋门走去。 “那马厩呢?”维达想多探些消息,这里怎么荒废下来的,怎么只有个怪物在住,这些都像是未解之谜一样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我现在跑得比风还快,早就不需要马了。”怪物领着路随口一说。 一个现在又挠动了维达的好奇,以前是以前喽?看来这位先生身上也有些不得不解释的故事了。 维达微微摇头,压下心思,拉了拉格德,示意他要保持谨慎,不过老前辈肯定不用他多加提醒,超凡的感官一直挂在怪物先生的身上。 “请进吧,两位贵客。”怪物停下来脚步,他们已经被带到了屋门前方。 怪物只挥了挥毛茸茸的爪子,房子上所有的百叶窗就都哗啦啦地打开了,房门也随之一颤,轰隆一声就向他们敞开。 维达带着惊讶看了眼格德,面前的这位居然有施法能力吗?只是格德终归见多识广,他不是没有见过这些自动开门的把戏。 “进去瞧瞧吧,看看主人家的招待是不是像他一样贴心”格德大步向前,想试试这怪物的深浅。 49.真爱诅咒 “点灯。” 随着怪物的一声令下,屋内大长橡木桌上的黄铜烛台摇曳起幽绿的亮光。 光亮勉强把黑暗的屋子照亮,维达有些感叹,虽然在外边看上去需要修缮,但这屋内居然相当干净。 屋内三面墙都摆满了各种价值不菲的工艺品。左面那道,上边挂满各种武器,有圆盾,交叉的长剑,标枪和长钩刀,重剑和长柄斧。 右面墙被一个巨大的壁炉占据了,壁炉上方悬挂着一排斑驳陆离的肖像。看上去很有家庭的氛围感——虽然看上去长得都不像是他的家人。 维达两人跟在怪物的后面,走了进去,迎面的那道墙倒是最吸引维达的注意力,那是一墙的猎物纪念品。 维达不由自主地上前欣赏,麋鹿和牡鹿的脑袋,鹿角上边是熊与山猫龇牙咧嘴的脸。 但最让他惊奇地还是那个保存完好的叉尾龙脑袋,这种战利品保存方法可真棒,比起格德的保真很多啊。 维达略有些惊讶,这个怪物居然这么有生活气息。 “惊叹这一头叉尾龙吗?我祖父干掉的,他曾经可是这片最骁勇的骑士。”怪物像是看出来他的惊讶,带些怀念地说道。 “不,我只是觉得你真通人性啊。”维达摇摇头,打断了怪物的回忆。 被呛了一下的怪物愣了一下,倒没发怒,向着右墙的壁炉里加入了一根原木,“好吧,我确实现在不是个人样,那么你们饿了么?” “老实说,是有点儿。”格德接了话茬。 怪物坐到了椅子上,转动着巨大的手指,口里不停地低声念诵,一只手猛抓向胃部。 突然他砰一拍桌子,桌子上就蹦蹦跳跳地上来一堆餐盘和餐具。而旁边的壁炉上传来一阵食物的香气,而且尤其弥漫着一股大蒜味。 就说为什么他这么大一股口气,维达默默吐槽道。 下一刻,活跃的餐具静止在他们面前,刷一下变出来一桌的佳肴。 起猛了,来到霍格沃兹的餐厅了,维达面色怪异,就连弗尔泰斯特的宫廷都没有这般魔法的奇迹。 格德还是很镇定,维达不由地想着问问他。 “你就一点也不惊讶吗?”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格德淡定地拿起刀叉,这又是一顿久违的正经饭啊。 “真棒啊,是吧?”怪物先生抚了抚掌,“这可比仆人好用多了,不要客气,这是家禽,这是野猪,这是……该死的,咒语又时灵时不灵。” 他叉了叉眼前的菜肴,“松鸡又变成了鹧鸪。” 其实没人在乎,两位已经动起了刀叉,鹧鸪肉被撕扯成小片送入了嘴里,维达不禁露出个幸福的笑容,不过因为斗篷的遮挡无人看见。 自从来了这個世界他倒是评鉴了不少吃不到的食材。 “两位客人,怎么称呼。”怪物没有急着吃饭,他轻敲着桌子,又把目光放在了维达身上,“还有您,先生,一直戴着斗篷藏头露尾的可不是个正经人,您总不见得比我还丑吧。” 维达也没有抗拒,大方地拉下斗篷,堪称美丽的容颜在怪物旁边构成了一幅绝佳的画卷。 怪物愣住了,舌头不自知地掉了出来,眼睛瞪大了。 本来他以为这个说话讨厌的家伙丑的不敢露面,但现在他只想去陶森特的宫廷里当个小丑——如果人家不安排他跳火圈的话。 “格德。” “维达-天行者,先生,你呢?” 怪物尽力从那张俊脸的吸引力中平静下来,带些落寞地回答:“纳威伦,别人也有的叫我摩斯特尔,来吓唬小孩子。” 他灌下去一瓶酒,丝毫没有品味的意思。 “吓唬小孩子,猎魔人们也行。”维达咽下嘴中的食物回应道。 怪物呵呵一笑,根本不相信有人会怕维达这张脸。 “干杯,为了吓唬小孩子。” 众人共同举杯,饮下这杯酒来,这是杯葡萄酒,至于品质怎么样,恕维达见识短浅,他一个曾经滴酒不沾的人确实尝不出来深浅。 “怎么样?”纳威伦有些期待地等着评价。 维达尴尬地看看格德,而格德眼观鼻鼻观口没有管他,维达只能向着纳威伦笑笑,“好吧,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懂酒,我甚至觉得比起葡萄酒,葡萄汁更合我的胃口。” 纳威伦舌头都收不回去了,他想不到,一位天降贵胄一般的人物居然不懂得品酒。 “好吧,看来我还不算差,”纳威伦挥摆了下手。 “你是生来就有这种能力的吗?我是说控制屋子。”维达有些好奇,如果不是的话他也很想学,无论让杰洛特做什么他都愿意,嗯,杰洛特。 “当然不,我是在变成这样子之后才掌握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能行,但房子总能满足我,变出酒水,食物与衣服,让房子一尘不染。”他哼了哼,“找个女人不用魔法也能行。” 维达越听越失落,这种事情充满巧合,不可复制。 “变成这样多少年了?”格德打断话头,将问题抛给了纳威伦。 “十二年了。”他沉默了一下应答道。“看见右边那些肖像画了吗?左边第三个就是我。” 两人偏头看向那只大手所指的方向,那是屋内唯一覆盖蛛网灰尘的地方,画框里一双雾气蒙蒙的眼睛长在一张傲慢阴鸷的脸上,从高处盯着屋内的人们。 “嗯,一清二楚。”他们端详着应了应声。 纳威伦冷哼一声,“看来猎魔人还真是和传言接近啊,不像是个人类。”现在除了桌上的烛光,屋内别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所以呢,纳威伦先生,你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维达没有在意他的话,天知道现在这里的传言又是个什么鬼样。 “和你有什么关系,喝你的葡萄汁去吧。”纳威伦没好气的说。 “猎魔人擅长于解咒,你不想试试吗?”维达揉搓一下手指,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纳威伦怔住了,内心挣扎了一下,最后舒出口气来,几乎把烛光都吹灭了。 “好吧,既然你们想试试,那我就告诉你们,如果最后真成了,我倒是不会吝惜于财富。”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凝重了些。 “那是个诅咒,需要真爱才能解除的诅咒。”纳威伦无奈地说道。 维达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突然回想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感觉熟悉了,这不就是美女与野兽吗? 50.解咒其二 看着面前的野兽,维达表情奇怪地问向他,“你是得罪女巫被下的咒吗?” 纳威伦不耐烦地甩甩头,红领巾一摇一摆的,“我什么时候说是我得罪了女巫了。” 只是他犹豫了一下,有些踌躇地憋出来句,“好吧,其实也大差不差,我曾经犯过一个大错,弥天大错。” 不等两个猎魔人反应,他就继续道,“我的父亲是个严苛的领主,只要收不起税就会烧掉所有的东西,因此已经有数个村庄变得一干二净了,如果有人闯进这片封地来,那他就别想带回去什么了。” “总之他是个强盗一样的家伙。”纳威伦给自己的父亲下了個定论。 “呵,而我的祖父,他倒是不干这些,但是他早早就被流星锤砸坏了头,成天流着口水,我是他们唯一的继承人。” 维达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夸他祖父命大吗?这也没提诅咒啊! “咳咳,重点是?”格德出声提醒道,他做过不少贵族的委托了,无论是像妓女的贵妇还是像盗贼的爵士他都见过,根本不想听这些。 纳威伦叹了口气,“我之后突然就无法无天了,因为有天我父亲打劫时被反杀了,一个高超的剑士从马车里跳出来宰了他,而我就被仆人们带大了。” 仆人带小主子,这古往今来都没发生过什么好事啊,维达已经料想到了事情的起因与结果。 果然,纳威伦说到了重点,“有一天,无法无天的我们一起到了一座神殿,洗劫了里面,里面有一位年轻的女祭司。” “我早就忘了是哪座神殿,但一群男人对她做了什么显而易见,她就在那时对我吐着口水喊出了一串咒骂,之后她自杀了。” 纳威伦沉默了下,“第二天我就成了这样。” 维达已经不想说话了,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他从椅子上起身,脸上再无一点笑意。 现在没拔剑是看在刚才那顿饭的份上了。 格德也站起身来,不过他是想安抚下维达,他太了解他了,总是因为丑恶与卑鄙而动怒,怒火又会被他的天赋化为无情的杀戮,只是他总是太极端了。 “林子里有对男女的尸体,女尸身上穿着蓝裙,插着一朵庭院里的玫瑰花。”维达面无表情地问道,接下来纳威伦的反应将决定他是否是个怪物,“你知道发生什么吗?” 纳威伦感到惊疑,“这一次的商人出状况了?” 维达手捏紧些,“不是第一次?” “别误会,我说的不是我弄的尸体,我是说,我曾经以为只要有爱情眷顾于我就能解除诅咒。” 纳威伦慌忙抬手,野兽的直觉居然在对他疯狂地示警。 “我花了很多钱,让有些愿意卖女儿的人把女儿送来陪我一年,你情我愿。” 维达手缓缓松开,他没骗人,这让他倍感无奈。 “那么那对父女呢?别告诉我他们进庭院时你不在。”维达冷冷地质问。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姑娘不是很漂亮,我就控制屋子营造出没人的假象,他们无奈之下就走了,估计是她顺了一朵吧。” 纳威伦明白了,原来他们是顺着这对父女的痕迹找过来的。 “他们是怎么死的?”纳威伦打破沉默。 “被吸血怪物给杀的。”格德接上话,维达已经不想再说讽刺与挑衅之外的话了。 “我知道,这里是周围最恐怖的地方,丑恶的生物四处潜伏,不止是因为我居住在这里。” 纳威伦自嘲一笑,只是这个表情在他张嘴的时候难以看出。 维达转身向门口走去,嘴里喊着格德,他尽力压下了对纳威伦的厌恶,这十二年很难说对他有没有造成痛苦。 毕竟变成怪物以后,潘驴邓小闲只剩下潘是他没有的了,看看那些卖女求荣的人吧,杰洛特他们的退休生活估计都没有这种水平。 格德看着维达的背影摇摇头,回头看着纳威伦。 纳威伦腰板直不起来了,沮丧地向着格德说话,“看来我是入不了维达的眼了,也是,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哪怕是这么多年我也只是想着用钱来找到位女性解除我的诅咒。我也就不奢求你们的帮助了。” “我会尽力去习惯的,之后的罪孽还要我继续去扛着。” 格德内心毫无波动地听着,面上沉重地回应着他,“保重吧。” 终归是信奉一码归一码的猎魔人,他倒是不至于因为十二年前的罪恶而对这个算是受到惩罚的家伙动怒。 他只是想为了这顿白嫖的饭而告个别。 “前路保重,格德,替我向维达也说一声。”纳威伦神情复杂地说道。 格德回过身去,追向了维达。看着在废弃的喷泉等着他的维达,格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意外之子有着一套极高的道德准则,在这个烂透了的世界简直就像是圣人了。 维达也很烦闷,这个世界让他一点也喜欢不来,他宁愿去当帝国裁判官也不想与这个世界的人同流合污。 两人牵起马来,缓缓走出来庭院,听着大门重新闭合的响动,缓步像远处行进。 “格德,陶森特不是童话王国吗?怎么也有这种事?”维达不解地看向格德。 “因为现在的亲王,雷蒙德他可不是个好统治者,若不是还有个女爵,这几年陶森特的宫廷也就臭了。”格德倒对这边的政事还算有些见解。 维达心下一叹,继续行进,贵族终究是贵族。 “对了,至少我从纳威伦那里知道了特莉丝传送的地方确实距离陶森特还有截儿。”格德补充道,这是他刚才从纳威伦那里打探的。 提及这个名字,两人之间又是一阵寂静。 “那个祭祀是怎么释放的诅咒。”维达忍不住发问,他不想听到的答案是一个痛苦至极的灵魂无法解脱才只是让一个人受到该有的处罚。 所有共犯都该受到惩罚。 “这个地方的神殿,大概是恶兆之神的,这位神明的祭祀发出的诅咒恐怕那群人都逃不掉了。”格德解释道。 “真的有神明吗?”维达赶上前几步,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神明。 格德挠挠头,这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我不清楚,猎魔人关于这点的看法总是因人而异的。” 他顿了顿,“但我觉得是有的,天球交汇送过来的东西可太多了,多到我们不再发愁找活干……” 维达眸光闪烁,这个诅咒引起他一阵深思,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吗? 51.吸血女妖 维达与格德停在了溪边饮马,两人手里拿着毛刷,借着闲暇打理各自马匹的皮毛。 他们倒是没有想到,纳威伦家的领地是真的不小,这附近的一片荒芜,很符合他父亲的手笔。 两人就此地搭建了个临时营地,微弱的篝火至少能驱散些夜晚的黑暗。 只是有一点纳威伦说对了,丑恶的东西就在周围。 维达往篝火里扔进几根树枝,眉头一锁,偏头看向旁边的林子,而他们的马匹也发出了焦躁的嘶鸣。 维达一只手安抚着马匹,另一只手移向了剑柄,同时开启感知洞察四周。 而格德直接就拔出银剑,他的反应不及维达,所以直接就一步到位。 格德胸口的徽章微微震动,但突然强烈起来,一声恐怖的尖啸在两人四周响起,强大的声波就像阿尔德法印一样轰击而来。 只是这声音来得快去得也快,维达抬手将空气停滞,两人只感觉到短暂的轰鸣。 尽管这声尖啸被停滞的很及时,猎魔人们依旧被震的脑壳疼了一下。 甩甩头,维达凝聚精神,感知着敌人的来处。 “它跑了。”维达轻轻地说道,眼睛盯着他们才离开不久的方向。 格德收起银剑,摆出亚克西法印来安抚受惊的马儿,他对维达的感知力很是放心。 “是它吗?” “是它。” 两人对于袭击者都心知肚明。 他们纷纷上马,回转方向,半路上被这么来了一下,这可不是他们能忍得了的,必须去算算这笔账。 维达骑马在前,追踪着它的踪迹,短短一段时间,这个怪物居然就跑出去这么远,让两人纵马疾驰都还不看见踪影。 对这类怪物不了解的维达一下提起警惕,向经验丰富的老猎魔人询问知识。 “格德,这种速度是它的常态吗?” “你想多了,它只是在地上没留下多少痕迹。” 格德摇头否认,虽然这种怪物的确棘手,但还是不可能凭借奔跑赖甩开他们。 在马匹的全速前进之下,两人再一次回到了白天做客的地方,依旧是那堵缠满了葡萄藤的高墙。 但这一次大门居然是为他们敞开的,维达向格德眼神示意了一下,这么长时间下来达成的默契让他心神领会,拔出银剑做好了防备。 踏进去大门,一阵歌声传来,那是他们都不懂的语言,但就好像有魔力在里面一样,猎魔人们能感受到歌声的内涵——无法抑制的威胁与恐吓。 就在那个废弃喷泉处,维达他们先前见过的少女正抱着海豚雕像舒展歌喉,那苍白的小脸面向了他们,一头漆黑的长发在夜风里飘扬。 那双黑如点墨的眼睛带着浓浓的渴望盯向维达,几乎不能自持。 只是这时的维达可是披着斗篷的,她的渴望真的是对他字面上肉体的渴望。 格德还有闲心开开玩笑,他顶了顶维达的肩膀,扯出一丝微笑。 “呵呵,看吧,水泽仙女都对你动心了,可别拒绝了人家的好意,没准你能被她后面的神明看重呢。” 只是维达没有在战斗前开玩笑的准备,他向来是习惯打完再放话的。 “她是什么品种,吸血鬼女还是吸血女妖?”维达还是见得少,而且这两个着实没什么外在的区别。 一个是会雾化,另一個会隐身,别的就更多的是行为与习惯上的区别了。 “吸血女妖。” 两人一惊,这居然是这个怪物说出来的,她的嘴一动不动,声音就被送入他们的耳朵。 “猎魔人,把你的血液留下,我们可以相安无事。” 她对着维达做出保证。 维达扯起嘴角,向着吸血女妖摊摊手。 接着就一个大跳过去,电光火石之间拔剑挥砍,原力加持下无与伦比的速度就连吸血女妖这种敏捷莫测的怪物都反应不及。 吸血女妖来不及躲,那张高冷的俏脸终于破了功,纵使她松开雕像,跳向了后方,也没有逃过被胸前开出一道血口的命运。 看着眼前溅射的血液,她那苍白的嘴唇猛地上扬,露出来满嘴闪着寒光的尖锐獠牙,像之前一样的咆哮再次袭来。 不,比起之前那次因为距离显得分散的袭击,这一次就像是尖锐的钉子向着维达扎来。 早有预料的维达抬手一推,这道声波就被送了回去,扎的女妖痛苦倒地。 这道声波之前就被维达弄明白了,这不仅是种干扰,里面甚至混进去了魔力,能穿过物理的遮掩对人造成伤害。 秀丽女孩不再文静,狰狞地嚎叫,不信邪地再次尝试,只是一直被推回来,自己的声波压得她直不起身来。 “小姐,注意仪态,您走光了。”维达很有风度的轻轻一推,把吸血女妖推趴在地。 先前的一剑与之后的声波轰击,让她单薄的长裙碎成了片,前面一览无遗。 吸血女妖终于放弃了远攻,一下消失在了维达他们的视网膜中。 “咯噔”一声,剑与利爪相碰,迸溅出几道火花。 维达轻笑一声,看不见可不等于感受不到,巧妙的剑刃一转,就让女妖空门大开,抬起一脚就让她再次趴倒在地。 旁边的格德只有惊叹,吸血女妖对于他来说已经够棘手了,让他来解决必须提前灌下几瓶魔药,涂抹剑油,就这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但她在维达手下就像孩子一样无力,不,这个修饰不恰当,维达可不欺负孩子。 吸血女妖知道了自己的无力,她想清楚了那对她巨大的吸引力果然是个陷阱,凭她只是送死。 维达饶有兴致地想看她还有什么能力,请她开始吸血鬼表演。 女妖化为一个巨大的蝙蝠,这下可让维达知道她是怎么超过马匹的了,她张开巨大的翅膀俯身冲来,维达抬剑等待,眼里带着抹笑意。 蝙蝠在离他只有两剑之遥时猛然上冲,滑翔至他身后的远处,这才是她的逃跑路线。 薄膜般的翅膀用力拍打着,只是她依旧停在原处,连一毫都没有飞出。 发现现状的她拼了命地用力,但反而一点点地向着身后移去,她的后面是持剑等待的维达。 他就像等待上菜一样在那里玩弄着餐具,但对于吸血女妖来说,这位像是地位远高于她的高阶吸血鬼,亦是掌管着她生死的神明。 “维达,别吓坏她了,好歹人家先前也算是貌美如花,速战速决吧。”格德都不忍心看了。 看看人家,原本多么文静美丽啊,现在被蹂躏成这副模样,真是太粗暴了。 维达也不耐烦了,猛一用力,女妖就被拉了回来,抬手提剑,猛然砍下。 “不!不……” 此时一道熟悉的喊声传了过来。 52.真爱 千钧一发之际,这道喊声硬生生让维达转砍为拍,将这只大蝙蝠拍回成原来的少女,尽管这位少女的牙口有些过于好了。 维达向旁边的格德摆了个手势,了然于胸的格德从马鞍包里取出银链,走向这个少女。 格德熟练地把她链住,同时又在周围布下一道亚登法印,这位可怜的少女刚被粗暴地对待后迎来的又是囚犯一样的待遇。 喊话的人缓缓露出来身影,这么晚出现在这里的自然是庭院的主人——纳威伦。 “解释解释吧,为什么拦下我挥剑,这只大蝙蝠和你是什么关系。”维达甩甩剑刃上沾染的血液,将之收归剑鞘。 纳威伦低垂着头,手扶在门框上,走起来踉踉跄跄。 维达鼻头耸动,在他身上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果然,纳威伦脖颈处印有着深深的牙印,肌肉都已被刺穿,若非他现在不是个怪物之躯,恐怕尸体早就凉了。 “薇瑞娜!”他神情悲痛,就算是从那张毛茸茸的兽脸上都可以感受到这股悲意。 地上的吸血女妖脑袋僵硬地转向他,这时候的她早已认命,在猎魔人的手底下她就是待宰家畜。 “她是你现在的枕边人?”维达看纳威伦,带着些笃定地指了指地上的吸血女妖。 这只吸血女妖身上有着纳威伦浓厚的气息,看来先前死掉的女人不只是因为不够漂亮才没能住进庭院啊。 纳威伦捂着伤口,甩着爪子走了过去,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平衡,靠近了他口中的薇瑞娜。 只是他也没有想着要解开她的束缚,只是点头回应维达的问题,除此之外再无发言。 “刚才的歌声能说明吸血女妖刚刚饱饮过鲜血,至于是谁的血,现在就不用多说了。” 格德瞥了眼纳威伦,不得不说,这两个还挺配,一个吸血鬼一個怪物。 “纳威伦,你这些天是不是一直做恐怖的噩梦。” 格德像是要调查着什么,出人意料的向纳威伦询问。 只是纳威伦还是那副死人样,除了微微点头连看也没看他们,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吸血女妖。 “格德,你发现了什么?” 这些时候就是维达信任格德了,见多识广的猎魔人对各类怪物都有独到的认识。 “诅咒,吸血女妖想借助这个来束缚住纳威伦,让他沦为真正的野兽。” 格德瞅了眼地上无动于衷的吸血女妖。 “但显然没有成功,她想要个守护骑士的想法泡汤了。” “嗯,应该说杀人工具才对。总之是渴望鲜血的她想要个完美的组合。”格德想了想措辞补充道。 维达一边听一边看着女妖,感受着她传来的情绪,这恰好证明了格德的说法。 转头看向纳威伦,他嗫喏地张大嘴巴。 “我以为我们是认真的,我们彼此相爱,共度时光。” 泪水打湿了他的皮毛,他伸过大手,抚摸着薇瑞娜的脸颊,这只手快有她的整个头大了。 这倒是激起维达的好奇,这只女妖这么饥渴的吗? “我以为你是水泽仙女,柔弱纤细,说着的话像是上古语,还不吃人类的食物,但你骗过了所有人。” “打断一下,我们早就知道她是个怪物了。有什么事情尽快说一下吧。” 维达中止了纳威伦的吟唱,他只想给这件简单的背叛与利用事件奏响尾声。 纳威伦听到后也没有表现出抗拒,在见到曾经的爱人露出的真实面目后,再被爱人的尖牙刺穿脖颈。 他深深的失望了。 “维达,我能和她做个告别吗?你知道的,她不是那些我解除诅咒所做的尝试,是那个特别的。” 虽然很想他说不知道,但是维达还是走开了,给了他们自己的空间。 纳威伦离的她更近了,那颗脑袋像是要把她生吞一样靠了过去。 “薇瑞娜,你想对我说什么。” 吸血女妖那种独特的说话能力再次调用。 “你是我的,你只属于我。我爱你,爱你。” 这低沉的声音再次在众人脑海中回响,这种能力不由让维达感叹,虽然她并没什么实力,但是手段却真的多样,难怪也是种稀少的存在。 纳威伦被这句话激起了感情,在他想转身恳求猎魔人剑下留人时。 维达却感觉到了异常,她那独特的喉咙又聚集了力量。 “起身,纳威伦。” 莫名其妙的指令让纳威伦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照做了。 一道巨大的声波从女妖嘴里发出,纳威伦被这下爱的呼喊吼飞出去,撞在了墙边的木头架子上,后者噼啪断裂,将他埋在了碎木之中。 若不是他起的及时,那一记直接就能粉碎他的喉骨。 看来防备还是不够齐全,回头得置办一副银嘴套来避免这种情况,维达默默地考量,他知道那一声要不了纳威伦的命。 纳威伦从地上爬起,拿起身边一根断裂的长木棍。 他愤怒了,因为这无休止的欺骗,他现在想自己动手。 就像刺猹一样,他将木棍向下捅了出去,锐利的一端在野兽的力量下破开了吸血女妖不算硬实的身躯。 纳威伦把木棍举起,连带着上面的薇瑞娜,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被钉住的白蝴蝶,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薇瑞娜居然顶着疼痛蠕动身躯,将木棍更深入地挤进胸膛。 她挣扎着向前探去脑袋,再次露出寒光四射的牙齿,想要咬上前方的喉咙。 只是纳威伦没有松手,他将女妖推了出去,血花喷涌,半空中留下来一道血线,看来吸血鬼也是流着一样颜色的血液。 那头漆黑的长发散落开来,娇柔的身躯瘫倒在地…… 一个帅气健硕的年轻人从墙角醒来,他茫然地四处张望,在看到自己的身体后难以置信地触摸自己。 他呜咽着,然后又哈哈大笑。 维达与格德在一旁看着他,他们刚才亲眼目睹了一场奇迹。 “维达,还有格德,我这是怎么变回来的。” “起来,先敷药。”维达没有应答,因为他也不知道。 “童话故事总有点真实存在,术士的与学者苦心孤诣研究许久只明白了,血与爱,蕴藏强大的力量。”格德继续充当解说。 “但是有一点,那必须是真爱。” 听到此言的纳威伦浑身颤栗,再次呻吟。“薇瑞娜。” 那只女妖的尸体上如今只有木棍还在插着,那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身躯不再像之前一样活泼可爱了。 “走吧,别看了,只能说她最后其实没骗伱。” 虽然她是真想让你下去陪她,维达没有说后半句,打算给这个家伙留下些好回忆。 53.路途之中 两位猎魔人没有就此抛下纳威伦,而是带上他一起上路。 重新变回人类的他已经失去了堪比狼人的身躯,因此一个人离开怕是有些危险。 “看来你家是真不受欢迎,居然这么久还没看见有其他人居住的地方。”格德吐槽道。 “呵,我家族就是不受商人与邻居的喜欢,而城里人更是觉得我们一家都玷污了骑士的荣耀。” 纳威伦从悲痛中缓过来了,只是身上的衣服依旧不合身,毕竟周围可没有裁缝。 “确实玷污了。”维达言简意赅地应和道,他爱说点实话。 纳威伦一噎,也确实无话可说。 维达也没有揪着他们家族强盗史再多说什么。 “所以,你是要回去找哪门子亲戚?”他倒是好奇,纳威伦接下来想何去何从。 “我还有个姑妈,她其实和我过得不错——在我变成那副样子之前,院子里的玫瑰花圃就是她弄得,我可不懂什么叫那塞尔蓝玫瑰。” 纳威伦提了提裤子,好让衣服显得不那么肥大。 格德一点也不关心这个,他只是用心地扶着马匹后面的袋子,足有背包大小,里面装满了金子和宝石,这是纳威伦的报酬。 即使是这么一袋财宝对比起两人在地窖见到的也只能说微不足道,看来在陶森特的道上当剪径强盗是真的有钱途。 “这么多年下来,你就觉得她还会在乎你?”格德有些惊讶,这些亲戚不该早就断掉了吗? “嗯,因为我有钱。”纳威伦坦诚地回答。 “好吧。”格德嘴角拉下去了,他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几人在行走路上,流浪在天南海北的猎魔人与这个将自己囚禁在荒芜庭院的领主其实有很多话题,这让赶路的无聊被淡化了许多。 “看来我们就要已经到离陶森特没多远的地方了。”维达目不转睛地观赏着沿途的风光。 这里的景色相较于之前更是跃上了一层台阶,远处的风景被维达非凡的目力一览无余。 连绵起伏的山丘间遍布蜿蜒的小径,小径上发现绵延不绝的葡萄园,山丘柔和的轮廓与葡萄园相互交织,形成了山间的绿色波浪。 在清晨的阳光之下更是显得明暗交织,夺目梦幻。 “呃,有没有可能,我们早就在陶森特了?”纳威伦小心翼翼地指了出来。 维达一愣,他一直觉得特莉丝的传送术只是把他们送到了陶森特附近,一路上的人迹罕至更是说明了这一点,但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已经到了。 “我们都快赶到鲍克兰了,陶森特可没有多大。”纳威伦摊摊手。 他倒是不介意拂了维达面子,短暂相处下来,他都直接把自家宝库露给猎魔人们了,就这他们也没起歹心,何况指指方向呢。 “那一路上怎么没有什么人?”维达还是有些不甘心。 “因为要收葡萄了,陶森特可是靠美酒才能保持安定的。” 纳威伦都惊讶了,连不少贵族都知道这是葡萄成熟的季节,怎么一位游走四方的猎魔人不知道。 “咳咳,让我们略过这個话题。” 维达有些红着脸地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我们到时候是可以直接住在你家里人安排的地方的,对吧?” “当然,我做出的承诺自然会遵守,这也是一个骑士的品德。” 纳威伦铿锵有力地向他们承诺道,在与猎魔人们的沟通后他有了新的目标,他想像位真正的骑士一样,无论是品德还是成就。 维达与格德无言地互相示意,这下稳了,住处都有了,还有什么能发愁的? “救命!快来人啊!” 这一声喊叫让刚刚才获得保证的猎魔人们表情显露出怪异,声音离这里不是很远,而那边的响动也确实不小。 最先想要上前的居然是纳威伦,他想为家族摆脱污名的意愿现在很是坚定。 维达倒也没阻止,他也想看看,这位在无人之处大声求救的是什么人才。 他们一伙人寻着声音赶了过去,这片平坦开阔的森林中有条虫子恐惧者的克星。 “该死,巨型蜈蚣。”纳威伦表情凝重,他很熟悉陶森特这种特有的怪物。 长达十二英尺,拥有深棕色的几丁质甲壳,数百只的虫足,直立起来,那狰狞的大颚来回张合,恐怖的复眼转向了闯入者们。 看见这条虫子,贝爷狂喜,但是维达脸都绿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挑战他承受力的东西。 这么猎奇的大虫子,千万别告诉他这里到处是这种东西,这玩意儿还不如水鬼呢。 “注意,它不怕眩晕和击倒,小心它喷射毒液,既有毒性又有腐蚀性。” 格德拔剑,以专业的口吻给维达解释着。 “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这种成群结队的怪物居然落单了。” 维达见到这种东西,根本不想拔剑,鬼知道砍它是会爆汁还是沾上一剑的粘液。 看向地上,那里躺着个着甲的战士,好像是晕过去了,他手边正好有把剑。 维达眼睛一亮,伸手牵引过来。 大蜈蚣可没有等待的习惯,重新前段着地,百只虫足划过地面,发出让人恶寒的沙沙声,数尺长的身躯竟然一点不慢。 纳威伦很是紧张,他的强度退环境了,根本扛不住这种伤害。 不过也不用他扛,维达只是抬手一扔,剑就笔直地飞了出去,单是投掷的力量就已经不小了,维达更是随之一推。 强大的原力作用于剑柄,剑前端都被推出了音锥,与空气摩擦出来火花,这说明什么,说明伊格尼法印狗都不用。 剑从前端入,剑从后端出。 余力不减,刺入草地,只是剑身沾满了黄绿色的血液,伴随着滋滋的金属腐蚀声。 蜈蚣被完美贯穿,只是它简单的反射神经还在发挥作用,像触电一样,停在原地抽搐。 绿色的污血粘湿了草地,其中的毒性腐蚀了鲜绿的青草。 纳威伦惊地下巴快掉了,他之前没有亲眼见过维达动手,他还以为维达会以高明的剑术优雅地解决它。 但现实太魔法了,猎魔人都这样吗,他发出了深深的惊叹。 格德虚心地接受了,他收回了剑,嗯,我们两个实在太强了。 很好,是个完美的解决方案,既然这些虫子不怕摔,也不怕钝击,那就用剑刃来刺穿他们,这些东西的甲壳还是抵挡不了接近音速刺出的剑。 维达暗下决心,打算在备银嘴套的时候多做些短剑应对这些恶心的虫子。 54.新相识 解除了威胁过后,维达他们这才看向呼救者。 “你们怎么样?”维达把注意力放了过去。 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他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呢,居然看见了一个套着个机械盒子的家伙,眼睛处更是安置着一大一小两块镜片。 这么像乌托邦版虚拟现实技术的东西给维达的感觉就不像这种中世纪能出现的。 “感谢您,强大的术士先生,救了我和我的好小伙。” 这位奇装异服的男人缓了口气激动地表明谢意,他也没有忘记赶紧去查看他那个倒霉护卫的情况。 维达这些时候是不吝惜提供些帮助的,他也走了过去,想看看地上的人还有没有救。 “我不是术士。” 维达将护卫翻过身来,嗯,状态不错,没有伤口,不像是被蜈蚣打倒的,更像是被蜈蚣从地里蹦出时溅起的土石砸晕了。 “他没什么大碍,等等就醒了” 维达也就不再多言,起身准备回去,他现在越发的不愿多管闲事了,哪怕是看见一个稀奇的装置也没有过问。 “诶,等等,先生,我还未请教你们的名字,至少让我能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这个男人说话带着一种文邹邹的腔调,好像是说习惯了。 “我是贝乐达伯爵,我能给您很多的回报。” 伯爵?还能有回报?这四個字倒是吸引住了维达,毕竟能有合乎情理的收获谁又会拒绝呢? “贝乐达伯爵?听起来有些耳熟。”格德摩挲着胡子,不确定自己究竟在哪里听到过。 维达先是细细打量了一眼他的装束,这一身衣服堪称简约而不简单,深重的色调一时间压下去了高档绒布的观感,还有那衣领处设计的白色褶皱,确实不便宜。 “伯爵先生,我不是术士,是猎魔人。” 维达否认了他之前对自己的称呼,想借此看看他是个什么反应。 “猎魔人?这简直是上天赐予我的良机啊!” 贝乐达伯爵的反应出乎了两人的意料,他们本以为这个贵族会害怕亦或者变得傲慢无礼都有可能。 但是偏偏他却像撞了大运一样,语气中带着的惊喜难以遮掩。 “咳咳,伯爵先生,是什么让你这么高兴。” 维达打断了他的兴高采烈。 “瞧我这般反应,倒是忽视了几位,不应该不应该。” 贝乐达伯爵从地上护卫的身边站起,伸手整了整衣物,他的手套居然像一双烤箱手套一样大。 “我想雇佣您,帮助我完成一个旅程。” 贝乐达伯爵指了指头上的特殊机械装置。 “这是个奇特的东西,嗯……叫留影机,顾名思义能保存影像,我常借它画画。” “陶森特恰好有许多特殊物种,我现在在外边也是想着能拍个纪念。” 维达还在盘算着该不该接这个委托,毕竟听上去其实没什么含金量,只要保护个吃饱了撑着的贵族就行了。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位伯爵不是什么骗子吧,空口无凭,荒郊野外他怎么辩识,万一回到城里他消失了又得给他们添不少麻烦。 “我倒是想起来了,贝乐达伯爵,这可是科维尔的养殖大户啊。” 格德恰到好处地替他们补足了信息,但偏偏是科维尔这么远的贵族,这可不能打消维达的怀疑。 “得了吧,维达,你又没常识了,看看他肩膀处的红色塔盾纹章,那就是科维尔的标志。” 格德走到维达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着他。 “还有,那种华而不实的奇技淫巧确实只有这种大户消费的起。” 维达的疑虑与犹豫被打消,他不介意在路上多谈一笔生意。 贝乐达伯爵这时候也发声了。 “其实我这一代已经开始经营葡萄酒生意了,所以不用担心我的身份,还有我的留影机不是什么奇技淫巧,它是很实用的工具。” 对于这一点他显得有些不满。 “我依靠它可是有了许多的艺术成果。” 艺术成果?确实没什么实际意义,维达也不关心他是不是在吹牛了,他想切实的谈谈报酬。 “伯爵先生,我是维达-天行者,旁边这位是我的导师格德,纳威伦,那个衣衫不齐的……” “我知道,一定也是被二位救下的吧,看他的样子多可怜啊,衣服破成这个样子。” 贝乐达伯爵抢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同情。 维达一愣,倒也没有解释,毕竟也不能说错。 “总之,伯爵先生,来谈谈报酬吧,提前约好免得节外生枝。” 维达皱着眉看着格德从死蜈蚣身上切割材料,嘴里面向着伯爵发出协商邀请。 “我会出高价作为报酬的,当然,您的救命之恩我会额外回报的。” 贝乐达伯爵欣然同意,不带思考地就报出来价码。 “两百五十克朗怎么样?”他估摸着问道。 维达微吸口气,不等他回应,伯爵就又报了个价。 “好像不太行,三百,不,三百五十克朗。”伯爵确定了自己这边的报价。 维达和格德都在吸凉气了,真奢侈啊,居然用克朗付账。 最近的克朗可是涨势喜人,一枚足足能换六个半奥伦,维达都不知道是该说泰莫利亚的货币一如既往的价值稳定,还是说诺维格瑞经济发展的快了。 “先具体说说委托内容吧。”维达都有些谨慎了,这价码可比得上公主的身价了,这旅程可别是什么麻烦差事。 “我委托了当地的猎人,画出来了我感兴趣的动物栖息地。” 贝乐达伯爵递过来一份被勾画过的地图。 “我喜欢自然的奥秘,这里有许多特质,我想……保存它们。” “你是说做成标本?”维达语气微沉,他心软见不得这些,得加钱。 “不不不,您怎么这么看我。”贝乐达伯爵连连摆手。 “我可是一位动物爱好者,我的目标是留影机拍下它们,再让我画出来。” 维达瞅了眼格德,见到他微微的点头,心中做出了选择,“好,我们接了。” “太好了,想必有二位的帮助,我一定能有奇妙的新作。” 情不自禁喊出来的贝乐达伯爵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静了静心。 “我也很高兴,您能关心野生动物,现在有这种意识的人太少了,您也是位动物爱好者吗?” “当然,我爱它们爱的不得了,顿顿不能少。” 维达随口回应,他倒是懒得和这位钱太多没地方花出来找刺激的贵族多聊。 贝乐达伯爵一下子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55.丛林历险其一 “好了,维达,别打岔了。”格德走上前来,他壮实的身躯倒是给了贝乐达伯爵不小的压力。 “伯爵先生,您是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旅程?您的护卫可还没醒呢。” 贝乐达伯爵从体型的震撼中回神,“二位,我的营地其实就在附近,那里还有几位我的护卫,可以帮我把他送过去吗?” “这倒也不是个难事。”维达摊摊手,打算把这位护卫搬放在马匹后面。 只是一直插不上话的纳威伦这时候已经把事情办了,虽然不再强壮的能拆座屋子,但是搬个人对他来说依旧轻松。 “看来这位也是一位非同寻常的战士啊。”贝乐达伯爵有些惊叹,这次出行居然一下子碰到了三个好手。 纳威伦倒只是笑了笑,没有回话,因为他还是害怕别人能认出他来,虽然这种担心毫无必要。 带着一个伤员和一位不是很能吃苦的贵族确实拉慢了他们的脚步,不过有一点伯爵没说错,他们的营地确实不远。 “伯爵先生,这是怎么了?!” 营地处还有两位护卫守着,他们身上的重甲用料比格德还扎实,银光闪闪,画着贝乐达伯爵家族的纹章。 维达这么久下来所掌握最熟悉的技能就是评估物品了,这套甲胄的质量都让他忍不住啧啧称赞,只能说伯爵不愧是伯爵,比当初的男爵下本多了。 只能说他这做进出口的是真的赚钱啊,维达带着感慨,毕竟北方可酿不出什么好葡萄酒。 “小伙子们不用怕,这几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多亏了他们我才能躲过巨型蜈蚣的大鄂。” 贝乐达伯爵也庆幸地拍拍胸口,之前的场面怎么想都刺激。 “我们早就和您说过了,就带一个人实在太蠢了。” 一個护卫丝毫不留面子地吐槽着自己的封君,看得出来贝乐达伯爵确实平易近人——至少对自己的护卫很亲近。 另一个护卫已经走向了自己可怜的袍泽,他在纳威伦的帮扶下把他扶了下来。 “谢天谢地,看来我们的维尔玛没什么大碍。” 他查看了一下昏迷的护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接着他又转向了伯爵,脸上带上了严肃。 “伯爵先生,我现在是真的后悔先前没有跟上你,今天的事我会向夫人说明的。” “不!阿拉贝拉可不会让我好过的。” 贝乐达伯爵沮丧地发出叹息,他也没想拦住护卫,这是他的夫人特下的命令。 “当然,也得感谢你们,伸出援手的几位,你们这般品格与勇武都完美符合骑士的标准。” 这个护卫倒是很客套,不过维达向来不喜欢客套,他只关心伯爵刚才发的委托还做不做数。 “别骑士不骑士的了,我们是猎魔人,你们的伯爵向我们发了委托,想让我们带他完成旅程,现在还作数吗?” 两位护卫都感觉为难,一方是伯爵一方是夫人,他们对于选择听哪个的感觉很是棘手。 “伯爵先生,要不您考虑考虑还是放弃吧,就算有着身经百战的猎魔人,我们还是觉得您刚死里逃生就再以身试险实在太蠢了。” 伯爵脸都被说绿了,他取下头上戴着的留影机,换上备着的一顶画家帽,发了发脾气 “你太夸张了,信不信即使没人跟在我后边捡屎擦尿,我在外边活个大半天也不成问题。” 说罢他转回身来,给猎魔人们下了个定心丸。 “让几位见笑了,我的守卫们实在太啰嗦了,总而言之,我的委托是不会取消的。” 维达感到有些好笑,这位伯爵给他的印象真是有趣,大方又不拘泥于礼节,貌似也是个好的主子。 “伯爵先生,你为了画幅画就这么不惧艰险啊?” 旁边的护卫倒像想说什么,抬手迈步向前。 “还有克莱瑞莎,她……” “拜托,别说。”贝乐达伯爵拦下了想说什么的护卫,他的脸上流露出来一股悲色,对于这种情感尤为熟悉的猎魔人们敏锐地察觉到了。 “她是谁?”维达试探地提出来。 “呃……我的女儿,每次我出来旅行,都会给她带点纪念品回去,她也会满心欢喜。” 说完他打了个哈哈,“哈,这趟旅行才是正题,让我们好好准备一下吧。” 看出来他不想就着家人的话题多说什么,维达也就不再多问。 只是心里想着看来他还是个在乎家庭的人,真是稀缺啊。 随着护卫一同进入了营地,不得不说,有钱就是任性,伯爵带着的物品就已经放满了一辆马车。 坐在了护卫们生起的篝火旁,一圈人倒也是有说有笑的。 “哦,维达,听你的声音还很年轻,何不露个面给我们瞧瞧。”这是伯爵好奇了,自打被救下送回来,他还没见过这位的真面目。 格德与纳威伦都面露怪异,也挺好奇伯爵是个什么反应 “那做好准备啊,先生,可别吓到你。”维达开了个小玩笑。 “怎么会呢?我可不会害怕自己的恩人。”伯爵都有些紧张了,怕自己被吓到而影响了维达的印象。 维达缓缓抬起斗篷,让篝火慢慢照亮了他的脸庞,金发在火光下很是耀眼。 十,九……二,一。嗯,整整十秒,看来这些护卫挺专业啊。 维达心里默默计数,排名着初见时的愣神时长,目前位于最短时长榜首的还是弗尔泰斯特。 “哦,我的天呐,维达你,你……”伯爵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与预期的相差太多是这样的。 “你可一定要来做我画里的主角啊。”他用力憋出这句话来。 “我现在很是好奇,你们这样的猎魔人有什么故事?” “很多,很长……”维达简单地答了句。 一旁的护卫们倒是与维达一行人认识了,显得也很活跃。 “纳威伦,这倒是耳熟。”一位护卫绞尽脑汁,终于拍着脑袋说出来,“我在事先查探周围情况的时候听说这里有个受诅咒的怪物就叫这个。” 纳威伦面露苦涩,“那就是我。” 伯爵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是他们助了伱一臂之力啊。”伯爵感慨着。 “是啊,他们也是终结了我的噩梦啊,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讲给你们。”纳威伦已经能直面过去的自己了。 “乐意之至。” 篝火噼啪作响,跳跃的火光映照在众人的脸上,与树林的沙沙声化作了背景音,与纳威伦的叙述声夹杂在一起。 56.丛林历险其二 “准备好了吗?”维达站在营地外向着贝乐达伯爵发问。 “准备好了,要拿的主要就是这个留影机了。”伯爵边应和边摆弄着手里的器械。 据他所说,这个东西倒不是完全的机械造物,里面被术士安置了魔法符文,能把景象直接变成幻象保存,只是不能展示出来。 这份委托伯爵说是只需要维达护着就够了,人多了想要找到机敏的野生动物可没那么容易。 格德也乐于如此,虽说这份委托不那么麻烦,但他真的不喜欢做这种贴身侍卫。 纳威伦就更不用说了,变回人类的他自己还得人护着,只能呆在营地了。 等着贝乐达伯爵收拾完备,两人一同向着密林行进。 “你们猎魔人都这般高大吗?”伯爵先生有许多想问的,哪怕他旅行过不少地方,但也真的很难碰上猎魔人。 维达在伯爵前面带路,听到这个倒也只是笑笑,格德确实很高大,他虽然还没有格德高,却也因为身形纤细而显得更加修长。 “恐怕是吧。” 杰洛特现在还比他高一些,维达回想起这位其他学派的猎魔人,也是维达最近长得快,在原力作用下已经有标准的一八零了。 “一直猎杀怪物,想必猎魔人的工作很单调吧?”贝乐达伯爵直白的问道,“无意冒犯。” “猎魔人的生活可不无聊,上到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可以是猎魔人的委托人。” 维达没有笑话伯爵的片面认知,他能感觉出来伯爵只是心直口快,一位说话没带心眼的贵族?还真让他碰上了。 还没等伯爵接话,维达就有些无奈地护在了他的身前。 前方的灌木丛中突然蹦出一头黑豹,迅猛的声音让伯爵发出一声惊呼。 然后豹子就被定格在了半空,一动不动。 黑豹一是史,二更是,维达带些个人情绪的把它推撞到树上。 “维达,黑豹!”伯爵后知后觉地喊出声来。 “不用担心,伯爵先生,它已经被吓跑了。”维达拍了拍手。 “维达你太粗鲁了,奇妙自然的美丽生灵不该被如此对待。” 伯爵先生有些激动地抱怨着维达的处理方式。 “而且黑豹正是我的第一个目标,刚才可是绝佳的机会啊。” 他看着渐行渐远的黑豹,可惜地叹着气。 维达被念叨的有些头疼,抬手将远处的黑豹拉拽回来,让伯爵心心念念的黑豹和他眼对眼的亲近一下。 伯爵先是被吓得往后一跳,但在发现黑豹静止不动时又缓了下来。 “它没事吧?” 贝乐达伯爵倒是心大,居然还敢伸手触摸豹子的皮毛,看来他倒不是叶公好龙,是真的喜欢这些动物。 “它没事,伯爵先生,您想拍什么样的自己摆就可以了,你想让它定多久就有多久。它会同意的。” 维达抬着两根指头,漫不经心地对伯爵说,现在的他对于这些简单技能是越发得心应手,多亏了尤达大师给他的本能训练。 “真是太好了,雇佣你是我做的最正确的选择了。” 伯爵也不再客气,确定了这种手段对黑豹没有影响后就动手给它摆起了姿势。 伯爵倒是位专业的画师,知道什么动作抓人眼球,黑豹生无可恋被摆出了一副飞扑捕食的模样。 “好了,维达,摘下斗篷拔出剑站在它身前,我要拍照了。” “好好好。”维达翻着白眼走了过去,没办法,付钱的就是大爷。 猎魔人与黑豹,在这斑驳的树影下针锋相对,一者野性自然,另一者圣灵英武。 “咔嚓”一道白光闪过。 “真该死,伯爵先生,你怎么不早说这么亮。”维达被这发闪光弹刺的眼睛疼。 “抱歉抱歉,刚才的景象太妙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恰到好处的。” 伯爵调试着留影机歉意地回答道。 维达也不再多言,将黑豹远远推离他们,松开了束缚,能拍到伯爵满意的幻象还真得感谢这位演员的本色出演。 黑豹这次连吼叫都不敢了,头也不回地逃之夭夭。 “算了,赶紧下一個吧,不然我可不想再多干一天。” 维达摆手示意,让他伺候人的委托这辈子也不会再接了,一点也比不上猎杀怪物带来的快感。 “好了,接下来我们去找巨型蜈蚣巢。” “什么!?”维达绷不住了,这东西伯爵不是没有见过,那种狰狞的样貌哪里有一点美感。 “维达,这是我现在最后一个想拍的了,你知道的,这种成群结队的怪物就是一起拍才有自然的感觉。” “呵呵,我可不确定这种东西是不是本世界独有的。”维达皮笑肉不笑地拒绝道。 “我的银剑可是新打的,我还不想让它被蜈蚣的强酸毁掉。” “我加钱。” 陶森特森林中少有的阴暗处,与旁边的阳光明丽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树冠遮天蔽日,只在缝隙中透下斑驳的光影。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落叶和腐殖质,不远处那几个巨大的虫巢一目了然。 蜈蚣终究是蜈蚣,无论多大都见不得光。感受着周围阴湿腐败的气息,维达皱着眉头靠近虫穴。 他鼻子都不想通气了,这洞口更是难闻。巨型蜈蚣是吃腐肉的,更别提它们还用酸液捕食了,臭的令人难以发指。 “伯爵,你找好地方了吗?” “我想这里的景色还不够好。” “远些,再远些,它们就要出来了。”维达感受到了地下的响动。 好巧不巧,这些畜牲这么快就回来了,还给他省了个蜂窝炸弹。 土坷垃飞起,眼前的巢穴蹦出两条大蜈蚣,它们对着近在咫尺的维达吐出了篮球大小的毒液。 大蜈蚣,好一条大蜈蚣,给人的感觉真的好恶心。 维达皱着眉头把毒液转到它自己身上,事实证明,它们的几丁质外壳也扛不住毒的腐蚀性。 蜈蚣对伤口没什么反应,只能说它们神经太简单了。它们来回地遁入地下,想朝着维达发起突袭。 远处的伯爵才从这山崩地裂的动静中反应过来,“小心啊,这蜈蚣太要命了。” 看来炸弹是省不了了,维达可惜地掂了掂分量不轻的蜂窝炸弹,点燃引线扔了过去,同时又把两条蜈蚣缠在一起。 炸弹扔进了其中一条的嘴里,呛人的硝烟伴着声巨响弥漫出来,还好这些虫子身体内部扛不住激烈的爆炸。 看着炸成两个半条的蜈蚣,维达顺口询问贝乐达伯爵的拍照任务。 “可惜了,这个景色,本能拍的更好的,但现在只剩下这一地鸡毛了。”伯爵先生叹着气靠近过来,只是他戴着的留影机怎么看都很搞笑。 57.鲍克兰 满载而归的伯爵在维达的带领下重新回到了营地。 日头也由东到西,再次循环。篝火再一次被升起,格德与纳威伦在营地和几位护卫一同等着伯爵归来。 “你们肯定想象不到,真是一场精彩的大冒险。”伯爵兴高采烈地向着营地里的众人手舞足蹈。 维达朝着格德几个摊摊手,也就是伯爵先生会觉得这种郊游式闲逛会像是场冒险了。 “维尔玛,太好了,你醒过来了,真是好事成双。”看到率先迎上来的护卫,伯爵先生更加高兴。 “呃,伯爵先生,很高兴看到你皮也没破的样子。”这位护卫好像还不是很清醒。 贝乐达伯爵说完刚才的话就变了另一副脸,像个小孩子一样朝着几个护卫耀武扬威。 “看到了吗?根本不用担心我什么。”贝乐达伯爵显摆完又转向了维达,“维达,稍等,我这就给你结付报酬。” 伯爵的财力还真吓到他了,居然出来踏个青都随身带着这么多钱。 “维达。”一声呼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格德与纳威伦面色复杂地朝他过来。 没有给他张嘴的机会,两人就解释了表情奇怪的原因。 克莱瑞莎,贝乐达伯爵家的灵魂,为家里带来欢声笑语的天使,在几年前骑马摔落,至今无法行走,伯爵的画作已经成为姑娘观看世界的唯一窗口。 维达沉默了,他突然都有些后悔中间加了一次钱,给伯爵的无价之情定下了有限之价。 “维达多亏了你,这场旅途一点也没让我担惊受怕,真的,你可太适合帮人干这个了。”伯爵提着個小麻布袋走了过来,“给,应得的报酬。” 接过钱袋,维达也不想再去验明钱数,他心情也很复杂,为什么他最近总会碰到这些好父亲,一个两个都在为女儿一掷千金。 “伯爵先生,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没准我们能帮你一程。”维达舒缓口气,用轻松的语调询问着他。 “这算是售后服务,不收费。” “猎魔人的服务现在这么到位了吗?但不出钱我都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们了。” 维达笑着摇头,示意他不用犹豫。 “那恭敬不如从命,我们正好要去陶森特的首都办事,呃……嗯,扩大我们的进口生意。” 伯爵也不再客气,“相信有你们的护送,我这路上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到时候我可会让你和我一起参加那些贵族宴会的。” “得了吧,伯爵先生,我个来自偏远地方的猎魔人可担待不起诸位贵族。” “那可说不准,贵族夫人小姐肯定会被你迷的神魂颠倒的。” “导师,不介意吧?”维达偏头询问格德,格德只是点点头,他乐意顺着些学徒的小善意。 篝火被添进去的木柴烧得更旺,营地中的人坐的也更多。 带着新加入的车队,猎魔人一行赶到了童话王国的首都——鲍克兰。 “倒是比我想的要快。”维达一拉缰绳,扫视着城池四周的风光。 不愧被称作童话王国,城池连带着周围就像幅标准的油画,浓墨重彩的葡萄园,五彩斑斓的鲜花田野,绿意斐然的森林,这种配色让维达觉得背景音都变的明丽了。 “不管来几次都让我觉得独一无二啊。”伯爵拉开帘子从马车中探头说道。 同样都是小国,科维尔是因为其丰富的矿产资源及其地理位置成为了重要的贸易枢纽,该国光是阻魔金就占了总产量的四分之三,黄金更甚,其他各色金属不必再提。 有句话就是形容科维尔的:你在瑞达尼亚或许算有钱的,可是在柯维尔伱可能顶多是个擦鞋匠…而且还得先付一千马克加入擦鞋匠公会。 马克是什么?当单位的时候是银,当钱的时候是金。 也就是瑞达尼亚实力还是不够,不然他们早就在科维尔滋生了菌群。 至于陶森特也差不了……差不少,但是陶森特的百姓更开心,文娱产业也发达。 “确实独一无二,一个没有自己武装部队的国家还能这么安宁。”维达对此啧啧称奇。 “有什么奇怪的,你被骗了,陶森特有着公共护卫队,还有那几个流浪骑士团,他们可不是拿的木剑,尼弗迦德附庸的名头也不是空衔。”格德对陶森特的尿性倒很了解。 车队跨过此时金黄的田野,向着陶森特醒目的大门而去,红黄相见的狮子纹章高悬在城门处的旗帜上。 从外望去,还能看见本来色调纯净的建筑上有着奇怪的黑底烈日金黄搭配,这才能让人想起,原来陶森特还是个附庸国。 “打扰了,几位是来陶森特做什么的?” 一匹高头大马堵在了马车的去路上,这匹马大的简直像是驮马,而不像战马。 上边坐着的骑士看上去也是花枝招展的,打扮的像只公鸡,头上插的羽饰一晃一晃的,比他本人更引人注目。 “我是科维尔来的贝乐达伯爵,来谈谈生意的。” 伯爵先生拉开帘子向着骑士说明道。 “哦,尊贵的爵士,请原谅鄙人的失礼,在下不该如此冒昧地拦路。” 骑士夸张的拿捏腔调让维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完这句话他还在马背上行了个礼。 希望陶森特周边的护卫不都是这个样子吧,维达揉揉肩膀,心里暗想。 “这几位英挺的战士想必是您的护卫吧,伯爵先生。” “是的,当然,若不是他们护送,这一路上可不太平。” “好了,尊敬的先生,享受陶森特的美好吧。”骑士轻夹马腹,让出来道路,伸手恭送一行人。 踏入城门,维达好奇地朝熟悉这里的伯爵发问,“这里的守护者都是这样的吗?” “是啊,乐于助人,遵从职责,恪守美德。”贝乐达伯爵带有浓浓感慨,北境的虫豸和这里没有可比性。 “他们信仰的湖中女士就是这样一位神明,传说就是她赋予了人们美德。” “呵呵,我就说怎么没在北边听说过。”维达哼了哼,原来是不对地儿啊。 维达答应了伯爵的邀约,打算在鲍克兰充当他的守卫,格德则是要送纳威伦回去,他的姑妈在鲍克兰有自己的住处。 维达可以参加宴会,评鉴上层社会,格德可以受到纳威伦家人的热烈欢迎,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58.宴会 绝地圣殿,维达久违地练习剑术,自从他开始了在绝地图书馆的学习生活后这个项目就被他安放在了最不要紧的那个位置。 累得躺倒在地的维达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每次和尤达大师对练他都感觉自己就像被牵着打一样。 看得到的未来没有大师长远,掌握的剑术不够精湛,但大师却对他了如指掌,哪怕都不用原力他也撑不住多久。 大师收起迷你的光剑,一点也不像是激烈的对练过,老人家的体力就是棒,一点也不输给小伙子。 “突变与生命,你会遭遇。”大师的绿袍笼罩住双手,讲出来句让维达不明所以的话语。 “大师,您是看见了关于我的未来吗?”维达一听这个就不累了,大师的预言谁能说不准啊。 “未来可以改变。”大师摇着小脑袋转回身去。从他的态度不难看出他不想透露细则。 维达的憋屈难以形容,吊起来的胃口被强行压了下去,他都想站起来对大师来上句我占据了高地。 “大师,那告诉我生命与突变究竟是指什么总是可以的吧?”维达心有不甘,想从大师嘴里多少扒出来些有用的。 “前者原力,后者知识。”大师言简意赅,像是说话花钱一样,一个字不肯多说。 维达脑海里不停地思考,他在联系着所有可能的线索,生命原力吗?他急着掌握这个干什么?还有突变,图书馆里的知识这么多,他哪里翻地过来。 看着地上坐着的维达,大师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位学徒是最需要雕琢的璞玉。 他受挫太少了,现在对于力量是不急切了,但他也怠惰了,像只睡下的狮子。对于前路的迷茫更是让他剑里的信念缺乏坚定,这样怎么能交给他那個。 “原力治疗与疾病治愈,您能教导我吗?”维达猛一抬头。 他看不到尤达大师看见的未来,但能向尤达大师寻求指引,看看大师的态度来决定方向,毕竟大师总不会害他吧。 大师微微点头,示意着他的允诺。 原力治疗,很复杂奇妙,身躯的伤势疾病,精神的疲惫与伤害,甚至是原力本身都可以由之恢复。 强大的能力直接操纵受伤生物体内的量子态,使其从受伤状态迅速转变为健康状态。 这可比他安抚特莉丝时简单的释放原力难得多。 维达感慨着学习路途的漫长,前不久他才从不停地摔倒中脱身,现在居然又要陷进一个大坑。 不过吗,也不是无用。 克莱瑞莎,维达心想着这位姑娘,伯爵在前往鲍克兰的途中用留影机给他看过了真实的幻象,这位美丽贵族千金如今只能躺倒在床,或许将来到了科维尔可以帮他们家挽回过去。 维达起身重新坐好,冥想已是他从不间断的惯例,与原力沟通,了解其奥秘,是原力更进一步的必由之路。 大师并未离开,伴着维达一同冥想,技艺的教授总是在维达能专心致志之后开始。 “维达,你怎么没精打采的?” 贝乐达伯爵先生很好奇,明明昨晚他可是亲眼看见维达早早就回了房间,单凭今天早上看见他却不怎么精神。 “我认床,睡不好。”维达随口一回。 伯爵先生只觉得奇怪,露宿的时候有床吗? 事实上昨夜在绝地圣殿里,维达何止是身体疲惫,就连精神也饱受摧残。 学习原力治疗的基础要求很高,绝不仅是在伤口上释放原力,恰好相反,这是所有步骤中最简单的一步。 从开始就需要高度集中精神,远超冥想的集中,要保持心如止水。 这一步就让维达卡住了,昨夜他前半夜在打坐,后半夜就被集中精神这四个字逼疯了。 空有宝山而不得入让他心生烦躁,就别提继续之后的步骤了。 心如止水,这是让他求导吗?维达头都大了,说到底他还是境界不够,这么久下来他在尤达大师手下能撑住的回合依旧未曾改变。 这只能说明他依旧原地踏步,只有与原力联系越发密切,心境越发平和。他才可能跟上大师眼中看到的未来。 “伯爵先生,你画画的时候心里想着什么?”维达突发奇想,想看看艺术家是怎么想的。 “我?我当然只想着怎么画能体现出自然的美感了。”伯爵虽然诧异于这个毫无关联的问题,但也是耐心地回答了他。 还真是毫无新意的答案,维达心里吐槽道,他想要的可不是这些见不到效果的口头方法。 “对了,维达,过几天鲍克兰有场晚宴,除了本土一些贵族,还邀请了很多外国宾客,你感兴趣吗?” 伯爵向他邀约,这么几天下来,行为举止得体,言谈不凡的他倒是和直率的伯爵成了忘年交。 倒也是多亏他当初还是了解过不少地球的艺术成果,有着不同于此处的艺术见解。 “好啊,反正我也闲着无聊。”维达被窥不见窍门的烦闷弄得无处宣泄,这个宴会没准可以给他些乐子。 毕竟他也想看看,这些据说成天狂欢宴饮的陶森特贵族认不认识在泰莫利亚闯出名头的天行者。 这也算是年少成名后的恶趣味吧,一想到没准有人认出他来的场景,维达就有些想笑,这人会怎么样,惊吓?恐慌? “那你的这身衣服可不行,连门都进不去。”伯爵皱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宴会上可没有让你追猎的怪物,还是换套礼服吧,陶森特可不缺适合你的衣服。” 不管别的贵族认不认识维达,反正面前这位是不认识的,他的话让维达面色一囧,没想到给自己埋了个雷。 他可是最讨厌试衣服了,尤其是这种正儿八经的礼服。于他而言,这种束缚身手与言行的衣物比囚服更可怕,简直就像是十字架之于耶稣一样恐怖。 真是见鬼,耶稣的故事是从哪里告诉人们他喜欢用十字架代表自己的。 维达头疼地看着伯爵安排人手去找裁缝,看来现在是反不了悔了,只能静静地接受这命运的安排。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套订制的礼服不用花钱了,天知道为什么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价码快比得上一副精铸的重甲了。 维达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只能默默地接受着裁缝的来回测量。 59.两位女士 中世纪的贵族宴会是一场盛大的社交活动,充满了奢华和繁复的礼仪。 各地贵族齐聚的这种尤其是,维达已经后悔答应过来了。 宾客由身着华丽服饰的侍从引领进入。他们身着精美的礼服,女士们佩戴着璀璨的珠宝,男士们则穿着精致的铠甲或长袍。 维达的身影在这里尤为引人注目,因为这不是蒙面舞会,为了宴会礼仪他不得不抛头露面。 英挺的身形与俊美的容颜无疑让他成为了男宾中的焦点,就连他绑头发的辫子都是那么特殊。 这些贵族千金或许还很在乎他人的目光,不敢没有由头就上来搭茬,只敢向周遭打听情报。但那些夫人们就不然了,无论是什么背景的都像拦路虎一样挡在维达路上。 在维达拒绝了不知道第几位夫人的散步邀请后他终于来到了酒桌旁,好不容易有顿大餐当然还是干饭要紧。 持着刀叉挑拣些鱼类蔬菜放入盘中,维达倒是不顾旁人的享用起来,他的刀叉握法堪称随意,一时间与他本人形成了反差。 “我就说怎么这么耳熟,他是天行者。” 有位男士向旁边人发出惊呼,吸引了不明所以的周围人的目光。 他倒是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话被这么多人听见了,谨慎地瞥了眼维达,发现他没有在乎这边的言语后就小声给周围人解释起来。 “他可是现如今名震泰莫利亚的猎魔人,单枪匹马斩杀了五十位武装完备的骑士,解除了高悬多年的吸血妖鸟诅咒。” 这位男宾越说越小声,生怕被维达听见,殊不知他就算耳语这个距离维达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周围的众人一下有些惊到了,这种强大的战士怎么会是这副王子般的品相。不应该都是身高十尺腰围也是十尺吗? “保真的,我可是亲眼见过他的画像,虽然画得不怎么真,但有这么稀罕的事情我也就留了一幅。” 他倒也怕周围人不信,低声给众人拿证据。 抛开这槽点满满的贴身画像,其他宾客倒也变得拘谨起来,一时间维达的周遭成了块无人区。 任谁知道老虎就在自己面前,身上还没有防护,他们可不想去赌老虎是饥还是饱。 见着众人都迈开步子,腾出来空间,维达更是乐得清闲。 贝乐达伯爵与一些好友熟人还有事情谈,一时之间把他人生地不熟的落在这里,只能说伯爵还是对他太放心了,让一位被公众恐惧的猎魔人进入了贵族宴会,而且还不加以陪护。 “他们看着都挺无聊的吧。”一道成熟的女音响在了维达耳边。 维达侧头过去,把注意力微放在了这位不在意他的名头的来者身上。 这是位半老徐娘,嘶,或许有些过了,没有那么老,只是身上的风韵就像经历多年时光一般。 这位婀娜的女士毫不在意周围人目光,坐到了他的身旁。 “不好意思,我没看他们。”维达停了停刀叉,留出些说话的空闲。 “你倒是很有趣,猎魔人。”女士脸上流露出一股饶有兴致的探究。 “您呢?我倒是好奇您归属于哪里。”维达不客气地问了出来。 从这位女士身上他感觉不到恶意,但是这种热情也不代表着她不是别有用心。 有种异样感萦绕在她的周围——不融于人群的感觉。 女士轻笑一声,倒也体会到了维达口中的深意,这倒不是问她是哪里人,更像是质问她是个什么东西。 “我现在挺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女士微微抬手,眼睛盯着指甲,嘴上倒没回应问题。 “直觉,你和我路上见到的一只吸血女妖有些像,但又不那么像。” 维达直率的回应,他其实不在乎面前的女士会不会威胁在场人的生死,从周围人的情绪中他就感受到了,他们一定是熟悉这位的。 “好吧,猎魔人的鼻子就是很灵,我倒不是那种低阶吸血鬼。”女士放下手来。 “认识一下,我是欧立安娜,如你所见,一位陶森特的贵族。” 维达有些警惕了,高阶吸血鬼,这可不是先前的小打小闹。 惊人的力气、无法用火焰伤害,可以操纵人类与动物,还能隐形、变身为巨大蝙蝠——更别提几乎无法杀死。 这是格德口中的介绍,他就这么说过,哪怕奖赏是半个王国、招为驸马,在接下这种委托前也要再三考量。 熊学派绝对有说这话的资格,当初他们被暴民赶走的理由就是清剿吸血鬼委托失利。 “敢问您与猎魔人有过什么摩擦吗?”维达坐直些身子,试探性地打探到。 “我?当然没有,找猎魔人的不自在哪里比得上贵族的生活。” 维达盯着她缓缓放松了身体,没有说谎,至少他感受的是这样。 “看来猎魔人是不欢迎我啊。”欧立安娜感受着面前猎魔人的警惕玩味地调侃着。 她也不是没见过猎魔人,只能说对于她来说威胁不大,哪怕面前声名鹊起的这位也不是多么让她担心。 维达倒是被这位贵族范的吸血鬼激起了兴趣,比起之前的吸血女妖,她真的可以说与人类长得是如出一辙了。 这倒是个研究他们的大好机会,别的地方说不定都见不着高阶吸血鬼了。 “不,尊敬的女士,还请原谅我先前的失礼,这里不适合我们交流,不如您安排个地方再叙。” 维达换上绅士般的语气,向欧立安娜发出来邀请。 “真是太假了,小男孩,你的邀请一点也不像是真心实意的,还是免了吧,有机会我们会再遇的。” 欧立安娜居然不按套路出牌,拒绝了维达的邀约,她从身旁起身,没有丝毫犹豫地离开了,只在原处留下维达。 不对啊,我可是露着脸的啊,难不成她在和我玩欲擒故纵,维达被这意料之外的拒绝弄迷糊了。 不明所以的他又想着开挂,动用原力感知欧立安娜的情绪,好吧,人家内心毫无波澜,在这场宴会激动的人群中尤为特殊。 看来只能之后自己打听她的消息了,没准这才是她想要的。 倒也不止她一個心情不一样,维达感兴趣地偏转身子,眼光放到了一位独自在一旁郁郁寡欢的金发绿眼女孩身上。 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上,一位这样的姑娘确实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当然,还得是因为她长得确实美丽。 60.搭讪 维达目标明确地朝着这位姑娘过去,想看看她今天是为什么这么悲伤。 越是靠近他就越惊讶于她的美丽,一头长长的金色卷发,发丝细腻而富有光泽,自然地披散在肩上,那柔和的唇线和精致的下颌线条却给人留下了坚强的印象。 她像位公主,优雅得体,从容不迫。 她的相貌或许只有特莉丝能一较高低了,维达用自己见过最美丽的女性做了衡量。 只是为什么她表露的如此凄凉。 “你说够了吗?” 这位气质不凡的少女冷冷地看向维达。 “不好意思,女士,我只是不知道你们这里是怎么搭讪的。” 维达摊摊手,装出不正经的样子,表示自己只是想赞扬一下她的美貌。 “油嘴滑舌之辈,贸然打扰别人会使你快乐吗?” 这位金发少女针锋相对,毫不客气地发出指责。 “当然不会,但我想听听你的不快乐,这没准可以让我快乐。” 维达坦率的回应噎住了这位少女,她并不想多做交谈了,面前这个人的形象已经被他无礼的言行所毁了。 少女带些愤怒拂袖而去,这边的动静倒是又把周围人注意吸引过来了。 “诅咒。” 维达轻轻吐出一个词来,只是微弱的声音像是投射出去的猎枪,打在了少女的身上,让她迈了个踉跄。 她回首深深望了一眼维达,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维达,你这是招惹她了吗?”贝乐达伯爵这时候恰好从艺术交谈中抽出来空。 “总不会是看上人家被拒绝了吧?”伯爵先生有些惊奇,居然真的有人不在乎维达的相貌。 “涉及她的隐私,我就不说了,话说你知道她的信息吗?” 维达伸手把来凑热闹的伯爵推开些,想从伯爵嘴里得到些消息。 “巧了,之前领着我去面见陶森特的女爵的就是这位薇薇恩-塔布里司,女爵的贴身侍女。” 贝乐达伯爵脑海里想着措辞。 “她的美貌可是吸引了众多年轻人的争相追捧。” 事实证明,画家的文学词汇还是不够丰富。 维达微微颔首,也是,人家这般美丽自然不缺追求者。只是她身上的那种气息,料想一定不会出错,确实是诅咒。 维达都不禁感慨,诅咒者,怎么他见得就这么多呢?从狼人到吸血妖鸟再到纳威伦,这一路上走来碰到的委托都与诅咒挂钩。 巧了,到了陶森特居然也碰上了一个,这种混沌魔力负面缠身的感觉,在他的多重感知下尤为明显。 得亏之前的委托都是多年的诅咒,和他扯不上关系,不然维达都怀疑自己的命运是不是与诅咒交织。 “我觉得她会回来找我的。”维达笃定地下了结论,“如果她之后了解了我的来历的话。” “嗯,维达,年轻人被拒绝后撑撑脸面我可以理解,毕竟我当初也是这个年龄过来的。”伯爵闻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要来打個赌吗,伯爵先生?”维达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这没准可以给他挖个坑。 “当然,有机会让你吃吃瘪也是极好的。”贝乐达伯爵哼了哼,前些日子拍摄幻象的时候他可没少被吓得出糗。 现在有光明正大的机会能赢维达一次他自然乐意之至。 “我赌一个能力之内的条件吧。”伯爵大气地放下话。 “我跟上。”维达抚平身上礼服的褶皱,也不在意条件。 他对自己现在的识人能力有信心,就算他输了,伯爵也不会借这个为难他,不过让不让他出糗就不一定了。 “猎魔人,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先前怒而离席的薇薇恩返回了宴场,直白地向猎魔人发起了邀约。 伯爵大惊失色,赌局结束的如此迅速,他有些不甘心地询问薇薇恩。 “女士,您确定是在和他说话?”贝乐达伯爵都有些吹胡子瞪眼了,他现在深深地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刚才给自己下套了。 “伯爵阁下,很不好意思,我找他是私事。”薇薇恩不带感情地回避了伯爵的问题。 薇薇恩像是那种冷面的美人,她那张冷艳的脸庞让维达都想象不到她笑起来将会是怎样的美景。 贝乐达伯爵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这种尔虞我诈的宴会他已经受够伤害了。 看着正要出言的薇薇恩,维达抬手拦下了她的话。 “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先把这场宴会过完怎么样?” 薇薇恩没有应声,默默地看着维达,这位女士给他的印象感觉居然比特莉丝大那么多,当然是指年龄。 明明特莉丝都已经人过中年了——如果按常人的寿命来衡量她的话。 心里想着这些会让红发女术士发火的不敬之词,他的眼睛却盯着的是这位不像是侍女的佳人。 “我想试试,能不能先让你先高兴一下。”维达诚挚地看着那双翠绿的眼眸,这双宝石一样的眼睛可真是罕见。 “猎魔人,我不……” 还没等皱眉的薇薇恩说完话,维达就抬起了手,他集中精神调动原力,虽然这根本沾不到原力治疗的边,但他的原力本质依旧摆在那里了。 如春的暖意聚集在她的身上,在维达的感知下,薇薇恩身上邪恶的魔力渐渐被压制到了一个平衡点。 看来这个不能大力出奇迹啊,维达心下念叨,还得加大力度,他就是要证明原力也能以力证道。 薇薇恩此时已经惊喜地张大了她的红唇,身上的不适感刹那间烟消云散,只是那股温暖身心的暖意,来的快去的也快。 那种好像下一秒就要变成怪物的恶寒像在她心底发出一声哀嚎后就被压下去了。 “您做了什么?” “做了件让你开心一下的事。” 维达微微低头,眼睛朝她眨了眨。 晚宴的灯火映照在维达的脸庞上,那种纯粹的美感不打折地传过来,薇薇恩被这个玩笑的眨眼弄得俏脸一红。 终归是位与维达差不多大的女士,再冷艳又怎么能抗得住维达的示好,特莉丝都不行,他说的。 “我的问题已经解除了吗?”她双手贴腹转过身去。 “还没有,但我有把握完美解决。”维达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当然,不是无偿的。” “是吗,刚才的感觉算是近来我最好的一次了。” 薇薇恩怅然若失,原来还是没有解决吗? “我知道猎魔人是会接这些委托的,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不看维达的脸她说话就是硬气了。 “我想的倒是英雄救美,而不是生意来往。”维达偏不让她如意,继续堵到了她的身前,为了不让她反应过来甚至爆发了速度。 61.一支舞 薇薇恩躲不开了,只能低着头不看他。 “猎魔人,你还是想想要的报酬是什么吧。”她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句话来,就像口渴了一样,语气干巴巴的。 维达故作沉思,突然就像恍然大悟一样,“哦,薇薇恩女士,我知道想要什么了。” “我想要薇薇恩女士你……与我跳一支舞。” 这大喘气惊得薇薇恩一愣,前半句话说完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直到维达说完她才如梦初醒。 “猎魔人都这样油嘴滑舌吗?”薇薇恩有些羞恼了,哪怕知道面前这位可能是自己解除诅咒的唯一希望,她也忍不住发了脾气。 只是维达却不吱声了,他其实倒只是恰逢其时地发了发善心,不想到时候偶然间再听到由诅咒引发的一场灾难。 “说不准吧。”维达轻声低语,直起身来。 “女士,宴会结束之后,您可以自行来寻我。”维达环顾了一下周围,此时的两人又一次成为了宴会的焦点。 男士高大英俊,女士美丽优雅,纵使维达的凶名已经传开,倒是也阻止不了一群不信邪的人看热闹。 薇薇恩又一愣神,面上流露出一些不满。 “猎魔人,你居然真的是在拿我开玩笑。” 维达听了倒也明白薇薇恩是什么意思,他苦笑了一下。 “女士,猎魔人又怎么会宫廷中的舞蹈呢?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这意料之外的回复弄得薇薇恩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张口。 正巧此时,乐师们的琴声、笛声和鼓声响起,场中来了兴致的男女也都相伴而行,离开了座位来到大厅中央,准备伴着乐音来支舞蹈。 维达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上的众人成双成对,这副场面倒是给了他别样的新奇感,与曾经影片中整齐划一的舞姿不大像,反而各有各的跳法,但终归还是一样的节奏。 薇薇恩抿了抿嘴,抬头看向维达的侧颜,在这时的灯火与音乐下,气氛显得尤为奇怪。 她主动拉过维达的衣袖,把他带到了场上的中央,周围起舞转圈的人群也好像有默契一样纷纷转开,腾出一块空地让给了他们。 “猎魔人,舞会上不跳舞可是会被说不通礼仪的。” 薇薇恩女士双手搭在了维达的手腕上,然后缓缓带着他顺着节奏舞动,简单的步调倒也没难住维达。 若非维达在环视四周时动用了原力集中精神观摩舞姿,他也少不得慌乱一下。 维达带着些小庆幸看着薇薇恩认真地牵引着他,她的心里可并不像脸上那么平静,无论是她紧张的情绪还是砰砰乱撞的心跳都被维达感知的明明白白。 一口一个猎魔人的冷脸内心居然这么不平静,维达有些唏嘘。 薇薇恩握住了他的手,耐心地解释每一个舞步,身体力行地示范。维达很快便掌握了舞步的节奏,他们的舞步越来越默契,仿佛已经共舞了许多次。 随着他们优雅地旋转、滑步,舞步自然而然地随音乐的节奏流淌,本就是焦点的两人越发的吸睛。 “女士,您对我的称呼显得很没有礼貌啊。” 维达托着薇薇恩的玉手,调笑着想打破她面上的冷淡。 “您也不想我就叫您女贵族什么的吧?” “你乐意叫什么叫什么,我只想说不要把我的隐私泄露出去就好。”薇薇恩依旧偏着头,死活不和维达对视。 乐声渐息,维达与薇薇恩停下了步伐,维达本来就是图个开心才想着跳了一支简单的舞蹈,薇薇恩就更是为了等着维达而硬跳了。 他们迈着步子走出了大厅,其实还是洽谈正事要紧。 两人在厅外花园中散着步,陶森特的气候的确宜人,明明已是秋季却依旧微风和煦,不带一丝寒意。 维达静伴在薇薇恩身旁,等着她主动开口打破平静。 “猎魔人,不,维达,你看见了吗?”薇薇恩语调发颤,拉下来自己领口处精致的白色蕾丝边向着他发问。 维达无言,只是看着薇薇恩脖颈处冒出的一圈黄绿色调的羽毛,它们就像一個项圈一样环住了她,怪异中又带了些刺激。 “丑陋吧?这是如今夜里我就会发生的变化,曾经还只是一两根细羽,但没过多久我就变成了这样,保不齐哪天我就会变成一只真正的鸟。” 薇薇恩的脸上不再冰寒,她挂上了一抹哀伤,这甚至还不如她冷着脸给人的感觉舒服。 “很美,很艳丽。”维达也不知道从哪里安慰,“你不用担心,但凡是诅咒就一定有解决的方案,猎魔人对此经验最是丰富。” “真的如此吗?”薇薇恩闻言心下稍安,只是依旧忐忑。 让花一样年纪的美人面对着将来可能要吃着虫子活过下半辈子的人生实在太恐怖了。 “当然,薇薇恩,你听说过泰莫利亚的吸血妖鸟还有陶森郊野的野兽领主吗?”维达列举出曾经的解咒业务。 “是有所耳闻。”薇薇恩轻轻点头,“那能劳烦维达你和我去些僻静处吗?我不想在这个地方谈及我的诅咒。” “悉听尊便。”维达摆出请便的手势,示意薇薇恩自己做主。 两人相伴而行,都快要走出了鲍克兰的城区。 二人就此停下,转过身来面面相觑。 “维达,我能信任你吗?”薇薇恩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 维达看着这般表情的薇薇恩端正了神色,“当然,因为猎魔人信守承诺。” “你不会背叛我,用我的话伤害我?也不会告诉别人?”薇薇恩再三确认。 “不要怕,这会是我们的秘密。”维达继续用原力安抚下越发激动的薇薇恩。 原本大口喘气的薇薇恩镇定下来,感受着这股温和身心的暖意,这道驱除邪恶的光明。 她惊喜地发现脖颈处的羽毛渐渐消下。只是不像她这般喜出望外,维达觉得棘手,他知道这种压制是暂时的,诅咒之源尚在,怕不是第二天晚上她就又变成这样了。 “维达,我会把我妈妈过去讲给我的故事全都告诉你。”薇薇恩下定了决心,眼神坚定地看向维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