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忍界当昆虫学家》 1、第一章 新生 相当奇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看着窗外颜色都不一样的月亮，名为油女志玄的四岁小朋友感到十成十的困惑，明明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医学生而已，这种死而复生的神奇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而且还是重生在一个不太科学的奇怪世界。 “……”这具身体残存的记忆在告诉他，自己是油女一族的战争孤儿，他的父母算是族中的中坚战力，上个月死在岩忍的埋伏里。 油女虽然族人不是很多，但也算得上在木叶叫得上名号的大忍族。得益于族人间一贯的团结有爱，志玄不止得到了一笔来自木叶的优厚抚恤金，还有族中的政策优待。 不过说真的有点失望，都活两次了，没一次见到自己活着的父母。 “大概就是命吧！没见过也好，省得还要费心思应对。”志玄无所谓的想着。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有虫子在爬来爬去。他能感受到这些虫子对他的亲近之意，他们之间存在很深的羁绊。 “油女、虫子、木叶……” 之前志玄也算得上的acg文化的爱好者，虽然g多ac少吧，但大名鼎鼎的火影忍者多少还是有所了解。 就是那种不太知道具体的剧情，但知道主要人物和名场面的水平。 其他的都可以暂时不管，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火影是一个高危世界。 这么想来其实他对自己的身份挺满意的，毕竟油女多是辅助忍者，需要面对的正面作战要少很多。 而且虫子是个好东西啊，反正他也不讨厌虫子，身为医学生也对生物有专长。 上个世界的现代知识加上查克拉的种种妙用，几乎已经可以看到未来的昆虫培育之路了！ “笑死，要是这里的发现能发paper，肯定能杰青有望。”志玄对之前的世界没什么太深刻的感情，所以他对于在别处重生这事情接受还算良好，既来之则安之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活了，但最好别马上又死。”回忆死亡的感受，志玄一阵恶寒，那绝对不好受，完全不想再感受一次。 要想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需要努力，需要脑子，也需要很大程度的运气。 “总的来讲就是也没啥太好办法。”志玄很光棍的总结道，忍术理解、战斗技巧什么的完全不用想，对现在的他来说这些都是魔法。 一点都不了解，有啥可想的？ 志玄很清楚生长在和平年代的自己在各方面和原住民的差距。 就算他身为医学生，算是在和平年代对死亡比较熟悉的那一群人，但和这些从小生活的大环境就是杀戮很常见的人比起来，他差太多了。 “有一种突然变成吊车尾的奇妙感觉……”志玄也很无奈。 现在木叶的战事正吃紧，想必忍校的毕业会提前，如果这场战争持续的时间够长，那他估计恰好会赶在快结束的时候毕业参战。 “留给人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也不短，三到六年，其实也足够人熟悉一切了。”毕竟他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人，从学习能力和理解能力上来说，肯定是强于真正的幼龄儿童的。 小孩上几年学都能奔赴战场，没道理他不能。 “上学么，我最会上学了。”志玄撇了撇嘴想着，接着上学，和他之前20多年的生活一样呗。 上学肯定要上的，没什么花样。 至于上学之余……手从衣领伸进去，揪出一只寄坏虫，志玄看着这乖顺的接受自己抚摸的小东西，对自己油女一族的血脉愈发满意。 都不用细想，各种选题已经在脑子里浮现：药用昆虫培养、食用昆虫培养、定向选育…… 定向选育什么的油女家肯定自己有做，劳动人民的智慧是伟大的。 可以以后去图书馆看看，或者找前辈请教一下，也许会有所收获。 不过选育技术能发展到什么地步，其实还是依赖于这个世界的自然科学水平的。 如果生物学的研究还没有突破到分子水平，那他们几乎不可能诞生令人眼前一亮的技术。 明天有空就去了解一下。 心里已经对之后有了初步规划，志玄满意的点了点头。 突然察觉到什么，志玄扭头看了眼床头的闹钟，都已经凌晨2点多了。 “……！” 志玄决定速速睡觉，现在不睡觉第二天早晨的课肯定困死。 闭上眼睛后还是忍不住的在胡思乱想，“睡不着就找点事做，把今天有疑问的东西再想一遍，学到的东西总结一遍。”这是他很崇拜的一位物理老师曾说过的，他一直奉为圭臬。 想了想，志玄开始试着提炼查克拉。 “修炼果然很无聊……”他略微模糊的感叹。 再次恢复意识就是被闹铃叫醒了，看来修炼和高数一样，有眠不眠之大功用。 前往忍校的路上志玄好好体验了一把忍者的速度与激情。 按着这个身体的习惯，他一进教室就带上了兜帽，找了一个角落靠墙的位置坐下。 来的略早，老师和大部分同学都还没到。 志玄和虫子玩耍着，仔细体会自己和虫子的联系，控制虫子的感觉。 虽说和自己关系紧密，但单独一只的自我意识真的非常薄弱，如果特意控制量不多的虫子，感觉就和控制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一样如臂指使。 不过如果只是下一个大致的命令，他们也会半自动执行。 太大量的控制志玄没敢在学校实验，虽然自己现在年岁尚小，但体内寄居的寄坏虫也有小几万，全放出来得把同学吓死。 “现在理解为什么他们都捂得严严实实不乐意跟人接触，喜欢和自己的虫子玩了。”因为怕吓着人，虫子是从身体各处钻出一个洞爬出来的，看着其实还挺吓人的。 就比如，如果他想，那他完全可以摘下墨镜给同学表演个特技——虫子从眼睛里蜂拥而出。 扶了一下墨镜，志玄想:“也许下次真的可以试试。” 至于爱玩虫子那是因为真的很有趣！虫子的意识是互相交融的，全部虫子的意识汇在一起，就如同懵懂的小猫猫狗狗一样，而且是特别听话的那种。 玩的不亦乐乎的志玄抽空抬头观察了一下，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估计老师快来了吧。 手上突然一顿，一位盲生突然发现了华点，为什么刚才要抬头，为什么不让虫子们观察四周呢？反正只要他想，虫子的视觉就是他的视觉。 “果然需要扭转的心态还有很多。”志玄一边自我检讨，一边让几只虫子避开人的耳目前往视野开阔的地方，比如屋子顶上的四角之类的。 “好奇怪的感觉……”很多个视野在脑子里展开，整个屋子相当于立体成像一样浮现在脑子里，可以看到屋子的每一处。 这感觉相当怪，和人类的视觉方式不一样。 这需要时间习惯，不然在战场上反应不过来，够他死上好几回了。 “这种奇怪视角就像第一次开车看后视镜一样……明明知道应该在照哪里，但是奇怪的成象方式会让人犯迷糊。”志玄的方位感一点都不出色，甚至说得上烂。 但多练□□会好转…… 无他，唯手熟尔。 要学习的真的还很多很多啊！志玄操纵着虫子感叹道。 “汪！”一声清脆的小狗叫声传来，引得志玄侧目。 “志玄！”一个脸上纹着鲜红花纹的浅黑发炸毛小孩在门口探了探头，随后抱着深色小狗跑了过来。 他眼睛露出的虹膜体积极小，虽然在记忆里已经看过一次，但见到真人志玄还是忍不住有点惊奇。 犬冢良，他的好友友。 良很自然的一屁股坐到了志玄旁边，一把把小狗扔到桌子上，开始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喋喋不休的和志玄说话。 “啊！还好赶上了，还以为今天肯定要迟到了呢！如果迟到了鬼知道会被怎么惩罚啦！都怪笨蛋苍丸今天早上一脚踩进自己的食盆里，害我帮他洗了好久哦。” 小狗不满的冲他呲了呲牙。 “啊！你还好意思呲我，你这个坏蛋。”良和小狗狗闹成一团。 “……”志玄有点理解原主为什么不爱跟他说话了。 推了推自己的墨镜，不是不想说，是确实不知道怎么接上良的话茬，他说的又快又大声，根本就没有给自己接茬的机会。 “当，当，当。” 讲台突然发出清脆的钟声，引得志玄侧目——老师正站在讲台上摇手里的小钟。 “！”什么时候出现的？ 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间教室里的，如果不是他主动敲响小钟，想必志玄再过几分钟也完全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相当恐怖，这就是忍者的手段吗？”志玄心下感慨。 见老师站在台上，顽皮的良也乖乖坐好，教室里恢复了志玄刚来时的安静。 老师上前一步扫视了一遍所有人，转身在黑板上开始写字。 2、犬冢良 这节课似乎是一节军事理论课，主要就是讲的战时忍者队伍的行军，宿营，武器补给等等…… 当然还有一些非常浅显的急救知识。 “这些完全没有族里讲的深入啊，不过倒是更加全面。”一边听讲一边和记忆中族中前辈讲过的知识做了个对比，心中有了计较“估计这些理论知识应该是各族负责编写自己所擅长的部分最后集合而成的。” “学校只教最基本的三身术、查克拉提炼和一些体术，就连基本的五行遁术都不会教。” “平民很惨啊，在上战场之前几乎完全没机会接触忍术。”志玄得出结论，这是异界版知识垄断。 想也是，这种忍族世家的立足之本估计就是自己的血脉和家传秘术，肯定不可能交出来。而且很多秘术都是和血脉挂钩，就像宇智波的秘术，就算交出来，其他人也学不来。 不过就算是一些理论皮毛，也相当令人受益匪浅了，没有忍校的话，别说皮毛了，连皮肤屑都看不到呢！怪不得各个自成体系的忍族很乐意让后代来忍校，又交友又白嫖，谁不爱呢？ 这节军事理论志玄听得相当入迷，对他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好的渠道，可以借此快速的理解忍者的运作机制，也明白自己之后该如何工作。 课间的时候志玄趴在桌子上，开始跑神，“早知道之前应该多看点战争学名著，多了解一下。毕竟现代社会是工作高度精细化的时代，那群战争学家肯定能从更本质的角度理解战争。”略感惋惜。 不过下节课的授课内容就让这个感觉完全消失了，完全不相通！好家伙，兵粮丸吃一粒能顶好几天，封印卷轴无视物理定律。之前世界的兵法讨论的大头直接就被废了，真是小刀划屁股，开大眼了。 继承到的记忆并不完整，志玄还真是第一次知道，竟还有如此魔法的存在，忍不住表情略有崩坏。 还好有墨镜和高领，感谢油女家的祖传打扮，让别人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老师又开始讲解木叶忍者的分组制度，志玄收束有点跑偏的思维，专心听讲。 只是到了这个世界几个小时，已经带给了志玄太多惊讶，就比如现在，他是真心没想到木叶的幼儿教育如此硬核，课一上就是一上午，眼看都已经快要到下午1点了，老师才在学生们无神的注视下意犹未尽的摸摸下巴，敲响了小钟。 本来大家都一副被灵魂虹吸了的样子，铃刚一响，都像闻着新鲜屎味的狗一样冲出教室。 旁边的犬冢良本来已经搂着小狗睡成一团，现在听见铃声两狗，不，一人一狗直接翻上课桌夺门而出。 “……刚才我居然在担心会被他堵在墙边的位置，多虑了，狗对开饭这种事情向来都是相当积极的。”面无表情的志玄进行了一个槽的吐。 不过一小会，教室里的人就走光，他看向老师，老师也看向他。 志玄推了推墨镜，收回视线离开了。他决定先回去族里图书馆看，然后再决定要不要问忍校老师。 出了忍校，志玄打算去木叶逛逛，顺便搞点吃的。活过来的时候在半夜，第二天早早的上了一上午课，现在终于有机会看看这个世界。 手插在兜里慢慢走着，志玄发现木叶建筑很密集，而且建筑看起来很像钢筋混凝土结构，而且在这种特别时期路上也不算冷清，确实是综合国力很厉害的国家，不愧是五大国之首。 身边人来人往，他独自一人沿着路走走停停。 别的东西差别真的很大，倒是这孤身一人的美妙割裂感和之前一模一样，没什么区别。 “转一圈也没看见传说中的一乐拉面。”略感失望，但也问题不大，随便找个地吃点，别饿着就行，比如前边那个木叶拉面就很不错。 “狠狠代了。”在心里给自己耍的烂梗点了个赞。 刚伸手打算撩起那家店的小帘子，志玄就感到后背传来一股巨力，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直接大踏步的冲进店里给正对着门站着的老板行了个大礼。 “……”一头摔到老板脚下，志玄感觉自己裂开了，其实还不如迅速裂开，直接裂成一滩虫子钻入四面八方的地缝。 谁也没动，店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啊，苍丸慢一点啊！”咋呼的大喊打破了如同暂停一样的场景，“终于找到你了，臭志玄，今天怎么没来找我一起吃……”话都说半天了，那个吵闹的声源才终于撩开了拉面店的帘子，然后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戛然而止。 “汪！”端正的蹲在志玄背上的蓝黑色小狗冲着门口的犬冢良欢快的叫了一声。 “一起吃饭……”犬冢保持着撩开帘子的姿势，颤抖着说完了没说完的话。 “……”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正在超负荷运转那简单的犬科大脑，试图找到不被暴打的应对方案。看他想的辛苦，志玄也不打算难为这两只小狗，使用了虫替身。 随着查克拉的输出和运转，地上的志玄化作了一滩虫子，苍丸吓了一大跳，刚想要跳开就被黑压压一片形成绳索样子的虫潮缠住。 小狗蹬了几下腿就放弃，委屈的呜呜叫着看向犬冢良，却不想向刚才他还在站着的地方看过去，空空如也，只剩帘子在微微摇晃。 居然丢下他跑了？？？狗人！苍丸挣扎着大声咒骂犬冢无良。 在房顶上听着苍丸骂他的犬冢无良感到十分尴尬，但也自知理亏不敢乱动，只好费力回头讨好的和身后的墨镜对视。 “错了错了，志玄哥哥我错了！”挤出谄媚的笑脸，犬冢良蠕动着发出了矫揉造作的声音，恶心攻击他屡试不爽！ 但是很可惜，现在这个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志玄是不会被这种段位的恶心攻击打败的！ 很快犬冢良就发现他非但没有和之前一样直接被恶心到墨镜扭曲，直接把他甩出去，还露出奇异笑容把自己拉的更近了点。 “臭志玄难道是被我的美色蛊惑了？”不明所以的想着，“可能是不够劲！”决定加把劲，蠕动的更肆无忌惮，甚至撅起嘴做美丽贵妇人飞吻状。 “我真是个天才！”良在心里对自己的新招式暗暗得意，但还没来得及嘚瑟多久就看见志玄身后升起了黑压压一片虫子，把这位贵妇人扮演者吓得“花容”失色，“啊啊啊啊！不要啊！不要让他们靠近我啊！臭志玄！”但被揪着后领子悬在空中完全跑不掉，只能在空中花枝乱颤。 “哥！哥！我错了！回头请你吃一个星期烤肉！”犬冢忍痛报出对他自己来讲超诱人的筹码。 可惜虫子并没有停下，已经慢慢爬上了他的脖颈。 那种被许多虫子的无数只脚吸住的刺刺感觉当真令大多数人类发狂，起码犬冢良是其中一员。 “一个月一个月！！！好志玄，香志玄！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哇啊啊啊！”犬冢良持续音量大放送。 实在被震得耳朵痒痒，志玄忍无可忍的让虫子缠上他，在他更凄厉的惨叫里把他远远的扔了出去，“真的太吵了，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这小子，结果差点痛失一对鼓膜。那么吵，被扔出去纯属活该！” 掏了掏还在嗡嗡作响的耳朵，志玄忍不住想:“也许油女的传统三件套可以再加个耳罩，毕竟几乎每一代的族人都会和犬冢家的组队，有保护听力的需求挺合理的。” 3、美味图书馆 次日，周日休息。 志玄瘫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浑身酸痛，感觉就像有人趁他睡着了暴打了他一顿一样。 已经日上三竿还在躺着，志玄深切的感觉自己已经是一条无所事事的废人了，“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我也挺忙的，比如在细胞层面上。”在心里偷偷给自己抖机灵的冷笑话点了个赞。 昨天下午的课是一节体能实践，对他来说非常之惨烈，志玄简直不愿再回忆。 总之就是和犬冢良同组进行储备体能练习和体术练习，打个比方吧，体验感就像是一位娇小柔弱的女性在试图遛一只完全兴奋起来的高加索犬，而且还是一大一小两只。 “甚至还被隔壁组的日向小姑娘嘲笑动作像娘娘了……”受挫的志玄努力的找出一个刁钻的角度安慰了一下自己，“起码没说我像刚净身的公公。”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呢。 “以后再不好好热身我就是狗！”后悔，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一边挣扎着从床上起身，一边想象:因为热身敷衍而完全不够兴奋的肌肉，在后来的运动里肌纤维根根绷断！真是想一下就让人牙酸！ 费力的把腿搬上来，把查克拉按照记忆里的方式聚集到双手。酝酿了一下，便按到腿上——这样可以刺激腿部肌肉纤维的生长。 刚一接触，就有一阵难以忍受的瘙痒传来，志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皮，下意识的就把手抬开了。 小小的叹了口气，再次凝聚查克拉覆了上去，咬牙忍耐了一阵，直到瘙痒感逐渐减弱才把手挪开。 放下腿试了试，果然缓解了很多。 “查克拉，赞！”志玄衷心的为神奇查查竖了个大拇指。 志玄打算到图书馆去浅看一点科学史，再浅看了一些公开发表出来的生物前沿，不过看了一会志玄就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人们有了什么发现并不乐意公开发表。 完全不像之前的世界，恨不得连如何拉屎才能又快又好都要发个paper。 所以真正厉害的东西，没有渠道是看不到的，就连油女族人想看油女本族的核心前沿技术，都得做出突出贡献才可以。 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设置了封印术的内室，眼馋！“总有一天，我的研究成果也会被封印在内室，而且还是最高级别。”不再关注它，低头看手里的书。 刚才挑出来了一共三本，分别是《近现代自然科学》《生物学》《物理学》，这是最好的了解科技水平的三个方面: 历史可以知道已经有了哪些重大发现，重大发明；生物可以非常直观的了解到现在的生物处在什么水平；物理可以知道如今对世界的认识水平，就能知道现在的仪器、技术的上限。 “其实看下数学也挺不错的，可惜我不懂数学，完全没法真正理解它的内核，看了也没啥用，就不恶心自己了。”规避数学是人类趋利避害本能的体现。 三本书看完已经到了下午，志玄差不多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科技树挺扭曲的。物理的路子走的相当野，难登大雅之堂。但在这种物理水平下，他们的仪器设备却达到了很高的水准——那是结合了这个世界独有的查克拉体系的技术。 “用类似仪器做简单的基因工程是完全没问题的，输入查克拉就可以有选择性的加速与自己有联系的细胞的分裂，天呐……”志玄感觉自己在战栗。 “这简直是基因工程的天堂！这大大缩减了时间，而且完全不用担心严格无菌了！这还用什么超净台？放灶台上都行。”不用去看内室的资料就知道他们的研究肯定还没到分子水平，不然绝对会进入生物时代。 扭了扭脖子发出清脆的响声，今天的图书馆之旅差不多就到这里了，志玄对今天的收获太满意了，美妙的时代！ “这就去吃点好吃的庆祝一下，”志玄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正好昨天犬冢良说的请我一个月烤肉，今天就去吃他！” 推了推墨镜窜上了房顶，在房子之间快速跳跃着。途中还看到对面房上也窜过去了一道人影，不由得再次感叹，忍者真的不爱走寻常路，“不知道村中心的住户都是什么感觉，自己的房子上总不停有人窜过去，可能有一种住在高速公路底下的感觉吧。” 不过作为跑在别人房子上的那一方，……上房掀瓦还不会被打，真的蛮爽的。 可惜各族族地没法这样，太不礼貌。 在犬冢族地外停下，犬冢家的大门相当富有野性的压迫感，粗壮的木质柱子涂着红漆，上边挂着像是猛兽犬齿一样的犬冢族徽，远远看去比起建筑更像是正在咆哮的巨口。 柱子两边各站了一个高大的犬冢忍者，他们身边的忍犬，只是趴着都比人的膝盖还高，估计站起来会相当巨大吧！ 跳下屋顶好好地走过去，向他们出示了油女铭牌。瞳仁极小，类似兽瞳的眼睛仔细端详了几下志玄，过了几息才侧身冲志玄微微颔首示意请进。 同样向他们点点头，志玄赶紧跑了进去。 “第一次见到这么严肃的忍者，有点小紧张。”被他们的眼睛盯住时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柔弱普通人在野外被老虎盯上一样，汗毛都立起来了！ 搓搓自己的胳膊，志玄决定待会吃烤肉的时候多吃点，好好安慰一下自己受到了惊吓的小心脏。 犬冢族地不大，没几步就到了犬冢良的家里。 却没想到开门的并不是犬冢良，而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她开门先是平视的扫了一眼，发现没看见人才低下头来看着志玄，挑了挑眉头问：“你是来找良的吗？” 谢谢，有被伤害到，已经知道自己很矮了。 这么年轻应该是良的姐姐吧，不过……“伯母好，请问他在家吗？”志玄用无辜的大墨镜看着她。 “……我是她姐姐。”微微皱了皱眉，犬冢姐姐的语气更冷酷了几分。 “啊对不起！刚才还在惊讶为什么良的妈妈这么年轻漂亮！原来是姐姐！”志玄用惊讶又不好意思的大墨镜看着她。 “……”她无言的盯着志玄，志玄也状似尴尬的看着她。 “他不在家。”犬冢姐姐冷冰冰的丢下这句便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哦哦好的，打扰您了！”认真的鞠了个躬，志玄也转身离开。 转过身去，志玄得意的推了推墨镜，虽然很幼稚啦，但是，很爽！ “但是果然罪魁祸首是犬冢良，待会一定要多吃。” 原来的志玄对良相当了解，他常去的地方就那几个，去挨个看看基本就能找到。 果然，刚碰了几个地方就在训练场找到了他，“这小子昨天像脱缰的哈士奇一样，今天居然还这么有活力，太可怕了！他们难道不会有运动损伤吗？”志玄真的自叹不如。 “要劳逸结合，不然会猝死。”所以就用这样的理由把正在和苍丸修行的良抓走去吃烤肉了，并且在犬冢良幽怨的眼神下和苍丸吃掉了他的全部钱包。 看着这臭小子哭唧唧的抱着自己只剩下两张皮的钱包，志玄相当满意。 走过去揉了揉苍丸的脑袋便回家去了。 4、日向夏树 “今天可真是充满惊喜的一天啊。”志玄看着面前挡住了自己去路的女孩，由衷感叹。 刚刚回到家里写了份报告，现在拿着工具，准备去实际考察一下昆虫资源的情况。 结果刚走了一会，就被迎面走来的女孩挡住。 她的五官轮廓倒是精致漂亮，但是那一双白眼看得志玄有点怵，总觉得她的眼睛被厚巩膜完全包裹！ 真的很担心她的视力！ 说起来，她其实还是熟人呢，昨天嘲笑志玄像娘娘的日向女孩就是她来着。 “？”站在面前挡着路，用白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人，还一言不发。 “简直就跟寂静岭里的怪一样……”志玄被她盯得都要冒汗了，忍不住先开了口:“怎么了？” 她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表情，用没什么起伏的语气说道:“为什么强者要为弱者让出道路？” 志玄藏在墨镜下的眼睛狠狠瞪大，简直瞳孔地震了。 懵了，真懵了，“她想表达的是我这么弱，应该给她让路吗？”这个世界的人这么直率粗暴的吗？ 那难道她挡在我面前一动不动的逻辑是，“因为我比她弱，她不能给我让路，所以站在这里等我给她让路？？” 这未免有点为了放屁要脱十二单的感觉吧。 对方也没有要做什么解释的意思，还是那个表情，那个姿势，一点变化都没有。 “……”算了，她不走我走总行了，这世界的小孩真奇怪。 撇了撇嘴，志玄打算从她身边直接走过去。 却不曾想，两人身体交错的瞬间，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有动作的日向夏树突然暴起！ 她以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迅速抬手，成掌，向志玄打了过去。 “！”志玄汗毛直立，瞳孔不受控的放大，他感受到了强烈的致命威胁，肾上腺素飙升。 猛的转头，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他甚至能清晰的看见白眼边暴突的血管，还有离自己愈来愈近的手掌。 他努力想让寄坏虫绕到他俩中间，替他挡下这一击。 但太迟了！ 志玄目眦欲裂，眼看着手已经挨上了他的衣服，体内的寄坏虫却只是微微的向前聚集了一点。 “嘭！”来不及了。 明明只是一掌打在了胸口上，志玄却觉得响声似乎从身体内部响起，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传来。 “额……”紧紧抓着胸口，无力的跪到了地上。他上辈子活了那么久，感受到过的最大痛楚就是手指被门夹。 这一掌比那要痛太多了，他现在真的在一阵一阵眼前发黑。 “志玄！！！”似乎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他，但是他根本无暇顾及了，太痛了，没感受过的人很难理解。 “我不想死！”这是志玄失去意识前的唯一想法。 …… 坚硬，光亮。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鼻腔，志玄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很沉，只微微打开了一点缝隙。 他看见许多人影围着他，在模糊的视野里都被扭曲的很长，一副群魔乱舞之像，“真阴间……”他迷糊的想着。 “好！恢复意识了！冲，你再加把劲啊！” “已经最大功率了，亏得这孩子是油女一族的啊，不然结结实实挨一下柔拳，这经络就很难接好了。” 应该是感觉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吧，这些医疗忍者明显放松了下来，开始互相闲聊了。 “也许哪个世界的医生都这样吧。”听着他们话里的意思，自己的身体应该是并无大碍，志玄也放下心来，进行了一个槽的吐。 想想还真有点怀念呢，之前的师兄师姐也都是这样，只要患者无碍了，手术室的气氛就会变得轻松活跃许多。 “不过那日向家的孩子发什么疯？多大的仇啊，为了打这一下，手上的经脉全都被查克拉给撕裂了，很难接好了。”突然听见一个医忍用慨叹的语气问，志玄连忙竖起耳朵，他也疑问这个！ 他跟那日向夏树本来无冤无仇，甚至没啥接触，他真的很疑惑为啥打他，他现在就像那个在水里好端端的游着游着，突然被人捞起来把脑袋薅掉的那只水母，简直志玄迷因！ 冤死了！ “她也是惨，今天她妈妈在家里的浴缸里自杀了，他们去现场的说她家里全是血。”一个似乎知情的女医生说。 “啊？”周围的医生发出了一片惊异的声音，志玄也在心里跟着啊了一声。 她顿了顿，见大家消化了这个消息，接着说道:“那小姑娘看起来受了太大刺激，完全没意识，一直到被控制住都木楞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在念叨着为什么要为了保护弱者而让强者牺牲。” 然后又用很隐晦的语气，悄悄补充了一句:“她爸爸就是在战场上，被上一任宗家害死的，她前几天刚被刻上了笼中鸟。” 听到这个，志玄回忆起来，日向夏树当时也对自己也说了类似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他现在感觉也很复杂。 知道了她当时并没有自己的意识，也为这一击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再加上她动手的缘由，志玄倒是对她恨不起来了。 毕竟，三四岁的孩子，在他所熟悉的那个世界里，话都尚且说不明白，还是父母悉心呵护的宝贝呢。就连他这样的孤儿，在孤儿院里起码也是吃饱穿暖，没有性命之忧的。 不过，虽说不至于恨上她，但是心里还是很膈应，“哎，就当我倒霉吧！日后少接触，就算了。”志玄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哎，这些血继家族的事咱也没法说，真是造孽啊，这么小的孩子……”另一个医生感叹道。 “这小伙子也是可怜，无缘无故被打了一拳，要不是那个犬冢小孩正好去找他，估计得丢了性命。”又有医生接上话茬。 正好，正在治疗的那个医忍收回了手，估计情况应该是稳定下来了，医忍们可以离开了。 进行收尾工作的时候，满屋子都是他们在啊啊呀呀的感叹，听的志玄无语极了。不过他们嘴上不停，手脚倒是麻利，不一会就把志玄移出手术室，好好安置在了病房里。 “终于走了，和师兄师姐确实很像，吵死了”，松了口气，志玄很欣慰，打算好好休息一下，争取快点好起来。 “志玄！你没事吧！”刚安然合上的双眼又被迫睁开。 “怎么忘记了这小子，还得感谢他，要不是他说不定就真没命了。”扭头看向正在冲进来的良，志玄无奈。 “啊呜呜呜，还以为你死定了，我和苍丸连墓志铭都给你想好了，刚打算写出来呢。”犬冢良一进来就抓着志玄的手小声假哭。 “……”围笑，真是谢谢你奥。 也许是感受到了志玄目光里写满了对墓志铭的“开心”，良连忙转移了话题:“我跟苍丸已经帮你报仇了，狠狠的咬了那臭家伙好几口！现在她也在床上躺着呢，记得好好感谢我，请我吃烤肉！志玄你也不要难过，这么点小伤马上就可以好起来了……巴拉巴拉巴拉”说着说着又开始手舞足蹈的兴奋了起来。 “谢谢。”志玄很认真的看着他说了一声。 “诶？”坐在床边的炸毛小狗一下子满脸通红，“啊，干嘛突然那么正式的谢谢我啦……”挠了挠头，“我们是好朋友嘛！应该的啦！” 志玄不是话多的人，现在话痨的犬冢良陷入了沉默，病房里就再次安静了下来。 可以看得出床边的小狗对这凝滞的空气非常不适应，“啊……那个，我……”双眼乱飘，努力的想说些什么，但是失败了。 “啊啊！我去找苍丸了，你好好休息啊臭志玄！”放弃了说点什么，犬冢良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果然，很正式的和他道谢，他就会害羞了，小狗真的很好懂呢！”志玄满意的闭上眼睛，“可以好好休息咯～” 5、白眼果蝇 忍者的恢复力确实是厉害，一个星期不到，志玄就痊愈出院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寄坏虫舍生取义，挡下了许多伤害，让他的胸部经络没被震个稀碎。 “寄坏虫知道你很弱，寄坏虫特意帮你挡了伤害，快说，谢谢寄坏虫。”今日烂梗（1/1） 昨天出院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日向夏树的病房就在他的隔壁，他还去探望了一下那个可怜的孩子。 想起她，志玄就忍不住叹了口气，犬冢良确实没骗他，他真的和苍丸狠狠地咬了她，她身上多处撕裂伤，挺严重的。 “也是真的惨啊，那孩子。”小小的孩子躺在床上，几乎缠满全身的绷带渗出点点血迹，脸上绑着对她来说尺寸偏大的氧气面罩。 那是一个很有冲击力的画面，起码对志玄来说是这样。 根据医忍的判断，她应该是恍惚间把他当成了其他人，所以她质问他为什么。然后见他完全无视了她，便发狠给了他一掌。 这一掌打出的效果完全超出了她该有的水平，因为她在不要命的催动查克拉，完全不顾及自己经络的承受能力。 现在她右手的情况惨不忍睹，已经完全没有恢复如初的希望了。 因为她的年纪比较小，所以比较乐观的结果是，养好以后右手还能有一定的功能，至于比较悲观的结果，那她以后就没有右手了。 这件事对志玄的触动其实还挺大的，他住院的时候特意跟那个女医忍打听了日向一族，知道了宗家和分家的事情，了解了笼中鸟到底意味着什么。 从那天一直到现在，其实他心里都很沉重，他这是第一次真正的接触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忍者的残酷有点超乎他的想象。 这次差点死掉的经历，还有日向的事情，深刻的告诉了他，这个世界和他所熟悉的那个真的不同。志玄自嘲的想，“真的，不被狠狠敲打一下的话，人总是会下意识的天真。” 现在他有那种发自内心的紧迫感了——死亡和他的距离，比他想象的要近太多。 “抓紧好好努力吧……那种无力感，我不想再体验了。”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就是——找犬冢良练习体术，到森林里去寻找昆虫，检查饲养的昆虫，修炼查克拉，建造新的研究场地。 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志玄已经相当熟悉新的生活节奏和这个新的世界了，算得上是进步很大。 基因工程倒是没什么优秀的成果。毕竟，知道基因工程大有可为归知道，合适的素材可不会突然出现，生物研究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妙不可言。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也可以说在铺垫研究的意义上，收获超大的。 他前几天尝试把蝗虫的细胞核移植到寄坏虫的细胞质里，成功的验证了自己的多个猜想。 其实选择这样的方式也是迫于无奈，毕竟这个世界的技术水平就摆在那里，都没有能分离出高浓度核酸的手段，还想构建表达载体？这不痴人说春秋大梦吗。 想要有那种指哪打哪的基因工程，只能等以后再仔细研究。 当□□细胞核移植法是最具有代表意义和实践意义的了——想验证的点，步骤里全有；想达成的目的，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受体方面：先是提取寄坏虫的卵母细胞，进行体外培养。做的时候他故意没有做无菌处理，只是加了营养物质就对它输入查克拉，它成功进入了减数第二次分裂中期。 成功率高达80%！ 这验证了他的猜想一：利用查克拉能加速细胞周期的性质，可以规避掉严格无菌环境。 毕竟之前必须要注意无菌的主要原因是：微生物长得要比动物细胞快太多，微生物的生长会掠夺有限的营养物质，会释放细胞毒性物质，这都会导致细胞死亡。 现在细胞我先行一步，你微生物都没来得及分裂呢，还用怕？ 另外供体方面是：挑出年轻的，精神状态良好的肥壮蝗虫，取它的体细胞进行查克拉催生大法，传到二代再取出细胞核，植入到去核卵母细胞里，输入查克拉，细胞成功融合了。 这个的成功率基本高达100%。 这验证了他的猜想二：查克拉可以取代电刺激，物理刺激等，促进融合。 最后一步培养结束，志玄看着高达50%的囊胚率，眼眶都有一瞬的发热。 要知道之前的世界里，那么多大牛研究，不断改良方法，最后的囊胚率也堪堪接近20%而已。 几天之后，他的猜想，甚至可以说是贪婪的妄想三:查克拉也可以促进体细胞的重新编程，被完全证实了——克隆出来的新个体，几乎没有畸形，也没有疾病。 还有一个大大的意外之喜，这些被克隆出来的新个体，和他有紧密联系，他还可以用查克拉去喂养，催生。 直到现在志玄想起来这些，都会觉得兴奋，这简直就是十成十的如意。 查克拉啊查克拉，简直就是摩尔根的白眼果蝇。 志玄的近期打算就是再验证一下由上个实验生发出的新疑问:让那些个体和他有紧密联系的原因是什么？可遗传吗？ 目前他的主要猜想有两个: 1.因为从它们还是受精卵的阶段就在用查克拉侵染，催生。 2.因为它们融合了和自己有紧密联系的寄坏虫细胞质。 想找出事实，没有任何花里胡哨，没有任何捷径，唯一的方法就是做许多组实验，控制各种变量，挨个去验证。然后在这个过程中还会再生发出更多问题:为什么会这样？不这样会怎样？为什么不会这样？…… 多熟悉的感觉啊，太美妙了！太美妙了！ 志玄真的很享受这个过程，他真心地热爱科研工作，并且愿意为科研事业奉献终身。 他满怀笑意的想道：“也许我现在也是一只白眼果蝇，之所以会在这复活，就是因为这个世界希望我能在临死前抖擞精神，把生物技术传下去。” 6、日常与结缘 现在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养殖，养殖体细胞移植的产物，养殖从野外抓来的样本，总之就是尽量扩大手里种群的规模。 其实这个工作的进行比他想象的要方便得多，东西都是现成的——油女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养殖场地和设备。 “我只不过是干了全天下油女都会干的事而已。”志玄一边检修设备一边在心里给自己的烂梗点赞。今日烂梗（1/1） 不过说真的，谁能拒绝寄坏虫的诱惑呢？ 它简直就是千万生物人的梦中情虫，有查克拉可以用查克拉加速生长，没查克拉也可以用植物和肉来喂养，用查克拉的情况下，5-6天就能繁殖一代！ 这是果蝇的两倍，小白鼠的400多倍！ 这个繁殖速度，只要数量够多，再加上一点点运气，绝对会有优秀的突变体出现，志玄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昆虫们自己创造奇迹，然后准确的发现它。 “这是一份不怎么需要脑子的工作，非常适合作为副业致富。”志玄一边把前几天刚繁殖过一代的实验体——就是上次的克隆产物，从特制容器里倒出来，一边小小调侃自己。 哦对，其实那个克隆体现在已经被志玄命名为寄蝗虫了，他自己倒是觉得这个名字还蛮不错的，但是被犬冢良强烈抵制了。志玄也对自己的起名能力有自知之明，所以还是叫实验体1号了。 把这体量不小的虫子捏在手里仔细端详，志玄由衷感叹：“这个结合其实还挺成功的。”那虫子长得很像蝗虫，但外骨骼黑亮黑亮的，足和口器也都更有力。说它体量不小真没夸张，它比志玄的手掌还要宽出去不少，肚子非常肥壮，现在正活力十足的用前足清理自己的触角。 他之前已经吃过几只了，味道挺不错的。吃了还想多来几只，但是顾及到还要让他们做建群种，忍住了。 手上不断地检查每一只虫子，机械地记录报告，志玄忍不住开始跑神：“如果用他们做罐头产品肯定会大受欢迎的吧……我记得之前看过的论文有写，蝗虫的蛋白质含量高达70%，到时候每个忍者都随身带点虫干当蛋白质来源，多好。” “真可惜没有设备，不然一定要做一个成分分析。笑死，搁在之前，分析完成分再写个成分对比，还能水篇paper呢！”万般皆下流，唯有水paper高，习惯了什么都往选题上想，一时拗不过来思维呢。 志玄精神一振，打住了胡思乱想，该统计新实验的结果了！这个工作可是需要脑子的，不可以神游了。 ……… 一通计算猛如虎，志玄抬起头来扭了扭脖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现在他的心情也如同这响声一样清亮，提笔就在自己的实验记录本子上写：“很好，基本上就可以证明了，寄坏虫的细胞质可以让新生的个体和我产生联系，细胞核也可以。在新个体囊胚时期用查克拉侵染，也可以构建联系，只是关联不如前一个方式来得深刻。”想了想，又补充了一行：“仅限节肢动物，在体外环境下。” 看着整齐的小本本，令人欣喜的结论，志玄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下已经有了规划：“既然可以和寄坏虫以外的昆虫也构建联系，那下一步就是把实验室的这些种类全都建立联系，还可以再去多寻找一些新品种。” 能控制那些昆虫的运动，让他们少动就可以了，毕竟他们现在可以吃查克拉，不需要四处觅食，这样一来这场地的极限承载量不就大大提升了。 “新抓到的品种挑选年轻强壮的取细胞培养，直接使用克隆个体，还省了野生种源驯化这一步！以后再也不用每天照看了。”这未免太爽，志玄打趣自己，“刚才还不如先统计数据呢，省得再去打理他们了。” 放下手里的笔记本，志玄伸了个懒腰，想：“出去溜溜吧，刚来的时候还在夏天呢，现在都已经入秋很久了。” 在久违的木叶大街上慢慢走着——现在正在放秋假，他已经挺久没上学了，不上学就窝在实验室里，就连生活必需品都是拜托良送过去的，算起来上次出门还刚立秋。 深秋的风孤寂又肃杀，刮得裸露在外的皮肤生疼。不过对于志玄来说，裸露在外的皮肤其实也只有一点额头和颧骨。 “秋天的味道真浓啊！”在树下驻足，摘下墨镜，抬头看红叶映蓝天，如同上乘油画一般的美景，谁会不爱？志玄感觉自己紧绷的精神都放松了不少。 如火般张扬的枫叶美是绝美，但也短暂。燃烧生命的壮丽，注定无法长久，这让他联想到了日向夏树。“不知道日向夏树出院了吗？叫上犬冢良探望她一下吧。”志玄盯着那片刚从树枝上脱落，正打着旋奔向泥土的枫叶，想着。 他出院之后其实没关注过她，她自那之后再也没来上学，不知道是因为没出院还是怎样。到犬冢家把良揪出来，两人去医院问了一下得知她也刚出院没多久，回家去了。 和良在日向族地里打听夏树的住处，志玄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谁都比他们要更清楚她的状况，他们在今天之前，根本没有分出过任何心思去了解那个女孩。 今天却要来探望她…… 志玄有点为自己的虚伪感到羞耻：明明心里膈应，不想见着她，完全没关注过人家。现在非得过去假惺惺探望一下，为了显得自己好心？ 这不就是他所生长的那个社会的普遍风气？大家会给自己的善意加上条条框框，为自己不够纯善的善意感到羞耻。 一路打听着到了夏树家门口，他和良两个人站在庭院里有点不知所措，呆站了一会，良推了推志玄，“你去敲门吧，她给你道个歉，我给她道个歉，”抿了抿唇，良的声音变得更低：“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你完全可以不原谅她，但她也确实不算是个坏人。今天说开了好，省得大家心里都难受……” 点了点头，志玄走上前去，离近了才看见，她家的门都没关。试着敲了几下，果然没有回应，他抬手放出几只小虫，让它们顺着门缝溜进去看一眼。 “！”志玄猛地把门推开冲了进去，把后边的良吓了一跳，连忙也跟了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死了，虫子刚进去就看见浴室漫出来好多血水。志玄一边用力的试图打开浴室的门，一边暗道糟糕，这出血量真不少，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了。 “让开，志玄！我来！”紧跟着进来的犬冢良一声暴喝，“通牙！”他抬手把苍丸放地上，高速旋转着冲过去把门撞了个稀碎。 志玄连忙挤了进去，查看夏树的情况，伤口泡在水里，情况惨不忍睹——右手的手掌和手臂的连接处血肉模糊，出血量巨大！手掌甚至隐隐有点要掉下来的意思！ “草！”志玄看得瞳孔紧缩，忍不住大骂一声，赶紧把断口对接好，凝聚查克拉试图给她止血。 刚一下手他就知道，凭他，这血止不住，这样不行！“良，来搭把手把她抬出去。”当机立断，撕下里衣稍做固定，先把她搬到了卧室。 “我看着她，你去叫医忍，让他们带着清创药来！”吩咐了一句，他低下头迅速擦干她的身体，失血过多的人得保暖。 抬高出血端，忙碌了一阵，终于闲了下来，不过…… 看着一动不动的夏树，志玄若有所思——他判断过了，失血量没有那么夸张，刚刚看着唬人主要是混了水。 适才是他急昏了头，完全没注意到华点：要是时间已经很久，出血的压力又怎么会那么大？ 志玄故意轻轻地说了出来:“按道理来说这个失血量还不至于昏迷……”看着紧紧闭着眼睛眼睛的小女孩，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在装晕，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寻死，他只知道面前的是一位痛苦的，不幸的小患者。 “这伤不算太严重，我会治好你的。”他又试探着说。 沙哑的声音，“连选择死的权利也没有吗？”夏树仍是没动弹，两行泪水从眼角慢慢滑落。 “……有，但我也想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权利。”志玄沉默一下，开口。 他见过很多自杀未遂的人，他们几乎都对那次经历后怕不已。已遂的死人也不会告诉你，他在亲历死亡后是否还想活。 就算他自以为是吧，这是他作为一名医生的选择。不真正接近死亡，不会明白生的重要；不数次直面死亡，不会明白它的可怕。 生死间自由大恐怖。 “随你吧。” 失血的患者会烦躁很正常，志玄从不在意重症患者的语气，对正在承担巨大痛苦的人，总是得包容一点的。 “你的手可以保住的。”志玄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骨头没受伤，虽然软组织损失有点多，但是程度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别来唬我了！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你在我身上什么也得不到的，别费心思了！”夏树突然挣扎起来，大量的泪水和血液都滴在了床上。 说这话的本意其实是让她安心，却不想让她反应如此之大。 “没骗你，是真的，它看起来比较恐怖而已。”志玄连忙解释，他还真是第一次独立面对重症患者，有点不知所措。 在志玄的不断安抚下，夏树慢慢停下了挣扎，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捂住了脸，“对不起……”夏树的泪水流的更凶了，“我之前明明说过你，还打伤了你……为什么……” “没事的，别想了。”志玄让寄坏虫代替他托举，伸手按压她的穴位帮助放松，“深呼吸，放轻松，跟着我的节奏呼吸……” 7、第 7 章 三人小队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这种处理方法可以大大扩充治疗范围，解决了很多之前没法直接接合的伤势。”正在帮夏树治疗的医忍对志玄赞不绝口。 志玄心想：“用网状小切口来减轻皮肤张力，这可是外科用了很多年的办法，治愈率高达94%+，当然厉害。” 等他们治疗完毕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了志玄、良和夏树三个人。 夏树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抱歉。” 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哈哈干笑了起来：“没事的啦，刚才为什么会那样啊？”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志玄用奇怪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又看向夏树。 夏树沉默了一下说：“今天泡澡的时候想再试试右手，当时有点过于执着了。我明明也知道那边的经脉断了，但还是一定要让查克拉过去……然后就炸开了，”顿了顿，看了他俩一眼，继续道：“然后你们就来了，我也知道当初我伤害了你们，这完全是我自作自受……”她低下头去，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还是很害怕你们见到那样不自量力的我，我不想看到别人异样的眼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们，所以我就装作晕过去了……” “是我妄加揣测你们了！抱歉！”她咚的一声就磕了个头。 “啊，不用不用……”良连忙扶起她解释：“其实我们刚开始也还是有点气你的来着，今天来就是想让你给志玄道歉，我也给你道个歉……” “啊……是吗，那正好了，谢谢你们。”日向夏树再次郑重的冲他们一拜。 志玄点了点头，受了这一礼。 直起身来，三人相视一笑。 也许是估量到了他们的特殊经历，也许单纯就是他们三个就是有特殊的缘分，他们三个毕业后分到了同一支小队。 两年后 木叶36年秋 “好耶，我们在同一组诶！”犬冢良看着分组决定，很兴奋的叫喊着。 “啊对对对。”志玄和夏树都很敷衍的点头称是。 志玄回头看了眼忍校，心里叹了口气，“也就犬冢良这样缺心眼的家伙能这么高兴了，”他们这届毕业生的平均年纪不过6、7岁，“已经打了6年了，现在这么小的孩子都不得不上战场，看来木叶要撑不住了啊……” 在岔路口挥别两位友人，志玄忧心忡忡的回了家，推开门就直接进到实验室。 只有实验室的空气能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来回走了几步，他在实验台前站定，“经过下个星期的集训，我们就会被送上战场。”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做了很多努力。但当这个时刻真的近在眼前，说实话，真的很紧张。 志玄把体重压在台子上，脸凑上前去。盯着眼前诸多的液浸标本，自语道“我的好孩子……马上就能让你们露面了，别让我失望啊。” 每个罐子都浸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外骨骼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不同罐子里的虫形态各不相同，但能大体看出祖先都是寄坏虫。 “晚安了。”为虫子们拉上灯，实验室重归黑暗。 次日，在1号训练场集合。 三人赶到的时候，他们的带队上忍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那是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脸上有一道贯穿右额头到左下巴的疤痕，乱糟糟胡须和头发连成一片，他像刽子手多过像个忍者。 “希望下次你们可以提前于集合时间到齐，集合时间是我们出发的时间，而不是从那之后开始准备。”他用冰冷的眼神扫视过三人：“谅在今天是第一天见面，我不做追究，下不为例。” 说完，他用非常标准的动作向三人行了一礼：“我是佐藤武，今后多多指教。” “是！”三人也向他行礼。 志玄心里有了判断：“佐藤，相当常见的姓氏，他应是一位出身平民家庭的忍者，能到上忍级别，相当了不起。” 佐藤两手交叉抱于胸前，左脚向前迈了半步：“这周我会教导你们查克拉的基本运用，还有在战场上活命的技巧。”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一下三人，补充道:“你们三人是好友吧，那会很好办很多。” 好强的压迫感……“下马威吗？”，志玄皱起眉头，他感到自己额头已经微微冒汗了，这是身体面对危险的本能反应。鬓角里的虫子也观察到，其他两人也是这样。 似乎感觉到了三人的不自在，他向后撤步拉开了距离：“你们确定一下分工吧，一位负责感知，一位负责主攻，一位负责牵制敌人，治疗的话……”顿了顿，似乎是觉得他们三个看起来都不太像是会医疗忍术的，“治疗的话，集中训练的时候会有医忍来教你们紧急包扎。” 他很理解刚才佐藤的感受，他们三个看起来确实都和医疗不搭边——一个戴墨镜穿高领，看起来像要去接头的□□打手；一个看起来像狗多过像人，看起来就是脑子里都是肌肉的类型；一个眼神冷漠凶狠，看起来像是你死在她面前她只会帮你“安乐”。 “我可以负责治疗。”志玄开口。 撇了他一眼，佐藤点了点头，“所以你负责牵制和治疗？也不错。” 志玄推了推墨镜，“不，我负责感知和治疗。” “？”佐藤看了一眼日向夏树，有些迷惑的咧了咧嘴：“随便你们怎么分配，你们说好就行。” 三人对视了一眼，他们之前其实已经商量好了。 犬冢良开口道：“我和苍丸负责主攻手。” 日向夏树附和：“我来负责牵制。” “可以，那便开始今天的修行吧，让我看看你的感知水平。”佐藤手上结印，融入了脚下的土地。 “不错，”志玄微微一笑，“来吧，来吧，让他们看看我的好宝贝。” 虫子早在他还没到的时候就已经布满了这训练场，就算是使用了土遁，那么大的生物在地下移动，也会产生不小的震动。 “他选择的如果不是土遁隐匿，我还不会如此轻易的找到他。”清晰地感受到他在地下的移动，志玄的笑容忍不住变得兴奋，显得有点狰狞，不过藏在领子后也不会被别人看到。 佐藤在地下绕了几圈，快速的向犬冢良冲去。 抓住时机，就是现在！ “良！你的正下方。” “牙通牙！”良毫不犹豫的使出忍术，和苍丸一起像钻头旋转起来，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完全信任队友。 良和苍丸高速旋转着碰撞上刚露头的佐藤，发出了一声闷响。佐藤伸出手，生生逼停了牙通牙，抓住他俩一手一个甩了出去。 “很好！”赞叹了一句。 佐藤身上的土色慢慢褪去，对着远处四脚着地正冲他呲牙的犬冢良点了点头。 扭头看向志玄问：“怎么找到我的？”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夏树，“白眼我还能理解，为什么？” “我有很多种虫子。”抬手给佐藤展示他的刚毛虫。 它是寄坏虫和捕鸟蛛融合的产物，用刚毛感受震动几乎是捕鸟蛛感知外界的唯一方式，也是它赖以生存的感知猎物手段。经过他对供体的特意挑选和后期选育，现在的刚毛虫刚毛极发达，让它显得毛绒绒的。现在这个场地重要的观测地点，都有刚毛寄坏虫分布，想捕捉到震动，易如反掌。 想当初为了实现纲际融合，他还废了好大一番功夫呢。 “它可以感受到你在地下的震动。”志玄解释道。 好奇的看了好几眼，佐藤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错，很厉害的小东西！” 夸到点上了，志玄非常满意。 又称赞几句，他对日向夏树点头示意，“来吧，让我也试试你。” 夏树点了点头作为回应，简单摆了个柔拳的起手式便直接欺身而上。 佐藤的皮肤又变成深褐色，抬手轻松的挡住了夏树的一记鞭腿，低头瞟了她一眼。 夏树只觉得自己的腿像是踢到了巨石，虽然她也不过是试探，但对方的轻描淡的态度令她胸中怒火突起。 凶狠的眯了眯眼，她的腿借力迅速向后撤去，让那反震的力也化为她的动能，顺应惯性腾空而起，另一条腿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佐藤的后颈袭去，一个漂亮的倒挂金钩。 “嘭！”被踢中的佐藤变成了一截木头。 全力一击完全没有踢到实体，夏树猝不及防间根本收不住力，看着眼前逸散的烟雾，她忍不住瞳孔一缩，心道糟糕。 果然，佐藤替身到了夏树身后，钳制住一时无法动作的夏树，手中的苦无抵住她的喉咙。松开表情狰狞的夏树，他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等笑过瘾，他带着笑意低头看着三人道：“不错！你们很不错，我很满意。” “不过要记住，在战斗里不要被敌人做出的任何动作牵动情绪，那很危险。”特意看了夏树一眼，补充道：“包括表情。” 夏树的面色更沉，但也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小小孩子这么大气性，佐藤看着有趣，故意又看了夏树几眼，道：“女孩子经常生气的话，可是很容易长皱纹的。” 果然。 满意的看到夏树更加不爽的皱起了眉，佐藤连忙拍了拍手，转移话题：“好了，既然已经互相了解了，那我们来进入今天的授课环节吧！” 8、第8章 风满楼（过渡） 拖着沉重的身躯和同伴们道别，志玄进门就把自己甩到了床上。 “……差点摔死我。”仅仅只是回忆刚才学习反重力上树的场景，他都觉得屁股隐隐作痛。把查克拉聚在脚底粘附住物体表面，他明明在平面物体上都掌握的很好，连更困难的水面都完全没有问题！ 稍微带点小坡度也没有问题，但是接近垂直的时候就会每次都失败，每次都会从树上掉下来，他觉得自己简直大屁股裂了。 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忍不住嘶了一口，给治愈虫下令来帮他治疗。 感受着它们从从自己身体各处聚集到了伤处，传来了令人感到很舒适的、暖洋洋的感觉。 “不错，比自己弄的体验感要好太多了。”满足的发出了一声喟叹。 治愈虫是他很喜欢的一款，虽然名字起的很随便啦，但是志玄一直都是一个奉行名字这个东西：能看出来是什么东西就好，能看出来什么功效更好，优美动听当然更好。 不过他没文化，起不出好听名字，所以名字符合前两个就好了。 治愈虫其实不是生物工程的产物，它是自然遗传进化的产物，属于概率奇迹。 他某天发现了一个可以分泌细胞活性物质的个体，于是他让这只回交，让他和最好的雌性杂交来扩大培养，很幸运，生出来子代基本都可以分泌这种物质。 他后来研究过，这种物质是寄坏虫的口水，应该是他们口水里的某些成分的构象发生改变，有了可以活化细胞的作用。因为没有检测设备，所以志玄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变的，怎么变的，只知道它属于显性性状，有超级模式，可遗传。 超级模式就是让有这个表现的个体互相□□，有可能会出现这个性状更加突出的子代，这个子代就称为这个基因的超级模式。 他的推测是发生了连续的染色体变异，让他们可以编码某种全新结构的蛋白质。他觉得这是一种新产生的基因，应该不是现存基因库里某个基因，因为这个性状前几天刚被发现，而这个性状的遗传，表现出了很鲜明的单基因遗传特点。 享受着治愈虫的殷勤服务，志玄迷迷糊糊的想着：“对于生物我还是过于半吊子了啊……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一夜无梦…… 暴风雨前的宁静并不会持续太久，一周的集训转瞬即逝。 恍惚间志玄已经在野外营地再次醒来，环顾了四周，同伴们似乎睡得正香。 “不能再耽搁了……明天还要赶路。”志玄调整好姿势躺好，想要赶紧睡去。 但越是急迫的想入睡，越是对失眠的后果感到焦虑，反而会愈发清醒。 这一周当真过得如梦似幻，似乎学到的东西都很重要，加起来比在忍校待的好几年都要多；但又似乎什么实际的东西都没学到，就被拉上战场了。 半日前，这一届的下忍全部出发，他们这组和另外两个小组一同支援风之国战线。 悄悄叹了口气，他现在的心情比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要忐忑，他再次觉得开始提炼查克拉。 …… “！！！”刚生出的模糊困意一下消失，他几乎要冒出冷汗了，“刚毛虫在发出警报！”在虫类视觉里，四个属于人类的震动正在迅速靠近。 “还算远！”应该不会打草惊蛇。 迅速翻身坐起，拍了身边的良和夏树一人一下，就要赶紧过去推醒佐藤武。 不过向他的方向一看，他早就已经在全面警戒，感受到志玄的视线后还冲他点头示意。 “很好，很靠谱。”志玄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毕竟如果带队上忍对敌袭这种事情都得他来提醒，那未免也太不靠谱，他真的会害怕到日后再无法安眠。 另外两人看这副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连忙都做好了准备。 这附近是他们这个小队的驻扎地，三个小组间的驻扎地并不在一起。 “不知道另外两便什么情况，应该没问题，他们的带队上忍会解决的。”佐藤武的影分身代替他们躺在各自的睡袋，他们则各自隐藏起来。 三人在树丛里收敛了查克拉，佐藤独自一人去布置陷阱。 示意犬冢良和苍丸随时做好准备，大量黑压压的虫群从志玄的衣摆涌出，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他们都屏息凝神等待着。 不过刹那，他们便已经进入了白眼的观测范围，这代表着双方间的距离仅剩二百米有余，不过在茂密的森林里，光凭肉眼还是难以发现对方的踪迹的，夏树朝着那边已经准备完毕的佐藤打了个手势。 佐藤略作回应，收紧了刚才在森林里缠绕好的查克拉钢线。 “噗！”佐藤的手刚有所动作，几乎同时，不远处就传来了黏腻的血肉撕裂声。 “良，你的十点钟方向，一名。”夏树道。 “收到，”犬冢良迅速把早已在手里攥了许久的秘制兵粮丸塞进苍丸嘴里，先行像个钻头一样就冲了出去“通牙！” 志玄已经提前观察过了，夏树选的那个方向也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忍者，他们的其中一个人被查克拉钢线拦腰截断后，只有他的脸上能看出明显的的慌乱。另外两人已经迅速躲藏，他却还在原地无措，他肯定是剩下的三个人中最弱的一个。 本以为这一击应该可以很轻易地得手，杀不死也能重创对方。不想他的反应相当快，刚听见破空声就迅速投出几只苦无封锁，角度相当刁钻，逼迫牙停下，两人短兵相接。 不过交手几回合，良就已经有了颓势。 “糟糕……”志玄忍不住眉头深深皱起，这种实力……交手不过几下就能看出，他的力速技远超良，刚才表现出失态恐怕是故意为之。 良在苦苦支撑，志玄也心里暗暗着急，周围的寄坏虫越聚越多，想等待机会帮助良反杀。 良抓住他连招的空隙，用力一击脱身而出，“牙通牙！”两道高速旋转的身影向那人冲去，原来苍丸趁着两人注意力都在交手上，不知不觉靠了过去。 “嘭！”那人见攻击越来越近，用力到满脸狰狞，但还是被牙通牙狠狠击中两侧腰腹。 高速旋转的利齿带走了大量血肉，他的腰一下瘦了一大圈。 死死缠住他双腿的虫子闻见了血腥味，躁动起来，志玄放开对它们的压制，放任他们蜂拥进裂口里，把内脏撕扯的一塌糊涂。 那边的佐藤武也结束了战斗，等三人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把尸体来来回回检查了一遍，“来者的实力并不算太强，基本都只是中忍水平，我们正在穿过战场的边缘，他们应该是土隐的斥候。” “不过这么边缘的地方会出现斥候还是很奇怪。”佐藤眉头紧皱。 确实，木叶的支援走的路线挑的是最茂密的森林，几乎没发生过战事，没事谁会把斥候派到这里来？就算现在已经靠近战场，也很怪。 除非……他们知道木叶的援兵会从这里过。 “这有必要通知一下大蛇丸大人。” 压下心中隐隐的担忧，佐藤示意三人先去休息。 封好信封，把它和一小块肉一同递给刚通灵出的忍鹰，佐藤才觉得真正松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经过了这次意外之后，今晚应该不会再有其他的事情，但无论是出于安心还是出于他作为带队上忍的职责，守夜还是不能少的。 坐在火堆旁，看着在摇曳的火光下更显稚嫩的孩子们，佐藤心中叹了口气，他有一种预感，这次的土之国不会简单。 “如果可以，还是希望能把他们活着带回去啊……”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带队上战场，也是这样的一次夜间袭击，他们当时可并没有这么好运，直到对方的忍具已经划开了好几个人的脖子，才有个孩子叫出一声凄厉的敌袭……闭了闭眼驱逐纷扰的思绪，佐藤移开了视线，专心看着远处。 “山雨欲来啊……” 9、第9章 木叶营地 这情况实在太过突然，一直到帮忙处理完了那四人残破的尸体，其实大家都没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按着佐藤所吩咐的在各自睡袋里躺好，在这完全私人的空间里他们才有空回味，起码志玄是这样的。 他闭着眼睛放空了自己许久，但是作用不大，良和苍丸撕开对手腹腔的画面在脑子里还是非常清晰；虫子撕碎对手肌肉的动静还是非常清晰；那位被佐藤老师的陷阱腰斩的忍者，他的内脏流了一地，那个的油腻手感也还是很清晰。 “唉……”悄悄叹了口气，他其实很难接受这种掠夺人生命的感觉。 也许以后双手会沾满罪恶，但他不会后悔，也不会愧疚。毕竟如果他不掠夺对方的生命，那么被掠夺生命的人就会变成他所珍视的人，变成他自己。 第一次干这种和他的道德不符合的事情，心理上有所不适在所难免，但他也拎的很清楚。 这是他作为忍者的职责所在，也是他想要活下去的唯一选择。 谁该杀，谁不该杀，世界和平……这种道德问题，这种哲学问题……不是他该想的问题，他没有能力改变现状，也没有能力脱离令他不适的环境，那他去想这种问题完全就是给自己徒增痛苦。 共情敌人，动摇自己的信念，是在找死，是对自己身后的人的伤害。 “想必亲手杀了对方的良心里会更难受吧，我没有理由不坚强起来。”迷糊的想着想着，志玄睡去了。 …… 风沙，满天的风沙，世界上似乎只剩下了呼啸的狂风和无边无际的沙。 他们早上出发没有多久便离开了森林，场景逐渐变得荒凉，而且越走越过分。 现在已经到了中午，他们已经进入了完全的沙漠地带，行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沙漠本就干燥炎热，在正午的条件和沙子比热容的加持下，温度简直到了一个令人感到生理性的惶恐的程度。 努力打起精神，志玄掏出水壶抿了一大口，让它充分润湿口腔，然后控制住吞咽的冲动，分成一小点一小点的让它们滑下——这是最能缓解口渴的饮水方式。 “啊……感觉好多了。”从干燥到发痛的鼻腔猛呼一口气，继续埋头赶路。 …… “再稍微坚持一下，快要到了。”佐藤的声音透过在呼呼作响的风，艰难的传到了三人的耳朵里。 志玄闻言眯着眼睛努力远眺，确实，可以隐隐约约看到绿洲的轮廓了。 心里倏地松了口气，终于快要到木叶的营地了。 看见三人都明显放松下来的样子，佐藤皱了皱眉头，提醒道：“都打起精神来，小心戒备。” 虽然表面挺起身来，但其实志玄的内心有点不以为意，忍不住偷偷扁了扁嘴。毕竟离木叶的营地真的已经很近了，基本上就可以说已经在木叶的势力范围里了，总不会在这种地方还会有敌人出没吧？ 不过也确实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安全的走完了最后一点路程。 出具身份证明，正式进到了营地里，志玄的心彻底放进了肚子里。刚才自己虽然觉得不会有问题，其实还是略有点怕会被打脸的，毕竟他一直都是个功力点满的超级倒霉蛋。想到这个忍不住瞟了夏树一眼，这不就是他发功的活生生证明？走在路上都要被人自杀式恐怖袭击，忍不住又扁了扁嘴。 四处打量，他们沿途遇见的的忍者看起来都很疲惫。 “战况不好吗？”感觉士气并不高涨，志玄心中有点担忧，不过他对这种事情并不是太了解，也没法下出结论。 “看来最近这条战线的战事很频繁。”佐藤显然也观察到了，对他们三人悄悄说出了他的经验判断。“我们先去找一下大蛇丸大人，然后就可以去休息了。” 主帅所在的帐篷就是不一样啊，面前的黑色帐篷高大又宽敞，明显质量比之前看到的都高出了一截。 “进来吧。”是很有特色的嗓音。 “感觉他的声音也很像是一条蛇呢！”志玄打了个小哆嗦，就像是被蛇类的鳞片划过皮肤一样，刺刺的，凉凉的。 佐藤武看起来也有点害怕里边那位名为大蛇丸的主帅，只是进到了帐篷里一点，他便不愿意再前进。直接在门口行了一礼，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恭敬地向座上的那位汇报了他们昨天晚上遇见土之国斥候的情况。 “……嗯，我知道了，退下吧。”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人的长相确实也如名如声：皮肤苍白，长着爬行动物样的狭窄细长的竖瞳，勾着连到鼻梁的紫色眼影，如同毒蛇吐信，妖艳又致命。 “是。”佐藤得到退下的指令后也是恭恭敬敬的又行了一礼，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慢慢后退，直到出了帐篷才转过身来，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好了，那边的白色帐篷，你们随便找个没人的，然后去找那边的负责人登记一下就可以了。”又叮嘱了几句，他便匆匆离开了。 三人过去转了不一会，就看见了好几个挂着无人居住小牌子的帐篷，这里的住宿是一个小队的人住在同一个帐篷的——当然只是中忍和下忍，上忍是可以选择单独一人一屋，也可以和队友一起的。 挑了个最满意的帐篷，犬冢良兴奋死了，迫不及待的跳到了其中一个床上：“太好咯，终于可以放心休息咯！” “你去报备一下吧，良。”志玄推了推墨镜，也坐在了其中一个床上。 “诶？为什么啊！”良不满的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我已经钻进被子里了！你衣服还没脱呢，你去你去！”说着把他的衣服丢了出来，缩进去耍起了赖。 “……”这孩子，打小就是傻*。志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去吧。”志玄还没来得及制裁犬冢良，夏树已经出门去了。 “等！”可惜夏树走得太快，已经连背影都看不见了，只留下志玄在屋里尔康手。 有点尴尬的搔了搔脸，他其实打算一会自己去的，说犬冢良只是想找个理由欺负小狗而已，夏树这一去让他有一点点点的不好意思。 毕竟这种事情怎么能麻烦队里的唯一一个女孩子呢！ 良倒是完全那样的自觉：“诶，臭志玄你看看人家夏树，人善心美，完全不像你。”然后又故意上上下下的的打量了一番志玄，做出很夸张的嫌弃：“噫……啧啧啧啧啧！” “……傻*。”谢谢你，白眼制造机，每天都在不遗余力的帮人进行动眼练习，感觉认识犬冢良之后，近视风险都大大下降了呢。 不去理会背后跳脚的小狗，志玄悠然带上了随身携达的耳塞，美美躺下无视他。 巨大的音量甚至透过了厚重的耳塞传到耳朵里，他忍不住挑了挑眉毛：“果然，我之前的想法太明智了，真希望所有的油女都可以试试这款超隔音耳塞，让饱受犬冢队友折磨的耳朵可以重新焕发生机。” 三人在屋里休息了好久，才感觉要被烤成干的感觉完全消失了。 现在应该是晚饭时间，忍者们似乎都在吃饭，整个营地都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正经的吃过饭了，这味道对他们来说简直不要太诱惑。不过早上都已经吃过兵粮丸了，现在完全吃不下，只能在屋子里闻着香香空气流口水。 “睡了！他们吃完再叫我。”良吸了吸真实流出的口水，刚坐起来的他又用被子蒙住了脑袋，苍丸也主动钻了进去。 “睡了。”夏树也蒙住了脑袋。 “……”志玄也决定去睡上一睡，指不定还能在梦里吃到好吃的，虚晃一枪，骗过上帝。 …… “敌袭！！” 就算正闭着眼睛，志玄都觉得眼前一黑，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运气，才能连续碰到如此多的敌袭？？还是说这才是忍者职业生涯的常态？ 三人连忙翻身冲出，跟随人流前进。 “他妈的，今天都第二次了，这群砂忍疯了吧。”一个看起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和身边的同伴骂骂咧咧。 “这里的战事爆发的这么频繁……？”听着那群忍者的抱怨，志玄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心中又有点担忧。 “算了……干好自己的事情，相信主帅就好。”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这次结束呢，就要去担心整体的局势？志玄自嘲的笑了笑，不再去想。 “注意位置，尽量不要离开彼此视线，我们一定不能分开。”志玄向同伴们嘱咐。 两人都点头表示了解。 空气中的饭香味和越来越浓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显得有点恶心，他们已经进入到交战区了，忍者的交战并不是随机对决，见谁杀谁，而是更加偏向组对组。 因为实力比较强劲的忍者会主动互相寻找与实力差不多的目标，牵制住对方，努力杀死对方——这是为了防止对方的上忍大量杀伤己方中下忍。 所以除了冲突刚一爆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或者杀死纠缠自己的上忍的时候，上忍基本没机会击杀对方的下忍和中忍。 落单被围攻的话，遇上实力远超自己的对手的话，只能是自认倒霉了，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个认为对方要倒霉的人倒霉。 比如昨天晚上，他们就已经差点被成功反杀过的了。 比如现在，夏树正在装作一位队友阵亡，自己受伤落单的下忍。 10、第10章 初战！ “叮叮叮叮！”夏树反手把苦无在自己脑后挥成了密不透风的屏障，挡住了冲她飞来的千本。 “上钩了！”志玄略显紧张的眯了眯眼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再次检查了一遍设下的虫陷阱。 那边夏树已经和对方来回了几回合，对方是砂忍的傀儡师。手上和施展了变身术，头上绑着砂忍护额的犬冢良比拼体术，志玄把注意力转移到寄坏虫视野上，仔细四处观察，可惜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不得不说，战场纷乱的环境让志玄的很多感知手段难以施展，但队里不还有号称最强观测眼的白眼呢么？ 向良微微示意未发现目标，两人把注意力又放在了夏树那边。为了真实，他们也确实是用出了手段，打刀相交，有来有往。 那边夏树的白眼洞穿了控制傀儡的查克拉线，攻击间努力想切断它们。可惜对方的傀儡师也不是吃素的，规避的动作相当灵活，查克拉线被切掉一小部分的话也会马上再生。 “相当棘手啊，这恰巧属于最克制柔拳的对手。”夏树忍不住眉头紧锁。 柔拳最厉害的地方就是破坏敌方的内脏，打碎对方的经脉，不管人有多厉害，只要他还是活人，这都相当致命。但是傀儡早就已经是死人了，显然是对这种伤害无所谓的。 再说和傀儡以伤换伤有什么意义？ “得优先攻击傀儡师，和傀儡缠斗是没有意义的。”夏树果断做出决定，一记重踢，抽身而出，用手势对旁边两人比出了傀儡师的位置。 两人得令，志玄悄悄让一部分虫在袖口待命，佯装要用刀突刺良的胸口，实际在靠近的时候让虫潮把他甩了出去，苍丸也从它一直藏身的那个小灌木丛里窜了出来。 犬冢良在空中转身，借力冲了很远才落地。只见他四肢着地，和苍丸步调一致，以一个相当不符合人类身体结构的姿势迅速移动。 苍丸体型逐渐拉长，变成了犬冢良的模样，两人一同跃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风钻头，冲向了刚才夏树指的方向。 那傀儡师一看便知，这攻击是冲他而来，但是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直到良和苍丸已经融成了一个巨大钻头，他才刚刚从藏身地跑出来。 他们现在的距离已经很近，对良现在的速度来说不过须臾。 那傀儡师心道不妙，想也不想便切断了先前的查克拉输出，全力催动背后那具更结实的傀儡，操纵着它挡在了身前。 夏树那边的傀儡瞬间软趴趴的倒了下去，被她迅速拆成了小块。 “嘭！”锋利的牙齿和爪子在撕扯面前的傀儡，那傀儡仓促之间没有摆出有效的防御姿势，只能用 坚硬如铁的“胸肌”硬抗，被开了一个大洞。 犬冢良的动能消耗的差不多，向后退去，赶过来的夏树紧跑几步，和他错身而过，快速逼近那傀儡师。 那傀儡师反应相当优秀，已经调整好，用现在身边仅剩的一具傀儡把致命的柔拳完美挡下。 志玄放出了大量的的虫子，从胸口的破洞涌进傀儡体内。操控虫子四处观察，不得不说傀儡核心真的藏得很隐蔽，让他找了许久。 “咯咯咯……”随着寄坏虫啃烂了傀儡的核心，对方傀儡的动作明显的变迟钝，直到最后被迫停了下来。 三人都觉得自己胜利在望，正要乘胜追击一举击杀，却不想那傀儡师在挨了夏树两计鞭腿后狞笑着结了个印，“不好！”夏树惊出一身冷汗，却根本来不及反应。 傀儡发生了猛烈的爆炸，把夏树和他自己都掀飞了出去。傀儡就紧贴着夏树背后，她承受了绝大部分的爆炸，像破沙袋一样摔倒了地上，一定不动。 “夏树！”志玄连忙过去检查夏树的情况，上下翻看了一下，略微松了一口气。她只是因为巨大的冲击而失去了意识，并没有什么致命伤害。志玄心里一阵后怕，还好没有炸断脊柱，还好那傀儡的材质很坚韧，就算是被炸开，也是大块的断裂，并没有很多弹片扎到她的身体里。 那边犬冢良过去追杀那个傀儡师，用刀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左胸，一刀毙命。傀儡师的尸体挂在了刀上，良现在胸中满是戾气，猛地一脚把尸体踹到地上，连忙回头去查看同伴的情况。 “没有大碍，但是失去意识了，让苍丸载着她撤退。” 良点头应是，喂了一颗兵粮丸，把夏树放到了大苍丸身上。 对于这种先行安置受伤同伴再返回战场的行为，木叶是默许的。 志玄和良在苍丸两边准备为它开路，靠近那傀儡师的尸体时，良忍不住对他凶狠的龇牙。 “集中精神，注意警戒。”注意到良的动作，志玄瞟了他一眼，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良收回了视线。 路过的时候志玄心中一动，也看了一眼那具尸体：他自己流出的血液沾湿了土壤，他狼狈的趴在上面。 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皱了皱眉头，也正想收回视线。却不想看见那尸体猛地弹了起来，用手上紧紧握着的刀刃向离他最近的志玄狠狠刺去。 志玄看到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像是燃烧了他仅剩的生命，这最后一击又准又狠，直直的冲着心口就扎了过去。 旁边的良也发觉不对，忍不住瞪大双眼，张开嘴巴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那刀刃就已经和胸口接触。 良的手无力的抬起。 “啪！”那刀刃确实扎在了志玄的胸口上，却不想非到没有扎透，反倒是刀被崩断了。 那傀儡师昂起头，冲着天空发出了无声的长啸。 志玄抓住对方的脑袋，袖子里涌出大量的寄坏虫，完整的覆盖住了他的整个头，从口鼻目耳里钻了进去。 闷闷的惨叫从层层寄坏虫后传来，不过很快就停歇了。 “走吧，寄坏虫们破坏了他的大脑和脊髓，他不能动了。”扭头对还保持着尔康手的良道。 把夏树安置在安全的位置，两人又合作着围杀了一名下忍。 …… 终于结束，收拾完战场，三人又聚齐在了选好的白色帐篷里。 良添油加醋、手舞足蹈的给夏树复述了一下刚才志玄胸口碎大刀的场景，说的夏树惊讶连连。然后两个人都一起好奇的盯着志玄，把他看得都有点毛毛的。 “刚才是怎么回事……？”憋了一会，良还是忍不住问。 “是一种外壳很坚韧的虫子。”知道和犬冢良解释原理完全就是对牛弹琴，志玄如此简单的说道，并且甩了一只过去。 它的外壳凹凸不平，看起来有点像是生了脓疮的人脸，着实有一点恶心。起码对于犬冢良来说是这样的，他摸了一下那沙沙的甲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一下跳开，边发出长长的噫，边表情狰狞的甩手。 “有一种自家小孩被熊孩子嘲笑的感觉呢。”，志玄无语的露出核善微笑，这孩子又在犯病了，真想把他脑袋打进地里。 “你们想要吗？只要让他们覆在身上就可以有防切割的功效，”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不过别想着用它硬抗，就算不会被刀刃割伤，传到身上的力道可是不会减弱的。” “不了不了不了不了……”犬冢良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抗拒虫子。 “……不要正好，完全不想给你呢，你这没有品味的家伙。”忍不住又翻了个大白眼，感觉和良在一起的时候他都能改名叫日向志玄了。 “它是怎么来的？自然界真的有如此坚韧的昆虫？”夏树用惊奇的语气问道。 她正在用力的按压桌子上那只甲虫，她能感觉到，再用力点的话桌子就要被按塌了，但是这虫子的甲壳却还是没有破碎。 “啊……！”听到这个问题，志玄精神一振，忍不住用夸赞的眼神看了夏树一眼——太有眼光了！ “是存在的，这个虫子是用铁定甲虫和寄坏虫进行克隆的产物，铁定甲虫就是自然界存在的一种昆虫，完全是自然进化来的。”瞟了一眼被夏树拿到地上接着按的虫子，他语气骄傲又狂热：“他们的甲壳进化出了三种相当特殊的结构，根据身体各部位的使用方式不同，那个部位的称重结构略有区别，使用的是最适合的承重结构，这让他们可以承受几吨的重量！” 一旦聊起类似的话题，平时沉默寡言的志玄就会变得相当健谈，现在他们已经相当习惯了——听着就完了。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还吓了人一跳呢。 “啊……确实是相当了不起的虫子呢！”不断缓缓加力，终于把地上的虫子碾碎，夏树起身由衷的惊叹道。 志玄相当感激的冲她点了点头，感谢她的夸奖，继续说起了这个虫子的详细选育过程。 另外两人也目光看着他，好好地坐在床上，一副乖乖学生的样子。虽然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听的很认真的样子，但是一看那恍惚的眼神就知道，这知识根本就没入脑。 说了得有半个多小时，志玄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哎……时间也不早了，今天这么累，大家快都好好休息吧！” 忽视正在打呼噜的两位队友，志玄打算去洗漱。 却不想帐篷外却传来了缓慢却清晰的掌声，还有沙哑的嗓音：“很好，很好……” 11、第11章 大蛇 这个熟悉的嗓音让志玄一激灵。 “啊……大蛇丸大人。”志玄连忙站起来行了个礼。 “很棒……这是油女的成果吗？”那个像蛇一样的男人撩开了帘子，走了进来，盯着志玄。 被他正正的盯着，志玄完全理解佐藤老师的恐惧了，他现在也额头直冒冷汗。如果比喻这种感觉的话，就是一位两手空空的普通人，在森林里一扭头，看见树上有一只巨大的蛇正在一错不错的盯着你。 你能否活命，完全取决于对方心情。 “毕竟是己方统帅，又不吃人，倒也不至于害怕。”志玄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不……这是我个人的成果。”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他不卑不亢的回答。 其实他不怕大蛇丸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能感受得到大蛇丸是真心对他的技术感到欣赏赞叹。 “很厉害。”似是评价，似是夸赞，大蛇丸慢慢的说：“我也对科研有浓厚的兴趣，并且一直认为自己是这方面不可多得的天才。”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这样完全不谦虚的言语由他来说，也只会让人觉得他是在陈述事实——他确实就是这样一个才华横溢之人。 他蹲下来平视着志玄道：“但是直到刚才听到你对生物的理解，我才终于知道了真正的天才是什么样子。我为你的天资所折服，油女志玄。” 脸皮厚如志玄，都被他这一番话夸的晕头转向，有一点点很不好意思。 那双金色的竖瞳紧紧盯着志玄，他很认真的问：“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研究所？” “您过誉了，很高兴您对我的生物技术如此欣赏，”偷偷瞄了一眼大蛇丸的脸色，他低下头装作沉思，“但是我想我需要考虑一下。” 他依稀记得，大蛇丸在原著里好像并没有扮演一个很正派的角色。 而且…… 他怎么记得他之前看过的那段火影里，大蛇丸是女的？ “是我穿越到这个世界的蝴蝶效应？还是说她其实是花木兰？”忍不住又偷偷抬眼瞄了一下，这喉结如此突出，胸部如此平坦，怎么看也不像是位女人呀！ 看到眼前的小孩在用奇怪的眼神不断地偷瞄自己，大蛇丸不明所以的挑了一下眉毛。 “可以，考虑好了告诉我就可以，我很期待你的选择。”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在去看他，径自走过去捡起地上那只被夏树碾碎的虫子。 只是拿起来观察，还没有上手测试，赞叹之情就不可抑制的流露在脸上。 因为这小东西的不凡，一看便知。它几乎一半还多的身体都是厚厚的甲壳，内脏所占用的位置被挤压到了一个很可怜的地步；不规则的断面可以清晰看出它的壳是由无数的层状微结构叠加而成的，这是很有利于吸收能量和增加弹性的结构。 这是进化很极端的一种生物，是大自然的奇迹。 “像这样的昆虫在自然界其实有很多，只不过他们大多处境都不是很好，处在灭绝的边缘苟延残喘……生物的精力是有限的，在某一方面发展的过于极端了，其它方面就会不可避免地会弱，它便就也失去了在自然界的竞争力。”志玄从后边也靠了过来，看着大蛇丸手里的昆虫残骸感叹道。 闻言，大蛇丸正在捏外骨骼的手一顿，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志玄一眼，装作无事的收回视线继续发力：“考虑的如何？” “我很乐意加入您的实验室，但是……”他对大蛇丸的印象其实真的真的很好，也真的很馋他的实验设备，但他也是真的在犹豫。 大蛇丸耐心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没有流露出一点不耐或催促。 他良好的态度无形间也减少了志玄的犹豫，短暂的斟酌了一下便硬着头皮再次开口：“不知道加入您的实验室之后，我还需要参加各种忍者间的冲突吗？” 微微皱起眉头，但马上就舒展开来，大蛇丸解释道：“我最核心的设备不在这个前线，在这里的科研任务虽说比较特殊，但其实是很轻松的，并不会占用你的太多时间。”抬起头思索了一下，他又说：“如果你不想参与的话也可以退出，那样的话，再有科研任务就是在我们回到木叶之后的事情了。” “另外，不管你参不参与这里的研究任务，如果你不想参与这里的战事的话完全可以不参与，我会特批。”把视线移到志玄身上打量了一下。 “天才总是有特权的。其实也完全可以理解，能有如此天才的发现和成果，肯定是一门心思都在科研上的人，要求每个热爱科研的人都会追求力量是不现实的。”大蛇丸想着。 “不……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我并不想离开我的队友，我想参与这里的战事。”志玄推了推墨镜。“我刚才犹豫就是害怕您的科研任务比较繁重，没有办法和队友的时间同步，既然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哦……抱歉，倒是我低估了你。”大蛇丸哑然失笑，倒是对眼前这孩子印象更好了，又重复了一遍：“我在这里的研究也并不多，要不要参与完全取决于你的意志。” 志玄向他行了一礼。 大蛇丸也笑着冲他微微点头示意，“虽然这里的设备远不及木叶优越，但如果你有什么新奇的想法，完全可以来找我，它随时向你开放。” “已经叨扰许久了，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志玄君。” 直到目送那个男人的背影消失不见，志玄才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虽说并不害怕，但是和他在一起还是很有压迫感的……到底还是自己太弱了啊！”志玄暂时失去了想要出去洗漱的欲望，又转身坐到了床上。 无奈的看了一眼睡的东倒西歪的两人，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你俩倒是完全没有感受啊。” 翻身也躺在了床上，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志玄盯着帐篷顶上布匹相接的地方发起了呆：“他给出的条件真的相当优厚，让人难以拒绝……也许是垂涎我的技术？”回想刚才大蛇丸的态度，志玄觉得很有可能，毕竟他身上没有任何其它的东西值得人家在意了。 “如果是想要我的技术那我倒是无所谓的，或者说我其实挺乐意的，科学本来就是要在互相交流中进步的。各自把自己的发现捂得再严实，它们也不会下蛋。”说到这个就想起油女，那个需要战场贡献才会暂时向族人开放的密室，“倒也不必那么抠搜……”志玄忍不住撇了撇嘴。 志玄完全不会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毕竟对于脑子正常的人来说，谁会想杀了科研人员然后怎样怎样啊？那些东西是人家想出来的，在人家脑子里的，就算能逼问出来，你拿着它基本也只有使用的份。想要它还能有进一步的发展就得让那个科研人员活着。 “杀科研人员获得技术的行为完全就是杀鸡取卵，如果这鸡不是仇人家的，谁舍得？”志玄有恃无恐的翻了个身，换了个胳膊枕，刚才那个枕麻了，“大蛇丸一看就是个大聪明，才不会干那种事情呢。” “其实如果有空闲的话，去参与一下他在风之国的研究也很不错……”他认真思索，他大概能猜到在这种地方还要进行实验，或者换句话说，在这种环境下才好进行的实验是关于什么的——无非就是关于风之国忍者的尸体。 他对这种行为并不排斥，甚至有点欢迎，因为他求学的时候他能深切体会到：一具合法来源的解剖材料是多么的难得啊！ 之前还好，尸体来源还算充足，后来就连生前的罪行罄竹难书的一些死刑犯，都不再被允许放上解剖台。志玄不是律师，不是哲学家，他是一名医生，思考的角度不同，他真的不太理解。 那些人活着的时候，人们只是听说他们犯下的罪行都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一刀把他砍死，但是等他真死了，人们反倒要说死者为大，说计算他生前再坏，尸体也应该被人道对待。 多奇怪啊！ 对死者的尊敬是对活人的维护，他赞同，他也发自内心的尊敬每一位愿意献出□□来助力医学进步的人，但这些人里不包括那些生前充满罪恶的人。 他一直都觉得，对这种尸体的爱惜，是对活人的伤害——没在尸体上划错过千千万万刀的医学生，谁能放心让他操刀剖开活人的肚子？ 医学的进步永远不可能离开尸体，各式各样的尸体。 “是他们自己选择发起的侵略战争，说不好听的他们全都是战犯。借尸体一用虽然说不上正义，但他们也感受不到痛苦，挺人道的了，他们肯定也在这么对待木叶忍者的尸体。”况且今天他们的人还差点把我一刀穿心呢…… 忍不住又撇了撇嘴，想起令人迷惑的人们就心烦，甩甩头把注意力拉回到大蛇丸实验室上，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说这边的设备不如木叶，去看看这边仪器的水平就知道下限了。”他对设备很好奇。 “如果明天没什么事情，就可以先去一趟了……”志玄已经困得有点睁不开眼睛了，但还是对即将能白嫖到的仪器设备恋恋不忘。 一夜好梦。 12、第12章 实验室 “什么！居然还有这事！”犬冢良用巨大的嗓门宣泄他的惊讶。 夏树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用眼神表示：“发生什么事了？” 志玄悠然推了推墨镜：“就是像我说的那样啊，昨天你俩都睡着了之后，大蛇丸大人过来邀请我加入他的实验室。” “你答应他啦？”犬冢良不甘心的瞪大眼睛盯着志玄问。 “嗯。”点了点头。 犬冢良一下子像是发现主人在外边有狗了的小狗狗一样，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所以你就要离开我们了吗。” 好家伙，差点被扑面而来的醋味熏个大跟头，志玄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不会，只是偶尔会过去帮个忙，并不会影响我们小组的任务。” “哦是吗！这还差不多。”良满意的离开了。 仗着墨镜的遮拦，志玄翻了个大白眼。刚想开口挤兑他一下，就听见夏树也开口了:“科研是你的梦想吧！在这方面，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支持你的。”她认真的看着他说道，随即看了看良。 良也沉默下来，回过头来难得认真的说：“确实啦……不管我刚才怎么说，还是追寻一直以来的梦想更重要哦，臭志玄。”他转身靠过来：“你一直都是我们几个里最聪明的那个，我们都很相信你，也会支持你的。” 志玄垂下眼帘片刻，抬头笑道：“谢谢你们……”有这样的朋友，在这样的场合，还有什么别的可说的呢？还用说什么别的呢？一句谢谢足够表达彼此的心意了。 “好了，别肉麻了。不是说要去见大蛇丸大人吗？快去吧！”良佯装嫌弃的挥了挥手，但眼里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笑着和朋友们道别，志玄去了大蛇丸的帐篷。 应该是已经吩咐过了，他进去的时候门卫都没有让他出示身份证明，稍微打量了他一下就直接放行了。 志玄忍不住夸赞了一句，想的真是相当周全啊！不愧是大蛇丸！ “哦？如何？志玄君决定抽出宝贵的休息时间参加我的实验？”正在批阅文件的大蛇丸放下手里的笔，充满笑意的看着他。 “是的，今天过来是想和您约定一下实验的时间？” “时间并不固定，有任务的话就会通知你。”递给了志玄一条小蛇，“它会去通知你，你拿着它，如果有事也可以让它来找我。” 点了点头，接过来把玩了一下，就把那条只有小拇指粗细的小银蛇收到了怀里——反正他怀里全是虫子，多条蛇也问题不大。 见他收好，大蛇丸从桌子后站起来:“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实验室，决定加入的话，一会会给你录入权限，我不在这里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到实验室来找我。” 走过来拍了拍志玄的肩膀，示意跟上。 跟在大蛇丸身后，志玄终于有机会近距离悄悄观察他：他的身体很瘦削，让人很难相信它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而且……其实他收敛气场的时候还挺慈祥的。 感受着身后小孩不加掩饰的目光，“当真对我感到很好奇呢，昨天也是，一直在偷偷打量我。”随着三忍的出名，他地位越来越高，已经很少会感受到如此□□的观察了。 大蛇丸忍不住颇感兴趣的挑起了一边眉毛，遵从内心的恶趣味，回头瞪了一眼。志玄见自己的行为被发现，心里一颤，连忙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 “有趣。”回过头来，大蛇丸满意的露出了笑脸。 志玄要是能看见，肯定觉得这个笑一点都不慈祥，怎么看怎么险恶。 实验室离他的帐篷并不远，没走几步就到了。 之前来的时候他还注意到过这个建在地上的金属门，当时思索了一下还以为是什么地下菜窖，用来保证营地的粮食供给，没想到就是实验室啊…… 志玄有点小无语，还以为得是藏得很隐蔽，非常高大上那种，没想到就是它啊。 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小孩失望的神色，大蛇丸很骄傲的介绍：“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实验室了，虽说远不如木叶那个，但是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前沿实验室了。”说着按了一个很隐蔽的按钮，拉出了一个密码屏，还有虹膜扫描设备。 “只有同时通过这两个条件才可以，防止他们拿着我的脑袋就能开锁。”等着门打开的功夫，他笑盈盈的解释了一句。 志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跟着他走在下旋的楼梯上走了良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声吐槽：“……感觉拿着您的头来开锁的难度要比直接炸开这里还高呢。” “哈哈哈，是吗？但是他们直接炸开这里就会启动实验室的自毁程序了，那他们就什么也得不到了哦。” 志玄思索了一下，所以他的潜台词就是：想打开这里就得手持大蛇头？ 太硬核了…… “好了，这就是最后一道门了，需要用我的查克拉来打开。”用很骄傲的语气介绍，说着把手覆了上去，一阵蓝色查克拉光芒闪过，门缓缓打开。 看他的样子，志玄好奇问了一句，“如果解锁方式不对会怎样呢？” 大蛇丸很高兴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都在称赞这是个好问题：“这是我亲手设计的，我的所有实验室都使用这种机关，就算方式不对也会开启。” “？？？” 故意在这停顿，浅卖了个关子，很满意的看到志玄的疑惑，继续说道：“一共有五道门，等到人都彻底通过进入内部，它们就会迅速关上，然后里边的自毁系统会立刻开启，”他的瞳孔兴奋地缩小，露出了一个充满血腥气的笑容，“这样整个实验室都会被炸塌，他们就算没有被炸成碎块，也会被埋在百米深的地下。” “……”志玄目瞪口呆，厉害啊，会玩啊，不亏是你啊！ “进来吧，我带你参观一下这里的秘密项目。”大蛇丸大踏步的走了进去，志玄也连忙跟上。 果然，他猜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刚进去一入目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液浸人体标本。 目露惊叹之色，不得不说这标本做的漂亮，这个漂亮指的是制作人的手法相当精湛，很完美地展现出了想要展示的部分。比如这个标注了傀儡师的标本，整个手部的肌群都相当清晰地被表现了出来。 要知道制作标本其实是相当考验解剖学功底的，对于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都有相当高的要求。 心中忍不住对大蛇丸肃然起敬，之前知道他厉害，但更多的是对他强大实力的钦佩，也是对他独特人格魅力的认可，现在是真真正正的见到了他的成果。 而且这还不过是刚一进门，后边的东西肯定更加厉害！ “他现在也不过二十多岁吧？天呐……天呐……” 本就在留意观察志玄反应的大蛇丸，把他眼里的赞叹和惊艳看的清楚。 不得不说他真的有一种难言的感动，还有终于见到知己的兴奋——不管是老师还是纲手，他们都没有真正理解他的研究，就算是纲手也只能理解一小部分吧……他们根本不明白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其他像自来也一样的没脑子忍者，更是把这些视为邪魔外道。 从来没有人如此欣赏他的心血…… 只是看那孩子的眼神，大蛇丸就知道，他是明白自己在这些东西上花了多少功夫的，也明白自己在这方面到底达到了怎样的成就。 他是同类…… 低下头，大蛇丸不动声色的调整了一下心情。 看着还流连于各种标本的志玄，他笑道：“继续走吧，里边的才是真家伙。” 本来之前还有些担心志玄会拒绝他的人体实验，那就只能忍痛处理掉他，他是真的不想扼杀这样一位天才的。 现在他完全不担心了，在前边领路，大蛇丸偷偷观察的观察这孩子，越看越满意。 他的观察显然要高明多了，一直到参观完那些仪器，兴奋的志玄都完全没有发现他在观察自己。 “很能打！这些仪器也很能打！”志玄真的很开心，这些仪器的水平基本就已经可以支持基因工程了，更别说木叶的会更加厉害，他的基因工程有望了！“指不定马上就可以鸟枪换大炮了！” 不负大蛇丸所望，他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人体实验的邀请，还和他聊了不少各样的生物技术。他们越聊越兴奋，感觉对方总能提出新奇的角度，让自己灵感迸发。两人相逢恨晚，一直聊到了该吃午饭的点，才心满意足的告别了。 一直到和同伴打完了饭，志玄都还在回味刚才和大蛇丸的谈话。 两人无奈的对视，过去拍打了好几下才让他缓缓回过神来。 “太好吃了，呜呜！”良一边大口往嘴里塞大鸡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刚回过神就看见犬冢良在犯蠢，这和上一秒还在交谈的对象差别未免太大…… “真的很担心这孩子的智力发育啊……”小小叹了口气，志玄也吃了一口。 “……”不怪犬冢良，确实太好吃了！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到正常的食物了，他之前太专注也没留意肚子，直到现在吃了一口，被遗忘的饥饿全部上涌。 有点担心自己怕不是被良同化了智力，志玄在努力干饭的间隙抽空观察了一眼夏树，发现她也在专心干饭，“安心多了……” …… “敌袭——！！”凄厉的一声大喊响彻了整个营地。 饭干到一半的志玄感到真情实意的眼前一黑。 13、第13章 血继忍者 很有默契的都选择了再快速扒几口饭，三人嘴里鼓鼓囊囊的跑了出来。 “这群砂忍他妈的有病吧，每次都专挑饭点！”良叼着大鸡腿就跑了出来，一边努力咀嚼，一边含糊的大骂:“怎么着，是已经吃不起饭了，非得在开饭之前死点人，才能保证让剩下的人吃饱？” 很难不支持！ 也在努力咀嚼的志玄和夏树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又是一场入侵战，砂忍似乎已经有点急眼了，考虑到人丁兴旺的木叶都是这种糟糕情况，地理环境那么恶劣的风之国会着急，好像是一件十分合理的事情呢——他们的情况肯定更糟糕。 “不糟糕也就不会被木叶打到老家门口了。”志玄撇嘴。 出了营地，犬冢良呸的一下吐出鸡骨头，在衣服上胡乱的抹了抹手。 “今天打谁？”恶狠狠的盯着志玄问。 良这纯纯□□打手画风差点给志玄整乐了，仔细观察了一下，把目标锁定在了和他们差不多的萌新小组上。 “就他们了，一点钟方向，两人。” 夏树表示赞同，在白眼的视觉里，那些人的查克拉水平也和他们差不多。 达成共识，夏树迅速逼近对手，明显能看出，她现在要比在木叶的时候强了不少。生死之间最是磨炼技艺，虽然他们只不过参与了几场战斗，但血与火的锤炼就是如此效果拔群。 压低重心，抓住他们的视野盲区她贴地快速逼近，漂亮的近身！ 迅猛的扫堂腿冲着左边的黄头发小子踢去。按平时的经验，这一击基本上中了，然后她会给目标体内打入暗劲，随后良那威力巨大的牙通牙接上，基本可以打出不俗的伤害。 可是这次对方的队伍里似乎有血继忍者——她一脚踢在了沙子上。 瞳孔扩大，夏树心里警铃大作，连忙用手撑地，借力改变方向把腿抽了回来。 果然，那沙子跟着腿收回的方向延长了一截，试图抓住，发现事不可为就又收了回去。 夏树肾上腺素飙升，感觉如芒在背，刚才要是被抓住，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虽然这边出了问题，但良的牙通牙还是如期而至，“嘭！”那黄发小子一抬手，沙子屏障稳稳的挡在人前。 志玄不禁眉头紧锁，他记得沙子是被广泛应用在防弹上的，良的原理和子弹差不多…… 果然，良的攻击根本没破防。 流动的沙，是相当优秀的卸力工具。 志玄的心在下沉，他们两个都是擅长物理攻击的类型，被沙子克制的死死的。他自己的攻击能力也相当有限，平时更多是充当辅助的角色。 没有元素类忍术，这沙子相当难搞。 那边的两人束手束脚，生怕一不小心被这奇怪的沙子缠上。 眼看着队友艰难抵抗，汗水从志玄额头滑落，他在努力思考对策。 他下意识的从沙子如何被操控开始思考，肯定也是需要查克拉作为媒介的。虽然无法近身，但是…… 有了，查克拉！ 沙子既然是靠查克拉控制的，那就拿走他的查克拉。寄坏虫不正是这方面的好手？油女的秘术虫玉，就相当合适。 但是，之前从没遇到过需要他来当主攻手的情况，他也就一直没有刻意练习过攻击型秘术。 自己能不能做好这事，志玄心里还真是一点底也没有。 虽然现在有了对策，但是他头上冒的汗更多了——他正在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 因为他一直都是队伍里做决策的那个，另外两人会无条件信任他的计划，在这种危急情况，他的选择是决定他们能否活下来的关键。 他很怕自己的选择会害死他们。 看着夏树再次险之又险的避开沙子，志玄目露凶光，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你在他妈犹豫什么呢？犹豫就不会害死他们了？”他厌恨这样怯懦的自己。 “上！要死也是我先死，快死了我就自爆，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虽然脑子里想了很多，但到底思维比□□的速度还是快多了，现实里不过是几秒的功夫。 “我来主攻，掩护我！”志玄冲了过去。 两人虽是有点惊讶，但完全没有任何质疑，迅速依言后退，拉开距离。 经过一番拉扯，犬冢良佯攻，沙子厚厚的再次挡住，趁那两人视野被沙子遮蔽，志玄终于找到机会。 心中默念：“秘术·虫玉。”虫潮迅速涌出，向沙子扑去。 “风遁·大突破。”旁边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人麻利的结印，吹出了一股狂风。 沙子屏障和良都被吹飞，风卷着沙子，劈头盖脸的砸过来，让寄坏虫群难以寸进。 双方再次僵持。 志玄现在完全明白对方的配置了：一名血迹忍者负责防御和杀伤，另外一名风遁忍者负责全方位辅助他——比如补上他的视觉盲区，应对他无法反映的事情。 估计对元素忍者他们也会有相对的应对方案…… “同为下忍，风遁忍者也不可能使用太多次忍术，他肯定不会轻易出手……这是个突破点。”志玄努力保持着冷静，分析道。 汗水再次顺着额头滑下，偷偷给队友们比了个手势，他咬了咬牙，猛地抽出别在腰间打刀向那个血迹忍者冲去。 从表情来看，对方似乎对他这种送死的行为有点惊讶，但看到冲面门砍来的刀，他露出了嗜血的狞笑。那风遁忍者倒是眉头紧蹙，他觉得不太对劲，但也心知搭档已经兴奋起来了，他很难控制住，只好全神贯注的戒备。 刀距离那血迹忍者的头只有一点距离了，但这短短几厘米却犹如天蛰。 志玄的刀砍在了沙子上，大团的沙子借此缠上了志玄，把他团团裹住，缓缓收紧。 现在眼看着那狡猾的黑衣小子被沙子包裹，那风遁忍者虽然还是有点疑惑，但也基本放下了心——他还没见过能从罗金的沙子里突破出来的下忍呢，罗金和他的兄弟罗砂都是强的过分的疯子，身为队友多年他也还是害怕罗金。 “现在等待他的沙子把那黑衣小子挤压成肉沫就行了……”他有些畏惧的看了身边的人一眼。 但这一瞟让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第一次在罗金的脸上看到如此惊疑不定的表情。 忍不住问：“怎么了，罗金？” 罗金的手都在颤抖，声音也在抖：“碾不碎？他在大量的吸收我的查克拉？” “快松开他！”浅色头发的风遁忍者急的大吼，看着罗金傻愣愣的样子他心中暗骂。平时的路走得太顺了，罗金的战斗经验其实很糟糕，这还不松手？在等什么？ 但是为时已晚了，现在志玄的虫玉已经成型了，反向使用的虫玉正在疯狂地蚕食他的查克拉，并且藉此产生了巨大的吸力，让他根本就松不开手。 查克拉被剥夺的痛苦，第一次受到挫折的愤怒，让他表情愈发狰狞，他现在理智在崩溃的边缘，隐隐听到有人在喊让他冷静一点，但是他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了，他在努力压制自己。 “冷静一点啊，罗金！冷……”那风遁忍者被夏树和良两人围攻，处境岌岌可危，却还要焦急的去喊罗金，不多时就被良斩于刀下。 那边名叫罗金的小子痛苦的抓住胸口，跪倒在地上缩成了一团，夏树和良记得志玄在冲上去前给他们的指示，现在没有轻易上前，只是在远处观望着。 有几个砂忍的上忍看见他的状态不对劲想要过来支援，但却都木叶的忍者死死拦住，不止没能突破过来，还因为心态焦急吃了点小亏，现在不敢分神，专心对敌。 “啊啊啊啊！！！”罗金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整个身体迅速沙化，不多时就和地上的沙漠融为了一体。 随着他的死亡，包裹志玄的沙子也逐渐失去动力，慢慢滑落，露出了里面的虫球——被铁甲虫包裹着的志玄。 那些寄坏虫剧烈的蠕动着，迅速钻到了黑袍里消失不见。很难想象那么多的虫子都可以寄存在志玄的体内。 他刚才用特殊的结合方式，让铁甲虫在他体表结合成一层椭圆形的虫子外壳——这是最有利于转化能量的形状，这外壳和他本人不接触，所有的力都在没接触到他之前就被虫子承受。 虫玉本该是用虫子来包裹敌人，但他利用着沙子的包裹，反向施展了虫玉，起到了差不多的效果。 志玄推了推墨镜，自己也有点意外：“本来只是想稍微消耗一下那小子的体力，没想到他自己就发狂了，估计是死在了自己的血继病上吧。” 三人团聚后，又爆发了大大小小的三场战斗，这些战斗都没有第一次的凶险，正当他们感到后继无力，就听见砂忍吹响了撤退的号角。 木叶的忍者也随后有序撤退回营地。 等回了帐篷，三人才终于松下来一口气。 “你今天太帅了！志玄！”良瘫在床上高高抬起胳膊比划着大拇指。 “我也觉得，太厉害了！”夏树也冲着他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脸皮厚如志玄，现在也觉得有一点点很不好意思，摸了摸头，他干笑着道谢。 “哈！你还嘲笑我呢，你不也是很好懂吗？一旦被认真的夸奖就会难为情哦？”良一手撑着头，看着窘迫的志玄调笑道。 “小狗别乱讲，谁会像你一样哦！” “哇，臭志玄！我刚刚可是在夸你诶！” …… 三人打闹了一阵，各自回床上休息去了。 “先歇息了，等休息过来了再去找大蛇丸……疲劳实验可是大忌！”志玄明目张胆的给自己的摸鱼找了个借口，安心睡去了。 14、第14章 改变？ “我们的小功臣终于舍得过来了？”刚一推开实验室的门，就听见大蛇丸充满笑意的声音。 摸了摸鼻子，志玄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见他正在伏案忙碌，便走到他的身边看看有什么任务分配。 一走过去忍不住惊咦出声，“他不是已经全部化成沙子了吗？”躺在解剖台上的正是刚才死在他自己手里的罗金。 志玄惊讶的看向大蛇丸，只见他笑的一脸得意：“那不过是表象而已，他的大部分躯体还是在的，我用特殊的方法把他复原了。” 还没等志玄问是什么方法，他就正色道：“一直都没开刀呢，等你好久了，快来吧。”说着还真把工具递给了志玄，挪开了位置。 被打断施法的单线程志玄连忙接过东西，“啊……好的。” 但直到带好了防护措施，站在解剖台边，他的心里还是像有三只小猫正在挠一样痒痒，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方法…… 瞟了一直背着手站在一旁的大蛇丸一眼，他也好以整暇的冲他点点头。 狐疑的眯了眯眼，志玄低下了头，虽然大蛇丸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但是他就是莫名的觉得刚才他是故意的。 不过解剖台总是令人迅速冷静，“要开始了。”志玄精神一振，屏息凝神，手里的刀又准又稳的划开皮肤，开始观察他的各种肌肉神经还有器官…… 随着解剖的进行，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大蛇丸也注意到了他表情的变化，靠过来把脸凑近尸体仔细观察。 “不……所有尸体都是这样的吗？”志玄之所以皱眉是因为他发现，这具尸体的一些结构，和他之前在校时的大体老师们相去甚远。他不知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普遍的样子，还是说是因为他是一名血继忍者。 “嗯……不是。”大蛇丸上手检查了一下，也陷入了沉思。他倒是解剖过其它血继忍者的尸体，但是数量也很有限，而且那些尸体在身体构造上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 “这种程度的异变我也是第一次见。”这尸体的神经系统异常发达，肌肉也和其它尸体的略微不同。 忍不住眉头紧锁，心中直觉的升起疑问：“难道这就是他能使用磁遁的原因？” 他还真没怎么在这样的角度详细的观察过，毕竟是战时。为了满足战争需求，之前对尸体的研究，大多是冲着解析秘术和找出应对方式之类的目的去做的…… “我想我需要更多的尸体。”志玄用晶亮的眼睛看向大蛇丸，看得他一愣。 “可以……尸体多得是。”他感觉志玄应该是有了和他差不多的猜测，新的灵感让他也很高兴，十分积极的去隔壁储尸间搬了好几具尸体。甚至贴心的帮志玄放好，等待他取用。 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志玄麻利的依次剖开这名成年忍者的颅腔、胸腔、腹腔…… 越看，他的眼睛就越亮。 这个世界的人，身体构造本就和上个世界不尽相同，肌肉的数量、质量、连接方式、甚至一些骨头的排布，当然还有与之相配的神经系统……能感觉得到，这样的结构更加优越。从身体素质上看，这样的结构也确实让人拥有了近乎突破物理定律的□□能力。 但建立在这样的结构上，罗金也确实是鹤立鸡群。 接连剖了5具，基本上已经到了深夜，但是现在志玄和大蛇丸站在实验室里，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放下器具，快步走到罗金旁边，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下。 他激动的抓住大蛇丸的手，向他输出自己的喜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忍者的特殊力量，来自不同的器质性变化，不，这个用词不准确，只能说是在一些血继病上是这样。或者也可以这么说，是他们独特的使用力量的方式，逐渐让他们产生生理上的改变？” 大蛇丸任由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认真的倾听着，和自己的想法作比对。虽然志玄现在的话逻辑不甚清晰，很难理解：“不不不，应该只有一些特殊能力是这样诞生的，剩下的只能靠遗传获得的能力应该都和查克拉之源有关……食用查克拉果实的行为让人发生了进化，为什么？” 他摇晃着大蛇丸，大蛇丸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出声，他就又自答：“那果实是纯粹的能量吧？食用了之后它是在不停的碾碎人类，然后再用能量修复重组，在这个过程里找到生物进化的最优解吗？这算是一种进化算法吧！额……” 还想说点什么的志玄被摇晃的说不出话来，被摇了许久的大蛇丸终于摇晃了回去：“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何以见得是这样的呢？”、 这样的反问效果立竿见影，志玄明显的冷静了下来，开始和大蛇丸一问一答的慢慢谈论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两人都在一条条的提出自己的观点，互相驳斥、赞同，时常因为对方的一句话瓶颈顿生，抓耳挠腮，也因为对方的某个观点豁然开朗，兴奋地拍大腿。 他们正在尽最大的努力，让这个假说逐渐变得可信且富有逻辑…… 如果让熟悉两人的人看见这一幕，肯定会相当惊讶，毕竟这幅毫无形象的模样和平时的他们相去甚远。 直到志玄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这段对话才算告一段落。 逐渐冷静下来，大蛇丸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这才看了看表，已经日上三竿了。 两人是直接坐在地上谈论了一夜，看着保持着坐姿一头栽在地上志玄，有点好笑：“怪不得睡着了……” 考虑到他是一名厉害的生物学者，而且是因为和自己探讨科学才这样的。大蛇丸大人善心大发，弯腰把在地上睡的相当死的志玄抱到解剖台上，用干净的白布盖好，便抓紧时间离开去工作了。 也许把人放到解剖台上睡觉稍微有点奇怪！但显然两人都不是会在意这种事情的人，起码大蛇丸是这样觉得的，所以他把人摆上去之后，安心的赶去工作了。 一直到下午，志玄才悠悠转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熟悉无比但又有点陌生的无影灯映入眼帘…… “！”猛地瞪大眼睛，志玄一下就清醒过来了，经常使用的无影灯当然熟悉，陌生是因为他还真是第一次看这种角度的无影灯……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什么神奇尸体视角……”疑惑的从解剖台上坐起，揉了揉因为昨晚长时间熬夜而感到酸痛的眼睛，清醒过来的志玄开始逐渐理解一切。 有一点点小无语，虽然他确实也不在乎，虽然已经打扫干净，但是睡在自己刚用过的解剖台上，果然还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捏了捏正在抽痛的太阳穴，志玄觉得现在浑身的细胞都在向他抗议他的冷血压榨。 “快回去吧，估计他们俩都等急了吧……”讪讪的想着，他也看了一眼表。 看到这个时间，志玄眼睛一亮，好巧！ “太好了，这个时间正好可以去吃饭，饿死了！” 15、第15章 风云再起 虽说两位划时代的生物学家对这个假说意见一致，觉得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想要从实验上证实它，还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素材。 当然，跟大蛇丸比起来，志玄这位主要是靠超前的认识才能稳定发挥的“生物学家”，多少掺点水。 两人在一起实验了得有将近两年，另外的项目都暂且不说，光是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就解剖了百来具尸体。 除了战事和必要的训练，志玄基本把所有的时间都贡献给了实验。 功夫不负有心人，它最后基本上被证实了。 比如磁遁，就是一种很奇特的血继限界。虽然想要学会它需要大量的练习，但是能否学会，是先天的身体构造决定的。磁遁忍者的神经系统特别发达，肌肉里也会有特殊的结构，会自发地放出电，产生磁性。换而言之，磁遁忍者一生下来就带有特殊的磁性。所谓的激发，并不是从无到有的产生，而是他们可以从不能主动运用到可以自发控制的改变。 血继限界确实是与生俱来的。 这个发现让两人兴奋不已。毕竟血继是器官层面的变化，那这就属于生物的领域，是遗传和变异的成就，是基因的结果……反正和神没有了半点关系。 任何人如果拥有那样的结构就都可以做到！血继在他们眼里终于不再神秘。 志玄现在正在和大蛇丸一起为他们的下一步工作做准备——大蛇丸在走来走去卖力准备，他在悠闲地记录刚才的实验数据，顺便写工作规划。 写实验报告的时候，谁能拒绝偶尔摸鱼的致命诱惑？起码志玄不能。 到了下一步工作规划，他突然想起之前西方科学家一本正经的言论：“我们正在插足上帝的工作。”，就忍不住开始偷笑：“现在我不归上帝管了。”。 越想越好笑，忍不住捂住嘴巴来憋住，肩膀都一抖一抖。 结果刚笑了没一会，就突然就被敲了脑袋，吓得志玄一抖，连忙正色。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就算把重头都丢给我了，也别想偷懒。” “知道，这不是为了我们的划时代突破感到高兴吗？”一本正经的抬头看着大蛇丸狡辩。 大蛇丸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金色的瞳孔里写满了大写的不信，哼笑一声，继续去忙了。 推了推自己的墨镜，目送他去干活，低下头作思索样，继续发起了呆。 不得不说，和大蛇丸一起实验的过程中，志玄真的对他愈发心悦诚服。 毕竟他自己的认知和思维方式，来自于前世发达的自然科学体系，来自于当时完善的教育制度二十年如一日的培养。 但大蛇丸呢？他一个不过20岁左右的青年，靠着自己一人，还是挤出业余时间钻研，就达到了这种高度！他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要知道前世的人，20岁的时候基本不用怎么管学习以外的事情，也学的不过如此而已。不客气的说，包括自己在内的那些学生，都远不如他！ 志玄简直都想叹气，真不知道这人怎么生的，实力和智力都如此的强横，让他甚至连嫉妒的心思都生不出。 毕竟你可能会嫉妒班级第一，你可能会想那个高度你努努力也能达到。但你会去嫉妒爱因斯坦吗？会觉得你努努力，说不定相对论就是你提出来的吗？ 正常人都不会。 这不是努力能改变的，这是名为天赋的可怕鸿沟。志玄了解是因为他学过，但大蛇丸了解是因为他自己的观察总结和推断。 有些人生来就合该站在高处。 那没办法，脑袋是爹妈给的，不聪明还能怎样咯？别人再聪明又还能怎样咯？总不能把聪明大蛇丸的脑袋揪下来，安在自己脖子上。 志玄瞥了一眼那人的背影：“要是真能揪下来就好了，就拜托他多长几个，全都安自己脖子上当外置大脑。”耸耸肩，继续写。 …… 呆在实验室就总是累人的，就算是把大头推给了大蛇丸，相对轻松的写报告其实也并不轻松。 终于写完……志玄缓缓扭动颈椎，发出嘎嘣大响，“小小年纪未老先衰，感觉椎间盘已经要钙化了！” 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大蛇丸，“奇怪，他可是宁可吃住都在实验室里的人，跑哪里去了？”疑惑的推了推墨镜，大声呼唤：“大蛇丸？大蛇丸？还在吗？” 没过一会，隔壁传来声音，“怎么了？” 放下笔，推开椅子起身过去找大蛇丸。 一过去就看到他也在埋头写写写，志玄好奇的凑过去：“实验报告什么的我不都写过了吗？你在写什么？” 抬起头来，大蛇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斥候传来的加急消息，他们怀疑岩忍想要有所动作，我正在回信。” “哦……还以为是和实验有关的东西。”识趣的扭过头去，不再试图看。 “躲过去干嘛？说起来这事还是你们小组发现的。”志玄迷惑的看过去，发现他正单手托下巴，歪着头看过来。 见这孩子傻站着，大蛇丸又无奈地挑了挑眉，“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老爱盯着人发呆。”冲志玄招了招手，才见他有了反应，慢吞吞的挪了过来。 耐心的等待他蹭到自己身边，大蛇丸才再次开口：“他们为了观察我们的情况，秘密的成立了据点，我们的人发现了其中一个，位置刚才已经传给我了，我打算派你和我的另外一些亲信过去绑几个岩忍。”属实是语出惊人了。 这话信息量相当大，内容也相当劲爆，志玄一时间有点宕机，过了一会才发出疑问。 “嗯？为什么是我去？”充满了疑问的推了推自己的本体，志玄真的不太理解，他只是一个视力低下、普普通通的墨镜而已，为什么要让他去干这种事情？ “没关系，你负责拷问环节就可以，别的不用你管，他们会保护你的安全。”大蛇丸用他一贯慈祥的表情说。 “哈？”虽然但是，志玄还是迷惑为什么要让他过去，拷问？明明是有专门负责刑讯的忍者的，论实力，论专业性，他哪方面都不大行的啊。带上他，这不带个累赘吗？ “因为你的虫子。”大蛇丸解释道，“其实这种据点在突破之后，都很难从忍者身上拿到情报。因为他们会及时服毒，不是很厉害的医疗忍者基本没有机会救回来，”说到厉害的医疗忍者他微微顿了一瞬，又继续道：“千手纲手已经离开战场了，剩下的那些医疗忍者……” 叹了口气，他认真的看着志玄：“你新培育的那批虫子我见过，他们的解毒能力真的相当突出……单论祛除毒素的效率和程度，甚至已经接近纲手了。” 大蛇丸伸手抚摸志玄的毛绒脑袋，“拜托你了。”相当诚恳的语气。 这让志玄一阵不好意思——加起来都有30岁的人了，居然还被摸头杀。 “少来，答应你就是了。”微微泄气，大蛇丸这家伙真的很会哄人！他知道怎样做最不会被别人拒绝。 看着那双金色的瞳孔一错不错的盯着自己，他就有一种看自己生前养的黑王蛇的感觉，也是和大蛇丸一样全身纯黑，像狗狗一样…… “好孩子……”大蛇丸笑的慈祥。 悄悄扁扁嘴，仗着墨镜的遮拦，志玄毫无节操的翻了个白眼，心里狠狠吐槽：“这家伙真是没节操，为了哄人也还真是拉的下脸！” “唉……那到时候把详细的任务单子发给我吧，我先回去准备准备。”叹了口气，志玄也挺无奈，毕竟他还真的就吃这套。只要大蛇丸肯拉下脸，他就被吃的死死的。 “好的，没问题。”志玄虽然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但是背对着他都能把他语气里的得意听得清清楚楚。 无语……真幼稚！还要故意把得意表现出来让他听到！ “什么人啊！”忍不住又翻了个大白眼。 什么时候大蛇丸也兼职了白眼制造机的工作？犬冢良已经够笨的了，好不容易靠着天分端上了这个铁饭碗，聪明的大蛇丸就不要再去抢他的工作了好吧！请把宝贵的机会留给笨蛋！ 对于自己又一次没有抵抗住大蛇丸的诱惑这件事情，志玄表示非常沮丧。 鉴于自己刚从实验室出来，他并不想那么快就回宿舍，但也不想去吃饭，所以他选择在营地里逛一圈。 “还打呢，感觉人都要死光了。”志玄感叹了一句，“不过现在倒是比刚来那会要清闲的多。” 毕竟之前他们这一届上战场的时候，战争就已经持续了5年，明显是打得快要没人了，才迫不得已让学生提前毕业过来支援。 结果到现在，又打了快两年了，居然还在打……不过最近能明显的感觉得到，不管是己方还是敌方，都已经相当厌倦战争了。还在打不过是碍于两国之间还没有休战，互相的交战甚至已经开始有了心照不宜的敷衍意味。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冲突次数直线下降，人们也没有了他们刚来的时候那种想鱼死网破的凶狠，双方的伤亡数都已经近乎没有了。 毕竟别的战线几乎都已经握手言和了，现在火之国和风之国是最后的那一拨了。 “快结束吧，希望和土之国不要在有什么问题了……” 慢吞吞的回了帐篷，刚进去就碰见良出来，往里看了看，夏树正在看书。 “去哪？” “去吃饭，一起去吗？” 不得不说在战场的经历真的相当改变一个人，现在犬冢良的气质变得比之前凶悍得多，虽然还是很蠢。大概就是从吉娃娃到哈士奇的区别吧！——同样喜欢乱叫，但是后者能造成实质性伤害。 “嗯……”打散心中的哈士奇头犬冢良，志玄还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下：“行，走吧。” “拜拜，夏树！”临走前还不忘和夏树打了个招呼。 …… 努力干饭的时候，小蛇突然从怀里钻了出来，爬在志玄的领口一下一下的吐信。 良向来害怕这种东西，本来刚大吃一口，抬头打算和志玄说点什么。结果一打眼就看见一条小蛇，吓得他猛地一颤，还没来得咀嚼就全咽了下去。 现在他正在桌子旁边痛苦的手舞足蹈，试图把那一大团饭顺下去。 无语的看他一眼，志玄把小蛇接到手上，查看大蛇丸发来的讯息：“加急，今晚21:00，来我的帐篷集合出发，务必提前做好准备。” 16、第16章 疑云 作者有话要说：
八好意思，昨天写的木叶白牙，写完发现……白牙任务失败那次是和雷之国。啊哈哈，再见，只好重改。 收起小蛇，志玄无奈的走过去，想要帮助被噎的直翻白眼的小伙伴顺下这口罪恶的饭团，结果却被他咳出来的米粒喷了一身。 不甚完整的洁白米粒粘在了墨镜上，这幅及其富有视觉冲击效果的画面，给予了志玄莫大的精神刺激。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决定和犬冢良单独吃饭是个非常愚蠢的选择。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这家伙他甚至生不起气，志玄觉得自己已经要立地成佛了。 在良智商低下的“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蛇！”质问声中安然的吃完饭，又在他的怪叫声里果断转身离开了。 听着身后追出来的犬冢良的大声呼唤，志玄完全不想去理会他。 “妈的智障。” 有什么可收拾的？远行装备一直都有固定的准备，现在稍微检查一下，到了时间直接拿走就行了。他最大的行礼就都在自己身体里呢，剩下的耗材什么的大蛇丸的亲信肯定会带足，用不着自己操心。 故意磨磨蹭蹭的全部检查完毕，距离集合时间还有不短的时间。 “感谢犬冢良，如果不是他给我制造了需要清理的衣物，我还真不知道这段时间要干点什么来度过呢。”慢吞吞的擦拭着自己的墨镜，志玄打趣自己。 把擦拭好的墨镜再次戴好，感觉安全感直接上升了好几个level。 他伸了个懒腰，枕在自己胳膊上，忍不住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瞟了一眼趴在犬冢良旁边的毛茸茸苍丸，想:“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把良的苍丸偷走。”几年的时间过去，它长大了不少，比之前还在木叶的时候大了好几圈，现在趴下也有小腿那么高了。 “这个世界的忍犬也真是神奇，按普通犬类的成长速度早就成年了。”之前他养过的罗威纳犬，在不过一岁多点的时候就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重了。哪像苍丸，4年过去了也不过是长了这么点，明显看起来还没成年。 “生物在这里进化真的出了非常完美的□□能力啊。”另一只手里把玩着虫子，志玄任由自己的思绪发散出去——毕竟对于即将到来的第一次任务，他还是很紧张的，胡思乱想可以有效缓解焦虑。 突然他本就漆黑的视野彻底一黑。 “嗯？”疑惑的拿下扣在脸上的书，是夏树，正站在他床边看着他。 “可以看看这个诗集，写得很棒。”夏树对他微微笑了笑。 志玄连连点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谢谢……” “和我还谢什么？”她轻拍志玄的肩膀，饱含宽慰的意味。 “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低头开始翻看起那本诗集。 见志玄开始看书，夏树满意的回到了自己床上，开始看另外一本书。 志玄漫不经心的扫着书上的词句，用余光关注着夏树，“别人都是在战争里失去了笑容，夏树倒是找回了自己的笑容呢……”不禁微微勾起嘴角，“想必也是因为大家都在一起吧！这种互相关心互相温暖的感觉，确实是有治愈人心的力量呢。” 反正志玄是相当享受这种氛围的。 夏树给的诗集意外的还蛮好看的，他也渐渐投入起来。 …… 果然，人一旦专注一件事情，时间就会过得飞快。 “啊！差不多了，我去集合了哦。”把书好好合上，抬起头看向夏树：“夏树，这个很好看诶！先借给我可以吗？” 她头也不抬的比了个大大的ok，“注意安全。” 志玄应了一声，把书塞进了自己的小包裹里。 “注意安全！”一直躺在那里睡得像具尸体一样的犬冢良也突然发出声音，已经一脚跨出门的志玄只好又探头回来，比了个ok。 …… “大蛇丸的地位确实很高啊，他一个比较亲近的实验助手都能收到这样的尊重！”站在大蛇丸边上，志玄发自内心的感叹。 刚才从大蛇丸的下属里穿过去找他，一路不停的被问好，那态度叫一个好啊！让志玄在不好意思的同时，不得不再次被大蛇丸的人格魅力折服——毕竟人家一群上忍，能拉下脸给他区区一个下忍小鬼打招呼，看的还不是大蛇丸的面子？大蛇丸面子真大！ 大蛇丸冲他笑了笑：“来得比我想象的要早。” 志玄撇了他一眼：“怎么，你以为我会消极怠工？故意迟到？” “哼……我可没这么说。”哼笑一声，故意上下打量了他几下，又接着道：“你看起来像是那种不敢迟到，但是会故意踩点过来表示抗议的人。” “……是吗？”谢谢你啊，真了解我，说的还挺准的，但正是因为准，更令人不爽了。 志玄忍不住悄悄自我疑问：“看起来真的那么明显吗？”自己明明在大蛇丸面前很注重形象管理的说，怎么会还是给他留下了这种印象？ “这就是科学天才深厚的‘透过现象看本质’功力？”志玄恼羞成怒，决定绷起脸来充当严肃背景板，不管大蛇丸说什么他也不再说话。 “也许吧。”下巴抵在交叉的双手上，大蛇丸好笑的看着他绷紧了脸。 大蛇丸也安静了下来，志玄颇感意外的盯着他，大蛇丸顶着这灼灼视线恍若未觉，刻意抬头看了看时间，自语道：“嗯，时间差不多了。” “……这人还学我，真幼稚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讲真，他对大蛇丸的才华尊重归尊重，现在相处模式真是越来越随意了。没办法，以平等的身份相交，跟他相处越多就越发现他的闷骚本质，就比如现在。不得不说，这和他的高冷科学酷哥人设真的反差巨大，给人一种形象幻灭之感。——感觉上稍微有点像突然看见可爱的小仓鼠在吃自己的盲肠便。 起码对志玄来说是这样子的。 之前刚刚开始一起搭伙实验的时候，他还觉得大蛇丸是高冷男神呢，超崇拜他。现在就完全没有当初的感觉了，他也只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罢了。 不过他的话也不完全是借口，时间也确实差不多了。 “具体的情况和安排已经私下告知各位了，相信各位都已经牢记于心，我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向各位再次强调这个任务的重要性。”大蛇丸朗声说道。 略微停顿了一下，他锐利的目光扫视一周，继续道：“木叶的未来交由你们了，决不能失败！” “是！” “出发吧。” “是！”众人领命，向外奔去，志玄也紧随其后。 大蛇丸一直保持着下巴抵在双手上的动作，目送着他们离开。盯着门，一直等到他们从他的感知范围里彻底消失，才微微低垂下了头。 长发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脸，帐篷内烛光昏暗，在若隐若现的光影下，更是显得他神色晦暗不明，让人摸不清情况，只知道一看就是不太妙。 良久，大蛇丸深深叹了口气，自语道：“岩忍……岩忍……” “真是矛盾啊……即希望他们成功，又希望他们失败啊。”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狭长的瞳孔再次缩小。 “别让我失望啊，岩忍。”毒蛇吐信般的话语，在帐篷里一闪而逝。 17、番外 梦想 “世界是残酷的。” 起码世界没怎么在大蛇丸的面前展现过温柔，在他眼里，它一直都是残忍而又严酷的。 不久前还在一起说说笑笑的父亲和母亲，转眼间就死于非命，甚至连尸骨都没能被收回。 猿飞老师和他说，“不要伤心，你的父母说不定已经在什么地方转生了。”但其实他并没有感到悲伤，太突然了……他只是觉得茫然，跪在他俩的石碑前时完全没有什么实感。对于那时小小的大蛇丸来说，死亡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在他的感觉里父母只是普通的出门罢了。但是现在大家都在让他不要伤心，告诉他这两块石碑下是他的父母。 他不太明白，他总觉得父母还是会回来的。 在那之后他的生活也没什么太大变化，和之前父母去出任务一样，没什么区别。要是硬说，最大的区别就是，这次他们离开的时间格外的长，长到无论他受了怎样的委屈，一向宠爱他的父母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大蛇丸觉得没什么关系，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父母不在，他确实也应该独当一面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家三口一起生活过的痕迹也在一点点淡去，他似乎已经逐渐习惯了没有父母的生活。 他一直都对双亲的离去表现得十分淡然。 “他们不过是长久的离开了而已。” 直到某次他又满身伤痕的回家，推开门看着漆黑一片的家，泪水不受控制的滴在地板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导火线，只是像突然从一场梦境里醒过来一样，他突然明白了：“死亡不止是离开，更是再也不见。死去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无论如何思念，无论有多少遗憾，都再也不会有后续了。” 那天他关上门后，靠在门上哭到喘不过气来。 大蛇丸是个迟钝的孩子，直到这时才切实体会到了刻骨铭心的失去。 从那时起，他明白了生命的脆弱，而这种体悟，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他匆忙的赶来，却只能站在树上，看着加藤断被掏空了内脏的躯体静静躺在那，看着纲手一次又一次的发动医疗忍术，想要救活地上已经停止了呼吸的爱人，这当然是无用功。 如此强大的医疗忍者，也无法挽回想要挽回的生命，因为它太过于脆弱，经不起任何摧折。 他近乎麻木的看着纲手被队友喝止，终于收回了手，伏在加藤断的尸体上失声痛哭。 不愿再看，大蛇丸闭上了眼睛，冰冷的雨点打在他的身上，也落在了他的心里。 他清晰地记得，就在不久前，他还在带着纲手的弟弟去执行任务。毫不费力的杀死了最后一个敌对方上忍，为那小少年扫清了障碍。感知到对方已经没有活人了，他不禁稍稍放松了警惕，任由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向前冲去。甚至在他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还为他打气。 结果他刚跑出去，就被起爆符陷阱炸死在了他面前不远的地方。 绳树估计已经成了碎块，不过纲手送给他的护身符倒是毫发无损，被炸到了大蛇丸脚下。 “呵……”仰起头，泪混合着雨从脸的两侧滑下，他忍不住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 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命运就是如此不公，战争就是如此无情。 ……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想死的人必须要死，不想杀人的人必须杀人？ 为什么人要承受这样的苦痛？ 大蛇丸觉得这并不合理。 “我想改变这个不公的世界。”想起父亲和母亲，想起纲手，他暗自下定了决心。 变革是需要力量的，他的出身是平常的，他生来不具有高人一等的天赋，摆在他面前的道路几乎一眼就能望到底。 他坚信，科学可以让人获得力量。想要获取足以扰动整个世界的力量，需要生物的真理。 “人的体内有许多没有解放的力量……” 即使无人理解，他也从未停下自己探索的脚步。 蛇本就是种冰冷而又自我的动物，他早就习惯了孤独。 …… 听着油女志玄侃侃而谈，大蛇丸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异常的跳动了起来。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天性凉薄的人，只有长期相处的东西，才可能在他心里留下痕迹。比如他的父母，比如猿飞老师和他的三个队友。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初次见面的人有如此强烈的欲望，这感觉相当新奇。瞳孔逐渐放大，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按耐下胸中的躁动，“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对于这个人，他势在必得。 …… 看着他对自己研究成果的赞叹和惊艳，大蛇丸明白，他们是同类。 果不其然，他欣然同意了加入自己的实验室的提议。 越是相处，大蛇丸越是心惊，也对这个名为油女志玄的孩子愈发钦佩。他随口提出的观点和想法，自己甚至需要回去暗自仔细钻研，细细品味，才能完全明白。 这一度很打击他的自信心。——半大的孩子，竟有如此见解，让他甚至连听懂都是个问题。 “这就是真正的天才吗？”让人难以理解的强横，他想不通，只好归结于天才的特权。 无论如何，志玄和他联手之后，有了不少成果。 他培育出的新虫子营养丰富且均衡，把那个的粉末加到了兵粮丸里之后，让兵粮丸的效果提升了不少。 他改良的解毒虫子，解毒效果甚至和全盛时期的纲手姬差不多。 这些成果切实给营地里的忍者们提供了不少便利，现在他们对他都十分尊重，感觉都要和对自己差不多了。看着这群五大三粗的上忍弯下腰对志玄亲切的打招呼，大蛇丸总觉得有点好笑，但也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志玄这样的天才，如何夸赞都不算过分，他值得。 当然，对大蛇丸来说，最重要的成果还是那个关于血继限界的本质的探索。 这让他看到了通往自己梦想的道路。 有时他不禁想，也许油女志玄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不然很难解释他们的合拍程度。 忍不住扭头瞟了他一眼，他正在专心致志的涂平板。看着这幅场景，大蛇丸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在慢慢勾起。 “自从遇到了他，一切都在变好。”他想。 …… 但是，最近大蛇丸很焦虑，因为最近伤亡的人数在迅速减少，因为他们马上就要和风之国握手言和了，他不想让战争结束。 他厌恶战争，战争带走了他的亲人，也带走了纲手的亲人和恋人。明明只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却给人们带来了无尽的痛苦，没有谁比他们这些人更厌恶战争。 但是他需要战争，只有在战争里，他才能名正言顺的进行他的实验。 对于他来说，只有战争，才能制止战争。 “最近岩忍像是要有所动作，也许这是个很好的机会。”眸色幽深，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18、第17章 准备！ 距他们从风之国出发，已经过去了2天，他们现在已经到了雨之国的腹地。 大家现在都略微有点萎靡，不愧是名为雨之国的国家，这里的气候确实潮湿的过分，森林里更甚！再加上大家几乎都是长期居于风之国的忍者，这个反差确实令人有点难以适应。 带队的上忍心知这样下去恐怕对队伍的作战能力有影响，有心想寻个村子借宿，但这几天几乎没发现任何人类居住的痕迹。偶尔碰见的村子，也是一片废墟，里边没有任何生命体征的。 “这就是战争吗……”志玄心里五味杂陈。 说真的，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战争对平民的伤害。 他虽然切身参加了战争，但从未了解它的全貌。他之前看到的角度，只是忍者的角度，甚至再细化一点，只是驻扎边线的忍者的角度。——他所面对的所有人都是忍者，所需要做的一切就是和敌对忍者厮杀，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 不过今天倒是第一次碰见了除他们以外的活人。 面前的小村庄，如同刚刚经历了台风过境般惨烈，放眼望去，满目疮痍。 这小村庄虽然一片狼藉，但他们在远处观望的时候，还能看见在破败的过道上还零星有几个人。好久没见到过活人了，大家都还挺开心的，决定进村子里去借宿。 却不想，随着他们的进入，本来还有几个人在的道路，一下子就清空了。村民们见到了他们之后，就像是见了猫的老鼠，惶恐的跑进了就近的建筑里。 他们被晾在了大街上，淋着雨，木愣愣的站着。许是自己都觉得这模样蠢，志玄听见自己旁边的忍者不满的打了个鼻响，把手搭在了腰间的打刀上。志玄能感觉得到，他的杀意在涌动，他是真的生出了屠杀这些平民的想法的。现在还好好站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队长没有发话，他压抑着自己没做任何动作罢了。 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这就是忍者对待平民的普遍态度吗？”他们对待平民的态度就像是对待牲畜，完全没有把他们当做一个个独立的、有思想的人类个体。 志玄并不太赞同这种态度，但同样身为忍者，他可以理解他们的做法。肆意执掌他人命运的快感，对于这些时刻压抑着自己，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的忍者们来讲，是难以拒绝的诱惑。——要求一个自己的生命从未被尊重过的人去尊重其他人的生命，这不现实。 随即他也无所谓的松开眉头，毕竟他只不过是不喜欢无意义的杀戮，如果有需要，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对平民挥下屠刀。 战争总是会令人改变的，志玄不得不承认，他已经习惯了杀戮，变得冷硬。 他们在雨地里这样静立了许久，志玄都差点以为要大开杀戒了。最后还是这个村子的老村长颤颤巍巍的来到他们面前，用最卑微的姿态恳求他们的饶恕，然后带着他们到了村子里最好的房子，为他们烧好了煤炭，还给他们献上了村子里仅存的粮食。 所以他们今晚终于睡在了干燥温暖的屋子里。 志玄作为身份比较特殊的“特邀嘉宾”，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他和队长住在一间屋子里，剩下的忍者也是四人一屋的奢侈水平。 如此贫穷的村子，估计村长都没有如此好的条件。 “……”志玄躺在床上发呆。 他虽然共情这些平民，但其实也相当有限，毕竟他现在就在毫无愧疚的吮吸他们的骨血。——有忍者在对他们也不是好处全无，起码他们今夜不用担心会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全部杀掉，不过他们是不是在害怕会被借宿的忍者杀掉志玄就管不到了。 无论如何，他们都得卑微的祈求，诚惶诚恐的招待他们，还要感谢他们的不杀之恩…… “这世道，真怪啊。”不得不感叹一句。 他一直都知道很多东西很扭曲，并不合理，但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也没有能改变这个世道的能力。 他恨自己有点过于聪明，不能什么都不想，简简单单的活过这一生；但更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聪明一点，找到解决的办法。——要让他说，想彻底从根源上解决，就得一颗陨石砸下来，直接让所有人类瞬间灭绝。 总之他就是卡在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能感受到痛苦，但没有能力解决痛苦。 他现在十分渴望一个人来倾诉，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大蛇丸，“不知道大蛇丸会如何解决？”那个人比自己聪明得多，他向来有好主意。 “唉……但很可惜，大蛇丸现在并不在身边。”叹了口气，纵然胸中气闷，但唯一能做的就是翻个身，换个姿势气闷。 …… 在这个小村庄休息了一夜之后，大家的精神状态都有明显好转，连赶路的速度都有所提升，不过大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出了雨之国，进入了土之国境内。 5个人都站在相距不远的树枝上，收敛气息。 密密麻麻的虫子从四处涌回志玄的体内，志玄仔细检查了一番，道：“周围没什么异常，寄坏虫正在警戒。” 闻言，正在戒备的队友们松了一口气，纷纷在各自的树上坐下休息。 队长拧开水壶喝了一口，痛快的呼了口气，对志玄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志玄你这虫子真的太好用了，之前我们出任务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大家坐在一起休息的时候。”感慨的砸了咂嘴，“要是想就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非得有俩人出去警戒不可。轮流休息，每次休息的时间又长，效率又低。” 另一个队友也是搭话：“是啊，这一路还真是承蒙你的照顾了呢！我们这么多大人，警戒这种事情还都是一直交给你来的。”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唏嘘道：“说起来，我们之前还以为你这种年纪轻轻就在科研上那么厉害的忍者，肯定不好相与什么的……总之谢谢你！” 其他忍者也纷纷跟着表示感谢，让志玄都有点不好意思的又往领子里缩了缩。 “嗯……没什么，大家都是队友，应该的。”推了推墨镜，他突然想起自己特意带了一盒美味虫干，“哦，都差点忘记了！”回头从小包裹里翻出来。 “今晚就要去突袭了，这个就是加强版兵粮丸的原料，对保持状态还蛮有好处的，大家来点吧。”同伴们闻言都跳了过来，好奇的看着他手里的小盒子。 “喏。”打开盖子，向他们展示了一下满满一盒的虫子冻干：“一个兵粮丸里也只会加一点点，大家最多吃两个就可以了，吃多了也不太好。” 说着志玄就先吃了一只，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心里简直开心的冒泡泡：“口味果然越来越棒了！” 因为加强版兵粮丸真的口味和功能都大有增强，他们对这个真的很感兴趣，但本来还跃跃欲试的队友们仔细一看这虫干，脸都绿了。 “我草……那个兵粮丸里加的原来是这个？”刚才还在衷心感谢志玄的那位忍者，现在忍不住后仰，脸都绿的发黑。 看着同伴们一脸惊恐的样子，志玄又推了推墨镜，解释道：“额，这个，它可能长得确实不太好看，但是吃起来还是很好吃的，营养成分也很丰富。”说着把盒子又举高了点，“尝一个就知道了，不骗你们。” 虽然志玄都这样说了，但是大家还是有点犹豫，手伸出又放下。 志玄表示有点心虚，这的确不是大家的问题，因为这个虫子它吧，也许确凿是长得有点恶心的…… 它坚硬的部分并不多，大多是肉质的。这些肉质的部分上有密密麻麻的小瘤子，确实是有点让人密恐。但是志玄也很无奈啊，这个肉瘤结构正是虫子储存各种营养物质的手段。 颜色也是蓝紫蓝紫的，这是最不能激起人类食欲的颜色，尤其是在冻干之后这个颜色变得更加浓厚。怎么说，就像是蓝色可乐做出来的可乐鸡翅一样，你明明是知道它的原料没有问题，也知道它吃起来应该是不错，但就是很难下得去嘴。但是这个色素正是发挥防腐作用的…… 终于，队长也许是想起带头作用吧，捏起了一只虫子干，“……”有点后悔。他觉得这个虫子无神的双眼正在和他对视，手上的触感也让他有点起鸡皮疙瘩。 视死如归的闭上眼，在同伴们钦佩的眼神里把虫子塞进嘴巴里咀嚼了几下，赶紧咽下。 感情复杂的睁开眼睛，正对上志玄期待的目光，“……确实味道还不错，就是外表有点令人难以接受而已。” 志玄表示有眼光，“要不要再来一个？” “……还是算了，我想我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完全接受它。”队长的嘴角抽了抽，犹豫一下还是拒绝了。 “好吧，你们呢？”他又举起手，期待的看向其他人。 同伴们不敢直视他期待的眼神，目光躲躲闪闪。 “……没粮食的时候又不是没吃过外边的虫子，都矫情个什么劲呢！”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忍者上前，直接抓起两只就塞进了嘴里。他是一名体术忍者，性子向来直来直去，作风也粗犷异常。他略微狰狞的咀嚼了几下，表情慢慢缓和，回头道：“其实还真的挺不错的。” …… “……确实还挺不错的。”大家最后还是都吃了，吃完之后他们完全理解了队长为什么是那个表情，现在他们的表情也都有点复杂。 味道不错是真不错，就是吃的时候有点生理性的犯恶心。 只要压下想吐出去的冲动细细品味，确实是美味…… 队长并不想去看大家看向他的“队长我懂你了”的眼神，让大家都回到各自的树杈上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晚上的突袭。 19、第18章 执行 很快，天色就已经稍微的暗下来了，队长看看时间，让大家做好准备，他们现在随时可能出发。 志玄忍不住四处观察，感觉队友们都挺淡定的，但他还是稍微有点坐立难安。还是有一点点很紧张的，毕竟这算是他的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而且这次任务还很重要。 “大蛇丸真是给人找了个大事啊……他自己倒是清闲了。”无语，想着现在应该还好好待在风之国前线的大蛇丸，忍不住狠狠吐槽了几句。 正在帐篷里加班的大蛇丸突然觉得鼻子一痒，连忙放下笔，迅速抬起胳膊，把脸贴到了肘内侧，打了几个雄浑的喷嚏。 “谁在想我？算算时间他们应该也快到据点那里了，不会是志玄在骂我吧？”他打趣了自己一句，毕竟想想自己干的事，也确实该骂。 思及此，他难得的发了会呆，“不知道他们成功了没有？希望他们能把志玄安全的带回来吧……”发觉自己在担心志玄，大蛇丸垂下眼帘，自嘲的笑笑，“呵，不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吗，现在又想这些有什么用？”压下心中的思绪，他继续伏案工作。 …… 志玄这边其实还并没有开始任务，他也完全不清楚大蛇丸在纠结什么，反正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好好嘲笑他一阵。 随着夜幕降临，大家的精神也都愈发紧绷，队长打了个手势，五人同时动身。按照商量好的计划，由松田俊太打头阵，就是那位高大壮硕的体术忍者。 所以他先行向岩忍据点的方向奔出去，他在路过志玄的时候，还特意扭头对他笑了笑，表示鼓励。 志玄心中一暖，也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这些上忍们其实一直都很照顾他，虽然这人面相最凶恶，脾气最暴躁，但其实他是对志玄最好的一个，志玄很感激他。 俊太前进一段，另外两人紧随其后。 等他们两个也前进了一段距离，队长带着志玄才动身， 在离那个据点的不远处，大家默契的停下。 现在这个位置的视野很好，可以完整地把整个据点的情况收入眼中，他们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们的分工非常明确，体术忍者松田俊太打头阵，如果碰见落单的敌人就迅速制服，尽量不要惊动整个据点；善用忍术的古原两兄弟跟上，根据情况随时准备支援。如果得手或者发现异常，他们就会使用大规模杀伤忍术，确保队伍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突围；至于队长，则会带着志玄一起行动，跟在队伍的最后边，志玄负责感知，队长负责保护他。 这种情况，志玄的虫子作用很大，他的虫子现在就已经前进到了离据点很近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什么封印之类的东西，很顺利的进入到了据点里。 不多时，虫子已经在据点里边四散开来，志玄稍微在里边转了一下，简直头皮发麻。——这据点建的非常复杂不说，每一条路几乎都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几下就让他觉得有点头晕。但毕竟之前有进行过针对这种情况的训练，他还是硬着头皮很快在脑子里建出了3d模型，把兵力分配也摸索的差不多。 稍微松了口气，他没多想，扭头就向队长如实汇报。 队长对他竖起大拇指，以示夸奖。 大家快速记下，便悄悄潜入了据点，一路上的守卫都被松田轻松解决。“不愧是木叶的精英上忍啊！”跟在后边打酱油的志玄忍不住感叹道，并且充当一个合格的狗腿，给他们麻利的再次指出下一个方位。 穿过两条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银白色金属长廊，可以隐隐约约听到有声音传来，松田打了个手势，独自潜行过去，其余的人隐藏气息在后静待。 这次的方向有三个忍者，明显是同组，正很放松的靠在墙上聊天。寄坏虫在他们头顶上盯梢，可以很轻松的看见松田正在慢慢接近，而他们还在絮絮叨叨的抱怨最近为什么突然都要让他们来值夜，浑然不觉死神正在悄悄靠近。 阴影突然降临，他们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被拧断了脖子，没有任何悬念。 如法炮制，偶尔的漏网之鱼也很快被跟在松田后边的古原杀掉，翻不出什么波澜。如此，他们很快就把外围的守卫忍者杀干净。——据点虽然复杂，但能够进到核心的路只有一条。为了防止尸体被巡逻过来的人发现，只好全部杀掉。 他们一路势如破竹，不一会就走到了很深的地方，情报里的那位目标人物应该就在这附近。 队长略有不安的皱了皱眉头，“不对……”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这是不是有点过于顺利了……”但是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毕竟确确实实把敌方忍者歼灭了。 就在他苦苦思索的间隙，前边开路的同伴已经在志玄的指挥下又杀了一组忍者，一如既往的轻松。 现在已经很接近核心人员的居所了，他紧皱的眉头逐渐放松，随即又收紧，他低声提醒：“不要大意，有点不对劲。” 志玄一愣，他之前还真没看出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运气真不错，这次任务很顺利。 毕竟都是经验丰富的忍者，资历最浅的志玄也勉强算得上久经沙场。之前也确实是有些大意，现在经队长一说，大家也觉出异常来。但这次任务的优先级非常高，他们没有权利选择放弃，只能提高警惕。 志玄有点忐忑，但一直到他们非常顺利的清场，潜伏在目标的房门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有时没有任何异常恰恰代表着异常，所有人心里的弦都绷到了极限。 但不管忍者们的内心如何，任务流程当然是正常进行。志玄通过刚毛虫感知到了他的位置，然后准备好了解毒虫，让它处于具有最大机动性的状态。 他点头示意。一直紧密注意着他动作的队友立刻心领神会，一个忍术轰开大门。借着烟，松田使用土遁坚固身体，迅速冲了进去。队长紧随其后，古原兄弟也突入，站在门口附近戒备，准备随时支援。 不得不说，里边的那个女人是他们这一行遇见的最难对付的一个，队长和松田配合，还经过了好一番打斗，才抓住机会，在古原兄弟的配合下把她制服。 见队长把她击倒在地，松田迅速伸手，利落的卸下了她的颞下颌关节，然后又卸掉了其它的重要关节。 她费力的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脸，用凶狠的眼神盯着他们。 感受着她体内突然出现的烈毒，志玄有点惊讶：“她几乎不能动，这毒是怎么服下去的？怪不得大蛇丸那样说，这可真是防不胜防……” 不过解毒虫已经爬满她的全身，她的服毒并没有得逞。 志玄在为她解毒的时候，故意让虫子没有收敛自己足上的毛刺，从她的眼睛和鼻子硬挤了进去。 她的表情愈发狰狞，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气音，肌肉不断在隆起又放松，估计在极力想要避开这些变异寄坏虫。但她重要的关节都被松田卸下来了，她不顾剧痛用力，也只不过是在扭曲的抽动。 她的挣扎毫无用处，反倒是因为那艰难的缩紧着的面部肌肉，显得表情有点滑稽。 这种最脆弱的器官被昆虫强行挤入的感觉，显然很让人崩溃。脱臼的剧痛再加上无法控制躯体的无力感，志玄觉得对方的心理防线在松动。 队长显然也这么觉得，他深谙此道，果断上前抓起那女子，把她提至与略低于自己的地方，厉声逼问。志玄也很配合的让昆虫加强蠕动。 “杀了我吧，你们都得死……！”虽然情绪已经临近崩溃，但她还是用难以移动的下颌模糊的发出恶毒的诅咒。 “就算我们要死，你也不过是一个被自己忍村抛弃的弃子。”志玄上前接手，把她拉过来和她额头相贴，那女人怒目圆睁，但随即看见有几只蟑螂样的虫子从他的衣领里钻出来。它们足上长满了尖刺，正在用细细长长的触角试探着，缓缓向她爬来。 本就已经瞪得很大的眼睛再次瞪大，随即紧紧闭上，惊恐之色不可抑制的流露出来。 “他们让你留在这里就是要你死的，他们现在不会来的。”志玄伸手把她的眼皮眼睑慢慢掰开，“你怎么死由我决定，他们也不在乎你是怎么死的。”细细的触角在轻轻触碰眼球，她的眼球不受控的转动起来，但是这样会让她更清晰的感受到趴在眼球底下的寄坏虫。 钻到耳道里的虫子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近距离传到鼓膜上的信息是如此清晰。 控制着虫子用足踩上她的眼球，让她感受眼球被昆虫跗节抓住的微微刺痛，志玄慢慢道：“它会把你的眼球一点一点刮下来。” “给我个痛快吧……”语气中带上了恳求。 白眼球被昆虫的足推得微微皱起，但人的眼球确实很坚韧，已经划了好几下也不见破损。 噗的一声轻响，眼球向被戳破的水气球一样，流出透明液体，瘪了下去。 “他们打算在你们回木叶的途中突袭，然后宣战！”她发出近乎尖叫的声音，泪水和房水混合在一起留下，求着志玄杀了她。 请示队长，队长表示随他处置，志玄也就没多为难她。干脆的割开颈动脉，手向下一压，把人扔到了地上，熟练地避开了涌出来的血。 又看了她一眼，人已经死了。瞪大的眼睛里充满解脱，正死死盯着天花板。 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志玄蹲下帮她合上眼睛。 起身，队友们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做好突围准备。 20、番外—不明视角·梦。 我梦见我谦卑的低着头，跟在那人的身后。但就算拼尽全力的追随，也不敢望其项背。 他回过头来对我笑，要我帮他抓来他中意的实验素材，我欣然答应。 不愧是大蛇丸大人看上的人，实力果然强横，为了杀死他，废了我好一番功夫。不得不说，他临死的反击确实让我付出了一点小小的代价，现在血从鼻子和嘴巴里不停的冒出来。 蛮痛的，但我并不在乎，他也不会在乎。无人在意的事情当然就并不重要。 抹抹脸，擦掉这些秽物，我才敲门。 我不愿让这它脏了他的眼。 里边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他让我进去，这沙哑的嗓音不管听过多少次，都会让我心中一动。就像有一条小蛇在我的软肉上轻轻扫过，弄得人心痒不已。 我兴奋的眨眨眼睛，轻轻推开门，把手里的尸体拖了进去，献给大蛇丸大人。 低着头行礼，但我在偷偷看他。 我看见他随意扫了一眼那具尸体，冲我微微笑了笑，说我做得很好。 他的夸赞让我有点激动，我感到了久违的餍足，恭顺的行礼退下。 但是刚走出门，眼前的画面就像水纹一样波动了起来，有点令人眩晕，我不禁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面前的场景已经变换。 第一反应是想确认大蛇丸大人是否还在那。但刚一回头，发现他就在我身后很近的地方，认真的看着文件。 “！”我不禁惊诧的瞪大了眼睛。——这还是我第一次离这个人这么近。 能清晰的感觉到，血液的流速瞬间加快，一窝蜂的上涌到了头面部，让我感觉自己的脸热的似乎在冒烟。 许是因为心知是梦，我的胆子也大了很多。我凑过去，笨拙的用脑袋想去磨蹭他。 我碰到他了，他的发丝软软的，轻轻扫过了我的脖颈，让我一阵燥热。 我忍不住想要更多。 但只是接触到了一点，他就迅速后撤。高高在上的，冰冷的看了我一眼。 即使在梦里，他的眼神也是那么富有威慑力，我一下便被震住，不敢再上前。 等反应过来，我有点难过，但更多的是开心和兴奋。——这是我第一次触碰到他，即使只是一点发丝。 我虔诚的膜拜他。 我愿意为他的理想献身，万死不辞。 21、第19章 突围！ 仍然是和刚才相同的站位，前边的队友正在做准备。 队长凑到志玄耳边悄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离得有点近，志玄略微有点不自在的推了推墨镜，“之前那些岩忍聊天的时候说，他们都是这几天临时被拉过来值班的。” 队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发出一声轻叹，拍了拍志玄，直起身来：“真是好手段啊……为了降低我们怀疑的可能，甚至让中下忍们来送死。” 松田的嗓音相当浑厚，现在刻意压低嗓子说话，显得有点模糊：“队长，现在出发？” “可以，注意别露出破绽。” 松田点了点头，冲志玄挤挤眼睛，比了个大拇指，走了出去。古原扛起变身成那个女人模样的古原，紧随其后。 志玄和队长依然在最后。 他们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路快速前进，一副想抓紧时间把人待会木叶的样子。 不管他们带的是尸体，还是活人，土之国都不会放心。虽然明面上大家都没有利用尸体获得如此复杂情报的能力，但木叶终归是底蕴深厚的血继大国，他们可不敢赌。——万一赌输了就是满盘皆输，所以他们选择让这些忍者全都葬身于此。 “来了！”标准的岩忍手段。 一直都保持高度警惕的众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前方地面在诡异的软化。 松田精神一振，迅速凝聚查克拉，和施术者对抗，地面在这交锋中几次蠕动。等到后边的人经过时，土地已经再次变得正常。 刚出了土遁查克拉影响的范围没多远，松田还没赶上来，现在是古原在打头阵。志玄心中一动，刚毛虫的感应在预警，刚要开口提醒，跑在前面的古原就猛地高高跳起，把扛在肩上的人掷向队长。 在空中迅速结印，低头喷出了一个豪火球。 刚毛虫的感应里，刚才袭击的人并没有被完全击中，只是略有停滞，估计是被余波波及，受了一点轻伤。他现在已经向地下钻去了，应该是打算调整一下再做攻击。 但与此同时土里有另一个震动在迅速上升，时间卡的刚刚好。古原在空中无法感受地下的震动，如果不做反应，触地之时，就是他的殒命之时。 “同方向，再放！”志玄用手势提醒道。 古原一愣，略微犹豫，手上动作就慢了半拍。 ”到底比不上原装队友，”志玄无奈的想，“不过这样也不错，慢点刚好等等里边的人，让他离地面再近一点，可以造成更大的伤害。” 豪火球呼啸着冲向地面，古原也借力换了个方向落地，并且延长了滞空时间。 如此一来，恰到好处。土里的人刚刚伸出手来，就被豪火球砸了个正着。半个人也没抓到，只抓到了一团炽热火焰。 一声惨叫传来，那人不动了。 烟雾消散，只看见两只焦黄碳化的手臂。虫子视角还能看到火遁炸开了表层的土，他的头面部也是差不多的烧伤程度，而且沾满了泥土秽物。 一股烤肉味道传来。 “……以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应该已经很难救回来了。”志玄忍不住微微眯眼。不管看多少次，火遁下的尸体，果然是所有遁术里最惨烈的。 古原落地，简单冲他一点头表示感谢，就去伸手接过“任务目标”。刚好松田也解决目标赶了上来，队伍继续前进。 走了几公里，刚毛虫就在疯狂警报，志玄越看，心就越沉。 “果然，那三个不过是斥候……”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有将近20人的队伍，正在逼近。 “有敌人，17个，走3点钟方向避开他们！”志玄道。 松田毫不犹豫的就转向继续前进，古原的反应也比刚才快了不少。 志玄颇感欣慰。 接下来的几次也都有惊无险，刚毛虫的感知范围确实要优于人类太多。一共遇见了4个不同的岩忍小队，全部成功规避，没有爆发冲突。 忍者的脚程相当快，尤其是像现在这样，没有爆发冲突，没有伤员。 不过几个小时，他们就已经快要离开土之国了。 …… 已经接近火之国了。 志玄不久前刚恢复了意识。 现在松田和队长倒是状态完好，只是志玄腰上缠着绷带，古原兄弟也悄悄轮换了角色。 现在又是晚上，他们已经行进了两天，中途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冲突。有个体术忍者速度奇快，志玄差点被他的查克拉刀腰斩，古原也被重创。 队长和松田甚至摸不到人家衣角，根本拿他没办法，只能苦苦支撑。最后还是伪装成任务目标的古原给了他出其不意的一击，这才让大家脱离了险境。 虽是脱险，志玄和古原也失去了行动能力，肉身羸弱的志玄更是直接失去了意识。只好队长夹着志玄，古原兄弟互换角色。 好在古原兄弟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平日里队友都不会对他们加以区分，完全不会露出破绽。 这两天他们三个几乎不眠不休，全靠志玄携带的虫子维持基本需求。 志玄现在正在一边用治愈虫给两人疗伤，一边关注刚毛虫。 等到志玄可以自己赶路，他们基本也到了火之国边境。 几次和死神擦肩而过，才终于苟到了这，“真不容易啊……简直就是压榨生命。”志玄现在放松了不少，“马上了！虽然略有小插曲，但这次任务还是很成功的嘛！” 快到了，早就疲惫不堪的其他人也微松了一口气。 “噗！”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松田猛的扭头格挡。 一把苦无掉落在地，松田被手上传来的力道震得虎口发麻，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这个面相凶狠的男人，狠狠皱起了眉头，更显狰狞。 恐怖。 一位体术高手。 “队长，带他们走。”一错不错的盯着慢慢走出来的人，松田的声音凝重无比。 古原拍了拍身上的人，把他递给了队长:“走吧。” “……”队长沉默的点了点头，按住想要挣扎的古原，迅速后撤。 身后金属相击的声音，随着队长的速度提上来迅速变小。不多时，耳边就只有摩擦树叶的声音。 不过几个小时，现在已经能看见木叶的轮廓。 虽然是彻底放松了下来，但现在大家心里都沉闷无比，谁也高兴不起来。 队长刚把他们放下，就带着援兵再次出发。 志玄坐在椅子上，复杂的摸了摸自己腰上的伤口，“……大意了，是我对虫子的防御力太过自信了，没想到在查克拉前它的作用大打折扣。” 古原也被一起放在了休息室，现在低着头坐在一边，看不见表情。 “他的兄弟这一去着实是凶吉难料……”志玄忍不住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和他们四个只不过搭伙做个任务，几天相处罢了，他现在对两位队友尚且担心不已，更不用说古原了。 他简直难以想象，如同各自半身的古原兄弟，如果去其一，剩下的那个该如何自处。 志玄倒也想安慰他一下，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古原身体一顿，但也没做出什么反应，仍然低着头一动不动。 叹了口气，志玄捂着自己的腰，慢慢踱步到窗边，把一只手撑在了窗台上。 看着窗外的木叶，心里却满是远在风之国的人们。志玄心中五味杂陈:“是我们暴露了？还是……” 良，夏树，大蛇丸，佐藤老师……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希望他们没事吧…… 大蛇丸倒还好，志玄还是很放心他的，毕竟以他的实力，再加上还有白牙在风之国，他们想要进行斩首活动几乎不可能。就算真有人敢这么干，也只会被那个强的过分的男人联合白牙暴打一顿，然后再被丢去喂蛇。 想想那个画面还有点好笑。 大蛇丸的画风还是清奇的，想到他，志玄心里都轻松了不少。 偷瞟一眼古原，志玄不止担心那两位队友，也很担心他还驻守前线的队友们。毕竟佐藤老师也只是一名平平无奇的上忍，现在的局势很不明朗……虽说知道他们没安好心，打算宣战，也带回来了一些情报卷轴。但这些也不能让木叶完全了解土之国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佐藤老师还真护不住他俩。 心又沉下来，志玄默念:“希望他们平安啊……” 22、第20章 厄运 沉重 志玄盯着窗外神游天外。 在休息室里等待的时间很难熬，但也没让他们难熬太久，不一会就有人过来找他们了。 那人先是例行公事的简单问候了一下他们的情况，表达了对他们的关怀和祝福，志玄和古原谁都没理他。他也毫不在意，直接掏出了需要他们现在填写的任务报告单。 按道理来讲这个应该是由古原填写，但志玄看了看毫无反应的古原，无奈叹气，起身接过了单子。 “想不到居然是我来负责填写该次任务的报告单……”作为队伍里唯一一个下忍，甚至还是临时插进来的，按理来说让谁来也轮不到他来。但现在除了他竟然没了能填这报告的人，真是世事难料。 几笔写完报告单，递回给那个穿着绿马甲的上忍，那上忍接过纸来，并没有收回手，他有点疑惑的看了志玄一眼。 志玄手里捏着他的笔，解释道：“我是大蛇丸大人的实验助手，我要写一封信给大蛇丸大人汇报情况，” 那人恍然，去给他找了几张纸。 冲他道谢，志玄斟酌着提笔慢慢写道：“你的猜想是正确的，他们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纲手姬最近离开了木叶，再加上木叶确实已经打了很多年……总之他们综合考量之后，认为现在木叶实力空虚，是个好机会。他们想要伏击风之国战线的忍者，然后对木叶发起战争。” 犹豫了一下，志玄又写道：“岩忍很有可能会对你们发动袭击，我很担心你，你要注意安全。” “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写罢了自己看一遍，志玄又觉得有点小尴尬，毕竟……虽然他确实很在意大蛇丸，但他只是他的助手而已，他用什么样的立场说出这样的话？、 “……” 不管，管他怎么想呢，我写我的就完了。 把信塞进小蛇嘴巴里，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志玄轻轻说道：“拜托你了，尽快把它送到大蛇丸手里哦？” “放心吧。”小蛇亲昵的蹭了蹭志玄的手指，嘭的变成了一阵烟。 休息室里又恢复了安静，志玄也已经没有事可以用来转移注意力，只好和古原并排坐下，等待队长他们平安归来。 …… 他们抵达木叶的时候天才刚刚吐白，现在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 一位黑发黑眼的忍者推开房门，一直没动静的古原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他。 志玄在边上都能听见古原的颈椎发出了一声脆响。 迎着这样的注视，那人仍面无表情，淡淡的开口道：“你们的队友已经回来了，就在隔壁的休息室。” 还不等他的话音落下，古原就已经一把推开他冲了出去。 那人倒也没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仍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志玄也一路小跑着出去，路过他的时候向他认真道了个歉，他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看起来并没放在心上。 路过他的时候志玄瞟到了他袖子上的团扇标志。 既然没事，那自然不用再去关注他，赶紧去看队友要紧。 志玄过去的时候，很意外的看见古原站在门口，他不禁有点不祥的预感。门已经开了，匆匆一瞥，他就忍不住瞳孔放大。虽然离得还很远，他只在床上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但那确实是盖着白布的人…… “……”心骤然沉到底，志玄觉得遍体通寒。 刚才那个人的说法，他还以为是大家都平安回来了的意思，他真的一阵欣喜……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慢慢的踱过去，停在了古原身后。 没有一个人出声，唯有沉默。 队长站在床边看着地板不出声，松田坐在边上，脸的上半部分缠满绷带。能看到眼睛的部位还有血正在渗出来，估计他的眼睛……，以后大抵是做不了忍者了。 但他起码还活着。 志玄有点不忍心去看古原的表情。——他们两个兄弟感情真的好的过分，一手合击忍术出神入化，哥哥是火遁忍者，弟弟负责辅助他，他们从小就有可以练习同步。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甚至已经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大家对他俩都不做区分，只是都唤作古原，他们也乐见其成。 他无法想象，这对古原弟弟来说是一种怎样的痛苦；也无法想象如此紧密的关系，哥哥去世之后弟弟该如何自处。 “古原，过来见你哥哥最后一面吧……”最后还是队长异常沙哑的嗓音打破了沉默。 真是想不到，他们兄弟第一次被队友严格区分是哥哥还是弟弟，是因为现在只有一个活着的古原了。 像是被打破了最后的防线，一向活泼乐观的古原，猛地佝偻了下去。 …… 志玄已经不记得他是如何回的家，等到浑浑噩噩的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人已经坐在自家的实验室里了。 把手举到面前，他盯着在自己指间爬动的寄坏虫发呆。 只有厄运降临在自己亲近的人身上时，战争的全貌才在眼前完整浮现。 志玄不喜和人接触。他的朋友一向不多，真正在乎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连佐藤老师都没有到那种程度，就只有犬冢良和日向夏树，再加上大蛇丸，也不过三人。这些人虽说在前线的时候也会险象环生，还要经常以身犯险，但一直没有真的出过问题。 在战场的两年，让志玄习惯了杀戮，但对他而言，还真的从未有过亲近的人死亡的情况发生。 和他们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相处，但志玄对于古原的离去还是相当难过，而且意难平……他们明明再有几个小时就能到木叶了！ 轻轻地捏住那只寄坏虫，志玄无声的叹息。 虽然古原哥哥的死，让他很伤心。但是代入了古原弟弟的心情，想象了他亲近之人的离去，他觉得毛骨悚然。 成长的环境使然，他一直是一个自私的人，习惯于自我麻痹的人，只有砍在自己身上的刀，才是对他来讲真实存在的刀。 无力充斥着他的内心，不得不说，前世的比喻真的很到位：“猪圈里的猪猡，就算认识到了他们命运的不合理，疑惑自己的生命和个体意识为什么不能被尊重，他那伟大的觉醒，只会让他连猪食都难以下咽。” 他是见识过和平的，所以这个时代对他来说永远是难以接受的，他对杀戮的习惯只不过是对掠夺生命的麻木。 他比任何人都清晰地知道，这个世界的体系是扭曲的，但他也同样清楚，他是无力改变的，不赞同也只好接受。 他一直很喜欢，很赞同雨果描写弗罗洛的话，“和时代车轮冲突的个体，终将化为灰飞。”并将其奉为圭臬，让自己顺应时代。 但这次古原的死，让他麻木的心狠狠震动。 许是战争让他变得更果敢，许是实验成果让他变得更自信，许是受了大蛇丸的感染…… 许是因为这擦身而过的一刀，把他打醒，让他感到了真实，感觉到了疼痛。 “凭什么？凭什么不想死的人必须要死，不想杀人的人必须杀人？凭什么人要承受这样的苦痛？”凭什么忍者就必须要背负杀人和被杀的宿命？ 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升起了想要改变这个时代的想法。 23、第21章 醉酒 微微用力，寄坏虫在指尖被碾碎，粘稠的内容物流了出来。 沉默的看着黑白相间的内脏从指尖慢慢流下，志玄有点恍惚。 这就是生命啊。 …… 风之国营地，实验室里，大蛇丸正皱着眉头做实验，新来的实验助手战战兢兢的低着头，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大蛇丸现在的心情很糟糕，因为今天的实验进行的很糟糕。或者说，志玄走掉之后，大蛇丸觉得这些实验进行的都不太理想，和前些日子的进度比起来相去甚远。 他忍不住又回忆起了志玄在时的样子，再想想现在这个一问三不知，完全跟不上自己进度的新助手，大蛇丸觉得一股无名之火从胸中升起，不禁危险的眯起眼睛。停下手里的动作，金色的竖瞳慢慢扫过面前被处理得并不完美的素材，转过头来把视线投给身后这新找来的助手。 看着那人像个鹌鹑一样缩起脖子，又想到自己以后很可能要不得不和这样的废物处事，大蛇丸心里的烦躁更盛。 喉咙动了动，他有点想把这废物丢去喂蛇。但幸好理智还在，他反复告诫自己：‘毕竟是木叶的忍者，这样杀了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狠狠闭了闭眼睛，才压下了自己涌现出来的杀意。 略显烦躁的把东西放在了实验台上，大蛇丸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确实已经不太适合继续做实验了。 挥手让实验助手退下，目送着那人如释重负的离开，他不由弯下腰，一手撑在实验台上，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沉默的待了半晌，那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不得不承认，他很后悔。 自己明知道岩忍得知了纲手姬离开木叶之后一定会蠢蠢欲动，现在去执行任务肯定凶险异常，他为什么还非要派油女志玄去呢？难道派出自己的心腹还不够让老师他们放下疑心？ 是现在无人敢忤逆他的日子让他头脑发昏了？还是因为志玄一直不喜居功，似乎独自完成实验的感觉让他越来越膨胀？ 不得不说……志玄一直都在身边的感觉麻痹了他，让他有点低估了志玄于他而言的重要性。 ‘你到底在心急什么？’化掌为拳，他狠狠锤了捶自己的额头。 就算和平来临了，终归还是会有伤亡的忍者，他不可能一点素材都没有；就算没有素材他也可以慢慢等待，毕竟只要有人存在，就不可能没有战争……但没了志玄可就真正的让进度走上了死路。 如果志玄死了…… 靠在椅子上，手无力的垂在两边。看着银白的天花板，大蛇丸懊恼的呢喃着：“也许这是我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志玄大概率是死了，他们应该都死了，派他们过去的时候就没期望他们能活着回来，他从不寄希望于小概率事件。发了许久的呆，他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不再去试图回避这个结果。 ‘总的来讲是弊远远大于利的，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 虽然难过，虽然懊悔，但他也很熟悉生命中重要部分被剥离的感受。用自己的方式悼念了志玄，他便也把对他的情感压在心底，开始冷静的权衡利弊。 ‘如果他们执行的顺利，那么现在木叶高层就会知道，岩忍从某个途径得到了千手纲手离开的情报。这个消息在木叶也算是秘密，知道的人屈指可数。为了不让他们怀疑是我所为，我派出了我的心腹和我最为器重的助手……’ ‘猿飞老师一向乐意相信我，不用担心。至于团藏他们，团藏他清楚我的为人，也最清楚我对志玄是多么器重……这可以很顺利的打消他们的疑虑。’想起团藏，大蛇丸不禁挑了挑眉：‘老师真是太天真了，居然那么信任团藏，还让我给他做助手……但是他志村团藏早就有了想顶替你的心啊。’他都替老师觉得不值。但也不得不承认，老师不会支持他的实验，想要继续实验还用得着团藏。 没了志玄，团藏的重要性还要再提高。 “真是身不由己啊……”赔了夫人又折兵，完全是自找的，他苦笑几声。 起身，大蛇丸慢悠悠的回了他的黑帐篷里。 掏出一直珍藏的清酒和配套的盃，把它们放在了榻上的小桌子上，他盘腿坐下，缓缓给自己斟了一盅。托在手里把玩，看酒液随着他的动作在盃里流转，映出他的眼。 那双眼里深切的忧郁让他心颤。 仰头一口喝下，大蛇丸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仅此一次。”就当放纵一下吧。 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他喜欢酒的滋味，但不爱喝酒。酒会影响他的判断力，作为一名忍者，陷入不清醒的状态是相当危险的。 独自一人坐在榻上，一盅接一盅，他久违的放空了自己，什么也不去想。这样的喝法，不多时一瓶酒就已经下肚。 大蛇丸觉得自己的脸稍微有点发烫，有了些许的眩晕感，已然微醺。——因为很少接触，所以他的酒量并不算好。 捏着酒盅犹豫了一下，他又开了一瓶，给自己满上。 又是几盅下肚，虽然觉得意识还很清醒，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醉了。按理来说，现在酒精应该让他分泌多巴胺了，但他还是不高兴。 还是很不高兴。 给自己满上最后一盅，斜倚在墙角，慢慢嘬饮。 “抱歉啊……志玄。”沉默良久，心中的万千思绪也只能化为一声道歉。 有什么意义呢。 人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没有如果和然后了。 他知道，志玄死了之后，他就要独身一人投身到永恒的道路了，独自面对所有黑暗和未知。 一口饮尽，把酒盅放在一边，大蛇丸难得的发起了呆。 突然，似有所感，大蛇丸猛地抬起了头。看见这条熟悉的银色小蛇出现，他又惊又喜，下意识的就伸手把它接过来。 小蛇舔舔他的手，随后蠕动着身体，努力的把嘴巴张大。 带着点雀跃，大蛇丸挠挠它的小脑袋，接过了它口中的信。 信里写了他很担心自己，要自己注意安全。他居然还在担心自己，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哪里配得上这孩子的关心？‘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恨透了我吧。’大蛇丸自嘲的笑了笑。 信里还写了他们的任务过程，志玄的虫子发挥了他未曾设想的作用，他们的任务居然真的成功了，最后居然还能有三个人生还，他真的有点惊讶。在他的设想里，他们应当是任务失败并且全军覆没的，顶天也只能有一两个活着回来。 他也有升起过希望他们任务成功的念头，但马上就被自己否决。——以他们半吊子的实力，怎么可能呢？ 但看现在的情况，奇迹真的发生了。不……就算是奇迹，这也是志玄创造的奇迹。 “很厉害啊……很厉害。”心情略有点复杂，真是小看了他们呢。 把小蛇放在一边，他下床去拿纸笔，刚才喝得有点多，还有点激动，再加上起的有点猛。现在酒劲上头了，大蛇丸感到一阵眩晕，脚下的步伐都微微不稳。 小银蛇疑惑的歪头看着他。 扶着桌子绕了过去，坐在椅子上，借着酒劲提起笔就写：“感谢你的关心，这些日子里，我也一直辗转反侧，非常担心你的情况，亲爱的志玄。”甩甩头，试图缓解眼前的重影，继续写道：“唯有分离可以让人鉴明己心。在失去你的这些天里，我如此深刻的意识到了我们是多么契合……望珍重！”几乎没怎么过脑子，提笔、狂写、落笔，一气呵成。 直接把信塞给手边的小银蛇。——它早就识趣的过来等待了，省得后劲上来的大蛇丸一头栽倒在回去递信的路上。 慢慢把信吞下，它非常不负责任的想着：‘反正我走了之后，摔不摔倒就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嘭的化为一股烟雾。 现在酒劲完全上来了，大蛇丸有点不清醒，趴在桌子上呆呆的盯着小蛇消失的地方等待回信。 他现在像个对朋友做了亏心事的孩子，正在紧张的等待朋友的回信。 …… “？”这么快吗？ 志玄很突然地被打断思绪，满腹疑惑的接过了小银蛇吐出来的信，慢慢拆开。 “？你确定是把它送给了大蛇丸吗？”还没看内容，志玄就被这整整一面凌乱的字迹镇住，发生什么事了？送错人了吧，大蛇丸的字可是很整齐很好看的！而且怎么会有这么多？ 这不会是送去犬冢良那里了吧？ 真不怪他怀疑，而是这篇信实在太过出乎人的意料，他不由得狐疑的看着小蛇。 小蛇被这怀疑的眼神气得浑身鳞片都炸了起来，非常不爽的说：“不要质疑我的能力，当然是送给大蛇丸了，他喝了两壶酒，喝醉了。”思索了一下，又信誓旦旦的补充了一句：“走路都在打踉跄了，现在应该在地上躺着呢！” 志玄惊呆了。托他的福，现在完全找不回刚才悲伤忧郁的感觉了。 大蛇丸披头散发的倒在地上的画面，不受控制的在志玄脑子里浮现。 难道他经常半夜偷偷喝酒？他还有这样的爱好？自己完全不知道呢！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大蛇丸！ 24、第22章 木叶 勉强相信了小蛇的说法，志玄手上微微用力，把信再次抖开细看。 …… 有点好笑。 这封信里，他洋洋洒洒的写了小半篇，狠狠抨击了他现在的实验助手，字里行间的不满都要溢出来了。另外半篇则是表达了对自己的珍爱，非常思念自己，那肉麻的措辞看得他鸡皮疙瘩掉一地。 那种汗毛立起来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确凿是喝醉了，虽然这人平时就充满了喜欢诱拐小孩的人贩子的气质，但还是很收敛的，从来没有如此外放过。 看完之后志玄把信小心的折好，存了起来。——以后一定要拿出来嘲笑他。 看向小蛇，它现在昂着头，蛇脸上写满了：‘现在信了吧！你居然怀疑我！’好笑的摸摸他的头，志玄问道：“你见到他的新助手了吗？他到底干什么了，让大蛇丸这么生气？” 志玄是真的有点好奇，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大蛇丸在不故意摆架子的时候，是一个相当儒雅随和的人。——或者说，慈祥。虽然他年纪也不大，但就是莫名很有那种慈祥老人的感觉。 他俩共事的这两年，从来没有发生过剧烈的争吵，都是很平和的讨论，意见不同的时候大蛇丸倾听的态度也很好。这真的相当难得的，之前他经常和同学谁也说服不了谁，然后各说各的进行无效沟通。 志玄还真没见过大蛇丸发火的样子。 “额，这个我也不知道。”银色小蛇慢慢爬上他的手，道：“你问我干嘛，直接问大蛇丸啊？” “好吧，你说的也很有道理。”正好偷偷问问他，他们那边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木叶这边的人肯定不会告诉他，但是问问大蛇丸总归是可以的。 这人居然一句没提正事，估计真是醉的不轻，不知道现在还醒不醒着。 抱着这样的顾虑，志玄也快速的写完了一封信，塞到了小蛇嘴里：“又要辛苦你一下了。” “没问题。” …… 虽然这边已经算是没什么耽搁，很快速的把回信送了过去。但是小蛇赶过去的时候，大蛇丸已经趴在刚才的桌子上睡着了。 大概是对自己通灵兽的气息非常熟悉吧，小蛇出现在他的附近他也没有醒过来。 小蛇在桌子上左右摇摆不定，还是决定把信直接吐在桌子上好了，‘毕竟我只是一只弱小可怜的信使，没法把他搬到床上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直接哕在大蛇丸手边，顺便留下了一滩可疑的粘液，小蛇扭扭屁股就走人了。 …… 小蛇刚一出现，就迫不及待的把大蛇丸已经睡着在桌子上的事情说给志玄，还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他的睡姿。 “睡桌子上了啊？”倒也非常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直接就睡了，眼影涂的那么多，也不去卸个妆什么的。’心里默默吐槽一下。 看来短时间是收不到大蛇丸的回信了，志玄挑挑眉也没多说什么。 他本就有伤在身，经过今天这一番折腾，心情起起伏伏，早就心神俱疲。左右无事，索性直接睡下了。反正现在回了木叶，基本上各种事情都用不到他了，一身轻松啊！ …… 一夜无梦。 醒来感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坐起来揉了揉脸，把闹钟拿过来一看，这觉还真是睡了很久……现在已经上午9点多了。 ‘好久都没睡这么久了。修复机体损伤，果然还是需要更多的睡眠的。’慢慢揉搓自己的脸，这样可以让人快速清醒。——平时都没机会整个揉脸，也就刚起床的时候脸上露出来的地方最多了。 感觉自己的脑袋重新开始运转，志玄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有没有大蛇丸的回信。不过在自己床上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信件。‘看来没有回信，不然以它的缺德劲，肯定要连口水一起吐我枕头上。’ 坐在床上，他有点迷蒙。每天目的都很明确的忙碌了那么久，现在突然闲下来，他还真有点无所适从。之前的实验他在木叶肯定是没法做的，在这他也没什么熟悉的人，他总不能一直赋闲在家等他们回来吧？ 叹口气，他默默吐槽：‘人真是贱得慌啊，忙的时候想休息，真正闲下来了又焦虑，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 摸着下巴仔细思索，给这两天要做的事情制定了个小计划：‘反正马上就议和了，这几天先去把实验室重新搭起来，然后等古原他们稍微冷静了点去探望一下。’想起古原，他沉默了下，决定把探望他们的事情往后搓一搓，他有点不太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 难得没带墨镜的看了看窗外，阳光大好，刺激的他眯起眼睛。 深吸一口气，不再留恋温暖的被窝，志玄一跃跳下床，出门吃饭去。——太久没回来，屋里什么都没有还脏的不行，昨天睡觉都是把战时睡袋放床上应付过去的。 …… 好久没回来了，时间也很宽裕，他就先慢慢的在木叶转了一圈。 久违的木叶街道，和他离开前比起来，街道上的人明显变多了，估计是因为别的战线都已经议和了吧，那些忍者都回来了。建筑什么的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他之前待在木叶的时候也不怎么出门，对它也没什么感情，现在回来完全没有那种回家了的感觉。 逛得差不多了，刚才路过的一家团子店让他很心动，志玄直接决定今天的早饭和午饭就用小甜点来解决了！在前线的时候完全没机会吃到这种东西呢！ 因为起床的时间卡的比较好，他完美的避开了用餐高峰。进到店里的时候店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店家也正在打瞌睡，听见风铃声才一激灵醒来。 老板很热情的推荐了店里的招牌三色丸子，志玄顺势就买了几串。许是看到了他头上的护额，老板回头拿丸子的时候还在和他絮叨，估计最近又有什么事了吧，过来吃饭的忍者都越来越少了。 志玄若有所思，嗯嗯的回应着。 很快那位眯眯眼大叔就拿着一把丸子转过身来，在志玄接过丸子之后，还硬多塞给了他几串：“收下吧，真是辛苦你们这些忍者了，每天都在外边奔波！没有你们我们哪能一直好好的待在木叶呢？” 盛情难却，志玄连声道谢，直接收下了，进到里屋准备慢慢吃。 ‘意外的很好吃诶！’虽然团子的外表看起来很普通，颜色淡淡的，好像没什么味道的样子。但其实直接白嘴吃，糯米特有的香味和甜味被完全展现出来，很浓郁，一点也不会觉得寡淡。 蘸着酱料又吃了一串，淋上蜂蜜又吃了几串，都各有特点，很好吃！ 志玄正一串接一串吃得起劲，忽然听到风铃响了。 他在风铃响起之前都没有觉得有人接近。虽然他现在状态很放松，但还是能说明对方有两把刷子，而且在木叶里都要隐匿自己，必定是把藏匿气息的行为融入本能的那种忍者。 有点惊讶的侧目过去，然后更惊讶了：‘居然是他？’ 眼前的青年黑发黑眼，面容清秀身材瘦削，还有那熟悉的冷漠表情。 ‘这不是昨天过来通知我们的那位宇智波族人吗？’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眼，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昨天也是。 ‘真奇怪。’志玄如此光明正大的打量，对忍者来说存在感真的很强。那人微微皱眉回望过来，志玄也没躲闪，对他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然后低头继续吃团子。 那人有点意外，但也冲志玄点点头。 “三串三色丸子，谢谢。” “好嘞！拓哉先进去坐吧，待会给你送过去。” “嗯……” 那人也进到了里屋，脚下微顿，犹豫了一下，坐到了志玄边上的座位。 志玄有点紧张，下意识的用纸巾抹抹嘴巴，往边上错了错。吃饭的时候不熟悉的人坐在旁边，总会让他担心一下自己的吃相。 这个宇智波小哥看起来也是不经常与陌生人交际的类型，沉默了一下慢吞吞的开口道：“你好……我是宇智波拓哉，就是昨天过去通知你们的那个人。” “嗯。”志玄轻轻应了一声，等着他的下文。 “是我对不起古原……本来打算自己过去道歉的，但我想他们应该也不想再见到我了。”那人垂下眼帘，掏出了一个封印卷轴，继续低声道：“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替我把这个交给古原？拜托你了。”说完他站起来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双手把那卷轴托举到了志玄面前。 志玄本来听的一头雾水，他说的没头没尾，看起来也没有要详细解释的意思。 但他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虽然志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他的态度……估计就是因为他的失误，让本来能活下来的古原哥哥死去了……这个原因肯定八九不离十。 不由得深深看了眼前这人几眼，他仍保持着那个姿势。微叹一口气，志玄接过了卷轴。 “可以。” “真的非常感谢。”他更深的鞠了一躬，直起身来，复杂的看着志玄。 他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两人都听见老板似乎拿完了团子，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志玄看着他，他嗫嚅了一下，最后也只是说了句：“多加叨扰了……”就去了隔壁桌坐下。 深深的又看了他一眼，志玄也没了继续吃下去的心情，找老板要了个小袋子把剩下的丸子带回家。 ‘计划稍微调整一下吧。今天还是先去看看实验室，明天去拜访古原吧……’ 25、第23章 日常 虽然经历了一番意想不到的插曲，但看看时间也不过十一点出头，今天的时间还很充裕。 ‘但就算时间充裕，今天也不能去探望古原。他们已经很难受了，我还是不要再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给他添乱了。’给自己找了个很正当的理由，志玄顺理成章的把这件事情推到了明天。 手里抓着三色丸子，志玄去卖忍具的店铺里买了一些工具和材料。同样热情的老板把胸脯拍的啪啪响，信誓旦旦的表示他的材料肯定是全木叶最棒的，不好包退。 老板一这么说，他就道谢，他一道谢，老板就拍胸脯作保证…… 连连道谢着后退出门，志玄在那位老板粗犷的笑声里逃也似的离开了。 ‘真的有点招架不住这些热情的店家。’回忆刚才店家的反应，志玄合理怀疑，他们还有故意逗弄的嫌疑。‘好久都没见到这样的人了。’笑了笑，志玄觉得心情都轻松了许多。 右手提着大大一包器具，左手拿着的丸子越闻越香。抽了抽鼻子，紧跑几步回了家。 一进门把东西放在门口，洗了洗手，志玄三两口就把剩下的丸子全部消灭。吃完之后他满足的在椅子上消了一会食，才起身整理门口的工具，开始收拾屋子。 不得不说，一直没人住的房子真的是很积灰很积灰，湿毛巾刚在家具上抹了一下，志玄就觉得那个家具的颜色都变鲜艳了。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太妙。拿回来一看，上边果然糊了厚厚一层黑色的湿润灰尘。 “……”脏到这个程度，如果他这样打扫，那就算今天一刻不停的干，估计也只能扫完一点。 他的五行遁术非常烂，如果想用来扫房子，那简直就是小学生写高数——自取其辱。 现在自己干效率太低，不如等他们回来抓大蛇丸的壮丁好了，对他来说肯定简单的很，几秒完事，何苦自己在这里浪费时间。 ‘反正随便凑合一下就过去了’他对生活条件的要求向来不高。和他小时候比起来，现在环境温暖干燥，还有柔软睡袋，他已经很满意了。 果断放弃了自己打扫屋子的大面，志玄直接搬着东西去了实验室。——他离开木叶的时候有着重对实验室的仪器进行了防尘处理，是有现在只需要稍微打理一下，就可以再次投入使用了。 这“稍微”的一打理，就一下到了下午。 叉腰站在门口，看着整洁的实验室，志玄畅快的长呼一口气。虽然他真的很讨厌打扫啦，但是看着整洁的屋子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他腰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但是刚才在打扫的时候还是在隐隐作痛。他自从有了铁甲虫，其实已经很少受锐器伤了。 这是他第一次被查克拉刀攻击到，大概是因为风之国没什么擅长使用刀术的忍者吧，他还真的从来没遇见过，自然也没想到过测试虫子对查克拉的抵抗度。 按照最质朴的直觉，他想找到一种会食用矿物质并把它们转化为自身一部分的生物，最好是昆虫，会方便很多。然后验证它们能否摄取查克拉隔绝金属。如果可以就进行基因工程。 ‘也只能平时多留意一下，急不来，缘分到了什么都有。’这就是玄学生物。 走到诸多饲养器面前，贴好标签，每个都分了点寄坏虫进去。给他们多喂了点查克拉，志玄就出门去买菜了。——他习惯在饲养器里放一些寄坏虫比较偏好的食物，在没有查克拉的情况下，他们依靠取食白菜也可以存活。查克拉供应充足的时候，多吃点也能长得更快。 不多时，志玄再次出现在了实验室，现在他肩上扛着超大包的白菜和胡萝卜，手里提着满满一袋肉。刚到门口，离门最远的那个饲养器里就骚动了起来。——那是志玄培养出来用来战斗的肉食性昆虫，口器坚实有力，性情残暴，凶猛好斗。 之前他第一次缚住那个岩忍的时候，就是用的这种虫子。那个时候这个品系还刚刚出现，远没有现在成熟，一旦见血，它们就会过兴奋，当时的志玄甚至有点控制不住。 现在的它们性情虽然稳定了很多，但志玄平时也都是让他们覆在体表，不会收到体内。回忆起来，志玄都给那时候的自己捏把汗，真是大胆，控制不了的虫子都敢收进体内带着。 不同饲养器里装的昆虫，性情和功能都各不相同，但是因为它们并没有发生本质的变化，志玄就仍然把它们称为寄坏虫。平时使用寄坏虫的时候，把它们按照一定的配比放出，这样就能做到让寄坏虫潮像是一只全面的军队，功能大大提高。 听见那边的躁动，志玄连忙先去把肉剁成手指宽的长条。小心的打开一点盖子，给它们一点一点塞进去。——如果不快点，说不定它们就自己打起来了；如果不小心，它们就会兴奋的涌出来……为了保证让他们自由繁殖，志玄暂时切断了和它们的联系。所以现在他也没法控制它们，喂食的时候就需要小心一点。 猛地合上盖子，志玄松了口气。‘每次都觉得感觉很像给c8喂食……’ 剩下的寄坏虫就好说了，它们都是杂食昆虫，也很温顺。 它们不闹，就不急。志玄慢条斯理的以3:1的白菜和胡萝卜剁成合适取食的大小，放进盆里。再去挑出一块肌理均匀的肉剁碎，放到盆子里拌匀。 每个饲养器里倒一点，志玄手法相当专业，保证雨露均沾，放进去的不多也不少。虽然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可能稍微比前边要多了一点，但也无所谓。 ‘挺完美，收工了！’他很满意的拍拍手，出门关上灯，让实验室恢复了黑暗。 虽然事情不多，任务不重，但是很繁琐，忙忙碌碌的时间也过得很快。 刚出实验室，他就被夕阳晃花了眼，隔着墨镜都能感觉到它的壮丽。惊讶的抬头看表，这时他才发现，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不由得失笑，‘本来还打算去体验一下温泉的……’但是有点太晚了，只能等改天吧。 “你终于忙完了。”银色小蛇又从他的领口探出头来，口吐人言：“刚才看你一直在忙，就没好意思打扰你。” 志玄无语的咧咧嘴：“真是谢谢啊，你居然还有这么贴心的时候。”明明平时超缺德，现在倒装起样子来了。 “那当然了，你刚发现啊。”鄙夷的看他一样，小蛇直接张大嘴，冲着他的脸就开始哕。 志玄手疾眼快，一把把它了薅出来，防止口水全都流到他的里衣上。 “大蛇丸给你的信哦。”非常流畅的在他手上擦了擦嘴，它从袖口慢慢的又爬了进去。 完全懒得理这货，直接看信。 抖开一看，里边的字迹娟秀整齐。‘看来是酒醒了。’虽然这封信的措辞很严谨，但是现在他一看到大蛇丸的信，就忍不住想起昨天的醉酒大蛇丸，志玄的嘴角就疯狂上扬。 大蛇丸的信先是对昨天的失态进行了一番解释，但是越解释志玄越觉得好笑，‘等他回来了一定要笑话他。’ 然后话锋一转，说到现在风之国战线已经准备议和，不出一个星期他们就会抵达木叶，还说让他准备好迎接他们。 笑了笑，志玄得知他们马上就能回来，感觉心情一下都变得晴朗了不少。 把这封也小心的折起，和昨天的信收在了一起。 …… 在新换的干净床单上磨蹭一番，志玄带着淡淡的忧虑睡去了。 ‘明天给古原带点花吧……他生前一直很想去花之国……’ 26、第24章 古原 因为心里惦记着事情，这一晚志玄睡的很不安稳，总是会突然惊醒。不管他乐不乐意明天的到来，天显然不会顾及到人的感受。 又一次惊醒，他发现天已经大亮了。猛地坐起，伸手把床头的闹钟捞到眼前，‘五点四十三啊……’迷糊的捂了捂眼睛，把闹钟放了回去。 ‘不知道花店会不会这么早开门。’这点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反正再睡下是不合适了，只好起床。狠狠搓了几把脸，志玄戴上墨镜，跳下床，略作洗漱便出了门。 作为甜党的志玄对昨天吃的丸子恋恋不忘，早餐又去光顾了一下。 在店家“啊呀，年轻人的胃口就是好啊！”的感叹声里，他狂吃10串大丸子，满意离去。 想买花，根本不用犹豫去那家店，目标非常明确，他直奔山中花店。 木叶的花店并不多，恰逢战乱，这种难照料的生活必需品市场很小，店铺自然也就不好经营，店家也就纷纷改行。之前还有同行的时候，山中一族的花店就是最有名气的。至于现在，整个木叶还开着的花店，估计也只有山中一族经营的那个了。 很正常，也只有身为忍者的他们，才能保证自己在战争里也有相当稳定的收入。开花店不为挣钱，属于家族习俗，也就是为爱发电。 ‘哦！好勤快哦！’志玄还挺惊讶的，过去的时候不过六点多一点，山中家的花店却看起来已经开门很久了，里边的金发店员站得笔直。 那留着马尾的青年见志玄看过去，冲他温和一笑。 志玄上前，站在店门口，向那人打了个招呼：“您好，请问去探望过世的队友，”顿了顿，他补充道：“还有他的亲属。应该带什么花比较合适呢？” 那人应该是山中一族的忍者，对这种情况也颇为感同身受。闻言他笑容微敛，带上了点悲伤的意味，开口安慰道：“节哀，可以带一点□□花，寓意让死者安息，让他的亲属节哀。” 转身去拿□□花，他又问了一句：“他有什么偏爱的花吗？” 志玄略微思索了一下，不太确定的答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生前很想去花之国，大概是喜欢鲜艳茂盛的花丛吧？” 那人点了点头，把菊花先交到了志玄的手上，又回头插了一只很大的花束。 那花束确实是好看，就连一向对花无感的志玄都觉得眼前一亮。他不认识那些都是什么花，但它们花瓣形状优美又娇媚，大团大团的花朵都开得正明艳。只是看一眼，就会不由自主的被那及其打眼的亮色吸引，觉得心情变好不少。 起码志玄是这样。 山中亥一看着面前这孩子瞪大的眼睛，还有墨镜反射出的斑斓色块，觉得有趣极了，笑意逐渐加深。他很高兴自己让别人感受到了花的魅力。 惊艳的接过那花束，小心翼翼的捧在眼前，生怕弄坏了这柔弱的花。不得不说，山中一族对花艺真的造诣颇深，看着它，志玄觉得紧张的心都放松了不少，‘希望古原也能喜欢这花吧！’ 见志玄一个半大的孩子来为过世的队友买花，而且还很有眼光的赞美了他的花艺，山中亥一非常豪爽的打了7折。 志玄略微有点惊讶，但道谢之后也接受了他的好意。毕竟都是刚刚经历过战争的同村忍者，互相之间惺惺相惜也很正常……换他他也会这么做的。 不管怎样，这来自陌生人的小小善意，让志玄多了不少面对悲伤古原的勇气。 左手抱着超大花束，志玄推开了古原的病房门。 虽然听见了门口传来的动静，但他并不想理会，仍然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古原？伤口怎么样了？”虽然有点局促，但他还是径直走了过去，在古原的床边抱着花坐下，和他搭起话来。他说了不少话，但古原还是那副失去了灵魂的样子，没有分给他一点余光。 志玄也没气馁，把花放在了他的枕边，继续慢慢的和他说着话。那样可怕的不幸降临在身上，他这样也很正常，对此类患者应该抱有充分的同情和关怀。 过了一会，古原似乎刚回过神来，动了动，慢慢的回应志玄。也许是那花束的蓬勃生机感染了古原，志玄觉得他的情绪似乎变好了不少，起码聊到现在，他已经在和志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了。 见古原变得有神不少，志玄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就从身后掏出宇智波拓哉给的卷轴，递到了古原手上。 他有点不明所以的接过，志玄解释道：“这是宇智波拓哉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他很抱歉，觉得很对不起你。” 大概是用过了镇定药，他的反应有点慢：“宇智波拓哉？他怎么了？”疑惑的打开了卷轴。 志玄坐在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古原的表情，他之前没有试图看过这个卷轴里的内容，所以他也不太知道古原一会会作何反应。 “……”看了不久，他就狠狠地拧起了眉头，表情从一开始的迷茫变成了不敢置信。志玄心道不妙，有点紧张的紧了紧自己交握的手。 果然，又看了一会，他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发出一声尖叫，猛地把卷轴撕碎，狠狠扔出去。 “宇智波拓哉！！！！我要杀了你！！”志玄见势不对，迅速上前用虫子把他控制住，防止他的躁动伤到自己，现在他被完全包裹，只剩下一个脑袋还露在外边。他确实是重伤未愈，力量差了很多，虽然情绪非常激动，但完全挣不脱志玄虫子的束缚。 “冷静一点，古原。”一边略微费力的维持着控制，一边按下床边的红色按钮呼叫医护人员。——不让自己伤到他，也不让他自己伤到自己，这还是个很需要技术的操作。 古原仅剩的头在破口大骂，把宇智波拓哉骂了个狗血喷头。没让他多等，医护人员就给他注射了镇静药物，他也慢慢变得平静，最后瘫软了下去。 向医护人员描述了一下刚才的经过，那位面容慈善的医生略微不赞同的看了志玄一眼，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温柔的和他讲：“孩子，有的时候心眼不能太实。对于这样的患者，还是不让他们知道真相比较好。”说完还微微揉了揉志玄的脑袋。 虽然他也并不赞同医生的看法，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医生对他笑了笑，又去忙了。 志玄一直尊崇“患者应该有知情权。”的信条，不给他们选择的权利，向他们隐瞒真相，让他们快乐的活在虚假里……这未免也太过自以为是，他认为医生没有权利这样做。 ‘但是……’无奈的看了一眼再次陷入沉睡的古原，志玄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完全知情确实会给患者带来伤害。’ 慢慢的收拾变得凌乱的病房，刚才的花也被打到了地上，有的花被摔坏，有的沾了灰尘。默默捡起来，志玄把它们重新整理了一下，摆到古原的床头。——这样他就能在醒来的第一时间看见鲜艳的花。 至于那些卷轴碎片，志玄只是把它们收集起来销毁。他没有去试图拼凑，别人的事情，他没资格也不应该去窥探。 不过，虽然不是有心去看，但是捡拾的过程中还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一些破碎的词句。 忍不住叹息一声，宇智波拓哉真的是个很不会表达的人，他刚刚只是瞥到一点，就已经能感受到他字里行间的冷硬。虽然志玄不知道真相，但是他熟悉拓哉这种人的说话方式：他们能把本来只有2分的矛盾巧妙变成8分，还能把自己2分的过错说成8分的样子。 把病房收拾好，他离开前去给古原掖了下被子。现在古原闭上了眼睛，志玄这才清晰地看见他眼下浓厚的青黑。退后点细细打量，发现他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了不少。 ‘不过一天的功夫而已……’ 志玄垂下眼帘，沉默的退出房间，把房门轻轻带上。 虽然过程不太愉快，但他还是觉得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么想有点不负责任，但是，他终于做完了他应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就和他没什么关系，全看他们自己了。 ‘现在就没什么硬性的任务了，等他们回来就可以了。’刚刚探望完古原，也让他更加想念自己的队友。 …… 两天后，风之国。 木叶营地原本林立的帐篷都已经被拆掉，装进了储物卷轴。忍者们站在荒地上，彼此兴奋地交谈着，一片喜气洋洋，他们终于也要回到久违的家乡去了。 虽然已经没有了任何高于水平面的建筑，虽然大蛇丸一句没说，但当他瞬身到人群前方的时候，人群从前到后迅速变得安静。 在所有忍者期盼敬仰的注视里，大蛇丸用上查克拉，平稳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耳朵里：“出发！” 他话音刚落，忍者们就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大蛇丸也任由大家发泄情绪，等到大家冷静下来，出征多年的忍者们便踏上了归程。 27、第25章 归程 因为他们人数众多，所以赶路速度并不快。但忍者毕竟都是忍者，再慢也不会慢到哪里去，一天一夜的功夫，就已经出了风之国。 在沙漠待久了，现在他们走在森林里都忍不住要悄悄的左右扫视，高兴得紧。 队伍前段有他的手下在带队，大蛇丸独自负责压后。这倒不是偷懒，毕竟人多了之后，越后边越难走。——中间的人跑一步，最后边的人就要跑上个百来米。 大蛇丸不紧不慢的吊在队伍后边，在经过沼泽的时候，在身后缓缓做出几个手势。 几乎没什么延迟，前方负责警戒的木叶忍者就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大蛇丸上前查看:从沼泽慢慢蔓延开来，地面诡异的软化，查克拉无法产生吸力，踩到它上面的人狼狈的被拖了进去。 不过几吸之间，踩上沼泽的那十来个人就已经消失不见。 “后退！是岩忍的秘术！”大蛇丸高声命令，迅速几个后跳拉开距离，咬破手指结印，“通灵之术。” 万蛇降临，它那反着冷光的鳞片，无情的竖瞳，还有庞大的身躯……都极富有压迫感。它甫一出现就用粗壮的尾巴抽飞了一大片树，就躲在那附近的岩忍汗毛本能的炸起，额头冒出细汗。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大蛇丸放水，我们能杀多少是多少？”一个岩忍吞了吞口水，忍不住问身边的人。 “不知道啊……”那人也两眼发直。 “那咱们？” “维持秘术，等命令。” “哦……”之前那人似乎是个小队长，他虽然不乐意得很，但也没法违背队长的命令独自离开，只能不情不愿的接着干活。 这边的大蛇丸站在万蛇头顶，下巴微抬双手抱胸，关注着全局。简单确定了一下施术者的方位，等还能撤开的木叶忍者都已经远离了沼泽，他便放开了对万蛇的限制。 万蛇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脸，嘴巴几乎张开了180°，迅猛的向旁边咬去。高大的树木在它面前就像是脆弱的小草，被他连同人一起吞掉。 “队长！”那岩忍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在和自己说话的队长被那怪物一口吃掉，吓得腿都一阵阵的发软，连滚带爬的向后跑去。 刚跑了没几步，他就感觉世界一转，似是摔倒，连忙想爬起来，但却没什么反应。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白发的男人从森林里走出，左手里拎着两个人头，右手的短刀雪亮干净，没有沾上一点秽物。 踢开挡在面前的头颅，没有施舍给地上的无头尸体一点眼神，他径直走向大蛇丸。 不过瞬间，那群岩忍就死了个干净，安抚好万蛇让他回去，大蛇丸也看向那个缓缓走来的男人，充满敬意的低头唤道: “前辈。” “嗯，这两个就是这次行动的领头人，实力还算可以，应该地位不低。” 一番对话，大蛇丸把这两个表情惊怒的脑袋装进卷轴，整顿队伍再次出发。 这次忍者们明显小心了许多。 …… 又是三天，木叶的忍者们已经相当接近木叶，中途还遇见过一波岩忍，同样被早有准备的他们全灭。 这边的木叶忍者士气高涨，岩隐村的高层会议室可就没那么开心，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几乎凝滞。 “我就说不该信他！”大野木左手边的长老猛的一拍桌。 旁边的长老也点头附和，会议室里变得略微吵闹，前边的大野木把下巴搭在交叉而立的手上，只是默不作声的听着。 本来渐高的音量，在大野木的沉默里又逐渐变低。 “本来已经料想到大蛇丸肯定会杀掉那些忍者，但是真没想到他……”右边的顾问皱着眉头慢慢开口道，忍不住看了大野木一眼。 听到这话，刚才还很激动的那位长老也沉默了下来:“节哀，土影大人。” “没事，这是我的决定，那孩子会死也是因为我的判断失误，是我自己害死了我的孩子。”大野木目光冷硬，“先前的情报全部封存，延缓对木叶的计划。” “是。”土影还是威望很高，他下了决定没人再提出异议。 大野木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他们都恭顺的低下头。 “看来没有人有问题了。”大野木缓缓的说。 “散会。”说完便先行离开。 …… 不过他们一场会的功夫，木叶忍者们已经在能掀翻屋顶的欢迎声里正式回村。 人们早就厌倦了战争，这场绵延了近十年的战争彻底结束，所有人都是开心得很。不管是忍者还是平民，脸上都洋溢着笑脸。 志玄来的有点晚，因为在实验室里出了点小意外，刚处理完。他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忍者都已经和家人抱成一团了，一路上看见了不少他熟悉的面孔。看着他们和家人团聚的开心模样，志玄也被这单纯的幸福所感染，连脚步都变得轻快。 但随着越来越接近大门，他在路过的人群里发现了不少情绪不好或者崩溃痛哭的人。 皱起眉头，他瞬间便明白:是岩忍动手了，忍者们在回木叶的路上遇到了袭击，难免会折损一些忍者。 那些人应该是来迎接的亲属，本来以为今天回来的队伍里会有自己的亲人……结果过来才得知亲人的死讯。 ‘夏树，良！’志玄的心一下就高高提起来，不忍去看那些悲伤的人们，他跑了起来。 ‘千万别有事啊！求求你们了。’刚才走了那么久都没看见他俩，他真的很害怕。 一直跑到木叶大门下，他也没发现他们。 “……不会吧？”有点崩溃的蹲下，狠抓几把头发，头皮的剧痛也没让他感觉好一点。 “大蛇丸呢？”蹲了一会，他突然发现盲点:作为主帅的大蛇丸呢？ 总不能连他也…… ‘不太可能。’ 刚才确实是看到那些人在哭，他有些慌乱了。现在想起大蛇丸，那双金色的眼睛在脑海浮现，就像是一盆冷水淋头浇下，他一下子冷静下来。 ‘应该只是有什么事情。’确实，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回想，白牙、大蛇丸，还有那些精英上忍，都不在这。 也许是因为佐藤小队是第一个发现岩忍斥候的，所以被一起叫走了。毕竟回来的路上受到了岩忍的袭击，高层肯定高度重视…… ‘不管有没有事，都会有通知下发的。’扶了扶被自己弄歪的墨镜，志玄稍稍唾弃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失态，慢慢往回走去。 大家都去迎接英雄们凯旋归来，往日在这个点都火爆的很的团子店，倒是难得的空了下来。 这是个好时机，志玄决定趁这个空挡再去吃一顿团子。 那天试过之后，志玄几乎天天来吃，不过一个星期的功夫，都已经和老板熟悉了起来。 照常要了几串丸子，他找了个离门最近的位置就一屁股坐下。 刚吃没几口，他就听见身后的风铃响了起来。虽然稍微有点意外，居然还有其它人趁这个空挡来吃丸子，但他也没天在意，继续埋头吃。 “志玄。”沙哑的嗓音满含笑意，在身后响起。 这个熟悉的嗓音让志玄不禁猛地回头，“大蛇丸？！” 志玄真的很震惊，他真的没想到大蛇丸会在这里出现。刚才的猛回头张嘴说话，让他把刚咬住的那颗丸子甩出去好远。 志玄拿着丸子傻呆呆看着他的样子，大大满足了大蛇丸的恶趣味。他笑着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非常自然的从志玄的小盘子里拿了一串丸子，打趣道:“为什么这么震惊，我难道不能在这里吗？” 虽然刚才已经有所猜测，但现在大蛇丸的态度让志玄彻底放心下来，自己队友肯定还活着。 心里的石头落地，志玄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思。无语的看着这人，他刚才肯定是故意突然出声的，真幼稚。还过来吃别人的丸子，脸皮真厚。 难得离这么近，志玄故意凑过去，夸张的上下扫视他的脸。大蛇丸也不在意，大方的展示给他看，还好以整暇的咬了一口丸子。 见大蛇丸完全没反应，志玄忍不住撇撇嘴，无趣的坐正，心里默默吐槽:‘皮肤那么白那么细还那么厚，肯定是偷偷给自己刷了腻子。’ 大蛇丸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说什么，看他坐回去只当他是觉得无趣。 在夸赞了丸子的味道真不错之后，大蛇丸又快速吞掉了剩下的丸子。大概是在志玄的死亡凝视下，终于有了不要无良欺负小孩的自觉，他慢慢的解释:“佐藤小队正在火影楼里做记录呢，不用担心。” “嗯……那就好。”虽然之前已经有了猜测，但真正听到大蛇丸明确的说他们很安全，志玄心情还是变好了。 ‘太聪明了，完全没法生他的气呢。’刚才的不爽完全消失，志玄在心里默默感叹。 大蛇丸又说了一些他的近况，两人又点了点丸子，边吃边聊。不得不说，许久不见志玄还真的挺想念他的，估计大蛇丸也是这样。 在这个不重视科学的时代，能完全理解自己的人只有对方，能流畅交流的对象只有对方……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本就天然的互相吸引，更不用说他们性格也很合拍。 感受过有知己的快乐之后，是很难忍受独自一人的孤独的。 一直到街上的人逐渐多起来，他们才交换了住址，各自离开。 28、第26章 借宿 和大蛇丸道别之后，他又点了几串团子打包带走，慢慢向火影楼的方向溜达。 慢吞吞的逛到了火影楼边上，他们还是没来，志玄叹了口气，‘明明已经走的那么慢了，还是来早了。’好在木叶啥都不多就是树多，门口的树荫很大，也算不上热。他靠在离门口最近的树上，缓慢的吃团子来打发时间。 “志玄！”明明还隔了很远，就已经听见了犬吠。 三人从忍校开始就一直在一起，就算是后来去驻守风之国，也是几乎同进同出，从未分离。这次许久未见，志玄还觉得有点不适应。其他人看起来也是一样，很想念彼此，连珠炮似的告诉对方缺席的经历。——主要是犬冢良在说，另外两人在听。 不止志玄，夏树也专注的看着犬冢良，听的津津有味。虽然他俩一直在一起，他见过的她也见过，但事情从良嘴里说出来，似乎就平添了几分趣味。 志玄本来不打算说自己的，毕竟他在不提到科研的时候，是个纯纯的听派。但是良说完之后，两人都期待的看向了他。 ‘看来并不打算放过我。’志玄有点无奈的推了推眼镜。既然他们想听，志玄也不会扫人家兴致，认真思索了一下，从自己的任务经历里挑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分享给他们。 虽然志玄说的啰嗦又干巴，但是夏树和良超给面子，听的认真不说，还很有兴趣的不时提出拓展问题。 等聊完了，志玄才抬了抬手，道:“给你们带了丸子，但是磨蹭太久估计不好吃了……”不如我们去店里边吃边聊。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良就已经从志玄手上迅速拿过团子，直接自己炫了一串，苍丸炫了一串。丸子在嘴，说的含糊，听的费劲，但那股欠揍劲200%传达:“没关系，有的吃我就开心，实在愧疚的话，请我去店里吃我也不介意。” “……”忍不住咧嘴。 谢谢你，全自动法令纹锻炼机，在你的不懈努力下，人撇嘴撇的马上就要变成威猛藏獒了。 ‘有点小后悔给这狗人带吃的，真想让他再给我吐出来啊。’ 话虽如此，他们那天最后还是一起去团子店吃饭了。 …… “太棒了，不愧是你啊！太厉害了！”志玄端正的坐在小凳子上，一边鼓掌，一边大声称赞，一边溜号回忆上个星期在团子店的团建。 被精细控制的水流在志玄房子里绕了一圈。 回头斜视了他一眼，大蛇丸用自己的头发末梢分叉想都知道，这人肯定是在偷懒，眼神都没在聚焦。 ‘简直是天赐良机。’收回视线，他悄悄勾起唇角，这次结印的时候多输送了一点查克拉。 正在美美溜号的志玄，突然听到巨大的水流冲击声。 “！？”一个激灵回到了现实，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大蛇丸的大脸，上边写满了歉意。 “抱歉……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一时没有掌控好力道，你快去看看你的屋子吧。”他一边说，志玄已经冲进屋里了。虽然志玄已经离开，但他还是富有感情的说完了这段话。等他说完，志玄已经又出来了。 志玄眉头皱的死紧，嘴巴张张合合但只发出了一些气音，他现在真的止言又欲，欲言又止，想说的太多，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大蛇丸还是保持着那副抱歉的样子，低头看着他，最后志玄只能干巴巴的说：“我的墙皮都被淹透掉下来了。” 虽然志玄也有点怀疑大蛇丸是故意的，但是他的表情真的太自然了，让志玄又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啊……真的很抱歉，我会补偿后续费用的。”大蛇丸正经起来真的很有让人信服的气质，他诚恳的道歉，彻底打消了志玄的怀疑。 ‘虽然大蛇丸有的时候有点恶趣味，但是也不至于会开这么恶劣的玩笑……’有点愧疚，本来就是让人家来帮忙的，这对查克拉操控要求真的很精细，稍有差池再正常不过了。他刚才怎么能那样恶意揣测人家呢。 还没等志玄有所反应，大蛇丸又提出他家有不少客房，可以为他提供短期住宿。 他的态度太良好，让志玄更觉不好意思，急忙连连摆手：“啊，那太打扰了，不用的，这点小问题找村子里的木匠稍微修缮一下就好了。” “没关系，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不会打扰。”好意解释。 “没关系，我睡在睡袋里就可以了，家里的实验室还要我照顾的。”因为真的很不好意思，决定拒绝对方的好意，为了防止尴尬，还找了个合理理由。 “我的房子很大，很多房间都改造成了实验室，条件还不错。你把虫子们挪过来也可以让他们避免湿度影响。”一针见血的劝说。 “……但是……”内心开始动摇。 “调整了一个星期，我们的工作也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家离木叶实验室很近。而且我们离得近点也方便交流。”打断犹豫，加上合理且诱人的理由。 “……”志玄属实对这个提议疯狂心动了。 “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不答应实在就太不识抬举了！那就打扰了！”完全忘记让他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志玄感激的冲大蛇丸笑了笑。 ‘还真是信任我呢。’看着正在冲他笑的志玄，无情如大蛇丸也难免觉得自己的良心有点痛。挪开视线，默默和自己强调了几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平复一下心情，才再次毫无破绽的看向志玄。 “那准备一下虫子的转移，我们直接过去吧。” “哦哦，也好。”他一愣，有点意外大蛇丸居然这么着急，‘也许是一会还有事吧，我尽量快一点好了。’ 快步走向实验室，在门口站定，志玄有点疑惑的看了大蛇丸一眼，因为他跟着自己一起进屋了。 “毕竟是我惹出来的麻烦，我来帮你一起搬吧。”大蛇丸目光平视前方，主动解释道，“之前一直没机会看到，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让我参观一下你的昆虫实验室。” 志玄推了推眼镜：“那就麻烦你了，参观谈不上，没什么太高的技术含量……” 两人说着话，就已经在实验室里转了一圈，实验室并不大，连介绍带提问，不一会也就逛完了。大蛇丸把手轻轻覆上一罐液浸标本，由衷赞叹：“仪器确实是比较落后，但也只是仪器罢了，你的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出彩啊……” 两人一进实验室，话题瞬间就呈指数增长，对话一直没结束过。不过嘴上不停，手上也没停，效率还是很高的，不一会就把寄坏虫们打包完毕，搬到了大蛇丸的房子前。 29、第27章 根部 快是挺快的，不过现在两人的形象都稍显凌乱。毕竟志玄的实验室里有20个昆虫饲养器，不只有寄坏虫，还有其它品种的虫子。没有志玄的控制，这些虫子也不好混装，他俩就包了20个大包，把它们分别装起来。 大蛇丸站在自己的房前，有一瞬的恍惚。他此时不止外形有点凌乱，内心也有一点点很凌乱，这是他第一次和实验品昆虫接触，感觉非常震撼。之前虽然有看到志玄培育的昆虫很多次，但是那些都已经是稳定的成品，还是在他的控制下展示的。 像现在这样的虫子们，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昆虫打包工作真的很震撼。虽然在动手之前志玄就有反复和他说这个工作有点危险，他自己来做就好，不用麻烦自己。但是大蛇丸并没有真的重视，他还是尝试了。 一群奇形怪状的多足节肢动物扇动着翅膀，发出巨大的声响，直接从饲养器里喷出来，扑在了他身上……那是一种长得像蚰蜒一样的生物，虽然大蛇丸不害怕这些东西，但被扑了个满怀之后还是觉得很震撼，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奇体验。 总之，现在回忆起来还是觉得有点起鸡皮疙瘩。 面无表情的把手里的昆虫包袱递给志玄，过去开了门，坐在沙发上一直保持着像思考者一样的动作。 良久，志玄已经把虫子妥善的安放在了一层的某一间实验室里，走到客厅发现大蛇丸还在沙发上思考人生。无奈叹了口气，过来拍了拍大蛇丸的肩膀，宽慰道：“没事的，它们确实长得有点不符合人类的审美，你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现象……” 金色的眼眸慢慢看向他，里面写满了你看我像开心吗，让志玄有点卡壳。 大蛇丸叹了口气，解释道：“那感觉并不讨厌，我只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到这些生物，之前从来都没有关注过，觉得它们有点出乎意料罢了。”不欲多谈，他站起来，主动岔开了话题：“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住的地方。” 志玄虽然觉得这事很好笑，但是现在嘲笑大蛇丸显然不是个好主意，他超级乖巧的跟在大蛇丸身后上到二楼。 “这间是我的房间，旁边的这两间都可以住人，其它的是实验室。”给志玄比划了一下，然后低头看向他，“你可以从这两间里边挑一个。” “那就这个吧。”志玄随手点了左边那个。 大蛇丸眉头微挑，对他点了点头，“可以。” 把钥匙递给志玄，靠在门框上默默地看着他收拾好房间，大蛇丸才缓缓开口道：“我要出去一趟，房子周围有结界，你暂时不要出去，待在屋子里就好。”虽然他觉得志玄应该会去看摆在书架上的实验记录，完全不会出门。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特意叮嘱了一句。 志玄对偷偷探索别人的房子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兴趣，对大蛇丸的要求也没细想，很痛快的就应下了。 大蛇丸点点头，继续道：“别担心，我马上就会回来。书架上有我的手稿，你刚好趁这会看一看，我们之后就继续那个实验。” 满意的看见志玄兴奋地直接扭头去找手稿，大蛇丸帮他关上了门。 离开志玄的视线之后，他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直接瞬身离开。 …… “我和你说过，别动他。”大蛇丸穿着干净的上忍马甲，把一只断手掷到了桌上，那手的断面模糊，显然是被直接从活人身上撕下来的。 血星星点点的溅到桌后那人的脸上，在绷带上晕染开来。 “不要那么激动，身为忍者，这可是大忌。”那人语气淡淡，仍是垂目看着桌上的文件，完全不为所动。 “你现在可以把我当成一名科学家，团藏。”大蛇丸语气不善，上前几步，挡住灯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哼……”团藏哼笑一声，把桌上的断手拂到地上，似不受黑暗的影响一般，继续低头看文件。 “……”大蛇丸不悦的眯了眯眼睛，竖瞳缩成了一根细线，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志村团藏。 慢条斯理的批阅完这章文件，放在了一边，他才抬起头来，和大蛇丸对视，缓缓的道：“这是根部的职责所在，大蛇丸，你逾矩了。” “呵，逾矩的人是你，志村团藏，什么样的职责让你可以如此嚣张？。”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轻蔑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火影可没有赋予你这样的权利。” 闻言，团藏的眼睛微不可查的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他继续用平稳的语气说：“油女志玄，一个不过10来岁的孩子，居然会在科研上有如此造诣，还恰好让你发现，被你重用，你不觉得可疑吗？” 大蛇丸眼睛不爽的眯了眯，嘴角却逐渐勾起：“我没有觉得志玄可疑，倒是觉得你很可笑。可能对你来说确实很难理解吧，毕竟他站在了一个你那可怜认知以外的高度……” 故意靠近团藏，两人的脸近的几乎要贴上，大蛇丸在他耳边轻轻的道:“他不是你能把控得了的，他在我这能发挥的作用，会比在根部里的作用大的多的多。” 大蛇丸确实对人性把控的透彻，句句都戳中了团藏的痛点。——权利，天赋。 “冥顽不灵！”一直被小辈反复戳痛处，团藏也逐渐生气起来，仅剩的那只眼睛都睁开了。 “油女志玄之前一直都是我的实验助手，之后也会是。他现在在我房子里，记得吩咐根部的人把手放干净，离那远点，不然下次我带来的就是他们的头。”见好就收，大蛇丸见他要生气，撂下这话扭头就走。 想要的效果达成了，也气到他了，再去刺激这老东西就没什么必要了。毕竟真闹掰了对谁都没好处，日后还用得到彼此。 虽然去志玄房子旁边抓了趟人，又去和团藏老鬼一番理论，但其实离他出门，还没过多久。 想也是，去抓人，一个照面就把那人的胳膊撕了下来，他直接拿着胳膊就离开了。去找团藏，没说几句就不欢而散。——确实没什么费时间的环节。 看看表，也快要到吃晚饭的时间，大蛇丸思索一下，决定买点羊羹做甜点，然后回家自己做饭。 在甘粟甘门口排队，等终于轮到他的时候，大蛇丸怒买了五个羊羹和不少其它甜品。虽然一开始只是想买一个，但排队时间实在太久，不多买点都对不起等的那么长时间，所以最终带走了一大兜甜品。 回了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甜品们好好分装放进冰箱。这样就既不会串味，又取食方便。 把它们都挨个放进冰箱整理好，只留一块羊羹在外边，大蛇丸把它用苦无切片装盘了。 手里端着盘子，他就很期待的用苦无扎了一片吃。——外边的红豆绒香味浓郁，口感绵密又细腻，完全没有结块；里边镶着的栗子稍有韧性，但完全不会难咬，栗子的醇厚完美表现出来，和外层红豆的味道融为一体；甜的恰到好处，甜香但不腻。 大蛇丸满足的点了点头，果然，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最喜欢甘粟甘了。 又扎了一片，他便端着盘子上楼去了。用备用钥匙打开门，毫不意外的发现志玄看得正起劲，连他开门进来也没发现。 颇感有趣的倚在门口，大蛇丸一边细细品味羊羹，一边围观志玄。 又扎了一片放嘴里，大蛇丸低头一看，羊羹都已经被他吃了一多半。本来是切给两个人吃的，志玄再不回魂，就要被他全吃光了。 把盘子放在一边，悄悄靠过去摸了摸他的耳朵，满意的看见志玄一抖，差点把手里的卷轴扔出去。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30、第28章 同居 志玄慢慢转过身来，震惊的看着大蛇丸。刚才他虽然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但其实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刚发生了什么。搓搓自己的胳膊，感觉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看着大蛇丸笑眯眯的脸，他心里像有一大群羊驼君飞驰而过。 真的很吓人诶！大蛇丸体温本就偏凉，手上又有常年握兵器的茧子，触感粗糙。他在认真看卷轴，动脑子的时候，头的温度会变高啊！这样一来大蛇丸的手触感就显得更惊悚了，像不知名生物，刚才摸他耳朵那一下吓死他了。 “回来的还挺快。”平复了一下狂野的心跳，志玄不禁吐槽：“你是对我住在你隔壁不满意，故意这么快回来，想趁我不注意吓死我吗？” “怎么会呢，只是事情比较简单，很快就办完了。”随口回答着，把手里的盘子托到了志玄面前，“尝尝看。” “这是什么？”好奇的观察了一下，直接用手揪起一片吃，只嚼了几下，就冲大蛇丸竖起大拇指：“哦！蛮好吃的，哪里买的。” 接过盘子放在桌上，志玄又吃了一片。大蛇丸坐到旁边的床上，托腮看着他吃，道：“不错吧，是羊羹，甘粟甘买的，离那家团子店挺近的。” “哦！那家店啊。”这么一说他也记起来了，就在团子的隔壁一条街。之前他也过去看过，但是那店没地坐，人还多…… 志玄咽下这片，把盘子放到了两人中间的床头柜上，“上次想去试试来着，但是看它店面有点小，人还挺多，就没过去。” 大蛇丸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也拿了一片吃，笑道：“不比那家团子差吧，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家店了，从小吃到大。” 志玄诧异的歪了歪脑袋，“你这是想要让甘粟甘羊羹跟团子一较高下吗？”这未免有点太幼稚了吧！难道这就是男人那该死的胜负欲？——标题：一生要强的大蛇丸？ 大蛇丸也做沉思状摸了摸下巴，认真的和他对视，用最深沉的语气说出了最幼稚的话：“如果你这么想，也是可以的，所以你觉得哪个更好？” “？”志玄也用很认真的眼神看回去，一脸关切的上前，摸了摸他的脑壳：“你刚才出去不会磕到脑袋了吧？”见大蛇丸还是毫无波澜的样子，他灵机一动，面上更显关切，继续道：“还是说你刚才偷偷去喝酒了？我记得你喝了酒之后……” “时间不早了，也该去做饭了。”大蛇丸猛地站起，推门离开。 捂了捂嘴，努力压下自己的笑意，但还是忍不住想笑，‘没办法，手里太多他的黑料了。’仗着自己领子高，志玄放弃表情管理，直接跟了出去：“我也来帮忙吧。” 身后那人声音里毫不遮掩的笑意太过明显，让大蛇丸撇了撇嘴：“小孩子还是安心去看书吧，刚才那卷轴你不才看了一半？” “没关系的，老板！”志玄快走几步，紧跟在他身后，“已经差不多了解基础设定了，今天晚上就能把它看完，明天就能投入工作。” “好吧，那就帮忙洗洗菜吧，我去煮点挂面。”被迫回忆起了社死经历，大蛇丸感觉自己已经没有那样的所谓了。他说啥就是啥吧，有人主动要打下手还不好？求之不得呢。 …… “要不还是我来洗吧。”有点后悔同意他来帮忙了。 “没关系，我就是习惯洗的用力一点。”志玄说着手上不停，继续激烈的洗菜，自认明白了对方在担心什么，保证了一句：“不用担心，待会我会把厨房收拾干净的。” 看着面前溅起的巨大水花，大蛇丸有点沉默。他知道，自己不是因为会弄脏厨房而如此无语，但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想抢过来自己洗，把志玄赶出去的冲动。 即便他向来雄辩，此时也想不出该如何接话，只能干巴的说：“……那倒不是因为这个。”只是感觉这洗菜看起来像是在和蔬菜打架。 ‘它是从内到外的？’志玄忍不住心里接了一句。确实，大蛇丸看起来确实一副皮都展开了的样子，估计是打了羊胎素了。 拿着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拉面，他选择转身去忙自己的，眼不见心不烦。 “ok，这就洗好了。”把装在盆里的蔬菜递过去，志玄回去擦拭刚才溅出来的水。 守在开水前的大蛇丸见他还真回去认真收拾那蔬菜凶杀案现场一样的水池，嘴角抽搐了一下，扭过头来认真下拉面。 等面变软，他从上边的柜子里掏出调料撒进水里。把火关小，让水不再沸腾，他沿着锅沿，在没有面的空处卧了两个荷包蛋。出锅前把青菜放进去稍微烫一下，很简单的素面就做好了。 志玄在身后乖巧的围观了很久，很有眼力价的把碗端了过来，配合他盛了两碗面。 两人端着面去餐桌，在桌子两侧面对面坐下，志玄看着面前的面有点惊讶：“想不到你居然还会做饭啊。”面煮的恰到好处，荷包蛋形状也很完美。 “哼……毕竟做饭也是需要脑子的，稍微动一动脑子就不会做的很差了。”看着志玄充满崇拜的眼神，他有点得意的哼笑一声解释道。对于这种惊讶和称赞，他早就习以为常了，纲手和自来也，他俩第一次吃自己煮的饭时，也是类似的反应。“尝尝看吧。” “哦！吃起来也很不错呢！”对着大蛇丸暗含得意的小眼神，他毫不吝啬的进行了一顿夸夸。又不是厨师，对于一名忍者来说，真的做的挺不错的了，不愧是智商碾压啊……聪明人真是干什么都能轻松入门。——当然味道也没有很夸张，就是一般的好吃而已。毕竟这只是一碗家常素面，再美味又能美味到哪去啊。 志玄本人虽然不怎么会说话，但是他听得多啊，彩虹屁还是很会吹的。一顿彩虹屁夸的大蛇丸也来了兴致，和他分享了一些做饭秘诀。 还挺有用的来着，比如什么荷包蛋一定要关小火之后下，水如果是滚的，就会得到一锅蛋花汤；还有什么一定要等到油彻底热起来才可以把食物放进去，不然就会有很恶心的味道；洋葱沾水切就不会辣眼睛；烤肉…… 志玄大震惊。 虽然没有志玄表现的那么明显，但他知道，大蛇丸其实也是那种一旦说起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聊起自己的心得，就会停不下来的类型。 后边的秘诀都没有认真听，志玄觉得自己发现了他的小秘密，大蛇丸在科研外的爱好居然是做饭？真该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些对他又敬又怕的忍者们，他们的表情肯定会变得相当精彩。 大蛇丸一直到洗完了碗，经过志玄的提醒，才意犹未尽的停止了分享美食心得和烹饪心得，说起了正事：“你对那个项目感觉如何？” “我觉得还是很有可行性的，是你在风之国那会提出来的吗？” “对，那段时间没有你在，也很难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我就转而去思考下一步的方向了。我觉得降低排异会是一个需要长期研究的项目，下一步就开始做它吧。” “嗯……我觉得可行。”不愧是大蛇丸，这心就是野得很，前脚发现血继限界可以人为复制，现在就想找合适的实验素材……这免疫抑制方面，他现在的水平估计还不如大蛇丸，毕竟他所知道的那些方法，在这个世界根本就做不到，而大蛇丸还有一颗聪明的脑袋瓜，指不定就有了什么好点子。 他得回去仔细的整理一下，提出一些可能的替代方案，然后再去实验室验证。 志玄打算趁着现在灵光一闪的状态，迅速上去写，但走了一半，他突然想起：“我们的成果会被允许公布吗？”这个世界对实验伦理倒是没那么看重，毕竟这个世界的人都没有基本人权，很少有人会有那个闲工夫思考这些。但这次的实验涉及到了血继限界，这可是各忍族藏得最深的秘密，恐怕…… “不会，这是一项秘密研究。” “我们独立完成吗？” “不，会有根部参与。” “根部？” “不用在意，暗部的一个分支罢了。” 31、第29章 免疫抑制 ‘暗部居然还有分支啊……’他还真第一次听说，略感惊奇，然后迅速抛之脑后。反正跟他关系不是很大，之前也没关注过，大蛇丸怎么说他就怎么信了。 “好吧。”答应一声，没再多耽搁，志玄就上楼去了。 虽然对于那样的答案毫不意外，但还是略有点失望。——谁不希望自己的研究成果被永世流传？自己被众人景仰？ ‘又是见不得人的研究啊，之前我一直都是本分好公民来着，遇见大蛇丸之后老干这种事。’坐到桌前，一边在纸上整理自己能回忆起来的免疫学知识，一边稍稍吐槽了一句。 一点一点的画出框架，然后慢慢补充小细节。写写停停，直到这张思维导图铺满了小半个卷轴，自己再也想不起来，志玄才停笔。 拿起卷轴看了一遍，看着那些他熟知的作用靶点，还有那些化工合成药物，忍不住叹了口气。理论很美好，现实完全跟不上，志玄苦恼的拄着脑袋喃喃自语:“这很难实现啊……”什么都没有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别说现代器官移植的时候常用的糖皮质激素了，什么硫唑嘌呤、环孢素……全都没影。 其实医学研究的思路一直都是很朴素的，多出来就切除，少了就补上。哪个环节有问题，就增强或抑制，就像静脉曲张的治疗思路是把那根经脉割断打结，这样那条静脉就不过血了，自然就不曲张了…… 免疫抑制的重点无非就是那群淋巴细胞的增强抑制，增强白介素10降低白介素2…… ‘神奇查克拉在这种事情上估计也作用不大……化工药是不可能了，只能明天仔细想想有没有植物来源的吧……’ 粗暴的搓了搓自己的脑袋，志玄苦笑一声：‘没办法，厨子也不会种地啊……’——了解药的作用机理和适用范围已经很了不起了，总不能要求医生还要学化工吧？这都已经要读那么多年书了，难道还要专门开一门课，教大家如何利用简陋设备从零开始搓出99%纯度的药？ 怎么可能哦，又不是在玩泰拉瑞亚，直接手搓万物。 人要学会屈从于现实，适时放弃是善待自己，就算今天他在桌子前枯坐一晚，也不会有进展。早就习惯了实验受挫，志玄表示小意思，平常心态罢了，他还算出过150%+的粗产率呢。 开摆，明天再弄，把卷轴干脆的往桌子上一扔就躺床上去了。 刚才绞尽脑汁的回忆免疫，其实也写了挺久的，从6点多吃完饭就没停在写，估计现在已经凌晨了吧。 ‘大蛇丸倒也没过来找我哦。’迷糊间想到了隔壁屋的邻居。 睡觉有助于思考，志玄一直坚信，说不定睡一觉就找到解决办法了。没有允许自己过多的发散思维，他熟练地进入了冥想状态，快速入睡。 一夜无梦。 …… 醒了，洗漱完了，该出房间门了，但人略微有点扭捏。这还是他第一次拥有这种“舍友”，有点不知道早上该如何面对。 ‘应该不会看到一些尴尬的场面吧！虽然他看起来很性冷淡，但毕竟还是一名身心健康的成年男性。’在房间里绕了几圈，脑子里的尴尬场面逐渐变得离谱。 ‘有时候真是恨死自己这个大脑……’在它无限的想象力下，大蛇丸的形象已经从“独居单身男性的清晨尴尬事”变成了“活力女子高中生”。 ‘这脑袋有病吧！’他其实一直都有这个毛病，大脑的联想很难受他控制，只不过程度不严重，再加上他已经总结出了进入冥想状态的方法，可以通过冥想打断，就没有去检查过。无奈的坐到床上，用毛巾猛搓自己湿漉漉的脑袋，试图强迫自己遗忘掉脑子里“推门撞见正在换衣服的女子高中生大蛇丸，对方娇羞惊叫”的惊悚画面。 “咚咚咚。”很规律的三声敲门声。 没别人了，肯定是大蛇丸来了。‘这么早就要去实验室了？’志玄有点疑惑的停下和脑子打架，整理了一下仪表过去开了门。“早啊……”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在看清面前的人之后就忍不住瞪大眼睛偷看，好看！ 门外的大蛇丸穿着居家服。——黑色和服绣着金色花纹，金色和他的眼睛相得益彰，黑色衬得他愈发肤白貌美，再加上他长得很有清秀公子哥的味道，也很显贵气。 “好看！”明人不说暗话，好看就是好看，志玄竖起大拇指，直接对大蛇丸进行了一个夸夸，赞！衣品很棒！果然平时都是被绿色马甲拉低了颜值和水平。 大蛇丸眉头微动，有点意外的歪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直白夸奖感到惊讶，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谢谢，倒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夸赞。下楼吃饭吧，吃完我们就到实验室去。”说完就率先下去了。 “哦哦，好。”志玄跟在大蛇丸身后，抬头看着他，感觉面前的长发身影意外的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居然还会做好早饭来叫我吗！’真的受宠若惊了。 他现在对大蛇丸真是愈发崇拜了，这个男人未免过于完美了，身为科研任务及其繁忙的独居单身男性，居然还会早起做饭！真是个对生活充满热爱，自我管理能力极强的精致男人！想当初他住宿的时候，大家的早饭，甚至三餐，都是随便从手边找点能吃的就塞嘴里了，然后就继续学。 “？”就算隔着墨镜，大蛇丸也能感觉得到身后的视线愈发炽热，有点疑惑的挑了挑眉，归结于小孩的玩耍。他孩子缘一直不好，本身也不喜欢人类幼崽，完全不明白小孩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很合理。 轻松说服自己，大蛇丸安心的继续下楼，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着志玄慢慢拉开椅子，大蛇丸解释道：“这是昨天和羊羹一起从甘粟甘买的甜点，比较适合做早点。” ‘还以为是他亲手做的呢……’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了，不过又是甘粟甘……‘大蛇丸对甘粟甘的执念这么强的吗？’志玄小口的吃着面前的甜味牛角包，偷瞟了一眼对面的大蛇丸。 “你很喜欢甘粟甘吗？”好奇的问了一句。 “喜欢也确实是很喜欢的，但更多的是一种习惯吧。”快速吞下第二个牛角包，大蛇丸仔细想了想回答。 “那你更喜欢吃甜的？”吃完了自己的小牛角包，志玄托腮看着还没结束进食的大蛇丸又问。 “嗯……”可能是被人盯得吃有点不好意思，大蛇丸吃相都略微斯文了点，开始慢条斯理的细细咀嚼。 这不太明显的小举动看得志玄有点想笑，感觉自己好过分，都把人家弄不好意思了，深深忏悔一下。随即把两只手都搭在桌子上，稳稳托着下巴更认真的观看大蛇丸吃东西。 虽然对面的大蛇丸也明显注意到了志玄的动作，开始生出了逆反心理，吃得更加放肆，但还是很斯文有礼的！ 冲他笑了笑，不再玩闹，志玄转而看向桌面发呆：‘果然，长得美丽还衣品好的人都是很注重形象管理的呢！自己模糊记忆里的长舌怪肯定是二创恶搞的。’ “走吧，休息一个星期了，该干活了。”没让志玄等多久，大蛇丸就用纸巾优雅拭嘴，结束了进食。 现在正露出非常富有魅力的浅笑着看向他。 “你吃好多哦。”一顿早餐居然吃掉了5个牛角包！ “……” 32、第30章 摆烂 充满魅力的浅笑在脸上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瞬，志玄还没来得及开始偷笑，就已经被大蛇丸不动声色的掩饰了过去。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实验室，根部的人估计已经在那边等了很久了。”有点接不上茬，大蛇丸扯了扯嘴角，决定选择性忽视刚才的问话，并且用更加严肃的语气再说了一遍。 不等志玄做出反应，他就率先转身回屋换衣服。 “好的，老板！”见他变得严肃，志玄也麻利的站起来。在大蛇丸路过自己的时候还故意立正，向他敬礼，惹得大蛇丸挑眉看了他一眼。 志玄倒不用去换衣服，因为秘术的特殊性，他一直都捂得很严实。不管是在自己家还是在外执行任务，他起居饮食都是在穿经典油女套件，从来不穿正经忍者服或者家居服。再加上裹得严实不露脸，他出门完全不用准备，一向很快。 就像现在，大蛇丸需要去楼上换衣服，他就只需要在客厅等着大蛇丸换上绿色龟壳马甲过来就行了。——油女，懒人天堂，只要你够懒，出门甚至都可以不刷牙不洗脸，反正没人看得见。 ‘毕竟，油战士从不会摘下他的墨镜。’扶了扶自己的墨镜，给自己久违的烂梗点赞。 没一会，大蛇丸就搭着扶梯慢慢的走了过来，见他出来，志玄连忙贴过去跟在身后，一路上也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毕竟刚给他打过岔，现在就得乖巧一点，免得真把大蛇丸惹毛了。现在住人家的，吃人家的，用着人家的实验室，还等着人家发工资。玩笑归玩笑，工作归工作，一定要拎得清！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学会讨好老板。——这就是一名实验室搬砖工的自我修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巷子里，大概是因为这里经常有人经过？感觉大蛇丸带路带的很沉稳，看起来气势十足。 ‘想不到这人居然还有点偶像包袱。’志玄好笑的想。 能看得出来，大蛇丸确实是很有威信，但忍者们对他的怕似乎隐隐要超过敬。因为几乎每个忍者见到大蛇丸的那瞬间，第一反应都是一震，然后赶紧低下头，避免和他对视，恭敬地叫上一声大蛇丸大人。 等到大蛇丸点头路过，他们还要紧走几步赶快离开，就像他会吃人一样。 路上那些忍者躲瘟神的态度，让志玄看得很不舒服。 ‘真过分，就跟霸凌同学的熊孩子一样，一点教养也没有！难道没想过别人被这样对待是会难受的吗？’皱起眉头，忍不住偷偷地观察大蛇丸的表情，发现他紧绷着脸，志玄更是替他觉得辛酸：‘他肯定很难受吧，明明是个很细心很柔软的人……’ 想不出如何安慰他，志玄只好默默地跟得更紧了点。 其实大蛇丸一开始也感到难受过，但现在早就习惯了，根本没当回事。面上严肃是因为他陷入了沉思：‘自己真的吃的很多吗？’和自来也比起来他的饭量真的算不上大…… 猛地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大蛇丸好笑的唾弃了一下自己：‘脑子坏掉了才会把自己和自来也做对比吧？那家伙根本不像人类。’ ‘居然在想这种无聊的事，哼……’撇撇嘴，加快了脚步。 志玄也埋头跟上，不一会就到了实验室。 他现在就想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哪都新鲜，什么都要让大蛇丸介绍一下。参观了一圈，志玄真的很惊喜，很满意：‘果不其然啊，公家的实验室就是棒！还有那些什么根部的人来全力配合实验，爽翻了耶！’ 现在的高兴是真的高兴，之后的难过也是真的难过。志玄真的没想到，估计大蛇丸也没想到，这个实验室，成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里的痛苦源泉。 …… “确认死亡。”最终躺在床上的人还是停止了呼吸，停止了心跳……志玄扯下手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静立许久，刚才动作太大他都觉得眼冒金星，只好弯腰扶着膝盖，喘了几口粗气。 身后的大蛇丸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沉默的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搭在肩上，平和且坚定的用力，志玄也在他的示意和感染下慢慢恢复平静。 “不是我们的问题……”是药物，那些药根本就没太大作用。痛苦的□□几声，揉揉自己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志玄抬手也拍了拍大蛇丸，向他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没办法，一点一点的来吧。”大蛇丸的声音也变得比先前还沙哑了不少。 “今天就到这吧，先回家吧。”志玄真的现在生理和心理都到了极限，估计大蛇丸也差不多。他们已经在这连着2天没合眼了，一直在全力救治12号志愿者。 12号志愿者和13号志愿者是他们目前和移植物融合最好的两个，他们已经在术后成功存活了1年多，一直都没有任何异常。 但13号一个星期前突然高热，就算他们也是尽力挽回，依然迅速去世了，只留下身心俱疲的两人。坏事还偏偏都赶在一起，他俩前脚刚从实验室离开准备去休息，后脚12号患者就突发肾衰也被送了进来…… “虽然知道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但果然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嗯……” 两人都懒懒的没什么精神，交谈的兴致自然也不是很高，在回去的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上几句，就匆忙各自回房间了。 离他们第一次开始这个实验，已经过去2年多了。这项实验得到根部的全力支持，送来了不少渴望力量的志愿者，有了这些人，他们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手术，写了一打又一打的记录。他们的器官移植技术倒是变得愈发精湛，但是免疫抑制的药物一直都没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过度劳累过后，人反而有点难以入睡。 志玄躺在床上，越累越清醒，真的烦死：‘几年前，我还只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医学生，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我变成了脑袋空空只会做手术的工具人。’ 在该死根部的施压下，在工作狂大蛇丸上司的带领下，志玄觉得他这两年的作息真的很像医院。——灭绝人性的压榨劳动力，相比之下996工作制都显得如此轻松又愉快。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搬回自己家呢？因为已经没必要了，反正家现在很有宿舍的感觉，也只有睡觉的时候会回来一下。既然只是睡觉，那么在哪睡觉，又有什么要紧的呢？自然是哪里近睡哪里。 他忙的脚不着地，除了周日下午半天的休息，剩下时间都是搬不完的砖，忙不完的实验。看来在风之国的时候大蛇丸还是压抑了天性，现在才是他真正的工作状态，太肝了，他简直就是圣雄肝帝。 志玄真的对大蛇丸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此天才还如此努力，他不成为人生赢家真的很难收场。 回顾自己悲惨的生活，再自检心理状态，志玄觉得自己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心态：‘反正12号和13号都死了，这个实验也刚好算告一段落了。’这个时间点相当合适，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 ‘果然，我就是那种扶不上墙的烂泥。’幽幽的叹口气，志玄卷着被子坐起来，看了许久的月亮。 困意逐渐上涌，志玄决定好了，明天就去找大蛇丸请上一个星期的假，他得去缓和一下心情。 弓绷太紧会断，人绷久了会疯，他之前身边朋友有精神类疾病的概率就挺高的，发展到最后更是到了只有他一个人没吃过药的程度。 他能一直保持着心理健康又正常，和他这种摆烂高手心态是息息相关的，简单地说就是不爱为难自己。 人知道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那为什么不知道累了要休息？渴了饿了会死，那累过头了也会病啊。 人啊，只要不和自己的本能对着干，坦然接受自己的烂，就大概率不会出现心理问题。 33、第31章 出游 “你要去休假？”大蛇丸停下筷子，颇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对，感觉现在自己的心有点浮躁，不太适合继续进行实验了。”志玄端正坐好，认真的直视着大蛇丸。 “嗯……”大蛇丸轻声沉吟，把筷子整齐的摆放好，正色道：“可以，这是个明智的选择。”时刻关注审视自身，能及时调整自己的心态，这其实是很宝贵的品质。尤其是对于一个陷入研究瓶颈的科研人员来说，更是如此。 “打算休息多久？” “……3天？”志玄摸了摸下巴，犹豫着报出这个数字。 “去休一个星期的假吧。”大蛇丸大手一挥，把时间直接延长了一倍多。‘也许这种工作强度对小孩子来说确实是太高了。’ “老板大气！”志玄眼睛一亮，意外之喜啊。不过估计也休息不了那么久，等感觉自己心态平和了，他也就自己回来了。 “也是你提醒我了，我也一起休息几天吧……”应该是又想起了实验室里的烂摊子，大蛇丸不禁捏了捏眉心，压下自己想要皱眉的动作。 这就更令人意外了，大蛇丸居然要和他一起休假呢！有点好笑：‘还有这等事情，员工带动工作狂老板一起休假？’不过他也确实需要休假了，自己工作的时候他也在，自己周日休息的时候他还在工作。 “短暂放纵一下自己，有益于身心健康。”志玄觉得他多休息一下真的很不错，一直保持着那样的作息，再好的人都要成变态的！ 志玄洗完碗出来，还突发奇想问了一句：“你想和我一起去玩吗？” “好啊，你打算去哪？”这边的志玄在收拾桌子，那边的大蛇丸正靠在沙发上，翘着腿看着杂志，悠闲得很。 “啊……”志玄动作一顿，有点宕机，他没什么打算。刚才那样说，其实只是一个玩笑居多的邀请，他也没想过大蛇丸真的会同意，简单的大脑飞速运转：“额，吃点好吃的？泡个温泉……？”自己都觉得这些选项过于没意思，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尴尬的挠了挠脑袋，看向大蛇丸：“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还不等大蛇丸开口，志玄突然灵光一闪：“或者接个悠闲的任务出去逛一圈？可以吗？” 抬头思索了一下，大蛇丸把杂志放到了桌上，对这个计划表示了赞同：“这主意不错。” “我还没见过和平时期的各国呢。”志玄越想越期待，公费旅游，三忍护卫，还能拿钱。这出任务，多是一件美事啊！ “反正你们这届已经被统一提升为中忍了，去接一个简单的护送任务应该没问题。”大蛇丸慢慢的说。 “不过护送任务的话，一个星期好像也不太够吧？”志玄忽然发现了盲点。 “没关系。”大蛇丸再次大手一挥，把假期直接延长到了无限期。 身为三代火影最喜爱的弟子，他丝毫不担心自己想去度假的要求会被拒绝。毕竟之前一直都是他回绝三代让他休假的提议，现在他主动提出，三代估计只会觉得开心。 团藏算什么东西？被偏爱的就是这样有恃无恐。 不愧是大蛇丸，这男人的行动力果然爆棚，不过三十分钟的功夫，他们就已经拿到了一个花之国的b级护送任务，现在正和委托人一起站在木叶大门口。 偷瞟了一眼大蛇丸，志玄还是对刚才在火影办公室的经历心有戚戚。他们进到火影办公室，正值壮年的三代一见到大蛇丸，就笑得像朵菊花。听到大蛇丸说要和他一起出任务散散心之后，笑得更是过分慈祥。看志玄的眼神柔和的不得了，完全一副看到自己内向的小孩新交到好朋友的欣喜表情，拉着他问东问西，就差让他好好照顾大蛇丸了，有点尴尬！ 志玄满怀期待的看着门外，眼巴巴的等着委托人说出发。 然后就眼巴巴的看了一个多小时。 那委托人一直在和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姬君卿卿我我，一点想出发的意思都没有。 ‘这还不如刚才呢……’刚才尴尬归尴尬，起码挺快的，这委托人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离他们见到委托人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居然还没走出木叶大门。 这个任务委托人真的有点……一言难尽。 不忍直视那人正搂着美人色眯眯的丑陋嘴脸，志玄别过头去，轻拉大蛇丸的袖子。 他低头看了过来，给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踮起脚，挥手示意他低点，大蛇丸挑挑眉，依言侧耳，弯下腰来。志玄凑过去在他耳边悄悄地问了一句:“到底什么时候出发啊？” “不着急。”大蛇丸气定神闲的直起身来。 这人在这都要把那女人的大腿盘包浆了，还不着急啊！ 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在心里吐槽几句：‘出任务似乎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主意，这假度的有点升血压。’ 但大腿都发话说不着急，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再次站直，专心充当背景板。 …… ‘终于肯走了，妈的智障！既然要把人带走，那在轿子上慢慢摸不好吗？非得在门口……’志玄垮起个小虫批脸，跟着大蛇丸在旁边隐蔽的潜行。 早不走晚不走，非得挑中午最热的时候再走，什么极品狗人甲方啊。 “商人和大名向来都认为忍者只是廉价的耗材。”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不爽，大蛇丸缓缓开口安慰他：“不理就好了，我们现在不就能自己慢慢看风景了？” 大蛇丸果然是顺毛大师，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让志玄冷静下来。他的话一直都很有力度，一方面是因为他聪明会说话，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分气场永远都平静而又自信，很有感染力。 听大蛇丸说完，人是不烦了，但是有点疑惑。 “为什么啊，他们明明那么弱？”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忍者又不是他们蒙养的武士，可没有那种被洗出来的武士精神，向来给钱的是主子：今天保护你，明天换个老板就去杀了你。 总的来讲，忍者就是一群没有职业道德的凶残雇佣兵。对忍者的态度这么嚣张，不怕碰见没脑子的反手就把他们杀了？不怕回去之后特意去接暗杀他的任务？ 志玄真的听到那些“忍者只是工具”的教育，觉得满脑壳问号。 “嗯……要么就是他比较自信，觉得忍者没那胆子；要么就是想拿出颐指气使的劲头，彰显自己的地位。”大蛇丸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一叶障目的可悲臭虫罢了。” ‘估计也只有自来也那傻子会自降身价，过去跟他们搭话。’又想起儿时执行的那个护送任务，大蛇丸眯了眯眼睛，就算时隔多年，还是会觉得不爽，那个商人居然敢那样羞辱自来也。他在后边听得快要气死，自来也居然还在挠头傻笑。 死死记住了那个名叫真岛恭平的富商，任务在冬天执行，大蛇丸没让他见到第二年的春天。 “有我盯着，你负责看看沿途风景就可以，到了花之国再好好玩。” “唔，好。” 这么一想确实蛮爽，一个b级任务，有大蛇丸在这里镇场子，他们甚至不用过于隐藏，就可以开心玩耍了；雇主不想让忍者出现在视野里影响心情，这样就可以合理的离他们远点；雇主为了舒适坐着轿子，行进速度超级慢，他们就可以在后边明目张胆的摸鱼了。 ‘果然，只要工作不认真，人就会变得快乐。’ 抱着大腿，体验感果然很舒适。志玄也是个实在人，大蛇丸说自己盯着，他也就一点没客气，真的放松下来看风景，只保留了最基本的警戒。 后来他逐渐变得放肆，开始小范围的跑动，大蛇丸看了几眼，也没说什么。 第六天的时候，气候变得湿润，植被变得更加多样且茂密，一个敌人都没碰到。 火之国境内没什么可看的，采集昆虫的时候早就看烂了。等到出了火之国一路南下，志玄感觉明显兴奋了起来，眼前的植被和火之国差别很大，充满未知，让他看得目不暇接。 到了下午，前边的队伍在一个环境清幽的小溪边停下，过去一问才知道，雇主打算在这里扎营休息一天。原因倒不是为了让轿夫休息什么的，是他觉得天天行进，自己坐卧太久有点不舒服，想活动活动。 好吧，休息就休息呗，对忍者来说他们行进还是休息都无所谓，差别不是太大。 不过志玄转念一想，发现差别很大。——这样他们就可以静止摸鱼，不用吃兵粮丸了！待会可以和大蛇丸一起烤鱼，作为回报，自己可以让他尝尝秘制虫干。 志玄过去拽了拽大蛇丸的袖子：“老板，我们也去水边吧！”现在他已经习惯称呼对方为老板了，因为感觉大蛇丸很有那种“会去四处奔走抢来研究经费的导师”的感觉。 顺着袖子上传来的力道，大蛇丸跟着他来到了溪水边。水很清澈，在慢慢的流动着，水面随底下的鹅卵石突起涌起不规则的水流波动。见志玄把手探到了水下，大蛇丸也蹲下身慢慢伸手抚摸。水流从指间穿过，有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河水伸出柔软的小手和人握手一样…… 大蛇丸很少会去做这种“不相关”的事情，在实验室待久，便也忘记了自然的感觉。这触感让他稍稍睁大眼睛，心中有点触动。 他俩这边高兴，那边雇主带的人也挺高兴的，都围在轿子旁边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放松。之前他们连好好吃饭都是奢望，只能自己找机会吃几口。因为雇主不允许仆人和他同时进食，但队伍只会在他用餐或有其它需求的时候停下。 那商人估计不是贵族出身就是在模仿贵族，因为一般只有贵族才会有那么多屁事，什么仆人不能一起用餐，什么每件事情都得有专人负责才叫体面……他身边带着的仆人确实一应俱全，在这种环境下甚至还设置了专人负责擦拭他的轿子，真是穷欲极奢。 贵族的世界太复杂，忍者的世界就简单多了，吃和活命最重要。 在大蛇丸感受生命的时候，志玄已经用苦无插了好几条鱼，麻利的破好了膛。 等他回过神来，手上就被塞上了用树枝穿好的鱼。 “老板，您请！”见他看过来，志玄谄媚一笑，做出请的姿势指着火堆。 “……” 34、第32章 大蛇丸还是掏出卷轴里的调味品，把鱼烤了。 他俩待的地方和雇主队伍扎营的地方并不远，也就200多米吧。 志玄发现，他们旁边的草丛里躲着个年纪不大的小侍女，正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两个。看到一阵白雾之后凭空出现了东西，更是惊讶的捂了捂嘴，猫着腰跑了回去，用夸张的肢体动作和同伴描述。 她的反应实在有趣，志玄忍不住分神关注了好一会。 这些小动作当然瞒不过大蛇丸的眼睛，何况志玄也没想掩饰。——为什么看人还要头偷偷摸摸？看看怎么了？看看不可以吗？ 大蛇丸一边动作流畅地翻动着那两条河鱼，让它们能被火焰均匀的加热，一边调侃的开口：“怎么？看上人家了？” “哈？”一直都知道老板他不是一般人，但倒也不必在脑回路的清奇上彰显自己的独特。 “没有那样世俗的欲望。”志玄伸手拿走一串烤鱼，另一只手竖到胸前行了个单掌礼。 大蛇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继续烤剩下的那条。如果不是生鱼片，他就喜欢烤的稍微焦一点，那样鱼皮吃起来比较香。 夕阳照在人身上，映得轮廓都模糊起来，两人烤着火，排排坐吃烤鱼。 吹一吹还在冒热气的烤鱼，小口小口咬着，志玄目光看向身边的大蛇丸，悠悠叹了口气。 不得不再次感叹，老板长得真好看啊！金瞳黑长直，肤白貌美气质好，就像大明星一样。明明是可以靠脸吃饭的美男子，偏要选择推动世界核心科技。 “诶，老板，你有多高啊？”志玄很突兀的问出了这个对成年男性来说有点尖锐的问题，打破了很岁月静好的气氛。 “反正比你高不少。”故意低头向下瞥了志玄一眼，大蛇丸慢慢的回答。 “那当然了，所以你到底多高啊？”非常不识趣的托着下巴又问了一遍，他真的很好奇，因为他忽然想起之前大蛇丸和自来也聚会的场面。 “这时候怎么不用敬称了？”嗤笑一声，大蛇丸戏谑的看着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一米七？” “……一米八。” “真的吗？”可是之前他和自来也走在一起的时候显得好矮诶。 “嗯。”确实有一米八，只不过稍微四舍五入了一点。 “那自来也大人有多高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无言的盯着志玄看了许久，看得志玄发毛。 “额嗯，这个，不想说就不说，还是老板更厉害，又强又帅。”顺毛x1 想不到他意外的在意自己的身高嘛！又知道了一点老板的小秘密。 这种行为确实有点贱，志玄自己也知道，但就是对惹大蛇丸这件事莫名上瘾。主要还因为他很大度，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真的生气。 “不想吃饭可以直说的。”收回视线，大蛇丸凉飕飕的说。 “想吃的，想吃的，老板做的饭是最世界上好吃的饭……”顺毛x2 应该是真的很介意身高问题，就算志玄夸了一顿彩虹屁，他也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挠挠头，有点小尴尬。但志玄毕竟还是个很有良心的人，不忍心看老板陷入身高自耗，决定慷慨分享美味虫子冻干，用美食来抚慰老板受伤的心。 把手里的烤鱼插在地上，志玄回头在背后的小包裹里翻找，掏出了那个经典小盒子。 大蛇丸挑眉看过来，大有准备看戏的意思。 “老板，来试试这个吧！超好吃的！”献宝似的捧到大蛇丸面前。 他又看了志玄一眼，志玄用超级期待的眼神回望。收回视线，伸出手准备开盖，但手最后犹豫了一下，只是轻轻搭在盖子上。 大蛇丸本能的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问了一句：“这是？” “就是加到兵粮丸里的那个呀，你见过的。后来我特意改进了它的口感和成分，这个品系可以用来做小零食吃。”志玄觉得大蛇丸肯定和外边的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对这些东西的接受度应该很高。 “……是它啊。”当然记得，那小东西的长相可是相当一言难尽。 有点心虚的避开那期待的眼神，他大概能猜到志玄在想什么。扯了扯嘴角，大蛇丸也很想给个面子，但感觉手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在全力违抗他的命令，根本不要把盖子打开。 他回忆起了之前被多足虫爬满全身的感觉，感觉皮肤一阵针刺般的紧缩。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正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不停暗示自己不怕虫子，只是觉得虫子动起来有点恶心。 眉头微皱，大蛇丸用凝重的表情迅速开盖，塞进嘴里，合上盖子。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害怕露怯，他刻意没去看那虫子的样子。 但这也许是个糟糕的决定。 未知的东西，长相全靠想象，好像更糟糕了。塞进嘴里之后，敏感的口腔黏膜传来清晰地触感，凹凸不平的坚硬外壳，柔软多汁的内里，步足微刺的感觉……外焦里嫩，按理来说是很不错的口感，但是一旦想到这是一只爆浆昆虫，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不想辜负小知己的期待，大蛇丸只好硬着头皮僵硬的咀嚼。平心而论，这味道也还不错，但是一想到这味道来自一只昆虫，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我果然还是不喜欢虫子……’虽然有点不甘心，但大蛇丸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挺不错的。”用了莫大的意志力才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大蛇丸认真的评价。他是真心实意的，这东西从各方面来说都很完美，只不过因为它是一只昆虫，就没有那么完美了。 “是吧，他们都觉得这个恶心不太喜欢，我就说你也会喜欢的！”开心，但是感觉大蛇丸的表情有点不对劲诶。 “那是自然。”傲慢的扬了扬下巴。 饭后，大蛇丸坐在火堆边上负责护卫，志玄和他打了个招呼去周围收集了一些昆虫样本。 …… 等到第二十天的时候，他们已经离火之国很远，快要抵达花之国了。 一路上都没怎么碰到人，和平得很。 虽然没遇见人，但是大蛇丸的专业素养依然体现在方方面面，再加上他有意教导，志玄这一路上真的学到了很多。他时常感叹这个雇主真的赚翻了，花b级任务的钱，雇佣到了大蛇丸这样的忍者来护送他…… 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就像战国历史里那些去赏花都要雇佣宇智波的贵族一样。 也许雇主赚了，但是大蛇丸永远不会亏，毕竟他们此行的根本目的已经完美达成了。 大自然确实令人宁静，能感觉得到，大蛇丸气息变得平和了不少。他自己前些日子也承认，感觉自己的心灵澄清了不少，没有那么压抑了。 他们一合计，打算在把雇主送到安全位置之后，稍微看一看花之国就立马回去继续进行实验。——离开太久，都有点想念实验室了呢！ 不过还没到花之国就又有了点意外的发现。 他觉得眼前这丛开着红色小花的高大灌木唤醒了他某个模糊的记忆，这个东西好像是某种治疗免疫病的药材…… 雷公藤……？雷公藤多苷！ 这是雷公藤！ 因为学到雷公藤多苷片的时候他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特意去搜索过雷公藤到底是什么东西。虽然在生活里从没听说过，但据说是一种传统中药，现在居然很意外的还记得呢？ 见志玄在这植物前捏着下巴沉思，大蛇丸也过来打量了几下，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估计志玄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大蛇丸默契的选择不去打扰。通灵出一条脖子有成年男子腰那么粗的大蛇，让他过去盯着雇主，自己则站在旁边默默等志玄回神。 ‘长得像，记得那东西也是分布在热带的……有可能就是呀！’ 虽然不一定真的是它，也不一定和他记忆里的雷公藤有一样的成分，但收集起来总没错。 他们现在本来就陷入了瓶颈，哪怕一丝希望都要努力抓住。 猛地扭头看向大蛇丸，志玄语气激动：“我在书上看过这个，它有一定的免疫抑制作用！” 35、第33章 致命威胁 把附近的“雷公藤类似物”全部连根刨走，他们就继续上路了。 离花之国也就还有三天的路程吧，马上就到了。大蛇丸倒是游玩兴致还不错，现在换志玄迫不及待想回木叶，两人的角色进行了一个转换。 从那天之后，那个小侍女总是喜欢过来偷偷看他俩，志玄觉得有趣得紧，就过去和她聊了几句。 那小女孩说话还蛮有趣，总是金句频出，逗得志玄哈哈大笑。这样一来二去的，也算是熟了，然后她就黏上了大蛇丸。 “……”为什么啊，明明最开始是和他聊的更好啊？这就是老板的人格魅力吗？ 看着那小女孩一休息就跑过来黏着大蛇丸，大蛇丸待她也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志玄觉得心里莫名的泛酸。 ‘真能装，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装一下！我的身体明明也是个孩子，难道只是因为我不是小女孩吗！’气抖冷，我们小男孩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推了推墨镜，志玄心塞。 “大哥哥，送我们回到花之国之后你们就离开了吗？” “嗯……是的，毕竟我们不属于那里。” “可是花之国比木叶要漂亮呀，大哥哥你留在这吧，让那个小哥哥回去说一下不就可以了？” 大蛇丸也被逗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懂了，我不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志玄不爽的打了个鼻响，离开了现场。 坐在树杈上，志玄幽幽叹了口气。他也有点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不高兴，但看到那个小女孩一直黏着大蛇丸，他还对那个小女孩那么耐心，心里就是莫名的不舒服。 “怎么？吃醋了？”志玄突然觉得脖子一痒。果然，充满笑意的沙哑嗓音又从身后响起。 “干嘛，我可对小女孩没有兴趣！”就不能正常的出现在人的面前吗？ 一边用手把垂到自己领子里的头发慢慢拨出去，志玄无语的抬起头，果然和大蛇丸对视了。真是超喜欢从人背后靠近，见微知著，肯定是个熟练的老阴比了。 “知道你很厉害了，倒也不必用这种方式炫技……”自己领子那么小，还是立起来的。大蛇丸想要准确的把头发垂进去，肯定得稍微对准一下才可以。 脑子里浮现了刚才他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背后，伸着脖子想把头发垂进去的画面……有点好笑。 “对待姬君当然需要稍微温柔点。” “纲手姬？” “……当然也是需要的。”可疑的停顿了一瞬，大蛇丸上前半步和志玄面对面坐下。 “那个小女孩看起来很喜欢你耶……”志玄托腮看着他。 耸耸肩，大蛇丸无谓的说：“普通人而已。” “好吧。”也是，这之后他们就几乎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了。 感觉心情莫名变好了许多。 雇主在那边小憩，两人索性无事，就在这里排排坐了一会。 “把他送过去之后，我们就赶紧回木叶吧？”志玄突然道。 “可以，之前不是你一直让我多玩一会，怎么现在自己想回去了。”明知故问的调笑。 “因为发现了新东西啊。”淡定的回应。 早就摸透他的小伎俩，这就是大蛇丸的恶趣味，只要不顺他的意羞恼，自己就赢了。 “唔，好吧。” 两人也没聊几句，队伍就再次启程。 一个月的路程，只碰到了一些土匪，完全没有任何忍者想袭杀的征兆，起码连大蛇丸都没看出任何端倪，估计雇主发布b级只是因为怕死。 不过现在志玄觉得不太对劲，虽然他的刚毛虫和其它感知昆虫完全没有示警，但他就是觉得心神不宁。这种危险感知其实普遍存在于油女族人里，长期和昆虫共生，让油女族人身体里也进化出了一些与之匹配的特殊结构，就比如这种原理不明的感受器，也比如表面积更大的身体内部…… 这感觉甫一出现，就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这种感知从来没骗过他，这还是第一次出现他的感知昆虫没有示警而危险感知单独示警的情况。 没有犹豫，立刻装作闲聊的样子，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大蛇丸。大蛇丸立刻入戏，和他看起来有说有笑的样子，交流了情况。 他倒什么也没发现，经过志玄的提醒后他开始隐晦的四处观察。 “没有发现异常……”面上仍是显露出轻松的样子，但语气也逐渐凝重。 他知道志玄的感知能力很不错，那次任务之后他的心腹们都对志玄赞不绝口。既然他的感知没出错，那现在他们的情况就相当糟糕了，对方做的毫无破绽，绝对是深谙此道的暗杀大师。 敌暗我明……精通暗杀的忍者向来非常恐怖，尤其是对方的行踪根本无迹可寻时，危险系数更是指数倍上升。防不胜防，影级高手稍不留意也会中招。 大蛇丸的脑子飞速运转，这种水平肯定是冲着他来的，他一直都深居简出，没什么私人恩怨。非战时没理由费这么大力气，派这种程度的忍者来暗杀他？ 完全想不明白，对方的动机成迷。 就算现在两人心里已经把警戒等级拉到最高，面上也只是在默默护送。 转眼又是两天，已经快到花之国了。 两人轮流警戒着，丝毫不敢松懈，现在在心理上也快到极限了。 对志玄来说尤其如此，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从未停歇，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不用休息一样，时刻散发着致命威胁。 大蛇丸也没好到哪去，明知暗杀者就在身边，但无论如何观察，得出的结论都是一切正常。这种反差也令人发疯。 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经被发现，因为他俩的表现天衣无缝。但如果不是故意为了消耗他俩的精力，他为什么会潜伏这么长时间还不动手？大蛇丸明明有意无意间露出过好几个破绽…… 这不合理之处太多，志玄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感知出了问题。 无论如何，两人还是做好了充足的应对准备。 …… 直到两人把雇主安全送达，开始慢慢启程返回木叶，还是没有任何异常，志玄现在都有点习惯这种时刻毛骨悚然的感觉了，大蛇丸也不可避免的放缓了警戒。——没办法，再不习惯，再不放缓，人就要疯了。 但就在刚才，那种感觉突然消失了，志玄瞳孔一缩，狠狠皱住眉头。但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动作，就看见大蛇丸被古怪的透明结界包围，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擦去一样，慢慢消散…… “！”志玄汗毛炸立，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到底是谁……居然恐怖如斯，让大蛇丸甚至都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反击，就已经中招。 那位暗杀者从头到尾都没确切的被他的感知昆虫感知到，最多只是偶尔会有一点似是而非的动静。在动手的瞬间，他甚至连自己的杀意都完全收敛了，危险感知都没能感知得到。 大蛇丸在他面前就像个幼稚的孩子，这肯定是一位成名已久的影级强者！ 36、第34章 蜕皮 对方一击便退，根本没有分给志玄一丝一毫的注意力。估计以对方的眼界，志玄就像是一只误入的蚂蚁，根本微不足道。 危险感知已经没动静了，刚才那一击应该就已经是对方的极致，但志玄还是不敢完全肯定他是否离开。保险起见，他没做任何可疑的动作，只是状似慌张的逃离。 一刻不停的跑了小半天，他才敢慢慢放松下来。 ‘安全了……’没人能一直保持那样连杀意都不外漏的极致隐匿状态，可以肯定对方确实离开了。 揉了揉太阳穴，志玄把银色小蛇从衣服里掏出来:“拜托了，借我点查克拉吧。为了你主人，我得召唤森蚺出来。” “我知道……”平日一向缺德又自我的小蛇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配合的很，二话不说就把契约查克拉渡给了志玄。 志玄把两人的查克拉混合，利用银色小蛇查克拉定位，成功绕过契约卷轴，定向通灵出了一条水桶粗的大蟒蛇。 它被通灵出来后和志玄大眼瞪小眼，见眼前的人居然不是大蛇丸，本来还一脸悠闲的蟒蛇明显一愣，随后就不满的张大了嘴:“大蛇丸那小子呢？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怎么能随便让人召唤森蚺大人！” 不屑的抬头俯视志玄一眼，表达了一下明确的鄙视，那蛇就要自行解除召唤。 还指望它救大蛇丸的命呢，哪能让它一走了之，志玄加大查克拉的输出和它对抗，强行留住它:“大蛇丸需要您的帮助，是您在和他练习脱皮忍术吗？” “嗯……”闻言，自称森蚺的巨蟒停下动作，脸上露出人性化的挑眉表情:“伤的有多重？手废了？” “已经死掉了，还能通过脱皮恢复吗？”志玄皱着眉头问。 寄希望于蜕皮，他们这也是下下策的无奈之举，对于这条退路，大蛇丸自己都没底。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会被伤到什么程度，也不确定这忍术的极限到底在哪。 “……已经死了？”这条蚺看起来很惊讶，一张蛇脸都团在了一起。 “可以是可以的……但应该会丢失一些记忆。我的作用是帮他吐出他过去身体，如果他能有意识配合我操作，就能让他把记忆也带上。如果像现在这样，吐出来之后就只会有截止到上次使用时的记忆。” “他上次用是什么时候？”听到前半部分志玄一阵狂喜，听到后半又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几个月前吧……”那蛇用尾巴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就像人在用手搓下巴一样。 “几个月前……”志玄紧皱的眉头又很快松开，差的不算太多，问题不大。 “哦对了，别高兴太早，还得有他本人的查克拉，不然是没法召唤出……” “有的，有的。”志玄打断对方的话，颇有些惊喜。 “准备倒是充分啊……那就别废话了，来吧，把大蛇丸的查克拉放到我嘴里。”那蛇被打断倒也没表现出不快，只是冲志玄张开了嘴，张开几近180°的蛇嘴，可以吞下好几个志玄。 嘴巴太大，志玄蹲下努力伸出手，很勉强的触摸了一下它的舌头，把查克拉渡了过去。 收到查克拉之后，那蛇的尾巴就逐渐诡异的鼓起，志玄定睛一看，发现那鼓起的部分还在慢慢向前蠕动。 ‘emmmmmm……’看得有点头皮发麻，忍不住稍微往后错了几步。 森蚺把嘴张得更大，开始分泌黏液，从嘴巴里慢慢滴下来，那鼓起的部分也已经来到了身体中段。随着那隆起越来越接近脖子，它面上也露出了微微痛苦之色，可以清晰看见它喉咙里的肌肉在有力的蠕动。沾满粘性口水的空腔收缩，发出不太美妙的声音。 “哕！”它发出一声响亮的干呕，一口气把大蛇丸的身体吐了出来。 “成功了……”刚被吐出来的大蛇丸浑身不着寸缕，只是包裹着厚厚一层粘液，他用手抹了把脸，费力的站起身来。 终于看到完整的大蛇丸站在自己面前，志玄觉得自己心跳加速，情绪明显变得昂扬起来，连胸膛都莫名的涨满，这感觉并不寻常。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大蛇丸的状态吸引了注意，他的嗓音和平时有一点点很不一样，更加尖细，更加幼嫩。 “这是怎么回事啊？”志玄带着点惊恐的看着森然，想从他那得到答案。 “哼，让那小子跟你解释吧，本大人走了。”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搭这茬，疲惫的甩甩头，直接化为一团烟雾离开了。 “？”新生的躯体柔嫩而不完善，思维混乱，视力奇差，让大蛇丸甚至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场景的转变。 “志玄？”他眉头微皱，歪头看过来。 “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问了一句废话。 “应该是不记得的，我只记得我在实验新忍术。”虽然还有点不甚清醒，但大蛇丸的智商还是比较在线，无奈的解释道：“稍微等我一会吧，用完这个忍术之后也需要像刚蜕过皮的蛇一样，风干一段时间。” “哦，原来是这样。”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大蛇丸一会之后，志玄忍不住又问：“那个……” “嗯？” “穿着衣服会影响粉干效果吗？” “……不会。” 既然没影响，得赶紧孩子穿件衣服，也这么大的人了，一直遛鸟不合适。 之前他最喜欢的料子要断货，他就一口气定做了很多“油女服”，连之后几年的都订好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虽然应该还是不够大，但反正那是宽松版的长袍，只要不是秋道一族的族人，肯定都能穿得下。 从卷轴里拿出自己的衣服，考虑到他现在行动不便，志玄甚至贴心的走过去帮他披在身上：“还是先披上吧，虽然现在没有别人，但赤身裸体的也还是不太雅观！” “这忍术这点不太好啊，刚出来的时候都没有衣服，如果碰到人多的情况岂不是很尴尬？”认真的建议。 “毕竟还在实验阶段，不过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之后再试试吧……”认真的采纳。 接下来就是等待大蛇丸彻底风干了。 “那我先和你说一下基本的情况吧……” “嗯。” ……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志玄结束了长长的发言，盯着大蛇丸看。——自从被吐出来，他的眉头就没离开过彼此，一直皱的死紧。 “你确定最后那位神秘高手的招式是那样？”大蛇丸的语气非常凝重。 “嗯……对，我确定。”又回忆了一遍，确实是一道光闪过，大蛇丸就被透明结界包裹，然后就消失了，他的表述没什么问题。 “我倒希望是你看错了，这样的招式，这样的实力……”让他毫无反抗之力，非顶尖影级高手不能；高手就那有数的几位，范围并不大。 思及此，大蛇丸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出手的人应该是那位土影——两天秤之大野木……” 37、第 37 章 “据你的描述，杀死我的忍术应该就是他的尘遁，那是他的成名绝技，据说可以把目标分解到原子级别……”和志玄解释了一句，大蛇丸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土影……？”闻言，志玄也皱起眉头，‘那人居然是影吗？……’ 如果真如大蛇丸所判断的那样，这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毕竟，影是一个村子的最高领袖，影的名号，让他们所做的任何举动都沾上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这是一次被一村之影亲自执行的暗杀……绝对说明了很多事情。 ‘土影想引起第三次忍界大战？’这是志玄的第一想法，也是他觉得最合理的解释。 ‘二战的时候土之国没有参战，实力保存完整，现在应该是想趁着各忍村虚弱捞点好处？’如果这样就说得通了。 岩忍身在山地，环境贫瘠又恶劣，肯定相当垂涎丰饶的土地，动机很充分。既然要侵略，各国的自然环境属木叶最好，还离得近，是很合适的目标。再加上一战时各国围攻木叶，二战木叶再次参战，现在肯定最是虚弱，机会千载难逢，哪个富有野心的影能拒绝这种巨大的诱惑？ 既然有这个心，肯定就要抓住先机，争取更加削弱木叶的实力。 大蛇丸是三代火影最出色的弟子，实力强劲，在二战时表现相当突出，他一死，木叶折损一员大将。再加上他是最有可能继任四代火影的人…… 冲他下手确实是个很合理的选项。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志玄问。 “……嗯？”顿了几秒大蛇丸才有了反应，皱着眉头看向他：“你说什么？刚才没有听到。” “下一步打算干什么？”志玄又重复了一遍。 “接下来……先回木叶吧。” “哦好，等你风干了我们就动身。” “现在就走吧……正常移动是没有问题的。”说着大蛇丸就撑着地慢慢的起身。 “不要勉强啊。”见他费力，志玄连忙上前几步搀扶了一把。 突然被搀住的大蛇丸一愣，不由好笑的低头看了志玄一眼，这孩子的身高刚到他胸口，却要垫着脚努力试图扶着他，显得有点滑稽。 ‘一位中忍担心他的准影级上司走路不舒服，特意过来搀扶。’ ——明明自己那么弱小，却要像对待易碎品一样来照顾比他强大得多的自己。 奇异的反差感让大蛇丸不由闷笑几声，但不得不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心里的沉重感都略微消退，甚至转而升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觉。 “笑什么？”站起来都费劲，有什么可笑的啊？志玄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大蛇丸收敛笑意，稍微弯下腰方便志玄搀扶。 虽说可以正常走路，但刚刚使用过蜕皮的躯体毕竟脆弱，走的时候腿骨多少有点不堪重负，会引起疼痛和不适。 是可以坚持的程度，但有人可以帮忙自然更好，大蛇丸慢慢倚靠在志玄身上，把重量移过去，确实感觉轻松了不少。被搀扶着前进，调笑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几圈，最后在那奇妙感觉的驱动下，变成了一句感慨：“……这倒是第一次有人来扶我呢。”他的队友有时都不愿靠近他，那些向来怕他怕得要死的忍者就更不用说了。 大蛇丸知道他们为什么对他观感不好，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太无情，像条蛇多过像个人。 他向来不愿意拖累别人，也不愿被他人拖累，他坚信：在战场上，如果伤势严重到需要扶才能走动，还不如直接死掉比较划算，免得牵连队友，产生更多的损失。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所以他不愿意让人搀扶他，他也不会去搀扶别人。 “啊，挺好的啊。那说明你比较强，都不受伤的。”大蛇丸语气平平，志玄只当他是普通感叹，随意的接了一句。 “哈哈哈，是吗……很新奇的角度。”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低笑，大蛇丸低垂下视线安心走路，不再言语。 为了照顾大蛇丸，两人走的并不快。 “我给你把这几个月的实验说一下吧？”感觉这样有点浪费时间，志玄决定在枯燥的赶路过程中夹带一点私货，在路上给大蛇丸恶补一下他缺失的记忆，让回去的工作起码不至于断档。 “好。” 边说边走，一直到照到森林里的光都逐渐变得橘红，大蛇丸的骨骼才完全硬化，可以自如行动。 “其实前几天还在花之国周围发现了一种可能有免疫抑制效果的植物，可惜也在那个尘遁下化为灰飞了。”志玄颇感可惜的咂咂嘴：“只能找新思路了。” “嗯……问题不大，等回村后再派一队忍者去采集就好。” 志玄奇怪的看了大蛇丸一眼，感觉他对实验的事有点漫不经心，这对科学狂人大蛇丸来说可是一件稀奇事。 不过也很好理解：‘估计是在想土影的事吧。’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作为火影弟子，需要考虑的事肯定比他要多得多。 正好，流程也已经大概的和他说了一遍，志玄便贴心的不再言语，让他自己思考。 “嗯？”怎么突然不说了？ 本是想不说话让大蛇丸安静思考，不想却被他投来了疑惑的视线。 “啊，说完了，剩下的事等你回去再看就行。” “嗯……那我们加快速度吧，今夜不休息，尽快回到木叶。” “哦，好的。” 大蛇丸完全硬化之后行进速度一下提升了好大一截，两人在林间飞跃着，周围的树木在这种高速下全部被拉出残影，根本无法视网膜上清晰成象。 这种速度虽说已经是大蛇丸稍加照拂的结果，但对志玄来说还是比较勉强了，他的体术向来是弱项，此时只好兵粮丸续命，努力跟上。 ‘就像那时候跑2400米的感觉一样……’急促的呼吸着，志玄感觉自己满嘴铁锈味。 不知道又继续前进了多久，就在他觉得意识都要模糊了的时候，一声清脆的鹰鸣从不远处传来，引得两人抬起头来。 全身漆黑的忍鹰速度奇快，和黑夜完美融为一体，饶是以大蛇丸的眼力，也得眯眼细看。 那忍鹰径直向大蛇丸飞来，大蛇丸看清之后有点疑惑的皱起眉头——那是朔茂的忍鹰。 抬手让它落在小臂上，取下薄薄的信纸，扬手让忍鹰飞走。 慢慢展开，借着月光阅读，目光刚触到信上的内容，就忍不住目光一凌。一目十行的看完，大蛇丸表情很快就从凝重变成不可置信。 “怎么会……”大蛇丸震惊的喃喃着，碾碎了那忍鹰传来的纸条。 “怎么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大蛇丸如此失态。 有些失神的看了志玄一眼，用很轻的声音告诉他：“白牙自尽了……” “！”志玄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惊讶出声：“怎么会！” 白牙，对于木叶忍者来说，那是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 ‘自杀？？’那样的忍者怎么会自杀啊！志玄知道村子里漫天的流言蜚语，尽管不赞同白牙的做法，他也觉得那群人真的很过分。 但他真的没想到白牙会死。 “有人想让他死，他选择了自杀……”大蛇丸深深地看了志玄一眼，语气幽深。 闻言，志玄猛地瞪大了眼睛。 38、荒谬 “为什么……”大蛇丸的话过于直白，让志玄连心存侥幸的余地都没有。 他觉得一阵寒意骤然从尾椎骨升起，蔓延到头皮，让他汗毛直立。 “可……”志玄下意识的想去否定，毕竟他也曾为木叶流过血汗，那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安身立命之所，他真的不愿意去相信木叶居然已经从内部开始腐朽。 但大蛇丸莫名遇袭，白牙突然自杀的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大蛇丸的行踪被土影知晓，武士出身的旗木家主在家自杀，这两件事可能是意外吗？ 和大蛇丸平静幽深的目光对视着，他有很多想说的，但如鲠在喉，最后也只是在小声重复着喃喃:“可那是白牙啊……” 志玄只是个技术人员，对政治一无所知，他真的想不明白。 人的欲望虽说复杂，但总是有迹可循的，能走到那种层次，总归算是个英杰。身为忍者的他们，最大的欲望应当就是追求伟力归于自身，或者追求对人心与权术的肆意操控。 但不管他们想要什么，就算是想要尽情享乐，那也得建立在木叶还完整存在的基础上吧？白牙和大蛇丸的死能带来什么啊？一个战败后残破无比的木叶？ 志玄自己站的矮，他看不透。 白牙可以说是村子里最强的忍者了，勉强与他齐名的那些忍者都是他的手下败将。孩子们听着他的故事长大，他让敌人闻风丧胆。 谁人不知木叶的白牙？ 他为村子完成了无数不可能的任务。 木叶哪个人不受惠于他？ 他是木叶的一根定海神针，就算是那些咬牙切齿骂他的人，也绝没有真想让他死的意思。 但这也够可笑的了。 为村子鞠躬尽瘁的英雄，居然要被自己所保护的人辱骂；强大的忍者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敌人手里，反而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甚至是被自己所保护的人逼着，死在了自己刀下，死在了自己家里。 这巨大的荒谬感砸得志玄头晕，他从不知道村子居然如此……恐怖？ “再光明的地方也会有黑暗，木叶自然也不例外。”低垂下眼帘，不愿再看面前孩子的表情，大蛇丸用平淡的语气说道:“冷箭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就算是朔茂前辈也不知不觉中了招。” “更何况木叶本来就不甚光明。”都不用白牙在信里明说，大蛇丸闭着眼都能猜到，这极端又不计后果的作为肯定是团藏的手笔。那个混蛋，躲在自己的小地下室里，每天都谋划着见不得光的东西，冠冕堂皇的说着要承担木叶的黑暗，但其实他自己的存在就是木叶最大的黑暗。 ‘大抵是和岩忍联手了吧，怪不得朔茂前辈放弃的那个任务居然导致了那么严重的后果……原来是有个团藏在从中作梗。’想起朔茂，大蛇丸心情沉重，他是知道内情的。——当时朔茂执行的不过是个普通任务，那个据点的重要性并不高，戒备水平应当也并不高。在这种前提下，他们能劫持旗木朔茂的队友已经是一件很不可思议，或者说很不对劲的事情。 如此情况，白牙的判断和作为根本无可指摘，如果换大蛇丸去，他的选择也会是中断任务。 综合考量下，救下队友的利益是最大化的。 他当时就很奇怪，为什么那个任务会直接间接的导致他们的人消减了三分之一，甚至到了不得不让本届的忍校学生提前毕业来支援的程度。 结合现在的局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惜明白的太晚了，朔茂已经…… 发出无声的叹息，大蛇丸不知是在对着谁说：“如果他的计划成功，现在我应该也死去，这样就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白牙也就只能是畏罪自杀的。” 猿飞老师太仁厚，对于他出生入死多年的队友自然是信任的，就算觉得他们的死处处充满怪异，也根本就不会往那方面想。 说不定来调查他俩具体死因的事情还会委托给团藏。 “那家伙远比我像条毒蛇。”但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才是那条养不熟的毒蛇啊……他不由自嘲的笑笑。猿飞老师对大蛇丸来说是父亲一样的存在，但猿飞老师的内心深处是怀疑大蛇丸的，他会审视大蛇丸，担心大蛇丸的为人，却从来不会怀疑志村团藏。 但大蛇丸看得分明——猿飞老师待团藏不管有多好，不让出火影的位置，终归会死在他手上，团藏已经开始动手了。 猿飞老师啊！ 这憋屈又委屈的感觉让大蛇丸感觉就像生吞了自来也一样恶心，难得激烈起来的情绪让他觉得气血上涌，烦躁无比。 思及身边还有志玄，他强行掐断思绪。 “抱歉，朔茂曾有恩于我，得知恩人去世，一时有些失态。”看着身边低头不语的志玄，大蛇丸努力收敛了自己胸中翻涌的躁动，伸出手摸摸他的头。 手下微硬的毛绒触感，让大蛇丸奇异的感觉好受了一点。说起来也悲惨，细算来，他身边和他亲近的人也就只有志玄一个了。 “啊……”志玄低着头应了一声，只是沉默，没有接话。因为他一直低着头，自然没发现刚才大蛇丸阴沉的表情。 但他能从语气中听出大蛇丸的心情并不美妙。 他的心情也并不美妙，除了初窥木叶阴暗面的不适，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对大蛇丸痛苦的感同身受，他在因为大蛇丸感到痛苦而痛苦。——他在心疼大蛇丸。 志玄对自己生出的情绪有点莫名，但这感觉相当浓烈且真实，完全是自发流露而出。 他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想说些什么都无从开口，硬说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大蛇丸，只好站在原地任他摸头。 大蛇丸在他头上揉了许久，才把手慢慢的抬了起来。 “嗯？”发出一声小小的疑问，大蛇丸一下愣住。 志玄突然抱住了他，状似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他的手才刚从志玄头上拿起，掌心里隐约还残留着温暖毛绒的感觉，现在僵在了原地。 比他高不少的体温，隔着两件相似的衣服隐隐传到了胸膛上，感觉很不错。 他其实并不排斥和人有肢体接触，甚至可以说还蛮喜欢的。因为他的体温偏低，所以和人接触的时候会有一种正在从别人身上汲取温度的感觉，很是舒适。 不过除了他主动，很少有人会和他肢体接触，许多被他接触的人也一副被蛇信子舔到的鹌鹑的模样，抖个不停。 把下巴搁在志玄头顶，他也回抱了志玄。闻着和自己一样的洗发水味道，大蛇丸放空了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只是单纯的继续这个拥抱。 完全平静了，稍微贪恋了一下对方的体温，他直起身来，轻拍志玄的肩膀，用他一贯的沙哑嗓音柔和道：“谢谢。” 39、第 39 章 突然被人抱住的大蛇丸倒是坦然，主动抱人的志玄反倒觉得面上一热。 ‘太羞耻了！’热血上涌，头发都要冒烟了，推了推墨镜试图掩饰自己的羞赧。好在他大部分的脸都在衣物遮盖之下，这种处于舒适区的安全感给了他很大的支持。 “快走吧。”稍错开目光，不去看大蛇丸戏谑的笑脸，志玄催促道。 虽说用的是小孩子的身体，但他本质上可是个奔三的成年人。刚才那么做多少是有一点点很冲动，现在回过味来，他实在是感到不好意思极了，恨不得用脚趾抠出一个木叶村来。 ‘噫！’越想越羞耻，鸡皮疙瘩掉一地。 志玄从未像此刻一样殷切的期盼赶紧开始赶路。 不过大蛇丸偏不如他愿，故意发出一声哼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完全没有要走的动作。 志玄表示很糟心，虽然错开了目光，何奈对这人实在太熟悉，就算看不见，大蛇丸似笑非笑的表情依然在脑子里清晰浮现。 “快走了快走了，你刚才不还着急得很吗？”半是因为羞恼，半是因为觉得刚才已经耽搁得够久，志玄再次催促。 “现在不急了。”瞥他一眼，大蛇丸慢悠悠地回应。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应该是个死人，这身份很不错，暂时不想丢。” 如果这事单是土影，他得赶紧回去。但这既然不单是土影的报复，他就没那么急了。——团藏的行动肯定不会太快。 “好吧，不是很懂你们聪明人。”缺少太多关键信息，志玄完全理不通顺。现在他已经放弃了思考，安心服从大蛇丸的判断就完事了。 “没有确定我死了，他不会轻易动手的。”稍微解释了一句。 大蛇丸跟团藏相处的时日不算长，但两人对对方的了解却很是深入，大抵是因为他们相看两相厌却还不得不搭伙做事吧。他俩都是那种——越讨厌对方就越要去了解对方，然后越了解越讨厌的人。 总之，他现在精通团藏心理学，据此能清楚的猜到:就算知道刺杀大蛇丸是土影亲自出手，团藏也还是会向土影再确认一遍。 反正快不了。 “好吧……你心里有数就行。”志玄不置可否。原以为大蛇丸也是不谙世事的研究员，没想到人家是全才，笨蛋只有他自己。 说了几句话，志玄觉得自己的尴尬劲过了，他现在理直气壮:抱一下怎么了？自己可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抱一下怎么了！ “那不赶路了吗？”志玄不关心自己听不懂的谜语，只关心眼下到底要作甚。 “赶，走吧。” “……”好气哦，他绝对是故意的。 笑着冲志玄眨了眨眼，大蛇丸率先窜出，志玄也只好跟上。 赶路是一件比较机械的体力活动，给了两人很长的独自思考时间。 压低重心，在树枝上借力穿梭。感受着自己破开空气，森林里的空气湿度正好，撞击在脸上润如绸缎，大蛇丸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逐渐放松下来。 刚刚朔茂的信虽然传来令人扼腕的坏消息，但也包含了重要的信息，让他心中石头落地。 大蛇丸对人逝去的感官已经算得上麻木，虽说有恩不错，但朔茂于他不过泛泛之交，日后如他信里所言那般照拂卡卡西，两人便也算两清了。 他的死除了让大蛇丸感到惋惜感叹，也没能留下太多痕迹。 心里踏实，再加上后来坏心眼的欣赏了一下志玄害羞，他现在心情反倒比没看到信之前还要明朗不少。 笑了笑。 “还是谢谢你。”他发自内心的再次道谢。 大蛇丸沙沙的嗓音像小蛇尾巴扫过心尖尖，让志玄觉得一痒。 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胸腔内因为大蛇丸瘙痒躁动起来，志玄无奈叹了口气，沉默半晌，驴唇不对马嘴的接了一句:“你确实是条毒蛇。” 这话突兀得很，把大蛇丸说得不明所以挑了挑眉。 志玄也没有想解释的意思。 倒没怀疑对方是在骂他，思索一下，大蛇丸把这莫名的一句归结于对方也许是在报复他刚才打哑谜，焕然继续赶路。 他现在正在苦恼:‘怎么会喜欢上他呢？’ 从大蛇丸死亡到现在，他终于有了时间细品自己刚才胸口的异动。 又不是真的十来岁纯情小处男，他也是谈过恋爱的人，急迫的担忧，不由自主的共情，三番五次的心颤，哪能不明白？ 真是有毒。 喜欢上他好像也不难理解，毕竟兴趣相投，朝夕相处，关系融洽，buff叠满，他人又那么好看…… 这么好的大蛇丸，换谁来不喜欢啊？ 但还是有点荒谬。 他自己倒是不在意年龄和性别，他爱的是对方的品格和思想，又不是那副躯壳，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就怕对方在意。 ‘比我强太多了，他得比我这身体大十来岁……’估计在大蛇丸心里，自己只是个有趣的孩子吧。 棘手！这可不好搞！ 这种对方觉得自己是挚友的关系最不好升华关系了，如果对方不主动生出和自己一样的心思，自己还要硬追，那几乎没可能有好结局！ 只是想想这个可能，他就觉得心一抽。 ‘……还不如喜欢上犬冢良呢。’虽然傻了点，起码各方面和自己差不多。 明了自己的心意，他有点畏缩了。 对方太好了，他觉得自己配不上。 ‘做朋友还好，更近一步的关系还是很勉强啊，他肯定不会喜欢我的……除了科研方面勉强平手，别的方面差距都太大了，我太普通了。’有点苦涩的想。 不过跨过几个树枝的功夫，他已经在脑子里列出了好多条对方不会喜欢他，也不会选择他的理由。 在这种自虐式的自我告诫里，他觉得自己的心缩成了一团，一抽一抽的痛。 ‘不会喜欢你的，还是收敛一下心思好好做朋友吧。’理智又冷峻的声音在反复告诫他。 之前志玄的恋爱经历几乎都是对方喜欢自己，主动来追他，他没什么感觉的和对方在一起，没什么感觉的分手。 后来唯一一次他真心喜欢对方，使出浑身解数追到手，两年之后赢来了相当惨淡的收场。——他掏心掏肺对对方好，最后对方拍拍屁股跑路了，这给他留下了相当的心理阴影。 从那之后他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再也没谈过恋爱。 “唉……”他何尝不知对方不会喜欢自己？何尝不知这种事不符合利益？但爱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被意志控制？ “真是毒蛇啊……” 40、第 40 章 提前为自己无望的爱情哀悼，志玄心情低落的跟在诱因后边赶路，一直到两人抵达木叶附近的村落，他都表现得兴致缺缺。 诱因本人倒是察觉到了他的低落，不过也只当他还在因刚才的事情恼羞成怒，对他千回百转的心思毫不知情，不然肯定会失笑。——这有什么不愿的？他也很喜欢志玄啊，再说两人现在的生活方式和情侣也没什么本质区别嘛。 可惜世间没有读心术。 为表歉意，大蛇丸大手一挥，两人去吃了烤肉。 “接下来，我需要隐藏观察一段时间。”酒足饭饱，大蛇丸缓缓开口。“可以帮我个忙吗？你先回去，吸引他们的视线，做烟雾弹。” “可以。”好耶，大蛇丸在请求他帮忙耶！ 志玄没怎么过脑子，直接答应了。 ‘……额嗯，这请求挺合理的，事关重要，还吃了他一顿烤肉，于情于理都该帮忙。’ 太丢人了，志玄强行给自己刚才的行为找点理由圆了回来。 “不过，如果要是被试探，会露馅吧……那岂不是更糟糕。”毕竟他心里有鬼，就算不是他主动想透露，能让他开口把情报吐出的方法也多的是。 “很厉害，这都有考虑到啊。”大蛇丸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不过不用担心这个，分开的时候，我会给你施加一个小封印术，让你忘记我还活着，再修改一些细节。” “当然，事情结束之后我会帮你把记忆恢复的。” “哦……这样啊。”志玄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见大蛇丸还看着自己，就顿了一下又问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吗？” 坐在对面的大蛇丸没有回答，只是托腮笑眯眯看着志玄，让志玄有点不自在。 任他看了一会，志玄败下阵来，有点莫名的摸了摸鼻子，发出疑问:“啊，怎么这个表情，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大蛇丸笑意更深，玩味的问:“居然只是担心会透露我的情报吗？你不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安危吗？” “啊……”志玄一愣，他还真没考虑这个。 ‘有点蠢……’带着几分尴尬，志玄又摸了摸鼻子，如实道:“没有……” 简直诚实的可爱，大蛇丸闷笑几声，起身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 被摸头杀的志玄觉得自己耳朵都在冒热气，有一点点很不好意思。——之前没发现自己有这种心思的时候，对摸头这种动作就只作寻常。 现在嘛……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放在头上的手就像有魔力，全身血液似乎都被它吸了过去，志玄都能感觉得到血液流速变大，迅速聚集到了头面部。这让他的感官高度集中在了被大蛇丸微微摩挲的那块区域，触感格外突出，被迷的晕头转向。 “放心吧，我会暗中照看你的，既然对我如此信任，我自然不会辜负你。”发现毛茸茸头发下的耳朵已经在自己的抚摸下变得通红，大蛇丸觉得有趣，颇感好笑的又摸了几把。 “我信你。” “嗯。” …… 急切的在林间穿行，志玄觉得呼吸间嘴里全是铁锈味，腿上的肌肉也酸软的不成样子，但他不敢停下。 ‘怎么会这样？’他觉得事情荒谬极了，充满了不真实感，或者说从接近花之国开始，就像突然进入了里世界，发生的事情怪异得很。 大蛇丸被不知名攻击打中，突然消失在眼前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一想到他陷入永眠，两人再无相见可能，志玄就觉得胸腔紧缩，心脏的地方一抽一抽的绵延出钝痛。 ‘他怎么会死啊！’他明明记得大蛇丸是会一直活到鸣人佐助他们那会的啊！难道是因为他的蝴蝶效应吗？ 没有他，大蛇丸根本就不会在这个时间节点出村去花之国，也应该就不会遇见那个暗杀者了，是他刮起的飓风让大蛇丸提前死掉了？ 思及此，志玄觉得心口的钝痛更甚，甚至开始让他觉得有点生理性的恶心。 ‘都怪我，都怪我！没事出村干什么啊！’愧疚几乎要把他压垮，志玄抽出手来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他不停的咒骂自己，似乎这样可以让自己好受一点。 愤怒，自责，无力……诸多的情绪和胸口的钝痛融为一体，让他几近狂乱。 汹涌的情绪缓解了身体的疲惫，或者说为了让身体上的痛苦缓解失控的情绪，他更加努力的压榨剩下的每一丝精力，鞭笞着自己加速向木叶跑去。 等到能看见木叶大门的时候，他已经跑的视线都模糊了，眼前事物晃成色块，志玄感觉自己已经看见了天堂圣光。 一头撞进去，摔倒在地。他像回光返照一样，突然生出力气，死命抓着警卫忍者大喊着大蛇丸死了，那忍者拉都拉不开。 他抵达木叶的时候是中午，再次睁开眼已经是在凌晨的木叶中心医院。 “啊——！！！”刚刚醒来，他意识还不清醒，只觉胸闷，无处发泄。凭着本能，他剧烈挣扎起来，嘴里也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医忍七手八脚的摁住，扎了一针。 难以抵抗的困意袭来，志玄的动作慢慢变得无力，意识又逐渐混沌。 “大蛇丸……害怕……都死了……又要打仗了……白牙……”他的最后一丝清明突然捕捉到了大蛇丸的名字，让他精神一振，挣扎着去听，但也只听到了几个模糊的词汇。 那镇静剂估计分量不小，效果极强，那困意不以意志为转移，他来不及细思就又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他是被叫人醒的，醒来的时候药劲还没过，脑袋仍然闷闷的。 “孩子。”有些熟悉的慈祥嗓音，是见过的人。 志玄费劲的抬起眼皮，看向床边的人。刚一看见，他就心虚的移开了视线，讷讷的叫了一声三代好。 床边的三代目，看起来苍老憔悴了不少，让他更是愧疚。 也许三代本人并不介意，但他自己记得分明，他们出发的时候三代对大蛇丸想出去散心表现得是多么惊喜，临走时还开玩笑让他照顾大蛇丸呢…… 他羞愧的不得了。 三代也是聪明人，见他躲躲闪闪，心里也明了，叹了口气，安慰道:“不是你的问题，大蛇丸都毫无抵抗力，别人也会是如此，和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问题。” 耷拉下眉毛，三代目拿起烟枪习惯性的嘬了一口，吸了个空，这才想起进医院前已经把烟熄了，又无奈放下。 “别担心，我会替他报仇的，和我详细说说吧……” 41、第 41 章 老人温和而有力的安抚让志玄紧绷的精神稍微放松，他懵懵的点点头，依言开始断断续续的复述。刚才注射的药物仍然在影响着他，脑袋混沌不已，现在就算是已经在竭尽全力的组织语言，也还是说的逻辑不甚清晰。 三代坐在床沿，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只在志玄停下的时候稍作引导，详细问上几句。 等到大块叙述完，志玄就停下主动叙说了，三代只好一点一点的询问，像挤牙膏一样，挤一下出来一点。许是顾及到志玄不太好的精神状态，他自始至终也没有催促，语气平和语速缓慢，丝毫没有理会团藏的眼色。 对话持续了半个小时之久，三代才停止了询问。 “辛苦了，好好休息吧。”无视团藏的目光，他笑着拍了拍被子，站起身来。 和双眼发直盯着天花板的志玄挥了挥手，猿飞直接出了门，团藏也只好跟了出去。 团藏侧身从病房出来，关上门，看了一眼靠在走廊上的三代。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却照不亮长廊的所有地方，猿飞恰好站在亮暗交接之处，光照在帽檐上，阴影挡住了他半张脸，让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团藏眯起眼睛细看，见他平视着对面的墙壁，面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又拿起烟枪吸了个空。 叹了口气，团藏不赞同的开口：“日斩，现在的情况那么紧迫……” “团藏。”三代沉声开口，打断了团藏的话，团藏不满的收声，皱眉盯着他。三代瞥了一眼后就没再去看他，只是沉默的站着，这让团藏的表情愈发不耐。 “他只是个孩子，团藏，木叶还没有到需要对孩子使用手段的地步。”眼球慢慢移动，深深地看了团藏一眼，三代缓慢的开口：“木叶会陷入这种紧迫的情况可不是因为孩子和普通忍者……” “……哼。”团藏移开视线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两人僵持一阵，三代捏着烟枪的手又动了动，最后只是一声长叹，转身背对着团藏道：“走吧，我们没时间闲着了，现在大蛇丸和白牙都走了，我们得加倍努力才能支撑起木叶啊……” …… 医院的隔音很好，两人的短暂对峙就发生在门口，屋里的志玄却对此毫不知情。现在他清醒了不少，虽然仍盯着天花板发呆，但起码不再大脑一片空白了。凝视一个点的时间过长，天花板的花纹已经隐隐开始旋转，让他更觉得眩晕。 ‘刚才的药里应该加了精神药物。’志玄迷迷糊糊的想着，刚才回答三代的问题的时候他就隐约感觉到了，现在一遍遍回忆，感觉更是明显。在回忆大蛇丸和自己的相处时就像隔着一层纱，有一种深深地剥离感，只觉是画面在闪动，其中的情绪已经不甚明显。 典型的精神药物效果。 ‘也挺好的，这样就不会难过了。’他现在只记得自己刚才很难过，但不记得难过具体是什么感觉了。精神药物，吃完就变呆，呆呆的就不会伤心了。 ‘大蛇丸就那样死在了啊……’又回忆到了大蛇丸在那光幕里消失的画面，志玄有点迷茫的想着，悲伤消失之后不真实感就更浓重了。 大蛇丸很强，这是他对大蛇丸的第一印象，他一直都认为强大是让人远离死亡和悲剧的最重要因素。他有自己死于意外的觉悟，也有老师和队友们死于意外的觉悟，因为他们都要比大蛇丸弱得多。 他对大蛇丸会死这件事真的觉悟不够。 何况那么强的大蛇丸死的毫无征兆，简直如同儿戏。突如其来的莫名杀意，只是光一闪，他便在自己的身边消失不见了…… 说不出为什么，但大蛇丸的死对志玄真的打击很大，他之前在志玄心里的地位确实很高，这志玄自己也知道，但是还真的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大蛇丸对他来说居然如此重要。目睹他真的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失去了自身很重要的一部分一样。 ‘那个实验还没做完呢，没了大蛇丸。我一个人怎么出结果啊……’自己在世期间，估计再也难以诞生大蛇丸那样的天才了。 ‘连说个话都找不到人了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已经体会过有知己的快意，无人理解的感觉便愈发痛苦。 ‘战争明明都结束了，怎么会死在和平时期啊！如果不是我提出要出村……’很清楚自己究竟亲手弄丢了怎样宝贵的东西，那种心都空了一块的遗憾感觉不可避免的再次从胸中升起，就算是药物也没能抵消这感觉。 实在憋闷不好受，志玄重重锤了几下胸口，一边是泄愤，一边是试图缓解不适，但效果并不好，还是很烦。估计是药效逐渐过了，他的脑子现在愈发不受控，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坐起身，志玄试图通过冥想恢复平静，可惜也并没有成功。 “唉……”叹了口气，志玄放弃了进入冥想。既然躺在床上就被烦躁困扰，索性拔掉点滴的针头，志玄翻身下床去。 径直向门走去，却在门口站住了。 ‘出去的话，是要去哪？’他被这个简单的问题困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或者说自己应该去哪。因为首先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就是：他该回哪里？自己家？肯定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大蛇丸那？可是大蛇丸已经不在了…… 抬起的手僵在空中半晌，又慢慢落回身边。 泄气。 志玄低垂着脑袋在门口发起了呆，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门把手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引得他抬头看着门口。 他看见一个端着托盘的银发小孩举起手轻轻把房门开了个小缝，正要侧身挤进来，结果刚一动作就看见门口站着个人，还在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猝不及防之下他受了惊吓。还蛮令人意外，他在这种惊吓里倒是都还记得在病房离，忍着没有发出喊叫，只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托盘里的药都被甩了出来。 伸手帮忙接住药瓶，放回托盘里，志玄清楚地看到这孩子眼角都闪出了晶莹的泪花。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眼前孩子的头：“抱歉啊……小朋友。” “没事的，没事的。”那孩子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连连鞠躬：“是我的问题，我的反应太大了……” 那孩子直起身来，引着志玄回到床上。志玄顺从的跟着他的动作坐在床沿上，看着他小跑几步，把托盘放在病床旁边的小柜子上，有点拘谨的站在志玄，面前一板一眼的问起了：“您感觉身体如何？有什么不适吗？有感觉不停的想要睡觉吗？” 这段插曲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他脱离了刚才的状态，难受的感觉消退不少。 ‘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来查房啊……’心里感叹一句，志玄也配合着他，一一回答。 那孩子也像模像样的从口袋里掏出纸和笔，认真记录。 42、第 42 章 “谢谢您的配合！”那孩子问完问题还向他鞠了一躬，90°的那种。志玄一惊，连连摆手，示意不用这样。 孩子也顺势就直起身来，抬头冲志玄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脸，上前给他重新挂上点滴，还贴心的使用了一个小规模的医疗忍术，把刚才挣扎时受伤积的淤血化开。 ‘手法意外的很老练啊。’观察他的动作，志玄有点欣赏，等到看见他手里亮起了医疗忍术的绿色光芒，志玄更是颇感意外的挑了挑眉。 发自内心的用另一只手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夸赞了一句:“你很厉害。” “谢谢。”那孩子闻言，又抬起头来冲着志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见牙齿不见眼睛。 “实话实说而已，很多成年人都做的未必比你到位。”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这些工作，日后肯定会是个好医生……’面对患者的时候能始终保持心情愉悦，还有这样认真负责的态度，这真的很难得。毕竟医院总是充满生死离别和人间苦痛的，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在见惯了生死后还对患者如此赤城，这孩子厉害。志玄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几眼，感叹。 处理完了他身上的事，那孩子开始打扫现场，表情认真。 不过……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志玄有点疑惑的问。这孩子打扫完了之没有离开，反而还在他床前没事找事做，晃来晃去。 本来一开始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也许人家确实是事情还没做完？但是他实在是在这里闲逛太久了…… “额……”像干坏事被戳穿一样，那孩子尴尬的摸摸鼻子，微微低下头，圆圆的大眼睛里闪着光，向上觑着志玄。 被这样像小狗一样的眼神看着，志玄都有点不好意思，不禁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语气是不是有点过于严厉。柔和下语气，志玄又慢慢的问了一遍：“怎么啦？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啊，那个，您就是油女志玄大人吗？”他紧张地用手捏着自己的衣角。 “对，我就是油女志玄。”好笑的看他一眼，志玄没多说什么，等着他的下文，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紧张，这话说得根本没过脑子。毕竟志玄的身份信息就在病床的床头上挂着呢，他刚才查房的时候刚刚检查过名牌。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我一直都很崇拜您，想和您道谢……”死命用力攥着衣角，布料都被他捏的皱巴起来。 “啊？”志玄直接疑惑的啊出声，忍不住问:“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崇拜，崇拜他什么，道谢，道什么啊？ “因为您想出的那些手术方法真的是太厉害了！如果不是您改良了清创术，我的爸爸妈妈肯定挺不过上次的伤，您真的救了很多人！”志玄茫然无知的疑问语气似乎让那孩子鼓起了勇气，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略微激动的道:“我也是因为您的影响而选择成为一名医疗忍者的，系统的学习之后才更能感受到您是多么厉害。您关注的点真的很独特，都是很重要但却容易被忽视的地方，我第一次学习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说着说着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似乎是对自己刚才蠢蠢的问话感到羞耻，又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唐突。 脸色逐渐涨红，他又鞠了个躬：“抱歉，打扰您了！” “没事的没事的。”志玄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对这夸赞，他当真受之有愧。毕竟那些方法也不是他想出来的，他只是把它们记下来，然后结合查克拉的使用稍作改良而已。 他不生产知识，他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抬手摸了摸小孩银白色的柔软发丝，志玄转移了话题:“你叫什么名字啊，小朋友。” 也不完全是转移话题吧，他也确实很想知道这孩子的姓名。因为总觉得这个孩子看起来有点眼熟，他以后肯定在火影里戏份不少，不然他不会有印象，但是又死活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啊，我叫千手信！”信看起来对志玄的亲近很是兴奋，小脸红扑扑的，害羞又高兴的看着他。 “这样啊……信，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你以后肯定可以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医疗忍者的。”拍拍他的肩膀，志玄慢慢道。这倒是真心的，像信这样勤劳又出色的孩子能出人头地很合理。 ‘是千手一族的医疗忍者啊。’面上不显，心里却暗自皱眉，志玄的脑袋正在飞速运转，‘完全对不上号啊……’ “谢谢您！我会努力的！”被偶像夸赞，信满脸激动，忍不住又开口:“您是怎么做到的，不止是在医学方面，在其它方面也好厉害啊！您和大蛇丸大人一起研究的……” 也许是志玄的表情实在是不太对劲，信自觉说错话，犹犹豫豫的停下，有点不知所措的问:“怎，怎么了吗？抱歉……”慌乱的低下头。 “没什么。”按下胸中骤然升起的酸涩，志玄强打起精神，冲信勉强的笑了笑:“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应该抱歉才对，我们明天再见，好不好？” “嗯……”信没有再说什么，抿着唇点点头，端着小托盘又出去了。 用柔和的眼神目送信离开，过了一会，听着他的脚步声远离，志玄才泄了口气，把自己甩到了床上。 ‘看来大蛇丸死亡的消息被隐藏下来了……’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志玄能看得出来，信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虽然年纪很小，但他处事其实带着点圆滑的。 后来他情绪已经很稳定了，如果知道大蛇丸已经死了，刚才那话他是决计不会说的，他应该并不知道这个消息。 刚回木叶的时候他也有点不清醒，只是着急报信却没顾及更多，居然把这种重要的事情直接喊出来…… 真是头疼，习惯性的想推下墨镜缓解压力，却推了个空。志玄一愣，扫视周边，床头柜什么的地方也没有，病号服的口袋也是空空如也，他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墨镜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醒来就一连串的事，他还真一直都没注意到，现在推了个空才发现，无奈的捏了捏鼻梁，志玄继续分析。 ‘大蛇丸是很有名望和地位的强者，他突然死在村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混乱，先封锁他的死讯很正常。’木叶也真是手段了得，他在木叶大门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喊出来，现在村子里的人居然都还不知道。 仔细回忆，志玄有点尴尬，他模糊的记得自己中途醒来的时候还又把大蛇丸的事喊了一遍，他这无意识的行为肯定又加大了消息封锁的难度。 ‘不过，那些医生好像听了之后……好像还提到了白牙……？’ ‘不会像我想的那样吧？’他下意识觉得不太可能，但是那样的场合，还有那些医生惶恐的语气，真的让他很难不产生那样的联想。 不管是不是那样，事情都已经很糟糕了，不禁皱起眉头，觉得愈发扑朔迷离了。 43、第 43 章 ‘……下次战争应该不会远了。’有这样的强烈预感，志玄叹息。 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志玄能感受得到，这病房周围是藏着人的，隐藏的不错，存在感并不强，都是好手，估计是特意调过来监视他的暗部。 ‘这种大局势还轮不到我来苦恼，倒是该好好苦恼一下自己之后的处境吧。’意识到自己在被全面监视着，志玄心里苦笑一声，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对于他这种没背景的小角色来说，和这种事情沾边大多没什么好下场，因为他弱小脆弱。 就算没人抱有针对他的恶意，一点小风浪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 虽说他出身油女，但事情毕竟涉及到了村子里的影级强者，油女家疯了才会把能量大量倾注在他这个表现平平的战争孤儿身上。其它的高层可不是大蛇丸，不会像他那样看好并支持志玄的，没了大蛇丸的力挺，志玄就只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们自己也明白，志玄在他们手下能发挥的作用肯定不会像在大蛇丸手下一样大，让志玄去领导人做事他们又不放心…… ‘虽说如此，我也得活着。’闭上眼睛，志玄默默的想道。 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他和大蛇丸还没能把那些惊世骇俗的发现发表出来呢，怎么能让两人的心血就此埋没？大蛇丸已经没办法再前行了，他不能因此也停下，得替大蛇丸把他的那份也一起做好才对…… 缓缓睁开眼睛，志玄安静的又躺回了床上。既然派暗部来看守他，意思就是不想他出门，他现在出去也没地去，何必添乱呢？ 压下情绪，让自己变得冷静又客观，志玄开始思考没有了大蛇丸，对自己实际上会有怎样的影响。其它的都还好说，只要不去接触，应该就不会牵扯到他们。最大的影响就在于两人的实验。 他们之前可不止是在进行上边布置的任务，志玄可是借着资源，做了不少其它的项目，大蛇丸也有在进行自己的研究。 ‘他的实验成果估计是轮不到我来回收了，希望接手的人能好好对待。’志玄复杂的想。其实按道理来说，最好的人选应该是志玄才对，毕竟他一直跟着大蛇丸，对他的实验肯定会比较熟悉，学术水平之高也是罕见，肯定担得起这个任务。 但是大蛇丸之前和他说过，有高层觉得他可疑，再加上现在……他提出的要出村做任务，大蛇丸和他出去就死了，死的时候也只有他在身边，如果本来就怀疑他，这事确实就处处充满了不对劲。 如果硬要说他就是凶手，他可真是百口莫辩。 不过，既然他还能安然的躺在木叶中央医院的床上，醒来后面对的是三代火影的亲自询问，而不是情报班忍者逼问，说明并没有给他定罪；但现在暗部都来监视他了，估计上边确实对他不是完全的相信。 这是对的，是一个村子应有的防范之心，没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但理解归理解，志玄还是觉得有点难受。 按耐住胸中的酸涩，他继续分析。 ‘我的实验成果……对别的忍族来说应该用处不大，能推广到其它方面的技术早就交给木叶了。’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处理自己的那些实验资料。 志玄正在做的实验不多，最主要的就是三个：一个是想培育出具有更强力的单体攻击能力的新品，一个是毒性培养，一个是生物材料…… 他自己其实对这些项目都挺看好的，如果进展良好，出来的成果肯定全是战争利器，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不想要。 不过，掺入了寄坏虫的基因后，那些虫子只有油女一族才能控制，因为油女和寄坏虫签过契约又共生多年，寄坏虫只认油女。虽然作用很大，但有局限性，还有点破坏平衡。 硬要说也就生物材料能普适应用。不知道会不会把实验室里大蛇丸的人换下来，然后换个研究方向什么的……如果那样，他虽然可以不在没有大蛇丸的实验室工作，但自己单干的进度肯定要慢得多，也很局限。 “……”总的来看，他只能寄希望于他们发现自己的技术是多么有价值，最好是就算怀疑也要重用自己的那种程度。 再说，如果实在不行……如果木叶不敢用他，他自然可以出去找敢用他的人。 ‘科学家嘛……虽然科学家有国界，但科学可没有国界，科学家在哪都是科学家。’志玄对木叶还算有点感情吧，但也很有限，这有限的感情还多半是因为他好友都在这的爱屋及乌。 ‘木叶在自己心里的地位真的远不如科学，’志玄想着。‘科学是我……和大蛇丸的毕生梦想，而木叶除了给我提供了一些基础教育外，对我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让我去参加战争……’撇撇嘴。 但叛村毕竟风险太大，没到那种地步肯定不会轻易地叛出，只是作为最后的打算。 正这样想着，他就感觉到自己布下的警戒突然被触动了，志玄扭头看向了门口。 下一秒，一个带着小动物面具的男子打开了门。 ‘狸猫面具……不是根部的人，是暗部的人。’发现有人进来，志玄第一反应是先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眼睛。因为家族秘术的原因，他的眼睛和面容常年都在墨镜和衣物的遮盖之下，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自己的面部表情管理能力变弱了不少。 现在他没有墨镜，又穿着低领的病号服，常年不见天日的脸终于完整的暴露了出来。以这样的状态面对善于观察的暗部，志玄有一种被扒光放在寒风里的感觉。 “油女志玄，有人来探望，请过来吧。”伸展手臂，向门外比了个请的手势。 “……？”正想着要叛村的事，就有暗部推门进来，志玄都差点以为是来抓自己的了。听他这么一说，志玄更是疑惑，这是什么鸿门宴吗？ 有点犹疑，但还是点点头，走了出去。 那暗部也很有礼貌，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直微微弯着腰行礼，等到志玄出来，甚至贴心的反手把门关上。 “请跟着我来吧。”说话也很有礼貌，还用了敬语。 刚才在苦大仇深的志玄对他这过分良好的态度有点不明所以的懵，又有点警惕，斟酌着开口：“是谁来探望了？” “犬冢良。” “？”志玄脚下一顿，心里觉得很不妙：“他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绑架了他吧？ “听闻您受伤，特地前来探望您。” “他怎么会知道我受伤？” “通过正常途径得知。” “……”志玄沉默，示意他带路。 那狸猫面具的人冲他点点头，道：“感谢您的配合。” 志玄敷衍的嗯了一声，他上前几步领着志玄穿过空旷的长廊，穿过了一扇暗门，又走了一条长廊，他们才来到了有人走动的地方。 ‘还真是个隔离病房。’志玄默然的想着。 “他在休息室等候，您直接过去就可以了。”那暗部把他送到拐角处就瞬身离开。 虽然有点不明白这番举动的用意，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很光棍的照做了。 “志玄！”刚靠近休息室就听见了良的大嗓门，明明只是几个月没见，现在这熟悉的嗓音却让志玄都觉得有点恍如隔世。 听的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志玄放下心来。 狗鼻子一向灵得很，还隔着老远就已经闻到了，犬冢良兴奋的冲了出来，一个飞扑抱住了志玄。 “草……”判断出形势还算宽松，并没有像他估计的一样严峻，志玄也有了些微吐槽的心情:‘果然一切的阴谋论在笨蛋面前都是不存在的。’ 虽说良的出现，带给了志玄坏消息，但他还是有点无奈。毕竟，刚才这边的志玄绞尽脑汁，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不光自己寄了，还要连累队友寄掉。那边的犬冢良倒好，一无所知，非要硬凑过来，还开心的不得了。 “怎么没带眼镜？好久都没看见你的脸了，上次还是在四五岁的时候呢！”良停止了他那可怕的熊抱，抓住志玄的肩膀拉远距离，新奇的多看了几眼。 “怎么这么闷闷不乐？这么久没见面了，见到我难道不开心吗？” “……本来挺开心的，但是一听你说话，就没那么开心了。” 44、第 44 章 “身体怎么样了？” “一般吧，倒是你和夏树的事怎么样了？” “啊……”良挠挠脑袋，有点意外志玄会突然问起这个，但只是提起，他就忍不住咧开嘴，露出了傻笑：“嘿嘿，挺好的，我的家人也已经同意了。” “嗯，那就挺好。”志玄不动声色移开目光，闷闷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确实在关心他们，真心地祝福，还是在故意问出来刺痛自己。 良和他说了一会话，志玄的兴致也并不高，只是偶尔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良突然停下，见志玄对此也没什么反应，他不禁皱起眉。其实他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志玄情绪不太对，所以故意和他说了不少，想让他振作起来，毕竟平时的志玄听到这些，早就忍不住出言回怼了。 这个方法屡试不爽，这次却失效了，良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他一阵，严肃的开口道：“志玄？志玄！” “嗯？”刚才他发起了呆，现在被叫了几声才回过神来，疑惑的转头看向良，“怎么了？” 良见状叹了口气：“趁机休息一下也挺好的，志玄，那样的工作强度真的是不行的，工作是永远干不完的啊！你和大蛇丸都那么聪明，怎么在这种事情上都这么执着啊？埋头苦干不行的啊，休息一下指不定就有灵感了？” “……嗯，也许吧。”志玄忍不住眼神飘忽了一下。 “唉……你看起来真的很不高兴，志玄。你向来聪明，也向来有主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是别让自己这么难过好吗？我们都会很担心你的。”犬冢良无奈的拍拍志玄的肩膀，认真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别忘了还有我们在啊，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谢谢你，良。”志玄略微动容，但还是移开了视线，不去管他期待的目光。 “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对良点点头，志玄起身准备离开。 良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上来用力的抱了抱他：“改天来找我们玩，我请你们吃烤肉。” “好。” …… 角落里，有一只颜色和周围物体融为一体的虫子类似生物，它的模拟十分高明，如果不是在提前知道他的存在的情况下细看，根本不太可能被发现。而如果不用视觉，在感知里，它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无机体。 这是大蛇丸与志玄实验的产物，从自然的角度评判，它很畸形，几乎不可能存活，因为它把绝大多数的能量都用来支持那极致的变色细胞了。这种极端的加点让它付出了巨大的生存代价，但也让它拥有了几乎可以达到即时变色的表皮。 剩下的能量只维持着最基本的生命活动，除了活着这一点本身，它几乎没有其它生命的特征。从刺探情报的角度来讲，这种微弱的生命特征反而有令人惊喜的效果。——微弱的生命，让它不能被感知。 造价太高，培育者志玄本人是不太爱用的，大蛇丸倒意外的喜欢。 现在正趴在医院里的这只虫，其实还是志玄送给大蛇丸的。 又看了一眼志玄，大蛇丸默默的收回了投到虫子身上的注意力。 他本人伪装成了平民潜伏在木叶，偷偷地观察局势，收集情报。 自从志玄醒来，他就一直在暗暗观察，直到现在才不再关注那边。 “……”他沉默的靠在墙上。志玄被封印记忆之后，居然会对他的死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这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这孩子对他的感情意外的深啊。 他心情有点复杂，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说那是一种对他来说很是新奇的感受，是一种心的悸动，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或命名，但能本能的感受到，那是一种柔软美好的情绪。 之前在志玄突然抱住他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不……或者更早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隐隐有过体现，只不过被他压制下来了。大蛇丸垂眸细细思索着，剖析着自己。 自从父母死后，他的心再也没有因为这种柔软而细腻的感情而跳动过，他也再没有从其他人身上获得过那样直白而明艳的坚定感情。 志玄给了大蛇丸一种：“他永远会坚定地相信并选择自己。”的感觉。 这种强烈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对他有一种致命的吸引，让他根本无法拒绝。 他曾经想要猿飞老师认同他，想要在木叶身上找到归属感，但是并没有成功，只让他觉得更加糟糕…… 他知道，如果对特定的群体下手，凭借着一些简单的手段，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在别人心中获得如同神明般的地位。 那也是一种坚定地相信和选择，甚至程度可以更甚于志玄。 但和这是不一样的。 大蛇丸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两者中的微妙不同，但确实是不一样的。 略微思忖，他觉得也许是因为“平等”和“双向”，志玄和他的情感是平等的，他们两个都是独立的个体，惺惺相惜又互相认同…… 至于那些通过心理学漏洞得来的认同，是弱者对他的朝拜，是屈居于他的附庸，他还不需要从附庸的身上追寻认同。再者，于他们而言，他扮演的角色也仅仅是一个引导者，一个坚不可摧的精神支柱。 直视自己的内心，大蛇丸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自己之前为什么在下意识的逃避。 因为他在贪恋这种感觉的同时，也在惧怕这种美好。 在他的经验认知里，美好总是短暂而脆弱的，他在害怕自己亲手毁掉它。 …… 静默一瞬，大蛇丸不由嗤笑：‘真是胆小，和平的日子过得太久，人的骨头都变软了啊……’ 既然贪恋，就早点相见。畏畏缩缩像什么样子？他大蛇丸向来敢于追求自己的欲望，也不愿意克制自己的欲望，他想要的，最后一定要得到。 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大蛇丸决定自己应该把针对团藏的计划提前一点，反正根据这几天的观察，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好不少。 团藏并不知道他和岩忍的恩怨，看来土影没有抓到他的把柄。 之前他路上表现得心不在焉又那么着急回木叶，不单纯是因为在思考土影的动机或者要回去示警，还因为他稍微有点心虚。毕竟之前二战末期的时候，他为了获得更多的尸体，可是和岩忍短暂联手过的。 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真心需要素材，和岩忍诚心合作各取所需，前几次合作的相当愉快。再加上大蛇丸后来还故意露了点小把柄给他们，他们自觉拿捏了大蛇丸，也就减轻了不少怀疑，最后三代土影决定铤而走险，联合他干票大的。——袭击回村途中的木叶忍者。 三代土影确实也是一代枭雄，难为他能有这样的魄力。其实本来他赌的是对的，大蛇丸一开始确实是真心的，不过很可惜，在这个合作期间，大蛇丸找到了更好的选项，就果断在这票大活里直接反水了，和朔茂一起把那群岩忍全杀了。 三代土影属实是“一片痴心错付”，血本无归。 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其实是他们后来才发现的：朔茂杀的那两个指挥员里，有一个是三代土影的儿子。 当事人之一的白牙已经死了，这事现在除了他自己和岩忍高层，没人知道。和岩忍私下联系的事他做的很干净，故意透给岩忍的把柄也已经处理完了。 之前听到志玄描述了那个招式的时候，大蛇丸第一时间就觉得一切通顺起来了：杀子之仇，背叛之仇，一战败于木叶的耻辱……私人恩怨加国家恩怨，新仇连旧恨。 暗杀大蛇丸这事就是个导火索，本来早晚都要有的那场战斗，因此提前了。——越早对岩忍越有利，如果不是顾及到人民的情绪，估计早就打过来了。 当然，很难不说土影的暗杀没有存了要特意报复他的意味。 一想起自己毫无抵抗之力的软弱模样，大蛇丸就不爽的眯了眯眼睛，因为他的弱小，因为他忍术的不完善，他对那段事情的了解甚至仅限于志玄的描述。 他很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 45、第 45 章 回归 大蛇丸说要加快速度，确实快得不得了。 翌日，他就已经处理完了相关的事宜。 师徒二人在火影办公室里相见了。 大蛇丸光明正大的走在木叶的街道上，过路的忍者还对他打着招呼。他出现在街上不多时，三代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但看着推门进来的大蛇丸，三代火影震惊的张开了嘴。 “大蛇丸？” “看看吧，老师。”开门见山，大蛇丸直接走上前去，把手里厚厚的一摞纸递给了猿飞日斩。 “……”深深看了他一眼，三代伸手接过资料，慢慢翻看起来。 把资料递给三代之后大蛇丸就向后退了几步，靠在了门旁边的墙上。 看了几页大蛇丸给他的那些资料，三代脸上的皱纹就都皱在一起。只是看了一半他就把资料合上放在了一边，不再去看。 掏出烟枪点燃，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 大蛇丸双手抱于胸前，靠在墙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三代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这口气很长，烟丝都在这口气下红亮了许久，他开口道：“我知道了……”嗓音沙哑。 烟雾随着说话的呼吸从口鼻慢慢冒出，三代看着升腾的白烟半天没有再言语。 大蛇丸保持着那个姿势，仍看着他，仍是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故意问：“怎么，就算是这样猿飞老师也还是不信？” “我倒是想要不信。”没去理会弟子的小小不敬，猿飞苦笑着看向出言讽刺的大蛇丸，无奈地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蠢，大蛇丸。” 大蛇丸笑容微微收敛。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我也知道团藏在暗中的小动作。我一直都是知道的，我只是总是不忍心……他向来比我要决绝。”眉头舒展开，三代用复杂的语气说着：“我们曾是生死相托的挚友，我和他，就像你和自来也。” 这个类比让大蛇丸也陷入了沉默。 “也许我确实是老了吧，愈发怀念年轻时的日子了……”伸出一只手按下帽子，火影帽的阴影遮住了三代的表情，他的声音继续传出：“但这次，他确实是过分了，我会给你和白牙一个交代的。” “……您自己权衡就好。” 然后火影办公室就陷入了沉默，只剩下日斩吸烟发出的轻微响声。 看着还靠在门口的大蛇丸，日斩无奈地问：“怎么，你要留在这看戏？” “本来是有这个想法的，”大蛇丸淡淡道，“还是算了。” “那就回去吧，之后我会叫你的。” 看了自己似乎又苍老了一点的恩师，大蛇丸转身离开。 刚走出去没多远，他就看见缠着绷带的男人和两个带着动物面具的人迎面走了过来。 “哦？”大蛇丸高高挑起一边的眉毛，玩味的看着来人。 “大蛇丸。”团藏抬起眼皮。 “怎么，我没死你很意外吗？”大蛇丸笑得嘲讽，笑得得意。 “这是哪里的话？整个木叶最不希望你死的人就是我了，毕竟那么多实验都还仰仗着你。”团藏淡定的回击，道出了两人根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些腌臜事，谁被抖出来另一个都跑不了。 “哈哈哈，团藏大人又是哪里的话？在村外都有那样强的势力，想必再找一个比我强得多的人也是不难。”团藏的回击只让大蛇丸更得意，笑意更深。 他这几天可不是只是潜伏在木叶暗中观察动态，趁着团藏在他身上的视野丢失，仗着自己对他的了解，他可是弄到了不少团藏的秘辛。 任何一项传出去，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木叶来说，都不是那么的好听。 团藏闻言皱了皱眉头，不再言语，直接从大蛇丸身边路过。 大蛇丸噙着笑，目送他和自己擦肩而过，一直到目送着他推开了火影办公室的门，大蛇丸才收回视线。 他知道，这肯定是扳不倒团藏的。——毕竟现在大战将近，情况危急，死去的白牙终归比不过活着的火影辅助。 但不妨碍他高兴，只要能膈应到这个总是膈应自己的老家伙，他就高兴。 ‘那么接下来……’ …… 慢慢向木叶医院走去，越是靠近，大蛇丸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喉管也逐渐有收紧的感觉。 这条路线他之前用虫子看过很多遍，但还是第一次自己亲自来走，那些暗部看到大蛇丸一点反应都没有，估计是三代已经打过招呼了。 他喉结动了动，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来缓解紧张。 停在了志玄病房的门口，大蛇丸一边暗嗤自己的不成模样，一边又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 “咚咚咚”保持着相同的频率和力度敲着门。——这是忍者的习惯，这样的敲门方式是为了防止被人从中辨识出身份。 “请进。”熟悉的声音。 ‘不知道他突然见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怀着这样的隐隐期待，大蛇丸推开了门。 然后六目相对，三人都愣住了，僵持在原地。 大蛇丸看着两人猛地瞪大了眼睛，志玄看着大蛇丸缓缓张开了嘴巴。 信被大蛇丸用恐怖的眼神瞪着，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他艰难的从大蛇丸身上移开目光，求助似的看向身边的志玄，却发现他自从看向门之后，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就算他轻轻的拉扯他，志玄仍是呆呆的看着那个人，丝毫没有分给他一丝一毫注意力。 不死心的又拉扯了志玄几下，信惊恐的感觉身上顶着的目光更加浓厚，如有实质。 “额……志玄哥哥，我先走了哦！拜拜！”他咽了咽口水，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离开了。 大蛇丸金色的竖瞳随着那孩子的运动轨迹移动，像是盯上猎物的蛇，信像只鹌鹑，哆哆嗦嗦的从他身边试探着侧身挤了出去，如释重负的跑远。 现在屋里只剩大蛇丸和志玄两个人了。 46-50 第046章 第 46 章 重逢 大蛇丸收回视线, 回望志玄，志玄正在一错不错的看着他。 没有人开口，两人只是对视着,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大蛇丸瞳仁微动, 视线微不可查的飘忽了一下，觉得有点微妙的疑惑和羞耻，这和他想象中的相逢有点不一样。 他本以为对方会很激动……结果看样子倒是自己比较激动，这样一来反是显得他像是个自恋狂。 ‘也许还没反应过来？’找了个牵强的理由强行安慰自己, 他佯装淡定的走上前。志玄正背靠着床头坐在床上, 他就上前几步靠着志玄坐下, 正坐在了刚才信坐着的那块地方。 这个行为很难说没有包含私人意味。 志玄的视线一直追着他，看他靠近也只是静静看着他动作, 没有说话。 和志玄近距离的对视着，大蛇丸有点局促的眨眨眼睛。 说实话, 虽然两人已经在同一屋檐下住了两年,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如此仔细的打量志玄的样貌。倒不是大蛇丸不关注他,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毕竟之前他就连吃饭睡觉的时候都带着墨镜，穿着高领。 今天志玄没有像往常一样戴着墨镜遮住眼睛，也没有穿着高领大衣遮住小半张脸, 大蛇丸还是第一次毫无阻隔的和志玄对视。 说是对视, 其实大蛇丸是在慢慢的扫视志玄的脸, 而志玄在略微恍惚的凝视他。 他惊奇的发现, 志玄的眼睛很好看。前单后双的眼皮显得眼睛形状很优美, 瞳孔是没有一丝杂质的纯黑色，这是种很漂亮又很少见的颜色。 忍不住多打量了几下志玄的眼睛, 大蛇丸暗戳戳的描绘了一下，觉得如果给他画上和自己同款的眼影，应该会更好看。 不过画眼影的时机显然不太能是现在。 木叶医院的病床并不大，对于两个男人来说就更小，亏得志玄一开始就坐的比较靠边，不然大蛇丸都没法完整的摆下自己的屁股。 不过他毕竟身量要比刚才的信大太多，如果想要两人都坐在床上，还是要稍微挤一挤。 他向志玄的方向又挪了挪，两人的身体靠在了一起。 两人刚切实的挨在一起，志玄就突然伸出手，环抱住了他。 大蛇丸眉头微动，也回抱住了他。 现在两人近的很，对方的气息变得存在感极强，大蛇丸有一种他们呼出的气体都变得绵软，都在互相交融的错觉。 “好久不见，志玄。”见志玄一直都沉默不语，大蛇丸本能的觉得自己不能也跟着他继续沉默下去，主动开口问了一句。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埋在大蛇丸怀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毕竟是那样连尸体都没有留下的惨烈而彻底的死亡方式。 手里温凉的触感，大蛇丸说话时胸口的振动，无一不在彰显着自己的真实，这破除了志玄的胆怯。 于是他环的更紧。 “……不会的。”略微犹疑着抬起手，从上到下轻抚志玄的后背。——这是他记忆里，难过时最令他感到安心的宽慰方式。 不摸还好，这一摸志玄的情绪就更是激烈。 大蛇丸感觉一团温热的液体在自己胸前的衣服上晕开，这样的触感传到皮肤上时，几乎让他觉得自己被它灼伤，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然后变得僵硬。 对于别人的恶意，他可以一笑置之，应对自如，而在处理自己正向的情感和别人的善意上，他方式向来和常人有所不同，能力也比较欠缺。 之前在小队里的时候，他也是发现过这个问题的，但是他稍加思索，把它归为不重要，也没有觉得这是什么缺陷，觉得这个事情很重要并为之苦恼的只有猿飞老师。 他当初觉得自己不会拥有，也不需要那种脆弱的情感来拖自己后腿，但现在他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多观察学习一下自来也。 他希望志玄可以对他说点什么，哪怕谴责他都要好过沉默，因为那样就可以回到他所熟知的应对领域，他就可以从容的做出反应，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但是志玄一片沉默，甚至连哭泣都没有发出声响，证明他正在哭泣的唯一表现就是大蛇丸觉得胸口衣物被濡湿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扩散得越来越大。 这显然是超出了大蛇丸的应对舒适区，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瞳仁慢慢转动，手停止抚摸，搭在志玄肩膀上，却不知是该用力拉进还是推开，他有点局促的问：“你记起来了吗？” “没有。” “那我来给你解开封印吧。” “嗯……” 志玄磨蹭了几下，又埋了一会才直起身来，眼神躲闪。 ‘太羞耻了！’他不太乐意起来，高度理解了鸵鸟为什么会选择把头埋起来来避免面对可怕的事情。他现在也只想窝在那，做一只鸵鸟，避免面对可怕的社死。 现在回过味来他才觉出自己行为的耻度有多么爆表，刚才他居然在抱着大蛇丸哭鼻子，还把泪水都抹在了人家衣服上。 心虚的瞥了一眼大蛇丸胸前晕开的一大片深色痕迹，志玄低下头遮盖自己刚才哭过的痕迹。 虽然有点欲盖弥彰，但是不被发现哭红的眼睛，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他也是位拥有奇怪执着的一生要强的男子。 大蛇丸其实本来也有点心虚，但是当他发现志玄好像比他更心虚，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又变得坦然起来了。 哑然失笑，他笑自己刚才真是一时入局迷了眼，才会表现得像个毛头小子。 但志玄听他突然笑起来，只当他是在笑自己居然哭鼻子，大蛇丸的笑声让志玄觉得自己简直就像在被反复鞭尸，脸上更是热的如同火烧，头埋得更低。 伸出手摸了摸志玄的脸颊，看他略带惊讶的抬起头来，大蛇丸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志玄的下眼睑，擦掉了他剩余的泪水。 志玄宕机。 大蛇丸甚至能感受得到手下本来就已经红热起来的面部皮肤，正在逐渐变得更加滚烫。 忍不住轻笑一声：“真可爱呢。” 志玄被他的高速直球砸得头晕，直接变成志眩。 收回手，不等志玄缓过神来，大蛇丸已经起身准备封印术式。 志玄下意识的抬手也摸了摸刚才被触碰的地方，觉得那个触感似乎还很清晰。 “要来了哦？”大蛇丸的手上亮起了查克拉的光芒，提醒了一句。 “嗯，来吧。”闻言，志玄微微转身，把脚放在了地上，端正坐好。 手搭在头上，一触即离隐藏在深处的符咒都被吸引，浮现出来，在皮肤表面游走。被封印的记忆一股脑的涌出，让志玄觉得脑袋如同被钝器锤到，疼痛并不尖锐但连绵不绝。 感觉脑袋胀得如同要被撑开，志玄闷哼一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大蛇丸倒意外的贴心，还过来帮他揉了揉太阳穴，他的手温度要比志玄低不少，乍一接触还觉得有点冰，不过确实稍微缓解了胀痛。 …… “可以了，已经不痛了。”抬手把大蛇丸的手抓下来，志玄还偷偷不着痕迹的摸了几下，手感很好。 大蛇丸微笑看着他。 记忆回来的志玄觉得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和方才发生的事情都耻度超级加倍了，尤其是刚刚他和信躺在床上，大蛇丸推门进来时的场面，让他觉得莫名头皮发麻：‘有种莫名的修罗场即视感。’ “其实刚才那个孩子……”眉头逐渐皱起，他忍不住开口解释，但又觉得这样似乎会变得更加尴尬，开了个头又闭上了嘴。闭上嘴又觉得这样好像显得他愈发欲盖弥彰，他到底在解释什么？开口都开口了，这有什么可犹豫的？就好像他和那个孩子真的有点什么一样…… 志玄都觉得自己这幅样子蠢爆了。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一见大蛇，智商狂掉。他最不想在大蛇丸面前露出蠢样子，但每次出丑都是在大蛇丸的旁观之下。 看着大蛇丸逐渐加深的笑意，志玄简直想抱住自己的脑袋再疼一会。 ‘信明明就这一次找我的时候和我躺在一起……’为什么就恰巧被大蛇丸撞见？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见他不好意思，大蛇丸还要故意逗他，疑惑的凑近看着他。 “……”羞耻到极致就是破罐破摔，面对大蛇丸贴过来的脸，志玄觉得自己奇异的平静了不少：“其实是我的孩子。” “？”大蛇丸眯了眯眼睛，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是他的再生父母。”脸皮已经离他远去，志玄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我的清创术救了他父母的命，所以我现在也是他的父母了。” 眉毛挑起，大蛇丸不置可否：“正经的说。” “他叫千手信。”志玄耸耸肩。 “千手？” “混血的千手，他的父亲是千手家的忍者，他妈妈是花街的小姐，后来千手的人不太够，他才被接回去，冠以了千手姓氏。” “原来是这样……”大蛇丸了然的点点头。千手一族作战向来悍勇，生育又比较困难，在两次忍界大战里死了太多人，伤了根本，现在已经没落了。 “他被接回去之后接受了忍者训练，后来发现自己对医疗忍术感兴趣，就成为了医忍，现在资历还不够，他想提前锻炼一下自己，就自己抽空来木叶中心医院打下手。”想了想，志玄又真切的补充了一句：“这孩子挺厉害的，技术动作都标准得很，好多成年人做的也不如他。” “喔？能让你这么说，看来是个好孩子。”大蛇丸微微对这孩子提起了兴趣，也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不少。这还是大蛇丸第一次在志玄嘴里听到对别人有如此高的评价，当然，除了对他本人。 被志玄给予过最高评价的人当然还是他本人。 虽然不知道大蛇丸为什么要把自己和一个小孩做对比，但总之他在这种行为里获得了微妙的优越和扬眉吐气之感。 “先不说他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总不能让我白来一趟吧。”志玄拍了拍还在若有所思的大蛇丸。 “很完美，你的付出很有用，”大蛇丸冲他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谢谢。” “嗯……谢什么，有用就好。”手握成拳，抵在嘴巴上来掩饰自己的表情。就算已经听过他说谢谢，但再听一次还是会觉得有点脸红，他沙哑的声音对志玄来说有种奇妙的吸引力。 愉悦的笑了几声，大蛇丸提议：“医院可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不如先回家？” 听着大蛇丸所用的字眼，志玄眼睛一亮：“好。” 向床上的志玄伸出手，大蛇丸微微笑着，道：“走吧。” “嗯！” ……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感受着这久违的柔软触感，志玄放松自己，让自己陷了进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明明只是两个多月没回来，却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啊……” 大蛇丸和他坐在同一张沙发上，颇有同感的点点头。 “真奇妙啊，昨天还在苦恼，你死了，我该搬到哪里去住。”志玄扭头看着大蛇丸，感慨笑起来：“没想到今天我们就一起回家了？” 失去了大蛇丸的庇护，他才真正的感觉到这个世界是如此危险，志玄感慨的想：‘简直就像是在生存游戏里抱上了金大腿啊，游戏难度一下子就直线下降，很多萌新杀手的困难点都没有体会到。’ “唔……这确实是个问题。”志玄说这话本意只是调侃和感叹，大蛇丸却从中听出了自己考虑欠妥的地方，认真道：“之后我会把你也加到屋子的所有人里，这样就算我真的死了……”你也可以回我的房子里去住…… “嘘。”话还没说完，志玄拍了他一下，让他噤声。 金色的竖瞳疑惑的回望，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依言收声，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能活着干嘛非说死的事呢？与其考虑死了怎么安置我，你不如好好完善一下那些忍术，永远别死不就好了？”志玄认真道。 “……”大蛇丸沉默了一下，露出笑容：“你说得对，我不会死的。” “嗯……那你那边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不等大蛇丸开口，志玄突然想起了两人分别的时候他送给大蛇丸的虫子：“说起这个，那个虫子怎么样，好用吗？” “出乎意料的好用呢。”大蛇丸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把手伸到志玄面前展示。 作为它的创造者，志玄熟知它的习性。在明确知道它的存在，并且熟知它的情况下，他还是凑上前仔细的看了半天，才发现了那静静趴在大蛇丸手指上的变色虫。 “如果可以批量培养就更好了，可惜培养这个实在是太麻烦了。”伸手把它从大蛇丸手指上慢慢拿下，放在自己手上自己端详了一阵。 在拿起的过程中，周围的景象在不断变化，志玄看它的角度也在不断变化，但它在这种动态中还是保持了相当频率的变色。 “当时这个就是在你房间里呢。”静静等着志玄看了一会，大蛇丸才笑盈盈的开口吐出了这个信息。 “……我居然完全没有发现。”手上的动作一顿，志玄无语：‘又被鞭尸了。’ “说明这是你的杰作。” “我倒是宁可不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它的实用性……”志玄嘀咕着把虫递还给了大蛇丸。 “既然它好用，那你发现了点什么？”见他小心收好，志玄把话题拉回了一开始的轨迹。 “我找到了几个团藏在村外的秘密基地，总的来说就是收集到了不少平时不太好接触的东西，给猿飞老师看了看，估计够他好好喝上一壶了。”说起这事，大蛇丸的唇角就忍不住勾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 “团藏就是那个觉得你可疑的木叶高层，”贴心的解释了一下：“他的存在，知道的人并不多，之前一直没和你说是因为我觉得有我在，你们不太可能有什么交集。” “哦哦。”志玄恍然，有一种知道了村子小秘密的刺激感，但他还是更关心另外一件事：“那……岩忍呢？” “岩忍……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能确定的是，战争不远了。” 第047章 第 47 章 转变 “是吗……”其实志玄早有预料, 但真的听到大蛇丸说出来，还是不禁默然，半晌才再次开口, 他语速缓慢地问：“木叶还能打赢吗？” 倒不是担心大家的厌战情绪, 毕竟他也厌倦战争，但如果不得不参战，他也没有什么抗拒的情绪，相信大部分木叶忍者都是这样的心态。——他们生来的环境就是如此, 厌倦也习以为常, 毕竟这就是一位忍者的使命。 只是木叶现在的情况, 用内忧外患这词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他对它信心不高, 是真切的有这样的忧虑。 “输不了。”大蛇丸倒是对木叶的实力很有自信，语气笃定。 “但是几年前, 我们就已经需要让学生提前毕业才能把战争坚持打完了。” “那次不是因为实力弱于对方, 主要是因为我们自己的内部问题，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大蛇丸挑眉, 继续道：“别小看了猿飞老师, 他刚继任的时候，就带着木叶挺过了四国围攻，更不用说现在了。有他的领导, 他们攻不下木叶的。” 志玄有点惊奇的看了他一眼：“倒第一次听见你对自己的老师发表评价呢。” 哼笑几声, 大蛇丸半真半假的说：“毕竟他是人人拥护的三代火影嘛……大家都很了解他, 哪里用得着我来特意评价？” “你明明很喜欢他嘛, 干嘛非要这么说？话里的醋味都要溢出来了。”志玄用调笑语气道。 之前他是决计不会这样说的。 这次大蛇丸假死的经历之后, 志玄觉得自己看开了不少，起码现在他敢于直面自己对大蛇丸的感情了, 和大蛇丸相处的时候胆子大了不少。——笑话，再不抓紧机会，再不珍惜时间，就只能遗憾收场了。有那犹豫的功夫，不如直接试一试，还有成功的可能呢！ 在木叶医院的记忆真的太恐怖，那种空虚他再也不想体会。 他就是喜欢大蛇丸，既然大蛇丸不讨厌他，并且也隐隐对他抱有好感，那他还在胆怯什么？ 他宁可没有好结局，也不想留下那种遗憾。 “……”大蛇丸也有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被志玄的话噎了个结实，顿了好一会没说出话。忍住弹志玄脑瓜崩的冲动，他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过几天，等我们安定下来了，就去探望一下白牙前辈的遗孤吧……” “他的孩子是那个……旗木卡卡西对吗？”也是个在毕业的时候引起了不小轰动的天才忍者呢。白牙之子，师从自来也之徒波风水门，他的前路几乎是可以预测的一片坦荡，可惜……小小年纪就要经历父亲的死亡。 虽然在战争年代，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和大蛇丸其实也是这样，但是卡卡西父亲的死，要更加令人扼腕。 “对，就是他。”大蛇丸补充道：“之前白牙前辈在信里有拜托我帮他照顾一下卡卡西。” 大蛇丸能大概猜到他的意思，之所以不找三代，也不找别人，而是找上自己，估计就是因为他要么觉得团藏对他的逼迫是在火影的授意之下进行的，要么就是觉得在位多年的火影不可能被他的信动摇。 而他觉得自己大概率会是下一任的火影，趁着他还没上位，先豁出之前的人情来拜托他。他拜托在先，这样等大蛇丸刚上任的时候，就算有被嘱咐要做掉卡卡西，也会念及之前的事情而手下留情。 他儿子也不是庸才，只是需要时间来成长，只要能拖住，哪怕只是为卡卡西多争取了一丝机会，他存活的希望就会无限增长。 ‘想必找上我也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可惜白牙前辈最终还是看错了人，’大蛇丸暗暗想着：‘我志不在此。’ “啊，那这倒确实是个问题。”虽然话题转移的很是拙劣，但这确实是个严肃的大问题。不管舆论如何，白牙肯定功大于过，是木叶当之无愧的英雄，志玄也一直很崇敬白牙。 志玄觉得面对白牙的临终嘱托，于情于理都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你打算怎么处理？”志玄问，毕竟人家是拜托的大蛇丸，最后如何处理还是得以大蛇丸的想法优先。 大蛇丸稍加思索，给出了自己的方案：“一周过去看他几次吧，指导一下他的忍术。”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方案，毕竟白牙的心愿是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平安长大。既然自己没办法从成为火影的意义上达成白牙的遗嘱，那就通过增强卡卡西实力的方式达成同样的效果，也算不负他特意的委托。 “唔，倒是也可以。”这个频率还算合理，不敷衍也不过火，毕竟把人接过来住什么的不太现实，双方都不一定乐意，强行那么干只是互相折磨，没什么意义。 “那等我们把实验室留下的烂摊子处理完，就去探望他？也刚好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志玄提议。 “嗯，可以。”大蛇丸附议。 说起实验室，志玄就觉得头疼，忍不住伸出手按住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好久都没去实验室了，估计那些只做了短效防腐的样本已经不太行了。多亏咱们走的时候已经没有活着的志愿者了，不然更糟糕。”明明是算好了时间的，留了充足的时间散心，他和大蛇丸甚至还提前于预计时间开始返程。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谁曾想他和大蛇丸会在路上发生这种意外？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让他们无暇他顾，大大拖慢了进度。等彻底处理完了这事的余波，志玄才惊恐的发现，这比他们当初预计的时间要超出了不少，估计有些样本和素材都要作废了。 不提还好，一提起实验室，头痛和焦虑似乎就变成了超级病毒，在两人间疯狂传播。 志玄双眼无神的瘫在沙发上，不禁想：‘对于一名科研工作者来说，实验崩盘重头来过都没这种毫无头绪的烂摊子恶心人，’扭头看了一眼正皱着眉头的大蛇丸，志玄收回视线继续想着：‘甚至已经到了连视科研如生命的大蛇丸都会觉得头痛的程度，大概只有手误把自己的珍贵实验数据删除才能与之媲美吧。’ 顿了一下，志玄觉得好像和删除数据相比还是太过了，这个只是让人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苦难，而手误删除大量实验数据……是会令人立刻想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的崩溃程度。 “你吃饭了吗？”志玄突然问。 大蛇丸瞥了他一眼，把他的心思看得通透，但也没有点破，顺着他说了下去。 “没有。” “你饿吗？” “饿。” 抓住大蛇丸，志玄突然一个咸鱼打挺跳下沙发：“我也觉得饿，那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吧！” 大蛇丸本来还正在放松靠在沙发背上，现在突然被志玄揪住，为了体面，只好用一个很不符合人体解剖学的发力姿势用力，随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喔，好厉害哦！”志玄惊叹道，“我本来想把你衣服揪下来的！” “？”大蛇丸挑起眉毛，缓缓的打出了一个问号。 第048章 第 48 章 二十个鸡蛋 “哦？是吗？”大蛇丸伸手握住正抓着他衣服的手, 笑容逐渐加深。 “额，也许不是。”志玄的视线飘忽一下，连忙撒开了揪着大蛇丸衣服的手。 “是吗？” “额嗯……我们去吃饭吧, 我请你吃烤肉！”志玄一阵额额, 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最后只能岔开了话题，并付出了一顿烤肉的代价。 “哼……”大蛇丸闻言哼笑一声，尾音被拉得很长, 听得志玄觉得耳朵都酥麻了。 “啊, 快走了走了, 一会晚了赶上饭点就没有好位置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志玄催促他赶紧走。 和大蛇丸慢慢的走在路上, 志玄心中暗自吐槽：‘大蛇丸这个男人，真是不守男德！总是做出这样引人联想的奇怪动作！还要发出引人联想的声音！说出引人联想的话！’ 想着想着脑子里就有了奇怪的画面, 那画面怪异而不合逻辑, 让志玄自己都觉得好笑，面上就忍不住露出了点笑意。 “在想什么, 笑得这么开心？”身边的大蛇丸颇感兴趣的问。 可能因为脑子里正在想的事情实在过于有趣, 而且有点过不了审，志玄被当事人这么一问，难免有点心虚。一个激灵, 直接嘴快过脑子先一步回答了这个问题：“没什么。” 太欲盖弥彰了！显得他更是可疑。 志玄扭头, 用严肃而正义的表情和大蛇丸对视, 完全看不出来现在他脑子里的大蛇丸还在穿着碎花小围裙, 跪在地上擦地板。 疑惑的眨眨眼睛, 大蛇丸狐疑的看了志玄一眼，志玄便把眼睛瞪得更圆, 摆出更加正义的表情认真看向他，完全看不出来现在他脑子里的大蛇丸正在妖娆的扭动着躯体跳爱情恰恰。 没有继续追问，他耸耸肩道：“好吧。” 虽然大蛇丸不再追问，让志玄大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觉得这样不好：‘没有墨镜和高领大衣真的是灾难啊！没了它们，我那些奇怪的表情就会完全被别人看在眼里了……真的会显得我很像是一个变态。’或者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购买下一副墨镜的事，迫在眉睫啊！ 但毕竟已经走到了烤肉店附近，还是先去吃饭比较重要。 “啊。烤肉店的空气总是那么的令人惬意啊！”和大蛇丸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志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陶醉的感叹了一句。 “明明被火遁烤焦之后的人也是这个味道，你为什么不觉得那个空气惬意？”大蛇丸从刁钻的角度提出了刁钻的问题。 “……”被狠狠噎了一下，志玄嘴角抽搐了一下，重新睁开眼睛，无语的看着大蛇丸。大蛇丸笑得开心得很，而志玄感觉空气里本来无比诱人的肉类焦香，正逐渐和不美好的记忆里的味道重叠。 ‘打咩！’怎么可以这样！有了这种联想，食欲一下子就降低了一半啊！‘让别人对自己产生不好的联想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别人对食物也产生不好的联想！食物明明那么好！大蛇丸，我恨你像块石头！’ 无数火遁现场在脑海里闪过，志玄简直瞳孔地震。 “好恶心，为什么要特意在吃烤肉之前说这种话，难道你自己就不会产生联想吗？”大蛇丸笑得更开心了。虽然他没说，但志玄觉得自己明白了：“难道是因为你知道我会产生联系所以才故意说给我听的吗，你这个人真的是太坏心眼了……”把脸搭在手上，志玄无力的吐槽。 “怎么会呢？志玄把我想得也太坏了。”大蛇丸也用同样的姿势把脸搭在了手上，和志玄对视。不止这样，他还要特意把两手的角度打得开一点，让两人能在同一高度上对视。 “……”他好贱，怎么办。 这就是我看上的男人吗？志玄严肃的反思了一下这个问题。 但是现在两人高度一致确实方便，志玄肆无忌惮的打量了一下大蛇丸的脸……好看！帅气！长在了志玄的审美点上！ 嗯，不愧是我油女志玄看上的男人。 莫名其妙的，两人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动。 ‘不愧是传说中的三忍啊，维持着这个怪异的姿势居然完全不会觉得颈椎累吗！’微微动了动自己酸痛的脖子，志玄感慨，然后继续和他专心大眼瞪小眼。 这就像是一场奇怪的竞技比赛，怪异和无聊程度不下于两人站在一起比一比谁尿的更远。 “额，那个，两位先生，你们现在需要点餐吗？”这架势看懵了店里的服务生，他把菜单抱在怀里，站得离桌子很远，试探着问了一句。 “哦哦哦，要的要的，给我吧。”看得出来那位服务生真的对这两位行为怪异的顾客真的很是恐惧，志玄把手伸展也还是离他有一段距离。 “好的好的，您和这位先生先选吧，把需要的勾画下来，我一会过来拿。”微微上前把菜单和铅笔递给志玄，他扭头就走。 有点无语的捏了捏眉心，志玄感觉自己和大蛇丸被当成变态或者脑子有问题的怪人了。 看了一眼还保持那个姿势，正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睛”随着自己的手转动的人，志玄觉得更无语了，只好收回在他脸前边转圈的手，低头翻开菜单，不去看他。 不过翻了几页志玄就又忍不住要和他说话：“这家店的东西比咱俩之前吃的那家要全太多了，你喜欢吃烤什么？” “有鸡蛋吗？”见志玄不搭他这茬，大蛇丸便也直起身来，扭了扭脖子，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果然你的脖子也是累了的吧！”志玄先是有了种奇异的胜利感，然后才回答了他的问题：“有的，你要吃几个？” “先拿十个吧。”大蛇丸思考了一下，决定先少点一点。 “？十个？”志玄闻言讶异的抬起头看着他。 “太少了吗？我也觉得不多，那再来十个吧。” “？二十个？”志玄看着他，迷惑的眨了眨眼睛。 “怎么？” “没什么，我就吃几个，剩下的你记得自己解决掉。”歪了歪脑袋，志玄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明明那么瘦，人也不高，怎么可以吃下那么多东西？’真是奇怪，志玄扁扁嘴，低下头继续点菜。 用铅笔在菜单上画了几个圈，志玄把它递给了大蛇丸：“还是你自己来吧。”他报出的数量让志玄都不太敢填写，他要吃什么还是自己来写比较好，他不知道也就不会觉得恐惧了。 “你吃这么少吗？青春期的孩子不是应该吃的更多才对？”大蛇丸对志玄的内心戏毫不知情，他很自然的接过菜单和笔，很自然的翻看，很自然的提了一嘴。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吃的其实还是很多的。” 大蛇丸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发表了他的中肯评价：“就像在喂虫子一样。” “……好吧。” “不要别的了。” “好吧，服务生，请过来一下……”志玄结果菜单，扬起手呼唤了服务生。 …… 等到那些洗好的鸡蛋被服务生用篮子装着提上来的时候，志玄真的忍不住瞳孔地震。 之前他和大蛇丸也一起吃过鸡蛋，但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夸张的量；之前他和大蛇丸一起吃过烤肉，但是那家烤肉店没有鸡蛋。 志玄傻眼的看着大蛇丸瞬间吞掉了三个鸡蛋。 “额，额，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志玄替他觉得噎得慌，咽了口口水问道：“这样会不会消化不良呢？” “不会。”大蛇丸想了想补充道：“起码我是不会的。” 又吞下一个，坐在对面的志玄甚至可以听见鸡蛋壳在他喉咙里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志玄默默咽下了‘那会不会扎嗓子’的问题，他觉得答案肯定会是不会。 “是吗……那就行，那就行。”他第一次见大蛇丸生吞鸡蛋，这个事情真的震撼志玄一百年。 如果自来也也在这，他一定会搂着志玄大笑，并且说他当初第一次见大蛇丸这样吃东西的时候，也是这样震惊。 突然想起什么，志玄回头，让正傻傻的站在一边的服务生先去忙自己的。 又仰头吞下了几个，大蛇丸餍足地舔了舔嘴唇。 剩下的鸡蛋就是磕开壳烤熟吃的了。 途中志玄实在是觉得充满求知欲，他还特意挑了个小一点的鸡蛋，试图复刻一下大蛇丸的吃法。 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揉了揉酸痛的颞下颌关节，志玄感叹：“你吃鸡蛋的方法好独特……太强了把，你怎么做到的？” 志玄还是觉得刚才的那个鸡蛋飞速消失的画面简直“荡气回肠”。 “多多练习就可以了。” “啊……这种事情还可以练习的吗？” “可以的。” “你可不可以再来一遍？”志玄星星眼。 “……”虽然有一种怪异的表演感，大蛇丸还是同意了这个小小的请求，当着志玄的面又吞掉了一个鸡蛋，还特意放满了速度，让他看得清楚。 吞完鸡蛋，志玄发出哇的感叹，大蛇丸面无表情的坐在原地。 有种微妙的羞耻感。 “回去可以教我这个吗？” “……也许吧。” 第049章 第 49 章 实验继续 “这个如何？”大蛇丸在众多墨镜里一眼就相中了一只泛着紫光的窄框宽片墨镜, 直接把它拿出来递给志玄。 “太丑了。”瞥了一眼，志玄竖起手挡住，丑拒。 “有吗？”大蛇丸眉头微动, 自己带上了墨镜。 上前几步照着镜子端详了一会, 大蛇丸摘下墨镜表示:“还好吧，但不如我的眼影。” “你戴上倒是挺好看的，但我还是喜欢圆片的。” “好吧。”对这种偏好不敢苟同，大蛇丸只好耸耸肩。 最后大蛇丸买了那个眼镜, 志玄另挑了一个和之前那个差不多的墨镜。 “我比较喜欢经典怀旧款。”带上墨镜, 他长呼一口气, 感觉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放松了不少。 墨镜与油女，就像油女和寄坏虫, 在漫长的协同进化里，已经形成了共生关系。 ‘果然, 墨镜戴久了, 就会长在脸上，摘不下来了。’墨镜一戴, 梗思如泉涌。 想起这几天频频推空的憋屈, 志玄直接上手推了个够，一旁的大蛇丸看得失笑。 “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眼镜？因为戴上之后会比较像盲人吗？”他好奇问道。 “那倒不是因为这个……” 吃完烤肉，买完眼镜, 两人就直接去了实验室, 志玄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劳模。 快乐而悠闲的二人时光总是短暂的, 两人又回到了实验室。 不过对他们来讲, 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在短暂的休整后终于回到了日常, 生活终于重归了正轨。 虽然但是，没有和正轨接轨成功。 面对交接失败的正轨, 两人只好含泪接轨，在实验室里整理了一个星期之久，期间还为此拒绝了良的烤肉邀请。 昨天上午实验才终于正式重启。 雷公藤还没有采回来，志玄本以为在这个空档期，会换一个实验重点进行，却不想上边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决定和细胞移植死磕。 进度理所当然的陷入停滞。 亲眼目睹又一个志愿者在自己面前炸开，他显然也是死于排异反应，志玄无奈地叹息道:“你前些日子不刚抓了那什么团藏的基地，现在火影居然还敢允许咱们人体实验啊？”——炸开这个形容毫不夸张，木遁细胞在那人体内失控，飞速增生出巨大的木质，这和他的□□毫不相融，导致他直接被撑得血肉横飞，爆裂开来。 ‘相当惨烈的死亡……’ 抬手抹掉溅到脸上的血，志玄站在原地认真的为他默哀了几秒，这是他的习惯。 大蛇丸虽然不太理解志玄的默哀举动，但他也早已习惯了志玄的习惯，于是志玄刚静立，他就熟练的主动上前一步接替志玄的工作，开始处理尸体。 默哀完志玄抬起头，看着炸了一地血肉，忍不住皱起眉头:‘上一个志愿者的尸体刚扫完，新的这个就以同样的方式死掉，昨天的三个志愿者也是差不多的死法。’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他们五个人接受的移植方法是一样的，毫无改进。 就算知道他们是志愿的，面对他们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意义的死亡，志玄还是觉得不妥，皱着眉头开口道:“不能抑制实验体自身的免疫，做再多例也没办法成功的，我们的工作根本毫无意义！” 大蛇丸手上一顿，但时间相当短暂，只是一瞬他便继续处理，继续一丝不苟的执行固定程序，记录着尸体的各项数据。 他头也不回的回道:“我也这么认为，但这是火影亲自授意的实验。” “……”这难道就是我们非要把实验和实验体都弄得稀碎的理由？火影亲自授意有什么屁用？又不是他来做实验！志玄觉得这话很刺耳，忍不住嘴角抽动了一下，想要直接反驳，但毕竟对方是大蛇丸，志玄不想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他身上，临开口还是忍住了。 志玄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组织了一下语言，用更委婉的方式问。 “既然是火影授权的，那我们不更应该做好吗？免疫抑制明明已经有头绪了。” 手术刀停止切割，被大蛇丸放在了一边，他扯了扯手套，转身走到志玄面前，微微低头看着他。 无影灯的光打在大蛇丸背后，奇异的光线效果映得他的眼神锐利了不少。凝视着志玄的时候，他的瞳孔还奇异的缓慢扩张开来，让这双眼更显邪异，比起人更像是真正的蛇。 再加上他高了志玄一个头，身高的差距也显得这个姿势更有压迫感。 “我只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开始。”志玄也看着他，毫不动摇。 “为了不被怀疑。”反正实验体已经进入到了不需要无菌的阶段，大蛇丸用手背拍了拍他表示安慰。 “为什么？” “那种植物还没采回来，我们不可能一直停下实验等它，在那之前我们得做出点表示来，让他们知道实验的难度。”手搭在志玄肩头，大蛇丸俯下身与他平视，耐心的解释道：“继续进行这个实验是没办法的事，现在的木叶急需一个木遁使用者。” “可是……唉！”最后志玄也只能一声长叹，继续工作。 “他们决定志愿参加实验也不过是想要获得初代火影的力量，为了追求力量而付出死亡的代价，他们也是早有预料的。”大蛇丸语气淡淡的安慰道：“我们只不过帮忙把他们所渴望的力量植入他们体内而已，他们应当感谢我们。” “……”志玄垂下眼帘，沉默的处理着尸体。 经过了之前和现在的事情，他愈发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政治相关，也对木叶愈发不喜起来，他一直都不理解也不欣赏这种玩弄权谋的事。 他并不赞同大蛇丸的看法，毕竟他们本来是应该可以在手术里活下来的。都不从伦理道德上来讲，只从节约原则上，让这么多珍贵的素材被平白浪费，就足以称得上暴殄天物。 既然明知不会成功，却还要为了一个形势来糟践人的生命？ 这些志愿者也算是为了村子做出牺牲的英雄，他们在同意献身的时候肯定没有想过这会是必死的实验，肯定也没想过除了他们以外的所有人都明知道他们不可能活下来。 “真是荒谬！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凭什么可以对我们的进度指手画脚，他们懂什么？”志玄一边处理尸体，一边冷冷道。 “没办法，我们仰仗着这群门外汉的资金支持。” “真是荒谬的制度……难道就不能用我们自己的钱来做……”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志玄叹了口气。 “我也有过类似的想法，这也许不失为一个好想法。”大蛇丸勾起嘴角笑笑，态度模棱两可。 “我们哪有那么多钱拿去烧……”维持实验室的正常运行就像是烧柴火，只不过燃料是钱。 “哼……”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大蛇丸不再言语。 数据和之前的实验体高度重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两人也只是例行公事，不多时就检查完毕。志玄把收集起来的那位志愿者的残肢装在特制的袋子里，放在了墙角。 他们离开之后会有根部的人来对它进行无害化处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这些尸体的处理级别很高，会处理到连灰都不剩下的地步。 虽然没有问过，但志玄觉得志愿者的家属们想必会收到一盒不含自己亲人任何部分的骨灰盒。 “唉……”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了很可能有效的雷公藤身上。 …… 两个星期后，雷公藤回来了，志玄觉得自己要被送走了。 “休息一下吧，志玄。”他这个工作强度让大蛇丸看得都皱眉：“我们去吃个饭？” 但比对完提取物效果，志玄已经快要陷入癫狂，连大蛇丸都不想理会了。他这几天几乎什么都没做，只是重复提取了一次又一次，更改变量，进行提取。 然后发现效果忽上忽下。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志玄刚结束了一次效果测试，发现这次提取物的效果比之前历次都要好。前期实验已经初步证明了这个植物和他记忆里一样，确实是具有免疫抑制的效果的。 既然知道他肯定是有效的，那现在需要做的事就是把最佳的提取方式测试出来。 为什么不是把它弄明白？因为它是一种植物，有效物质不止一种，对免疫系统抑制的机制也相当复杂，志玄对自己的能力相当有自知之明，他根本没想过弄明白它。 试就完了！永远不知道下一次的结果是什么，也许下次就成功！对志玄来说，这事现在就像抽卡一样令人上头。 “过几天就是你的上忍考试了，注意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大蛇丸上前拉住他，把他扳过来，贴近，不赞同的看着他。 “上忍考试哪有这个重要……”大蛇丸和他额头离得很近，志玄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看着他金色眼睛里的认真和关心，志玄语气不由软化：“好吧……” 大蛇丸直起身来，提醒道：“你晋升上忍之后我就可以更名正言顺的把你调到身边了，以护卫队的身份。” “护卫？”志玄感觉槽点有点多，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吐起。 “作为分战场的指挥，我难道不配有护卫队吗？”大蛇丸开了个玩笑。 “不……只是，我们来护卫你啊？”护卫队成员肯定就是古原他们了，志玄倒是和他们还算熟悉，属于偶尔会见面的朋友。对他们和自己的实力都心里有谱，志玄表情古怪。 “名义上是这样的。”大蛇丸笑笑，表示：“我年轻的时候也是火影护卫队，但那时的猿飞老师可以打十个我。” “好吧，如果是参加护卫队的话确实得好好准备一下……”志玄摸了摸下巴。 “先回家？” “嗯。” 答应一声，志玄依次关掉设备，把仪器收拾好。 回过头，大蛇丸早已在门口等他了，他双手抱胸，还有一腿向后瞪在墙上，见志玄看过来，勾了勾嘴角，冲他点了点头。 志玄小跑过去和他一同出门，走在螺旋梯上，忍不住调笑：“你刚才姿势好拽哦！” “有吗？也许是因为身体自己想让你看到它的魅力吧。”走在前边的大蛇丸扭头看向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虎狼之词。 “哦？是吗？”志玄学着大蛇丸平时的样子，一脸玩味的挑了挑眉毛，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但这可不够让我感受到它的魅力啊。” 学的还挺像。 大蛇丸被逗笑：“你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 “和你差不多高的孩子吗？” “还差得远了。”明显的俯视了一下志玄，大蛇丸慢悠悠道。 第050章 第 50 章 上忍考试 他和大蛇丸一人拿着一串团子, 坐在客厅里吃着，作为饭后甜点。 志玄之前还会试图用团子练习吞食大法，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没有这样的天赋, 每次都会被噎的脸红脖子粗, 还要被旁边围观的大蛇丸嘲笑。——主要是发现这样吃也并不好吃，完全感受不到食物本身的美味了。 试了几次之后志玄兴趣迅速消失，把它称之为绝活，不再试图学习。 “大概都有什么项目啊, 那个上忍考试。”有点好奇,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晋升上忍也要考试的。 “上忍考试啊……”大蛇丸缓缓咽下了嘴里正在咀嚼的那颗团子, 斟酌着回答：“我们那个时候是用功勋晋升的，没有参加考试。” “奥, 那没事了。”志玄自觉了然。 功勋晋升，就是靠着斩杀敌方人数累起来的。只要手里的杀敌数够了, 完全可以不参加考试, 甚至不用自己申请，自动就升级了。——就像他在参加完第二次忍界大战之后被提升为中忍了一样, 他甚至不太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但是现在形势这么紧张, 还要考试啊……” “因为感觉忍者的需求量会变大，所以才要赶紧筛选出一批高级炮灰出来。”很有大蛇丸风格的解释。 也是实话，但他没有说的是, 之前的晋升上忍唯一途径就是火影亲自提拔, 这是建村以来第一次举办上忍考试。通过的人就会被破格提升为上忍——特别上忍。 “好吧。”志玄没多想。 “其实本来应该由你们的带队老师来告知这种事情的, 毕竟是以组为单位参加的。”舔了一下签子上残留的糖浆, 大蛇丸无奈道：“可惜, 他比较短命。” 但是要真算起来，其实那位可怜的上忍还是死在了他引来的岩忍手里……虽然别人不知道, 但帮他照看剩下的学生也是应该的，全当补偿吧。 但想起猿飞老师的话，还有他促狭的表情，果然还是有点不爽。 当时的场面仍然历历在目，三代抱着自己的破水晶球，挂着诡异的笑脸和他说:“虽然可以理解，但是天天黏在一起……你们这些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啊。” “……”大蛇丸强迫自己停止回忆，他实在不想再回顾一遍那天的经历了。 是不管想起多少次都会觉得不爽的程度！ “佐藤老师……”虽然没怎么相处，感情不算深刻，但再听见他的名字，志玄还是有点感慨。 闻言扭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大蛇丸捏着签子稍作瞄准，手上用力，那签子发出了一声破空声，狠狠扎进了垃圾桶里。 后边的话被完整的噎了回去。 那签子的尾巴还在作用颤动，看得志玄嘴角微抽。 从似乎要再次瞄准的大蛇丸手里拿过签子，志玄起身走到垃圾桶前，连自己的一起丢掉。探头看了一下，垃圾桶伤势很严重，但还勉强能用。 回来靠着大蛇丸再次坐下，他用手肘戳了戳他，吐槽道：“你太可怕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垃圾桶，它被戳穿了。” 大蛇丸无所谓的耸耸肩：“想让你帮我丢掉剩下的那个。” “那直接和我说不就好了……” “这样会比较有趣。”看起来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好冷的有趣，不是很明白大蛇丸的脑回路。 刚才吃得很饱，在这坐了没一会，志玄就觉得困意袭来。几秒的功夫，眼皮就像是迫不及待要相会的牛郎织女，哭喊着要在一起。 不忍心再做恶毒的王母娘娘，志玄决定速速睡觉。拍了拍大蛇丸的肩膀，“唉，不和你说了，我去睡觉了。”说罢他就，起身上楼去了。 “还以为你会邀请我一起去睡觉。”大蛇丸托腮看着志玄离去的身影，笑道。 志玄没理会，无情转过了拐角。 吃了小小闭门羹，大蛇丸颇感意外的挑起眉头。 …… 三天之后，久违的三人组在禁林门口相聚了。 其实离考试开始时间还早，只是志玄和大蛇丸离得比较近，有这考试悬在头顶，也没法专心去做别的事情，两人索性就早早过来了。 路上还路过了团子店，志玄进去买了好几串团子，撒好糖浆带了过来。 可以看得出两人出发的时间真的很早，就算在火爆的团子店排队买了团子，到达禁林门口的时候，那片草地上仍然空空如也，几乎只有他们两个。把团子递给大蛇丸，两人边吃边聊，等待队友到来。 5串丸子的功夫，他就感知到夏树和良正在并肩走来。 “啊，来了。”志玄停止和大蛇丸闲聊，两人一起扭过头去。 在志玄的感知里能清晰感觉到，良离得老远就已经兴奋了起来，在安静的夏树旁边更被趁的躁动不安。 “他已经闻到我了，不知道有没有闻到你也在？”志玄隐隐露出笑容。 闻到肯定是闻到了，但他肯定想不到大蛇丸就在自己身边…… 要知道，犬冢良可是怕大蛇丸到不行，待会见大蛇丸居然是他这次的带队上忍，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点什么，大蛇丸无奈的斜眼瞥了明显正在期待的志玄一眼。 志玄聚精会神的盯着远处，力求在第一时间发现对方的踪迹。出现在视野里的一瞬间，良就把手举了起来，脸上还洋溢着快乐的笑脸。 虽然还没靠近，但志玄光是看到他这幅表情就已经开始觉得好笑了。 果然，良在看清志玄身边的人后马上就笑容一僵，眼珠乱瞟，讪笑着把手规矩放好。 伸手抵住嘴巴也抑制不住笑意，志玄为了忍住不笑出来，感觉自己的降口角肌都已经快要用力到僵直了。 “你可真有威慑力啊……”用幸灾乐祸的语气，小小声调侃了大蛇丸说了一句。 “……”不置可否的挑眉，大蛇丸并不觉得自己的气质有什么问题，只是轻蔑的表示：“是他们自己的胆子太小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夏树和胆子太小的人已经走到了面前，大蛇丸便也不再言语，两人上前恭顺的鞠躬问好：“大蛇丸大人。” 和老队友们打过招呼，志玄一眼就看到了小苍丸。它如今蹲下也能到犬冢良的腹部，体型相当巨大，但还是一副小狗做派，现在正夹着耳朵躲在主人身后，身体微微发抖，低头抬眼觑着大蛇丸。 “苍丸好可爱哦，好久不见啦。”志玄上前摸了摸它的毛绒脑袋，引得苍丸对他一阵狂舔，用口水帮他洗了个手。 “喔，好乖好乖！”收回手，从上到下抚摸了苍丸几下表示夸赞，当然，也是在顺便把手上的口水蹭到它身上。 悠然起身，果不其然发现大蛇丸正在故意眯着眼盯视犬冢良，也毫不意外的发现僵硬的良正在向他投来求助的眼神，旁边还有夏树在抱胸无语的看着他。 “怎么了，良？”志玄明知故问，故意道:“忘了和你说，这次会是大蛇丸来做我们的带队上忍哦。” 满意的看到良的瞳孔瞬间缩小，志玄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一点。 感受着手下紧绷的肌肉，志玄好笑的看向大蛇丸:“你吓唬他干嘛。” “我哪有吓唬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沙，也许别人听不出来，但志玄天天听，感觉就很明显了。在他听来，大蛇丸现在的声音就是要比两人独处的时候更显嘶哑。 ‘居然还有偶像包袱的吗？在人前还要刻意注意一下自己的嗓音。’这个猜想让志玄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见大蛇丸看向他，志玄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斟酌着说：“大蛇丸大人，规则我们已经知晓，就不麻烦您在这里看守了？” “好好准备吧，放松心态，调整状态，再有三十分钟就进场了。”大蛇丸收回视线，淡淡道。然后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对志玄微微颌首，就瞬身离开了。 他刚一离开，志玄就能感觉到犬冢良的身体猛地松懈了下来。 “哇……真的是快要被吓死在这里了啊志玄！你太坏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下！”夸张的长吁一口气，良一屁股歪在地上，和狗坐在了一起。 “你们两个实在太像了，越来越像了。”刚才苍丸和良同时呼出一口气，甚至那种劫后余生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不再关注良耍宝，志玄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他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没什么问题，挺正常的，但是感觉大蛇丸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吃醋了？’吃谁的醋啊，苍丸的吗？不大可能。 ‘觉得我没冷落他了？’也不太像啊，他刚才跟他说话的时候，敬语用的及其全套…… 不明白，大蛇丸的心思你别猜，猜不透，理还漏。 志玄决定保持自己的耿直直球选手特质，回头考试结束之后直接贴脸询问好了，比他在这里乱猜的效率要高得多，还不会出错。 大蛇丸都离开了，他在这慌死对方都看不见，有什么意义，眼下还是好好参加考试比较重要。 当主考官出现的时候，夏树正在试图把地上的良揪起来，志玄正在和许久不见的苍丸贴贴，看起来都不太正经的样子。 心头一动，三人默契的转头看向主考官瞬身出现的位置，略微骚乱的草地也安静下来。 “好了，各位，考试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和我来吧。”主考官扫视一圈，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宣布考试开始，干脆转身。 三人隐晦的交流了一下视线，走在了人群偏后的位置。 50-60 第051章 第 51 章 序幕 战场让三人磨练出了超常的默契, 动作看似随意，但在动身的瞬间就结成了队形。——日向站位靠前，负责应对突发情况, 保护两位脆皮。 志玄来的早, 虫子已经被他提前分布到了环境里，现在他就正在利用它们观察这些忍者的动态，初步收集情报。这么多年过去，志玄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使用虫视野时还会头晕的菜鸟, 现在他的虫视野可以几乎无死角的覆盖全场。 稍作打量, 志玄发现他们也都是下意识的做出了差不多的选择, 人群有明显的向队伍中后段聚集的趋势。只有那些明显很自信的人才会主动去打头阵，志玄已经暗暗记下了他们的特征, 毕竟他们不是大佬就是傻宝，不管是哪一个, 都还是躲着他们走比较保险。 参加这场考试的人, 都是在二战里存活的下忍，不管靠的是实力还是运气, 能站在这里的人, 总归是都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随着考官，人群慢慢通过铁门，涌入了禁林。 刚一进去, 可以感受到不少人都明显的警惕了起来, 队形变得更加紧凑, 隐隐摆出了戒备姿态。原因无他, 这片茂密的常绿阔叶林垂直结构实在是太丰富了, 对于一名优秀的忍者来说，几乎每个地方都是可能的进攻点。 放入这么多忍者, 行走在其中简直步步杀机。 主考官从出现开始就一直面无表情，但现在看着这些年轻忍者的动作，他嘴角不由微微扬起。飞鸟哗啦啦飞起，发出受惊的鸣叫，考官浑厚的嗓音在森林里传出去很远：“好了，现在开始，你们每一个小组就都是来自不同忍村的斥候。” ‘这样的考题……要让我们自相残杀吗？’志玄一愣，心中有了计较，小声提醒道：“隐蔽。” 虽然有点延迟，但三人还是很快收敛气息，跳进灌木丛消失不见。虫视野里看得分明，还有几组人也和他们几乎同时躲藏了起来。 ‘猪鹿蝶……宇智波……其它的油女犬冢日向……剩下那两组没有明显的特征。’志玄快速把特征明确的那几组人和各自忍族对上了号。 忍者本就是讲究隐藏和暗杀的职业，收集信息和提前躲藏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优势，那些光明正大站在中间的人简直像是在裸奔。没人是傻的，他们也马上动身把自己的身影隐去。 不过几息，刚才还站满了人的森林空地，已经只剩下考官一人。 “很好！”他负手而立，朗声道：“考试为期三天，本轮考试中，禁林里设有6个模拟据点，各小组需自行寻找并获取情报。” 大家都屏息凝神，各自躲藏在遮蔽物后听着考官的发言。再次扫视一周，他满意点了点头，宣布了本轮考试的正式开始，瞬身离开。 随着他的离开，森林里再次安静下来，除了树叶摩擦的响声，便只有偶尔的几声虫鸣。 志玄抬起手，缓缓给队友们比了一个后退的手势，三人沿着灌木悄无声息的向森林深处移动。因为抢占了先机，所以他们选的这个灌木位置很好，后边连接着更茂盛的植物，可以流畅的过渡隐藏地点。 不多时他们就从灌木到了森林，基本可以确定脱离了其它考生的攻击范围，三人默契直身，高速移动了起来。 ‘这个方向的小队并不多，不如就沿着这个方向搜索据点。’略微思考，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良，搜寻据点的事就拜托你和苍丸了，我和夏树负责短距离侦查。”志玄吩咐着。 “没问题。”良痛快的比了个大拇指，一口答应。 保持速度，直线前进。 不得不说，禁林大的超乎意料。考生进到其中就如同滴水入大海，和忍者碰见的频率比志玄一开始以为的要低太多，一直到天色暗下来，他们也只是碰见了眼前这一组人。 说起来遇见的方式也是奇怪，完全是缘分到了，他们自己撞上来的。他们刚才在树上休息的时候发现有一组人正在向这个方向靠近，没有发现自己，看起来也是想找休息的地方。 没有想起冲突的想法，佐藤小队就主动屏蔽了气息。却不想，对方确实完全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但还是相遇了。 因为他们居然恰好选中了佐藤小队所在的树，现在就在正下方的地上靠着树休息。 这棵树很高，如此近的距离，肯定没法不被发现的上来或者下去。 “……？”被堵在树上的三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沉默对视，交流了一下眼神。 对方看起来实力一般，一合计，志玄拍板，决定让他们提前退出考试。 借着茂密的树叶掩饰身形，蹲在树枝上俯视他们许久。 典型的两男一女，没有看出明显的忍族特征。不过他们的位置搭配不是很均匀，有没有医疗能力不清楚，但肯定没有感知能力，估计是两位体术忍者和一位忍术忍者的组合。 ‘大概是平民忍者或者出身小忍族吧，不然不会是这样不合理的阵容。’志玄冷静的分析着，把手指戳在树枝上，深紫色的寄坏虫慢慢从他的袖子里爬出来，沿着手指爬到树上。 犬冢良搂着苍丸，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大寒战，冲着志玄低声嘟囔了一句：“你这虫子的长相越来越离谱了啊，臭志玄你……” 剩下的话被夏树用眼神示意，咽了回去。 不怪犬冢良的反应大，他向来受不了腿又多又细的东西，而志玄的这批虫，保留了一些蜈蚣的特征，并且在此基础上自由生长，变得像蚰蜒一样。 “啊！”正下方的女忍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 “怎么了？”他右手边的黄发同伴瞬间拔出了苦无。 “……有东西咬了我一口。”迅速站起身来，捂着被蜇伤的手腕，她痛苦的闭了闭眼睛：“你们注意一点，不知道是什么，非常痛。” 只当她是被森林里野生的毒虫咬到，那小黄毛低声骂了一句，上前搜查附近的草丛。另一个黑发的同伴上前几步把她拉开原地，想要用随身携带的药帮她覆上。 “糟糕……怎么这么严重，你还能结印吗？”看着有点狰狞的伤口，那同伴面色凝重。 “可以的。”那女孩强撑着道，她被疼得满脸虚汗，眼神都已经涣散飘忽。 这未免有点太快，太严重了，是很烈性的毒虫，那黑发男孩快速做出判断。看着队友，他轻声提醒了一句：“忍着点。”从包里掏出布条用力扎住她手腕的后半段，用苦无深深划了横竖两道，划开伤口，挤出了不少血。 黄毛小子寻找罪魁祸首无果，也跑回来。“什么情况？”探头过去，在看清队友手的情况之后忍不住嘶的一声，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什么东西啊！我们快带着她离开吧。” 说着就伸手把已经快要陷入昏迷的队友拉了过来，扛在了肩上。 志玄默默注视着下方情况的发展，虽然有点惊讶于那黑发忍者的优秀决断力，但这优秀唯一的作用也只是让他眉头微微动了动。 无所谓的，再优秀，他的极限也就到这里了，还有百来只毒虫就在他们脚下的草丛里躲藏着。 “伏，你等什么呢？快走啊。”黄毛都已经扛着女孩跳出去很远，才发现队友并没有跟上，疑惑的回头催促。 “……”没有理会队友的催促，他仍在原地，眉头紧锁。 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就算他处理及时并且已经挤出了绝对够量的血，但那伤口还是已经急速变得红肿外翻，她的手已经肿大了快有一倍。 他来之前特意把关于禁林的所有书都看过，木叶禁林里有毒性这么烈的虫吗？ 答案是没有。几十秒的时间就让一位忍者被活生生的痛到昏迷，简直闻所未闻！ 掏出资格卷轴撕碎，被称为伏的人环视周围，朗声问道：“可以请您收手吗？我们会主动退出考试的！” “！”惊讶的张开嘴，那黄毛想要阻止的手在半空停住，他都傻眼了：“你在干什么啊伏。” 见他们已经撕掉资格卷轴，良放松下来，感慨地戳戳志玄：“他好聪明啊。” “确实。”志玄也点点头，“是真的吗？夏树。” “是真的。”碎掉的卷轴有隐隐查克拉波动逸散，这是无法作伪的。 “那就帮她解毒吧？毕竟是同村的忍者呢。”良歪头看向志玄。 志玄视线还在盯着下边，看见那忍者还在坚持左右寻人，黄毛在旁边对他说着什么…… “……也可以。”斟酌一下，志玄觉得既然对方已经弃权了，那解毒也影响不大。他对着树下的人开口道：“那就请把她带过来吧。” “！”树下还清醒着的两人都惊讶的抬起头，发现树上蹲着三位忍者。 他们明明在过来的时候已经仔细检查过树了，那时的树梢空无一物，没有丝毫有人的痕迹。 现在看来，这些人从始至终就在那树上待着，是他们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撞了上来，估计人家已经在树上看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笑话了。 伏咬了咬牙，就算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很倒霉，也输的很彻底。 第052章 第 52 章 人心 伏紧紧抿着嘴唇, 仰视着他们。 “……”那黄毛仰着头，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合, 但最后只是发出几声气音就低下头来, 沉默地把肩上昏迷的队友放到树下，退后几步站立在一旁。 其实本可以选择在树上为她解毒，不过三人还是从树上跳了下来，和他们平视。算是为了表示对对方的赞许和尊重, 也是为了表现诚意和威慑, 志玄当着他们的面让地上的毒虫们回到了身上。 随着他的动作, 本来看起来很安全祥和的草地，从各种令人意想不到的角落或者土壤里, 零零散散钻出了百来条“百足虫”。 刚才他们居然就是在这群东西里走来走去吗？ 看着在地上快速移动的虫群，两人脸色倏地变得难看, 他们现在才看见队友究竟是被什么东西咬伤, 不由无限后怕自己刚才所处的境地是多么危险。 虫子从他们身边淅淅索索的爬过，让两人看得头皮发麻。它们的外貌本就容易令人感到不适, 再加上队友的惨痛例子就在眼前, 它们更是显得令人膈应的厉害，身边全是这种东西，让人心里有强烈的想离开这个地方的冲动。 但队友还在那躺着, 他们只好按耐住自己想逃离的本能冲动。 虽然看了那些虫子会觉得浑身发痒的不舒服, 但两人的目光还是不由在随着虫子移动。当看到那些恐怖的虫子顺着志玄的腿慢慢爬上, 进而隐匿在他的衣袍里…… 他们的表情变得更是古怪起来。 黄毛都看傻了, 抻着脖子盯着那些虫子消失的衣摆处, 瞳孔地震。伏则用复杂的眼神看向他们，或者说志玄, 试探着问道：“你是……油女一族的族人？”语气里带着犹豫和确信。 “嗯。”推了推墨镜，并不打算去理会他在想什么，志玄轻轻答应一声表示肯定，便开始上手解毒。 他伸出手，方便大量寄坏虫涌出。 虫群如一团黑雾般升起，向躺在地上的女孩迅速飘去。几息之间，数量庞大的寄坏虫便让女孩除口鼻外的地方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么多寄坏虫配合，效率还是很高的，不一会毒就已经差不多被完全吸出了。剩下的那些对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包括刚才因为毒素引起的水肿，都是可以在之后随着时间的挪移被慢慢代谢掉的。 想了想，志玄还是操控它们从女孩的口鼻慢慢爬进身体里，把那些残留的毒素仔细分解回收。——毕竟是自己村子里的忍者，要回收当然就要回收的彻底一点，免得落下什么后遗症。 “咳呜！” 就算是在昏迷里，女孩也被这喉咙和鼻腔里的瘙痒感和异物感逼得挣扎起来，但身体整个被寄坏虫束缚着，她也只能发出几声模糊的悲鸣。 志玄的本意是好的，只是打算送佛送到西，但在别人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的行为不像送佛到西，倒像是要把人送到西天。 实在是对志玄的虫子没有好印象，黄毛对面前的这一幕越看越心惊，现在听到队友的惨叫，他更是内心煎熬。 上前一步，他忍着恐惧质问道：“……你这家伙，真的是在救人吗！”他的那些虫子有毒，这些难道能解毒？就算能解毒，人被那些恶心的虫子爬进身体里，还了得？ 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像他那样的怪物！ 他的眼神里隐含着恐惧和厌恶。 “……”志玄站在一边没回话，只是斜眼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黄毛本就对他怕的厉害，现在被他这么一看，黄毛觉得浑身发凉，感觉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腹部被剃了毛，牢牢绑在解剖台上的大白鼠。 那是漠视。 “额。”他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瑟缩一下。但余光又瞥到痛苦的队友，又强鼓起勇气上前半步，有点磕巴的威胁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们，我们撕了卷轴，考官可是很快就会过来了的，别想着打怪主意！” “要对你们打主意，还用不到这么费力吧！刚才就直接下手了。”反正都是自村的人，良也不矜持，笑嘻嘻的凑过来开玩笑，还哥俩好的用手肘碰了碰他。 “混蛋，你在说什么！”不想那黄毛被这话激怒。 “啊？”良有点懵，他这么说其实也只是想让对方放心，却不想引起了对方这么大的情绪反弹。 毕竟，如果对方本就怀疑他们不会那么好心，他再好言好语的说，岂不是会显得用意更加奇怪？这时候这么说，可能显得有点难听，但反倒是最能让人心安的。 良虽然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但其实心思很灵活细腻，对人的情绪也很敏感，再加上他憨厚的外表，别人对他的戒心也不太高。综合这些，他向来是很擅长交际套话这种事情的，队里有这种需求都是交给他。 这次面对的还是自村的忍者，良还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怔楞。 那黄毛怒视着良，虽然生气，但他又深知对方和他实力的差距，不敢造次，只能在原地跳脚，嘴里一直嘟囔着咒骂。 他这幅外强中干的模样在佐藤小队看来属实有点滑稽，让良看得忍不住直接笑出声，志玄和夏树也都忍不住侧目。 见他们不是在笑就是向他投来古怪的眼神，他更是不满，愤愤不平的嚷了一句:“混蛋！你们这些大忍族的人就了不起吗？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了吗？你们……”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话头迅速被旁边的伏制止了。 这话让三人听的一愣。 ‘原来是这样想的吗……’三人心里升起明悟。 “……”志玄垂下眼帘，深深看了他们一眼，虽然那叫伏的聪明忍者制止了队友的话，但看他的眼神，还有隐隐保护身后人的动作，显然也是有同样的想法。 夏树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移开了视线，低头作眼观鼻鼻观心状。 “什么和什么啊……”良眨了眨眼睛，有点哭笑不得的说：“哪来的事，你怎么会这么想啊？人总会有技不如人的时候啊？这不是件很正常的事吗？” “……”被伏制止的黄毛安静下来，没有回复良的话，只是一声不吭的凝视着地面。 良看看他们，宽慰道：“啊……你们队里没有感知忍者嘛，没发现我们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们真的很厉害，不要沮丧啊！” 可以说良已经给足了面子。 但那黄毛握拳低着头一言不发，那黑发的人也只是皱眉看着他不开口，没人理会他的话。 良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 皱了皱眉，伏斟酌了一会，还是低声道：“不好长时间麻烦，请问您治疗好了吗，好了的话我们就赶紧离开了。” 没有多说什么，志玄意念一动，黑压压的虫子从地上的女孩身上起飞，回到他身上。虫潮飞入他的衣物里消失不见，覆在他的头面部，然后也转眼就消失在了衣领下，墨镜下。 刚才的虫子只是从腿上爬到衣摆里消失，带来的视觉冲击可远没有眼看着它们凭空消失在墨镜下来得大。 那么多虫子可没法被小小的墨镜遮盖。消失，可想而知那些恶心的虫子去了哪，全都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一想到这个人可能浑身里里外外全是虫子，两人的眼神就愈发疏离，愈发觉得自己把队友从这样一个怪物手里赶紧要回来，是个正确的选择。 “那你们现在就带走她吧。” “……告辞。”冷淡的点点头，他们就背上那位仍昏迷不醒的女孩转身消失在了丛林里。 “……抱歉，志玄。”良也低垂下目光，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沉道：“也许……”不该下来救他们的。 “没事。”志玄也拍拍他，对夏树点了点头。 收敛充满煞气的目光，夏树也点点头。 那黄毛怕不是傻子？如此颠倒黑白！还有那人，看着聪明，实际上是什么东西？怎么能用那种眼神看着志玄！ 良退一步越想越气，愧疚的看着志玄，眉头锁的死紧，咬牙切齿道：“妈的，敌村的忍者都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你！都是一个村的人，怎么能这么想我们？” “真的没事，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这种实力，十有八九比我们先一步死在战场上。”有点不悦，他只当是好心喂了狗。 但要说在乎，还真的不是很在乎，反正也没造成真实的后果。因为童年的经历，对于这种事情他的忍耐度一向很高，不是太明白队友为什么如此愤怒。 不过为了安抚队友们的愤愤不平，志玄还是半是真情半是假意的用不屑的语气嗤笑一声：“和这种货色置气，不值当，他们还不配。” 狠狠啐了一口，良嘴角向后扯起，露出尖锐的犬齿，现在的表情就像一条凶恶的犬科动物。“戚……就算你这么说，下次见到他们一定狠狠揍一顿，是吧，夏树。” 夏树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志玄没说什么，只是有点恍然的想着：‘大蛇丸当时是不是也被同村的人这样对待？’他的所作所为，可是比自己要更有令人误会的味道。 又想起当初那些忍者对他的恐惧和敬而远之的态度，他目光低垂。 如果是大蛇丸被这样对待……他有点体会到队友的心情了。 第053章 第 53 章 扎营 想起大蛇丸, 志玄不由得心思流转。 ‘有点想念他了呢。’嘴角微动，志玄拉回这不合时宜的想法，正色提醒道：“走吧, 他们已经淘汰了, 我们可没有。”看看已经倾斜的太阳，志玄估摸着时间应该在下午6点左右：“天色也快暗下来了，抓紧时间，稍微再搜寻一下据点就该准备扎营了。” 虽说心里还是觉得不爽, 但确实考试要紧, 两人明白轻重缓急, 点点头，重新上路。仍是良来打头阵, 继续沿着先前确定的方向搜索。 “附近应该有水源。”抬起手，良突然道。 “嗯？”两人停下。 “让我好好听一下。”示意队友安静, 良闭上眼睛, 微微晃动脑袋，仔细倾听。——有经验的忍者甚至可以用这种方式估算出大概的方位和距离。 志玄也跟着他凝神细听, 但马上又睁开眼睛, 这就涉及到他的感官盲区了，他根本就听不见有水的动静。 “嗯……应该是个有小陡坡的河流，撞击声挺大的。”良睁开眼睛, 询问了一下志玄的意见：“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可以, 你来带路。” 犬冢家的听力确实是好, 走了得有好几百米的样子, 志玄才隐隐听见了水声。 看了眼良, 志玄忍不住吐槽：“良，你听力这么好, 平时自己嚷的时候不会觉得吵得要命吗？”自己的听力明明比他差好多，但每次他在自己耳边大喊的时候，志玄都有种自己的听力受损了的感觉。 “诶？还好吧，毕竟是自己在叫。只要把嘴巴长大点，自己就感觉不太到吵了。”良回头冲着志玄灿烂一笑，比了个大拇指，认真道。 看来是他的经验之谈。 “别说话了，你走快点吧。” “？好吧。”歪歪脑袋，他扭回头去，听话的加快了速度。 现在就算是志玄也能轻松的感觉到他们在快速靠近水源，水声很明显的在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站在树上看得分明，这是条有高低差的河流，勉强能算是个很小的瀑布。 志玄眼睛一亮：‘有水源，解决了水和食物的问题，河岸上的植被很丰富，附近的地形也很复杂，是个不错的扎营地点。’ “就是这了。”稍作观察，良四肢着地跳下树去，趴伏在地上到处嗅了嗅：“没有别的人来过得味道。” “呜！”苍丸也对他的结论表示赞同。 “干的漂亮，良，这地方不错。”赞许的拍拍良的脑袋，良蹲在地上冲他咧嘴笑起来，比了个大拇指。随即他又邀功似的对夏树挤了挤眼，充满暗示性的晃晃脑袋。夏树无奈的嗤笑一声，过去摸了几把他的毛绒脑袋。 看着良的行为，苍丸的表情很人性化的嫌弃。 志玄看得好笑，看来做狗这件事还是良比较擅长，是就连小狗本狗苍丸都要甘拜下风的程度。 “时间也差不多了，去周围搜索一下，准备扎营了。”残忍打断小情侣的互动，志玄再次提醒，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大灯泡劳模。 “好。” 商议之后，决定让良和夏树在选定的地方准备宿营的事宜，志玄带着苍丸在周围排查可能的不安定因素。 对于这个提议志玄心中暗爽，因为他超喜欢苍丸。——毕竟，谁能拒绝可爱的毛茸茸呢？面对小动物，语气都会忍不住变得柔和起来。 平时当着犬冢良的面子还真有点不好意思释放自我，总有一种在NTR的奇妙感觉，独处的时候终于可以肆意妄为了。 “你好呀你好呀，小苍丸。”刚一离开视线，志玄就忍不住先和可爱毛茸茸亲近一番，熟练地抬起苍丸的两条前腿，揉揉它的毛绒肚皮。苍丸则配合的躺倒，张嘴冲他喘着气，兴奋地用爪子扒拉着志玄的裤子，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好啦好啦，给你给你。”志玄笑笑，给苍丸喂了好几条虫干。 苍丸吃的一脸享受。 这熟练的样子，一看就是惯犯。刚一离开正牌主人的视线，一人一狗就迫不及待的亲热起来，确实是很有一股NTR文学的味道。 不过，说真的，撸别人的狗，就是爽！ 餍足地带着苍丸沿岸检查，来回一圈，没有任何异常。志玄正打算回去呢，一直很安静的苍丸突然给了他一记汪汪拳，表示它发现了一些异常气味。 说着它就主动跳下来，示意志玄跟上。志玄严肃起来，跟着苍丸赶了过去。 是一些小动物。 是一些有点硬核的小动物…… 躲在草里看着面前的生物，志玄有点汗颜。前方不远处有好几只超大的熊，其中一只正人立而起在一棵大树上蹭痒痒，那树粗的成人环抱不下，都被它蹭的颤抖不已。 ‘得有一吨多重了吧，这家伙，还真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啊……’皱皱眉头，并没有想和它们发生冲突的意思，他们缓缓退去。 …… 按照约定的暗号接头，一人一狗带着一头鹿的尸体回到了营地。 “怎么样了？”把尸体丢到地上，志玄问道。 “好了。” 良把鹿的尸体揪到身边，熟练的开始上手处理，没几秒的功夫，他已经把内脏差不多都清理了出来。 扫视一眼，吊床、火堆、遮蔽结构都已经做好，确实是好了。 “嗯，”点点头，志玄提醒道:“我们动静得稍微小一点，这附近应该是熊群的领地，刚才遇见了5.6头。” “知道了。” 几句话的功夫，躯干部分的皮已经被剥下大半。把已经相离的皮肉撑开，良苦无一挥，先割下了几块腹部肉。 “先烤上吧，剩下的我慢慢处理。”招招手，他把肉块递给了夏树。 夏树用树建造了挡烟的结构，他们不用过于担心火光和浓烟会暴露自己，所以可以用明火烤制一些食物，今天的晚餐是烤美味鹿肉。 志玄和苍丸在旁边排排坐，等饭饭。 他们的分工一向如此，以至于志玄到现在都还是不太会烤东西。——主要是他烤的不好吃。和队友在一起的时候夏树烤的很好吃，和大蛇丸出去的时候大蛇丸烤的很好吃。 久而久之，他就不烤了。 回忆起这个，他有点好笑的想，和大蛇丸在一起的时候连猎都不用打，那人简直十项全能…… “你先吃吧，这块可以了。”夏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唔？”看过去，夏树用苦无扎着一块比较薄的肉，估计是刚拿过来，那肉上被烤出的油仍然在滋滋作响。 “哦，谢谢！”没有推脱，志玄接过肉先吃起来，夏树继续过去烤剩下的肉。 “哦，你也想吃啊？”见旁边的小狗狗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手里的肉，坐的笔直，志玄不由笑着拍拍它:“不过我要赶紧吃完去布置警戒，你待会再吃吧。” “呜！”苍丸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啜泣，趴到一边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好笑的摸摸它柔软的毛发，志玄三两口吃完，和队友们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开去旁边专心布置晚上的警卫工作……顺便撒下驱蛇虫的药物。 毕竟现在是夏末秋初，正是蚊虫还活跃的时节，稍不注意真的可能会阴沟里翻船，被这些小东西暗算。 在距离扎营点还有一段不短距离的地方，志玄把查克拉钢线绕着人的视野盲区缠绕拉伸，在比较优秀的进攻位点附近都拉了一圈。在每个点位都留下一些虫子做通讯和监视之用，志玄继续布置主动触发型的陷阱。 刚才出去搜查的时候就已经把这附近的地形大概摸清，半个小时左右的辛劳工作，陷阱布置完毕，寄坏虫警戒线也拉好，扎营地附近的情况便已经基本能志玄被时时掌握。 不知道别的忍者如何，反正志玄在野外时的布置方法一向很繁琐，如果不布置的完善，他就会彻夜难眠。可能因为他第一次出村就被深夜袭击的经历，还有在风之国总是被突袭的经历，都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被袭击次数多了，他有时都会怀疑是不是他命里犯这些东西。 ‘差不多了……’看着手里的虫子缓缓融入地面，志玄直起身来。 ‘今晚应该不会有事吧，找据点可如同大海捞针，每多一组就多一分找到的机会，等到据点被找得差不多，后半段再抢夺才是正常思路。应该没有那么疯的考生今夜就打算夜袭吧？’志玄想着，觉得自己分析的合情合理。 天色差不多彻底暗下来，志玄快速的再检查一遍就回去了。等他回到营地的时候，夏树和良已经吃完饭，在保养维护自己的装备，苍丸靠在火堆旁烤火。 “啊，志玄，怎么样？”良抬手招呼他坐过来。 “已经准备妥当了。”那样的陷阱密度，不管从哪个方向来，都得吃上一番苦头。 “棒！有你的警戒，能睡个好觉了。”良冲他笑了笑。 “哈，你小子，待会你守夜。”嗤笑一声，志玄故意道。 “噫，不要了啦！让虫子们辛苦一下了啦，志玄最好了！”良也接戏，谄媚的挤挤眼睛：“上次你都没来，回头我再请你吃烤肉！” “那这不就相当于补上？你得请两顿。”夏树也加入对话。 “诶！那我的钱包就空了啊！夏树你忍心这样的吗。” “忍心。”毫不犹豫。 “呜呜呜！”犬冢良也像刚才没吃到肉的苍丸一样，发出了一声虚假而响亮的啜泣。 “我带上大蛇丸一起去吃可以吗？”志玄又加一句。 “不可以！”猛地抬头，就像川剧变脸一样，良表情严肃的道：“我可以请客，但是不可以把大蛇丸叫来吃！不然我就迅速逃离！” “为什么啊？”志玄好笑的问。 “因为……因为……”良有点支支吾吾：“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有那种感受，就是，我会有一种碰见了猛兽的感觉，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算是犬冢家的直觉吧！一靠近他，身体就会自己告诉我，再过去会死。” 回头看看苍丸，他搓搓胳膊道：“苍丸应该也是能感觉到的。” “我倒是没有类似的感觉，只是觉得他是个很强很危险的人。”夏树表示。 “唔，这样……”捏着下巴，志玄回忆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日向家没有类似的秘术吧？其实我刚见他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感觉，不过后来熟悉了，就只是觉得在他身边会很安心。” “……安心？”用见了鬼的表情看了看志玄，良钦佩的开口：“还是你厉害啊，志玄。” “深入了解之后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内心也很柔软，只是看起来比较凶而已。”志玄认真道：“而且他很有礼貌，做饭也很好吃，虽然对工作很认真很严谨，但在生活里也是个很有情调的人！他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了！” “……？”我们认识的是同一个大蛇丸么？良的表情像见了一群鬼，夏树也陷入了深思。 “真的！”见他们似乎不信，志玄有点焦急的加重了语气。 “也许吧，毕竟我们没真正接触过他。”夏树发表了中肯的评价。 “……也许吧，但他对我真的好凶。”良有点艰难的道，大蛇丸危险的眼神在他脑海里清晰无比。 每次见面他都快要被吓尿了，真的没感受到他的礼貌和柔软。 第054章 第 54 章 夜袭 两人一边缓慢的擦着忍具, 一边听志玄安利了许久大蛇丸，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以前在宿舍里听志玄说他的实验的时候，只是内容似乎变得更加魔幻且难以理解了。 等志玄意犹未尽的停下时, 良和夏树已经在很勉强的睁眼了。 “你困不困……志玄。”良因为太困都在翻着白眼。 “哦哦,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太激动了，快睡吧快睡吧，我来守夜。”刚才说的声情并茂, 一时真的没注意到时间, 看着队友们都困到不行的样子, 志玄很是愧疚，尴尬的推了推墨镜。 “没事, 不是你的问题，其实本来这个点不该困的……”良打起精神, 解释道：“可能是我们已经有了这样的条件反射, 一听你长篇大论的说一个东西就会觉得困……” “不行了，真的好困, 睡了。”良打了个哈欠, 拍了拍志玄，软软的躺倒在了吊床上。 “我也……”夏树也迅速睡去。 奇怪的摸了摸鼻子，志玄哭笑不得的想：‘想不到我还有这样的魔力……’ 但仔细想想, 好像还真没什么毛病, 先前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会偶尔兴致大发, 和他们详细说上一下自己的实验思路, 然后两个人每次都会认真的困到翻着白眼听。 ‘难道真让他们的大脑建立了这样的联系？’挠挠头, 志玄虽然觉得这事有点怪，但也只好接受了这个设定。——反正, 总不可能是因为大蛇丸没有魅力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jpg 抽出一根木棍戳了戳火堆，让它烧得更旺，志玄坐到火堆旁边，手搭在熟睡的苍丸上，进入了精神放空的警戒状态。 …… ‘！？’一阵心悸，志玄猛地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 ‘这种时候，真有人来？？’疑惑的皱起眉头，志玄不太理解，但是大为震撼。他压低声音叫醒了同伴：“敌袭！” 这两字一出，两人就像是被触动了开关的机器，瞬间抽出苦无翻身而起，眼里清醒无比，没有丝毫人刚醒时常有的迷惘之色。 “什么情况？” “我的三点钟方向，有人正在靠近，只有一个……”眉头仍然紧缩，他真的不太明白这是什么动机，压下心里的疑惑，志玄提醒道：“谨慎一点，他们肯定是有所倚仗才会如此狂妄。”难不成是要以一敌三？ 起身向刚才所说的方向跑去，志玄马上制定了一个简单粗暴的作战计划：“他来的方向和熊群差不多，我们试试能否配合陷阱把他做掉，不敌就逃到熊那边去……混乱的场面也会有利于逃跑。” “好。” 刚吩咐好作战计划没多久，大家还没来得及动身，便觉得地面一阵剧烈的摇动，志玄瞳孔地震，失声惊咦：“这真的是考生吗？” 两人也停下，看着他，静等他的后文。 “忍术的威力好大，我的陷阱全部被摧毁了！”虫视野传来的画面里，那人上前一步飞速结印，土地在他的忍术里就像是泥巴在人手里，直接变形。那土遁的规模简直恐怖，树都成片的倒下，他的陷阱怎么可能还在？ 虫子死亡前，那人甚至冲他阴险一笑，真渗人！志玄冷汗倏地就冒出来，几乎不假思索的做出了决断：“逃！”不管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虫子在那，光凭能轻松放出这种程度的忍术一条，他们绝不是对手！ 三人掉头向着反方向逃遁。 志玄能感觉到腿上的肌肉在传来无力感，它在向主人诉说着它已经没办法再提高效率了，速度拉到极致，但和身后的人比起来，还是不够快。 追上来了！后边那些人的追击速度极快，志玄能感觉到距离在拉近。 ‘这样可不行！’一直这样跑迟早要被抓住！咬咬牙，志玄引着他们穿过陷阱丛，力求通过己方对自己手法的熟悉来拉开距离。 身后人的速度却也没有降低太多，还是保持着差不多频率的在逼近。 ‘怎么会？’志玄心中骇然，队友和自己熟悉他的陷阱布置手法是理所当然，身后的人怎么可能……？ “小老鼠们想要逃跑呢。”带着戏谑，鬼魅一般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 志玄觉得背上的汗毛简直都炸开了，猛地跳向一边，惊悚的回头看。 倒是意外的没有出手攻击。 但那人的脸自己根本没见过，现在笑得诡谲又异常，见他看过来，还特意眯了眯眼睛，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神经病啊！’像被开水烫到了一样赶紧收回视线，志玄心里暗骂一句。因为距离过近，借着月光，志玄甚至连那人舌头上正反着光的丰润口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不由一阵恶寒，面部表情管理失败。 “呵呵呵呵呵……”似乎被志玄的动作愉悦到，那人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只是这样而已吗？” 身体一抖，狠狠咬了咬牙：‘这样不行。’志玄变换方向奔跑，和队友错开。 ‘到底是什么人？’心下骇然。 就在刚刚两人对视的瞬间，志玄其实已经和他隐秘的交手数次，但不管是他隐秘放下的虫子还是先前的布置，全都被对方不着痕迹的拆散或毁坏。志玄也算得上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不少年，还真的第一次碰见除了同族以外，对他每一步动作都如此了解，或者说见招拆招能力恐怖如斯的对手。 那人看出他的意图，勾唇一笑，分出了一个影分身继续追逐良和夏树。 ‘影分身的话，他们还是有机会的，这样也未尝不可。’志玄冷静的分析。 大量的虫直接涌出。 那人看到毫不掩饰升起的虫子，表情几不可查的僵硬了一瞬，随即笑了起来：“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快速结印。 ‘？？这印？’志玄大吃一惊，腰腹用力，快速矮身趴伏在树后。 火从他头顶险之又险的飞过，在他墨镜里的反着刺目的光，烈焰带来的热浪几乎要把他掀翻，虽然他用力固定住自己，但仍感觉头发像是要被吹走。 身后的树木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志玄双臂一展，身体一卷，干脆的扑向侧边，接了一个翻滚站立起来。定睛一看，果然，刚才的位置被刀深深刺穿。 留在原地的虫子覆上刀刃，迅速向上蔓延。那人随身携带着打刀，估计那是他的主要武器，志玄本以为他会打算回收武器，或稍作犹豫。毕竟趁手的武器对忍者实力影响很大，没人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武器，尤其是佩刀这种非消耗品。 但对方却在发现虫子缠上刀的一瞬间极其果断的松手弃刀，以插在地上的刀为借力点，收腿后仰，险之又险的避开了突跃而出的巨大虫子。 那口器锐利大腿粗壮的虫子，在空中被苦无扎穿，向后飞去，狠狠钉在了树上。 这虫的造价很高，志玄看得一阵肉疼。不过，只要得手，就是值得。 借着这个贴近的机会，有体型更微小的虫子向他身上飞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又是交手数次。 感受到毒虫的毒液注射到那人体内，看着他身形顿住，志玄戒备的盯着他。 这毒比先前用在那女孩身上的要烈得多，几秒之内就会让人浑身麻痹。 在志玄紧张地注视里，咚的一声，那人一头栽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口气，志玄一直紧绷的肌肉微微松弛下来。 “想我了吗？”耳朵被湿漉漉的柔软物体轻轻蹭了一下，熟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一口气还没喘完，志玄差点被噎死。鸡皮疙瘩一下爆出来，志玄猛地扭头，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人，他正在笑着收回舌头。 那刚才是什么东西碰到耳朵，已经不言而喻了。 忍不住用苦无向他刺去，那人也用苦无打偏，志玄一侧身躲过他刺来的苦无，向后跳去。 那人没有继续动手，只是含笑看着他。 “……”不可置信的抬手摸了摸耳朵，刚才滑腻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上边，志玄已经傻眼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虽然一直觉得这样问很弱智，但看着对方陌生的面孔，怪异的行径，这问题真的忍不住。 第055章 第 55 章 猜猜我是谁？ 为什么会让志玄忍不住要问上一句呢？原因无他, 对方的种种行为简直不像是个人，好好的非要把舌头吐出来，口水乱甩。 恶心！ 抬手摸摸耳朵, 志玄脸上表情复杂。 看着对方笑得莫名开心的样子, 让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可真恶心，什么东西都要舔一下！” “毕竟有些东西的味道真的很不错呢，不尝一下太可惜了。”对方却像是听到了夸奖, 歪头看着他, 充满暗示性的眨了眨眼睛。 “……”虽然知道隔着墨镜, 对面看不见，但志玄还是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这人说话也太欠揍了, 是令人能感到眼前一黑的程度。 嘴角抽动一下，志玄安慰自己道：‘对方愿意和自己废话, 也是很不错的。’毕竟他之前决定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想拖住他, 让队友离开。 虽然方式很怪异，也算是达成了目的。他自己肯定是已经跑不掉了, 但只要夏树和良能跑掉, 他们就可以完成剩下的考试，志玄有这样的信心。因为禁林对佐藤小队来说是很有利的地形，茂密的植被大大限制了正常的人类视野, 但对他们的限制就弱得多。 白眼和犬类嗅觉的优势在禁林里发挥到了极致。在有利环境buff下, 他们本来应该是稳赢的, 只不过运气是真的不好, 第一天晚上就遇上了这个怪咖。 ‘真是膈应人。’思及此, 志玄看着他的表情愈发嫌弃。 志玄的表情和反应似乎很好的满足了他的恶趣味，那人兀自笑的灿烂：“你刚才问, 我是谁？这真是个好问题啊……”状似沉吟一下，那人猛地逼近，脸凑过来，和志玄的脸距离极近：“不如你来猜猜看吧？” 迅速后退，躲开他又想舔过来的糟糕舌头，志玄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能在这个人的言语和动作中感受到一丝熟悉。 没舔到志玄，那人的舌头在自己脸上很大范围的舔了一下，才缩回去。 志玄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他，那人也配合，站在原地颇感兴趣的看回来，任由他打量。 志玄倒也认识舌头很长而且喜欢舔嘴唇的人，比如大蛇丸。 压下心中莫名的即视感，志玄皱眉，谴责自己怪异的联想：‘怎么能把他和大蛇丸相提并论？’大蛇丸的动作要比对面这人轻柔克制多了！他做出来就毫无违和感，完全不会像对面这人一样，简直要用舌头给自己洗脸，油腻又变态！ 躲过对方冷不丁刺来的苦无，志玄看见那个男人眯起眼睛，勾唇露出了个兴奋的笑。 不笑还好，他这一笑，既视感就更强了。 “……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站定，志玄有点狐疑的眯起眼睛。 一击不中，那人也毫不意外。像无事发生一样收回苦无，舔了一口。 志玄皱着眉头看着对方的所作所为，心里的猜测正在隐隐成型。 “哦？是吗……”他尾音玩味的提起：“那你一定很喜欢那个人咯？” “为什么？”志玄挑眉。 “毕竟死前都要想起他呢！” 志玄心中一凌，猛地跳起。 从地下突然探出的手，擦着他的腿滑过。倏地抓紧，把他深深拖到了地里，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施术者撤去查克拉，本来还柔软如液体的土地瞬间硬化，浑身上下都传来可怕的挤压感。如果有骨骼，肯定已经被压断，然后被挤着扎到脏器里，土本身的厚重会带来巨力，就是土遁的可怕之处。 一声轻响，这个志玄被挤爆，化作密密麻麻的虫子缠上了那人的手，他身体一僵，有点慌乱的试图把虫子甩下去。 志玄扶着树暗暗皱眉：‘是心中斩首之术……’刚才的刺激让他一下肾上腺素飙升，感觉脑血管里的血流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下这么重的手……‘难道是我猜错了？’难道这不是大蛇丸？ 但是真的好像。 “多好的机会，有点可惜呢……”刚才在地上和志玄对视的人，被虫子缠上的人，都化作一团烟雾消失，声音从地下传来。 ‘禁止套娃！’就说不该那么容易得手的。志玄不爽的啧了一声，不停的替身术和影分身套娃，真的很令人疲惫。 似乎笃定志玄不会袭击他一样，他慢条斯理的把身体从土里挪动出来。不得不说，配合他的气质，这样从地里爬出来的样子还是很富有视觉冲击力的。——为什么这样一个动作会有视觉冲击力？因为它不太符合人类的常规认知，很掉san……就像是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 但现实里可没有什么“人类不能攻击处于前摇状态的鬼。”或者“鬼不能攻击躺在被子里的人类。”这样的隐藏规则。 趁着他还在缓慢动作，志玄选择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一抬手，黑压压的寄坏虫就覆了上去。 那人略显狼狈的迅速起身躲开，皱着眉头看向他。 ‘活该。’见他吃瘪，志玄心中暗爽，让你非要起身那么慢刻意凹造型，挨打活该。 但是。 ‘就连怕虫子这点都是那么相似！’实在太像了，太可疑了！ 虽然对方一上手就用出了威力惊人的土遁，实力强的离谱，虽然他的面孔和这次参加比赛的木叶忍者没有重合。 这乍一看很可疑，但结合他的行为，却恰恰说明了他没问题。 刚才志玄也有怀疑过对方的身份，怀疑他是不是岩忍奸细。 但是转念一想，最近木叶的局势这么紧张，这场考试本就是为了和岩忍间的战争做的准备，肯定会戒备森严。——毕竟连每天泡在实验室的大蛇丸，都被三代强行抓壮丁来监考了。 岩忍除非害了失心疯，不然就不会到没什么实际情报价值的考场里来，更不会这样和自己废话。——这个人明明各方面都强于自己，如果他想，完全可以速战速决，把自己迅速打爆。 但他没有，反倒是一直在逗弄自己。 那这样看来，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大蛇丸？”越看越像，越想越有道理，志玄试探性的叫了一句。 “嗯？”眉头高高挑起，地上的人瞬间就出现在了志玄身后。 肩膀一沉，他把下巴搭在了志玄肩上。 “怎么猜到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沙哑嗓音，在耳边响起。 身体放松下来，精神变得复杂起来。 “……真是你啊。”志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人刚才面不改色的对自己说，你一定很喜欢那个人，然后就是他的舌头在疯狂旋转的鬼畜画面。 槽多无口。 “很惊喜吧。” “……”想起自己刚才在大蛇丸和大蛇丸间的拉踩行为，志玄觉得自己好蠢，真的痛苦面具:“不太惊喜，我宁可不是你。” 大蛇丸挑挑眉，没说什么。 志玄陷入了自我怀疑。 难道之前对大蛇丸一直是有滤镜的？自己之前看到他做那些动作，可从来都没有升起过负面情绪。 当然，现在知道刚才做那些动作的人就是大蛇丸之后，似乎就不觉得辣眼睛了，负面情绪也奇异的消散了…… ‘因为我是一个客观的人，不可能对他有认知偏差，所以他肯定是刚才故意丑化自己的动作了。’逻辑鬼才·志玄，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在良面前都有偶像包袱，在自己面前就不能注意一下形象吗？ “这是被允许的吗？”志玄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当然是被允许的，为了来对你进行考核，我可是特意调整了计划。”大蛇丸低哑的笑起来:“毕竟你那么想我，不能让你失望啊。” “我什么时候那么想你了？”一头雾水。 说起这个，大蛇丸就又回忆起那些上忍刚才听到志玄的发言之后见鬼一样的表情，忍不住愉悦的笑了笑。 “毕竟总是和队友们提起我呢。”直起身来，大蛇丸抬手撕开脸上的伪装，露出了真容。 这样比刚才要好看多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但是，总和队友提起？志玄有点心虚的问:“有吗？哪有经常提起你，我不就睡前说了几句。” “唉……”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大蛇丸表示:“毕竟你说我温柔又善良，我总不能辜负你的期待，我就主动请缨担任晚间的考察了。” “晚间考察指的是……”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志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对，就是每晚挑出几个幸运的小组，然后派人去袭击他们。”大蛇丸慢悠悠道。 “你……我是第一个？”瞳孔地震。 “当然了，毕竟你是特殊的。”谢谢您，一点都不敢动。 “……所有人都由你去考核？” “我是主考官。” “那怎样才算考核成功……？”不妙的预感加深了。 “打败我，或者让我满意。”大蛇丸的语气理所当然:“虽说只是个简单筛选，但垃圾也是没必要通过的。” “……” 很好，不愧是你，善良又温柔的大蛇丸，今天也在一如既往的稳定发挥呢。 第056章 第 56 章 发现据点！ “我的队友怎么样了？”既然知道这人是大蛇丸, 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他们就算会被打一顿，起码是安全的。——某种意义上来讲, 甚至比之前更安全了。 “表现还不错吧, 打败我的影分身了。”大蛇丸淡淡道：“现在去休息了。” “哦……”不愧是他们！志玄默默的点了个赞。 “那你满意了吗？” “一般，但算是打败我了，算他们合格。”大蛇丸微微动了动，语气随意。 话锋一转, 大蛇丸凑近, 在耳边缓缓道：“我对刚才的你, 倒是很满意呢……” 呼吸间的温热喷吐在志玄耳朵上，痒痒的。忍不住一颤, 志玄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脸又不争气的开始充血变红了。 有点害羞！但怎么能只有他一个人害羞！ “知道了, 亲爱的, 我也对你很满意呢。”大蛇丸式虎狼之词罢了，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志玄压下心里的躁动, 面上很坦然的走过去拍拍他的手：“如果你不那样舔来舔去就更完美了。” 这样的回复着实有点出乎大蛇丸的意料，他一愣，升起了丝丝微妙的窘迫, 忍不住解释了一句：“……那样会有利于打破对方的心理防线, 有什么问题吗？” “口水在反光。”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的下巴, 志玄在包里掏出一根迷你棒状物体, 塞进大蛇丸手里, 抓着他的手握紧，认真道：“嘴唇干要擦唇膏, 不要总是舔嘴唇知道吗，会越舔越干，最后裂开的！我很担心你！” “……”大蛇丸默然的低头看着被志玄握住的手，久久没有想打开手心的意思。 “裂开的话，触感就不好了。”志玄进行了一个隐藏在墨镜之后的wink。 “……谢谢。”嘴角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做出表情，大蛇丸面无表情的直接把它塞进了包里。 笑眯眯的看着大蛇丸的动作，志玄突然发现了盲点：“等等，如果照你刚才那么说，难道……我之前说的话都被大家听到了吗？”现在才回过味来。 “差不多吧。”说起这个，大蛇丸精神一振，毫不掩饰的笑得开心：“他们的表情都很有趣呢。”一个个都便秘相，目光躲躲闪闪的不敢看自己，显得相当蠢。 可以说大蛇丸和志玄两个人都是很典型的：“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尴尬上”的人了。 志玄也大概能想象得到那群上忍是什么样子，肯定表情扭曲，想吐槽或偷笑，但又生怕大蛇丸听完迁怒自己，最后只能憋住，大气也不敢出。 完全能get到大蛇丸的点，志玄也觉得确实有点好笑，忍不住扑哧乐出声。 “不过，他们大抵不会太赞同我的说法？”收敛笑意，志玄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看起来是这样的。”大蛇丸带着点不屑的扬眉，不置可否的笑笑：“估计除了你，也没人会那么觉得。” “因为我眼里的你就是那样的啊，也许那只是片面的你，但他们看到也是片面的啊。”志玄能猜到他们的想法，也知道他们对大蛇丸的评价，他真的觉得这样不太好。 志玄无奈的叹气：“但他们却觉得那是全部，我不想这样。” “无关紧要的人的看法也是无足轻重。”不过一群蝼蚁罢了，大蛇丸不甚在意的摸了摸志玄的脑袋。见志玄不赞同的皱眉，大蛇丸思索一下，安慰道：“有你一个人这么想就够了，你一个人的看法要比他们加起来都重要得多。” 志玄神色缓和下来，虽说不赞同他话里的意思，但被他话里的意思成功顺毛：‘来日方长，不能想着让人的观念一下改变啦。’ “唉，不跟你说了，我去和队友汇合了。”志玄拍拍大蛇丸肩膀作为道别：“你也早点结束，早点休息。” “嗯。”点点头，刚好志玄正抬手拍他的肩，大蛇丸就顺手揽住了他的腰。 …… 眼前一晃，周围景物改变，大蛇丸向他挥挥手后也消失不见，前方不远处就是队友的篝火。 站在原地，志玄愣了愣，他现在身体侧边还隐约残留着大蛇丸的触感。像是被蛊惑住，他不知不觉又抬手摸了摸，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像是被烫到一样甩开了手，瞬间面色爆红。 ‘倒是挺贴心……’揉了揉充血的脸颊，‘希望待会他们不会发现什么不对。’不再去想他，志玄打算紧走几步去和队友们汇合。 “志玄！”结果还没等他开始行动，犬冢良已经循着味道过来了。 ‘多亏我刚才及时停止……’要是被发现自己在这里……太丢人了！带着几分怕被发现自己异常的心虚，志玄觉得自己的脸似乎又红了几分。 “良！夏树！”为了掩饰，他故意抬手热情的打招呼，同时努力的缩脖子，试图通过这样一拉一缩的方式，让更多的面部皮肤被挡住。 志玄突如其来的热情让队友都脚下一顿，差点以为遇见了冒充的，但查克拉流动和气味做不了假。 既然是真的，两人有点诧异，志玄这是在发什么疯。 凑近细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志玄，良语气有点犹疑的问：“怎么了？志玄？感觉你不太对劲的样子，发生什么了吗？” “……”面对队友关切的目光，志玄更是紧张，简直想努力的把自己缩进大衣里。 “没什么，没什么。”明明他跟大蛇丸也是没什么，但为什么却有一种自己出去私密幽会了的感觉？暗恨自己的不争气，志玄连连否定，表示自己真的没事：“刚才打的有点兴奋。” “你怎么样，刚才那人把你怎么了？” “他很强，最后他自己离开了，不然我是打不过的。”志玄正色道。 “这样……那就好。”拍拍志玄的肩膀，见志玄不愿多说，两人也没再多问。 一夜戒备，这次没有再发生意外了。 …… 他们运气还不错，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良就嗅闻到了陌生人类的气息。 三人躲藏在树冠里。 “怎么样，良。” “我和苍丸都觉得是，应该没问题。”良很肯定的道。 “这样。”考试时间已经过半，志玄沉吟一下，觉得现在的时机还算不错:“大概几个人？” “五六个吧。” ‘那倒还是有一战之力。’志玄想了想，大家都偏好于在晚上偷袭，他们肯定天越黑越戒备，不如就趁现在，攻其不意，也免得夜长梦多。 “大家调整一下状态，做好准备，我们一会就上。”志玄掏出了两团毒虫冲他们伸出手。瞥了一眼惊恐的良，他解释道:“你们帮我带着一部分，我能找到的机会也会变多不少。” 夏树点点头，接了过去。 “好吧……”良咽了咽口水，很勉强的答应了，不安的问了一句:“它们会乱动吗？” “你放口袋里就好，它乱动你也感觉不到。” “……好吧，你帮我直接放进去，我不敢碰。”良撑开口袋，挪了挪屁股，把口袋伸了过去。 志玄无奈看他一眼，把虫子塞了进去。 “离那还有多远？” 良也收起玩笑的姿态，严肃道:“不远，你可以开始准备了。” 点点头，志玄猛吃几口兵粮丸，缓解了一下查克拉的紧缺。蹲下把手轻抚在地上，他一口气放出了一半以上的虫子。 见状，良有点担心的拍拍他。 “没事，昨天死掉太多虫子，催生它们有点耗费查克拉罢了。” “别勉强自己。” “嗯……”不提还好，一提志玄就觉得好糟心，都怪昨天大蛇丸下手太重……杀了他那么多虫子，让他不得不连夜催生新虫子。 虫子数量有点大，志玄闭上眼睛集中精力，感受着那些虫子隐秘的分布在了丛林里，志玄站起身来:“走吧。” …… ‘果然是据点。’那小树屋藏得很深，如果不是白眼精确定位，他们的寻找时间起码得翻上一倍。 数不清的虫在附近潜伏着，对方的结构已经被摸清:一共有四个人，一个人在门口警戒，一个正在屋里撰写报告，剩下的两个待在一起说着什么。 毒虫挤进了木质板的缝隙，现在就在负责警戒的人脚下。 志玄已就位，不出意外，这个人就会第一个被撂倒，他们就只用面对三个人。 “上吧。”志玄小声道。 毒虫尖锐的口器刺穿皮肤，冰冷的毒液迅速注入，带来剧烈而灼热的疼痛，那忍者猝不及防下发出一声痛呼。 “怎么了？”闲聊的两人听见动静，走了过来。 “妈的，有东西蛰了我一下！”神经毒素带来的恐怖痛感简直让人发狂，那人惊怒不已的骂了一句，抬手狠狠拍了一下。 拿起尸体，他恨恨道:“是虫子！”没多想，只当是禁林里的虫。 “太疼了……”捂住伤口，那人冷汗直冒。 另外两人凑过来看。 ‘好机会！’两人一狗默契的窜出。 那三人的注意力全在那只死掉的虫子和伤口上，猝不及防间反应慢了半拍。 良跃起，刀带着破空声落下，一记势大力沉的重劈向那人的头面部攻去。 那人猛地抽出苦无，回身抬手挡住了良的刀，却不想还有一条狗。但他反应确实是快，苍丸只来得及虚虚的碰到他的腿，就被踢开，只是划了一条不算深的口子。 借着这个机会，犬冢良欺身而上，和那人缠斗起来，苍丸在旁边虎视眈眈。 而夏树那边那位，反应更慢了半拍，被打入了一道暗劲，现在只觉内脏似乎都绞扭在一起，剧痛让他的额头也渗出冷汗。 “敌袭！” 第057章 第 57 章 在动手之前, 志玄大致的观察了屋子，这小木屋还暗藏玄机。 它从外看是全木质，但其实只有外沿出来的平台和外包是真正的全木质结构。屋体内里其实是包有金属层的, 志玄的虫子爬在上边还是很明显的, 靠近人的话会有不小的被发现风险。本来志玄存心想要用毒把四个人全都放倒，但又怕放毒不成反被发现，只好退而求其次，选外边那人动手。 除了金属包层, 里边的陈设倒是很平常, 没有暗格。 从屋外看守的人被毒虫咬到开始, 时间才过去三分多钟，但志玄能看出来, 毒液的劲头已经上来了，他的意识开始涣散了。 刚才能提气喊出敌袭, 估计已经是他努力挣扎的结果。——他已经没有威胁了。 ‘开门红！’出乎意料的顺利, 志玄不禁在心里给给力的两位队友比了个大拇指。 三人心里明镜一样，能作为考官出现, 对方应该都是上忍或接近上忍水平的忍者, 正面冲突他们赢面不大。就算他们偷袭获得了先手优势，但等那两人回过神来，良和夏树也真不一定能在正面对战里胜出。 ‘任务是找到情报卷轴……’估计指的是里边那人手上的卷轴。那边的拖延任务已经顺利达成, 志玄不再关注。 蹲在草丛里, 专心盯着木屋里面, 志玄眯了眯眼睛, 心道果然如此…… 听见外边的动静, 他果断把卷轴收进怀里，转身快走几步, 在离战斗发生处最远的那端打开了暗门，夺门而逃。 ‘来了！’寄坏虫就位了。 “额！”那人发出一声惊咦，出门的一瞬间他就觉出了不对——脚下明明应该是坚硬树干的地方，却触感柔软而富有弹性，还传来了清脆的声音，就像是……踩在了脆皮肉块上，这异常的感觉让他觉得心头紧缩。 下意识的低头看去，他觉得头皮都似乎要炸开。 整个木屋后边的地上，全是各式各样的虫子，现在冲他蜂拥而来，腿已经被覆盖了大半，查克拉正在被快速吞食。 “油女……”到底是上忍，经验还是很丰富，心思急转之下，很快就回忆起了应对油女的方法。几乎没什么停顿的贴出了两张起爆符。 志玄暗道糟糕，连忙向后翻滚，避免被爆炸波及。 连翻几周，手刚拄地立稳就听见一声巨响，志玄对虫子的感应一下消失了小半，还有不少虫子虽然没当场死亡，但也被气浪冲击掀飞，现在趴在地上精神萎靡。 这两张起爆符给志玄造成的损失可不小……算得上是重创。 刚才时间仓促，他只来得及让铁甲虫结盾护住其它虫子，但正常虫子毕竟脆弱，就算是余波也还是让它们死了不少。 ‘大意了，离得太近了。’眉头紧皱，志玄咬咬牙，让剩下的虫子回到身上来。 失败了，被人逃了。 那人没有要和他纠缠的意思，趁着这个机会，已经替身术接瞬身术离开。 “可恶！”狠狠锤了一下地面，志玄有点悔恨，这属实是个不该犯的低级错误。针对同期和外村忍者的多次碾压战斗，还是让他养成了坏习惯…… 没再更多浪费时间，他迅速绕到前方去支援良和夏树。 听到爆炸声时两人心里就是一沉，现在见志玄过来，心更是沉到了底。——他们之前约定的就是得手发信号各自撤退，没得手就汇合另寻机会。 …… 已经到了晚上，三人沉默的坐在树枝上，面面相觑。 “抱歉……”抬手拍脑门，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志玄愧疚极了：“是我的问题。” “没事的，不是你的责任，问题不大。”夏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多想。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良感叹：“上忍确实综合素质比我们要强太多了，他对我们的防备太全面了，味道都遮掩了，线索完全断在了沼泽，简直毫无突破口。” “没办法，油女犬冢日向的组合几乎是约定俗成，发现我是油女一族的族人之后，肯定会有意识的防备着这些……”志玄恹恹道：“真是太抱歉了……” “真的没事的。”良往过挪了挪，哥俩好的搂住志玄的肩膀：“就像你之前说的一样，咱们去交任务点旁边蹲着，看看能不能抢到。”顿了顿，又道：“说不定咱们就算拿到了卷轴，也要在交任务点附近被人伏击，白白便宜了别人，那不就更生气了？” 话是这么说，但能从那种难度下抢到卷轴，哪个又是善茬？胜率也不会太高。 “唉……只能这样了。”志玄叹了口气，没有反驳什么：“我来警戒，你们两个休息吧，明天去交任务点附近蹲守。” “嗯。” 今夜平安。 第二天不肯死心的三人又在附近搜索了几个小时，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也只能无奈的离开。 又是一个中午，三人躲在了任务点附近的树上。 向夏树交代几句，让她用白眼暂时警戒，志玄默默地闭上眼睛，专心恢复查克拉和虫子种群。 “……”抓出几粒兵粮丸吃下，志玄强行压榨着自己提炼查克拉，接连两天损失大量寄坏虫，他真的感觉身体被掏空。 一旦进入冥想，时间就过得很快。夏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让良接替自己继续警戒，他们已经轮班2次了。志玄安心恢复，两人精神紧绷，丝毫不敢放松。现在已经是下午，截止日期就在明天上午，现在所有人都在向这个方向靠拢，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 苍丸突然低头仔细嗅闻，“……呜！”趴在良肩头上的苍丸猛地直起脖子，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吠叫。 “我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你们呢？”为了口型不被可能存在的敌人看见，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见状，夏树结了个印，双眼旁边青筋暴突，再次打开了白眼。她微微转动着脑袋，填补上白眼的视野盲区，表情逐渐微妙起来：“他们对白眼很熟悉，我只瞥到了一眼，就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 “我看到他们身上有卷轴的查克拉波动。” “对白眼很熟悉？”志玄猛地睁开眼，表情也微妙起来：“同族……？” “……我的虫子死了几只。”志玄自查后发现，刚才布置下的寄坏虫有几只已经失去了视野，这情况可不寻常，如果不是同为驱虫之人或是特意研究过油女一族，一般人根本不会关注到那些地方。 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同族没跑了。 “妈的，肯定是同族！”良的表情也微妙起来，咧嘴小声骂了一句。 他们的同期也有另一组同族，和他们还算混了个眼熟，可惜在毕业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对方，因为另一组人全都死在第二次忍界大战里了。 而他们是这次考试里年龄最小的那届…… 不止是同族，还是同族的前辈。 “族里的前辈啊……”犬冢良长叹一口气：“我估计打不过。”大家的手法都没什么区别的情况下，忍犬的年龄就是重要的分水岭。 “……”志玄和夏树也皱着眉头，觉得事情颇为棘手。 与同族对抗的感觉很不好，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交锋里大家都得保持裸奔，他们还不得不过去打这个交道，毕竟对方手里有卷轴。 ‘每一步都得仔细斟酌了。’想想就头壳疼。 第058章 第 58 章 凭借着对彼此天然的熟悉, 两个小队都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对方，而从知晓对方存在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进入了无声的对决中。 现在看来, 条件并不算有利, 但真的能蹲到拿着卷轴的人，简直是天赐良机，他们一定不能错过。 “夏树，跟紧。”志玄当机立断。 夏树二话不说就窜了出去。 紧咬在对方身后, 三人在森林间快速穿梭。距离不算近, 因为白眼盲区的问题, 夏树能看见对方，但对方估计看不见夏树。 虫子间碰面了。 对方的虫子体型很大, 比志玄的寄坏虫要大了好几圈，个个外壳都闪着金属光泽。志玄一看见对方的体型, 心里就是一咯噔：‘太强壮了……走的是强化个体的路线, 这个选育方向有点克制我。’ 志玄的虫子更多的是为了对付人而诞生的，以群体分化功能分工配合的方式攻击, 最擅长的对战方向是和大型生物作战。 他的虫子并不擅长和同族争斗, 现在面对这种走单体强化路线的同族，他的弱势更是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果然，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对方的强化寄坏虫咬肌高度发达, 爆发咬合力相当强, 一个照面, 志玄的先锋寄坏虫就被它们拦腰咬断好几只。 段成两截, 它们就算是生命力再顽强，也只剩下了在地上抽搐的能力。这种程度的伤势, 根本连治愈的可能都没有。 趁着强化寄坏虫进攻同伴的硬直时间，剩下的寄坏虫蜂拥而上，却因为体型差距，面对对方坚硬而光滑的甲壳而略有点无从下口，咬的很是艰难。 强化寄坏虫势如破竹，前排的队形已经被突破的不成样子。 ‘这个程度……他路走的很极端，保有量应该不高。’虽然在这场虫斗里处于劣势，但志玄不惊反喜：‘那这样我们在正面作战的时候，就有不小的获胜可能。’ 志玄想了想，心里有了计较，抬手掏出了一小把宽宽扁扁的虫蛹，向其中注入查克拉。 在他查克拉的催动下，那些虫子像是被按下了时间加速键，肉眼可见的颜色变暗淡。微微颤动着，它们的背先后裂开，露出了里边娇嫩的翅。 志玄的查克拉闪着微微荧光，充满了生命力，这些拥有着巨大翅膀的新生昆虫们汲取查克拉，外骨骼快速硬化。 ‘差不多了。’等它们外骨骼的颜色固定，志玄手一震，目送着它们飞了出去。 这是以蜻蜓为主要原型培育出的善于长距离高速飞行的寄坏虫变种。 至于虫战的战场……既然每次受伤都是致命伤，那就没必要医疗了，志玄选择让在后方的治愈虫托举起铁定寄坏虫上去对线。 在治愈虫潮上方，铁定寄坏虫互相抓稳连结，互相用坚硬的背甲遮盖脆弱的部分，结成了带有弧度的盾。 前排的寄坏虫向后退去，让后方的铁定甲虫盾上前，全部缩在了它后面。 虽说对方的油女族人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形势，但铁定甲虫结成的盾，功能意味太强，他只是愣神了一瞬间，就没什么犹豫的操控着自己的寄坏虫绕过盾。——如果不是有必要，为什么要费力不讨好的去攻击对方的绝对防御？ 很自然的反应。 感受着对方的虫子在铁定寄坏虫们形成的盾上逐渐爬行，志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上钩了。’ 简单的爬过铁定寄坏虫之后，对方的虫子向那些躲藏起来的寄坏虫继续发起攻势，这次志玄的寄坏虫们因为挤在一起，大大方便了夹取，表现的比上次还要不堪，几乎成了一边倒的虐杀。 寄坏虫挤在一起，对方只要张嘴，一口就能轻松咬死两只，效率高了不少。不多时，这场屠杀就结束了，只剩遍地残肢。——就连铁定寄坏虫都被它们掀翻拔掉了腿。 ‘真残暴啊。’志玄有些肉疼的挑了挑眉毛：‘身上剩的铁定虫可不多了……’ 就算这局面是他故意为之，志玄也忍不住感叹一句，对方的寄坏虫在单体选育上确实登峰造极。应该不完全是他培育出来的品系。 ‘估计是族里哪位长老的后裔吧。’战斗也是了解一个人的很好途径，通过刚才的一番交手，志玄能感觉到对方性子很烈，也很傲慢。回想族里的情况，志玄觉得更有即视感：‘也许是大长老的孙子？’ 离志玄他们几百米的前方，油女俊介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怎么样，俊介？”正开着白眼观察的日向族人问了一句。 俊介毫不犹豫的给出评价：“和他们的油女交过手了，虫子的种类倒是多，花里胡哨的，但只是看着唬人，实际上不堪一击。” “停下吧，刚才也是我被他的布置手法唬住了，面对他们咱们根本用不到逃跑。”俊介打了个鼻响，不屑道。 “行，那就回头把他们揍一顿。”对油女俊介的话深信不疑，脸上画着两道鲜红族纹的犬冢家女子狠狠道。 “先停下，再稍微观察一下。”日向悟制止了她想回头的动作。 …… “对方停下了。”夏树扬起手停下。 “很好。”正面冲突好啊，志玄的嘴角完全放不下来：“做好进攻准备。” “我们能不能等下一个啊？”有点怵，良抱着微弱的希望嘟囔了一句。 “少说废话，下一个也许马上就来，但也许永远都不会从这个方向过来。”志玄淡淡的回绝：“以我们三族联合起来的观察能力，都在禁林里找了那么久……” 禁林大得很，在里边找六个据点本就好似海底捞针，他们在搜寻效率那么高的情况下还找了两天，那别的组如果运气不好，很可能三天一无所获。放置的六个卷轴，很可能没被全部发现。 “……唉，也是。”本来也就只是发牢骚，良扁扁嘴没再言语。 对峙。 他们先前逃跑的目的应该只是拖时间，想要直接过去交任务，毕竟面对水平相近的同族，试图逃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志玄迅速做出决断，道：“先示弱，他们应该会主动攻击，我有陷阱。夏树去佯攻，良辅助，把他们引到现在位置的中点。” “嗯。”夏树点了点头，冲了出去，良也紧随其后。 果然，刚才志玄的一波勾引让他们改变了策略，决定硬碰硬。夏树跑出去不远就一脚踢开了一条白毛大狗，犬冢良和苍丸拦下了还要继续扑咬夏树的大狗。夏树则和从旁边森林里跳出来的另一个眼睛纯白的清秀男孩战作一团。 志玄在后边一边和另一位油女进行大规模的寄坏虫对拼，一边小心的操纵着刚才放飞出去的虫。 夏树毕竟手没法用力，面对同样使用柔拳的日向族人，志玄还是有点担心，操控着虫子的间隙看了一眼。 夏树正在用掌和对方过招，没有正面冲突，只是在不断的借助树腾跃，以躲避为主。 躲的很完美，几乎没蹭到，志玄不再关注，回神专心操纵虫子。 良那边就比较惨，那犬冢前辈确实是比他要厉害不少。他和苍丸处于挨打的状态。 许是因为俊介的话，让他还是先入为主的觉得夏树他们是若与自己，再加上后来夏树无力绵软的掌法，让他对这个印象深信不疑。 频频打空，那日向男孩的动作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几分烦躁，他想速战速决。愈烦躁，手上动作就逐渐大力，又是一记横劈，被夏树矮身躲过，甚至差点被她点到腹部的穴位，那男孩终于是忍不住扭身右手接了另外一掌。 这掌有点太用力了。 一掌打出他自己都暗道糟糕。 那男孩紧盯夏树的手臂动作，努力摆正重心，试图拉回这失误的一掌，但已经太迟了，或者说他的反应正中下怀。夏树紧随他这掌后出腿，顺着他发力的反方向一记鞭腿攻向他下盘。 那男孩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夏树的上半身，想要努力拉回的也是上身的重心，完全没想过会是这种发展。 鞭腿结结实实的命中了，他直接身子向左歪倒，腿一下腾空。 夏树的腿灵活无比，直接顺势缠上他的腿，腰腹发力，把他的上半身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头颈着地。如果她想，这一下对方不死也是重伤。 夏树那边的动静有点大，吸引了志玄的注意力，这可真是一份意料之外的狂喜，他本来只是打算让他们牵制住，然后让毒虫统一控制的。 毕竟志玄先前放在队友口袋里的毒虫可是还有不少，趁着这个机会已经悄悄爬上去了。 ‘夏树太给力了！’志玄精神一振，让虫子加快速度，封锁了那油女逃跑的路线，防止对方逃走。人是其次，那油女族人身上的卷轴才是重中之重。志玄他们刚才演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让对方停止逃走，现在对方都减员了，可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还好，是他多虑，也是没看错，对方果然傲慢，就算是倒下了一位队友，仍然战意高昂，并不打算逃走。 ‘不过也许也是有所倚仗……’瞟了一眼仍在战斗的三人两狗，志玄微微皱眉。 那犬冢家的女忍实力真的强劲，用了秘术之后和大白狗合体，招式大开大合，力气大得惊人。屁股一甩，就让旁边的大树像麦秆一样被坐倒了一片。与两人相斗丝毫不落下风，甚至隐隐有要压制的意思。 这一变身，刚才爬上去的毒虫也全都掉了下来。 ‘不能再拖下去了，赌一把！’志玄的飞虫已经寻到油女俊介的藏身处，在他上空的视野盲区里悬停。 咬咬牙，志玄操控着飞虫飞到俊介正上方，它们载着的毒虫如雨点般落下。 准头不错。 “！！”俊介头皮一痛，被狠狠咬了三四口。 第059章 第 59 章 “嘶！”头上火辣辣的痛, 俊介一下皱起眉头，下意识的伸手挠头，然后感觉手一下子被昆虫的坚硬爪子勾住。 狠狠甩了几下手, 啪叽一声, 好几只有手指那么长的多足虫子被摔在了地上。‘完蛋。’心知中计，他想要逃跑，但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身上软的不像话, 根本用不上力。毫无防备下他一头摔倒在地, 鼻子直挺挺的拍在地上, 疼得他都冒出了生理性泪水。 同为昆虫专家的他明白得很，这是对面的族人培育的毒虫, 心中了然：‘怪不得刚才的虫子那么弱……原来是在这等着呢。’对方的手段并不高明，甚至可以说简陋而赤裸, 但自己居然那么轻易地就中了计。 俊介一边暗恨自己的大意, 一边努力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惊恐的发现手脚不听使唤, 只好保持着头朝下的姿势趴在地上。 脸贴在泥土上, 火辣辣的疼，估计是擦破了皮。但他完全顾不上破相的脸，只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挪动身体, 想让鼻孔可以露出来。 刚才直挺挺拍在地上, 鼻子被堵了个严实, 在四肢的肌肉用不上力气之后, 他现在连呼吸都成了奢望。 等他把身体艰难的翻过来, 才更惊恐地发现，他还是呼吸的很困难, 每一次吸气都似乎要费尽全身的力气。 ‘不……不是堵住了！肌肉无力……是呼吸肌也产生了异常。这毒素导致了呼吸麻痹……可恶。’因为培育方向的问题，他的寄坏虫不擅长解毒，而且保有量并不大，刚才为了对战，已经基本都派出去了。体内剩余的寄坏虫正在拼命解毒，但根本杯水车薪，只是让他勉强还保持着清醒。 如此缓慢的呼吸频率根本不能维持一个人的基本生命活动，一直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 不可名状的恐惧蔓延上心头：‘他难道想在上忍考试里杀人吗？快过来啊！’ 疼痛和窒息让他的时间感知能力减弱，好像没过多久，但又似乎过了很久，他开始觉得刚才头皮上像火在烧一样的伤口逐渐变得麻木，疼痛的感觉都在逐渐远去。头重如裹，整个人都像踩在了棉花上，有奇妙的失重感和眩晕感。 ‘完了……阴沟里翻船了。’这是他彻底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 …… “嘭！” 黑色的旋风重重砸在巨大的白狗身上，虽然仍然没能突破它厚重的皮毛，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它被撞出去十多米。 “虫玉。”志玄的后续攻击及时的接上。 体力不支，它一时躲闪不及，被虫子缠上了脚。 在原地蹦跳，它试图这样把虫子震掉，但寄坏虫是通过查克拉黏在它毛上的，根本甩不掉。只觉查克拉在缓缓流逝，它挣扎的力度逐渐减小，最后也只能任由身体被寄坏虫包裹，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边。 良和苍丸分开，戒备的看着它。 不愧是犬冢家的忍者，性子真是烈的紧，这困兽犹斗的凶狠劲头看得一旁的志玄咂舌。就算被虫玉秘术大量剥夺查克拉，它仍然在发出愤怒的咆哮，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也只是半跪在地上。 不甘心的甩了甩头，这巨大的凶兽昂起脖子，无声的嘶吼。 眼前一晃，那犬冢家的女忍就和大白狗分了开来，趴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赢了……我们赢了！夏树！”良轻声呢喃了一句，想回头去找夏树，但腿上肌肉在打颤，猛地踉跄了几步。 疲惫上涌，他只好停下，把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干得漂亮！”志玄走过去，欣慰的拍了拍良的肩膀。 环顾这一片狼藉，他感慨的叹了口气，嘱咐道：“我的虫子就在这守着，你在这先缓一缓，我去给人解毒。” 良实在是累的不行，感觉再多说几句话心就要从嘴里蹦出来了，只好连连点头作为回应。 这犬冢强的过分，他们就算是三人围攻，也只不过是惨胜：夏树被一掌拍到昏迷，良和苍丸情况也没好到哪去，刚才是靠一口气强撑着，现在泄气，连站立都是勉强。只有志玄的状态还算完好，甚至因为吸收了大量查克拉，状态比起战前还有所恢复。 志玄心里本来还在默默地规划一会如何安全挨到考试结束，结果远远的就看到这油女家的同族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 志玄心里一咯噔：‘糟糕……不会那么巧吧？’不会那么巧，刚用了几次，就赶上恰好对这个毒素敏感的基因型吧？不会吧不会吧！ 赶紧快跑了几步，一点不敢耽搁就把他的头抬起来，向上抬起颏部保证他的气道开放，迅速做了几组人工呼吸。 趁着这个功夫，志玄也顺便让自己的寄坏虫迅速爬进去分解毒素。 不得不说同族的身体进入就是顺畅，通道又大又通畅不说，对寄坏虫的进进出出顺服无比，根本不会有下意识的排斥。 手在他衣服里一阵摸索，志玄把卷轴塞进自己怀里，又翻出他的铭牌。 “油女俊介……油女俊介？”把这有点熟悉的名字在嘴里咀嚼了一圈，志玄皱起了眉头，痛苦的叹了口气：‘怕什么来什么，还真是大长老的孙子？’ ‘希望人没事。’志玄拍了拍脑门，衷心的祈祷。 俊介要是出了事，他责任可就大了。 如果真出了事，先不讲在这不允许严重伤害的上忍考试里，会不会判他失去考试资格，会不会惩罚。光是族里就难办得很，大长老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如果不是被一路护过来，肯定也不会让俊介养成如此不经典油女的性格。 扛起俊介，志玄在日向悟身上掏出他们的考试资格卷轴，果断撕开。 在等待教官过来的过程中，他一直保持着急救和解毒，接连不断的人工呼吸让他感觉自己都吹气吹得有点缺氧了。一直做了得有4组，俊介才恢复了呼吸，志玄狠狠松了口气。 考官还是效率很高的，只是等了一小会，就有人过来了。 “请把他交给我吧。”熟悉的嗓音在身后突然响起。 “又是你啊？”回头看向突然出现的大蛇丸，志玄惊奇道：“怎么感觉这么大的禁林只有你一个考官？” “……因为我是主考官，离得又恰好比较近。”大蛇丸深深地看了志玄一眼，看得志玄有点莫名心虚。 ‘感觉他有点不太开心？’志玄心思狂转：‘怎么回事，从进禁林之前他就一副不爽的样子，难道是吃醋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志玄自己掐灭，觉得自己想太多：‘不可能，他哪有那么幼稚，估计是有什么事情在忙吧！’很有道理。 “把他交给我吧。”见志玄没什么反应，大蛇丸眼神闪了闪，又重复了一遍。 “哦哦，好，辛苦了！” 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毛，大蛇丸沉默的接过昏迷的三人一狗，瞬身离开了。 第060章 第 60 章 史无前例的上忍考试, 愈发严格的检查，最近的变化让大家都察觉到了不对劲。隐秘的流言开始在平民间扩散，而忍者们在日常的任务里能更清晰的感受到变化, 人们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和准备。 带着隐隐的担忧和恐惧, 木叶压抑的挨过了冬天。 木叶45年初，春寒料峭，岩隐忍村袭击了多组在外执行任务的木叶忍者。这样的消息传回村子里后，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果然来了’, 不知何时会真正降临的灾难终于化为现实, 人们反而有点解脱的意味。 许是压抑了太久, 人们也憋着一口气，许是本就蓄谋已久。总之, 自那之后，两国之间的冲突飞速升级, 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发展成了两个忍村间的战争。 作为在上忍考试里表现突出的考生, 志玄及其队友，晋升为特别上忍, 并获得了晋升上忍的优先提名权。 …… “这个安排包含了你的私人意愿, 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别太任性，大蛇丸。”眼神里充满讽刺, 立在日斩旁边的团藏慢悠悠开口道。 大蛇丸丝毫不为所动, 连眼神都没分给他：“火影有权利特批, 老师您觉得可行吗？” “不可能的。”团藏扬起下巴, 冲他点了点。 “嗯……”没有理会挚友和弟子“眉来眼去”, 日斩沉吟片刻，痛快的答应了：“可以。” “日斩？”略带错愕的看向座上的三代, 团藏是真的没想到他会答应，忍不住质疑：“怎么可能从三人小队中单独抽出一个人来做他的近卫？剩下的两个人怎么安排？” 日斩也不去理会团藏，他从容的接过大蛇丸的申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眼看团藏脸色越来越黑，三代才悠然道：“一个日向，一个犬冢，这两个家族的秘术，可是要比许多三人小组的功能都齐全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团藏哑然，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木叶的平民忍者处境并不好，和忍族忍者间存在着很深的隔阂与差距。他们都看得出来，这并不利于发展。先前这样安排，是迫于战争压力的权衡之法，现在变成遗留的大问题，有团藏不小的责任。 当初猿飞日斩继任之后，是想要着手处理这个问题的。在开了会之后，团藏自告奋勇，主动揽下了这个任务，和日斩信誓旦旦的讲，他肯定会把事情安排好。 因为各种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的日斩闻言大为感动，放心把这事交给了自己的老战友。 然后团藏的解决方案就是给优秀的平民忍者施加封印，秘密培养成了自己的地下势力。 前些日子他的事被大蛇丸捅出来，三代好好敲打了他一顿。现在又提起，团藏也自觉无趣，便先行告退了，师徒二人目送着他离开。 门嘭的一声关上了，火影办公室只有大蛇丸和日斩两人了，看着对方，谁都没先开口。 和大蛇丸对视着，三代仰起头，开心的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都堆在一起。 大蛇丸不明所以的挑眉问：“怎么了，老师？” “我只是很欣慰，大蛇丸，我很欣慰于你的改变……”三代微微收敛，仍笑着答道：“去吧，去追寻你自己所认定的东西吧。” “……”大蛇丸垂下眼帘，沉默的点点头。 “去吧。”坐在火影办公桌后的老人挥了挥手。 带着一点莫名的心虚，大蛇丸接过三代火影亲手特批的申请文件也离开了，在回家的路上，一直都若有所思。 不过，这种微妙的感受没能持续多久。 “如何？”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一抬眼，就看见志玄在紧张地看着他。 心情一下变好，各种无关的想法都一下消散，见他紧张，大蛇丸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摆出一副困扰的模样：“失败了，猿飞老师不同意呢。” “啊……”志玄失望的啊了一声，觉得心像是被捏住似的紧了一下。但见大蛇丸似乎兴致不高的样子，他强颜安慰道：“没事，做实验助手也差不多的。” 说着他上前给了大蛇丸一个拥抱，大蛇丸也很自然的回抱，顺势把下巴搭在了志玄肩膀上。 最近几年志玄身高长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已经和大蛇丸只差半头高了。现在两人抱住，大蛇丸的下巴刚好就和他肩膀齐平，搭上去毫不费力，很舒服。 闷笑几声，大蛇丸插了一句：“你要是不再长高就好了。” “？”志玄猛地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大蛇丸几眼：“你好突兀！” 大蛇丸笑意更深，看着他。 “你可真是无聊。”和这人已经在一起太久，看他这样，根本无需解释，志玄瞬间就明白过来，无奈的剜了他一眼。 不去理会笑得更开心的人，志玄转身自顾自的坐到了沙发上。 大蛇丸也跟着过去，伸手撑在沙发背上，低头看向靠在沙发背上的志玄。 两人贴的很近，大蛇丸长长的头发在面上蹭来蹭去，刺的志玄有点痒。已经没有再向后躲的空间，志玄索性抓住几缕正在作怪的头发，捏在手里。 手上的触感丝滑柔顺，志玄忍不住把玩几下，感叹:“手感真棒。” “哼……”发出一声沉闷的哼笑，大蛇丸凑的更近，整个人都窝在了志玄身上:“那你可以更好的感受。” “好了好了。”志玄顺势揽住靠过来的大蛇丸，把他拉到了旁边，让他和自己在沙发上排排坐。 “那是我单独出队吗？他们会有补充队友吗？” “对，你单独来。”被放到沙发上，大蛇丸没再动，也懒懒的靠在了沙发靠背上:“反正战争已经打响，你们马上就会晋升，新晋上忍就会分开去带队下忍了。” “好吧。”志玄耸耸肩。 迟疑了一下，他又问:“说起来……你知道俊介怎么样了吗。” “不太好，但没死。” “是吗……”含糊的嘟囔了一句，志玄把头靠到大蛇丸肩上，闭上了眼睛。 “没事，你的用处比他要大，现在还是我的近卫，他们不敢做什么。”大蛇丸拍拍自己肩上的毛绒脑袋，安慰道。 “倒不是因为怕他们报复……”志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跟大蛇丸解释，因为他肯定不理解。 “唉，你之前说的确实也很有道理。”志玄很光棍的表示:“无所谓了，本来是不会导致这样的后果的。切磋失手很正常，只不过我这是毒虫，显得有点刻意，算他倒霉了。” ‘终于想开了。’大蛇丸欣慰而赞同的点点头:“没错，不用在意他们怎么想，人群总是无知而愚蠢的。” “我会帮你搞定其它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用想，好好的把这个项目收尾就好，我们马上就去前线。” 提起这个项目，志玄就精神一振，感觉自己充满干劲:“嗯，好！” 60-70 第061章 第 61 章 日常 两天后, 在大蛇丸的房子里，志玄在书房的大书桌上整理今天的数据，大蛇丸坐在一旁的单人小沙发上写着什么。 志玄正在纵向对比所有的数据。 遗传生物学实验的实验数据量大得惊人, 这里也没有计算机, 他只能手动处理，效率并不高，每次处理数据都要很长时间。这就造成了，明明是一起来书房处理各自的实验工作, 大蛇丸就会比他结束的早很多。 久而久之, 两人已经养成了习惯, 大蛇丸会在结束自己的工作之后，到旁边的小沙发上干点别的事情。他会等待志玄结束后一起离开, 以便两人需要交流。 这个小习惯其实大多数时候是没什么用的，他们最后也只是一言不发的等到志玄处理完所有事, 然后一起回楼上睡觉。 不过偶尔也会有用, 比如现在，这个习惯就发挥了作用。 这数据真是让人越处理越兴奋, 志玄还没写完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享了, 他头也不抬地冲大蛇丸招招手，欢喜地开口招呼他：“来来来，你来看这个。” “嗯？”大蛇丸从书后抬起头来。 志玄自顾自说着话, 快写几笔把它写完, 直接把笔甩到一边。不等大蛇丸过来, 志玄就自己抓起纸走到他身前, 志玄动作一气呵成, 大蛇丸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又被堵在了沙发上。 “怎么了？可以进入应用实验阶段了？”志玄扑的近，大蛇丸索性也就放弃了站起来的想法, 直接就着志玄举到面前的手慢慢看起来。 “毒素的产率比之前预想的最好情况还要好，我觉得可以进入应用阶段了。”志玄激动的道。 “嗯，嗯……”虽然实际效果还没试过，但这数据是真的漂亮，大蛇丸看得连连点头：“如果它真的能在应用里发挥出这样的效果，三战的进程都能被加快不少。” 越看越满意，大蛇丸忍不住赞叹了一句：“你的想法真的很好，之前我就从来没有想到过还能使用这种……攻击所有人的武器。”顿了一下，他只能这样描述。 “就叫生物武器吧……”毕竟这也不完全是他的想法，算是有所借鉴的，志玄有点小尴尬的挠了挠脸颊：“毕竟忍者还是倾向于单兵作战的，这有点不太符合忍者的作战习惯了，忍者还是更习惯用忍术来进行杀伤吧。” “但这很符合战争的特性，天才的想法，我很喜欢这种武器。”大蛇丸大力称赞。 “好吧，我也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志玄很光棍的表示，毕竟他改造过之后的这种以昆虫为媒介的方式，比他所了解的生物武器要精准有效太多。‘四舍五入也算是我的三分之一个发明了吧！’他厚着脸皮想。 “那我们下期就投入实践吧。”志玄提议。 “当然……”大蛇丸算了一下时间，发现卡得刚刚好。前线已经开战，因为他和志玄的研究正在关键的结尾阶段，就让自来也去领队了。这么久过去，他也确实该过去了：“我们明天就动身去草之国那边吧。”大蛇丸大手一挥，制定好了明天的行程。 “这么快？”有点意外。 大蛇丸笑得开心：“战争可是难得的机遇……不容错过呢。” 属于是经典大蛇丸式发言了，志玄忍不住撇了撇嘴:“……好吧，虽然说的也没错，但估计也只有你这么想。” 大蛇丸笑着耸了耸肩，微微向前，和志玄额头相贴，用无所谓的语气道:“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志玄一愣，不得不说，这男人的笑容真是永远充满蛊惑，就算说的话充满邪恶的意味，也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相信他：“马上就可以到前线让土之国的人见识一下你的新研究了。” “也好，”志玄从大蛇丸身上起来，把手里的单子丢到桌子上，冲他伸出手:“走吧。” 笑意加深，大蛇丸配合的伸出手被拉起。 虽然刚才说好今天要早早休息，但两人从书房出来路过厨房的时候不约而同的顿住，用目光微微交流了一下，大蛇丸转身去冰箱里拿出了一块羊羹…… 一位成年人和一位接近成年的人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美味羊羹的诱惑，深夜偷吃，决定先吃掉冰箱里的甜点再去睡觉。 一番暴风吞入之后，志玄把盘子洗干净摆好，就在他心满意足的打算去睡觉的时候，忽然发现了盲点：“等等，我们没有给家具罩防尘罩。”先前在油女族地里的房子的下场，在脑子里疯狂弹窗提示。 靠在门口的大蛇丸闻言转头看着他，慢慢挑起了眉毛：“会有人来帮我打扫房子的。” ‘确实。’听他这么一说，志玄也反应了过来。毕竟之前大蛇丸明明比他还要晚上一个星期回木叶的，但只有志玄自己的家满是灰尘，腐朽的不成样子，大蛇丸回来之后也没见他打扫，住进去的时候依然干净整洁。 发觉自己才是真正的盲点，志玄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只能憋出一句：“有钱真好啊。” 他这略显滑稽的样子让大蛇丸不禁愉悦的笑了起来：“以我们的关系，我的不就是你的了吗？” 志玄不置可否的歪歪头，过去拍了拍大蛇丸的肩：“困了，走吧，睡觉去吧。” “嗯。”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楼，互道晚安后回到了各自房间。 因为两人偷嘴的缘故，现在时间更晚了，为了提高一点休息的效率，志玄决定今天穿睡衣睡觉。——其实是借口，真实的原因是因为他昨天过生日的时候大蛇丸送了他一套睡衣，他突然想起来这事，想试试看。 带着点隐秘的期待和兴奋，他从床底下搬出了礼盒。看着这精致的礼盒，志玄嘴角不可抑制的扬起，搓搓手，一口气把它打开。 “……？”看着这鲜艳又娇嫩的颜色，志玄觉得这件睡衣可能会有一点点很不对劲。怀着这一丝不祥的预感，志玄把它拿了出来。 在重力的作用下，它缓慢又迅速地展开在了志玄面前。 “为什么啊？为什么？”志玄瞳孔地震。 眼睛直勾勾的着手上红红粉粉的甲壳虫毛绒睡衣，志玄真的不太懂，但他也真的大为震撼。 看得出来，大蛇丸应该是在这上边花了心思的，因为这睡衣的手感真的很棒，丝滑毛绒，对毛绒控志玄来讲，这确实是难以拒绝的美妙手感。 轻轻的揉捏着衣服，志玄觉得心情有点复杂：‘为什么会送这种造型的睡衣啊……他是真实的觉得我会喜欢，还是真实的觉得这样的睡衣好看呢？’ 不管答案是什么，志玄都觉得不太妙。 ‘大抵是他的恶趣味吧……’勾唇坏笑的大蛇丸形象在脑子里浮现，志玄觉得这大概是最接近真相的猜测了。 并不想穿这种游乐园门口的玩偶人一样的睡衣，志玄决定速速睡觉。 本想把它收团进箱子里丢进床底，让这羞耻的睡衣永远不见天日，但刚准备动手的时候，大蛇丸的脸又浮现出来，让志玄手上一顿。 迟疑片刻，志玄还是又把它叠好放到了行李里，想着：‘幼稚是幼稚了一点，但终归是大蛇丸的一片心意……那样对待还是不太好。’ 躺在床上，那件衣服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在他脑海里彰显存在感。 ‘看多了，还挺顺眼的，其实也蛮可爱的……’观看着脑子里浮现的在草丛里快乐飞来飞去的甲虫形睡衣画面，志玄想：‘对小孩子来说也许有点幼稚，但是对成年人来说其实刚刚好，也不是不可以试试看。’ 第062章 第 62 章 吻 次日, 天才蒙蒙亮，大蛇丸就通知本次支援部队的忍者们在木叶广场集合。 第一天上班做近卫，志玄心里还是有点暗搓搓的激动。跟着大蛇丸到集合地点附近, 他就很积极的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 志玄这副新鲜的不得了的样子看得大蛇丸一阵好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近卫可是个辛苦的工作，以后有的躲的，不用那么着急开始……” 已经有忍者过来了, 大蛇丸冲志玄点了点头收声。 见他这样, 志玄便也咽下了刚要说的话, 暗暗笑了笑：‘真是很有偶像包袱呢，可爱！’ 自从有人过来, 大蛇丸就进入了状态。背着手站在高台上，表情严肃, 眼神冷冽, 气势十足。他微微昂着头，向下俯视着集合的人, 把过来的忍者唬的不敢说话, 虽然集合了上百人，但整个广场仍是一片寂静。 按常理来说，作为领队的他, 应该在出发之前说点漂亮的场面话来提提士气。 不过大蛇丸向来不太爱干这种事, 所以他只是等到所有人到齐之后, 站在高台上表情严肃的扫视一遍在场的忍者, 把大家看得都纷纷低下头来。这个环节就充当点兵了。 ‘完全不像在领自村的忍者出征, 更像是在训诫战俘……’志玄同样在高台上，不过是藏匿在后边的阴影里做尽职尽责近卫, 不禁吐槽了几句。 “出发。”大蛇丸满意的收回查克拉，宣布启程，率先奔了出去。 在行进过程中，大蛇丸是走在最前方开路的，志玄就紧跟在他身后。 近几年志玄也步进入了青春期，这是一名忍者在职业生涯里的黄金时期，忍者的实力会从这个时候开始快速上升，然后在20岁以后进入巅峰，到28岁之后就要走下坡路了。当然，这个实力巅峰主要指的还是身体状况，并不绝对，毕竟技术和经验也是会随着年龄增长的，年龄对于技巧型的忍者来讲影响就会小很多…… 总而言之，青春期的发展决定了日后的生涯走向，志玄虽说算不上顶尖，但进步也蛮大的。起码和他自己小的时候比起来，有了质的飞跃。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他明显感觉到在跟随大蛇丸的速度时变得轻松了许多。——甚至有空摸鱼溜号。 盯着大蛇丸的背影发呆，他忽然觉得有点恍惚，感觉他们上次这样一起出去执行任务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最近发生的事情真是多得很，一件接一件，让人应接不暇，时间从体感上被拉的很长。 时间不长，不过有的东西和那时已经不一样了。——他和大蛇丸的关系。 与对方的默契，对对方的在意，这都是做不了假的。回想最近的相处，志玄不得不抬手微微遮挡一下自己扬起的嘴角：‘如果说一开始是觉得没有可能，那么现在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就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咳咳！’溜号的他突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忍不住一阵羞耻。用手捏捏自己的脸颊，志玄赶快停止了不合时宜的粉色想法，专心赶路。 …… 前线吃紧，他们的时间比较紧。这百来位忍者一大早就从木叶出发，一直到天色逐渐黑下来才扎营休息，行进强度还是很大的。停下的时候志玄眼尖的发现，有几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忍者在队伍刚停下的瞬间就忍不住趴倒在地，真是累到快要不行了。 高强度行进的效果也是很明显的，一天的功夫，地貌气候已经从典型的火之国样的季风气候逐渐过渡到草之国的草原气候。 看着他们扑在地上艰难的喘息，志玄都有点替他们难受得慌。 扫了几眼，志玄习惯性的推断：‘估计是刚毕业没几年的下忍吧。’ 摸了摸下巴：‘估计是比我小两届或三届的毕业生。’毕竟，他下边那一届也参加了二战的尾巴，不至于这么萌新；而他们能在刚开战就被派出来支援，肯定是毕业最久的那批人。 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参战可不是个好时机，更何况是这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孩子们。‘估计没几个能活着回去的。’志玄颇感同情的看了他们几眼，突然想起：‘对了，卡卡西那孩子也差不多了啊。估计早点就今年的后半年，晚点就明年……就也要上战场了。’ 依照着白牙的遗愿，这些年大蛇丸对卡卡西确实是有多加照拂。大蛇丸走不开的时候他也会去帮忙指导一下，或者帮忙买点食物，带点日用品……付出的心思越多，感情就越深，就会情不自禁又心甘情愿的付出更多。不得不说，白牙前辈还是厉害的，就算是被逼迫自杀，仍然在死前下了正确的棋，给他的儿子铺好了路。 ‘不过他儿子也是真的争气。’志玄由衷感叹。 卡卡西那孩子真的很乖，天资高，还学习勤奋又有礼貌，再加上他带有悲剧色彩的身世，让人很难不怜爱。大蛇丸如何志玄不知道，起码他现在对卡卡西确实是有了几分感情，就算没了白牙那层关系也会心甘情愿的照拂他。——估计大蛇丸也会很欣赏卡卡西吧。 ‘希望他能平安度过这次战争啊……’战场会成就一些奇迹般强大的天才忍者，但也会把运气不佳的天才扼杀在摇篮。 志玄靠在树上发着呆，他有点担心，虽说有大蛇丸指导着，但卡卡西毕竟还…… “感觉自来也应该会对你很感兴趣呢。”大蛇丸站在志玄身侧不远的地方，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大家搭营，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思绪被打断，志玄扭过头去，疑问的看着他：“为什么？” “他的□□估计会很喜欢你的虫子，”大蛇丸撇了他一眼，在心里补了一句：‘还会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和大蛇丸混在一起。’不需要见面，自来也那副追着问个不停的夸张蠢样，他想就可以想象出来。 志玄有点意外的歪了歪脑袋：“诶，是吗？那很好啊！”欣赏他虫子的人可不多。 顿了顿，他好奇的问：“他和你是队友吧，是个怎么样的人？”自来也作为和大蛇丸齐名的三忍，志玄也算是久闻他的大名了，但对他本人并没什么了解。 综合木叶里的消息和大蛇丸的消息，志玄也只知道他是在二战里负责雷之国战线的主帅，战争结束后因为一些任务离开了木叶。 也算是个传奇人物。——还是大蛇丸的队友。 志玄有点好奇。 “自来也？”大蛇丸眉头微动，似乎陷入了回忆，慢慢的道：“算是个不错的人吧……但是很蠢。”顿了顿，又强调了一遍：“很蠢。” “啊，是嘛？但是感觉你们两个感情应该很好啊。”深谙聊天的艺术，志玄故意道。不过他真的觉得三忍的关系应该蛮不错的，起码大蛇丸应该挺重视他们的，毕竟志玄经常会在大蛇丸嘴里听到他两个队友的名字。 “……那个蠢货，谁会和他关系好啊。”果然，大蛇丸闻言有点不爽的皱起眉头，却打开了话匣子：“他是个会把无关的人看得很重要的蠢货，经常喜欢干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之前他甚至还要救下几个雨忍村的战争孤儿……” 本来回忆还是很美好的，但提起这事他就来气，语气一下变得冷凝：“要我说就该把那三个孩子全杀了，他也不是三岁的孩子了，难道真觉得他的好心能感化他们？” 言辞也逐渐尖锐：“他凑上去，指不定人家还觉得他假惺惺，一边杀了他们全家一边又说不杀他们。木叶忍者可杀了不少雨忍村的人。”又想起他不听劝的蠢样子，大蛇丸越说越气：“那蠢货，迟早要死在他自己的滥好心上。” 志玄赶紧顺毛：“啊，这样啊，那确实是有点太好心了。你不要生气，他应该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吧。”见他表情还是不好，志玄更加绞尽脑汁的顺，吹气了彩虹屁：“毕竟是和你齐名的忍者嘛，实力肯定很强！那种程度可不是谁都能打到的，就算再多一倍孤儿也杀不死他啊，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的。” “哼。”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他不爽的哼了一声：“不提他了。” 目光再次投向临时营地里的忍者们，发现他们已经忙的差不多了。——起码大蛇丸的帐篷已经被他的下属搭好了。 “走吧，先进去再说。”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志玄等一下再讲。 “嗯。”其实志玄本来是想和大蛇丸说一下卡卡西的事情的，但现在再一次被他打断施法，也就只好咽了回去。 虽然要说的话被打断了，但他作为一名合格的近卫，仍然贴心的很。紧走几步上前，超过大蛇丸，帮他撩起了帐篷帘子。 这殷勤劲看得大蛇丸哑然失笑：“嚯……我可真是找了个好近卫啊。”太贴心了。 “那必须，大蛇丸大人，您请。”越说他越起劲，志玄微微鞠躬，高举着手固定住帘子，等大蛇丸进去他就也一闪身挪了进去。 大蛇丸调笑的看着刚进来的志玄：“进门都要帮忙撩帘子……你这架势，我有一种变成了公主的感觉。” 志玄一愣，随即爆笑，也顺着他开起了玩笑：“为什么是变成了公主啊？那就由属下来服侍公主的起居梳妆吧。”说着单膝跪地行了个武士礼。 ‘虽然但是，服侍公主起居的也不太可能会是武士。’志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行武士礼，暗暗吐槽。 “好啊。”勾了勾嘴角，大蛇丸玩心大起，后退几步，施施然的坐到椅子上，优雅的翘着腿靠在椅子背上，冲志玄勾了勾手：“过来。” ‘太好笑了。’志玄更乐了，既然大蛇丸有兴致玩，他自然也就配合着。已经脑补了一大出“尊贵的公主殿下与她的武士的禁忌恋爱故事”的狗血戏码，他努力绷住笑意，拿出了武士的那副做派，严肃的回应：“是！” 带着笑意的金色眼睛打量着志玄，“公主殿下”慢悠悠的命令道：“那就来帮我梳头发吧。” “没有梳子，殿下。”感觉嘴角都快要抽搐了，志玄脸颊颤抖了几下，忍住笑意，努力用正经的语气讲话。 “武夫就是蠢！”，“公主殿下”发出了一声娇嗔：“没有梳子的话，就不会过来用手来帮我理顺吗？” 不得不说，大蛇丸真的是把贵族女性的腔调和动作里的味道拿捏得很准，模仿的惟妙惟肖，见微知著，他在伪装潜入任务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不过现在嘛，在他没有使用变身术的情况下，那柔美又优雅的动作搭配着他瘦削尖锐的面部轮廓，他肌肉线条分明又硬朗的手臂…… 怎么看怎么违和！ ‘这娇弱的公主殿下能一拳打死三个他勇敢的武士。’反差让志玄觉得感觉更加奇妙，他不着痕迹的吸咬住自己两边的脸颊肉，觉得自己憋笑憋的快要死去了。 “是……”用颤抖的声音答应，他起身绕到大蛇丸身后，伸手揽过了乌黑的长发。 手下的发丝冰凉柔顺，像是上等的冰丝绸缎，手感真的很好，每次摸的时候志玄都忍不住感叹一遍，这次也不例外。拿在手里他忍不住先偷偷搓了搓：‘发量惊人啊……’皮毛如此浓密又油光水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爱吃鸡蛋，每天都补充卵磷脂的结果。 用手撑着下巴，大蛇丸专注而安静的看着志玄动作。 他的眼睛颜色本就浅淡，在帐篷这种光线昏暗的地方，简直像在发着莹光。再加上他生来就与众不同的瞳仁，更是显得妖异非常，让人见之难忘。 帐篷里只有他们两人，被这样一双熟悉而又分外奇异的竖瞳注视着，志玄心里升起了莫名的悸动。玩笑的意味逐渐淡去，他无意识的吞了吞口水，把手指插到发丝里，从上到下慢慢的抚摸着。 说来也是奇怪，他明明已经奔跑了一天，头发中间却毫无打结的地方，志玄的手指很流畅的从头到尾一次次的轻抚着。 柔滑的发丝从手指间划过，有点痒，那种似有似无的触感分外清晰。他的手一下一下的从大蛇丸的发顶到发尾移动着，明明不是什么有特殊意味的动作，但现在做起来，志玄莫名的觉得自己脸上有点发烫。 在这种莫名的欲念的驱使下，他完全不想停下，着魔般的一下又一下抚摸着。那正在轻柔的与他手指纠缠的发丝，似乎挠在了他的心里，痒得不可思议，这让他觉得手上的触感越来越明显，脸上也越来越滚烫…… 似是享受，大蛇丸慢慢的半阖上了眼睛，懒洋洋的靠在椅子背上，任由志玄动作。 “可以了……”他突然反手抓住志玄的手。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大蛇丸的嗓音比平时要更沙哑不少：“我很满意……你干的很不错。” 听到他的声音，志玄这才慢慢的把视线从檀木般的发丝上移开，和大蛇丸对视。 对视良久，大蛇丸眯了眯眼睛，缓缓的勾起唇角，伸手摘下志玄的墨镜。 正失神间，就突然失去了墨镜，志玄有点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过来，离我近一点。”就着摘下墨镜的姿势，他的指尖缓缓的从志玄的眼睛划到喉结。感受到指下的喉结动了动，大蛇丸满意的收回了手。 他冲志玄暧昧的笑笑，缓慢又充满暗示意味的勾了勾手。 “……”从刚才开始，志玄就觉得脑子里迷迷糊糊的，现在见他勾手，便下意识乖乖的靠了过去。 撑着椅子扶手贴近，两人距离极近，几乎肌肤相贴，互相的吐息交融在一起，眼前的金眸里含着笑意。 “！”志玄有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温热的呼吸喷吐在他脸上，唇上的触感温润而冰凉。 第063章 第 63 章 缠 唇上柔软的触感让志玄瞬间宕机, 大脑短暂的陷入了空白，他遵循着本能闭上了眼睛。 恍惚间他听见大蛇丸发出了闷闷的笑声。 大蛇丸胸腔的震动传了过来，让他觉得有种酥麻的感觉从尾椎骨窜上, 顺着肢体游走, 这种感觉很奇妙，令人说不上来到底是舒服还是不适。这尖锐的感觉让志玄微不可察的打了个寒战。明明只是简单的嘴唇相贴，他却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走了。 闭着眼睛，志玄虽然看不见大蛇丸的表情, 但觉得他像是在笑自己:‘明明只是……我的反应会不会太夸张了？’难言的羞涩倏地涌上心头, 陌生的感觉让志玄不禁用力把眼睛闭得更紧, 想要向后逃开，想要躲起来。 但他刚微微动了动, 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感到脑后被按住。脑后传来的力道, 让他只能在原地被迫接受。大蛇丸的手穿进发丝, 缓缓用力，抓住志玄的头发, 把他拉过来加深了这个吻。 “唔……”大蛇丸富有侵略性的气息深入进去, 与他交融，领域被入侵的感觉让他不禁发出了轻声地呜咽。 随着吻的越来越深，两人的气息相互交融, 大蛇丸似乎兴奋了起来, 吻的愈发凶戾, 抓住他发丝的力道愈发重了起来。志玄觉得唇上传来了刺痛, 头皮也传来微微的钝痛。 起初他吃痛, 瑟缩了一下，但又被大蛇丸抓了回来。 不过, 后来这种疼痛和嘴里隐隐的血腥味，让志玄也逐渐奇异的兴奋了起来。于是他主动一手撑着椅子的扶手靠的更近，一手从下探上去，揪住了大蛇丸的领子，把他向自己的方向拉来。大蛇丸便也顺势用另一只手揽住了志玄的腰。 是渴望良久的结合，两人吻的激烈而又狂乱。 情投意合的默契，让他们间的任何接触都能带来强烈的欣快感，这感觉令人目眩神迷，大蛇丸和志玄两人都沉浸其中。 氧气消耗殆尽，两人缓缓分开，混合着血的唾液润湿了嘴唇。 大蛇丸倒还很淡然，但志玄已经觉得有点缺氧了，微微喘息着。 冲志玄挑眉，大蛇丸伸手碰了碰自己破皮的嘴唇，看着沾在指间上的血，哑然失笑：“很用力嘛……”受到欲望的影响，他的嗓子已经哑的不像话。 手抚上志玄的脸颊，把那点血液抹在了他的唇侧，用拇指慢慢摩挲着志玄充血的唇瓣。亲吻后湿润的嘴唇被大蛇丸的血染上了一抹艳色。 “呼……”大蛇丸真的好会，被他这么触碰，志玄觉得下腹一紧。眯起眼睛看了大蛇丸一眼，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张口咬住了那正在唇上作怪的手。 只是重重的咬了一瞬便放松力道，之后仍是觉得有点不忍心，他转而用柔软的唇舌裹住他的指节。 盯着大蛇丸似乎燃着火的金瞳，志玄故意刮了一下他敏感的指尖，含糊的道：“来抱我吧。” “……好。”大蛇丸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眸色更加幽深。 拉着大蛇丸的衣服向后，大蛇丸也顺势倒下，两人一起躺倒在了床上。 □□的缠绵，抚慰了内心的欲望，一夜好梦。 …… 清醒过来的时候，志玄觉得手下的触感冰凉微硬而富有弹性，忍不住多捏了几下。然后身边一阵淅淅索索，它离开了。眼前骤然亮起来，感受到光暗的变化，志玄迷茫的睁开眼。 然后他就和坐在旁边赤裸着上身，正托腮看着他的大蛇丸，对视了。 “唔？”瞪大眼睛，志玄感觉自己一下清醒了不少，猛地坐了起来，起得过快让他都有点眩晕，不禁支住额头：“额……” “哼……摸了那么久，你看起来很喜欢我呢。”哼笑一声，大蛇丸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意，把手撑在志玄面前的床上，突然凑了过来。 他一凑近，满眼都是他雪白结实的□□。尤其是胸，更是快要凑到他脸上了，像被烫到一样移开视线，志玄不禁眼神乱瞟，有点不知道该看哪里。根本没过脑子，只是下意识的反问：“嗯，嗯？喜欢什么？” 随即他就后悔这样问了。 “你说呢，刚才不还摸得很起劲吗？”脸上笑意更深，大蛇丸说着又向前逼近了一点。 大蛇丸皮肤很白，而且是那种稍微用力一点触碰就会留下红色痕迹的体质，红痕和他的皮肤反差很大，显得非常醒目，存在感极强。 “额嗯……”志玄带着点微微的心虚，视线快速扫过他脖子上红紫的吻痕，最后目光停留在了他左胸口上的红印子上。回忆起刚醒来时手下的触感，再看大蛇丸调笑的表情，他刚才摸得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大蛇丸脸上的笑意更是在不断提醒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血液猛地上涌，脸颊变得滚烫，志玄觉得自己的头上简直都要冒出热气了，连忙向后缩了缩，岔开话题：“待会还要继续赶路呢，我们快起床吧！让别人发现领队迟迟不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啊……时间还早，不急的。”大蛇丸并不打算那么轻易的放过志玄，他轻描淡写的把志玄岔开的话题带过，并且又拉了回来：“不过志玄君难道要摸过之后就不认账了吗？”大蛇丸坏心眼的很，志玄越是向后缩，他就越是向前靠近。 已经退到了床边，他退无可退，只能被大蛇丸贴上。 “那倒也没有！”就算已经快要掉下去，志玄仍然不死心的用手抓着床单，把自己半挂到了床边上。看着大蛇丸居然还要贴过来，他忍不住发出了微弱的抗议：“好了好了！别凑的那么近啊，离我稍微远一点！” 见他吃瘪，大蛇丸的恶趣味被大大的满足，忍不住仰头笑了起来，志玄回到床上，缩在一边，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志玄现在脸红的快要滴下血来，他有种错觉，似乎自己全身的血液已经都浓缩到了头上。 看大蛇丸还在笑，志玄索性不去理他，自顾自穿好衣服。 大蛇丸施施然的仍坐在原地，看着他穿衣，开口道：“昨天你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现在还要讲吗？” “对，我差点都给忘了……”大蛇丸的目光存在感极强，如有实质的舔舐着他，让志玄非常不自在。回头一看，他还赤裸着身体坐在床上，忍不住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志玄过去从椅子上拿起他的衣服，丢到了他头上：“真是不守男德，快把衣服穿好！” 大蛇丸无所谓的笑了笑，任由衣服落在头上，顿了几秒才把盖在头上的衣服拿下来穿好，好以整暇的把话题又拉了回来：“所以是什么事情？” ‘这是笃定了我不会计较。’真是完全被他吃的死死的，志玄撇了撇嘴，决定不和他计较，正色道：“不是什么大事，我昨天其实只是想问问你，卡卡西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上前线。” “水门班啊……”大蛇丸一愣，显然没想到志玄想问的是这个，摸着下巴，略微思索了一下：“水门班的话，应该已经在前线了呢。” 闻言，志玄也是一愣，他也真的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但是怎么会是这样？’志玄忍不住不赞同的皱起眉头，略微疑惑的问：“战争明明刚开始，他们才多大啊，怎么会这么快就要他们到前线去？”甚至比他和大蛇丸还要先一步到。 “因为水门是自来也的弟子，那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所擅长的术是飞雷神，很适合和岩忍作战。”大蛇丸耐心的解释着：“而且卡卡西也有特别要求要跟过去，他毕竟已经是个中忍了。” 已经是中忍，有自己的主意很正常，而且也会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大蛇丸暗示志玄不用过于担心。 知道他的意思，志玄充满了讽刺意味的反问：“中忍？那他也还是个孩子！哈，一个傲慢的小中忍，你觉得他能在战场活上多久？”志玄并没有被大蛇丸话里隐含的意味安慰到，眉头皱的更紧了：“我怎么不知道他有过这样的要求。” “这是每个忍者都必须面对的命运，而且他的老师会护住他的。”大蛇丸笑了笑：“因为他是个聪明孩子，所以他是找我来说的这件事。” “……”确实，除了大蛇丸，应该也没人会同意这样乱来的请求。木已成舟，现在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志玄捏了捏眉心，让皱作一团的眉头放松下来：“确实是聪明的很啊。” 大蛇丸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的安慰道：“就算白牙前辈还在，他也一定会选择让卡卡西上战场的。更何况那孩子是自己要求的，我们应该为他的觉悟感到骄傲才对。” “是吗？一个从来没有见识过战场残酷的孩子，确实是了不起的觉悟呢……”志玄不置可否的扭过头去：“既然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也没资格说些什么。” 大蛇丸歪了歪头，认真的看了志玄几眼，确认他的情绪很平稳，想要接着说点什么。不等大蛇丸说些什么，志玄抢先道：“走吧，我们准备一下，也该出发了。” “嗯，好。” 第064章 第 64 章 草之国营地 虽然刚才是真的感到有点不爽, 不过志玄马上就平静了下来。——毕竟，志玄也是清楚的，卡卡西是个执着的孩子, 如果是他自己有了那样的想法, 那不管大蛇丸同不同意，估计都是差不多的结果。 大蛇丸的存在，不过是让那孩子的目的达成的更加容易罢了，既然不是大蛇丸的问题, 那他向大蛇丸发脾气做什么？ 当然, 更重要的是因为两人的感情刚刚升华, 他对大蛇丸的情意正浓呢，并不想在这种时候闹矛盾。 不过他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于是两人沉默着走出了帐篷，站到了集合地。 天色还早, 虽说刚才在帐篷里说了不少话, 不过两人醒的早，耽搁了一会到集合地来也还是没什么人。看着一言不发的志玄, 大蛇丸有点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仗着聪明的脑袋瓜, 他能轻松的理解到志玄在因为什么不爽，但他并不能真正理解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情不爽。 两人向来话题多得说不完，沉默在他们之间并不常见, 更不用说在刚刚发生了那样亲密的事情之后……现在的沉默和昨晚的紧密结合形成了鲜明的落差, 格外的令人感到不适。 些微陌生的无措感生出, 大蛇丸心思急转, 想说点什么来缓解这尴尬的局面。 “今天还是打算用和昨天一样的赶路强度吗？感觉队里的那些孩子们, 昨天可是累的快要不行了啊，估计今天会更加难过吧。”不过显然, 两人的感受其实是相同的，志玄也不喜欢现在的气氛。还不等大蛇丸想出如何开启话题，他就先开口了。 这正中大蛇丸下怀，眉头微动，他无缝接上，先吹了个小小的彩虹屁：“是吗？我都没有发现，你倒是观察的很仔细呢。”嘴里说着，他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志玄的反应。不管怎么样，夸夸总该是会有用的吧！ 志玄果然扑哧一笑，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少来了，吹也要有个限度吧！”大蛇丸怎么可能没发现，这为了夸人说的假话未免也太过了点。 相视一笑。 两人都渴望贴近，刚才不过是苦于没有台阶，现在志玄一开口，薄冰被猛地打破，气氛一下子就活络了起来。各自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流动得更欢快了。 用手肘戳了戳大蛇丸的腰，志玄笑得开心。 “赶路强度的话，和昨天差不多。现在我可以照顾他们，但等上了战场，敌人可不会那么仁慈，不如早点让他们认清现实。”大蛇丸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不过今天会休息一次，毕竟也不是真的想要他们的命。”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啊！”志玄赞同的点点头：“按着这个进度，明天中午之前应该就能到。” “嗯。” …… 那些下忍出乎意料的顽强，硬是跟了下来。托他们的福，情况比志玄预估的还要好，次日上午，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高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抵达了草之国的据点。 下忍们的表现确实不错，就连一向眼光高的很的大蛇丸，也很难得的在解散的时候特别表扬了他们一下。 宣布解散之后，大蛇丸就一直双手抱在胸前站在那，静静地看着，等到大家走光了他才回头看向志玄藏身的树。 “怎么了吗？”志玄探出头来。 嘴角微微勾起，大蛇丸道：“和我去见一下自来也吧。” “喔喔，好的。”志玄一震，有点小紧张。虽然其实自来也只是大蛇丸的老队友，但他却有一种微妙的见家长的感觉。 被自己莫名的无厘头想法逗笑，志玄暗暗告诉自己，去见自来也属于是正常的流程，带队来了营地，大蛇丸作为领队，于情于理，肯定都是要去找该营地的主帅报告一声的。 “走吧。”志玄跳下树来，跟在了大蛇丸身后。 走在营地里，志玄一路上暗暗观察着忍者们的精神面貌。虽然肯定是有时间节点的问题，但不得不承认，自来也手下的的这些忍者，在士气上要比大蛇丸手下的忍者要好上一点，很大一点。 一路都迎着各种各样恭敬的“大蛇丸大人。”问候声走过，大蛇丸对主帅帐篷门口行礼的两名守卫微微颌首，直接甩开帘子就踏了进去，志玄就也跟着一闪身钻了进去。 完全无视后边紧张又无措的跟进来的年轻守卫。 “好久不见。” “哦，是大蛇丸啊！”听见熟悉的声音，正眉头紧皱的处理着文件的自来也，十分惊喜的抬起头来：“你可终于过来了！” “没关系的，不是你们的问题，以后大蛇丸来了可以不用通报，让他直接进来就好，”把目光转向一直手足无措的跟在大蛇丸后的守卫身上，自来也语气和蔼的道：“你们先下去吧。” 跟着进来的守卫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估计是脑子一热跟了过来，对大蛇丸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面对这一屋子的人尴尬地不行。自来也的话，帮他解了围，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他中气十足的挺起胸膛，喊了一句：“是！自来也大人！” 说完就跑了出去。 目送那年轻人跑出去，大蛇丸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自来也。他微微眯起眼睛，用极嫌弃的语气说：“……你的守卫就像你一样，蠢。” 自来也完全不理大蛇丸的态度，垮起脸，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哀嚎：“啊，大蛇丸！你可算来了，可算来了！你可得赶紧来帮帮我啊，我快要被这些公文杀死了！”那小守卫的离开，简直像是解开了封印，现在的自来也完全不见刚才让人如沐春风的可靠模样。 “太痛苦了，我一天都得坐在这个小板凳上！”毫不理会大蛇丸越来越黑的脸，自来也用手巴拉着桌子上的文件，继续哭诉：“又冷又硬，完全不如美女的大腿！都不奢望美人，我甚至不能坐在我的小青蛙坐垫上！” 怎么会有人前后变化如此突兀，如此巨大？志玄大吃一惊，躲在大蛇丸身后，偷偷地瞪大了眼睛。 本想在志玄面前留下个好的初见印象，大蛇丸按耐了许久自己蠢蠢欲动的手。但听到自己的老队友居然又开始口无遮拦的提起他那点见不得人的爱好，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的上前，揪住了自来也的衣领，把他狠狠地拽起。 在大蛇丸近距离的注视下，哀嚎声戛然而止。 “闹够了没有，少耍宝了！做主帅就有点主帅的样子，好好的坐好！”大蛇丸一边说着，一边手动把他摆正。 隔得老远志玄都能听见，在大蛇丸手下，自来也的骨头发出了声响。 志玄更加目瞪口呆了，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蛇丸呢！ ‘这就是三忍老队友之间的相处方式吗！当真是非常……奇特呢！’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忍和他们这等凡人的不同之处吧！志玄属实是叹为观止了。 不过，看着大蛇丸训斥自来也，他总有种微妙的即视感。忍不住用复杂的眼神瞟了一眼大蛇丸的背影，结合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志玄被勾起了久远的回忆。 “……” 哦，他想起这微妙的即视感是什么了，是纲手姬。 第065章 第 65 章 自来也与新武器 大蛇丸甩了甩手后退站好。 “咳咳……”用手捂着嘴清清嗓子, 自来也坐直身体，理了理被大蛇丸揪的快要破掉的上忍制服，正色道：“怎么样, 在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没有。” 沉吟一声, 自来也从手边的文件堆里掏出了一个，递给了大蛇丸：“嗯……还是你自己来看看这些吧。”挺厚实的一摞。 趁着他看文件的功夫，自来也悄悄冲后边的志玄挤了挤眼睛。 不过很可惜，志玄的视线在大蛇丸身上, 他正专心的看着大蛇丸看文件, 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玩心大起, 自来也在不停的挤眉弄眼，眼皮都要挤抽筋, 他想要引起注意的人也没接收到他的信号。反而是大蛇丸抬眼，嫌弃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咳！”有点尴尬。捂住嘴, 掩饰性的又咳了一声, 自来也索性直接开口招呼：“站在大蛇丸身后那个小孩。” “？”歪了歪脑袋，志玄有点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对, 就是你, 过来。”自来也连连招手。 “……”下意识的看向大蛇丸，他也看了过来，两人刚好对上了视线。看出志玄眼里的询问, 他冲志玄点点头：“去吧。” 这一系列动作, 自来也看得眉头微动, 觉得自己的小雷达嘀嘀嘀狂叫起来, 忍不住上下好好打量了志玄一番。正往过靠近的志玄被这毫不掩饰的目光看得有点尴尬, 在离桌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停下了。 “有何吩咐，自来也大人？”规矩的行礼。 胸中的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 自来也简单示意不用多礼, 还不等志玄直起身来，他便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迫不及待的开口：“你就是油女志玄？” “啊，是的……”自来也的兴奋太明显，让志玄有点不明所以，忍不住又偷偷的瞥了大蛇丸一眼。然后发现大蛇丸正在专心看书，只好硬着头皮和自来也对视：“怎么了吗？” 看他这幅窘迫的样子，刚才故意提前收回视线的大蛇丸，嘴角微微勾起，充满了幸灾乐祸。 “没事没事，只是一直在大蛇丸那听到你的名字，对你这个人有点好奇罢了。”把老友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自来也调侃的笑意根本克制不住：“和他搭档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频繁的提起什么人的名字呢！” “啊……是吗？”从大蛇丸的朋友那里听到这种隐秘小故事，感觉还是很奇妙的。作为听派，他其实挺喜欢听的，但又不知道如何回应，让自来也说更多，志玄只好抬手推了推墨镜。 不过，好在自来也是那种很喜欢说的类型，完全不用志玄回应，他自顾自的就说得开心。脸上的笑意根本淡不下去，自来也冲他又挤了挤眼，继续道：“你是不知道，他当时那个态度，那个频率，起初我还以为是他老牛吃嫩草，喜欢上了什么小姑娘呢。” 钢铁直男自来也，一声只爱女子，完全没有把大蛇丸和志玄的关系往那方面想，可以想象，他说这种话，不过是直男的调侃。 但听在志玄耳朵里可就不是那样了，他本身就做贼心虚。 听自来也这样讲，志玄一下子就回忆起了前天晚上的事情，感觉顿时就更奇妙了。忍不住又推了推墨镜，充满掩饰意味的迎合着：“哦哦，这样啊……那还真的是很难得呢。我仰慕大蛇丸大人已久，能得到大人的赏识，是我的荣幸。” 自来也闻言大笑，果然把话题带了过去：“哈哈哈！你这孩子说话也太谦虚了，也算不上荣幸，你那些研究确实很了不起啊，我也是对你钦佩的很。大蛇丸也就是仗着比你年龄大，不然你们谁来赏识谁还说不定呢！” 心虚的志玄尴尬的赔笑，见他放过那个话题，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突然自来也一脸神秘的凑了过来，把手放在嘴边，一副似乎要说悄悄话的样子，但实际上说出的话音量正常得很，甚至称得上洪亮：“你是不知道，这家伙在小的时候，可是一直都一副性冷淡的脸，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没什么表情。一直到后来的几年他才表情丰富了起来，然后就经常笑得很恐怖……” 突然听到大蛇丸小时候的故事，志玄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他听得眼睛雪亮，连连点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来也。 见志玄感兴趣，自来也十分得意的用手抹了一把鼻子，嘿嘿一笑，开始爆猛料：“说起这个，我悄悄告诉你，大蛇丸小的时候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头发长长的，又长得白白净净的。超级像个小姑娘，真的很可爱。” 自来也说的兴起，完全不理会在不远处捧着文件，脸色越来越黑的大蛇丸。 他兴奋地继续爆猛料：“当时我们一起出去执行任务，是暗杀一个富商老色鬼，因为纲手嫌他太丑不愿意去，而我又太富有男子气概，所以最后就由大蛇丸穿上小裙子，装作女孩子去……” 就爱听这种事！志玄越听眼睛瞪得越大，频频点头，听得专注极了，听课都没现在认真。 “自来也……！”阴冷而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恶意。 被大蛇丸突然爆发出来的查克拉吓得一激灵，自来也虎躯一震，脱离了得意忘形的状态，带着点无辜的看向他：“啊？” “……”这表情让大蛇丸的火腾地一下升的更高，眼睛微眯，他把手里已经看完的文件狠狠丢了出去。看着它带着破空声向自来也砸去，大蛇丸语气冷厉：“废话说够了没有？自来也。” 既不想让自己被砸个鼻血横流，又不能弄坏这重要的文件，自来也只好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抬手接住文件。 甩甩被震得发麻的手腕，自来也暗道糟糕，这力道，看得出来大蛇丸是真的在生气。他连忙赔笑：“哈哈哈，不闹了，咱们说正事，说正事。” 见大蛇丸的表情仍然很危险，自来也没敢让他开口说话，果断抢先开口道：“啊，我这脑子，真是的，一见到你们就忘记了正事。”根据以往和大蛇丸吵架的丰富经验，此时他应该迅速拉开话题。如果继续刚才的话题，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听猿飞老师说你们研究了新东西，还带过来了，是吗？”满满的求生欲，让他迅速找到了最能转移大蛇丸注意力的话题。 “哼。”冷哼一声，大蛇丸给了老友面子，依言回答：“我确实带来了新东西……”说起志玄和他研究的‘秘密武器’，他迅速进入状态，骄傲的笑着：“今天下午如果有战事，今天就可以让你见识一下，那是一种究极……可以让木叶赢下这场战争。” “是吗……”自来也微微皱起眉头，有点犹疑的问：“它是……什么？”快速赢下战争，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美事？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也会只是会一声苦笑，但这话从大蛇丸嘴里说出来，他就有种极其强烈的不祥预感。 他发自内心的感觉大蛇丸所说的新东西，很可能会十分恐怖。 大蛇丸笑了起来：“是虫群，它们携带着致命的毒素和细菌，只要一个小口子，他们就会死。”配合着他的话，那笑容充满了说不出的邪异：“这次可没有一个碍眼的千代在了。” “细菌？”不祥的预感被应验了，自来也眉头紧皱，提出了疑问：“那这岂不意味着这东西的杀伤范围也包括我们自己的忍者，它是敌我不分的？”越说越觉得有可能，以他的了解，这还真是大蛇丸能设计出来的东西。 不想大蛇丸又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你在想什么，敌我不分要他有什么用？” 闻言，自来也尴尬的挠了挠脑袋，顿了顿，他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真相：“那细菌难道还能……自己区分敌我？” 作为一名崇尚实践的忍者，自来也向来不喜欢理论课的学习，以他对生物的浅薄了解里，细菌就是一种会导致人生病的小东西。——他一直以为那些小东西并不聪明的。 今天大蛇丸的话让他世界观都被刷新，他有点惊奇的看向大蛇丸：“它们原来这么聪明的吗？” “……”这蠢货居然真的在认真的问这个问题吗？很难想象自己小的时候居然能忍受他每天在耳边问这种问题，而没有把他早早杀掉。不忍直视的闭上眼睛，大蛇丸用手死死捏住眉心，觉得自己血压飙升。 不想再看自来也的愚蠢的脸上的愚蠢表情，也不想再听他问出愚蠢的问题，大蛇丸果断转身看向志玄：“志玄，你来和他说吧。” “好的。”看着自来也无辜的表情，志玄压下笑意，上前几步，代替大蛇丸继续解释道：“是这样的，自来也大人，细菌只是一种结构很简单的东西，思维活动对他们来讲会太复杂，他们的结构无法支持的……”他先详细的回答了自来也刚才的问题。 生物基础差的惊人的自来也表情茫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志玄继续解释：“这种细菌是只会侵染植物的，并不会对人类产生致病的效果，所以不用担心会造成敌我不分的杀伤。” “啊，专门侵染植物？”对这些东西不甚熟悉，自来也摸着下巴消化了一下，有点没太反应过来，无厘头的说了一句：“那……这个可以让他们变成植物人？” “唔……好问题。”角度相当清奇又别致。说了老大半天的志玄面对这样的问题，不禁也摸了摸下巴：“不是的。”感觉自己浪费了不少口舌。 决定放弃让他完全理解原理，志玄开始直接解释目的：“我们的想法是，让他们携带着这种细菌回到本国……把它传染到本国的植物身上。农作物如果染了病的话就会减产，甚至死去，没了食物，他们本国内部就会陷入内乱，最后自然也就打不下去了。” “面对这种未知的情况，他们短时间内不太可能找准方向，那么在未来的很多年里，土之国就都没有再战之力了。” 顿了顿，看着满脸震惊的自来也，志玄继续道：“不用担心，我们有相应的应对措施，可以确保不会影响到本国……” 话还没说完，就被自来也打断：“够了！”他用手捂住了头，似乎在极力克制什么。 “……？”志玄有点懵。 “你……不，你们，这就是你们的秘密武器？”自来也语气晦暗不明：“这计划确实是厉害，但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样会导致多少无辜的人死在饥荒里？” 志玄一愣，他刚才完全是从战争整体的角度来讲这件事，没有掺杂任何个人色彩。他本以为作为主帅的自来也需要的是那样的解说，需要的是能让木叶获胜的方法，志玄着实没想到他更在意的居然是人道主义方面…… 第066章 第 66 章 辩 面对自来也带着情绪的质问, 大蛇丸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眉头稍微动了动，仍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墙上, 静静的盯着自来也看。目光和大蛇丸相接触, 那里边的平静和淡漠让他一震，自来也也迅速冷静了下来。 “……”，又看向身边的志玄，自来也疲惫的叹了口气, 轻声解释道：“抱歉, 一时有点激动, 你的方法确实很厉害。我只是想起了之前我收留过的那些孩子……”他们就是因为类似的事情失去了一切。 就在刚才他听明白的瞬间，雨之国那三个孩子的样子, 一下就浮现在了脑海里。 就算那个国度永远都在下着冰冷的雨，就算他们浑身湿透沾满泥泞, 他们的眼睛, 至今都是自来也记忆里最炽热最清晰的部分。那里面浓厚的悲哀和仇恨，曾经深深的灼伤了年轻的自来也。——不管起因是什么, 那都是木叶的忍者犯下的罪。 少年时起, 自来也和他的两个队友就在战场上厮杀，并且在残酷而无常的战场上度过了他们的青年时期。就算他们的师傅是强大的猿飞日斩，给他们提供了不少庇护, 但师傅不可能和他们一直待在一起。除了庇护, 师傅的强大和出名, 更多给他们带来的是更多的压力。 师傅忙碌, 他们能依靠的除了自己就是彼此, 三忍，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有名望的强者, 他们也弱小过，挣扎过，真的在一起经历过很多很多。 他也曾以为自己早就对鲜血和死亡麻木；和同伴说说笑笑，肆意说着天马行空的话，这让他一度以为战争对他本身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仍和之前一样。 但当午夜时分，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就会清晰地认识到，不是这样子的。 他会因为窗外的风声而猛地抽出苦无，翻身而起；会因为瞥见月光映出的衣服影子而猛地心跳加速，惊出一身冷汗；他以为早已忘却的，那沦为忍者战场之后的平民村镇里的嘶吼嚎叫，会让他梦中惊醒…… 扪心而言，忍者算是吃战争饭的职业，三忍算是战争造就的传奇，和平民比起来，他们算得上是战争的受益方。 但战争仍是给他们带来了伤害。 那对没有力量的平民而言呢？忍者的战斗宛如天灾。 对参与到战争里的任何人而言，它带来最多的东西，是不可磨灭的伤害。 自来也何尝不知道这方法对木叶的忍者来讲确实好？但知道归知道，这种通过杀伤平民来达到胜利的目的的方法，他还是会下意识的有抵触的情绪。 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志玄：“……”张了张嘴，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往旁边看了看，大蛇丸只是旁观，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帐篷里一下陷入了沉默。 志玄一直低垂着目光盯着地板，眨了眨眼睛：“……短时间来看，也许确实是会导致更多的人死掉，”他沉默了一下开口：“但它不止可以让木叶赢下这场战争，也可以让木叶赢下其它国家。就算他们选择继续发动战争来向其它国家掠夺粮食，只要细菌还在，那他们去过的地方就都会减产。只有木叶有解决的方法，除非他们臣服于木叶……否则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话里的意思让自来也瞳孔一缩，震惊于对方所图之大。颇感意外的看了他几眼，自来也真没看出来这孩子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你打算用这样的方式来让整个土之国臣服？” “为什么不可以？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东西，但我相信它最后能达到这样的程度。”志玄抬起头来，用极稳的声音说着。 “……”自来也皱着眉头，和他对视着。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他下意识的觉得不妥，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干巴巴的表达立场：“我不太赞同。” “不间断的纷争，会死更多无辜的人，会造成更多新的罪恶。” “因为忍者间战争而死去的平民从来都不少。战争会导致新的罪恶，新的罪恶会导致新的仇恨，新的仇恨会导致新的悲剧。那么不想杀戮的人要被迫拿起武器，不想死掉的人要被杀死。” “这是一个闭环，只要战争还存在，战争就不可能结束。只有出现能打破这样的轮回的人或事物，人们才能迎来真正的和平……” 变革，人们需要变革，世界需要变革。 ‘这世界是扭曲的，它需要变革。’过往的种种经历让他逐渐有这样的想法，而这是志玄经过思考之后得到的结论，而这正潜伏在寄坏虫上的细菌，是他的方法。 经历和环境会让人改变，除了在风之国的经历，大蛇丸也功不可没，志玄和十年前变化不可谓不大。——刚来这个世界的志玄估计很难想象，有一天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曾经最讨厌的就是这样满嘴大义，然后站在高处，把人的生命和他们所受的苦难都一笔浅浅带过的人。 每一句都没错，但每一句都如此残酷。 “你说的很对，但这就是我们能大量剥夺无辜之人性命的理由吗，我们没有这样的资格替别人做出决定。更何况被迫臣服的土之国也不可能安分，如何安排，如何治理……后续的问题太多了。”自来也觉得这不太现实，连连皱眉。 “但不能让他们臣服的话，战争只会反反复复。没有人帮大家做出这样的选择的话，人永远不会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怕剥夺他们的生命，所以就要看着他们和他们的子子孙孙都陷入这种痛苦的轮回中无法抽身？”志玄见过高度发达的文明，见过和平。 后续问题确实很多，但万一成功了呢？一步一步的让各国联合在一起，那岂不就可以迎来和平？这绝对值得一试。 就算没法迎来和平，只要能和他之前的世界靠近一点，也算是很好很好了。 抬头和自来也对视着，志玄语气坚定。 自来也看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道：“……你的傲慢真是和大蛇丸如出一辙。”他本以为这是个优柔的孩子。果然，和大蛇丸如此融洽，肯定是有相似的内核。 “我们不可能凭着大义劝说人们放下仇恨，只有强大的外界压力可以达成目的。也许一开始大家心思各异，但时间久了，和平便会让人淡忘仇恨……” 自来也也沉默了一下，语气和缓了许多：“现在说那么多也是没有用的，先着手眼前的事情吧，我们争取赢下这场战斗，再去想更远的事情。” 走到桌子后坐下，自来也把手上拿了许久的文件放回文件堆里，一边整理着桌子，一边继续道：“根据情报，下个星期，岩忍应该会有所动作，你可以试一试水。” ‘这……大概是默认了的意思吧。’志玄眨了眨眼睛：“是。” “从火之国加急过来，你们肯定也累坏了吧，赶紧收拾一下去休息吧。”不欲多说，自来也翻开了文件，拿起笔，一副要开始办公的做派，明确的表达送客。 “走吧，志玄。”在旁边看了半天戏的大蛇丸终于开口，转身向外走了出去。 向自来也行了一礼，志玄紧跟在大蛇丸身后出去了。 …… 自来也手上拿着笔，许久没有动作。 “真是让人头疼啊……”发出像叹息一样的声音，自来也自语着：“不过，那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估计这也是大蛇丸那家伙的意思吧。”那孩子他不了解，但如果是大蛇丸这样想的话，也算合情合理，毕竟他一直都是那样的人啊。 快要被淡忘的记忆倏地涌上心头，在三忍还年少的时候，他在火堆边问过另外两人，他们的梦想是什么。 纲手说她要去环游世界，自己便吵着说要保护她环游世界。 ‘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啊……’想起少年的事，想起那时的嬉笑怒骂，自来也忍不住笑了笑，面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他们两个半玩笑半真心的说完，都看向大蛇丸，问他，那你的呢？ 自来也记得很清楚，大蛇丸沉默的把视线从燃烧的火堆上慢慢移开，用很平缓的语气说：“我没有梦想。” “如果有，那就是追求忍术的极致吧。” 当时自来也只当是同伴间的玩笑，不久他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但很多年后，大蛇丸有很突兀的和他说过：“我觉得我找到了梦想。” 那时正值纲手的弟弟和恋人接连死去，各种各样不幸的事都朝人砸来，让人喘不过气。那段时间是自来也记忆里的低谷，他情绪一直都不太好。再加上大蛇丸对这两件事的表现一直很淡漠，自来也心里也对他有所怨怼，听到大蛇丸忽然这样说，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只是有点不耐烦的啊了一声，没有细想。 大蛇丸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之后任由自来也追问，也没再言语。 当时的自来也只当他是生气自己不理他，虽然面上道着歉，但心里还在暗自腹诽大蛇丸怎么那么小心眼。 现在想来，估计那时的大蛇丸虽然面上没有表现，但其实也在痛苦。那家伙那么爱钻牛角尖，估计是有了什么奇怪的思考吧。当时是想要和自己说的吧，可惜被自己拒绝了。 年轻的大蛇丸那平淡又漠然的嗓音仍然清晰，让自来也叹息。 小的时候只是觉得大蛇丸奇怪。现在他也已过而立，能很深切的理解当时猿飞老师对大蛇丸未来的担忧。——他并不是个坏人，但表现出来的部分太令人误会；他太爱钻牛角尖，一点小事都可能引起他的巨大反应。 所作所为，几乎无人理解。旁人异样的目光，旁人的流言蜚语，再加上他木讷的性子。 这样一个人，太容易孤独的走向一条艰难黑暗而无人理解的道路。 曾经猿飞老师担心他找不到同路人，但现在自来也觉得他找到同路人似乎也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他的思想还是那么离经叛道，而且行动能力翻倍了。 就像现在。 第067章 番外 if线【蛇下位】【蛇下位】 此为if线, 与正文发展不同，是志玄的挚友全部惨烈升天的线，叛村成年黑志玄。【蛇下位】 “志玄大人, 大蛇丸大人在叫您过去。”一个穿着黄褐色亚麻衣服的男人颤颤巍巍的推开实验室的门, 向着那边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靠近几步，弯下腰去，恭敬的道。他虽然低着头，但能看得出肌肉紧绷, 似乎害怕的不行。 没有理会突然进来的杂工, 志玄继续低着头操作手上的机器。 没得到回应, 那男人也不敢再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好惴惴不安的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僵在原地。 他只是基地里最底层的人员, 一个没什么特别的普通人, 在基地里干活也是因为没别处可去，这起码给他一个安身之所。 虽说如此, 但他对建立基地的这两个人向来怕得要死, 今天突然被大蛇丸抓住传话，这40多岁的男人都快要吓哭了。 “……”动作一顿，志玄向后退开, 看向罐子。 随着他动作的停止, 面前装满液体是玻璃罐子瞬间变红, 里边浸泡着的不成型肉块缓缓崩溃。 那男人低着头, 看不见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是觉得面前闪过红光。正疑惑着，便听见志玄发出一声叹息, 吓得他一抖。 “废物……”他听见志玄嘟囔着骂了一句，也不知道志玄是在骂自己还是什么，但能觉出他心情不好，男人只好把头低得更深，唯恐被迁怒。 “把它处理掉吧。”志玄漫不经心的吩咐了一句，便直接出了实验室。 “是。”听见门再次关上，那人如释重负的抬起头来，然后被罐子里模糊的血肉又狠狠吓到。 “哒哒哒……”硬底鞋踩在金属地板上的声音，均匀的响起。 站立在熟悉的门前，想着里边的人，志玄觉得糟糕的心情都一下好了不少。唇角勾起，轻轻推开门，志玄悄无声息的靠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大蛇丸。 志玄的身量要比他稍微高大一点，把手环在大蛇丸腰上，下巴搭在肩上，便有一种把他整个人裹起来的感觉。志玄很喜欢这种感觉，忍不住胸中涌起浓厚的情意，凑过去用脑袋在大蛇丸颊边磨蹭了起来。 轻笑几声，大蛇丸放下手里的报告，抽出手来揉了揉在作怪的脑袋，调侃道:“这么大了，还要这样撒娇？” 话里调笑的意味让志玄发出不满的哼声，报复性的咬住他的耳朵，用牙齿轻轻磨了磨。——他的耳朵向来敏感。 果然，志玄满意的感受着怀里的人微不可察的打了个寒战。保持着姿势，志玄搂的更加用力，把身体的重量压过去，在他耳边笑了起来，故意把呼吸间的热气呼到他的耳朵上。 那双金色的眼睛冰凉的瞥了过来。 别人看起来大抵会觉得大蛇丸要动怒了，许是会觉得恐惧。但志玄和他在一起太久了，在志玄眼里，只有可爱。 他最喜欢大蛇丸的眼睛了，怎么看都看不够。 直起身来，志玄一粒一粒解开白大褂的扣子，露出里边黑色的高领里衣。把大褂随意丢到桌子上，他吻上了大蛇丸的眼睛。 闭上眼睛，脆弱的眼皮在轻微颤抖。 吻过瘾，志玄才向后退开，问:“有什么事情吗，怎么突然叫我过来？”他的试验品都毁了一个，回头还要重新来过。 大蛇丸眨了眨眼睛，带着点虚假的无辜开口道:“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我还是想要继续进行不尸转生的实验，最近也看上了一个很不错的身体。” 木叶仅存的宇智波，他觉得那孩子的身体很合适。 “谁啊？”志玄高挑起一边的眉毛，诧异的看着他:“怎么突然又有了这个想法？”当年因为不尸转生，他们俩的分歧可是不小。这么多年过去，大蛇丸怎么会毫无征兆的突然又有了这个想法？ “木叶的宇智波佐助。”低垂下眼帘，大蛇丸沉默了一下，看似无关的提了一句:“……我想要忍术的究极。” 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志玄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果你想要的是宇智波的眼睛，用不到不尸转生，我会尽力帮你弄到。又不是木遁细胞，血轮眼是可以无排异移植成功的。”带着些许期待，志玄看着大蛇丸。 但大蛇丸没有言语，志玄觉得心一下凉了半截：“但为什么非要是不尸转生？想要更长的寿命的话，我们可以找其它的办法啊……”那禁术的副作用可不小，死亡的风险也不是没有，私心上讲，他不想让大蛇丸遭受那样的痛苦。 “……但新方法什么时候找到可说不准，我快要等不及了，我已经老了，力量在衰弱。”大蛇丸看着地板，用平淡的语气诉说着。 能理解大蛇丸对力量的执着，但真的不想让他尝试那样伤害灵魂的术，志玄有点着急:“但是……那个术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你也是知道的。” 大蛇丸没再说什么，房间安静下来，刚才的暧昧气氛消散无踪。话说不通，志玄急得在地上转了两圈，里衣的后摆都飘了起来。 “除了不尸转生，我现在看不到别的方法能让机体功能的衰退逆转。”顿了顿，看志玄的脸色不好，大蛇丸安慰道:“但停不下来，也不一定是纯然的坏事，只要它有效，那能否停下便无所谓了。” 并不赞同，志玄压下心中的暴戾烦躁之意，沉默的盯着大蛇丸。 “何况，你不会觉得我年龄比你大太多了吗？你还年轻，我却已经老了。”移开视线，大蛇丸状似不经意的提了一嘴。 “你觉得我在嫌你老……？”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意味在志玄眼里太过明显，大蛇丸的话把志玄彻底点燃，他脸色阴沉下来，猛地上前揪住大蛇丸的领子。 虽然有点意外志玄的反应如此之大，但他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反问:“不会吗？”向前凑了凑，让志玄能更清楚的看到他眼角浅浅的细纹:“我已经不再年轻了，我正在衰老……” 志玄咧了咧嘴，凶狠的把他拉过来，吻了上去，让他不能再说出可恶的话。 这个吻不再缠绵，与其说是个吻，其实更接近于啃咬。 出于不知名的原因，大蛇丸少见的被动，闭上眼睛任由他动作，就算被咬得痛了，也只是眼睫微微颤动。 但这沉默的包容，让志玄更觉胸中的戾气无处舒泄，甚至升起了诡异的欲望。 志玄揪着他的领子猛地起身，大蛇丸被扯的一个踉跄，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微仰起头和志玄对视。 正正的看着志玄的眼睛，那里边分明的愤怒，如同燃烧的火焰，让大蛇丸心里一颤。 他也许低估了志玄反应的剧烈程度。 自志玄的右眼受伤瞎掉之后，许是为了悼念他死去的老友，他没有选择复原，只是装上了一只没有视觉的义眼。而从那之后，志玄也没有再戴墨镜。 那义眼还是大蛇丸亲手做出来，亲手帮他装上的。不得不说，大蛇丸技术还真的蛮不错，义眼很仿真，不凑近了细看，几乎看不出区别。 所以现在志玄的情绪可以被大蛇丸清晰地感知到。 “志玄……”声音微哑，慢慢抬起手，大蛇丸试图抓住胸前正揪着他衣领的手。 然后那只手就反被抓住，摁到了墙上。 志玄用的力道毫不留情，撞到墙上的后背似乎都麻了，大蛇丸猝不及防下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说！”志玄缓缓逼近，简直咬牙切齿:“你是在怀疑自己，还是在怀疑我？”他和大蛇丸已经在一起近二十年了，难道他的感情在大蛇丸眼里就是那么的不牢靠，那么脆弱？ 在他看来，大蛇丸的话是在否定他们的经历，他们的感情。 任由志玄钳住自己的手，他气势汹汹的靠近，丝毫没有带给大蛇丸压迫感。大蛇丸平静的看着志玄，眨了眨眼睛，慢慢道：“都有。”随即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了他嘴角那道细细的疤痕，摩挲着。——那是犬冢良留下的。 “……你是在故意激怒我吗？”伤疤被触碰的感觉有点痒，志玄的心逐渐下沉，从鼻子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嗯。”用鼻音应了一声，大蛇丸的手绕到脖子后面，把志玄揽了过来。 志玄的拇指蹭过他的嘴唇，用指腹把从他刚才咬破的地方流出来的血抹匀，然后故意用指甲用力划过伤口。 刚有点凝固的伤口再次开裂，更多的血渗了出来。血珠依着重力滚下去，在皮肤上留下了痕迹，把皮肤细小的纹路都描绘了出来。 眯起眼睛，志玄从后边拽住大蛇丸的头发，强迫他昂起头来。 大蛇丸吃痛，倒吸了一口气。 吸气的时候，喉结自然会动。这轻微的动作让那滴血滑下下巴，从被展露出来的喉结边上滚过，留下痕迹，最后缓缓的没入了衣领，在他白色的浴袍上晕染开来。鲜艳的红，在大蛇丸苍白的皮肤上无比显眼，非常具有视觉冲击效果。 松开手，志玄再次把下巴搭在了他肩上，半阖上眼睛：“这不是很漂亮吗？我最喜欢你了啊……” 大蛇丸闻言笑了笑，就着这个姿势，偏过头，故意在志玄耳边轻声道:“既然喜欢我，那就用身体来证明给我看吧。” 脊背和桌子撞击的动静意外的大，大蛇丸刚才还在看的报告，被他挤到了地上。志玄覆了上去，扯开他浴袍的腰带。 轻薄的浴袍从身体两侧滑落。 从浴袍的遮掩之下露出的躯体上，有着不少旖旎的痕迹。在大蛇丸苍白的皮肤颜色衬托下，显得颇有点惨兮兮。 有点微妙的不知道该看哪里，志玄视线悄然飘忽了一下。 动作轻微，但被大蛇丸清楚地看在眼里：‘真是有趣的表情……’心情忽然变好了一些，他面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故意动了动，让浴袍彻底从身上滑落，向身上的人展露更多痕迹。 抬手揽住志玄的脖子，微微用力，让他更贴近自己，和自己仅隔着一层里衣相贴。 肢体相缠，这倒意外的是个格外情浓意深的姿势。 对视，大蛇丸的声音满含笑意：“害羞了？” “……怎么可能。”志玄不禁稍微偏了偏头。 把志玄的脸扳正，手上灵活的帮他把那碍事的高领里衣脱掉。胸膛紧紧贴在一起，志玄肩颈上的吻痕和咬痕就在眼前，大蛇丸用指甲轻轻地刮着他后背上那诸多结了血痂的抓痕，笑意更深。 摸了摸窝在自己颈窝处的脑袋，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什么。 …… 在大蛇丸脖子上的手逐渐发力，掌下急促跳动着的脉搏，触感如此清晰而鲜明。——对忍者来讲必须要好好保护的要害，此时被人掌握在手中。身体在警报，汗毛都炸开，多年来形成的习惯让他下意识的战栗，但又因为两人间的羁绊和信任，有奇妙的安心感。 这种矛盾的感觉颇为奇妙。摸上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大蛇丸的头向后扬起。 “唔……”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窒息感让大蛇丸急促的喘息起来，试图获得更多的空气，但那显然是徒劳。窒息让他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感觉像是有星星划过。 毕竟不是真的要把人杀掉，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志玄便松开手，凶狠的吻了上去。 脖子骤然一松，大蛇丸刚要吸气，口腔便被堵上，本就所剩无几的氧气再次被掠夺。混沌的脑袋并不能很好地思考，他下意识挣扎起来，在志玄的背上留下新的抓痕。 “嘶……！”痛，不禁动作一顿，志玄从牙缝里吸了口气。失控下大蛇丸下手毫不留情，力道极重，旧的血痂被猛地掀开，娇嫩的新皮肤被再次划破，伤口极深。 猛地把他的手抓到眼前，果然很惨烈，甲缝里全是血和组织，估计自己后背上已经被挠的堪称血肉模糊了。 然后他的四肢便被志玄强硬的压制住，身体只能小范围的扭动。 过量的刺激让生理性的泪水积聚，沾在颤动的眼睫上，从眼角缓缓划下。 …… 许久。 抬手擦掉眼角的湿润，当大蛇丸回过神的时候，不禁哑然失笑，志玄当真是有很认真的满足了自己刚才和他悄声说的话呢。 摸了摸脖子，稍一用力按压，便有刺痛传来：“你是故意的吧。”从桌子上坐起来，大蛇丸看向穿戴整齐坐在一旁的志玄，声音因为刚才的暴行而沙哑的不像话。 志玄正餍足的翘着腿，躺靠在椅子上，闻言缓缓地抬起左眼的眼皮，上下打量了一番大蛇丸：“对，故意的，和我一起穿高领吧。” “真幼稚啊……”哼笑几声，大蛇丸用手一撑桌子，跳到了地上。 “那又如何，你不喜欢？”志玄也笑了起来。 走了几步，直接坐到志玄腿上，靠在他怀里，大蛇丸懒懒的道：“喜欢，喜欢……” 感觉腿上的衣物逐渐变得湿润，不过两人都并不在意。调整了一下坐姿，让怀里的人可以坐的更舒服，志玄笑着抚摸他柔顺的发丝。手臂环上去，闭上眼睛，志玄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和满足。 “和我一起去木叶吧。”突然。 闻言，志玄缓缓的睁开眼睛，和怀里的人对视。 “我要得到佐助，帮我拿到他。”那双美丽的金色眼睛里满是流转的野心，他继续道。 “……”浓厚的情意被骤然打破，志玄面色倏地便冷下来，沉默的松开手，和他对视了良久：“……木叶？你还是要进行不尸转生？”语气沉闷。 “不一定。但我对他势在必得，先抓回来，之后再视情况而定吧。” “疯子……”深深的叹了口气，志玄再次闭上眼睛，向后靠在椅子上，呢喃道：“你可真是……疯了！” “但你会帮我的，不是吗？”大蛇丸笑起来，向后把头枕在志玄肩上，用笃定的语气道。 “哼……”忍不住冷哼一声，志玄略带讽刺的道：“不愧是你啊，真是聪明得很，连对我都要用上手段？”就那么笃定自己不会拒绝？ 似乎无骨一样靠在那，像一条在晒太阳的蛇，大蛇丸懒懒的道:“手段？哪里有对你用手段？这是爱人间的请求啊……” “……”哈，也不怪大蛇丸那么有恃无恐，志玄再次长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确实不会拒绝他：“……什么时候？” 大蛇丸抬起头，反手摸了摸他的脸，笑得得意：“就在明天。” 第068章 番外 if【蛇下位】【接上章】 “……就在明天？”忍不住嗤笑一声, 志玄颇感意外的挑起眉头。大蛇丸嘴上说的轻巧，去木叶一趟，难道真能是那么简单的, 像观光一样的过去看看？ 怎么可能！当初他们叛逃的时候和木叶可是闹得相当不愉快, 估计他们要是不做伪装的靠近，马上就会被木叶的封印阵认出来，然后呼啦啦涌出一大群上忍来包围他俩。 ‘木叶……’真是个久违的词了呢，在离开那里之后,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木叶这个词了。当然, 这也未尝不是他一直刻意回避的结果。 这么多年过去, 志玄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但现在猛地提起, 犬冢良浑身是血的倒在自己怀里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打刀穿过□□的粘滞感似乎又在虎口重现, 一切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有点神经质的甩了甩手, 志玄抬起手直接摸上了自己的右眼眼球。很光滑的表面，这只义眼除了接近正常眼睛的形态外, 没有任何其它的功能, 毫无知觉。三指搭在眼皮上，薄薄的眼皮包裹着坚硬的球体，莫名的情绪让志玄手上逐渐用力, 想要直接把它从眼眶里挖出来。 自从说起木叶后, 大蛇丸就在一直在不着痕迹的关注着他的状态。现在不对劲的苗头刚一出现, 他便立刻制止, 伸手按住志玄的手。 看了看大蛇丸, 既然他不希望自己这样做，那便算了。志玄顺从的随着他的力道放下手, 自嘲的笑了起来。 “那些事情，已经都过去了。”大蛇丸认真道。 “嗯……”确实，之前的三位好友也只有志玄一个人还尚且活着，他们之间的一切，随着犬冢良也死去，早就结束了。 强迫自己停止回忆，放空思绪，过了许久，志玄才慢慢点点头。 “我们会趁着举行中忍考试溜进去……制造混乱……然后借机掠走那个宇智波的孩子。”志玄没有认真听到计划的细节，只是听了个大概。 大蛇丸略带担忧的拍了拍志玄的后背：“先去休息？我们明早出发。” 猝不及防之下，后背的伤口忽然又被拍，疼痛让志玄精神一震，疑惑的回头看向大蛇丸。 眉头微动，大蛇丸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和我一起吧。” “好。” …… 感觉到微弱的光线变化，志玄缓缓醒来。 不知怎的，今天的眼皮沉重的惊人，但他还是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在还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头看向枕边。看见仍闭着眼躺在身边的大蛇丸，志玄松了口气，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志玄淅淅索索的动作让大蛇丸也醒了过来：“醒了？”刚睡醒时的声带比平时要更松弛，大蛇丸的声音也比平时要更低沉而富有磁性，让志玄觉得耳朵都是一麻。 “嗯……”含混的应了一声，志玄试图醒来，但又在和自己沉重的眼皮做着斗争。觉得自己的状态明显不对劲，他忍不住问：“你昨天给我用药了？” “对，看你精神状态不太好，给你打了一针，现在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志玄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昨晚的记忆确实非常模糊，基本已经不记得当时的情绪。 “一整针？我干了什么，需要那么多吗？”疑惑的喃喃，志玄不禁吐槽：“真是谢谢你啊，情绪是好多了……但是今天不是要去木叶？我这个状态过去岂不是拖你后腿。” “没事，一会你恢复不过来的话，大可坐在安全的地方，让你的虫子去。”大蛇丸看起来心情意外的不错，开起了玩笑：“反正你的主要战力构成就是寄坏虫，你本人到不到，区别不大。” “嘿！你这家伙……”志玄也笑了起来：“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啊！把我说的一文不值。” 志玄闭着眼睛，看不见大蛇丸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包含笑意的声音：“寄坏虫确实是你的主要实力来源啊，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这样说倒也没错。”笑着笑着，志玄突然回忆起了一件事，昨天被转移了注意力，都没有注意到，现在才发现：大蛇丸在昨天的时候才告诉他要去木叶，但是今天已经可以去了。？ 这效率未免太夸张了吧，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他们两个以叛忍的身份要到木叶去抢人，肯定需要十足的准备，而且是短时间内不可能完成的那种。 而昨天大蛇丸说明天就要去，那这不就说明他背着自己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只等着出发前把自己套来？还要直接说出来，简直就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自己。 “哼……亏你还想着要和我一起？既然早有准备，怎么不干脆自己去好了。”自己也觉得这样说会显得很幼稚，但忍了再忍，志玄还是没忍住，开口刺了一句。 然后马上就闭上了嘴巴，隐晦的独自一人生起闷气。——更不爽了，他自己都觉得这话不止是酸溜溜，还像是个怨妇。 大蛇丸低低的笑了起来：“不管过去多久，你还真是一直都那么可爱呢……” 既有缓了许久的缘故，也有羞恼的缘故，志玄猛地睁开眼睛瞪向枕边人：“闭嘴！” 不禁发出更愉悦的笑声，在志玄恼羞成怒之前，大蛇丸正色道：“既然起来了，那就快准备准备吧，我们马上就出发。” “……哼！”真是个可恶的人啊。志玄不爽的咧了咧嘴，迅速翻身起床，洗漱更衣。 …… “你就决定要这样就走了，真的不和我一起穿高领？”带着不甘心，志玄第三次问道。他的眼神在大蛇丸脖子上绕了好几圈，然后逐渐上移，带着不可置信和大蛇丸对视。 “嗯。”大蛇丸施施然的点头，看起来毫不在意：“这有什么？” “你……”志玄看着他，脸色都逐渐憋的爆红：“你就要让这个……这个痕迹留在外边？别人看到会觉得很奇怪的吧！”光是掐痕便算了，可是那旁边还有可疑的吻痕啊！一看就会联想到不得了的东西吧！ “不用在意那些庸人的想法。” “…………你开心就好。”忽然有点想看三代火影看到这个之后的表情，志玄嘴角抽搐几下，放弃了劝说。 …… “记得把脸完整的留下。”大蛇丸叮嘱了一句。 “喔，好。”随意的应了一声，志玄意念微动，稍微改变了一下寄坏虫包裹的位置。 模糊而轻微的惨叫传出来，没一会，如烟的虫群起飞，裹着脑袋向两人过来，而原本是风影的地方已然空无一物。 抓住头发，把那颗脑袋拎过来，志玄稍微检查了一下递给了大蛇丸：“脸还是很完整的。” “嗯。”用忍术剥夺了四代风影的面皮，面前的大蛇丸完全变了模样。披上风影的披风，戴上风影的帽子，和刚才的风影完全一致。起码在和风影不甚熟悉的志玄眼里，毫无破绽。 “……倒是个不错的数，就是把别人的脸皮贴在自己脸上有点恶心。”志玄用颇为嫌弃的目光上下扫视：“而且你没有原来好看了。” 原本的四代风影失去了自己的五官，接过大蛇丸递过来的头颅，把它丢到仍漂浮在半空的虫群里。志玄现在常用的寄坏虫破坏力非常强，就算是人体最坚硬的颅骨，也被快速咬穿。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那头颅在落地之前便消失不见。 收敛笑意，大蛇丸向下压了压帽檐：“走吧。” …… 大蛇丸的本体正坐在三代火影旁边的位置上，而经过伪装的志玄，正和大蛇丸的影分身在禁林前等待考试开始。 志玄颇感怀念的看着周围，那左看右看的样子像极了第一次来木叶，对什么都感觉新鲜的别村下忍。只不过因为习惯问题，他观察四周的东西不是通过转动眼球，而是整个转动脖子，显得略有些怪异。 可能会有点显眼，这并不太利于他们的潜入行动，但志玄不在乎。 果然，离他很近的地方，就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是让他有点即视感的三人组。一个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黄头发小子，旁边是一个粉头发的女孩，还有一个冷着脸的黑发男孩。这让他回忆起了自己当年参加上忍考试的时候，他也碰见了差不多的三个人，还在他们那碰了一鼻子灰。 靠过去几步，他和身边的大蛇丸悄声感叹：“真是怀念啊，十多年前我也是在这里参加的上忍考试呢，我们也是像这样站在这里等着考试开始，甚至那边的三个人都和当时考试里的一组考生很像。” “只不过你那个时候还是木叶的大英雄，我还是个小小的中忍，和队友快乐的待在一起。”志玄嘴边扯起了个讽刺又苦涩的笑意：“你是对的，如果昨天不打一整管药的话，我今天肯定会失控。” 在大蛇丸特制的药物的作用下，他被勾起的回忆就像隔着一层布，思维是正常的，但感觉不到该有的情绪。 大蛇丸不着痕迹的顺着志玄看的方向也看了过去，随即他收回视线，淡淡道：“你说的那三个人里，黄发的那个是木叶的人柱力，黑发的那个，就是我们今天要绑走的小子。” “唔？”志玄闻言挑起眉头，带着点好奇，几乎光明正大的又看了过去，但饶是这样，他们也没发现这几乎赤裸的目光，仍在自顾自的拌嘴。 ‘就算是在和平年代，这样的警惕性未免也有点太差劲……木叶太娇惯下忍了。’忍不住撇嘴，志玄问：“为什么看中他，只是因为他是宇智波？” “起码现在来看是这样的，不过据说他也是宇智波族里不可多得的天才呢，但是在我看来也就那样。来找他，主要是因为他哥哥不太好得手。” “好吧……”志玄耸耸肩，不再言语，双手抱在胸前，安静的等待着中忍考试的开始。 “！”一直用余光注视着目标，志玄突然瞪大了眼睛。 注意到那白发男人隐晦的看过来的目光，志玄快速调整好刚才一瞬间的失态，重新伪装成一位普通的草之国忍者。‘卡卡西？’真正的忍者对别人的视线是相当相当敏感的，卡卡西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自然不会像那些小鬼一样毫无戒心，他刚才只是注意力稍微放在他身上一点，卡卡西就已经有所察觉。 忍住想回头看个仔细的欲望，志玄心里泛起惊涛骇浪，忍不住戳了戳身边的大蛇丸。 “我好像在那边看到卡卡西了。”志玄凑得极近，在大蛇丸耳边悄声道。 忍住热气喷吐在耳朵上的感觉，大蛇丸保持着极自然的姿势看着前方，轻声回应：“我也发现了，确实是卡卡西。” “他好像是那三个孩子，就是你想要的佐助所在的那个小队的带队上忍。” “……记得不要和他有过多的接触，如果他过来阻挠我们的话，把他打晕就好。” “……也好。” 第069章 番外 if 【接上】 志玄心情有点复杂的喃喃了几句：“也好……也好……” “考试就快开始了, 你发什么疯？”旁边伪装成另一名草忍的大蛇丸突然皱着眉头看过来，用比较平常的音量斥责了一句。 明白这是在降低他们的戒心，也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志玄便顺着大蛇丸的话, 看起来更不正常的甩了甩头，用十分不着调的声音应了一句：“嘁……知道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特意观察着身后的卡卡西，寄坏虫视野里能看的分明, 卡卡西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抖了抖, 十分不忍直视的移开了视线。 志玄卡着视野盲区, 得意的向大蛇丸挤了挤眼睛，换来了他无奈的眼神。 经过多年观察, 志玄已经发现了，其实很多的忍者都会有一些非常奇怪的举动, 尤其是比较年轻的忍者, 非常高发。年轻人的中二病嘛，大家都懂, 志玄深谙此道。 ‘差不多得了。’并不想看志玄表演, 大蛇丸比了个口型。 无奈的耸了耸肩，志玄静立在原地，开始回味起了刚才第一场考试的题, 虽然内容很基础, 但是题目出的还是蛮有意思的。 写的他都有点想出题了, 回头就给音忍村的那些忍者们加上期末笔试。——他可是见识过极其丰富的题目类型呢！ 直到被一个女声打断思绪为止, 志玄已经想出了不少题目陷阱。 ‘主考官居然是小红豆啊？’看着面前穿着渔网袜的火辣美女, 志玄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毛：‘变高了不少，但是和小的时候长得简直一模一样。’用余光偷偷打量着她。 木叶, 真是处处都充满了熟悉的人和事，又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给人的感觉奇妙的很。 红豆对大蛇丸和志玄的到来毫不知情，两人也跟在人群后边签了生死状，还是红豆亲手把单子分别递给了他俩。 …… 进了森林，大家四散开来。 一路来既视感真的太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志玄觉得愈发感慨。 掐断思绪，充满调侃的看向大蛇丸：“上次在这里考试的时候你还是我的主考官呢，现在咱俩都降级了。走吧，不是要去找你心爱的小佐助？” “哼哼……不急，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最心爱的当然还是你了。”大蛇丸哼笑几声，舔了舔嘴唇。 “差不多得了，怎么一进禁林就开始舔嘴巴。”虽然话他很爱听，但还是要无情吐槽。这禁林就像有什么开关一样，好好地一个大蛇丸，一进到里边来，舌头长度就会超级加倍。 “……你真的打算把他带回去？” “他会主动来找我的。”大蛇丸收回自己蠢蠢欲动的舌头，笃定的笑了起来。 眉头微动，瞥了身边的人几眼，志玄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好吧，你开心就好，我会帮你的。那你去找那几个孩子玩玩，我去弄点卷轴回来？” “嗯。” 大蛇丸回应的声音似乎都还没有消散在空气里，两人就已都默契的瞬身离开。 …… 对现在的志玄来讲，用虫视野几乎可以完全覆盖半个禁林，用它来寻找其它考生的话简直就是在作弊，属实有点无聊。所以他屏蔽了虫视野，毫不设防的在林地里大步流星前进。 “叮！”突然毫无征兆的抬手，打掉了向着他后脑飞来的苦无，用更大的力道逆着甩了回去。然后志玄迅速半弯下腰，抱肘把左边刺过来的忍者锤到在地，又一个跺脚起跳，让那双从土里伸出来的手臂多了个“关节”。 步骤似乎不少，但几乎同时发生。 “怎么碰见的人，都这么喜欢用心中斩首之术？”带着笑意扫视这三个忍者，年纪倒是都不大。志玄抓着身下那人的手臂，像硬拔萝卜一样把他直接拖了出来。 叫声很凄厉。 换了一只手，借着自己身材高大的优势，志玄卡着脖子直接把人提离了地面。 看着手上正在用不甘而仇恨的目光瞪视着自己的小忍者，志玄不禁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快意的笑，手上逐渐用力。 眼看着那孩子的脸色愈发青紫，志玄非但没有停手，反而更加凶恶，左眼的眼白都有点开始充血：“岩忍……又是岩忍，怎么总是能碰到岩忍呢？不去特意找你们，还要自己撞上来？” 清脆的脊椎断裂声，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 “唔。”忍不住发出了轻微的响声，随即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雏田觉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生于长于和平年代的宗家继承人，哪见过这种场面？ 犬冢牙也咽了咽口水，慌张的移开了视线。 油女志玄倒是因为捂得严实，看不太出来是什么反应。 随手把手上失去了气息的尸体丢到一边，志玄慢慢的扫视过他们三个藏身的草丛，那股择人而噬的气息把这几个可怜的小下忍吓得浑身颤抖，更是大气不敢出。 ‘想不到居然在这种场合碰到了同族啊……’多熟悉的组合啊。看着那边的三个孩子，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冲散了刚才的戾气。 不再故意吓唬他们，志玄移开视线，用脚踢开衣服，简单的看了一眼这群岩忍身上的卷轴。 和自己手里这只一模一样的颜色……无奈耸耸肩：‘重复了呢，还是一如既往地运气不好。不过倒也无所谓，先过去找大蛇丸汇合好了。’看着虫视野里已经开始尾随目标的大蛇丸，志玄决定速速去凑热闹。 丢着卷轴不管，志玄再次瞬身离开。 许久，躲在草丛里的三人才慢慢的直起身走了出来。 “太吓人了……那男人，真的是下忍吗？”犬冢牙忍不住搓搓自己手臂上紧缩起来的鸡皮疙瘩，原地踱了跺脚。刚才那个男人看过来的时候，他灵敏的直觉在向他疯狂预警：‘会死！’虽然后来危机感莫名的减弱了不少，但他现在依然有点缓不过劲来。 “刚才我都以为死定了，结果它居然没有杀掉我们呢？”雏田弱弱的问了一句。 “很奇怪。” “确实！” 志乃没有参与讨论，他低着头站在一边，若有所思。 他刚才似乎从那个男人的身上，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寄坏虫的气息？ …… 几个连续的瞬身，几乎没什么耽搁，志玄直接来到了大蛇丸附近。 他来的时机其实蛮不错的，刚好可以看上好戏。——现在，木叶的九尾人柱力和那宇智波的幸存者正在和大蛇丸过招。 双手抱在胸前，他嚣张又明目张胆的站在旁边的树枝上围观。除了大蛇丸，还真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看了没一会，志玄都快要笑死了，大蛇丸刚才还和自己说差不多得了，现在他自己玩的可是开心得不得了。就不打败他们，就偏要使用最精神污染的忍术，不止把这群小朋友们耍的晕头转向，连围观的志玄都觉得有点恶寒。 用颇为感慨的目光看着大蛇丸不合常理伸长的脖子，充当着武器的舌头，志玄真的很难想象，也不太想接受这些经常和自己亲密接触的部位，居然有这样的一面。 ‘九尾小子好会说啊……’说的挺好的，非常热血而富有激情，就是志玄听了觉得有点小小的尴尬。 ‘嚯，宇智波升勾玉了！’不愧是他，在这种战斗里还能爆发自己的小宇宙。 ‘还给人柱力附赠了一个五行封印。’真是太好心了。 志玄在这边优哉游哉的吃瓜围观，还要缺德的点评一下各位参赛选手，那边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当然，也许只是对那几个小下忍来讲的白热化。 “！”眼神突然一凌，身体快过脑子一步，他就过去替被绑在树上的大蛇丸挡下了火遁。 这突然插进来的人，一下改变了局面，这显然超乎了大家的意料，就连大蛇丸也有点愣住：“你……”他其实本来是计划好，让他们看看，号称最厉害的火遁，对他来讲也只是毛毛雨，从而让他们彻底绝望。 但是没想到…… “……”体表烧焦的虫子慢慢剥落，还活着的虫子慢慢爬回身体里，志玄觉得自己大抵是干了件蠢事的，但刚才猝不及防之下，真的是本能在作祟。 看着面前三个小忍者震惊而戒备的眼神，志玄兴趣缺缺，他可没有那种：“我要来试试看大蛇丸看上的人到底是什么水平”的冲动。 着重扫视了一眼佐助，惹得他直接摆出了更深的防御姿态。 “快点结束吧，没什么意思。”志玄看向被自己挡在身后的大蛇丸，他还在装模作样的被绑在树上。 “也好。” 第070章 第 70 章 重逢 实力强悍, 且拥有超越所处时代的思想之人，遇见了另一位能力卓越的同路人，是一件好事吗？ 对他们自己来讲大抵是极好的, 但对别人来讲可就未必。 毕竟, 变革的过程，从来都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 走出主帅帐篷的两人谁都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毕竟他们早就达成过共识了。 ‘不过也还是算和他的老队友闹了个小小的不愉快呢……’带着点担心，志玄微微偏头看了看大蛇丸的脸色。他察觉到志玄探究的目光, 平静的和他对视, 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反正时间还早, 我们去看看卡卡西吧。”志玄提议道：“如果他在的话，正好还能一起吃个饭。” “可以。” 住宿区的划分是根据忍者的阶级固定划片的, 卡卡西是中忍，宿舍就是在营地的南边。离主帅的帐篷还蛮近的, 两人一前一后, 慢慢的向那边走着。 已经到了帐篷门口，因为正好是中午的饭点, 路上有不少木叶的中忍, 看到他们都纷纷行礼。 扫过这些年轻的面孔，志玄突然问：“他是被分到了哪组？” 作为第一次上战场的下忍，当然, 还有卡卡西这个刚刚晋升的中忍。水门班能被分配的任务其实已经范围缩小了很多, 志玄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猜测, 但还是问了一句。 向冲他鞠躬的忍者微微颔首作为回礼, 大蛇丸把目光移到了志玄身上：“斥候, 不过是在负责我方势力范围的，危险性并不高, 算是个比较适合他的任务。” 本国势力范围内的斥候，确实是刚来的新手忍者经常会接到的任务。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志玄没说什么，接着去找卡卡西的宿舍。 依着刚才从负责人那要到的名单，两人直接横穿过去，在门口恰好逮到了要出门的卡卡西。 一个宇智波家的孩子正用夸张的肢体动作在旁边和漂亮的女孩聊天，似乎在讲什么有趣的事，他自己先笑了起来，那女孩看他这幅样子，也抿嘴笑了起来。 而他们要找的人，带着面罩的白头发小男孩，正在专心锁门。突然光线一暗，门上映出了两道人影。他颇为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围着他的两人。 身后的两人一个带着墨镜，一个表情阴森，现在离他极近，正面无表情低头看着他，带着莫名的气势汹汹，活像要来逮捕他。 有点汗颜，卡卡西忍不住完全转过身来，稍微后退了半步，紧紧贴在门上，举起了手：“额，怎么了？”瞟了志玄一眼，虽说觉得自己的做法没错，也对自己的选择并不后悔，但现在看到真人，还是有点心虚。 “喂，你们是什么人啊！”那边的宇智波咋咋呼呼的跑了过来，戒备的看着他们。 “带土……没事的。”那女孩连忙追了上来，把带土拉开，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带土的表情变化非常精彩，频频向这边看来。 看得卡卡西非常不爽，但碍于被两人拦住，没法发作，只能看着琳拉着人冲他们挥挥手，带着带土离开了。 志玄颇有点意外的看了他们离开的方向一眼，小姑娘真是机灵，还知道把时间留给他们。不过带土的话，对于宇智波来说，真是很少见的性格呢……简直像是犬冢良。 经过带土这一搅局，志玄差点忘记刚才要做什么。 好在卡卡西又问了一遍：“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要上战场，却完全不跟他说，谁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现在还要问为什么到他这来，志玄一下又不爽起来。 “没事，就是来拜访一下我们实力强横又信心知足的天才新晋中忍。”但看他有点局促，志玄也不逼他，稍微退开两步，淡淡道。 大蛇丸不着痕迹的抬起手，掩饰住了唇边的笑意。 志玄不禁瞪了他一眼。 这讽刺之意简直快要淹死卡卡西了，他尴尬的摸摸鼻子，张了张嘴巴又讪讪合上，冲志玄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吧？不然要被别人全都吃光了。” 很合理的理由。 该说不愧是他们吗？刚才他带大蛇丸过来的时候理由也是找人吃饭，现在卡卡西转移话题的手段也是想赶紧吃饭。 本来也没打算难为他，现在被这话莫名的戳中笑点，志玄噗嗤一笑：“果然还是吃饭最重要啊，快走吧。” 见他突然笑起来，卡卡西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既然志玄乐意翻篇，他也乐得如此。眨了眨眼睛，便高高兴兴的去前边带路了，也许这孩子也是期待着两人的到来的吧，虽说克制着自己，但行走间仍带着雀跃。 好笑的看着卡卡西明明在努力佯装淡定，但仍忍不住一路上和他们不停的讲着营地食堂的食物哪个最好吃，哪个是黑暗料理…… 白发的孩子骄傲的和两人分享着他最近的任务执行的怎么样，分享着自己成功的完成了不少任务，得到了不少成绩，分享着他和 在这两人面前，卡卡西完全不见在外人面前的漠然。如果他的两个队友还在，估计现在要惊掉了下巴。 大蛇丸和志玄遵循着白牙的嘱托，不管有多忙，都会每周抽出半天去指导一下卡卡西。不短的相处时间，让他们的关系很亲密，大蛇丸和卡卡西的关系更是好似师徒。 大蛇丸在他面前还稍微有点偶像包袱，只是在沉默的听着。志玄看他一眼，无奈的撇了撇嘴。他认真听着卡卡西讲话，偶尔夸赞几句，再回应几句，开启下一个话题，让卡卡西能愉快的接着说下去。 “啊，对了。”似是突然想起来：“还有要给你们的东西哦……吃完饭给你们。”卡卡西回头看着他们略带羞涩的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两人也笑着应下。 在食堂，两人陪着卡卡西一起吃了烧茄子。虽然吃饭的时候没有说话，但饭桌上气氛还是非常好，感觉刚才在主帅帐篷里沉重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能感觉得到隔壁几桌，带土正在鬼鬼祟祟的偷看。 瞥了一眼，卡卡西有点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是我的队友，宇智波带土，脑子有点问题，你们不要管他就好。” “是个很有趣的孩子呢……蛮可爱的。”志玄笑眯眯的评价道。 又瞟了一眼那边露出半个脑袋偷看的带土，卡卡西感觉有点羞耻。——既有不想承认这个丢人的家伙是他队友的成分，又有害怕自己和他们相处的这一面被队友发现的成分。 “你们会经常在营地里吗？”不好意思的动了动，卡卡西还是问了出来，用带着点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们。 “我们不怎么出去，但也不一定有空和你见面。”大蛇丸淡淡道。 听到大蛇丸的话，卡卡西的眼睛亮了亮。以大蛇丸和他说话的习惯来看，他这样说就意味着…… “所以我们的训练可以继续了？” 大蛇丸点点头：“对。” 突然，卡卡西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大蛇丸斟酌着语气：“不过，在过一段时间，水门老师也会过来，我们应该就会跟着水门老师行动，可能就没有办法继续训练了。” “唔……”志玄闻言，放下筷子思索了一下：“没事，你们一起行动的次数应该也不会太多，毕竟水门挺忙的，而且他参加的任务不太适合让你们参加，估计没什么时间带你们。” 虽然不太好听，但确实是事实呢。 志玄把卡卡西说的一愣：“说的也是……” 70-80 第071章 第 71 章 愉快的共进午餐后, 志玄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左右无要紧的事，从食堂出来三人便找了个树荫歇息，看着目光里充满孺慕的卡卡西, 他有种微妙的在养小孩的感觉。 想了想, 志玄给了卡卡西几只寄坏虫，嘱咐道:“把它们带上吧，这样我就能感知到你的位置了，有事情也可以通过这个单向联系我。” 看着卡卡西认真的接过去把玩的样子, 志玄不禁笑了笑, 生出了逗弄的心思:“不用担心, 你每次出任务之前告诉我一声就好，平时是不会偷看你的隐私的。” 说完故意冲他挤了挤眼睛, 做了个‘你懂得’的表情，但卡卡西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挑眉, 志玄笑意更深, 用戏谑的语气继续道:“所以和心爱的小女生幽会什么的，我是完全不会听见的呢。” “！”像烫手一样把手上的寄坏虫猛地甩了出去, 就算隔着面罩也能感觉得到, 卡卡西一下脸色爆红:“什么啊！” 见他炸毛，志玄立刻无辜的摊开手:“乱讲的啦。” “这种事情不要乱讲啊！真是的！”就算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卡卡西仍是气急, 抱起了手, 赌气偏开头不再看他。 恶趣味上涌, 志玄笑眯眯的火上浇油:“诶？卡卡西真是意外的纯情呢。”明明有那么多人喜欢诶。 “……什么啊！”卡卡西脸红的不行, 连忙别过头去, 防止被远处偷看的队友发现。——带土藏的其实不错，可惜他戴在脑袋上的护目镜正在反射着阳光, 让他明显的像是rpg游戏里的亮晶晶提示点。 志玄一边笑，一边在心里暗戳戳的帮自己的恶劣行为甩锅:‘肯定都是被大蛇丸传染的，之前才不会对小孩有这样幼稚的恶趣味！’ “……”狠狠瞪了他几眼，卡卡西堵着气要走，却犹豫了一下之后又拿走了寄坏虫，和他们简单挥了挥手，才先行离开。 志玄全程好以整暇的目送卡卡西气呼呼离开，笑容充满了险恶。 “真可爱……是吧？”待会就要偷偷的用寄坏虫看卡卡西被队友笑话。 话音刚落，头还没来得及转过去，志玄就觉得自己脑袋一重，是大蛇丸把手搭了上去，缓缓抚摸着:“还好意思说卡卡西纯情？说的好像你很有经验一样。” “……？”你的关注点是否有点偏？志玄无语的撇了他一眼:“是啊，那必须经验不少啊。” “哦？”明明什么也没说，但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危险的感觉。就算不看着他的脸，志玄也能猜到他现在挑着眉毛看着自己的表情。 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志玄轻咳一声，‘属实是犬冢良体验卡了。’带着莫名的心虚，他看向了别处，心里有点打鼓:‘等等……不会是生气了吧？’ 根据经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志玄心思急转，开始复盘事情的起因。 结果还没找出原因，就感觉脑袋变得更沉，大蛇丸充满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把他头顶都震得发麻:“你也很可爱呢。” 好想谴责他的恶劣行为，但现在谴责他就相当于谴责自己，志玄只好吃瘪:“……你好幼稚。” 他刚逗弄卡卡西，现在就轮到他被大蛇丸逗弄，食物链出现了。 不过……盲生抓住了一个华点。志玄突然回头道：“不过说起这个的话，你经验很丰富咯？说来听听。” 表情微不可查的一僵，大蛇丸缓缓勾唇，俯视着他：“嗯……反正比你丰富就是了。现在是时候应该回去休息一下，准备下午去实验室了。”说着他也站起身来。 捕捉到大蛇丸刚才轻微的僵硬，志玄眼睛一亮，感觉事情突然有趣起来了。紧跟几步，贴在大蛇丸身边，志玄看着他的侧脸：“是什么样的经验啊，说来听听。” 斜眼瞥了兴奋的志玄一眼，大蛇丸高挑起一边的眉毛：“哦？对我的过去这么好奇？” 志玄闻言歪了歪脑袋：‘其实只是好奇你的情史啦。’但是……他也确实对大蛇丸的过去很好奇，毕竟大蛇丸不怎么会主动提起他过去的经历。感觉这似乎是个很不错的机会，志玄瞬间改口：“是啊，毕竟错过了你人生的很多年，自然对不了解的部分很好奇啦。” 志玄那点小心思他还能看不出来？大蛇丸轻笑一声，故意拉长了调子：“我的过去啊……”和志玄充满期待的目光对视，他继续道：“就是一场接一场的战争罢了。” “啊……”那倒也确实是这样，生于战争，长于乱世，最后在又一场战争里成名……但志玄想听的倒不是这个，他更想听一些类似故事的过去经历。挠了挠头，感觉有点不知道如何接话。 两人在慢慢的向帐篷走着。 沉默片刻，大蛇丸脸上仍挂着笑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战争……它夺走了不少珍贵的东西，但也给我带来了不少新的东西。” “确实。”不置可否，志玄习惯性的附和了一句。 “比如你。” 略微惊讶的扭头看向大蛇丸，和他对视。那双令志玄着迷的金色眼睛里有着浓厚的情感，在正午的阳光照射下像是在闪着光。被这样的眼睛专注的盯着，很难不生出他眼里全是自己的感觉。——不过，对其他人来讲大抵会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吧。 有点突然，而且这表白有点过于直白了，志玄微微嗫嚅了一下，但随即也笑了起来。这有什么突然？谁知道之后相处的机会和时间还有多少？意外无处不在。既然相爱，那当然就要抓紧享受每一刻，让对方感受到自己最完整的心意，让以后回忆起来也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感觉爱意上涌，满满的充斥着胸膛，志玄不由过去和大蛇丸靠的更近，轻轻拍了拍他：“你也是啊……” “那我们直接去实验室吧。”大蛇丸突然道。 “啊……？”正要抒发自己情感的志玄突然被打断了施法，有点蒙。 “这样就可以离我们共同的梦想更进一步了。”大蛇丸表情陶醉，义正言辞，似乎当真要迫不及待的立刻投身其中。 “……也好。”看他似乎激动起来的样子，志玄也不好打断，只好咽回抒情文字，暗自腹诽：‘这就是大蛇丸的浪漫吗。’ “走吧。”说着他便率先大步向这个营地还没完全建设好的实验室走了过去。 “……也好。” 跟在后边的志玄在心中腹诽着大蛇丸，殊不知走在前边的大蛇丸也正在对自己巧妙扯开话题，并且让志玄忘记了刚才的问题而暗自松了一口气。 第072章 突袭 刚到一个新环境, 处理各种事情的交接安置总是很耗费时间精力的，对大蛇丸他们来讲尤其如此。 大蛇丸兼顾着实验室和前线政务的处理，一直过了小半个星期, 到了和自来也约定的日子前后, 零零碎碎的事情才基本搞定，他们的日常才开始进入正轨。 毕竟战争还在初期，人手和物资都还尚且充足，战事并不吃紧, 所以两个人还可以在忙完了手头的事之后偷个闲, 在自己的帐篷里休息上半天。 “还是年轻人有活力啊！能接连出任务。我已经累的不行了。”终于把这里的实验室布置完毕, 整理了数据，调试了仪器……让志玄深切感觉自己本就不甚灵光的大脑已经被掏空。把自己摔到床上, 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哼……”坐在一边的大蛇丸被他的语气逗得闷笑一声，把视线从手里的报告移到床上, 和志玄逗趣道:“明明还是个毛头小子, 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 大蛇丸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大人对努力装成熟的小孩的嘲笑”之意，肯定是故意的。 ‘幼稚！’太幼稚了！志玄很想呛回去, 但是他真的有点疲惫了, 挣扎了一下还是懒得理会他。 但对他这种幼稚行为不做出点反击，又觉得不甘心。折中一下，最后志玄选择闭着眼睛翻了个身, 让自己背对大蛇丸作为反抗, 然后默默从虫视野里看着“活力十足的年轻人”在做些什么。 见他背过身去不理会自己, 大蛇丸笑着耸耸肩, 继续低头看手里的报告, 不时写写画画。一人在桌前处理文件，一人闭着眼躺在床上, 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 这相处让两人都颇感舒适，气氛很是平和美好。 …… “嗯？”一直在咸鱼躺尸的志玄一声惊咦，突然支楞了起来。 “怎么了。”大蛇丸表情毫无变化的又翻了一页，漫不经心的问。 “……卡卡西他们碰见岩忍了。”一下专注起来，志玄操控着寄坏虫，认真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大蛇丸看起来倒不甚在意的样子，淡然回应。不过细看可以发现，他批阅文件的速度略微慢了下来。 不过现在志玄很少见的没在关注大蛇丸，他在全神贯注的控制寄坏虫。 情况并不太妙。 但好死不死，他们今天走得远，距离已经接近了志玄的感知极限，他和寄坏虫的联系已经很微弱，是连使用虫视野都已经比较费力的程度。 而现在却要操控另外的寄坏虫做精细动作，难度更是指数上涨，就算志玄已经可以说是精于此道的控虫高手，仍是操控的颇为艰难。 这感觉就像手上绑着厚厚一层绷带用棉签夹豆腐。 志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操控着更多的寄坏虫缓慢的从原本待着的布袋子里爬了出来。 这下看清了，对面是两个穿着长袍的成年岩忍。左右环顾，带土已经陷入了昏迷，倚在后边的树上，面色潮红，看起来状态不太正常。琳一只手覆在他的头上，另一只手拿着苦无，警惕的看着那两人，似乎在对带土进行急救。 而卡卡西，正挡在那两个岩忍面前，喘着粗气，看起来握刀的样子都颇为勉强。 ‘不对劲，对方用了慢性毒。’他自己也是用毒的好手，现在看着他们的症状，还有琳紧急治疗的行为，志玄瞬间有了判断。但疑惑也随之而生:‘为什么？是要抓活口？冲着谁来的？” 那两个岩忍的动作也不对劲，因为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只是露出几乎一模一样的讽刺而傲慢的笑，默默看着他们，和他们僵持，没有任何动作。 除了要留活口，志玄对这个行为想不出别的解释。要知道这是在木叶的势力范围里，如果不是故意要留活口，谁会在这用这慢吞吞的毒？谁会在这僵持？时间每多一点，风险就指数增长，嫌自己命长？ 至于目的，反而不重要了，毕竟那可能性可就多起来了，白牙之子，宇智波之眼，大蛇丸之徒……哪个不是理由？ 不再思索，为了更好的集中精力，志玄闭上了眼睛，几乎放弃了本体的感官，全力联系远方的寄坏虫。现在先让他们能离开才是第一要务，剩下的都错后。 其中一只寄坏虫用后腿努力蹬着卡卡西后颈的皮肤，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这是他们已经约定好的暗号。 看卡卡西身体一抖，估计已经意会，志玄便操控着剩下的寄坏虫爬到卡卡西脚边的草地里。寄坏虫们聚在一起，隐藏起身形，悄无声息的向对峙的中心靠近。 这些化学物质的储存量并不多，机会只有一次。志玄全神贯注，丝毫不理会汗水已经从额头逐渐流下，在下巴悬停又滴落在地。 虫子还没出去多远，卡卡西手里的白牙便再次发出荧光，一个重步逼近，手里的刀拉出残影，再次斩出了查克拉刀。 ‘糟糕，卡卡西太急了。’志玄心里咯噔一下，这下更难瞄准了。 对面较年轻的岩忍发出惊疑:“哈？这小鬼还蛮厉害的，居然还有力气？” 另一个年纪更大的岩忍直接迎上去和卡卡西交战，一边随手应付着一边回头训斥:“闭嘴，哪那么多话，把他们带回去最要紧。” 听这毫不客气的语气，再加上两人长得有些许相似，估计不止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应该是同族的前辈。 被训斥一通，那年轻人撇撇嘴，也迎了上去。 而志玄这边看得比他们本人还要激动:‘好……！再近点……再近点……’ 卡卡西本就也中了毒，能和他们过招不过是仗着查克拉刀可斩钢铁的锋利，但在那两人的攻势下还是节节败退。 如果不是对方手下留情，他已经可以咽气很多次了。但饶是如此，身上细密的割伤仍在不断增加，每一处伤势都算不上严重，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是累积起来，让他现在看起来颇为恐怖，浑身浴血，就连白发都粘上了不少自己的血，打了缕。估计不周之下， 不止看着恐怖，实际上也很危险，不断的失血让卡卡西动作和反应越来越迟钝，独木难支，身上被划了更多伤口。情况很是凄惨。 看得出来，他现在操控肢体已经很勉强了。用失血过多的身体战斗，感觉大概就像是志玄远程操控寄坏虫。 近战肉搏，琳没法离开带土，也不擅长体术，只能在后边干看着，根本插不上手。小姑娘看起来急得不行。 志玄心里也急，但也不敢再提醒他让他分心，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等卡卡西自己把人拉到陷阱上。 还好，卡卡西很聪明，在这种状态还记得把场地在向中间不着痕迹的拉扯。 看着三人缠斗的场地离陷阱越来越近，志玄心也已经提到嗓子眼。 快踩上去了！ 眼睛闭的更紧，志玄一错不错的盯着三人的位置，计算着喷射角度。 就在快要上去的时候，卡卡西再次双手把白牙短刀架在头上顶住一记下劈。像是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他的手被震开，狠狠的向后踉跄了好几步，跪倒在地，全靠着刀支撑身体才没趴在地上。 那两人上步追赶。 就是现在！ “嘭！” 那些特制寄坏虫的尾部炸开，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喷射出了大量高热的腐蚀性化学物质。那年纪大的岩忍反应快，离得远，堪堪躲开了。那年轻人可就没那么好运，或者说，在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过于好运。——直接被喷到了眼睛里。 那玩意的威力志玄清楚，想都不用想，肯定瞎了。 目的达到了。 终于腾开手，暂时中断那边的视线，志玄想要急走过去拉起大蛇丸。但刚才的高度集中精力，让他身体略有不适，现在猛地一站起来，差点直接摔倒在地。只好停在原地，言简意赅道:“岩忍准备活捉他们三个。” 因为一直关注着这边，大蛇丸第一时间放下了手里的报告，志玄甚至都还没碰到他，他便已经自己站了起来:“……活捉？”咀嚼了一下这个字眼，大蛇丸也皱起了眉头。 活捉的代价大，风险大，如果不是有什么更大的企图，不可能这样做。战争嘛，就是一个尽量对对方造成有效伤害的过程，只要尽量不让对方如愿，那某种意义上，自己这方就会如愿。 不管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可能让他们得逞。 “在哪。” “八点钟方向，距离比较远。” “保持观察。”点了点头，简单嘱咐一句，大蛇丸直接瞬身离开。不愧是这个男人，行动力确实恐怖，直接就过去了。 第073章 第73章 神鹤一族 凭着直觉和经验, 那年纪稍大的岩忍躲开了飞来的液体，直退了好几步才定睛细看。——那液体零星有几滴溅到树上，树干都被腐蚀出了斑驳的小坑洞。 树尚且如此, 这玩意要是弄到人身上, 结果可想而知。他移开视线，一阵毛骨悚然，看着自己的侄子在前边捂着脸痛苦的哀嚎，也顾不上看卡卡西他们了, 紧跑几步过去查看他的情况：“侄子, 你怎么样？” “眼, 眼睛……”失明的恐惧混合着剧痛，让那年轻人按着脸的手都在不住的颤抖。“我没事, 别让他们跑了！”死死的捂着自己的眼睛，年轻人一把把他要过来查看的手挥开, 冲他不住的摆手, 示意他赶紧去看着任务目标：“不能辜负了土影大人的期望。” “他妈的！你小子这时候正经起来了？！”那中年岩忍被气了个倒仰，直言道：“土影现在可还用得着我们, 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失望！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跟族长交代？”强硬的把年轻人背到背上, 他迅速从封印卷轴里拿出一个不明材质，通体漆黑的罐子。 这时候拿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远在营地的志玄眉头动了动, 调整了一下寄坏虫的角度, 仔细盯住了这罐子。 但那罐子口被东西封着, 看不清里边装了什么。那男人把它摆在地上就迅速远离, 冲它结了几个印，便直接背着另一个岩忍撤退。 隔着寄坏虫, 志玄没法阻止对方结印，也看不出这东西的具体功用。只能眼巴巴的盯着。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是聪明的。大蛇丸已经在快速靠近了，如果他选择追击，必死无疑。以大蛇丸的速度，他们如果在这稍作犹豫，也是死亡的结局。 但他果断的选择了撤退，这给他们留下了生机。他估计是通过志玄刚才的阻击猜到了什么，意识到自己的行动已经被发现。为了逃避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增援，他果断选择了终止了村子的任务，减少家族的损失。 不管是否有意，但他刚才的话，还有他的行为，落在志玄眼里，着实是信息量不小…… ‘只是这罐子……’应当是留下用来阻击追兵的，但志玄光是通过虫视野，还真没看出什么端倪。根据有限的情报，也许是挥发性的毒？ 不管是不是，提高警惕总是没错，免得中招。志玄也迅速结印，久违的召唤出小银蛇，拜托它帮忙传话给大蛇丸:“两名岩忍已经逃离，留下了可疑的危险品，不用继续追击。” 仓促之下，说的潦草，但相信大蛇丸可以意会。 “好，交给我吧。”二话不说，小蛇便直接化为烟雾消失。 小银蛇不愧是大蛇丸交给志玄的专用信使，聪明得紧。它虽然平时不着调，但却很有分寸，分得清轻重缓急。 那边交给小蛇志玄也很放心，便再次把注意力投回那片林地，打算用现场剩下的几只观察用寄坏虫过去仔细探查一下。但还没来得及让寄坏虫有所动作，他便震惊的发现，那罐子颤动了几下，从里边涌出了极大量的蜜蜂。 “？！”看着那些快速扇动着翅膀的巨大猩红色蜜蜂，志玄眉头倏地锁紧，岩忍来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神鹤！”是土之国的控虫师！ 怪不得，怪不得。如果对方是神鹤，那刚才用毒就说得通了。毕竟许多昆虫都是有毒的，他们这些用虫子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对下毒和解毒有一定的了解。 那刚才的警觉就说得通了，以神鹤和油女的互相了解程度，估计早在刚遭受到寄坏虫袭击的时候，那人已经猜到这大概是油女的手笔。毕竟两族其实对峙已久，从第一次忍界大战开始，两族就在互相牵制。就算是在和平时期，在其它忍者不会关注的角落，在大多数人都不会注意到的方面，两族间也仍在进行悄无声息的对抗。 那他刚才的态度也说得通了，只要油女还在，土影确实不可能真的对神鹤怎么样，他确实可以有恃无恐。毕竟两族是固定对手，在两国交锋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战斗几乎不会有其它忍族插手，算是默契，也是牵制。 油女甚至把神鹤的方方面面特点写到了本族忍者的启蒙教育里，估计神鹤那边的情况也和油女不会差太多。 志玄刚才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来，一是因为他们没有用出神鹤一族标志性的虫“神蜂”，二也是因为志玄经验不足，这还是他第一次真的见到神鹤的成员。 神鹤在这个时候出现，控虫师之间的战斗又要开始了。光靠现在营地里的这点油女绝对是不够的，木叶肯定得接着往过调一些油女族人过来才行。‘得通知主帅……’志玄起身，直奔自来也的帐篷。 但事情就是这样，巧得很，志玄刚撩开帐篷的帘子打算去找自来也，就看见他顶着那头醒目的白发站在门口。 出乎意料的相遇，对视，两人皆是一愣。 “我有事要报告。”看自来也似乎想说些什么，志玄抢先开口道:“土之国的先锋队来了，是神鹤一族，他们刚才想要活捉水门小队。” “啊……看来我拜访的时机刚刚好啊，”没说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自来也皱起眉头:“知道了。” …… 最后是大蛇丸扛着一个，背着一个，抱着一个，把三人小队带回了营地。——抱着卡卡西，背着唯一的女孩子，像抗麻袋一样扛着带土。 营地里的油女已经都聚集在一起了，志玄表示，这还是他在除了油女营地以外的地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同族聚在一起。 这个营地里的油女数量并不多，也不是族中主力。作为大蛇丸的近卫，志玄赫然是其中资历最高的忍者。现在在自来也的授意之下，在族里长老过来之前，他就是这些油女的负责人。 “他们情况怎么样？”大蛇丸皱着眉头，声音嘶哑，看起来不爽极了。 上前几步，志玄就着大蛇丸的手，对这三个失去意识的孩子做了简单检查。 ‘还好……’倏地松了口气，看着大蛇丸紧绷而冷凝的表情，志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并不严重，全是小事，保证一点后遗症没有。” 见他表情稍微缓和，志玄吩咐道:“把带土留在我这，送琳和卡卡西去医院，我马上去找你们。”琳和卡卡西的中毒程度不深，外伤居多，直接交给设备更齐全的医疗忍者便好，没必要自己处理。 点点头，大蛇丸微微矮身，方便志玄把带土从肩膀上卸下来，便离开了。 接过带土，志玄把手搭在他的额头上，让寄坏虫帮他把毒素抽出分解。 解开他的衣服，这孩子的后背上果然有不少叮咬的痕迹，估计是被神蜂叮了好几下…… 那些神鹤没有杀心，伤势本就不严重，经过寄坏虫处理，现在情况已经完全稳定。‘倒是个好机会……’这么想着，志玄回头招呼那些同族:“你们可以过来看一下，这就是神鹤所使用的虫留下的伤口。” 那几个孩子顿了顿，还是依言过来了。略显迟疑的蹲过来观察，但仍在有意无意的在远离志玄。 志玄心知这是因为他之前在上忍考试里对油女俊介下了重手，他在族里的名声可不是那么好听的:‘大长老啊……希望来草之国的长老不是他吧。’ 看得出他们的排斥和惶恐，志玄暗自叹了口气，也不难为这些孩子，嘱咐他们一定要记住神鹤的特征，便让他们原地解散。 简单处理一下，志玄便帮带土再次穿好衣服，抱起他过去找大蛇丸。 当他进到病房的时候，琳和卡卡西已经被清理干净，包扎完毕，安静的躺在床上。而大蛇丸就在边上静静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把带土交给医忍，志玄上前搭上大蛇丸的肩膀:“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自来也不是有事情要说吗。” “……”没再说话，志玄深深看了一眼陷在柔软被子里，显得格外细瘦的孩子。再次拍了拍大蛇丸的肩膀，转身离开。 第074章 初遇神鹤 有了上次的经历, 大蛇丸再次走进自来也的帐篷时，两边的侍卫都低着头，恭敬的打招呼, 果然没人再上前阻拦。 大蛇丸表情严肃, 志玄也是如出一辙的表情，紧跟在他后边。结果，两人进了帐篷就看见自来也在办公桌后边拄着脑袋发呆。 “……”肉眼可见的变得不爽，大蛇丸眼睛逐渐眯起, 散发出了危险的气息。 自来也狠狠一个激灵:“哦！大蛇丸来了啊！”像是突然活过来的石像, 连忙赔着笑, 招呼大蛇丸坐下。 志玄在后边看得还挺乐呵，看他俩相处, 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尤其是看他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样子，蛮温馨的。 当然, 现在正被大蛇丸如同毒蛇吐信一般的杀气缠绕着, 连后背上的汗毛都炸起来的自来也本人，应该不一定会认同志玄的想法。 讪讪的笑了笑:“你也知道, 我真的不擅长这些东西, 与其让我处理这个，还不如要了我的命。”试图向脸很臭的大蛇丸解释自己摸鱼的行为。 大蛇丸并不领情，只是瞥了他一眼, 凉嗖嗖的开口:“少废话。” 哽住, 自来也只好把目光转向志玄, 开口道:“木叶已经收到了消息, 派了一队油女族人, 由长老带着，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在他们过来之前, 就麻烦你多多照看一下了。” “没问题。”监视神鹤的动静，既然他有这个能力，那他当然会选择履行作为木叶忍者的职责，就算自来也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志玄一口答应之后，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问道:“不过，领头的长老是……？” 自来也也是知道志玄和俊介的事的，毕竟当时的评审团，就着志玄的上忍考试成绩是否有效这件事，还进行过一段时间的激烈讨论。 其实就是油女家的大长老对这事不满意，一直在背后推波助澜，最后闹得沸沸扬扬的，他在村外都听说了。 略做斟酌，他撇着嘴，冲志玄眨了眨眼睛:“嗯……为了表达对这件事的重视，油女一族特意派出了大长老。” “大长老啊……”听见这个词，志玄顿时觉得牙疼，不由得又重复了一遍。很那想象，那视自己孙子如同眼珠子，性格又爆裂无比的老家伙又要和自己见面了。鬼知道他见到自己会干出点什么事！ 虽说现在大敌当前，肯定不会过于针对他做点什么，但膈应必然是少不了的。 ‘真糟心。’志玄嘴角抽搐了几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人啊，要是真的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要塞牙的。 “先不提他了，之前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心累，志玄主动转移了话题，他完全不想再提和大长老的那些破事了。 “嗯……但其实那些事也不是什么好事。”自来也小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没听清，志玄微微偏了偏脑袋。 “没什么……”叹了口气，自来也冲大蛇丸招招手：“靠过来点，我来和你们细说。” …… “哈？水之国还有雷之国，都有所动静？”志玄不可思议的惊咦出声：“还是同时对土之国和火之国都发起了攻击，他们疯了？”尤其是水之国，他们在二战里可是损失惨重，水影的脑子是终于被海水泡发了吗？才做出了这种决定？ 大蛇丸也皱着眉头。 刚刚的惊讶散去，随之而来的是忧虑。现在虽说也处于战时，但只是火之国和土之国，两个国家之间的事，还算不上是世界性的战争。但要是这么多国家都有参加的意思，那第三次忍界大战的爆发就成了必然。 木叶当过众矢之的，那滋味着实不好受，这么多年过去了，木叶一直都没能恢复元气。——就连作为建村的超级大族之一的千手，都已经因为接连不断的战争陷入几乎灭族的境地。现在要是再来一次……木叶撑不住的。 “你对这事的看法如何，自来也。”用安抚的眼神示意了一下志玄，大蛇丸开口问道。 他平稳的声音感染了志玄，让志玄也冷静了下来。 自来也唔了一声，摸了摸下巴答道：“……不好说，但是情况不算乐观。做好要多方开战的准备吧。” “……知道了。”大蛇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进行了几句交流，两人便一同离开了主帅的帐篷。 这一个又一个的插曲，把志玄本来想摸鱼一个下午的打算搅得稀碎。而且不止这假期算是泡汤了，还直接进入了超级加班模式。 今日也是和大蛇丸一起加班的夜晚，就算他坐在旁边很养眼，志玄仍然痛苦面具。 …… 本以为做大蛇丸的近卫，就可以一直待在一起，没想到半路杀出了神鹤一族。作为临时组长的志玄，当然要在大部队来之前发挥职责，免得大长老他们过来的时候要从头开始。所以，次日一大早，太阳还没完全出来，志玄便领着营地里仅有的三个油女去加班了。 志玄带领着三个和他穿着同款长袍，只有墨镜略有不同的油女小朋友们，看起来颇为喜感。他们在营地外围布置警戒线，完善针对神鹤一族的观测手段。 这是针对昆虫的特殊技术，是只有他们这些和昆虫结下了深厚渊源的人才能使用的技巧。 两国的控虫师之间的战斗，已经在这些方方面面，悄无声息的拉开了序幕。 “……志玄大人，这样设置可以吗？”其中身量较高的油女族人犹豫了一下，回头冲志玄喊了一句。 他其它的同伴见他率先开口，眼睛都亮起来了，活像是见了救星，也连忙跟着开口。 “啊，志玄大人，我这边也好了，您过来检查一下吧。” “我这里也是！” 三个小朋友看起来早就弄完，但是一直没人开口，有点不太敢叫志玄。现在有个人开口，剩下的两个人也连忙跟着开口。 ‘感觉……自己有点像是小学班主任。’其实这几个孩子还是很乖的，做起事来也麻利，志玄还蛮喜欢他们的。只是这把自己当成洪水猛兽的态度令志玄有点无语，又觉得有点好笑：“好，马上就过来，你们先布置下一项吧。” “好的好的。”连连答应。 志玄快速完成手上寄坏虫的布置，便起身去查看他们那边的情况。 检查了一下他们寄坏虫放置的位置，还有休眠化的程度，志玄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回头夸了他们好几句。 油女家的族人因为秘术的缘故，大多都性格内向而沉默寡言，志玄虽然也有这方面的倾向，但和一直生活在家族里的孩子比起来已经好太多。他们被志玄一通夸赞，颇为不好意思。 ‘这群后辈还蛮可爱的。’虽然知道他们看不见自己的脸，志玄还是不禁莞尔：“继续吧，去更远的地方布置，觉得到上限了就说话，不要勉强自己。”毕竟这种长距离大规模的布置，还是很考验控虫师的技术的。 那几个孩子连连点头。 …… 同族之间确实是很有默契，四个人配合的很好，快速推进下，三个孩子都陆续表示到了极限。现在还在继续布置的人只剩下志玄一个，另外三个孩子跟在他身后，在默默的认真观察他的手法和动作。 对于这些孩子的做法，志玄挺满意的，毕竟，谁会不喜欢乖巧懂礼貌又上进的孩子？不知道别人怎么样，起码志玄挺喜欢的。 ——观察前辈的手法，总是会有所启发，在志玄的有意示范下，这更是种难得的学习机会。这些孩子心里也明白这是志玄刻意的栽培，看得非常专注，对这机会充满感激。 “……”手上一顿，志玄逐渐皱起眉头，更仔细的观察附近。从刚才靠近这里开始，他就觉得这片森林有违和感，虫直觉也在微微发出警报，现在在布置的过程中，更是愈发觉得这块地方有蹊跷。 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了，就是有问题。 他有一种预感，他应该是遇到了神鹤一族的人。毕竟除了他们，也不会有别的东西会给他这种违和但又看不出破绽的感觉。虽然对于他这种比较善于感知的类型来讲，这感觉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不得不感叹他们的大胆，昨天刚被发现，今天居然还敢过来。是有恃无恐的自信，还是打算靠着这种定势思维反将一军，还是说……有什么一定要得到的东西让他们不得不冒着这样的风险再次前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们？ 志玄有了决断。 秉承着最近局势并不好，任何情报和可疑的信息都不应该被放过的态度。自信最后还是决定激进一点，一探究竟，通过和他们交手，看看他们的企图到底是什么。 ‘既然如此……那便不要再打草惊蛇了。’把他们勾引出来，最好能生擒了他们，带回去拷问。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到两族间的区别。 活捉油女一族可能有点困难，毕竟他们的寄坏虫功能多样且较为温顺，都是养在自己的身体里。被擒之后想要自杀，方法可多得是，只要族人有意，活捉是基本不可能的。 但神鹤一族就不一样了，他们蒙养的神蜂体型大，且进攻性要比寄坏虫高得多……基于这些原因，神蜂是养在特定的容器里的，神鹤一族只是随身携带着它们，对它们下达命令并进行一定程度上的驱使。 神鹤一族和自己使用的昆虫间的联系，远不及油女一族那么紧密。 心思急转，志玄直起身来，四处观察了一下。一段时间后，他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刚才紧绷起来的身体也放松下来，蹲下继续动作。看起来似乎是发现了不对劲，但在检查之后没有察觉到什么，再次放松了警惕。 因为志玄故意没有解释，也没有通知，所以身后的三个孩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志玄的动作，从头到尾也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茫然的跟着他的动作警戒和放松。 真实的懵，这不比影帝演得像？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志玄操控着三只寄坏虫，分别顺着裤管爬到同族的身上，和他们自身的寄坏虫互相触碰触角，交换消息。 志玄一边接着佯装布置，一边在心里感叹：‘和同族间的交流确实方便啊。’毕竟之前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和队友就只能通过小声说话的方式交流信息，远比不上使用寄坏虫交流来的隐蔽和高效。 这几个孩子心理素质也蛮不错，听到这样劲爆的消息面上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大部分的脸都藏在衣服的遮挡之下。 交流完毕，四个人继续状似毫无所觉的在这里进行布置。 第075章 第 75 章 翻车 虽然面上放松, 但其实志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点，把寄坏虫的性能发挥到了极致，对周围进行着观察。检测、观察, 这是寄坏虫擅长的领域。 正如他刚才回忆的, 两族之间的昆虫侧重方向并不一致，而这不同之处，正是决定油女和神鹤之间战斗的胜负归属的关键因素。 “来了！”志玄精神一凌，迅速躲过了不远处突然高速向他喷过来的粘稠液体。 速度很快, 距离很近, 转瞬之间几乎就要贴到志玄脸上。 志玄急速侧身, 才堪堪和那东西擦肩而过，脸上的绒毛, 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玩应激起的空气流动。 悚然向后看了一眼，那东西完整的糊在了树上。乍看之下, 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功效, 但志玄仍是被刚才的情况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志玄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或者哪怕反应再慢一点, 肯定会被击中。 ‘有点东西……’志玄暗自心惊, 警惕之心更盛，有点后悔自己在对对方了解不深的情况下贸然选择对战。毕竟，志玄只能感觉到违和感, 还有虫直觉给出的警报, 他只能感受到对方在藏匿, 但不能找出对方藏匿的具体位置。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 对方居然能在他警戒拉满的情况下, 令他毫无所觉的靠到这么近的地方。如果对方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藏匿水平……这可相当致命。 眯起眼睛，志玄和面前逐渐现出身影的女子对视。这女人也穿着长长的袍子, 长相普通，正挑着眉头冰冷的看着志玄。 随着她现身，那种若有若无的违和感消失了，志玄倏地松了口气：‘不是必死的局。’既然她现身，那就说明那种隐匿的忍术也不是可以随意发动的，想来是存在诸多限制条件，只能在战前通过准备施放。 ‘只有她一个人……’那再加上自己这边三个族人的配合，无论如何都是有胜算的。 进入战斗状态，那种运筹帷幄的感觉一下便来了，志玄勾了勾唇角，再次用余光悄悄观察了一下身后的液体。现在他终于是有空仔细观察了：‘标志性忍术……神鹤一族的蜂巢之术。’这是种可以把人束缚住的忍术。 对视间，那女人身后飞出了一大片猩红的蜂群。 ‘……’看着那像没有止境般涌出的蜂群，志玄傻眼了。他可能是高估了己方的实力，也太低估了和油女一族齐名已久的神鹤一族族人的实力。 ‘完蛋，大意了。’ 蜂群的翅膀翁动，发出巨大的嗡嗡声。这声音的频率并不高，现在大量的翅膀扇动声糅合在一起，杂乱而低沉。这几乎让人感觉浑身的骨骼还有内脏，都和这魔性的声音发生了共振，令人毛骨悚然。 看着蜂群仍在不停增加的数量，志玄暗道糟糕。现在已经火烧到眉毛上了，根本来不及搬救兵，只能直接上了。皱起眉头，志玄只好抬起手，放出寄坏虫迎战。神蜂强壮，在这种大规模的正面冲突中想要取胜，只能依靠数量优势和技巧压制。 数量应该还是有胜算的，毕竟他们这边有四个人，地上也刚刚布置过寄坏虫陷阱，如果着急用，全都可以调动。而技巧上，就不能指望那些小辈了，只能是志玄和那个女人的对决。 一边通知身后的小辈也放出寄坏虫，志玄一边全力催动寄坏虫爬出。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少碰到需要如此多寄坏虫的情况。 撕裂般的疼痛让志玄即使明知面前就是敌人，面上仍然忍不住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痛，实在是太痛了。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又有身体腔道被强行撑开的酸麻胀痛，又有组织正在被不可抗力慢慢撕裂的钝痛……这种似乎要从内部爆开的感觉，很是让人恐惧。 就算是对于他这样已经很习惯寄坏虫进出的身体而言，短时间内过大的寄坏虫流量也仍然会带来可怕的负荷。 纤细的通道中正强行容纳着比它理论直径更大的寄坏虫群，它们还在用坚硬的外骨骼划过已经撑到极限的组织和黏膜。太痛了，志玄恍惚间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刚开始练习秘术的时候。——甚至比那个时候还要过分，毕竟当时他受不了了会停止，但现在只能逼着自己继续，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撑爆了！ ‘不……更过分的是，现在不止要逼迫着自己给自己带来这样的痛苦，还要专注操控寄坏虫进行精细的战斗。’志玄苦中作乐，自嘲的想着。 那巨量的寄坏虫，甚至让志玄的袖子都被撑得变形。 不过，也不枉他拼命地催动，大量的寄坏虫瞬间涌出，和天上正在冲他们压过来的蜂群缠斗在了一起，挡住了那猩红蜂群向他们靠近的步伐。‘很好……马上那些孩子就也能放出寄坏虫了。’ 志玄咬紧牙关，表情狰狞的继续催动。只要他挡住这最开始的高压，让那些孩子有机会放出更多的寄坏虫，那么情况肯定就会好转，胜利的天平也会向他们这一边倾斜。 随着虫群涌出，血丝也随后慢慢流出。特别是脸上，血液滑落，留下一道凄惨的痕迹，那些沾在面颊上的血，更是把他显得凄惨无比。毕竟脆弱的五官也同样是寄坏虫出入的通道，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自然也是被全力动用了。被刺激出的泪水混合着血丝流下，但志玄在全力操控寄坏虫和对方的蜂群对抗，根本来不及擦拭。 过载让他的身体内部那些已经建立好的寄坏虫通道全部轻微受损，微微撕裂。志玄现在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痛，而且是从内到外的均匀疼痛，细微而持久，若隐若现但绝不消失。 这感觉当真令人发狂，受这种“绵密”感觉的影响，志玄手上的动作都不由得稍微变得暴躁了起来。 借着油女一族对昆虫的操控更精细，志玄取巧在攻击蜂群的翅膀，让它们失去飞行能力，这样自然可以达到大幅度削弱对方战斗力的效果。事实证明这个方法是很有效的，毕竟从两群乌泱泱的虫群碰撞在一起开始，就开始不断的有神蜂扑棱着残破的翅膀，掉到地上。 方法是好方法，只不过这项活动非常累人，也非常考验操作人的技术。很绿色环保，也很省寄坏虫，可以说这方法哪里都好，就是比较费操作人。就比如现在，正在使用这个方法的志玄本人，他表示，现在就是觉得脑子要过载了，下一秒就要冒烟了。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这是他自己造的孽，就算再难受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神鹤一族的蜂群要比寄坏虫强壮太多，在这种正面对战的情况下其实是很不利于油女的。但是相应的，神蜂一族想要使用大规模的蜂群，可远不如油女一族方便，是需要提前不少时间准备的。 想来刚才那女人不应该是在这块地方早有布置，而是在志玄慢吞吞的勾引她出来的过程中完成了剩下的布置。人家这边在准备杀招，而志玄那边还是傻乎乎的等人上钩，殊不知这是在钓鲨鱼。——还是钓鱼人给上满了增伤buff用来帮它打自己的那种情况。 归根结底还是吃了经验不足的亏。 现在也反应过来了，但也为时已晚，事情已经没有了会转的余地。虽说在昆虫对决方面的硬件条件不占优势，但是他们人多，在正义的围殴之下，胜算还是他们这边大。只好硬着头皮和 虽然脑子里想事情似乎想了很多，但其实没过多久，毕竟繁琐的操作和□□的痛苦，总是会扰乱人对时间的感知。另一片如同黑雾般的寄坏虫也加入了战斗，志玄觉得压力一下骤然减轻了许多。——剩下几个油女族人的寄坏虫，终于跟上了。 狠狠松了一口气，志玄继续专心操纵着寄坏虫和蜂群战斗。昆虫间的搏斗自然是灿烈的，这些生物本就没有什么智力，在人类的刻意驱动下，更是变得残暴而富有攻击性。强悍的生命力，低级的生命形式，这都让它们成为了远比最勇敢的人类士兵还要残暴而悍不畏死的可怖存在。 寄坏虫们聚在一起，合力拔下一只神蜂的脑袋，带出不少粘稠的液体，光是一颗脑袋，和寄坏虫相比起来都显得无比巨大，需要三只寄坏虫合抱着才能拖动。这伤势对任何生物而言都是致命伤，但，即使是在脑袋连着内脏被拔出之后，已经变成了空壳的神蜂，仍然用尾刺不断地对寄坏虫发起攻击。 巨大的体型差带来了悬殊的力量差距，寄坏虫的坚硬甲壳在神蜂那长而坚硬锋利的尾刺下，宛如蛋壳于石头一般脆弱。即使只剩身体，那神蜂仍然接连捅穿了好几只寄坏虫，才力竭摔到地上，抽搐几下不再动弹。 很巧，它的尸体恰好落在了刚才被寄坏虫丢弃的脑袋旁边，虽然摆放的位置不太对劲，但它运气还算不错，仍然和自己的脑袋和内脏相遇了。 大多数的虫子可都没有他这么好运。 神蜂在寄坏虫群里横冲直撞，那经过变异的尾刺，把不少寄坏虫拦腰折断。大部分虫子都因为翅膀受损而不甘的落到了地上，挣扎着等待死亡的降临。 不甘，这只寄坏虫，好巧不巧的，虽然被割成两半，但翅膀仍然完好。它的下半身已经掉到了地上，断口处涌出的液体和泥土混合在了一起，而它的上半身却仍在空中飞着。即使只剩下半截身体，它仍然继续对神蜂一次又一次的发起进攻…… 被驱使着战斗，因为战斗死亡。而这战争的爆发，没有任何与它自身相关的理由。某种意义上，寄坏虫和忍者是一样的呢。不过，虫和虫之间的争斗，其实远比人类之间的战争还要残忍而暴虐。 从接触到开始，就不停的有神蜂和寄坏虫同归于尽。虫子的尸体从空中一团一团的落下，不多时地上就覆盖了厚厚一层虫子尸体。 虽然没能关注到过程，但刚才回过神来，志玄发现族里的小辈依着他的命令，已经控制住了那神鹤族人。 ‘很好……现在只要把这些神蜂解决就行了……’刚才本就是靠着一口气硬撑，现在泄了气，身体上的不适一下加倍涌了上来。志玄用力的按压着腹部，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虽然姿势狼狈了点，但他也顾不得了，只是用另一只手撑着地，保证自己的视野，继续努力操控着虫子战斗，和神蜂群缠斗。——神鹤一族的驱虫术重在引导，一旦下完了命令，那他本人便不再需要过多关注，神蜂会自己执行命令。 所以即使现在他们擒住了那神鹤女人，这些神蜂仍然是需要继续处理完毕才可以的。 捂着腰腹，志玄冷汗一阵一阵的冒。面对这做足了准备的神鹤一族，他丝毫不敢留手，刚才几乎把身体里的所有寄坏虫都放了出去，身体内部久违的空了下来。但对于习惯了寄坏虫存在的身体而言，也是一种负担。 志玄现在觉得自己的内脏都似乎失去了支撑。 他也是知道这种结果的，但是刚才的情况让他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忍受这样的代价。——总不能让小辈过载放出寄坏虫吧，总不能让小辈把寄坏虫放空吧！ 现在的事实证明，他选择把自己放空来获得更多寄坏虫的做法是正确的。志玄强撑着操控，一直到获胜，两边几乎同归于尽，根本没剩下多少还活着的寄坏虫。 意识早就模糊，眼看着最后一只神蜂被撕碎，志玄除了满脑子的：‘翻车了！’以外，什么都来不及再想，干脆利落的陷入了昏迷。 第076章 第 76 章 草之国营地的木叶战地医院搭建的十分简单, 但毕竟就连主帅都住在帐篷里，它其实已经算是营地里造价最高的建筑之一了。其中的环境干净而整洁，里边的伤员也不算多。 而其中那些仅有的伤员还有行走于其中的医务人员, 精神状态也都很不错。——虽然只是一些细节, 但能从中看得出现在形势对木叶还算有利。 志玄得到了一个小单人间，已经得到了简单处理，他身上缠满绷带，细看去还有丝丝血迹渗出来, 正静静躺在病床上。而那几个同他一起出去的油女族人, 正在床边站着。 他们全都低着头, 看着自己的脚尖，尽可能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连呼吸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生怕惊扰了不远处那位面色阴沉的瘟神。 大蛇丸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 看着他紧闭的双眼, 许久没有动作。伤势其实并不重，但大蛇丸还是有一瞬间的恍然, 他觉得自己理解到当时志玄被封印了记忆之后的感觉了……那种似乎被世界抛弃的孤单和恐惧。 是的, 他感到了恐惧。 ‘多么久违的感觉啊……’一愣，他不禁嗤笑一声，甚至不合时宜的觉得有点新奇。似是突然回过神来般, 他脱离了刚才那种状态, 也就摆脱了恐惧。但随即而来的是更浓重的, 让他自己都吃惊的空洞。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感觉？’他有点困惑的皱起眉头。 大蛇丸只觉自己的情感和理智像是撕裂开来。他的情感在因为志玄的伤势而哀嚎, 但理智却像浮在半空中, 在对情感做冷静而理智的批判和分析。 ‘也许是因为唯一性吧。’他默默回答着自己的前一个问题，也陷入了深思。 ‘志玄于自己究竟是什么？’他之前从来没有仔细的归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只是在遵从自己的欲望。——渴望被理解的欲望，渴望被赞同的欲望，渴望被欣赏，渴望被爱的欲望…… 这是人类的基本需求，大蛇丸自然也是需要的，只是在遇见志玄之前，很少被满足罢了。 虽然没有细想，但他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的亲密。 他清楚，自己一直享受着同志玄间的亲密关系，但从未仔细想过两人间的关系具体是什么，也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会这样。而如今细想，他一下便知，两人的羁绊源于唯一，源于除了彼此，再没有人能满足各自的欲望。 ‘我们的关系从不像世俗所想般庸俗。’他想。爱情，不过是化学反应堆砌的结果；□□，不过是受生物本能控制的产物，不过是激素和酶的产物。他们之间可以有这些，但也可以没有。它们之间的联系不是依靠这些肤浅的东西，而是一种更上位的东西，是非对方不可的吸引。 除了你，世界上再无一人可称之为知己。 垂下眼帘，大蛇丸把手搭在了志玄的胸口上，感受着手下有力的搏动，心情奇异的平复了些许。 …… 那三个小油女就有点不知所措了，他们刚才急匆匆的背着昏倒的志玄回来，但刚到营地不久，还没来得及把人送到医院，就被面前这个男人强硬的接手了。——他二话不说的瞬身过来，把人抱起，转身就走。 这男人出现的莫名其妙，动作业蛮横不讲道理，先前背着志玄的那人差点被他粗暴的动作推倒在地。真是不讲道理啊，他们十分不满，想要把人抢回来，但那男人对于他们的反抗，只是稍微动了动眼球。 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他们如坠冰窟，根本不敢再开口，只好焦急的跟着。 这岂不愈发显得他们没用。——队长为了保护他们这些人陷入了昏迷，但他们甚至守不住昏迷的队长。 刚才的事，实在让他们心有戚戚，不想再和这蛇一样的男人有任何交集了。 “详细的情况说一下。”但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沙哑的声音从头顶飘了过来。 心头一紧。虽然谁也没有抬头，但那扫过来的视线冰凉刺骨，如有实质。和刚才的感觉一模一样，身体一下僵硬，他们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被危险而强大的存在盯住了。 生物的本能让人身上的毛发不受控的炸起，因为恐惧而绞紧的喉管让人连呼吸都有不小的阻力。 “……”谁也没有回答，反而把头埋得更深了。 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刚刚经历志玄在面前倒下，这些孩子本就吓得不轻。后来又见到大蛇丸，更是害怕的不行。现在听到这似乎要择人而噬的凶狠气势和语气，被吓到脑袋空白也很正常。 但无论如何，种种原因之下，造成了现在没人理会大蛇丸的情况。 慢慢眯起眼睛，看着三个脑袋顶，大蛇丸觉得怒意更盛，刚平复些许的心情再次翻涌起来：‘没用的废物！’不禁用嫌恶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 换做平时，大蛇丸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情，或者说，根本懒得理会。但现在志玄因为这些拖油瓶，就在边上昏迷。他本就烦的不行，又看这群人唯唯诺诺的样子，心情更是糟糕。 按耐住已经充斥胸腔的毁灭欲，大蛇丸上前几步，随手揪起一个小鬼的衣领。没有控制手上的力道，几乎把人要提起来，大蛇丸强迫他抬头和自己对视：“到底是什么情况……？” …… 而此时，本该待在病房里的水门班三人，正站在医院的走廊上。 “别担心……伤势实际上并不严重，相信他很快就可以好起来了。”琳的手下意识的放在胸前，冲身旁沉默着的卡卡西笑了笑，安慰道。 “嗯……”卡卡西勉强的应了一声，但看起来心情仍是不太美妙。 带土则靠在门旁边，很反常的没有出声。 罕见的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 而沉默间，面前的房门悄无声息的被推开，大蛇丸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三人的目光一下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大蛇丸面无表情的把门轻轻带上，似乎怕惊扰了里边的人，动作很是柔和。等把门关好，他才淡淡道：“没有大碍，但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 见卡卡西表情便知他的心思。“和你没有关系。”大蛇丸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脑袋：“好好努力修炼吧，马上就要乱起来了。” 过大的信息量让卡卡西也不知道该先对哪个做出反应，只好胡乱的点了点头。 第077章 第 77 章 在志玄昏迷期间, 油女一族的大长老和卫队已经安全抵达草之国营地。那三个孩子本来是会每天都来探望一下志玄的，但在大长老来了之后，便再也没来过。 可以理解, 但大蛇丸对这种懦弱的行为十分不屑。 这几天他很难得的微微延缓了实验进度, 一旦有空闲便待在志玄的病房里，就连数据都是在这处理完的。——这已经是大蛇丸所能做出的极限了，毕竟他仍算是大野木的目标，把自己对志玄的喜爱暴露的太明显, 对志玄本人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一个用着习惯而顺手的实验助手, 重点栽培的对象, 这便是在外界看来志玄于他的地位。 不过私心作祟之下，他每天都会用各种正当的理由在医院待上不短的时间。现在, 这里的医护人员都熟悉了他的存在。 见得多了，人们对大蛇丸的恐惧和敬畏便淡了不少, 最近偶尔也会有医生颇有兴致的谈论起大蛇丸和志玄的关系。 向来不在意流言蜚语的大蛇丸这次对它格外关注。对这种情况, 他一开始也有要不要矫正的思索。但对实力的自信，还有心底的那一点小小的雀跃心思, 让大蛇丸放任了那些粉红的传言。 ‘只要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就可以了。’手上动作不停, 扔在写着报告，大蛇丸想。 “额……” 旁边病床上传来的声响让他一顿，迅速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了旁边的小桌上, 盯住了床上的人。 …… 眉头无意识的皱起, 意识开始回笼, 感知在逐渐恢复。浑身上下都在细密疼痛的感觉让志玄不由得发出略带痛苦的呻吟。 肌肉绷起, 向着中心发力。眼皮虽然很沉重, 但忍者的本能让他努力挣扎着想要睁眼起身。 但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实际的动作，额头上便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 它给志玄施加了微微的压力，让他没能坐起身来。 “不要乱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在身边响起：“好好躺在这。”沙哑的声音听在志玄耳朵里如此悦耳，如此令人安心。 “大蛇丸……”一下子便放松下来，志玄喃喃着叫着他的名字。许是在寻求安全感，下意识的便想抬手去触碰他。 “嗯……”用鼻音懒懒的应了一声。见他的手有要抬起的动作，大蛇丸便主动把手递了过去，免得他乱动又崩裂了伤口。 缓了一会，志玄感觉对身体的掌控力恢复了不少。缓缓睁开眼，顾不得视线尚且模糊，便开始寻找大蛇丸的身影。 “醒过来了？”一直关注着他的情况，大蛇丸用另一只手帮志玄揉了揉太阳穴，辅助他能更快的恢复视物能力。 看着眼神迷茫的志玄，似是想起了什么，大蛇丸唇边勾起，露出了一抹隐隐带着血腥气的笑意:“你做的很不错，那家伙给我们提供了不少情报。”是由他亲自负责的审讯。也多亏了志玄留下的解毒虫，那神鹤族人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 至于那人现在什么情况……嗯，估计已经被森林里的狼啃干净了吧。 刚开始审讯的时候那神鹤确实傲得很，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但是很可惜，他遇到的审讯人是大蛇丸。他这副无谓的傲骨最后只是让他好好体验了一番大蛇丸手段，几轮下来便像是条被打断了脊椎的狗，狼狈而落魄，什么都说了。 志玄倒是并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只是颇感欣慰的挑了挑眉毛:“这样吗？”那他这一番也不算白费力气。 “不过，水之国和雷之国的动作比想象的还要快呢。”慢慢把玩着窝在一起的手，大蛇丸提了一句:“局势越来越混乱了。” 手上略感瘙痒，志玄微微向自己的方向抽了抽。但马上便被大蛇丸握紧，强硬的仍握在手里。 “嗯……”点点头，简单应了一声，没有细问。毕竟这种事不是在病房里该说的，也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具体事宜肯定得他们回了帐篷，在隔音结界里边讲。 “是吗……”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句，志玄放弃了抽手，任由他捣鼓，只是偶尔痒得受不了才会动一动。 大蛇丸对他的温顺十分满意，奖励似的搔刮了几下敏感的掌心。志玄痒得一抖，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但也没抽回手去。 “……抱歉。”沉默一会，志玄突然垂下眼帘，讷讷道:“让你担心了吧。”是他轻敌了，低估了神鹤的危险性，太过托大。而给了神鹤准备时间的结果就是以他的实力难以收场。 “嗯？”颇感意外的挑了挑眉头，大蛇丸哑然失笑:“不，不是你的问题……”其实在他看来，志玄会受伤，主要问题应该在自己，毕竟是他没能及时赶到，也没能…… 但没想到，现在志玄却要和自己道歉？ ‘这可真是……’微妙的错位感让大蛇丸笑出了声。 只觉是在笑自己，志玄脸上发热，往被子里缩了缩，试图遮掩自己的尴尬。许久没见到这样的志玄，大蛇丸很是怀念，现在越看越是觉得有趣，半是逗弄半是真心的说了一句:“真可爱。” 本就尴尬，这突如其来的赤裸夸赞让志玄觉得热度直接烧到了耳朵末端。 对这样的反应非常满意，大蛇丸索性从床边的椅子上起身，坐到了床上，俯下身逼近志玄。过近的距离让大蛇丸的气息清晰的覆盖过来，呼吸间的热气喷吐在脸上，又在两人间互相交融。 “待会万一有人进来……”见他离得越来越近，志玄小声的提醒一句，轻轻推开了他:“好了……既然醒过来了，我就应该回去继续工作了。”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志玄一边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随口问了一句:“啊，对了，他们没了领队，最近做的怎么样？” 眉头微动，大蛇丸只是点了一句:“大长老已经到了。” 手上一顿，衣服挂在了头上，志玄隔着衣服声音有点闷，他疑惑道:“已经来了？怎么这么快，我昏迷了多久啊？” “一个星期吧。” “为什么这么久啊！”志玄悚然，直接翻身跳到了地上:“那岂不是误了很多事！”他的投放试验！ “是我吩咐他们让你多休养一段时间，免得留下后遗症。处在上升期的忍者，最好不要有什么差池。”迎着志玄不可思议而充满疑问的目光，大蛇丸的语气非常理所当然。 “你……我……”志玄简直槽多无口，对着这张脸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被一口气憋的不上不下。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细说”一阵对视，志玄最终泄气。 “嗯。” …… “……”志玄陷入了沉默。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大蛇丸托腮看着他。 “所以雷之国和水之国已经彻底加入这场……不，加入了第三次忍界大战。”本想说这次冲突，但转念一想，这已经涉及到了四个大国，唯一没参战的就是元气大伤的风之国。 就算现在还是针对性不强的混战……但木叶还是很可能成为众矢之的，又是一场血战啊！ 沉默良久，甩了甩脑袋，让这些烦心事暂时离开，志玄冲着大蛇丸笑笑，凑过去抚上了他的脸颊，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手下柔软的唇瓣:“不过……这么久没见到我，就要和我说这种事吗？没什么别的想和我做的吗？” 同样勾起一个笑意，大蛇丸微微侧头，锋利的犬齿咬上了志玄正在作怪的手:“当然有了……”坚硬的牙齿和柔软的口腔，触感十分奇妙而令人迷醉。 喉结动了动，志玄凑得更近，两人额头相贴，呼吸交织。和美丽的金色竖瞳对视片刻，志玄抱住他，在耳边用气音道:“马上就忙起来了，既然有想和我做的事情，那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呢？” “你说得对……” 第078章 森林据点 今天的风很大, 志玄盯着窗外，矮小的树被吹得摇晃，天空的颜色很干净, 零星几片松软的云一边被吹得变形, 一边肉眼可见的在移动。 能在爱人身边苏醒的清晨总是令人感到幸福的安宁，虽说已经清醒，但志玄完全不想起来，他实在是有点不舍得打破这份久违的平和。——在实验室忙碌的时候可不会有这样的温存。 倒是大蛇丸居然肯为了他把手头的事推掉, 让志玄颇为意外, 还有点小小的不赞同。——又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拖慢进度？ 嗯……话虽如此，志玄的嘴角却不可抑制的慢慢勾起。对方能这么看重他, 他心里也很高兴就是了。 ‘可惜……去报道的时候应该快到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不想去见大长老啊……”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看着大蛇丸的侧脸, 志玄喃喃道。 “没办法, 走吧，我们刚好顺路。”大蛇丸也慢慢睁开眼睛, 带着笑意摸了摸志玄的脸颊:“我相信你, 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嗯……”闷闷的应了一声，两人交换了一个吻。 …… 油女一族对神鹤的事非常重视, 接到消息之后派来了不少族人。自来也考虑到他们任务的重要性, 也考虑到油女一族的特殊性, 在营地里单独划了一块地皮作为油女的活动场所。 而现在, 志玄正在主帐篷里。 气氛凝滞。 座上的老人面部线条硬朗, 须发都已经半白，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了, 但仍然精神矍铄，甚至保持着一身和年纪完全不符的壮硕肌肉。虽是同族，但他和志玄倒还是第一次这样独自会面，此时他盯着志玄的目光锐利无比，让志玄有点汗颜。 俯视着正在向他行礼的志玄，老人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禁发出一声冷哼，出言嘲讽:“你还好意思过来问我，之前不过是碰上了一个神鹤族人，便被打得在床上躺了那么久，我怎么可能放心把其他任务交给你？” “还是说，你只有在对同族出手的时候才能神气的不得了，面对着外头的人就不行了？”老人话里话外带着刺。 志玄低垂着视线，一直看着地板，没有反驳:“是，之前确实是我的失误，面对神鹤我太过托大了。”无论大长老的话里是不是含有私人恩怨的成分，但他在上次任务里的失败也确实是事实，志玄没法反驳，只能做出保证:“但我会吸取教训的，之后的任务里不会再有那样的失误。” “哼……倒是有气量。”志玄的态度无可挑剔，大长老语气稍显缓和，但仍颇为不爽的哼了一声。 大长老虽然摆着臭脸，心里膈应得慌，但能在纷乱年代坐到这个位置的他，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志玄毕竟还是能力出众的，他发表的成果确实很重要，名望也不低。如果他不是族中的实权长老，现在反倒是他得敬上这小子几分。 见好就收，深深看了志玄一眼，他也没有再过于盯着这件事:“知道就好，希望你能真的吸取教训。我会看着你接下来的表现，机会不会有第三次。” “你来负责森林那一侧和神鹤的前线交战。”大长老把卷轴丢下来，颇为厌烦的冲他摆了摆手:“赶紧下去吧，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脸了，没事少来烦我。” “是。”接过卷轴，志玄再次行礼，转身离开。 …… 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昨晚和今早也尽享温存。现在终于有事情布置下来，志玄也没有再耽搁，直接前往了油女一族在外边设立的据点。 木叶营地建在森林和草原相接的地方，生态还是有所差异，需要防范的地方也有所差异。油女一族经过商讨后，最后决定兵分两路，在两侧都建在了临时据点。 真是说不上大长老是在故意为难他，还是格外信任他的能力，居然分配给了他森林据点。毕竟，森林的生态和环境复杂性，肯定是远远高于草原的，对于他们这些控虫之人，肯定会有更多的发挥空间。 相应的，驻守的难度便也增大了。 既然都是同族，那自然用的是油女专属的联络方式，类似身份识别样的环节，都变得很方便。 不过志玄没有选择提前联络，据点附近应该会高度戒备，志玄特意隐藏身影，避开布置监视寄坏虫的时候常用的思路，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线。本意是好的，是想先看看族人的实力，就是执行起来有点费人。 不同寻常的道路确实是布满荆棘，物理意义上的布满荆棘。一路走来志玄的袍子都差点被那些长势嚣张的植物划破，走得很是狼狈。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但已经走了一半，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 ‘应该就在前边了……’估计着差不多快到了，志玄站定，深深叹了一口气:‘这行为也许有点多余……’一边吐槽着，一边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零乱的外表，颇感无奈嘚把扎在袍子上的带刺种子一颗颗摘掉。 说起来这森林着实有点怪异，明明是草原气候，却有如此茂密的森林。但是既然人家植物都能在不适宜的环境下生长，那自然有自己的理由，他没什么可说的。 看着面前错杂的藤条，志玄心里泛着嘀咕。只好把手先伸出去，扒着外边，费力的侧身从木质藤间硬挤了过来。跨过这最后一道障碍，就离据点很近了，志玄已经可以看见它了。 拍拍身上的干叶碎片，志玄苦笑:‘刚才清理早了……’认命低下头，把黏在衣服上的叶子一片片摘掉。 刚刚靠近，便有族人出来迎接，冲他深深鞠了一躬：“大人，这是最近的情报。” 接过卷轴，志玄点头称赞:“很不错，寄坏虫布置的很到位，侦查能力也很不错。”他为了测试这个可是辛苦得很，必须夸一下。 “啊，谢谢……”突如其来的夸奖，倒是让出来迎接的族人有点惊讶。 打开简单扫了一眼，里边的内容让志玄看得连连皱眉。揣进怀里，他径直向据点走去:“先进去吧，这也不是个地方，等我安稳下来再慢慢看。” “好的。”跟在了志玄身后。 …… 油女据点的独立房间里，有一个志玄在受苦。 “所以说，我来的正是时候，现在神鹤投放了很棘手的蜂？”志玄放下手里的卷轴，忍不住推了推墨镜。 两族已经进行过交锋了，凭着更强的综合能力，油女一直占有优势。但最近神鹤投放了一种被油女一族命名为“寄生蜂”的奇怪神蜂，这种蜂可以做到越斗越强，也会有一定的一改颓势。 “额……可以这样说，毕竟我们确实没能找到太好的解决办法。”那跟了志玄一路的族人有点尴尬。 油女一族向来含蓄委婉，现在志玄把话说得实在太直白，让他颇感羞耻:“毕竟您曾经数次发表十分优秀的昆虫产物，所以我们主动上报，一是想请您帮忙解决问题，二是也想和您学习一下。” 大多油女其实都是很纯粹的技术员思维，志玄蛮喜欢这种的。 冲他笑了笑，志玄安慰道:“没事，没有谴责你们的意思。你先去休息吧，我再仔细看看情报，就会马上开始着手这件事的。” “十分感谢！”那人向着志玄深深的鞠了一躬。 第079章 初见寄生蜂 许是因为家族秘术的影响, 油女族人普遍都非常善于观察，相应的也都很细心的，这份细致体现在方方面面。 据点的负责人准备得很妥帖, 志玄的要求也不高, 各种生活用品都已经备好，他要做的只有根据自己的习惯稍做打理。 进门不到五分钟，就已经整理完毕。推门直奔实验室，志玄对此非常满意, 就连刚才在门外被植物扎满种子的郁闷, 都被驱散了大半。 快步走在走廊上, 虽然还什么也没做，但这种走路带风的感觉, 已经开始让志玄觉得自己效率超高，精神也进入了实验前的亢奋状态。 不由得回忆起之前在营地里搭建了一个星期实验室的事情, 对比现在的进来就可以直奔实验室, 效率差距不要太大！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果然还是在族里舒服啊……除了油女，大概还有神鹤, 估计也没什么别的忍族会把实验室列为必需品了。’ 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啊, 大人。”那人抱着资料推门而出，刚好看见志玄，颇为惊喜的开口:“您已经醒了？感觉怎么样……？” ‘是那个胆子比较大的孩子。’听着熟悉的声音, 志玄记起了对方是哪个, 他还蛮喜欢这孩子的, 每次自己在说点什么的时候, 这孩子回应的最积极了, 给他免去了不少尴尬。 ‘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记不起来了！ “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志玄有点不太自然的冲他笑了笑。 似是觉得自己刚才下意识的反应有点唐突, 他紧了紧手里的资料，略有点不好意思的向志玄低声道谢:“那天真是太谢谢您了。” 说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志玄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连人家的名字都已经想不起来了，连忙摆摆手:“不用过于在意，这是我身为领队的职责。你们几个都来这边了吗？” “啊，是的，大长老把我们统一安排过来了……”话题突然被转到自己身上，那孩子愣了一下才作答。 “唔，这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知道了，你快去忙吧，我先去实验室了。” 摆摆手，志玄径直离开。 “好的好的，大人再见！要多保重身体啊！” …… 方才见过的负责人拎着笼子过来，把它放在了实验台上。 笼子上半部分是镂空金属网，下半部分是特殊的透明玻璃材料，这样的构造让里边的几只神蜂时刻都可以被很方便的观察。 停下和其他实验员的交流，志玄稍微凑上前去。 既然没人过来提醒他注意事项，那普通观测应该是不会有安全问题的，但考虑到笼子并不完全密封，志玄还是谨慎的没去贸然触碰。 里边关了5只寄生蜂，个头都非常大，比他之前见过的神蜂还要夸张，有成年男子的拳头大小。暗红色的外骨骼泛着金属光泽，口器锋利，十分壮实。看起来就是个体能力相当强悍的品种。 不过现在它们都精神萎靡，蔫蔫的挂在四壁。 “这个就是寄生蜂？”变换角度仔细打量着里边一动不动的蜂，志玄眯起眼睛，随口问了一句。 “对，它们危险性很高，性格也非常暴躁，为了更好的保存，我们使用了麻醉气体。”负责人凑上来，解释道:“如果不麻醉，它们会互相攻击。” “那确实很暴躁……”志玄不由嫌弃的撇了撇嘴。要知道，蜂可是高度群居的生物，性格暴躁到会疯狂攻击同类，鬼知道神鹤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培育出来的。这对会把寄坏虫养在体内的油女来说很难想象:“不过也多亏了神鹤和自己所驭使的虫联系并不紧密，我们才有机会这么方便的做研究。” “嗯……”略作沉吟，志玄揪起防护手套的一角，迅速放出了拳头大小的寄坏虫群:“先解放一只，让我看看它怎么寄生。”它被族人叫做寄生蜂，肯定是因为它有寄生类的作为。 说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前些日子他超负荷使用了寄坏虫通道，给身体造成了不小的伤害，现在完全康复之后，他的通道倒是变得更宽阔了，感觉刚才放出寄坏虫都快了不少。 “……好的。”似乎有点为难，负责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同意了志玄的要求。扭头冲着一位梳着长马尾的年轻女性挥了挥手:“千奈，你来操作。其他人去观察室。” “是，就交给我吧。”千奈点头应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女声，很有特点。 油女千奈似乎是个很少见的不喜欢戴墨镜的油女族人，戴着一副细框的透明方片眼镜，在一票族人里显得鹤立鸡群。年纪不大，看起来十分干练。千奈注意到他打量的视线，大方的看回来，对志玄露出一个笑容。 ‘性格也不是典型的油女呢……’是个在各方面都很有特点的人，志玄颇感意外的挑起眉头，也冲她笑了笑。 “不要着急，等我们这些人都就位了再操作。”负责人似乎对千奈十分熟悉，千奈的话音都还未落，负责人便熟稔的加了一句。 “……好吧。”和负责人对视几秒，千奈率先移开视线，无奈的摊了摊手。 “嗯，”满意的点点头，负责人转而询问志玄:“大人要一起去观察室吗？寄生蜂复苏之后会有一定的危险性，作为核心，不推荐您在非必要时期承担多余的风险。” “嗯……确实。”他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但是志玄并不打算听:“我会主动规避不必要风险的，但这属于必要风险。”他需要无比详细的反馈。 “那也好，您注意听从千奈的建议。”也不是什么大事，负责人点点头，遵从了志玄的选择。 “一定要注意操作规范！”都已经领着人群向门走了几步，负责人还是不放心，又回头特意对千奈叮嘱了一句。 “没问题。”千奈满口答应。 不过这人嘴上答应的干脆，结果还不等走得慢的几个实验员完全离开，她就直接上前抓出来了一只。 “等！”虽说她有穿戴防具，但这操作属实无情，让志玄头皮都是一麻，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来不及阻止，只能在后边徒劳的伸着尔康手。 “千奈！！！”墙上的扩音器立刻传出负责人气急的叫声。 面前的人一看就是惯犯，耸耸肩完全无视了可怜的负责人:“别管他，把寄坏虫给我吧，我来给你演示它。”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下意识的说教一句，想她肯定不会理会，又止住了话头。志玄还是属于严谨派，对她的行为和态度都不太赞同，不禁皱起眉头。 “看你年纪不大，怎么老气横秋的？”嘴角一直挂着笑意，千奈笑眯眯的贴近志玄，调笑道。 “……注意你的态度。”架起双臂，志玄眉头皱得更紧。他一般不喜欢用这样的姿态同人讲话，但对方这种儿戏对待实验的态度确实令他非常不喜。 他还是更喜欢严谨的人。 千奈倒也识趣，见他板起脸便没再继续开玩笑，整了整脸色解释道:“老师他们会去观察室更多是出于习惯，这次只是虫对虫的寄生，只要你不再把虫收回体内，就完全不会有问题。” ‘注意不要再收回体内？’闻言，志玄表情微动，从中听出了潜台词:‘收回体内就会有问题。’ 寄生蜂……寄生二字，已经点明了把它收回体内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估计神鹤就是针对油女会把寄坏虫收入体内的驭虫特点，专门设计了寄生蜂。 不等志玄说出来，千奈已经开始对他解释，似乎完全摸到了志玄的想法:“如果收回体内……问题就会比较严重了，现在也没什么太好的治疗方法，实验结束您可以去据点的医务室看一下。” ‘这就很麻烦了。’志玄心里对大长老的安排有了明悟:‘怪不得让我到这边来，原来是有这大烂摊子等着呢。’ “嗯……一会去看。别拖太久，快开始处理吧。”她的解释倒也还算合理，回答问题也很机敏。脸色略有缓和，志玄摆了摆手，示意她抓紧时间，免得寄生蜂在她手里苏醒，节外生枝。 “是！”答应的十分干脆。 “……”不过志玄并不抱有太大期望，他现在对她的印象蛮差的:‘十有八九像刚才一样，也就答应的好听了。’一边暗自腹诽，一边连她失败之后自己如何接手都已经想好。 不过，出乎意料的，进入试验状态的千奈相当靠谱，她的手极稳，干脆利落的就切断了寄生蜂背上控制翅的肌肉，剔除了它足上的某些结构。虽说只是小事，但会干和能干得又快又好还是有不小差距的。这一看就是干过无数次的老手，倒是让志玄对她有点刮目相看了。 这些处理的目的是为了让它不能飞，也不能爬光滑壁。 处理完毕，千奈把它和寄坏虫一起放进了敞口的透明容器里，又主动去把笼子提回了储存室，接好麻醉管。 …… 感觉得到那只寄生蜂在很努力的想飞起来，但奈何已经没有了硬件条件，只能费力的向着寄坏虫们爬行。容器的光滑度很高，它在不断打滑。 昆虫是智能非常低下的生物，这种行为也合情合理，不过看它努力向着寄坏虫前进的样子，志玄有种莫名的既视感:‘有点像是被砍断了手脚仍然在向人靠近的丧尸，或者是没了脚在用腿骨向前蹭着前行的人……’ 刚一近身，寄生蜂的尾部就蠕动着打开，伸出了一根短粗的产卵管。 ‘要直接在寄坏虫身上产卵？’志玄全神贯注的看着，不愿错过一丝细节:‘这输卵管特化的有点意思。’ 过大的体型差距让寄坏虫被压制的死死的，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被寄生蜂在腹部产了卵。 寄生蜂在产卵的时候是用产卵管的空腔抵着寄坏虫的腹部，从外边只能看见管壁蠕动了几下就抬起，露出已经被透明胶状物质固定好的卵。整个过程在几秒内全部完成。 卵只有一枚，和成体寄生蜂的体型相比小的惊人。 寄生蜂已经去找下一个目标，志玄则专心操控着刚已经被产了卵的寄坏虫做着各种高难度运动。‘和正常寄坏虫的手感几乎没有差别……’志玄尤在测试，一直在他身后静静等待的千奈，突然开口道:“这个过程很隐秘，我们甚至也是在有族人莫名病倒之后才意识到了寄生蜂的存在。” 见志玄向她投来目光，她眨了眨眼睛，继续道:“我问过那些病人，据他们所说，被寄生蜂产过卵的寄坏虫，如果不是特意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一只身上，从各种方面都不会出现异常，收回体内也很安分。” 她的解释很及时的解答了志玄的疑问:“在卵孵化前，不会察觉到任何异常。” “原来是这样……” 第080章 病人 一直到有人病倒才发现？ 志玄用手背推了推墨镜。 听起来似乎是凸显了寄生蜂的厉害, 但志玄从中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还是那个原因，油女一族的定位就是侦查辅助型的忍者。族人们自小就在这方面受到严格的训练，再加上常年使用虫视野, 成年油女忍者的观察力是相当敏锐的。更别说现在据点里的都是族中精英。 那卵黏在寄坏虫身上时, 虽然感觉不大，但在视觉上躲藏的并不完美。算上产卵的过程，甚至很是大大咧咧。 只是简单的一看，志玄心里已经有了好几种应急处理的方案：‘如果只是像现在观察到的这样, 以他们的水平, 解决方法应该很快就会有雏形, 完全不至于会到负责人之前和我所说的那种‘我们对此束手无策’的程度。’ 一定还有其它的问题，事情绝不像表面看来这样简单。 看着仍在产卵的寄生蜂, 志玄若有所思：“难道没一个人发现寄坏虫被动了手脚吗？” “对……”千奈点点头：“突袭刚结束不久，就有族人倒下了。” “这样。”看来是发作时间极短……毕竟是第一次见, 没有防备中了招, 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现在看到的东西，依此形成的思路, 肯定和真相有所距离。 反复提醒自己要时刻注意保持这样的慎重, 志玄斟酌着开口：“第一次发现寄生蜂的存在，是在什么时候？详细和我说一说那时的情况。”他隐隐有了一些方向，但还需要得到更多的细节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这就像是一场自己收集拼图块来完成拼图的游戏, 如果收集的图块有问题, 或者不相勾连, 就会在一番努力后拼出面目全非的东西。 而拼图在完成之前, 谁也不知道它的全貌, 志玄只能期待自己的方向在客观上是正确的。 闻言，千奈眨眨眼睛, 回忆道:“三天前，森林据点刚开始建成运行没多久，神鹤就展开了突袭，但都被拦回去了。结果结束交锋两个小时不到，就开始有参战的族人倒下。” “发作之后，病情发展的很快。因为寄生蜂会把人体当作巢穴，所以……”似乎回忆起了那些伤员的模样，千奈不甘心的闭了闭眼睛:“它们在人体内筑巢，用人的组织筑巢……” “是吗……”志玄推了推墨镜，皱起了眉头。 处理了寄生蜂，志玄向观察室打了几个手势，示意他们实验已经结束。 …… 负责人用力的推开了门，不爽之感快要溢出来了，从他露出的那一小部分脸上都能看出来，他的脸色臭得很:“千奈，注意规范，注意规范！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甚至我出去之前是刚和你说过的吧！” “理论危险程度低，就可以肆意妄为了？你这样的态度，迟早害了你自己！”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千奈的敷衍快溢出来了，还故意掏了掏耳朵:“我先带着志玄大人过去看看伤员，一会再回来了。” “……”负责人看起来似乎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志玄颇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先一步向外走去:“我们先过去了。” “……好，寄生蜂的事情就拜托您了。如果有什么想知道的，就让千奈和您讲吧，她虽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这些事情还是了解得很清楚的。”负责人叹息着，帮忙推开了门。 …… 总感觉千奈和负责人的关系怪怪的，负责人对她有着莫名的纵容，千奈对待负责人也有种刻意作对的意味。瞥了一眼在前边带路的千奈，志玄没说什么，对这种事情他没有探究的欲望。——部下只要能做好他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贸然的询问他人的隐私，属实是没必要的。 都是成年人了，志玄相信他们自己能处理好，他也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那些伤员的预后很不好？”赶紧把这寄生蜂的事情解决了，才是要务。 “嗯……”千奈沉默的点点头，越靠近病室，她的表情越是凝重：“或者说，还没到谈论预后的那一步，我们甚至做不到把那些寄生虫从族人的体内清除。” 他记得油女是有一些专门针对体内寄生虫的化学药物的，很广谱的那种，属于族内保留了制备方法的秘药。 微微皱起眉头，又马上松开：‘估计是神鹤专门培养了它们的抗药性……那这样看来几乎在方方面面都针对着油女啊，神鹤肯定暗地里准备了很久……’暗暗心惊，看来棘手程度的程度要比他刚才初步的构思还要更上一层。 思索间，千奈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就是这里了，一共有6个族人被寄生了，病房差不多是按着严重程度依次排序的，数字越靠前的病人就越严重……”在病室前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志玄：“我就不过去了，我在这等着你，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叫我一声。” 目送着志玄向前走去，看着他的背影，千奈面色有些复杂的喃喃：“……希望你真的如同老头所说的那般厉害吧。” 志玄决定先从一号病房依次看过去，再返回头来细琢磨。 应该是怕传染，病室采取了严格的隔离措施，志玄穿上防护服，越过了隔离栅栏，缓缓推开了标着1的病房门。 “！”志玄猛地瞪大了眼睛。明明有做过心里建设，真看到患者的时候他还是大吃一惊。 没办法，里边的患者已经完全不成人形了，光看形态，很难想象得出这团红红的组织曾经是一位颇有建树的同族。 他浑身都肿胀着，躯干更是重灾区。他的腹部膨胀得惊人，腹部的肌群已经被撑得变形失去，相比之下，同样有所膨胀的四肢就显得娇小得多。他简直像是一个被扎了四根牙签的水气球。 他占了两人大小的位置，显然已经穿不住族服了。只好赤裸着身体，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字么么孔洞，能看见内里猩红的肉壁，甚，，至能看见有黑金色的东西闪过。 “……”似乎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里边的人动了动:“千奈来了……？” 80-100 第081章 一号病人 视线上移, 志玄眼尖的注意到一号病人的脸上蒙着一层黑纱布。这样别人就没法看到他的脸，他自己也没法看到别人的表情和自己实际的样子。——估计那下边不会太好看。 医生帮忙遮住大抵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 “您好……，辉。”瞥了一眼床前的铭牌, 志玄轻合上身后的门, 慢慢的靠了过去:“我不是千奈，我是被大长老调过来解决寄生蜂问题的油女志玄。” 只是三天而已吗？已经到了这种程度？相当惊人的破坏力。 从铭牌上可以得知，这个名叫辉的族人之前是隶属于后勤组的，虫子的培养方向估计多是功能性为主, 攻击性不强。‘这一点可以记录下来, ’志玄想：‘说不定患者寄坏虫的培养方向也会对被寄生的程度产生影响。’ “啊……原来不是千奈啊。”辉看起来颇为意外, 语气温和的向着志玄解释自己会认错人的原因:“真是不好意思啊志玄君，还请谅解, 实在是因为很少会有其他人来这里。” 情绪意外的还可以，估计是因为医生蒙住的黑布, 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 随着凑近, 更多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展现在志玄眼前。 之前远看他身上被钻出密密麻麻的孔洞，志玄只当那只是单纯的出入通道, 供寄生蜂们出入外界和内部。但现在离近了细细一看, 志玄忍不住狠狠瞪大了眼睛，头皮都要炸开似的悚然倏地袭上他，忍不住浅浅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迅速克制住自己的动作, 还有想要后退的本能冲动, 确保不让病人感受到异常。 “没关系, 我会尽快让你们恢复的。”志玄一边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着安抚的话, 一边眉头紧锁着再次靠近, 他现在已经快要贴到病人的身上了。 说实话，志玄对油女辉现在还活着, 还能保持着清醒的意识和自己交流这件事，是感到很惊讶的。——他几乎已经只剩下了一张皮了！ 全靠着一些丝状的东西支撑着，这些剩余不多的皮肉才没塌陷，才能让他勉强维持着脆弱的人形。 而那些空洞，根本就不是寄生蜂顺着血肉挖出的隧道口，而是它们在自己敞亮的新屋子上开的“天窗”！内里是一片很大的空间，密布着不知名的红色丝线，肚子里的东西全都一览无余，志玄甚至能透过他肚子上的孔洞隐约的看见他森白的脊柱。其实本该能看得很清楚的，但上边叠满了密密麻麻的寄生蜂，只在空隙里稍微露出一点白色。 病人的身体内部除了这些起到支撑作用的骨骼和几块重要肌肉，剩下的东西，包括腹腔里种种重要的脏器，几乎已经全都悄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这种诡异的红色丝线。 怪不得千奈提起这些患者时态度暧昧莫名，这种严重的寄生给人带来的改变，确实有种语言难以描述的诡异感。 志玄正打算看个仔细，一直都很安静的辉突然有点不安的动了动：“那个……志玄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不要骗我？就如实的告诉我真相就好。”他的声音还是像刚进来时听到的那样温和，但志玄从中听出了颤抖。 “……”大概能猜到他想要问些什么，志玄不禁移开视线，沉默了一下，没有正面答应他：“怎么了？” “就是……就是……”辉有些嗫嚅，声音抖得更厉害了，挤出来的声音几乎接近哽咽了，志玄能感受得到他强烈的不安：“我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真的问出这个问题，似乎耗费了他很大的勇气。 但真的问出来之后，他狠狠松了口气，心里的重担终于落了地，人轻松了不少，说话变得流利了许多。 “求你了……别骗我。”他把头转向志玄，祈求着：“医生，还有千奈，他们都在和我说我的病不算严重，马上就可以康复了，但我知道不是那样的，他们只是在安慰我。” “如果不是在安慰我，又怎么会主动给我套上这样的布？”费力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辉哽咽着：“而我明知这是安慰，我很可能已经永远不能再做忍者了。前线的情况那么严峻，我却还要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躺在这病床上，浪费着资源，苟延残喘……” “话不能这么说啊……”人的生命怎么能单纯的用资源来衡量？你…… 自己都觉得苍白，把后半句话被咽了回去，志玄哑口无言。他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嘴唇几次开阖也没能发出声音，只好保持沉默。——以辉的真实情况，任何安慰的话，都相当于在骗他。 好在油女辉看起来需要的也不是安慰，而是一次情感的宣泄，是在熟悉的族人面前无法开口的倾诉：“我甚至可以自己揭开它，但是我确实是个懦夫，我没有那样的勇气。” ‘也许还是不要揭开比较好……’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志玄觉得有点无力。说实话，看着辉的泪水打湿布料，除了感到悲哀，还要感到惊讶。——已经被掏得成了个空壳的他，竟然还有流泪的能力。 辉仍自顾自的说着：“今天早上千奈还过来探望我，她真是一个好姑娘啊……除了她，几乎没什么族人乐意花时间来这看我们。她和我说，今天会有一个很厉害的医生过来，他一定可以把你治好……” 志玄完全不知道竟还有这样的前情。他刚才其实已经打算着从这一批病人的身上尽可能获得经验，然后选择性的放弃一部分极大概率无法治愈的病人。 毕竟，他是为了处理事件应对神鹤而来，而不是为这些生病的族人而来。 但在这些病人眼里，志玄应该就是最后的希望了吧。他们只觉得他是个优秀的医生，并在他的身上寄予厚望。 虽然志玄的选择不会因此做出太大的改变，但明确的接触到这份悲剧和希望，显然会让任何选择都变得更加沉重。 “那志玄君，您是一个厉害的医生，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还有没有康复的希望。”含着希冀，油女辉隔着黑布，盯着志玄。 虽然明知他是看不到的，但志玄忍不住低下了脑袋，盯着病房床单布料上的纹路：“嗯……既然你这样问了，那我就和你透个底吧，你的情况不算是太好。” “但是没关系，我会尽我所能治疗你们的，不用太担心，安心的休息就好。”又想起油女辉对自己只能卧病在床是感到愧疚和痛苦的，志玄又加了一句:“你活着，就是在为我们，为剩下的人做出很大的贡献，从你的身上得到的信息，很有用。” “你不是在无谓的浪费资源，在这里忍受着痛苦和孤独，你很伟大了……”志玄拍拍他为数不多还算完好的皮肤，表示安抚。 “谢谢……”志玄的话让油女辉怔愣了一下:“辛苦你了，志玄君，我会全力配合的……” 第082章 第 82 章 查克拉！ 辉很配合志玄的摆弄, 志玄仗着身上有防护服，直接上手轻轻触摸了他的皮肤。——皮革般的触感，硬化了。 也许真的已经是某种意义上的皮革……志玄一边和他聊天缓解他的紧张, 一边仔细的观察他的内部, 感觉还蛮奇妙的。 那些红色的丝线在蠕动着，其上偶尔还会有肿大的节，不知道具体功用。但根据经验来猜想，红丝线应该像是血管一般的东西, 负责运送运输营养物质的液体；肿大的结要么起到泵出液体的作用, 要么起到免疫或分泌的作用；而寄生蜂就是靠着构建这种结构, 来维持宿主的活性，维持着油女辉奇迹般的生存状态。 志玄本想从丝线中收集一点液体, 寄坏虫都已经在他的手指上徘徊了，但稍加考量, 他还是怕这些行为会刺激到寄生蜂, 引起什么意外。 ‘先和千奈商量一下，再更进一步吧。’这里毕竟是病房, 他对寄生蜂的习性也不甚了解, 万一寄坏虫的进入引起寄生蜂暴动，四处袭击人，可就不妙了。——守卫巢穴, 是蜂的天性。 驱使着虫子重新钻进体内, 志玄最终还是没选择那么激进的方法, 决定先去看看剩下四位病人的情况。 一番常规的检查之后, 同油女辉道了别。 合上门的瞬间, 嘴角的笑意消失，直接耷拉了下去。 隔离区, 估计在建造的时候有考虑到光线环境对病人心情的影响，特意选了采光采景都很好的位置。 ‘挺好的。’踱步到窗边，看着外边的植物，志玄想着，不过这带给了他一种微妙割裂感。——病房里住着的人生命正在走向终结，但外边的世界郁郁葱葱，阳光明媚，一派大好。 光打在病房门上，能从温暖的光线里看到小动物的剪影。但这种蓬勃而活泼的生命力，似乎被那金属房门隔断了，丝毫没能传达到房间里……转身深深地凝视了一会病房门上闪着光的一号金属牌子，志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实在想不出已经被寄生物改造到了如此地步的人，还有任何被治愈的可能。 更何况，他不是已经做出过选择了吗？ 面对着两难的境地，志玄不由想起自己远在木叶营地的恋人：‘如果是你，会怎么处理呢？’那双噙着笑意的暗金色竖瞳浮现在脑海里，想起他，志玄脸上严肃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下来：‘如果是他，肯定不会有犹豫吧，他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这是他对大蛇丸最羡慕也最钦佩的一点。他总是对事物很有一套自己的解释和观点，并且在坚定地贯彻自己的理念，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动摇。 之前有大蛇丸在，这种事情向来是不用他耗费心思去决定的，现在直面这些，才切身的体会到大蛇丸曾经面对的困难。 ‘他那么优秀，自己也不能落后太多啊……！’ 收敛思绪，志玄多走了几步，推开了隔得最远的五号病房。——他打算先去看看最轻症的患者是什么状态，界定这寄生程度的上下限。 轻轻推开门，志玄闪身进去:“您好……我是油女志玄，是新调过来的据点负责人。”边说着他已经靠近到了床边，隐晦的上下打量五号病人：“我会对您进行一些简单的检查，请您配合一下。”有点奇怪，这位病人的床头没有名牌。 床上的族人须发都已经斑白，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这个年纪的族人会出现在这，令人颇感惊奇，要知道对忍者这个职业来说，吃的就是青春饭，四五十岁已经属于相当高龄了。 估计是管理阶层或者后勤人员吧，被寄生的程度更轻也许也和这个有直接关系。 那中年人穿着油女族服，把身上遮的严严实实，从外边并看不出具体情况。不过他面上没有蒙黑布，露出来的肌肤也比较正常，显然要比上一个病人的情况好上太多了。这对志玄来讲是个好消息，说明一号的情况确实是格外严重的，并不代表全体，着实让人浅浅的松口气。 ‘他身上会有红色的丝线在吗？’表面上是没有的，不知道身体内部情况如何。志玄直觉那丝线是相当重要的线索。 “您好？” 老人没有回应他，仍闭着眼睛，老神在在的躺在那。 “……那得罪了。”眨了眨眼睛，志玄直接一步跨到了床边，就要上手。 刚一靠近，五号病人一下睁开了眼睛，抓住了志玄正要解开他族服扣子的手:“我自己来吧。” 志玄眉头微动，缩回手，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中年男性:“还以为我离开之后你才会‘醒过来’呢。” 听出话里的挖苦，那人也不在意，反而冲着志玄露出浅浅的笑意：“不好意思了啊，”那人把脱下来的族服规整的折好，放在了一边，解释道:“只是你和我的老友实在有几分相似，刚才乍看，我不禁有些恍惚了。” ‘屁，我带着墨镜穿着长袍，就算里边换个人，和我不熟悉的人都看不出来。’撇了撇嘴，志玄简直想翻白眼。他说得倒是似乎很诚恳的样子，但志玄完全不相信他这套说辞：“没关系的，”也并不想听他扯这些题外话，委婉的堵住他可能的后话:“现在配合也不迟，把手这样抬起来……” 检查的过程中，这人倒是配合的很，中途还有几次试图搭话，但都被志玄以‘请安静，这样会影响到检查的结果。’的理由制止了。被打断几次之后，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安静了下来。 他□□的被改造程度不算太重，身上虽说有几个孔洞，但起码人还是“实心”的，顺着孔洞看去里边是血肉。 比起一号，情况要好上太多。 还有救。 …… 近两小时，志玄把五位病人都看了一遍。 “一号和二号，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回到千奈身边，志玄很直白的道出了自己的初步结论:“他们被寄生的程度太深，救治在技术上难以实现，而且也不划算。” 千奈脸上的笑意徐徐消失，神色晦暗不明。她沉默了好一会才极勉强的笑了笑，但也没多说什么:“是吗……”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可惜吧。” 不愿意说就算了，志玄深深的看她一眼，很体贴的留给她一些自己的空间:“好吧，那我就先回实验室了。”他相信作为成年人的大家都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并不需要他去画蛇添足。 “嗯，谢谢。”千奈目送志玄的身影消失，喃喃了一句:“没有治疗的必要了吗……” 暂时不想去隔离区那边了。 她踱到窗边，看着茂密的树丛，难得的发起了呆:‘明明是这么恶劣的环境，这儿的植被却是不合常理的繁盛……真是讽刺啊。’ …… 从到了这据点，志玄觉得自己就像是个陀螺，被诸多不同的事抽的疯狂旋转，辗转四处，一刻都闲不下来。 注射了从大蛇丸那边带过来的兴奋剂，志玄和驻地据点的油女族人一夜未眠。他们依着志玄提供的方法，一点一点的对红丝做完了一套完整的理化分析。 这一晚的相处，族人们对志玄的态度变化不可谓不大，最明显的就是，大家自发的开始对志玄使用敬称了。 能感受得出，他们的恭敬发自真心。——他们是当真在心甘情愿的对这个年轻人鞠躬，心甘情愿的称呼他一声师傅。 他们完全被志玄的学术水平折服了，在学术领域，称他一声前辈毫不委屈。 对于大家的尊敬，几年前的志玄还会羞涩的别过脸去，觉得自己德不配位；但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再觉得羞赧了，面对类似的夸赞，他都只是微微颔首，很坦然的接受。 毕竟，那都是他自己的成果。确实很好用的方法，受到赞扬也是应该的，有什么可不坦然的？虽然是受了伟人的恩泽没错，但那无法否定他自身的成就。 他早已今非昔比了。不敢说卓有成就，但在查克拉的加持下，他已经能够做到走出伟人构建的框架，自己独立在知识的真空中创建新世界了。 站在桌子最前端，志玄浏览着手里厚厚的报告，族人们围成一圈，等待他的总结。 实验很庞杂，每个人都只负责一小部分，现在正是他在整合结果，做一个简单的报告，方便不同组别的人互通有无。 看着报告，志玄的眉头逐渐拧了起来：“经过多次重复实验，基本上可以确定红丝线中并不具有能发挥生理功能的生化成分，而是浓度极高的查克拉……”真是很惊人，而且很反直觉的发现。 虽然事先已经知道，但再看一遍还是觉得很震惊。 翻了一页：“我们将查克拉提取出来，进行了多组实验。发现该查克拉具有极强的活性，可以起到促进细胞生长和分化的作用，效率极其惊人，保守估计，至少可以将组织的生长速度提高到正常过程的3000%……” ‘3000%！？’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志玄忍不住瞟了眼负责这块实验的那组人。如果用伤口愈合来打比方，这个过程已经达到肉眼可见的程度了！这在理论上几乎不可能做到，因为人体根本就负担不起如此巨大的能耗，但如果是查克拉的话…… 按下震惊，接着往下看：“该查克拉的韧性极好，催生500g肉扩大到一倍大小，几乎没有任何损耗……具有很强的排他性，会将其它查克拉吞噬……来源尚不明确。” “……咳！”颇感心惊的放下报告，志玄清了清嗓子，站到板子前，开始总结这次所得:“我只讲一下重点的部分，细节的部分各位可以下去自己看，我就不在这里赘述了。那些红丝线的本质是特殊蛋白混合宿主组织构成的通路，具有一定的活性，会自主侵染其它组织，可以一定程度上的自我修复。而其中运输的是……”顿了顿，志玄扫扫众人，缓缓道:“查克拉。寄生蜂维持那些巢穴的生命，正是依靠查克拉。” “查克拉？”有族人皱起了眉头，对这个结果感到荒谬，看了看志玄，他犹豫着开口:“但是……” “这是……一种极特殊的查克拉。”志玄拿出一个方形透明的特制容器，其中闪着淡淡的绿色荧光。那是用查克拉传导性极低的矿石做的特制拘束器，专门用来约束并保存查克拉。 第083章 第 83 章 报告持续了近一个小时, 直到再也没有族人提问，场面才安静了下来。会议室里一片沉默，谁也没动, 仍都坐在原座上, 和熟悉的人互相交换着眼神，然后发现对方的眼神中也写满了忧虑。 谜团太多了，现在根本找不到头绪。 要知道，查克拉时精神能量与细胞能量的混合, 也就是说, 提取出的查克拉质量好坏, 是取决于提取的人的精神强度和□□强度的。如果一缕查克拉都如此强横，那他的本体会是怎样强大？ 不知道是拥有怎样伟力的生物, 才能提炼出这样的查克拉！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宛如神的造物的东西会在来自神鹤一族的寄生蜂中被发现。 志玄先前在生物学上的猜测倒是有不少被验证成立了, 寄生蜂的寄生方法果然是一种很阴险的多重, 多方法。多途径的寄生。明确了这一点之后，他们就可以对寄生蜂的寄生方式做出针对性的预防, 应该不会再出现那么严重的病例了。 但发现了这种查克拉之后, 寄生蜂引起的严重寄生病反倒成了细枝末节，更严峻的问题就被摆在了眼前。——这不再是油女和神鹤的交锋了，多年来的直觉在告诉志玄, 这肯定是一个需要被高度重视的征兆, 寄生蜂背后的东西绝不简单。 ‘立即通知木叶吧。’打定主意, 志玄结束了这个小小的总结报告, 吩咐族人们先去简单休整一番。然后一半的族人去负责继续研究这些查克拉的性质, 剩下的人继续完善其它数据。 …… 落下笔，志玄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自从来了这草之国, 就少有休息的时候。在据点这几天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他着实有点吃不消了。 “拜托你了，小银。”把两封信分别卷好，塞进小蛇嘴里，志玄躺在椅子上不愿再动。 “我有名字的！之前明明告诉过你了！”不情不愿的吞下信件，小蛇不满的抱怨道。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都是老熟人，不，老熟蛇了，志玄很清楚他的尿性，完全不理会他的抱怨，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赶紧去干活。 “……”小蛇见他这幅作态真是恨不得啃他一口，真是小人得志，这人在和大蛇丸不熟悉的时候何曾这样对待过他？布满鳞片的蛇脸上十分高难度的表现出了嫌弃的表情，小声咒骂一句，化作了一团烟雾。 见他吃瘪，志玄的嘴角隐晦的勾起，感觉一直紧绷的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躺了没几分钟，志玄都要昏沉的睡去了，又被急切的敲门声惊醒，只好匆忙披上衣服，继续去实验室里工作。 …… …… 收回手臂，蟒蛇们轻易的便把人的身体撕碎。 刻着土之国标志的护额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今天大蛇丸陪同卡卡西他们出来执行任务，正好碰上了一队不长眼的岩忍。他们运气蛮好的，大蛇丸最近不需要什么活体素材，给了他们个痛快，现在他正在做最后的清缴工作。 “干得很不错嘛。”放任小蛇们去进食，大蛇丸慢慢靠近，冲着正在包扎伤口的水门班笑了笑：“有点超乎了我的预期呢。” 唇角难以抑制的勾起，卡卡西咳嗽了几下来掩饰自己被夸奖的高兴：“没什么，这是身为一个忍者应该做到……” 带土摸了摸脑袋，嘿嘿笑了起来：“诶，是吗，我也觉得呢！” 又见到自己的队友在耍宝，琳不禁捂住嘴巴，弯下眉眼，也柔柔的笑了起来。 带土见她笑起来，面上一红，笑得更是张狂。 “……”难得和大蛇丸一起出任务，好不容易接受夸奖，还要被带土打断。卡卡西看着他这幅蠢样，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好险最后只是面皮抽搐了几下，没好意思当着大蛇丸的面揪起带土的领子。 “不愧是宇智波家的孩子呢。”笑意加深，大蛇丸轻轻揉了揉带土的脑袋。 头上的触感让带土一下顿住，有点不知所措：“唔……唔……也没有那么厉害就是啦！” 之前他也经常这样干，或者说经常故意这么做，一般来讲，接下来都会被狠狠打击，或者被无奈的看着。他还第一次真的被接茬，真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反倒让他傻住了。 “卡卡西和琳干得也都很不错哦。”一一点评他们刚才各自表现突出的地方和尚有不足的地方，看着他们各自的反应，大蛇丸颇有几分怀念，简直和他们三忍小的时候像极了。——不过，同为队里唯一的女性医疗忍者的纲手姬，显然没有琳的十分之一温柔就是了。 “嗯……？”突然停顿，大蛇丸示意水门班稍微等待，伸出了手。 三人有点好奇的注视着他的动作。 银色小蛇骂骂咧咧的随着烟雾登场，恰好落在大蛇丸深处的手掌上。还不等大蛇丸说话，直接把信哕在他的手上，又化为了一团烟雾消失无踪。 “……”挑了挑眉头，大蛇丸对这种事情也不甚在意就是了，当着三人的面看起了信件。 “许久未见，对你甚是想念，有点迫不及待想和你相见了，相信我们都怀着同样的心情吧……”刚一打开，看到熟悉而潦草的字迹，脸上就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是同平时完全不同的笑呢，第一次见大蛇丸露出这样的表情，水门班的三个小朋友聚在一起，看的很是惊奇。 没去在意三个小朋友好奇的目光，大蛇丸噙着笑接着往下看：“我这边的事情比较棘手，神鹤一族使用的虫里含有极特殊的查克拉，我怀疑和他们拥有的尾兽有关……我已经上报给了木叶，估计你马上就可以接到通知了。”他相信志玄的判断。虽然他没有切身见到那种查克拉，但如果志玄看完这么想的话，估计八九不离十。 那这可确实是个大事，因为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大国其实都有在封印尾兽，木叶里更是封印着有最强尾兽之称的九尾妖狐。它们是查克拉的聚集体，不死不灭，具有极强大的力量，是可以威慑诸国的存在。 明面上大家都把维护封印尾兽这件事叫做：“身为大国的责任。”但其实大家都在想方设法的利用尾兽的力量。每个忍村都是如此，这是秘而不宣的默契。木叶也一直在试图驱使尾兽的力量，背地里的实验从来都没停过，只是从未成功过。 如果现在土之国先一步有了成果…… 表情不变，大蛇丸翻了一页：“不过我估计你肯定会等不及通知，所以特意在信的后边附了一份实验报告，你可以先看一看。不知我们的计划执行得如何呢？”很简短的一封信。后边还画了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小表情，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亲昵让大蛇丸感觉很好，心情都明朗了不少。 “好了，”用指尖摸了摸那个竖着大拇指的小蛇，大蛇丸颇为愉悦的把信收好：“伤口处理得也差不多了吧，准备回去了。” 回了营地，大蛇丸便直奔实验室，心情看起来好得过分。 ‘太反常了！’水门班的三个小朋友忍不住凑成一团，猜测他刚才收到的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肯定是他的爱人给他的情书！”带土嚷嚷着。 “诶……大蛇丸先生有爱人的吗？”颇为惊奇的咦了一声，似乎觉得自己这样说不太好，琳眨了眨眼睛，解释道：“我是说，还以为大蛇丸先生会是那种全身心都扑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上，完全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类型。” “怎么可能啦！再不食人间烟火，肯定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啊！这是人类的本能嘛！”带土眨巴着眼睛盯着琳，颇有暗示意味。 “也有道理喔。”想了想，琳接受了带土的说法。 “会和大蛇丸先生在一起的女孩子，肯定也非常厉害吧！”带土手上动作着，似乎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大戏：“肯定会有超级——超级了不起的故事！”比如我爱你，你爱他，他爱她，她却不爱他，反而爱他，最后大蛇丸先生拼尽全力，经过一番了不起的过程，终于和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了！ 被自己的脑补感动到，带土露出了星星眼。 眼看着带土越说越离谱了，一直走在一边没有加入这个话题的卡卡西也忍不住凑了过来，打算维护大蛇丸的清誉：“别胡说八道了，带土，我和大蛇丸大人认识很久了。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大蛇丸大人有……那种关系的人。” 爱人，老婆，这几个词在嘴边转了几圈，没好意思说出来。 脸颊不好意思的涨红：“是那种关系的话，肯定会想要多多见面，一直待在一起吧？”卡卡西努力解释着：“但是除了纲手姬，我根本就没见到过大蛇丸大人和别的女孩子待在一起过！” “和他相处最多的，除了实验室就是志玄大人了！”卡卡西目光相当坚定的说出了这句话。 第084章 第 84 章 “哈？笨卡卡, 什么叫我在胡说八道！而且你那是什么理由啦！”十分不满的回头。 “额……”回头看到脸皮都红透了的卡卡西，带土愣了一下，倏地收回目光。生出了一股强烈的, 想要教导不谙世事的卡卡西恋爱常识的责任感。 他又被自己脑补出来的悲惨天才故事狠狠感动到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让我来教你！”非常哥俩好的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顶着他疑惑的目光，带土似乎从中得到了什么鼓励似的，胸脯挺得愈发高昂:“就算和志玄大人走得再近, 也不能代表什么啊！” 颇为激动的挥了挥手, 带土语气十分激昂:“他们总不能是爱人关系吧！” 既然他们不是爱人关系, 就算现在没有，那以后肯定也是可以另有其人的……啊。 突然哽住。 带土眼睛逐渐瞪得滚圆 , 觉得自己喉咙有点发干。 他一开始说的时候，其实根本就没过脑子, 只是单纯的想反驳卡卡西提出的“因为志玄和大蛇丸最亲近！所以大蛇丸肯定不会有空找爱人！”的观点。 “带土……”卡卡西和琳也哽住了, 气氛忽然陷入诡异的凝滞。 “……”三人相视无言。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确实是爱人关系。 也许乍一听有点荒谬, 但如果这么说的话, 那事情确实合理了起来。——志玄大人和大蛇丸大人总是同进同出，甚至同吃同睡的。除了志玄大人被调走的这段时间，几乎每次见到他们其中一个的时候, 另一个肯定也会在场。 卡卡西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多想过, 虽然偶尔也会感叹他们感情真好, 但是一直都只当两人是关系极好的朋友, 或者在实验上关系很密切的伙伴。 但是……如果从这种角度去理解的话, 之前他们看到的那些事情，似乎就带上了截然不同的味道, 而且解释得通了！ 他们一直待在一起，是因为他们是情侣关系啊！！！ 堍脑过载.jpg “是那种关系的话，肯定会想要多多见面，一直待在一起吧？” “是那种关系的话，肯定会想要多多见面，一直待在一起吧？” 卡卡西刚才说的话，似乎在耳边不停的回荡起来。 ‘咔——’带土觉得有什么东西悄悄碎掉了。 “那，那刚才大蛇丸大人收到的信，是不是……”是不是志玄寄过来的啊。 吞了一口口水，带土有些语无伦次。一错不错的盯着卡卡西，似乎想从他那里获得回答。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完全不知如何回应他的视线，卡卡西顿了顿，偏开了头。 ‘原来是这样的吗……？’水门班的三人感觉自己对世界有了新的认识。 …… 靠在实验室的墙壁上，大蛇丸摩挲了几下怀里的信件，颇为愉悦的眯起了眼睛，鎏金色的眼睛似乎成了密闭黑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像是一条盘在巢穴里，正在缓慢的盘点自己猎物的巨蟒。 也没什么问题，实验室确实是属于他大蛇丸的巢穴。 被自己的联想逗笑，大蛇丸哼笑几声，顺手开了灯，提笔回信。 他之前其实向来是不爱在实验室装灯的，即使在进行精细操作的时候，也只是在边上放上一盏油灯。因为一来他拥有极优秀的夜视能力；二来他喜欢被黑暗包围的感觉；三来实验室里大多时候只有他一个活人。 直到后来实验室里多了志玄，大蛇丸才多添了些灯。自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找过其他助手，后来和志玄的关系越来越紧密，这习惯自然也就延续了下来。 到现在，倒也习惯了开灯。 撂下笔，大蛇丸把信细细的折好，招来了小银环蛇:“那边情况怎么样？” 被突然薅过来的小蛇显然有点懵，左右摆了摆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还好，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他现在估计忙得要死。”被大蛇丸亲自召唤，他整条蛇都规矩了不少。 “我要细节。”瞥了他一眼，大蛇丸把写好的信向前推了推，人靠在了椅子上。 小蛇第一次有点庆幸自己是条蛇，没有汗腺，不然现在肯定在冒冷汗。 明明只是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一瞥，却让人觉得心都是一颤，小蛇赶忙识趣的把信吞进了肚子:“他自从去了还没正正经经睡过觉呢，一直在处理关于那些小蜜蜂的事……” 一通讲，小蛇绞尽脑汁，把自己想得起来的事尽数抖落了出来，恨不得连志玄这几天分别穿的什么颜色的底裤都要说上一说。 小心的觑着大蛇丸的脸色，见他终于满意的点点头，小蛇狠狠松了一口气:‘死道友不死贫道啊，别怪我不厚道了志玄！’ ‘也怪不着我，面对着这位，谁都会这么选的。’小蛇想。有一点愧疚，但只有一点点。 “好了，回去吧。”顿了顿，大蛇丸又补充道:“告诉他，是我写的。” “……知道了。”心情有点复杂的确认了一下信的所在，小蛇化为了一团烟雾。 莫名有种被夹在臭情侣间受了无妄之灾的感觉……愧疚完全消失了！ …… “很好，如果这么多组都是成立的，那这个模型应该也基本上可以宣布成立了……”整合完最后一组数据，志玄颇为疲惫的扭了扭酸胀的脖子，发出两声脆响。 “接下来就没什么太重要的东西了，按着这个模型运行就好。”药劲正好过了，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抗议，志玄拍了拍旁边那个研究员的肩膀:“唉，你待会帮我和负责人说一下吧，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哦哦哦，好的好的。”扭头看见志玄不太好的脸色，研究员这才想起来，志玄已经许久都没休息，刚回屋就又被他们急吼吼的叫了起来。 刚才太急，他们完全忽略了这个事，现在一下感觉愧疚极了，连连鞠躬道歉:“实在是太抱歉了，志玄大人，您快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摆了摆手，志玄实在是累了，连客套几句的心思都没有，径直回了屋，把自己甩到了床上。 …… “什么啊？”完全不愿睁开沉重的眼皮，志玄语气相当不耐烦:“什么事？它最好很紧急！”气势汹汹。 刚入睡就又被叫醒的感觉绝对很糟糕，尤其在你极累的时候，更是一种地狱体验。 小蛇的蛇脸上相当人性化的出现了无奈:“是大蛇丸的信。”被臭情侣夹在中间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突然哑了火。 “他还特意嘱咐我说，要告诉你，这是他给你写的信。” “……我看看。”长叹一口气，志玄不情不愿的坐了起来，浑身写满了颓废。 被强行叫醒的浓重怨气，在拆开信的过程中就已软化了大半。等到真正看见了大蛇丸的字迹，便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都散了去。 “见字如晤，亲爱的志玄，作为恋人，尤其是契合无比的恋人，会怀有同样的思念再是正常不过……没有了你，实验的进度都下降了不少，让我时常感到有些烦恼，愈发想念你，也愈发期盼你能尽快回来。” 每次听到大蛇丸亲口点名二人的关系，志玄都会觉得很开心。随即又有点哭笑不得:“这人，怎么还非要把想我和实验进度扯上关系……” 用力揉揉脸，翻了一页:“我看了你给的报告，又翻阅了一些需要较高权限的资料。如果没错的话，那查克拉的来源应该是七尾——重明。” 不由得皱起眉头，摸了摸下巴。这是个重要的消息，他之前虽然只隐约从大蛇丸那的资料里看到过各个忍村的尾兽分布，但他能确定一个事。 ——按道理来说，七尾重明是不应该和土之国扯上关系的，更不用说出现在神鹤一族的寄生蜂里。 尾兽，事关重大啊…… 若有所思的往下看，志玄一下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信的最后，大蛇丸也画了一个q版的寄坏虫，正冲着人比大拇指。 “想不到，他画得还蛮可爱的嘛……”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小惊喜。眼神柔和下来，志玄轻轻摸了摸那副画，似乎能看到大蛇丸在画这个时含着笑的眉眼。 第085章 if番外【蛇下】【慎】【接上】 接上边的番外, 是那条挚友全员升天的be蛇下if线哦！买错滴我退钱（） “好。” 志玄本就对大蛇丸要把佐助带走这件事颇为不满，现在真的见了面，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没直接过去把这小子捏死, 已经是莫大的仁慈, 更不用说陪着他玩了。 这个刚出现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浓重恶意如有实质，而且几乎都在冲自己压过来。 ‘根本就没见过他……’那人身材高挑健硕，面容也算颇有特点, 佐助能确定自己之前绝对是没见过他的。‘他在针对我吗？’有点不明所以的紧了紧手里的苦无, 刚稍微落下去的冷汗又倏地冒了出来。 大蛇丸嘴上答应的很好, 但实际看起来毫无要动作的意思，仍任由自己被绑在树上, 含着笑，直勾勾的盯着志玄看。 完全无视面前这几个用戒备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小孩子, 志玄直接转过身来, 和大蛇丸对视。 顿住，上下扫视他一番, 志玄不由挑起一边眉毛, 颇具暗示意味的笑了起来:“这倒是个不错的玩法……怎么，还没玩够吗？” 微微凑近，志玄笑得愈发暧昧:“和这帮小鬼玩有什么意思, 我也可以满足你啊。” ‘这两个人……’两人过于亲密的姿势和对话让佐助不禁悄悄皱起眉头, 结合大蛇丸脖子上明晃晃的旖旎痕迹, 两人之间的关系昭然若揭。 ‘真是恶心死了！’又回忆起大蛇丸之前那些诡异的招式, 更是一阵恶寒。——这两人果然都不太正常！ “你啊……真是可爱呢。”哼笑几声, 大蛇丸对他这种行为颇感好笑，任由他靠近, 只是静静的看着。 “……啧！”本想调戏一下大蛇丸，却感觉自己反成了被调戏的那一个，志玄有点恼羞成怒，分外不爽的咂了咂嘴:“行了，快点吧！该差不多得了的人到底是谁啊？”一边说着，一边靠近过去，直接裸手拉住了钢线。 稍稍用力，志玄的手上被割出了几道不浅血痕，血液顺着指尖滴滴滑落，而原本层层捆住大蛇丸的钢刃线，应声而断。 “！” 他下手丝毫没留情，能轻易划破树干的锋利钢线深深切进了大蛇丸的肉里，但他皮肤的质地却像是橡胶一样，随着钢线绷断，迅速回弹，没留下任何痕迹。 大蛇丸本人对此也毫不在意，稍微活动了一下关节，顶着佐助和小樱震惊的目光，随手撕下了脸上稍有破损的人皮，露出了真正属于他自己的脸。 “你这消写颜之术，真是有点恶心……”这张脸的主人，现在估计还在某个树丛里躺着呢。目睹全程的志玄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当真不太喜欢这个术，偏偏大蛇丸非常爱用。 本来长相普通而平凡的草忍，突然变成了一个妖异的俊秀男子。 “这……这是什么啊？”一直在后边没出声的樱，忍不住震惊地捂住了嘴巴，十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那是，人的脸皮吗！？ 佐助也看得瞠目结舌，目光不由得随着那张人皮飘出的轨迹移动了一下。在先前交手的时候，他的血轮眼完全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种时候居然还在分神？’把他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志玄不由皱眉，缓缓开口道:“真差劲，如果我现在进攻，你已经是尸体了。” 佐助被说得一愣，反应过来更是惊怒交加，刚才的细节让他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和他不在一个级别。 但如果随便碰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他都要败北的话，还有什么资格嚷嚷着要去找那个男人复仇？ 想起自己刚才竭尽全力的组合技，在对方那里毫无杀伤力，自己却自信得不得了，佐助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眼神不禁愈发凶恶。 负面情绪让他的双勾玉血轮眼几乎闪着红光，倒是真有了几分传说中的样子。 “我喜欢你的眼神。”眯起眼睛，志玄动了动手指，上前了几步。 几步间，大量寄坏虫涌出，已经悄然挤满了衣物下的空间。外表看不出区别，但志玄现在随时都有瞬杀的能力。 他有点蠢蠢欲动了。 “……冷静一点，志玄。”感觉有点不对劲，大蛇丸本想过去拦下志玄，但想了想，又退了回去，只是嘱咐了一句。 ——反正他也有分寸，不会弄死，自己上前阻拦，想必又要惹他不高兴，那不如让他发泄一下好了。 和素材相比，显然还是志玄更重要。 “我知道，放心吧。”十分满意大蛇丸的选择，志玄的心情都悄然变好了不少，偏过头来对他笑了笑。 “……该死的怪物，别太目中无人了！”佐助真是不甘心极了，胸中的戾气几乎快要溢出来。 死死咬着牙，他猛地暴起。紧握手中的苦无，向面前那高大的男人快速靠近。 ‘太稚嫩了。’这些小伎俩在他眼里完全就是破绽上长了个招式。 志玄没有想喂招的意思，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等他靠得极近，才施施然后撤了半步，看起来险之又险的避开苦无，伸出了手—— “咔嚓。” 一击，很质朴，没有任何花哨，让佐助的一切精心布置都泡了汤。 伴着清脆的断裂声响起，白皙的胳膊被拧到了违背人体构造的角度。 现在，他的手指可以摸到自己的手肘了。 苦无无力的掉落在地，佐助眼睛瞪得极大，血轮眼都缩成了一个点。呆呆的捧着自己扭曲的右手，他甚至有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小樱惊恐地张开嘴巴，却像失声了一般，只能发出荷荷的气音。 时间似乎凝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痛似乎刚刚传递到大脑，佐助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能拥有如此尖厉的嗓音。 可怜的小天才何曾受过这样的伤？狼狈不堪的跌入了泥土。 顿了顿，志玄看起来似乎还想要靠近佐助。 一直在后边观望的大蛇丸连忙上前几步，轻轻揽住志玄的脖子，把他拉到了自己怀里。——他本就一直饱受精神问题的困扰，在木叶里更是发作风险骤增，大蛇丸哪敢让他继续？ 待会志玄要是真激动起来，搞点大动作，他们的计划就危险了。 “……别紧张，”有点无奈的停下动作，志玄抬手，安抚似的抚上大蛇丸正缠着脖子的胳膊，捏了捏:“我只是想过去给他疗伤而已。” 貌似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大蛇丸松开了手。 …… 摸了摸自己完好的右手，光滑，白皙，毫无疤痕。其上已经凝固的血迹，还是来自于加害者。 手被折断的事情，像是一场梦，但那种极致的疼痛做不了违，似乎仍残留在他的神经里，让他觉得隐隐作痛。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先折断了自己的胳膊，又把它修复好。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佐助眼神里写满了惊怒和忌惮，忍不住稍微后退了半步。 “跑什么？”收回寄坏虫，志玄瞥了他一眼:“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正骨时候的痛苦无异于把胳膊再折断一次，这小子憋得满头冒汗也愣是一声没吭，倒是让志玄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 实力是可以逐渐增长的，但意志很难改变。 这小子，有一颗强者的心。 可惜，成为强者的前提条件是可以安全长大。被大蛇丸盯上，他能拥有未来的可能性相当渺茫。 “然后我们去做什么？”把搭在肩上的手握在手里，志玄极自然的把大蛇丸拉了过来，顺势将下巴放到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颇为复杂的看着这两个人在他面前旁若无人的贴在一起咬耳朵，佐助虽有被轻视的不悦，但没了再反抗的勇气。 有点痛恨自己的怯懦，但佐助知道这于理性上是对的。 ——既然对方都决定绕他一命，他又何必非要做那跳梁小丑？白白葬送了性命？ 还没有找鼬复仇……他的命，绝不能丢在这里。 “接下来吗……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去会会故人。”盯着佐助，大蛇丸忽的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身体仍好好靠在志玄的怀里，他的脖子却违背常理的快速伸长，一口咬在了佐助的脖子上。 “额……”只来得及从喉咙里发出气音，佐助觉得今天一天受到的惊吓简直远超平时累加。 “这就作为你陪我玩的礼物吧，你肯定会喜欢它的……”舔了舔嘴唇，大蛇丸吃吃的笑了起来:“佐助，你会来找我的。” 这是阳谋，他不止想要佐助，还要对方心甘情愿的自己来找他。 没有任何一个复仇者能拒绝力量的诱惑。 “那就走吧，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玩得开心点……” “也好。” 直到两人对话的声音逐渐消失在空气里，佐助才知道他们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但他没心思去想这意味着什么了。 痛，太痛了。 捂着脖子，佐助只觉得像是一碗冰水被浇到了滚油里，他是滚油，那是冰水。 实在是太痛了！是比刚才手臂被折断还要彻底而尖锐的痛，痛觉占据了佐助的所有意识，思考都成了一种奢望，他甚至发不出声音来。 “佐助！！”小樱放下鸣人，急忙过来扶住佐助。 她看起来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但佐助勉强转动眼球，也只能看到她的嘴巴在一张一合，听不见任何声音。 身体和精神早就到了极限，现在猛地松下来，佐助干脆的昏倒在了小樱怀里。 第086章 第 86 章 回信 嘴角微微勾起, 志玄心情颇好的返回头去看上边的内容，刚才被这个小插图吸引了注意力，信本身还有一截没看完呢。 结果这页纸第一句就是:“不知你是否已经看到了我的手绘？”吃吃的笑出声, 大蛇丸真是相当了解自己啊, 这都被他猜到了。 端是默契无匹，志玄很喜欢这种感觉。 读信就像是见面，从对方的字迹能推出很多东西，比如现在志玄就看得出他下笔稍有迟疑:“第一次尝试这样的方式, 不知效果如何？”估计大蛇丸是又看了一眼刚才画在下边的小虫, 觉得有点羞耻吧。 ‘真是可爱啊……’表情不自主的柔和下来:‘有点想他了。’ “……至于我们的计划, 一切都正在按预期执行，放心吧。”重新提起擅长的领域, 字迹很明显的重新恢复了流畅，在每句的最后还有他习惯性用笔尖点下的小点:“而且, 我昨天在草之国附近的村落里发现了相当有趣的东西, 信上可能会说不清楚，等你回来再同你细述。” ‘居然还学会卖关子了？’眉头微动, 他几乎能想象得到大蛇丸在写下这些字时略带傲慢的表情。 志玄脸上的笑意自打开这信就再也没消失过, 看得旁边的小蛇白眼一个接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忍不住又看了一遍，志玄把信细致的折好, 封在了贴身的卷轴里。收到来自恋人的信真的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呢！起码对志玄来讲是这样的。等到回了木叶, 就把这封也和先前的信收在一起。 ‘笑的简直恶心死了……不知道的看了都得以为是哪家未出阁的小姐动了春心。’噫, 快来人看看他那荡漾的笑容, 真是膈应死蛇了！ 目睹了全程的小银环蛇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带着万分嫌弃开口道：“看好了？” “嗯？你居然还在这啊。”疑惑的抬头。 这自然无比的疑惑实在太过分了，过分到小蛇都怔楞了一瞬：“……*******！”实在忍不住发出了咒骂, 他激动起来，狠狠控诉志玄这种见色忘友的行为：“你认真的！？我一直都在这啊！等你半天了！难道那信比我还要重要吗！？” “怎么会呢，只是一时没有注意到罢了……”其实是真的没看见。 眨了眨眼睛，志玄有一点点心虚，但只有一点点。对于老损友，他的良心并不多。 翻了个极大的白眼，小蛇努力张大嘴巴，又吐出一个卷轴:“这个是木叶的回信。” “好的好的，辛苦你了，快回去休息吧。”接过卷轴，志玄十分熟练的抖落掉上边粘的格外多的粘液。 ——包括大蛇丸在内，他们吐出东西的时候，其实是可以控制粘液量的，如果你发现他们吐出的东西上黏黏糊糊，那么……他们应该是故意的。 就像现在大蛇丸已经可以平和的对待虫子一样，现在志玄也已经对这种事情接受相当良好了。 冷哼一声，小蛇都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接化作一团烟雾消失。 耸了耸肩，志玄把卷轴展开来。上边的字并不多，大意就是表扬志玄的敏锐，然后让他继续组织油女，尽量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与神鹤周旋，新的增援马上就到。 回信的信息量并不大，基本上看不出什么，看来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 ‘好官方的回信，不知道大长老那边得到的又是什么样的消息。’毕竟自己成分比较复杂，和族里的联系也比较薄弱，并不能代表油女一族。 但不想让他知道也是一种态度的表明，摸了摸鼻子，志玄猜测木叶的意思应该是想快刀斩乱麻了……嗯，未必能快，但是决定开始斩了。——再不开始，形势就越来越不好看了，雷之国和水之国估计也要过来的。 “重明，重明……”小声的念叨着，志玄缓缓坐了起来。经过这一番打搅，他的睡意自然也消失无踪，只剩下了隐隐的疲惫。 “七尾重明啊，甲虫形态的尾兽……油女，神鹤，重明，意外的合拍呢。”如果是在玩消消乐，他们三个都要消失了。 刚才睡下的太匆忙，白服都没脱，现在正好，直接出去就好。 ‘总共睡了四个小时……’看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 想了想，志玄从卷轴里拿出一支新的兴奋剂。这小东西比小拇指还要细了一圈，只有4、5厘米长短，里边装着大半管的透明液体。体量也小，效果也好，如果它不是那么容易腐坏的话，估计可以成为随身携带的战略物资。可惜，如果不放在封印卷轴里，5个小时以内就会失效了。 熟练地装上针头，摸了摸肩膀，冲着肩头就是一针。 “嘶……”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里边的成分对组织有一定的刺激作用，打起来真是疼的厉害，注射的这一下也挺提神醒脑的。 随手丢到地上踩碎，志玄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再次前往了实验室。 还在走廊上就看到了千奈他们正在动物实验室里忙碌，她是负责领着余下的族人研究寄生预防的。昨天晚上志玄才知道，怪不得他和之前的负责人态度如此熟络，因为那是她的师父…… 师徒二人的能力倒是都还不错，配合得也默契，只是放一起会经常拌嘴，让志玄听得头疼。 所以志玄把他俩拆开了，现在负责人正在负责查克拉的研究。 ‘反正现在尾兽的事情木叶已经接手，再稍微做一做样子，别让面上太难看，就把人都叫回来好了。’算盘打的啪啪响。 简单消毒，志玄紧走几步靠了过去：“现在怎么样了，千奈。” “啊，你来了？”许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就过来，千奈有点意外的放下手里的资料：“过来的正好，你看一下。”她侧了侧身子，给志玄让出了位置，让他能更清楚的看到那些实验鼠。 这些实验鼠是特别培育的，看起来都像是喝了福岛神水，长得十分硬核。个个都有小狗那么大，估计有小40斤。 千奈伸手指了指离得比较远的那个小隔间：“那组是对照组，我们以……”顿了顿，她继续向志玄解说：“以油女辉的感染程度为最高级，定为5级，那些老鼠和寄生蜂没有发生直接接触，现在已经进入到5级感染了。” 扫视着窗子里的白鼠，志玄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那些老鼠大多数看起来都已经咽气了，只剩少数的几只还在动。这就是志玄之前提出的寄生蜂存在至少两种寄生途径：它们不止能产生大个的卵，也能产生比较微小的卵。前者的孵化率高，从中诞生的后代已经接近性成熟，可以很快再次产卵；而后者虽然孵化率比较低，量却极大，质量非常小，可以随着空气中的微小气流飘动…… 非常阴险且全面的寄生方式，昨天已经被证实过了。 “你的想法还蛮可行的。”千奈抬手指了指另一个隔间：“这边这组是用了蜡质的，防御率还算不错，在不被近身的情况下，防御率基本能达到100%。”用薄蜡切断皮肤和外界空气的接触，等战斗结束再用火遁去除空气中的虫卵，这就相当于是切断了传播途径，方法很简单粗暴，但确凿有效。 志玄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里边的白鼠各干各的，还有几只人立而起，趴在窗户上盯着他们…… 嗯，看起来都蛮活泼的。 又陆续看了几个实验组：“如果不幸产生了直接接触，那防御率就会大打折扣，但也能达到30%左右。” 点点头，志玄对这个数据相当满意，总结道：“寄生蜂终归是奇招，见过一次之后，只要小心一点，基本就没什么了。” “那移植呢？”把视线重新投回到千奈身上，志玄问。如果说刚才那是预防，那这就是兜底的治疗了。 “移植……”千奈神色一整：“在用了你提供的药之后，确实是可以实现了，但还没在人的身上试过。”自从前几年的实验之后，志玄的卷轴里时常带着雷公藤的提取物，可以一定程度上的抑制免疫。 “用岩忍。”即答。 看到千奈投来惊讶的目光，志玄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解释道：“正好交战越来越频繁了，那不是现成的素材吗？我去和营地那边说一声，把俘虏的岩忍送过来就行了。”大蛇丸的实验室里肯定已经有不少了，从那边先扣点出来就行。 顺便补充点免疫抑制剂，他带的并不多。 “这样……可以吗？”油女一族培育新的昆虫向来是不需要人体试验的，千奈虽然平日很是不羁，但还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有点犹豫。 “当然可以，俘虏不就是资源吗？”挑了挑眉毛，志玄意有所指：“我们不用也会有别人用的。”不止大蛇丸，不止木叶的人，岩忍的人肯定也会这样对待木叶的俘虏。 “好吧……”虽然还是有点犹豫，但想起那些躺在病床上的族人，千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已经基本准备好了，等那些……”素材？有点不知道如何称呼那些可怜的俘虏，她不禁顿了一下：“等那些人过来，立刻就能开始了。” “很好。” 第087章 if番外【接上】【慎】 红豆 没有瞬身, 两人并排在林间穿梭在死亡森林格外高大的树木上，极快的速度让风吹在脸上都有点划人。 “哈哈哈哈哈，真是坏心眼啊你！那小子脸都被吓白了。”行为很缺德, 但志玄笑得开心极了。从刚才见到大蛇丸把头弹射出去开始, 他就一直想笑，现在两人独处，终于不用再憋着了。 凑过去拍了拍大蛇丸，志玄笑道:“怎么那么喜欢吓唬小孩子？”之前他还在这考试的时候大蛇丸就喜欢用很掉san的攻击方式, 现在还是。——甚至因为手段增多而变得更过分了。 以前的时候, 大蛇丸起码还没有进行过软体改造, 没法把肢体伸长，大大限制了他的发挥；现在有了软体改造, 简直就像解除了封印，让他的恶趣味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堪称行为艺术。 其实当初他还问过志玄要不要也接受软体改造来着, 被志玄无情的拒绝了。 看他心情很好的样子，大蛇丸似乎也被感染, 一同笑了起来。毕竟人的情绪总是会很容易受到亲近之人情绪的影响, 恋人间尤甚。 “难道你不觉得看他们惊慌失措的眼神很有趣吗？”偏过头来故意瞥了志玄一眼，大蛇丸挑了挑眉毛：“而且……有人看起来比我还要开心呢。” “那倒确实，”闷闷的又笑了几声, 志玄开口道：“所以我们两个成了一对啊。” 笑意难得的蔓延到眼底, 那双金色的竖瞳看起来似乎都少了几分冰冷：“真是会说啊。” …… 突然停下, 突然降下来的速度让志玄脚下有成年男子腰部粗细的树枝瞬间折断。他向来不喜欢倒挂在树上, 只好又多跳了一段, 落到了另一棵树的树枝上。 大蛇丸倒是没有踩断树枝，他仗着自己改造过的特殊身体, 自己生生承受了降速瞬间巨大的力。飞身到志玄所在的树枝上，和志玄站在了一起。 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一同缓缓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的人。 来人的手正悬在空中对着他们，是十分标准的潜影蛇手起手式，但她只是用极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们，什么也没有做。 三人分别站在两棵树上，相顾无言。 志玄脸上毫无波动，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 看着比他们离开时长高了不少的少女，大蛇丸不禁眯了眯眼睛，缓缓扯起嘴角，率先开了口：“真是好久不见了呢……红豆。” 果然是他们，也只有他们会用那种灭绝人性的术，看到那几句尸体残骸的时候她就不该再心存侥幸了。 把他们刚才的动作看得分明，红豆的视线一寸寸地扫过那两张熟悉至极的脸，眼神愈发复杂。 多年未见，他们的感情居然还是那么好，还是那么默契。 嘴唇动了动，红豆感觉喉咙的肌肉在不断收紧：“……就那么确信我不会对你们出手吗？”紧缩的喉咙让她的声音略显嘶哑。 “不……恰恰相反。”志玄忽然开口。 见红豆把目光投过来，他不禁把双手抱在了胸前，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道：“我确信你会出手。” 怔了怔，红豆把手放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夸张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吗……是吗！”笑到眼角都溢出了几滴泪水。 只是那笑声颇显苍凉，听得人分外揪心。 二人不禁沉默下来，静静看着她笑。 眨眨眼睛，终归也算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实在不忍心看到她这幅样子，志玄悄然移开了视线。 “不愧是师父，真是了解我啊。”着重强调了师父二字，轻轻拭去眼角的湿润，红豆仍是笑着，像是慨叹似的呢喃：“是啊……我怎么会不出手呢？” 眼中尤湿润着，红豆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怎么会不出手呢！”猛地抬起手，六条粗壮的蟒蛇从红豆的袖子里钻出，气势汹汹的冲着大蛇丸二人飞扑而来。 其实她早在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已经通灵过蟒蛇，只是一直都没有使用而已，现在被志玄的话一激，一口气全都放了出来。 微不可查的叹息消散在空气中，志玄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密密麻麻的寄坏虫覆上来，瞬间包裹了他。 “嘭！”巨大的撞击声响起，他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一击，像一颗被人全力击打了的棒球似的飞了出去，直到撞到后边的树上才停了下来。 铁锈味在嘴里蔓延，志玄翻身轻点几下，躲开后续的攻击，重新站到了树枝上。为了追求极致的破坏力，他现在带的寄坏虫种类比较单一，防御方面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他刚才的行为近似于直接硬抗。 “志玄。”手下力度无意识的加重，大蛇丸不禁皱起眉头，不赞同的看着他。方才红豆刚有抬手的征兆，他就已经躲开了，甚至趁机靠近。现在正站在红豆身后，用苦无压着她的脖子。 脖子上的苦无压得很深，已经在脖子上划出了血痕。尽管不甘心，红豆也只好放弃进攻，用力往大蛇丸身上靠，试图空出点距离。 吞咽了几下，压下嘴里的咸味，志玄冲大蛇丸摆了摆手：“我来吧。” “……”眉头锁得更紧，大蛇丸沉默着松开了手。侧身躲开红豆反手划过来的苦无，用土遁从另一颗树的树干上探出了上半身。 眼看着大蛇丸从容远离，红豆粗重的深喘几下，情绪愈发激动。 猛地看向刚才出言让大蛇丸放开她的志玄：“为什么？你不是也知道我要杀了你们吗？”她厉声质问着：“当初既然决定要走，那就走啊！现在又回来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无论他们做了什么，终归是她的授业恩师，是她生命里极其重要的人。在漫长的时间里，她曾无数次的想过：如果与这两人再次见面，会是一幅怎样的场景？ 十年，于她而言是相当漫长的岁月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想到过了所有情况：她压根下不了手；被杀掉；被放过…… 但她确凿没想过现在这种：大蛇丸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她，又因为志玄的一句话放开她，如同猫戏鼠；而她的全力一击能击中志玄，则完全是因为他根本就没躲。 被打一下，他倒是心里好受了，但又把自己当什么了？ 眼神愈发凶恶，红豆恶狠狠的盯着一直在沉默的志玄：“收起你那恶心的怜悯，我不再需要了！” “……和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你根本就不在乎。”忽然停顿下来，红豆冷漠的掏出武器，一字一顿的说道：“大蛇丸，油女志玄。我绝对会杀了你们的，这是作为你们前部下的职责！” 这还是志玄第一次从红豆嘴里听到他的全名。 “……”一直没说话的志玄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看着红豆冷漠而疏离的目光，最终还是缓缓闭上了嘴巴，什么都没有说。 确实，他们早就已经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事已至此，他们之间还要什么温情呢，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这样也好……”自嘲似的笑了笑，志玄垂下眼帘：“这么多年过去了，口气倒是长进了不少。那就让我看看吧，你的实力够不够手刃我们。” 红豆什么也没说，趁着他还在说话，直接欺身而上。 掏出苦无，等挡住了红豆射来的暗器，她的苦无已经快到眼前了。 志玄把查克拉凝聚到脚下，猛地发力，垂直起跳，脚下有两人合抱粗细的树枝应声而断。 瞳孔一缩，红豆这一击已经后继无力，人还在空中，根本无处借力。 调整重心，志玄握着苦无，头朝下，做出了类似表莲华的姿势，直直的向仍保持着向前捅出苦无姿势的红豆落了下去。 咬了咬牙，红豆再次放出潜影蛇手，借蛇射出去的力调整姿势，向下落去，远离了志玄。 志玄向下，蛇向上，双向奔赴。几乎没什么反应时间，它们已经逼近了志玄，甚至已经有一条已经咬上了志玄的胳膊。 很漂亮的一次反击。 没有留手，志玄的寄坏虫倾泻而出，包裹住了那些蛇。沿着蛇的身体，黑压压的虫群急速向红豆靠近，内里还在发出清脆的声音，不停有蛇的碎片从中掉落。 本就很熟悉寄坏虫的战斗方式，红豆反应极快。见志玄身上冒出黑雾，马上就放开手，把它们全都丢了出去，落地直接使用了土遁。 在她丢出那几条蛇后的几秒，寄坏虫也到了蛇的尾部。 没能抓到红豆，虫群散去。而那几条粗壮的蛇已经全部人间蒸发，连骨头都不剩。 ‘好险……’他的虫比之前快太多了，破坏力也不是一个级别，那些蛇的下场让她的冷汗顺着额头冒了出来：‘怎么回事，他疯了吗，这种程度的虫怎么能收到身体里？’她记得志玄以前告诉过她，破坏力越强的寄坏虫一般性情也会越凶猛。安全起见，是不好收到身体里的。 ‘看来他真的变了很多……’打住思绪，红豆继续等待时机。 她深知志玄虫子的变态之处，不动的话，在他眼里简直就是活靶子。所以从下地的一刻她就使用了影分身，现在两个人在地里一刻不停的做着无规则运动。 树上又恢复了安静。 “真是没礼貌的孩子，用着我教给她的术在对付我们呢……”大蛇丸缓缓从志玄身边冒出，一错不错的盯着志玄胳膊上略显狰狞的伤口看，颇有些不爽。 “没事，只是小破口而已。”转过头来，带有安慰意味的看了大蛇丸一眼，感受着震动在土地里的动态，志玄哑然失笑：“这孩子……方法笨是笨了点，但勉强还算有效吧。” “但是作用并不大。” 寄坏虫已经覆盖了附近她可能进攻的点位。 第088章 第 88 章 重逢 “红丝线本身具有很良好的活性, 也不完全是尾兽查克拉依赖性的。理论上来讲，完全可以在把寄生蜂清除掉之后，保留一部分红丝线, 可以大大降低手术难度。”手术前的会议, 志玄做出了最终点评。 理了理材料，志玄又加了一句:“各位，在你们的努力下，相信7名病人都可以痊愈, 散会吧。”近日的对峙里, 又新增了两个患者, 但还算值得，实验器官移植的时候有好几个神鹤一族的俘虏呢。 志玄继续写着报告, 心里默默盘算着：‘寄生蜂的问题接近尾声，实验人员调配妥善, 和大长老那边一串, 他的意思也是油女不需要风头，做好分内的事即可。’大家态度都很明确, 志玄本身完全没有过去掺和的心思, 乐得清闲。 ‘这里的族人素质都很高，在我来之前运行的就相当良好。这样一来……我在这里能发挥的作用就大打折扣了，肯定在那边大据点实验室的优先级要更高一点！眼光不能只在自己的族里, 肯定是要优先为木叶整体做贡献啊！’理由义正严词, 说辞一套一套, 志玄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如果快的话, 下午就能回去！’ 人在会议室, 心已经飞走，像极了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的状态。 大家都纷纷和志玄道别, 陆续离开会议室，但千奈一直没有动作。 “怎么了，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感受到她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志玄手上继续写着，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 “那个……”犹豫半晌，千奈还是开了口:“可不可以您来为一号病人操刀？” 手上一顿，志玄不禁侧目:“嗯？为什么？” 千奈看着他的眼神带有点哀求的意味。 倒是第一次看到千奈露出这样的表情，志玄惊讶的微微瞪大了眼睛:“可以的，没什么问题。”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他晚回去一会儿而已。 “太感谢了，”看出志玄表现出来的疑惑，千奈稍稍垂下眼帘，低声解释道:“他是，我的爱人……我实在没有勇气亲自给他做这场手术，而且，您的技术也比我成熟，我想可能会比我来做的成功率高一些……”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爱人死在自己的手术上，确实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的情况我心里也有数，什么样的结果我都可以接受的。” 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志玄郑重地点了点头，承诺道：“好，我会尽力的。” “谢谢，谢谢……” …… 上午开会，一号的手术是第一台，就在下午。 其实不用嘱咐，志玄对待任何一个患者，自然是竭尽全力的。 手术最后持续了将近14个小时，他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效果称得上完美。 但这种程度的手术，本就是一场用手术刀和死神争抢灵魂的豪赌。既然是赌博，那是输是赢，就不是人力可为了，全看运气。 医生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得看他自己了。 里面的人仍在昏迷，看着一直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的千奈，志玄也只能祝他们好运。 …… 眉头高高挑起，大蛇丸托腮看着正一动不动趴在旁边的人：“因为多做了一台手术，所以回来晚了？” 之前在信里明明说是昨晚就能回来，他为此还专门把手头的事情都向后推了。 本想着久别重逢，可以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不想却被放了鸽子。早就想离开，却又怕志玄回来屋子里没人，他从昨晚一直耐着性子等到了第二天。 也就是说，大蛇丸盯着蜡烛，独自在床上打坐了一整晚。 现在志玄倒是回来了，却要倒头就睡。 看着他，大蛇丸的怨念几乎要化作实体了。 “对……”隔着被子传出来的声音有点闷闷的，把脸深埋在被子里，志玄对大蛇丸的心情毫无所觉，颇为满足的呼出一口气：“终于回来了。” “……”扶住额头，大蛇丸忍不住长叹一声。 “怎么了？”这才察觉出不对，志玄精神一振，猛地抬起头来，和大蛇丸对上了视线：“你不高兴了吗？”光从脸上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但多年来的相处告诉他，大蛇丸正在不爽！ 有点心虚，脑子里迅速的把自己做过的事情过了一遍，志玄快速抓住了重点。——难道是因为自己回来晚了？ 但随即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感觉大蛇丸不像是那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的人！工作所迫，他应该会很理解的吧！ 那是因为什么呢？他的项目大失败了？ 头脑风暴。 看着志玄盯着自己，一幅过载的样子，大蛇丸颇感有趣，生出了逗弄的心思。 压低眉眼，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不高兴吗……你觉得呢？”边说着，他缓缓的弯下腰，向着志玄压过去。随着他的动作，长发似有似无地扫到志玄脸上，有点痒。 “你不高兴了，但是为什么？”甩了甩头，志玄抓住在作怪的发丝，爬起来诚恳的和他对视：“可以告诉我吗？” 阳光从窗户射进来，大蛇丸背对着光源，大半张脸都隐没在了阴影中，让人看不清具体的表情。但那双眼睛，即使在暗处，却仍像是有光在其中流转，格外吸引人的注意力，像是上好的珠宝般令人迷醉。 哼笑几声，大蛇丸伸出手摩挲着他的脸颊：“很聪明。”满意地看着手下的皮肤逐渐变红，大蛇丸笑意更深。 把下巴搭到志玄肩头上，轻轻环住了他，在耳边呢喃道：“对于昨天的夜晚，我可是期待了很久啊……” 没想到大蛇丸会这样说，志玄惊讶的瞪大眼睛。 胸中随即生起了浓厚的情意，表情不禁柔和下来，他用鼻音应了一声，紧紧的回抱了过去。 闭着眼睛，两人都在贪婪的汲取着拥抱带来的温暖，半晌后才缓缓分开。 交换了一个眼神，大蛇丸干脆的起身，拉上窗帘。 房间陷入了黑暗…… …… 翻了个身，两人并排躺在一起，房间里只有尚未平息的粗重喘息，谁也没有打破这美妙的宁静。 “我很想你。”气终于喘匀，志玄偏头看着身边人的侧脸，突然开口道。 动了动，大蛇丸贴得极近，和志玄对视着：“我也很想你……” 即将出口的话哽在了喉咙里，志玄没绷住，直接笑出了声；大蛇丸也没忍住，扶额笑了起来。 刚才贴得太近，两人又在对视，大脑的成像直接把对方的两只眼睛都重叠成了一个，活像个独眼巨人，看起来着实有种脑干缺失的美。 这一笑，刚才暧昧的气氛一下消散无踪，却变得亲昵了起来。 等笑够，志玄重新抱了上去，吸取刚才的教训，他向下挪了挪，钻进被子里搂住了大蛇丸的腰。这个男人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平时穿着衣服不显，现在摸起来手感好极了。 一边偷偷揩油，一边开口问起他好奇了许久的事情：“对了，你之前信里说的有趣的东西是什么？” 闻言，大蛇丸也向下一缩，钻到了被子里。 这下两人都藏到被子里了。 “从村庄旁的山洞里发现的，折了一个中忍，正好我在附近，就过去了。”看着志玄专注的眼神，大蛇丸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充满恶趣味的笑容：“你来猜猜看是什么东西？” 没点提示，连是人是物都不知道，怎么猜？ 翻了个白眼，志玄手上稍微用力，捏了捏大蛇丸的腰，对这种恶意吊人胃口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太坏了，居然还要和我卖关子。” “嘶……”倒吸一口凉气，大蛇丸眼睛微眯，看着使坏的人：“不着急……一会你就知道了，那个东西正在我的实验室里呢。” 不等脸色正在逐渐变得危险的志玄说话，大蛇丸迅速伸手把被子抖到合适的位置，直接伸手揽住了他。 “我们再睡一会。” 对大蛇丸这种无赖行为，志玄只好无奈的发出叹息，随他去了。 毕竟人是自己选的，还能离咋地？ 面上虽然发出了嫌弃的叹息，嘴角却隐秘的勾起。 志玄也伸出手，轻轻的揽住了大蛇丸。 第089章 第 89 章 齿轮 相当震撼的场景。 观察室的隔音极好, 志玄一点声音都没听到，但这场景着实相当具有视觉冲击力。 “……”瞪大眼睛，透过玻璃上放射状的血花, 志玄的视线缓缓扫过地上的残肢。碎得很厉害, 只能看出他们曾经是人的哪个部位，但很难看出它们主人原本的模样。 细细打量了一番正抱着脑袋缩在实验室角落里的孩子，他忍不住用探究的眼神转头看向身边的大蛇丸。 他用手撑着玻璃，也在向里看。 注意到志玄的注视, 大蛇丸收回视线, 和他对视:“怎么样, 非常有趣吧？”金色的眼眸里写满了兴奋。 “血继忍者？”雾隐外流的血继，这是志玄的第一反应。 “……是, 但也不完全是。”大蛇丸挪开视线，重新注视着那个孩子, 看起来专注极了:“他的父母我也一并带走了, 但他们只是普通的农民，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不是典型的血继遗传方式, 不知道能不能复制……’点点头, 志玄示意他继续。 “他能感受到一种极特殊的能量，并被这种能量影响。”指了指地上的残骸，那是现成的例子:“处于那种状态下的时候, 他会获得很强的力量, 会变得有极强的攻击欲望……” “这样啊……”不知道成因的特殊能力！摸了摸下巴, 志玄有点蠢蠢欲动:“好想解剖看看。” 赞同的看了他一眼, 大蛇丸颇感遗憾的表示:“可惜是孤本, 我把附近的村庄全都看过了，没有找到类似的。” “那就再养大一点, 繁殖下一代，再回交好了。”思路相当清晰。 放在先前，是要被抓起来的程度。嗯，放在先前，他早就可以被抓起来了。 眼看着那个孩子的表情从挣扎变回狰狞，大蛇丸嘴角缓缓勾起，拍了拍手:“好，时间差不多了，我进去看看他。” “？”进去看作甚？ “他潜力不小，价值不止局限在作为一个实验品，让他能为我所用，岂不更好？” 这是，可以做到的吗？ ‘可是我们不是杀了他的父母？’想吐槽的东西太多，志玄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等到反应过来，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回话时期，他也只好哽住。 表情变得微妙:“好吧。” 刚一打开门那孩子就冲了过来，但在大蛇丸面前显然不够看，被他相当轻松的制住了。 …… 这个男人，总是很出乎人的意料。 他用行为向志玄证明:在他大蛇丸眼里，没什么是不可以做到的。 小孩紧紧拽着大蛇丸衣角，脸上尤挂着半干涸的血迹，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边。看到志玄过来，紧张的缩到了大蛇丸身后，不敢看他。 志玄真的瞳孔地震。 “别怕，重吾，他很强，不用怕会伤到他。”大蛇丸蹲下身来，稍微用力扶住重吾颤抖的肩膀，温柔的向他解释：“在我身边，不用怕伤到任何人。” 似乎被大蛇丸的话安慰到，重吾轻轻点了点头，恢复了平静。 “想不到你还有诱拐儿童的天赋啊，大蛇丸。”来回看了看两人，感慨道。 哼笑几声，大蛇丸揉了揉那个孩子橙色的头发，看着他充满了依恋的目光，笑道:“怎么能是诱拐？我给了他一个可以为之奋斗的目标啊。”一个可以让他活下去的信念。 在战乱中，这可是相当宝贵的东西。 同样注意到那孩子的依赖，志玄不禁皱了皱眉头，凑到大蛇丸耳边问道:“但有感情了怎么办？”他只是个实验体，对他产生感情的话，可不妙。 用生物做实验切忌共情。 就像志玄可以把俘虏放上解剖台，但他能下得去手把自己的朋友放上去吗？ 显然不能。 有了感情，它就不再是实验体了；有了感情，还下得去手吗？ “羁绊，之所以能是羁绊，自然因为它是双向的。”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大蛇丸回答的理所当然。 深深看了他一眼，志玄不置可否:“你心里有数就好，自己注意一点。” “嗯……” …… 平静的日子并没能持续多久，转眼就到了谷物成熟的季节，木叶坐拥着最肥沃的土地，大获丰收。不知是否是因为今年的粮食已然减产，岩忍最近明显变得急躁了起来，不再像先前的小打小闹，动作愈发激进，和木叶的直接冲突时有发生，甚至还直接对上了云隐。 动荡的形式让雾隐也蠢蠢欲动，总在边界线上游荡，偶尔会发生冲突。 雾隐不愧是血继大国，虽然过来的人并不多，但大多手段诡谲，擅长暗杀，反而也给木叶造成了很高的折损率。 正逢毕业季，木叶把最早毕业的一批忍者派往了战场。 自来也为此特意叫来了大蛇丸。 “这就是新来的忍者名单，基本上都是下忍，还有几个带队上忍。”自来也揉了揉脑袋，把手里的卷轴递给大蛇丸。 随即看向志玄，神秘的眨了眨眼睛：“有好消息，猜猜是什么？”这段时间他和志玄倒是变得颇为熟悉，偶尔会一起交流新口味蛙蛙口粮，妙木山的蛙蛙们对此赞不绝口。 美味虫虫，吃过的都说好。 “少来！”谁要玩这种猜猜看的游戏啊？你们三忍怎么回事？ 自来也装模作样的拿出长辈威严：“人不大，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啊！对老前辈越来越没礼貌了。” 是谁完全没有老前辈的样子啊？这家伙是懂耍贱的。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虽然在墨镜后对方也看不见就是了，志玄完全不接他这茬：“快说。” 也不尴尬，自来也震声吐槽：“年轻人真是没耐心……新来的带队上忍是你的老熟人喔。” “哦？”抱在胸前的手都放了下去，志玄颇为惊喜：“良和夏树他们过来了？” “我不知道，你自己过去看看啊。”冲着大蛇丸的方向昂了昂下巴。 凑到大蛇丸身边，探头扫视卷轴带队上忍那一栏的名字。见他过来，大蛇丸还颇为体贴的把卷轴往过错了错。 那里明明白白的写着：犬冢良，日向夏树。 笑意不禁绽开。 “开心了？”大蛇丸看得颇为好笑：“马上就到了，你现在过去，估计时间正好。” “你们先聊着！”志玄一个闪身，直接钻了出去。 “也就这时候才有点小孩子的样子嘛！”自来也哈哈大笑。 大蛇丸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搭理他，房间里仅剩他们两人，陷入了沉默。 看着大蛇丸在卷轴上写写画画，自来也表情逐渐严肃起来，沉声开口：“大蛇丸，有时我在想，我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手上一顿，大蛇丸抬起头来，看向自来也。 “你指的是哪个？”大蛇丸知道，他虽然在看着自己的方向，却并不是在看自己：“你的决定少有正确。” “嘴巴还是那么毒啊，好歹我也是三忍之一，把我说得真是一无是处。”自来也苦笑一声：“我在想，之前收留那几个孤儿，还教导了他们忍术的决定，是否正确。” “……这个问题你不该来问我。”对于自来也的这个决定，他一直都是极力反对的。 忍住想骂他的冲动，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早该杀了他们的，留着他们，对木叶终归是个威胁，对你自己也是一样。让他们抱着仇恨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他们自己也是种折磨。”对谁也不好。这么多年过去，他对战争孤儿的想法从来都没变过。 想起弥彦亮亮的眼睛，还有他的理想，长门和小南都在坚定地追随着他，后来也吸引了许多渴望和平的忍者加入。那些孩子并没有被仇恨蒙蔽，他们还是心怀希望的…… 自来也想反驳大蛇丸。但想到看到的消息，看到大蛇丸像覆着薄冰的脸色，又沉默了下来。 他只是隐隐觉得现在命运走到了一个转折点，对不明朗的走向感到有点不安罢了，也许这个问题他确实不该去问大蛇丸的。 叹了一口气，自来也扶住了额头，隐没心思，干巴巴的道：“……如果他们对木叶有威胁，我会亲手斩杀他们的。”如果预言之子真的走上了歧路，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也一定会阻止。 既然如此，那何必当初要多此一举？ 大蛇丸极不理解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行为，皱着眉头，一字一顿的慢慢道：“自来也，你迟早会死在自己的好心上。” “他们不是那样的孩子。” 没再说话，大蛇丸挥袖直接离去。 不欢而散。 第090章 第 90 章 故人 “喔……！”刚靠近了营地口, 就看见有一道黑影像导弹一样向着自己急速靠近，志玄赶紧张开手，正好接住了飞扑过来的苍丸。 志玄被砸的一声闷哼, 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一段时间不见, 苍丸又长大了不少，人立而起几乎和志玄同高，落在身上的爪子也极有分量，估计现在他的体重得有一百二十斤以上。 狗狗实在太过热情, 刚停下来就搂着志玄的脖子用口水帮他洗脸。 “哎呀呀, 好了好了。”被舔的眼都睁不开, 志玄连忙用手去挡，苍丸倒也听话, 顺着力道离开，只是蹭着他的腿兴奋的绕圈圈。 毛茸茸的大尾巴都要甩出残影了。 “哈哈哈哈, 好久不见啊！”难得见志玄吃瘪, 刚过来的犬冢良一脸幸灾乐祸。 “真是讨嫌。”欠揍，引得志玄一阵白眼。 “好久不见, 志玄。”夏树也慢慢走过来, 冲志玄笑了笑。 “……好久不见！”说真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夏树笑得这么温柔。 志玄第一反应其实是有点不适应，但也没敢表现出来, 只是搂着苍丸, 向她挥了挥手。 看着面前言谈举止间带着几分虚假温柔的老友, 他心里忍不住感慨：‘果然, 爱情会使人变化很大啊！’ …… “诶, 已经订婚了吗？” “诶，已经准备结婚了吗！？” “好快哦！”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扫了好几遍, 志玄颇为惊讶，他以为这种事怎么也得等到稳定下来。 “是的，就在明年开春。不管在哪里，我们都要结婚。”提起自己的婚礼，犬冢良转头看了看夏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显得都有点傻乎乎：“我提议的。” “得在形势变得更严峻之前完事，我可不想做绘本里的人！”说着他绘声绘色的捏起嗓子，发出浑厚的声音：“干完这票，就再也不干了。干完这票，我就回去和她结婚……” 不知是不是因为人类的恶趣味总是相通的，这话简直就是亘古不变的便当flag。 “少胡说了，净说些不吉利的话。”噗嗤一笑，夏树有点嗔怪的用胳膊肘了一下良。 看着他做出一副呲牙裂嘴的样，志玄忍不住扶额，笑了起来：“……说得也很有道理就是了。”还得是你。 和老友团聚总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两位带队上忍倒是相当随性，原地解散了自己的小队成员，和志玄直奔食堂。 不管过了多长时间，大家对食堂的热爱都从未改变。 “做队长的感觉怎么样？”志玄有点好奇，他和大蛇丸比较忙，估计没机会带那种典型的三人小队。 “……嗯，还好吧！”良摸了摸下巴:“除了有的时候会想把他们全吊到树上风干以外，他们都蛮可爱的，没什么不好的。” 夏树赞同的点点头:“是件很需要耐心的事，有时候这群小崽子的精力过于充沛了，真的能把人烦死。现在想想，佐藤老师那会估计也头疼死了。” “听来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啊！”志玄挑挑眉毛总结道。被刚才的话一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师母怎么样？” “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上忍的抚恤金也不算少，够她们娘俩活的。”顿了顿，良又补充了一句:“小姑娘也快从忍者学校毕业了……” 在这时候毕业，也不知是好是坏。 “唉……”叹了口气，志玄揭过这个话题，谈起了大家的近况。 志玄最爱听犬冢良讲故事，他看待事物的角度总是很新奇，再平淡无奇的事由他嘴里说出来，都带了几分色彩。听他讲那些经历，更是比亲身经历都要有趣。 和他一起生活，总是充满了积极。 ‘估计夏树也是被这点吸引住了吧。’ 托腮看着良大谈特谈，志玄想。 …… “敌袭——！”听那边的信号，离得还比较远，形式并不严峻，只是普通的集合令。 一个激灵，大家狠狠弹了起来，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崩溃。——饭还没吃完呢！他们特意找师傅开的小灶，刚上桌，还没怎么动呢！ 是相当熟悉的，令人眼前一黑的感觉。 往出跑着，志玄忍不住吐槽:“什么啊，怎么每次都挑这种时候？”一旦开始吃饭睡觉就敌袭，梦回沙之国。 不过，他跟大蛇丸在这驻守这么久，几乎没碰到过打到营地边上来的。 “是不是因为有你在，我们才这么倒霉啊！”用质疑的眼神看着犬冢良，志玄合理怀疑，迅速甩锅。 “什么啊，这怎么能怪我？”良抓了抓脑袋：“我更惨啊，刚过来，屁股都没坐热乎，又有事了。” “所以你比较倒霉啊，还把倒霉气息传染给了我们，害得我们和你一起倒霉。” “赞同。” “屁！” 互相打趣间，已经到了营地外围，三人收起玩笑，变得严肃起来，夏树几个起越，到了志玄前侧十来米的地方。 和当年在沙之国相比，他们的各方面能力显然都已经今非昔比，看似松散随意的站位，堵住了几乎所有可能的进攻角度。 等三人赶到，营地口的人并不多，只有零星在等待队友的上忍。 叹了口气，良看向志玄：“虽然真的很想和你再次并肩作战……但就在这分开吧，我们在这里等队员。” “注意安全。”微微点头，志玄向两人摆了摆手，身影隐没在了丛林里。——反正也不是主帅，以大蛇丸的性子，肯定已经去前线了。 他毕竟是大蛇丸的暗卫，虽然大蛇丸用不着他保护，但这种情况还是得去找大蛇丸就是了。 ‘空气里的是什么？’眉头微蹙，志玄停下，从忍具包里掏出了一个半面罩扣在脸上，定睛细看。 果然，并不是他的错觉，空气里确实有一些极细小的颗粒正在太阳下闪光，让空气变得都有点亮晶晶的。 手试探性的挥了挥，细细看去，手掌的纹路里似乎也能看到些微亮闪闪的点，不知是汗水在阳光的反光还是那种固体颗粒？ “……”有点搞不明白。 这附近的植被比较稀疏，刚才在森林里感觉不明显，到了草地上，越是靠近，空气中的颗粒便越明显。到了这里，甚至已经到了空气颜色为之改变的程度。 ‘这是……沙子吗？’来者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这里的地势并不平坦，交战地区的地势比较高，志玄这里看不清楚全貌。但从寄坏虫传回来的画面来看，百米远处已经能看到正在交手的忍者了。 没急着过去，志玄抬手在空气中缓慢的逆着气流划过，果然有一层细密的颗粒黏在了手上。碾了一下，是石质的触感，指腹上抹开了一道亮晶晶的痕迹。——这种程度可以说已经很夸张了，堪称沙尘暴。 也不能怪他迟钝，这沙子着实有些邪乎，遍体金黄，闪闪发光，不像是沙子，反倒像是某种纯度比较高的金属。 前边正在交手的估计是两个上忍，实力相当，战况十分焦灼。 又一次苦无对撞，正角力间，木叶忍者手猛地一抬，重心下移，向砂忍下半身狠狠踢去，力度不小，地上沿途的草都被搓掉了。 那人反应很快，匆忙后退，和他对了一脚，倒也没吃大亏。 木叶忍者很谨慎，见效果没达到预期，便也没有一味深追，打算另寻机会。 “！”腿上用力，却像是被黏住了，纹丝不动。猝不及防下，砂忍差点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即使反应很快的稳住身体，也原地打了一个踉跄。 这在交手里可是个极恐怖的失误，勉强弹开已经划向自己命门的苦无，他惊恐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脚。那里不知何时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牢牢抓住，任凭他再用力，根本没法挪动。 木叶忍者的攻势如同疾风骤雨，他更是腾不开手去处理脚上的情况，最后也只能饮恨当场。 “谢谢您，大蛇丸大人正在和砂忍交手，就在前边不远的地方。”向正慢慢靠近的黑衣人鞠了鞠躬，那木叶忍者马不停蹄的向交战中心反方向奔去，估计是急着去传递消息。 默默点头，志玄也向前奔去，同他擦肩而过。 也亏得他还能认出志玄来。 毕竟志玄现在的打扮看起来实在不太正派：护目镜形的墨镜，半面罩式的滤过面具，高领黑色长袍……说是哪个绘本里会吃小孩的那种大反派，估计都有人信。 …… 仰视着那宛如魔神的人，志玄瞳孔一缩。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周围空气里的沙子含量如此夸张了：沙子，全是沙子，四周几乎已经沙漠化。 金黄的沙浪卷得极高，遮天蔽日，宛如天灾，那个红发男人双手抱胸站在其上，他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周围的生态环境。 整个战场唯一能与之匹敌的也只有那条体型巨大的蛇了，大蛇丸的通灵兽——万蛇。 “砂隐村的罗砂吗……”在这种干燥的环境里，大蛇丸的声音显得愈发嘶哑：“真是了不起的血继。”他用颇为欣赏的眼神打量着周围的砂金。 “就是你们杀了罗金？”对大蛇丸淡定的态度极不爽，罗砂狠狠皱了皱眉头，语间夹刺：“今日一见，三忍也不过如此。” “是吗？”大蛇丸扯起嘴角，瘦削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带有深深恶意的笑：“真是个没礼貌的小子。” 紫色的巨蛇狠狠撞到了沙子上，大蛇丸发起了攻击。 罗金……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勾起了志玄久远的回忆。 是了，罗金！他先前在风之国，是见过一个能操控沙子的血继忍者的，如果没记错，那个忍者的名字就是叫罗金！ 志玄犹记得他当初是通过吸收查克拉获胜的，但如今这人的术和罗金显然不是一个程度，那时的经验完全无法复制，他能帮忙的地方不多，也只好让大蛇丸去应对了。 “嘭！”一声巨响，大蛇丸的土遁把袭过来的砂金撞碎。 “天真！”罗砂嗤笑一声，抬起了手。 随着他的动作，沙子在空中重聚，形成尖锐的钻头，高速旋转着再次向大蛇丸袭来。这个形状的砂金，显然很难被打碎。 眼看着那庞大的东西呼啸着向自己飞来，大蛇丸不闪不避，只是笑意更深，回了一句：“愚蠢。” 罗砂被气得快要冒烟，砂金钻头的旋转也得带上了几分戾气。 手上结印的动作几乎拉出残影，雷光以大蛇丸为中心猛地闪烁，向四周放射开来。 罗砂紧紧盯着。 只是，那雷光似乎对那钻头没什么影响，反倒是他身下的万蛇被电的打了好几个哆嗦。 “本以为有什么厉害的招数，原来只是害怕得精神失常了？”罗砂满脸嘲讽。 “所以说你愚蠢。”大蛇丸不紧不慢，沙哑的声音里颇有几分愉悦。 “你！”本来是想嘲讽对方，却是拳拳打在棉花上，还要被反弹，罗砂眼睛瞪的越来越大，手也抱不下去了，气得要死。 大蛇丸手上动作，又是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土遁。 “……哼。”冷哼一声，不再试图出言讽刺大蛇丸，罗砂只是抬起下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准备看他出丑。 第091章 第 91 章 大败！ 击杀正在交手的砂忍, 志玄余光一直关注着那边的战斗，心都提了起来。 “嘭！”甩了甩脑袋，万蛇的尾巴直接抽上了沙钻头的侧面。 “怎么可能……！”罗砂充满嘲讽的表情猛地凝固, 他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巴, 盯着空中。 那沙钻头未能伤到万蛇丝毫，直接在半空被拍散，构成它的巨量砂金像雹一样落下，砸得人生疼。 怎么可能？！他的砂金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轻易的打散, 要知道, 在这种环境里, 他的砂金甚至能压制守鹤。 深深的看了一眼对面那个看起来好以整暇的妖异男子，罗砂咬了咬牙, 觉得他格外可恶。 抬起两只手，空中四散开来的砂金随着他的意志重新聚集, 如同荆棘般刺出。 大蛇丸脚下发力, 万蛇化为一团烟雾消失，他独自纵身跃入沙的荆棘, 在其间穿梭, 身形甚至拉出了残影，如同鬼魅。 在沙上借力，大蛇丸的轨迹飘忽不定, 侧看去却在以极快的速度靠近罗砂。被他接触过的沙纷纷暴起, 向着他离开的方向延伸一段, 试图抓住这大胆的家伙, 却像在用大炮打蚊子般, 根本没能近身。 从地面远远看去，大蛇丸身后的砂金荆棘轮廓都模糊了起来, 就像是大蛇丸经过的地方被摧毁了一般，场面相当震撼。 两次失利，罗砂不敢再轻易出言，只是盯着大蛇丸，沉默的操纵砂金，面上像凝着一层薄冰。 双臂一震，他干脆的放弃刚才的进攻方式，空中的沙子全部散开，让大蛇丸无处借力。 狠狠握紧拳头，砂金猛地向中间挤压过去。 犹不放心，罗砂眯着眼睛碾了碾拳头，砂金球也在空中扭动了几下，就连大小都缩小了几分，绞得更紧。 他敢确信，就算是一只体积极小的飞虫，也会在其中被挤成肉泥。 四处并没有大蛇丸的身影，但他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遵循预感，沙子飞回身边，把他护住了大半。 果然没有血迹…… 愈发警惕，罗砂扫视着周围，手虚虚握着，随时准备反应。 不知道大蛇丸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屏蔽了他的感知，明明只要接触到沙子，他就会察觉到的。 “额……”正思索间，小腹一阵剧痛。颇为邪异，罗砂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似乎都从小腹被抽走了。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大蛇丸从沙屏障下方缓缓站起，凑了过来，和他贴得极近，视野里只剩下了那双含着恶意的金色竖瞳。 踉跄着后退几步，罗砂低头看了看刺入自己小腹中那把闪着荧光的雪亮刀刃，不禁呆滞了一下。 “沙暴罗砂……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啊？”手上没有再动作，大蛇丸哼笑一声，顺势抽回刀，把刚才的话还了回去。不理会罗砂带着几分惊怒的眼神，他把尤沾着血液的刀横在了面前，细细端详。 缓缓舔去刀上的血，大蛇丸当着他的面把剑吞入口中，笑盈盈的看着他开口道：“那只是个替身喔……”因为干燥而格外嘶哑的嗓音像是毒蛇在吐信。 这一套动作着实有点超出了罗砂的认知范围，他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因为面前的男人，他只觉得身上像是被爬行动物冰冷锐利的鳞片划过那般，鸡皮疙瘩从下到上爆了出来。 “你……！”按着自己的小腹，他完全明白大蛇丸这一系列动作的意思。——今天我不取你性命，你还不够格。 这甚至比干脆的杀了他还令他难受，憋得脸色涨红，却也只好边盯着大蛇丸，边缓缓后退。 “撤退！”深深看了大蛇丸一眼，罗砂几个跳跃，已经回到了砂忍群里。 没有追击，大蛇丸只是静静的看着砂忍退去。木叶忍者聚集在他的身后，见他没有动作，也不敢言语，只好一同静静站立。 “没事吧！大蛇丸！”自来也火急火燎的从天而降，砂忍已经没影了，自来也他们才姗姗来迟。 “已经结束了。”转过身来，大蛇丸看了自来也一眼，和他擦肩而过：“剩下的你来处理吧，我和志玄就先回去了。” “大蛇丸？”目光随着他转动，对老友的冷脸，自来也有点心虚。 没有理会身后自来也的疑问，大蛇丸招招手，志玄默契的跟上。 志玄向自来也点点头，两人便一同离开了。 “这家伙……”叹了口气，自来也转过身去，开始打点战场。 …… “刚才是怎么做到的？”快走几步，和大蛇丸并排，志玄有点好奇的偏头看向他的侧脸：“用雷遁破除磁遁，大概是因为用这种方式破坏对方的磁场，但后来是怎么做到的？” “刚才吗？”明明是那种程度的对手，大蛇丸却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只是随手打死了只老鼠：“磁遁确实是很好用的术，他的砂金更是独特，只不过……” 嘴角缓缓勾起，大蛇丸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砂金的致命缺陷：“太慢了。密度更大，威力更大，但速度也更慢。” “只要超越砂金的反应速度，他便无可奈何了。” “但他自己也会有针对性的防御吧？”刚才他不就把半空中的沙全散开，用来绞杀大蛇丸。 “嗯……”点点头，大蛇丸解释道：“所以我和万蛇互换了位置。” “！好厉害！”经过这一提点，志玄恍然大悟，不禁竖起大拇指，看向大蛇丸的眼神崇拜极了。——原来万蛇消失的时候根本就不是解除了通灵术，而是替身术和变身术的结合使用，最后罗砂捏住的是万蛇，它直接解除通灵术消失不见了。 能把最基本的几个术运用到登峰造极，当真需要相当的技术。 哼笑几声，大蛇丸虽然没说什么，但显然对志玄崇拜的眼神很是受用。 …… 虽然这次突袭因为大蛇丸大败砂忍主将而有惊无险，但它政治上可是充满了不妙的意味。 砂忍突然来犯，岩忍越来越激进，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有大动作……估计能让自来也头痛好久。 不过这种事情跟志玄关系也不是太大就是了，之前他还会紧张紧张，但现在没什么那样的心思。——反正不管打成什么样，他都是实验室里臭搬砖的。 左右都是那点事，心里明白就好。 手上奋笔疾书，瞥了一眼在旁边粘着大蛇丸的重吾，志玄颇有点不忍直视的收回视线。 很不想承认，但他总觉得大蛇丸越来越有papa桑的感觉了。 “数据还行……”撂下笔，志玄点了点桌子，招呼道：“你来看看。” 前几天和罗砂交手之后，在志玄的强烈要求下，他们连夜做了反磁遁装置。 摸了摸重吾的脑袋，大蛇丸过去和志玄凑到一起，就着他的手看报告：“……20%左右吗？” “虽然看着不多，但这样计算来，对磁遁忍术强度的削弱已经相当大了。”把旁边画得乱七八糟的草稿递给大蛇丸，志玄表示：“不过能耗太大了，不能用太久，也不太能大规模应用。” “问题不大，这产品本就……”本就是因为你的强烈建议才搞的。看了一眼志玄的表情，大蛇丸顿住，把差点说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 一页一页翻看手上的草稿，他挑了挑眉，把它们重新放回桌上。 手很自然的搭上志玄的肩膀，大蛇丸慢条斯理的开口说：“很新奇的模型……不过不用太担心，磁遁的使用者，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不足为患。” “但村子肯定很乐意要这个，可以拿回去申经费。”志玄耸了耸肩：“可以说还有关键部分没突破，多要点。” 因为大蛇丸自己的研究大多不太能见光，所以他向来没有向村子申请经费的习惯，都是自费的，出任务的钱基本都砸在了这上边。 志玄也是最近才发现，当初真的被惊得目瞪口呆。——之前帮村子干活批了不少经费，他一直很自然的以为大蛇丸一直用的是村里的经费，自己做的部分是贪出来的。 没想到，他是自费的！ 这是怎样的热爱，才能为爱发电到如此地步？未免有点太感人了，大蛇丸简直是万千科研人员应该膜拜的圣人！ “别太挥霍了。”但这圣人是自己的爱人就有点不太妙了，站起来拍了拍大蛇丸的肩膀，志玄语重心长：“这么大的人了，终归要给自己留下点积蓄才行的。” “偶尔弄点这种小玩意去骗经费，村里应该很乐意买单的。” “……”大蛇丸张了张嘴，有点哑口无言：“也好。” 旁边的重吾歪了歪脑袋，并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第092章 番外 if线【接上】【慎】 “进步不小啊, 红豆。”不紧不慢的鼓着掌，志玄带着几分感慨道：“看来你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有人看着的小孩子了。” 他表现得像刚才的一切只是一次长辈和小辈间的普通对练那样，点评起了红豆的功课:“很新奇的方法, 但你太自信了。” “混蛋！”这副做派实在太欠揍, 红豆忍不住骂了一句。 她费力的挣扎着，但能体现出这份努力的地方，也只有青筋都暴起的脖子和涨红的脸颊，被寄坏虫束缚的那部分纹丝不动。 她的躯干和四肢都被寄坏虫紧紧包裹着, 没有一丝空隙, 根本用不上力, 挣扎都无从动作。不止如此，那些虫阴险无比, 活像是正在绞杀猎物的巨蟒，会趁着人呼气的空挡收得更紧。放任不管的话, 估计能把人活活绞死。 看着那个和她记忆里几乎截然不同的男人缓缓向自己靠近, 红豆不甘的咬了咬牙，终于是泄了气。 她已经很努力了, 也发挥出了120％的实力, 但依然毫无悬念的败了。 大概是命运吧…… 闭上眼睛，红豆想叹口气，但对于被勒的越来越紧的她来讲, 那点氧气又太过奢侈。 “杀了我吧。” 身上的力度陡然加重, 浑身骨头都在嘎吱作响的感觉让红豆不禁发出一声悲鸣。 ‘这样倒也不错……’ 长时间的缺氧让她意识有点模糊, 思考也变得越来越迟钝。恍惚间已经忘记自己现在的处境, 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 一直死死盯着志玄。 其实就是已经半昏迷了，只是靠一口气强撑着不肯失去意识。 “真是倔, 这孩子。”扶住额头，志玄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根本就是头倔驴吧，撞了南墙也要试图把那墙推倒的那种。 “快点昏过去，还能少吃点苦头，强撑着做什么？”蹲下身来摸了摸她的脸颊，志玄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亲手杀掉看着长大的孩子，志玄自问还没有心如钢铁到那种程度。 也许红豆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起了杀念，但他们两个可是从来都没有…… 见到故人，总是令人感慨万千。现在不过是下午，志玄却觉得今天叹气的次数已经比平日的一周都要多了。 稍作犹豫，志玄还是柔和下声音，努力模仿着记忆中的自己:“睡吧……大家都在呢，醒来就没事了。” 完全是本能在操控的情况下，人就会更倾向自己的潜意识，她终归还是放不下过去的。 隐约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这样说，那柔和的嗓音和熟悉的气息，给她带来了莫名的心安，也彻底带走了她最后的一丝清明。 虫群散开，志玄伸手搂住红豆倏地松弛下来的身体，把她轻轻放在了地上。 手上结印，志玄为红豆下了一个很简单的暗示。——只有当再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她才会再想起这件事的细节。 “看来并不是一次很成功的见面呢……”看着志玄把红豆安置到远处，大蛇丸幽幽的开口。 “也不算坏，起码我们见到长大的红豆了，她也不会记得具体经过。”志玄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瞥了一眼身边正一点点从土地里冒出来的大蛇丸，志玄忽然有点想按住他的脑袋，把他再塞回去。 然后他就也这么做了。 ……挺结实的，摁不动。 无视大蛇丸带着点疑问的目光，志玄表情很认真的把手下顺滑的头发搓得乱七八糟，顺便捏了捏脸:“故人也见过了，佐助也找过了，我们叫上你的本体，打道回府？” 抓住在自己头上为非作歹的手，大蛇丸单手撑着地，凑了上去:“那么快就要回去？好戏可是刚刚开始……” 看着和自己贴得极近的人，志玄眨了眨眼睛，很自然的轻吻上那金色的眼瞳，含糊道:“你是想要向三代证明你才是对的吗？” 发声的震动让大蛇丸觉得有点痒，一向喜欢贴脸的他十分难得的主动向后退了退，拉开了点距离。 思索片刻，大蛇丸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也可以这么理解吧。但有的时候，人做事情并不需要一个确切的理由。” “唔……好吧。只要你想，我都会陪着你的。”志玄倒是无所谓。反正还站在他身边的人，也就只剩下大蛇丸一个了，除了这，他别无去处；而只要有大蛇丸在，即使去到天涯海角，又有何妨？ “真是会说。”显然对这直白的表白十分受用，大蛇丸满意的哼笑几声:“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交给本体那边解决就好了。” “在考试结束之前，我们可以在这里边随便玩一玩……”颇具暗示意味的笑了笑:“当然，如果你想找个地方睡上两天也是可以的喔？” 哑然失笑，志玄不禁调侃了一句:“本体在那里忙得要死，我却带着他的影分身摸鱼？” “我不会怪你的。” “……那我们可以跟着那些小朋友，偷窥一下。” “也好。” …… 志玄早早的就让自己淘汰出局，现在已经出去买团子了。 靠着柱子，大蛇丸百无聊赖的看着底下的战斗。 虽然那边喊得热血沸腾，但在他眼里，仍然不过是一群小鬼在玩过家家罢了。看台上多得是被淘汰的考生，还有过来围观的忍者，他靠在这也并不显突兀。 “团子。” 伴着熟悉的嗓音，两串已经沾好了糖浆的团子从后边递到了面前。 “还挺快的。”挪了挪位置，大蛇丸拿走了一串，咬了一口：“那边没什么人？” “估计都去看中忍考试了？我去的的时候就两三个。”靠在大蛇丸旁边，把另一串收回来，志玄也咬了一口。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顿了顿，有点感慨的叹了口气：“对了，我还看到熟人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街边的小店里大多还是熟悉的面孔，只是苍老了不少，也有几个已经换了人，甚至已经换了店的…… 他甚至还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山中一族的族人，志玄尤记得，他安慰过自己，还和自己交换了名字。来自陌生人的关切让当时的他颇为感动，但时光终归是留下了痕迹，志玄发现自己早就忘记了那人的名字…… 刚才去走这一圈，还是感慨良多的。 “谁？”大蛇丸看起来倒并不是很惊讶，只是懒懒的问了一句。——毕竟是木叶，见着熟人也是蛮正常的一件事。 见他三两下就吞掉手里的团子，志玄很自然的接过他手里的签子，开口道：“是古原，在做暗部。” “哦？”有点惊讶的挑起眉毛，大蛇丸显然也还对自己曾经的部下有点印象：“他哥哥死了之后，我还以为他不会再做忍者了。”严格来讲还是被他的计划害死的。 “不知道，感觉他比之前还要……”那是一种气质，不太好用语言来描述，思索了一下，志玄用手比划了一下，蹦出了一个字：“冷。” 虽然他的说法很意识流，但大蛇丸还真有点意会到了：“估计是还放不下吧。” 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志玄停止了这个话题，指了一下底下的场地：“哦，轮到你看中的那个小子了。” …… “喔？这就是血轮眼吗。”这场淘汰赛看下来，志玄倒是也对佐助有点兴趣了，用胳膊肘戳了戳旁边的大蛇丸:“你眼光倒是不错，确实蛮精彩的。” “比我想象得要更精彩……”像见到了猎物一般，大蛇丸的瞳孔兴奋地缩小，他微微用力离开了柱子，向外大步走去。——看完佐助，剩下的比赛已经没有意义。 他眼里浓厚的贪婪显得这双眼睛愈发深邃而邪异:“我绝对会得到他的。” “但我还是觉得你现在的眼睛更好看。”打量了一下大蛇丸，志玄忍不住开了口:“血轮眼的机理，我们终有一日可以阐明；它的作用，也终有一日可以替代，没必要太急……” 他真的不想让大蛇丸进行不尸转生。 大蛇丸敏锐的察觉到了志玄的情绪变化，慢下脚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别太担心，还没到那一步。” 所以还是要继续？ 志玄一口气哽在喉咙里，胸口都有点生疼，但也没再多少什么，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这是他们唯一的分歧点，类似的对话也进行过很多次了，谁也说服不了谁，现在再多说，也没太大的意义。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大蛇丸手下用力捏了捏，便再次向前走去。 杵在原地片刻，志玄长叹一声，不远不近的吊在了他后边。 他也能猜到，大蛇丸着急要去做什么。无非就是过去看看佐助咒印的情况，再看看正在做封邪法印的卡卡西。 卡卡西。 捏了捏眉心，志玄闭上眼睛放空思绪，熟练的压下了那股让人几乎要发狂的烦躁。他颇为自觉的在路边等待，没有跟大蛇丸一起进屋。 反正刚才他都处理了红豆的事，把这个更麻烦的留给大蛇丸……也是很合理的。 第093章 咒印之始 拧上最后一个螺丝, 大蛇丸起身向后退了几步，端详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还算不错……重吾，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受到志玄那个磁场屏蔽器的启发, 大蛇丸也试着做了一个干扰自然能量吸收的装置。 完全是基于猜想做成的。 眼皮动了动, 似乎有点犹豫，重吾缓缓张开了眼睛。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头上的金属仪器，入手是冰凉的金属触感：“这个……真的可以吗？”他带着点小小的希冀问。这个小东西能让他变得不再可怕？ “能不能行，要看你的表现喔？”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大蛇丸解释道：“还在研究阶段, 后续需要根据你的反馈来逐渐完善。” “所以……后边的部分能不能行, 取决于我？”指了指自己，重吾有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完全没想到这事情还和他本身有关。 虽然一直跟着，但重吾对大蛇丸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仍是一知半解的, 只知道是很厉害也很重要的工作。完全不应该同自己有任何关联的那种。 “对, 是取决于你的，就拜托你了。”大蛇丸语气认真的说着, 蹲下身来, 让视线和重吾齐平，笑得格外慈祥。 “……！”自己在被需要，终于能帮上大蛇丸的忙了！ 兴奋和羞涩让孩童的脸颊染上红色, 重吾眼睛里像是闪着星星：“我一定会努力的！”他不想辜负大蛇丸的期望。 “那就太好了……重吾真是个好孩子。”笑意愈发柔和, 大蛇丸伸手摸了摸面前橘色的小脑袋, 直起身来：“不用担心会伤到别人, 就算它不起作用, 我们也都在附近。”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重吾努力向上觑着, 虚虚的摸了几下便赶紧收回了手，生怕碰坏，连走路都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 那种珍视的感觉，简直像是在对待心爱的宝物。 志玄在边上看得有点好笑，不禁开口提醒了一句：“没必要那么小心，类似的样机还可以再做，不用怕弄坏。” “嗯，谢谢你。但如果坏了还要麻烦你们再做新的。”重吾放下手，冲着志玄有点羞涩的笑了笑：“已经很麻烦你们了……我得好好的保护好它才行。” “额……”在这孩子心里他们两个的形象未免有点太高尚了，听得人面红耳赤。要知道，志玄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甲级战犯和人贩子…… 被重吾这番话说得有点语塞，他一时不知如何回话，只好干巴巴的笑了笑：“没什么，倒也没有麻烦我们。” “先出去逛一圈吧。”大蛇丸牵起重吾的手，替志玄解了围：“让我看看。” …… 他们的这装置还是有点效果的。 之前靠近到这里，重吾就基本已经在发狂的边缘了，而今天他看起来状态还很稳定。 “话说，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圣地既然和仙术有关，里边有什么啊？”志玄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引来大蛇丸的注视:“从来都没听你提过这些诶。” 两人之前对重吾的研究一度陷入瓶颈，因为根本找不出他会变得狂暴的原因，只能检测到他在那种特殊状态下细胞会被活化。 活化是怎么做到的？也找不到原因。 直到前段时间，大蛇丸突然把重吾的状况和仙术联系在一起，事情才似乎走上了正轨。 志玄最近在恶补仙术知识。 说真的，在此之前，他从来都没听说过什么自然能量，什么仙术查克拉，也从来都不知道大蛇丸签订的通灵兽居然来自什么“圣地”…… 未免太玄幻了。 他一直觉得查克拉就已经够玄幻的了，现在却发现了更加玄幻的东西。 酷似蛇的瞳孔微微收缩，大蛇丸移开了视线：“没什么特别的，里边就是几条活了很久的蛇，口气都大得很……” 虽然忍者里确实什么样的人都有，但像大蛇丸这般从长相到手段都和某种动物密切相关的，还真是没见过。就像他油女志玄用寄坏虫，也没有见他身上有什么很明显的昆虫特征吧！ 真的让人很难不去怀疑大蛇丸的出身和那窝蛇关系匪浅。 越看越觉得可疑，志玄不禁推了推墨镜：“既然都去过了，你怎么没去学那个仙术？”前些日子他们讨论的时候，大蛇丸听起来对这些东西的了解可是不浅，绝对是有认真研究过的。 走在前边的重吾明显慢下脚步，也竖起了耳朵。 “真是旺盛的好奇心啊。”虽然没明着说出来，但他完全明白志玄的意思。瞥了他俩一眼，大蛇丸倒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的开了口：“我和龙地洞的蛇确实有几分关系，但家族已经衰落了，具体的起源我也不太清楚。” “至于那仙术……当然是打过主意的。但要修炼仙术就要接受试炼，还要接受它的改造，我可信不过它们。” 联想到万蛇那糟糕的性格，估计其它的蛇也好不到哪去吧。 志玄赞同的点了点头，对大蛇丸的选择表示一万分的理解：“倒也确实。” “您也会有我这种情况吗？”原来大蛇丸大人也和自己有类似的经历？重吾听得似懂非懂。 摇摇头，大蛇丸否定了重吾的猜测:“不一样，我只是能进行一些应用，不会有你这种程度的吸收，也不会性格大变。” “喔……”有点失望，仍是似懂非懂。 柔和下眉眼，大蛇丸笑得和煦:“而且，现在还有了你和重吾……”语气淡淡，但他话里的字里行间却流露出了摄人心魄的傲然：“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 那群畜生能做到的，他大蛇丸没理由会做不到。 虽然没有明说，但未尽之意志玄也是懂的。 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志玄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他有被吸引到。 这个男人总是有种独特的魅力，即使把自己的野心和算计都毫不掩饰的摆在明面上，也不会引人厌恶，只会让人为之倾倒，想要心甘情愿的追随。 看重吾的表情，估计和自己的感觉也是一样的吧。 “怎么样，重吾，现在感觉如何？”有种奇妙的修罗场感，志玄开口把逐渐飞远的话题扯了回来。 “唔……还没有到极限，感觉还可以更深入一点。”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了一下，重吾回答。 “详细一点的感受呢，有没有觉得身体充满了力量？”志玄追问。 “还……好？”伸出手虚握成拳头，重吾有点不太确定：“也许确实更有力气了一点？但没有很强烈的感觉。” 那就是没有提升了，志玄默默记下。 这种情况在问诊的时候太常见了。 本来病人并不觉得自己有这种问题，实际上也没这种问题，但被你这么一问，他就要坐那细细的琢磨琢磨，再唔一声，点点头：“好像有点。” 最后问了一圈下来，无端多了好多病征。——其实只是心理作用罢了。 “嗯，好。”志玄点了点头，提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你有没有感觉变得更暴躁了？” “有。”这个倒是回答得毫不犹豫，看来确实是有这样的情况。 想了想，重吾又补充了一句：“但比之前的感觉要弱很多。” 看着大蛇丸，他双手比划着，努力的试图把自己的感觉表述出来：“就是……之前像是有许多许多人在我的脑子里说话，而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他们人数变少了，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不少。” 看来这个装置确实是能干扰重吾对自然能量的吸收，而重吾力量的增强也是依赖自然能量的。 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随着自然能量吸收量变化的吸收曲线？ “唔……”摸了摸下巴，志玄若有所思。 “大蛇丸，你怎么看？”思考的结果是把目光转而投向大蛇丸。 毕竟志玄也算是比较另类的忍者，一直用的都是家族秘术，驱使的是寄坏虫，五行遁术几乎和他没有关系，他对查克拉的形态变化之类的一窍不通。 “嗯……再往前走一走，感觉接近极限了，我们就回去。” “辛苦你了，重吾。”大蛇丸冲着橘发的小孩笑了笑。 “没关系的！”重吾看起来相当乐意承担这份辛苦。 …… 这抑制装置不失为一种很好的研究手段，通过比对抑制率，虽然笨拙，但能间接的说明许多问题。 这几个月他们忙得脚不沾地，一边应付着越来越频繁的战斗，一边稍微有点空就带着重吾出去，反复的反馈，反复的修改。堪称肝硬化的工作强度终归是让进度有了个小飞跃。 他们已经成功的提取出了可以让人能吸收仙术查克拉的物质，只要找到移植到人身上的方法，就算是有阶段性成果了。 把手上狂暴的老鼠处死，这只一看就是吸太多了。志玄无奈的拍了拍脑袋，看向对面的人:“总不能给他们全都带上抑制器……” 见大蛇丸居然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志玄不由得挑了挑眉:“怎么，你那个能行了？” “还不能，但是有眉目了。”笑吟吟的提起那只大鼠的尸体，大蛇丸向志玄展示那鼠身上密密麻麻的咒印:“如果结合上封印术，应该可以做到限速。” “封印术……”这就又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视线飘忽一下，志玄摊了摊手，十分光棍的表示:“那我就帮不上忙了。” “这个需要慢慢做，”实验有了进展，大蛇丸看起来心情极好，说话尾音都带着上扬:“你已经帮了大忙了，剩下的我来就好。” 第094章 第 94 章 重吾 老队友们在训练队员, 水门班也出去执行任务了，志玄倒是难得的当了一回闲人。 日复一日的实验令人心神俱疲，志玄现在对实验室有点审美疲劳了, 完全没心情另做什么项目。大蛇丸一心都是咒印, 不肯出来，他索性就带着重吾去最近的村镇散散心。——权当员工福利了。 两人运气还蛮不错的，正巧碰上了什么集市，意外的热闹。 虽然说是小镇集市, 但几乎没什么人工的痕迹, 非常贴近大自然。集市是在土地上的, 没有铺地，也没有店面。讲究点的小贩在土皮上垫了层布, 不讲究的干脆直接把东西搁在了地上。 牵着重吾，两人沿着土路慢慢的走。 志玄没有在装扮上做伪装, 与周围的村民显得格格不入。他们虽然没有明着说些什么, 做些什么，但无不投来异样的目光, 纷纷避让。 重吾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好奇得很，路过什么都要看上两眼，脖子一转一转, 活像只橘毛的小麻雀。 志玄对这些兴趣不大, 选择来这边主要是照顾小孩。任由着重吾领路, 志玄大概的看了看他们卖的东西, 多是些农用品和日常用具, 没什么吃的玩的。 驻足停下，面前是个卖自己做的小零食的摊子, 少有人光顾。 志玄上下扫了面前的小贩几眼，老太太年纪不轻，估计是靠这个糊口的。 想来也是。 沦为了忍者战场的草之国，一如当年的雨之国，虽然过了数年，相隔千里，但一张张消瘦人脸上的那种灰败之色，是极其相似的。 “……？”注意到志玄的注视，老人有点惊慌的四处看了看，收敛视线不敢说话。生怕自己做了什么让忍者老爷不快，惹来杀身之祸。 估计是时候还早吧，还没到他那年所见的程度，街上还是很有人气的。 “拿两串团子吧。”见重吾一直盯着，志玄缓缓开口。 “好，好……”连声答应，老婆婆的动作里颇带着几分谄媚的讨好。 抬抬下巴，示意重吾接过团子，志玄弯下腰，用尽量缓和的语气问：“老人家，要多少钱？” “没事的，没事的，您直接拿去就好。”老人连连摆手，她先前可是亲眼见着村子里的人因为冲撞了忍者被一刀割下脑袋，吓得病了好久。 这钱她可不敢收，有胆拿，也得有命花啊！ “……”无奈的直起身来，志玄只好按着木叶的物价把钱放到老人面前，带着重吾离开。 一手一个团子，即使没有任何蘸料，重吾也吃得眼睛亮亮的。 瞥了几眼，见他十分喜欢的样子，志玄就顺口提了一嘴:“喜欢的话，之后可以去火之国看看，比这要更繁荣一点，会有更多好吃的。” “唔……”摇了摇头，重吾笑得很开心:“不用了，我已经很开心了，之前从来都没有靠近过这种地方！” 这话倒是让志玄有点意外，这孩子未免也有点太容易满足了。 能从生活中的点滴都收获满足感，也是一种很难得的天赋。如果没有这样特殊的体质，他应该可以成为一个很快乐的普通人吧。 遇到他们，也不知道对他来讲是好事还是坏事…… 摸了摸他的脑袋，志玄心生爱怜，决定用最质朴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喜爱：“吃吧，吃完还可以买。” …… 那股新鲜劲过了之后，两人看着那么多人就有点浑身难受，果然还是不太喜欢集市的氛围。志玄最后带着重吾去森林里解决了午餐，然后惊喜的发现他居然能听得懂小动物说话！ 重吾迪士尼公主说成立了！ 仔细的听了半晌，重吾直起身子来，嘴唇蠕动了半晌，还是没能把原话复述出来：“嗯……他在骂你。” “哈？叫得那么可怜，还以为是在求饶，原来是在骂我啊？”看了看手里被揪着耳朵的兔子，志玄兴致高昂的揪掉了它屁股上的一撮毛：“那它现在在说什么？” “……骂得更起劲了。”而且骂得很脏。忍不住瞥了一眼志玄，重吾合理怀疑他揪掉毛就是为了故意报复兔子骂他。 哈哈大笑，志玄丢掉手里的兔子，转而去祸害其它动物。 “这只在说什么？”被志玄攥在手里的鸟羽毛凌乱，一脸懵逼，呆呆地和重吾对视，一副吓傻了的样子。 “他什么也没在说，可能吓到了吧？”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小鸟，重吾有点不忍心：“咱们都把附近的动物全看了一遍了，要不还是把它放了吧。” 也是，换位思考一下，人在床上睡觉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一个巨大的怪物掀了房顶，抓起来一顿猛晃，换谁也受不了啊。 不止要把人吵醒，还要用震耳欲聋的声音问：你为啥不说话？难道是不会说话吗？ 确实，多少有点不合适了。 “好吧。”点点头，志玄同意了重吾的建议，撒开了手。 估计刚才突然被从窝里薅出来真的给它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吧，被松开了它也没有飞走，反倒是在志玄手掌上蹦了好几下，呆在了原地。 尽显茫然。 猛的一抬手，把它丢到半空，它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向远处飞去，渐渐消失在了夕阳的橘红光芒里。 收回视线，志玄颇为满意的拍拍手：“也差不多了，那我们回去吧？” “嗯。” …… 太阳在逐渐倾斜，阳光撒在云上，显出了漂亮的橘红色。 头上的云还有一层像是被突然截断了似的，云影现象嘛，蛮奇特的。 袖子突然变重，志玄低头看过去。 重吾也在抬头看着天，眼睛里映出了血红的云的断影：“村子里的人说，我出生的那天就是这样的云。” 志玄只当是他们那的独特习俗，随口搭了一句:“怎么了，在你们村子里，这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他们说这说明我是鬼的孩子，那天是鬼乘着云来送子。它把妈妈真正的孩子吃掉，再把自己的孩子放到她肚子里，所以我不是妈妈的孩子。”重吾看向志玄，眼神里满是悲伤：“志玄，今天是又有鬼要去送孩子了吗？” 在他心里，世界第一厉害的人是大蛇丸，第二厉害的就是志玄了。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如果是志玄的话，肯定可以告诉他答案的吧？ “？”逐渐瞪大了眼睛，志玄瞠目结舌，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云影。说真的，他不得不夸赞一声村民们真是好脑洞，有这想象力不去写聊斋都可惜。 “……别听他们胡说，”有点不知道如何解释，志玄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他们说的这个，在生物学上是没可能实现的。” 看着重吾迷茫的眼神，志玄努力想让他明白，却越掰扯越不是那么回事了：“你想，如果真的有鬼，那它的孩子肯定也是鬼，它既然能不声不响的进到你妈妈肚子里去，那它的小孩肯定也应该可以吧？” 什么玩意，毫无逻辑，简直说得狗屁不通。志玄嘴角抽了抽，硬着头皮继续:“但是你可以做到吗？” “啊……我不能，”所幸重吾有点被志玄这一串话给绕晕了：“所以，所以我不是鬼的孩子？” “你当然不是鬼的孩子！”见他反应过来，志玄赶紧趁热打铁：“你的爸爸妈妈就是你的爸爸妈妈，你只是一个有点特殊的人类小孩。” “但是，如果我不是的话……”不想重吾完全没有释怀，反倒语气更加幽幽。 “如果我不是的话……”微微垂下脑袋，橘红的发丝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表情：“那他们……为什么那样说？” 今天在集市上人们看他时那种恐惧的眼神，重吾其实很熟悉，自从跟着大蛇丸到基地里，他已经很久都没看见了。今天来到外边，又勾起了他不是那么美妙的回忆。 ‘那是被诅咒的孩子！’ ‘迟早要害人，不如趁早把这小怪物丢到山里！’ 村里人的话语和父亲的叹息，似乎尤在耳边回荡。他们说这种话的时候从来都不会避讳重吾，只会当着他的面和父亲这样说，似乎在故意欣赏重吾父亲的为难和重吾的惶恐不安。 “……”沉默片刻，志玄蹲下身，把重吾的脸抬起来，强迫他和自己对视：“……他们会那样说，是因为他们在畏惧未知的东西，在畏惧你的力量。” 轻轻的帮他抹掉泪水，志玄摘下了自己的墨镜，和他对视着：“……来，看着我。” “啊！”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重吾猛地瞪大眼睛，连眼泪都憋回去了，全靠着对志玄的信任才没有逃跑。 长长的蜈蚣样虫子正扭动着身体，从志玄的眼球上方挤出来，脸颊上也被寄坏虫钻出了孔洞，密密麻麻的寄坏虫从中爬出，眨眼间爬满了满脸。 “会觉得可怕吧？这是人的本能。”伸手把那条长度足有15cm的蜈蚣揪出来，志玄眨了眨眼睛，缓解酸涩。 把它放到重吾的手上。不出意外的感受到他瑟缩了一下，志玄抬起他的下巴，仍逼迫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曾有人说我是怪物，也曾有人说大蛇丸是怪物。” “……！”重吾觉得自己的内心被触动了，微微张着嘴巴，他呆呆地盯着志玄。 “但那些曾说我们是怪物的人，现在只能仰望我们。”眯起眼睛，语气淡淡，志玄的话语里透露出一股和大蛇丸如出一辙的傲慢：“他们的恐惧，来源于他们的无能。” 夏虫不可语冰。 “不需要为了庸才的想法而烦恼。”说完志玄自己都有点感慨。——很难想象，有一天大蛇丸的名言居然会从自己嘴里说出。 “……我明白了。”重吾缓慢且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孩子。”摸了摸他的脑袋，志玄重新戴上墨镜，直起身来：“那我们回去吧？” “嗯……” …… “会痛吗？”沉默着走了良久，重吾突然问。 “什么？”这话没头没尾的，志玄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东西会不会痛？” “我是指……”指了指志玄，重吾解释道：“那些虫子爬出来的时候，你会不会痛。” “啊。”志玄愣了愣，这倒还真是他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 仔细想了想，他才开口回答：“……一开始的时候会有点痛，但后来就不会了。”从来都没人关心他会不会痛的，毕竟这是他家族的秘术，施展起来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大蛇丸先生的蛇也是……一定都很辛苦吧。” 看着重吾关切的眼神，志玄觉得自己的心颤动了几下。 说实话，当包括你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的时候，突然有人和你讲辛苦了，真的是一件很打动人心的事。 垂下眼帘，牵着他手的力度不由又深了几分，沉闷的应了一声：“嗯，是啊，是辛苦的。” 第095章 番外 if 【接上】 双手交错放在膝盖上, 大蛇丸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手背上的皮肤，入手一片冰凉。 那群小鬼的比斗毫无可圈可点之处，无聊极了, 看得人只想打几个哈欠, 旁边的三代倒是看得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隐晦的扫了一眼旁边的猿飞日斩，却不想他立刻就转过头来，笑眯眯的向自己轻举手里的烟斗示意。 他不过是投过去了一个不含什么意味的视线而已，大蛇丸不禁在心里挑了挑眉：‘都这把年岁了, 依然这么敏锐啊。’ 面上十分自然的笑了笑, 客套的称赞了一句：“许久不见, 三代目的精神还是这么好，不愧是忍术博士啊。” “哈哈哈哈哈哈, 过奖了，过奖了。”猿飞日斩摸了摸胡子, 似乎十分受用, 爽朗的大笑起来：“也就只剩这点精神头了，终归是年纪大了, 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毕竟不是真正的罗砂, 经不得推敲，多说多错，大蛇丸不敢和他多做交流, 只是赔笑几声便收回了视线, 不再言语。 …… 烟雾弹炸响, 一切都拉开了帷幕。 四紫炎阵升起, 刚才还在和自己说着话的大蛇丸瞬间化作了一团烟雾, “……”后半句话哽在喉咙里，志玄不由得垂下了眼帘。 即使知道大蛇丸已经听不到, 他还是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下得一手好棋啊，你可真是个混蛋。” 也算是意料当中吧，但不妨碍志玄想骂。 当然，骂归骂，事还是要做的。 ‘大蛇丸这家伙完全就是吃死了我不舍得拒绝他……’志玄一边腹诽，一边起身去寻找其它音忍。 紫色的结界在眼前闪烁了一瞬便消失，三代眯起眼睛看着身后的人。 “真是好久不见……” 熟悉的沙哑嗓音让三代的瞳孔不着痕迹的缩了缩，出口的声音倒是平稳至极，毫不惊讶：“是你。” 人皮被粗暴的撕扯开，露出了其下苍白的面孔。 三代静静的看着大蛇丸，没有言语，大蛇丸也没有继续动作，两人心照不宣的只是对视着，没有任何动作。 “他也回来了。”虽然没看到志玄的身影，但他用的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我们向来形影不离，”大蛇丸理所当然的回答：“他是我的半身。” 皱皱眉头，猿飞日斩不由得吐槽了一句：“我倒是成了红娘。” 当初让他们两个凑到一起的选择似乎并不是那么正确，这下木叶一下失去了两名优秀的忍者，世上也多了两个可怕的人。而且还不是1+1的简单叠加，他们两个在一起，产生了质变。 大蛇丸听完闷闷的笑了起来：“可惜已经晚了。” “哼……”眼角的皱纹叠在一起，三代也笑了起来。 忽略他被苦无抵着脖子的样子，倒确实有几分像是多年未见的普通师徒在叙旧。 笑意渐敛，盯着大蛇丸的眼睛，猿飞缓缓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这话，是在问大蛇丸，也是在问他自己，他并没有想从大蛇丸那得到答案。——大蛇丸已经站在他对面，这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谁让你不选我来做四代火影呢？”唇边勾起的笑意加深，大蛇丸笑得越来越夸张，几近癫狂，手中的苦无突然朝着猿飞日斩狠狠刺下。 “……”苦无离自己越来越近，三代微微眯起眼睛，没躲也没挡。眼看着大蛇丸在最后一刻把手抬起，自己把自己的手掌扎了个对穿，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答非所问，便也是答了。 终归是多年的师徒，大蛇丸拙劣的表演根本瞒不过他，看着弟子眼里泛起的泪光，猿飞日斩心里满是悲凉。 这一日他早有预料，不过就是今日罢了。 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三代目猛地向后跳去。 两人互相试探着，打得有来有回。 几轮忍术对决下来，虽说规模不是很大，但三代已然有些气喘。终归是老了，他感到了很明显的力不从心。 盯着他看了一阵，大蛇丸忽然又笑了起来，双手合十，故意极慢极清晰的念出了这个术的名字：“秽土转生。” “什……！”猛地瞪大眼睛。 弹指间，写着初代和二代的棺材已然升起。 他震惊的表情显然让大蛇丸十分满意，笑意更深，第三具棺材也缓缓冒出。 三代这时也从刚才短暂的失神中反应了过来，迅速结印和大蛇丸抗衡，把那标着四代的棺材又拖了进去。 那其实只是个空棺材，大蛇丸本就是摆出来逗他的，见他认真的模样，便也顺势放松力气，让那棺材又被摁了回去。 “那个术，我已经完成了。”大蛇丸像是个在向父母炫耀的孩子般，向猿飞展示他的术。 但看着大蛇丸略显得意的笑意，猿飞日斩只觉得毛骨悚然：这术的研究和使用，到底生啖了多少人的骨肉？ 这漂亮的忍术后，是累累的尸骨。 “事到如今，你还是觉得自己是对的吗？”想起先前他在大蛇丸的实验室里看到的东西，三代目不由得眼神颤动，颇为复杂的开口：“那些……你难道不会觉得难过吗？大蛇丸。” 不知名的残骸，畸形的婴儿，皮肤全都脱落了的俘虏，浑身长满肉瘤的木叶忍者……最可怕的是，那些已经失去了人形的人，还保有意识，哀嚎着向自己蠕动过来。 甚至有刚进暗部的小忍者看吐了，那副场面堪称人间炼狱。 眼神愈发复杂，他真的很难相信那些灭绝人性的事情是大蛇丸做出来的，那个木讷的，善良的孩子。 “也许一开始确实会难受，为自己的可怕感到痛苦……但那是必须的牺牲。”瞳孔奇异的收缩，大蛇丸盯着猿飞日斩缓缓道。 “我要了解这时间一切的知识……在那之前，我绝不会停止。”人性似乎从他身上剥离，大蛇丸这刻极不像是一个人类，更像是一个什么更加抽象的存在。 “你可真是……疯了。”狠狠闭了闭眼睛，睁眼时猿飞日斩的眼神再度变得坚定。 大蛇丸已然走上了一条可怕的道路，他这次绝对不会再犹豫了。 …… 草薙剑缓缓的穿过了恩师的身体，灵魂要被拉扯出□□的恐怖感觉却没有分毫减弱。 许是因为这种半生半死，半梦半醒的奇妙临界状态，大蛇丸隐约看到了站在三代目身后的狰狞死神，他满脸贪婪，正对自己的灵魂举着刀。 “不！！！”不知是在为恩师还是在为自己，亦或是两者兼有，大蛇丸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发出这么尖锐的声音是在什么时候了。 剧烈的疼痛让他肾上腺素飙升，冷汗顺着额头渗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狼狈极了。 不可置信的看着猿飞倒地，大蛇丸费力的举起手。那里的血肉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迅速长出褶皱，长出斑痕，然后腐败……直到变得像是干尸。 它似乎在短短几秒里走过了几十年。 “你……！”感觉到双手逐渐失去知觉，再也无法控制，大蛇丸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度，看着猿飞日斩，有点歇斯底里：“不可能……我的手！” 明明即将失去生命的人是猿飞日斩，大蛇丸看起来却比他还要痛苦。 他其实没想着要杀了三代目的，但再也不能使用忍术的恐惧实在是太大，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眼看着那个老人慢慢合上了双眼，理智稍微回笼，大蛇丸狠狠的眯了眯眼睛，顾不得去辨认胸中翻涌的情感，迅速扭过头去，不再去看恩师的尸体：“计划失败！撤退！” 四人众过来架起他的胳膊，带着他高速奔跑。 简直如同一个废人！表情狰狞起来，他大蛇丸何时狼狈到这种地步？ “你，去把志玄叫过来。”这样的身体状况，他信不过除了志玄以外的任何人。随便指了一个人，他不再言语。 第096章 番外 if线 【接上】 与此同时, 木叶的另一侧，志玄对刚才的一切还尚不知情。 他被熟人堵在小巷子里了。 挥挥手，示意身后的音忍先走, 志玄上下打量着那正从拐角处慢慢出现的暗部。那人带着狸花猫面具, 气息让他很是熟悉，赫然就是前不久在村子里看到的古原，只是那时对方没发现他罢了。 ‘他怎么会独自出现在这里？’志玄坚信这世间不存在如此巧合，有的只是精心的策划。 ‘根部？’心思急转间, 他微微皱起眉头, 不动声色的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了, 古原。” 他其实不太想跟熟人动手。 但对方显然不这么想。 “哼……”一声冷哼，古原把手伸到腰侧, 缓缓的把佩刀拔了出来。 “这不是大蛇丸的好助手吗，居然还记得我这种小人物？真是荣幸啊。”是和记忆里完全不同的语气, 语气中充满了怨恨。小巷里幽暗的光线让他显得愈发阴沉, 配上那涂着鲜艳朱砂的狸猫面具，显出了几分诡异。 “……走开, 我不想找你的麻烦。”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 志玄把手搭到了忍具包上，轻声警告道。 “哦？可真是吓死我了。”古原的话语里满是嘲讽：“不过，你这叛徒, 先是害死我的哥哥, 又杀了自己的队友……居然还有脸回来？” “你加入了根部？”虽然是问句, 但用的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静静看着他, 志玄没有动作。 “是啊，为了杀掉宇智波拓哉, 我加入了根部。为了杀掉你，我可是特意领的任务。”他显然知道如何勾起人的猜忌，故意透露了一点消息，却不细说。 “为了大蛇丸，值得吗？”没有理会志玄释放出的查克拉，古原紧了紧手里的刀，缓缓按住脸上的面具，一把把它揪下来，丢到了一边，露出其下布满烧伤疤痕的面孔:“看看我，看看我哥哥，这不就是相信他的代价？” “为了他，杀了如同手足的队友，值得吗？”无视志玄越来越危险的眼神，他继续道：“可怜的犬冢良啊，估计从来都没想过会死在你手里吧？死得真是可笑而毫无价值啊。” “闭嘴！”猛地瞪大眼睛，志玄死死盯住他，他现在愤怒的出奇。 他本就讨厌有人提起那段过往，尤其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人，用这样的语气提起。 而且……他的队友们，一直到死，心里想的都是保护木叶，保护木叶里的人。但这些他们即使付出死亡的代价也想要保护的人，就是用这种态度看待他们的死亡的吗？ “哈哈哈哈哈！”见到志玄似乎要择人而噬的表情，古原反而笑了起来：“对，对！就是这样！看到你也这么痛苦，我开心多了！”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看他的模样，志玄稍微冷静了一点，冷冷道。如果古原刚才的话只是想挑拨他和大蛇丸的关系，手段未免也太过拙劣了。 “没关系，我会杀掉所有害死我哥哥的人。”挽了个刀花，古原笑着摆出了进攻姿态，直接冲了上来：“先是那个宇智波家的小子……然后就是你！” “我和你那群懦夫一样的队友可不一样，我会毫不留情的要了你的命。”他笑嘻嘻的。 就算对古原有几分愧疚，但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反复提起自己的老队友，志玄胸中的戾气陡然升起，抽出苦无迎了上去：“你没资格这样说他们！” 过招的间隙，古原的表情扭曲而满含恶意，配上那满是烧伤疤痕的面孔，当真状似复仇的恶鬼：“你这种自私的人，凭什么能快快乐乐，毫无负担的活着！” 志玄的火气逐渐被激起，表情也狰狞起来。手上用力把古原的刀弹开，他忍不住也出言讽刺:“一口一个懦夫，别说得好像你很无辜一样，你哥会死，何尝不是因为你的无能？把责任全都怪到别人头上，会让你好受一点？”字字诛心，说出来的目的就是故意戳人痛处。 “闭嘴！”显然被志玄尖锐的话刺痛到，古原怒吼着爆发了查克拉，尘土飞扬，足下石制的地板都被他踩出了细密的纹路。他像一颗出膛的子弹，转瞬就到了志玄身前：“那也总好过你！” 他状若癫狂，完全不理会志玄在他身上开的口子，只是发泄般的用满了力，一刀接着一刀的砍向志玄。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他的力度大得不正常，估计是用了兴奋剂，志玄应付起来颇为费力。 很鲁莽，但……不得不说，突发的战局下，这种打法确实是志玄最难应付的那一挂。古原砍出的刀已经在空气中拉出了残影，志玄本就少了一只眼睛的视野，在近身缠斗中并不占优势，现在更是什么都看不太清。 所幸古原似乎并不知道他的右眼瞎掉，没有针对进攻，凭着声音和直觉，志玄还是能同对方过招的。叮叮当当的金属相击之声连成一片，苦无在这激烈的对战中都被砍得卷了刃。 反正看不清，志玄干脆放空眼神，专心布置寄坏虫，准备一击必杀。 正僵持间，古原突然猛地一顿，抽身向后跳开，堪堪躲过突然出现的蛛丝，戒备的看着刚刚出现的人。来人朝着志玄虚虚鞠了一躬，让古原心一沉。 “志玄大人……”他长相异于常人，有六条发育健全的手臂，显得十分邪异。 “怎么了，鬼童丸。”看清来人，志玄的表情一下变得微妙起来，胸中涌起了相当不妙的猜测。鬼童丸可算得上是大蛇丸的亲卫，现在出现在这里，明显是要找自己，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大蛇丸那边出问题了？” “是的，”沉着脸点点头，鬼童丸瞥了一眼古原，语出惊人：“木叶的三代目已经身陨，大蛇丸大人因此受了伤，这里交给我，您快点过去吧。” 瞳孔猛地缩小，志玄感觉心都提起来了，顾不得留在这的寄坏虫，也不等他说完，已经窜了出去。 “怎么可能？”古原也来不及去看志玄，不可置信的盯着鬼童丸：“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三代目怎么可能会被那种人打败？”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没有废话，鬼童丸直接攻了上去。 …… 一边向着木叶中心的位置靠近，志玄一边在心里狠狠的咒骂大蛇丸。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靠谱？平时看着清醒又聪明，怎么一到这种事，就糊涂了？ ‘也怪我了，怎么能让他真的单人对上三代目呢？’狠狠捏了捏眉心，志玄心急如焚。——刚才情况紧急，鬼童丸肯定没说假话。三代目真的去世了，大蛇丸也是真的重伤。 三代目尚且如此，大蛇丸的情况又能好到哪去？更何况被人在眼皮子下斩了首，如果再把凶手放走，根部和暗部颜面何存？他们肯定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感受着大蛇丸气息所在的位置，志玄现在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 “大蛇丸大人，鬼童丸已经过去叫志玄大人了，我们先回去吗？”刚解决了一队追兵暗部，多由也踢开面前的尸体，跳过去和同伴一起架起坐靠在树边的大蛇丸，她颇为担忧的开口。 钻心的疼痛让冷汗不停的冒出，还没法用手去擦拭，下属显然也没有这份心，大蛇丸的眼睛被混着血液的汗水蛰得火辣辣的痛，视物不甚清晰。这些似乎都在提醒他，他现在像一条败犬，烦人得紧。 听到多由也的问题，他压下烦躁，缓缓开口道：“……左近注意后边的敌人，你们两个带着我先撤退，他会自己赶上来的。” “真是亏你这么相信我啊。”把手里的暗部尸体扔到地上，志玄面色阴沉的从树上跳下来。看着大蛇丸这幅惨状，忍不住眯起眼睛：“好了，你们去拦截追兵吧，人多就走。把他给我就好。”说着伸出手把大蛇丸接了过来。 “好的，那我们先走了。”把人递过去，多由也如释重负似的松了一口气。——虽说崇拜，但她终归是有点害怕大蛇丸的，尤其他现在心情明显很不好，她多少有点伴君如伴虎的战战兢兢。 抱着人在树冠间穿梭，志玄目光在大蛇丸的手臂上流转几圈。那里奇异的同时存在着干尸状和溃烂状，严重程度让志玄为之咋舌，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可真是……” 一会不见，就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可真是太有本事了。 “……”想出言说上几句，但看他沉默的靠在自己身上，半阖着眼睛，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志玄最后只是张了张嘴巴，没忍心多说什么。 伸手帮他擦了擦汗水，叹了口气。 想起刚才大蛇丸被那几个孩子靠在树边上，暗部就在树上，他们全都没发现。如果他发动袭击，大蛇丸无力阻拦，那几个孩子也根本就没时间阻拦，一杀一个准。 如果不是他一直没走远，如果不是他来得及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会不会等他赶到的时候又是只有一具尸体？ 很难想象另一种可能性，志玄满是后怕，不禁开口问：“你就不怕我赶不上？” “……我相信你。”睁开眼睛，大蛇丸缓缓道。 自大蛇丸减少使用蛇系忍术之后，志玄很久都没听到他如此嘶哑的嗓音了。即使如此狼狈，那双金色的眼睛依然清明，闪着摄人的寒光。 “相信我吗……”瞥了他一眼，志玄轻声重复了一句，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是吗？”说得倒是好听，他都有点感动了。但从大蛇丸的行为来看，他可没感觉到这份信任。——背着他策划这一切，不告诉他详情，拒绝带他一起…… ‘你真的信过我吗？你根本就没彻底信过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吧。’深深看了一眼窝在自己怀里的人，也许大蛇丸是想保护他吧，但志玄只觉得这是种不信任。 “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啊，等你好了再找你算账。”虽然这样说着，志玄还是低垂下眉眼，轻轻摩挲了几下他的脸颊，用指腹小心的为大蛇丸擦去了汗水和尘土。——他的爱人向来骄傲耀眼，不适合这种狼狈。 “安心养伤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第097章 番外 if 【接上】 干脆的抛弃了炮灰, 志玄带着大蛇丸一路向北。一路上根部和暗部简直阴魂不散，所幸在四人众的掩护下，还是有惊无险, 顺利的回了基地。 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 第一件事就是启动紧急手术。 志玄来亲自主刀。 手术持续了一天一夜，效果只能说是一言难尽。 …… 现在又过去了好几天，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仪器上的那些指代着生命的数字，已经变得小于常值太多了。志玄现在根本不敢睡觉, 一直待在病房里, 时时刻刻看着。他生怕自己合上眼睛, 再睁开，那些波形图就再也没了起伏。 沉默着站在床边, 志玄收回视线，投向了床上, 那具苍白的□□上面连满了管子, 显出了几分可怜。 他已经给大蛇丸更换过手臂了，换过好几次了。但连上去的手臂都像是被诅咒了一般, 细胞迅速自我凋亡, 手臂急速老化枯萎，根本无法存活。 甚至整个手臂都像是沙子做的物件一样，一碰就碎, 骇人的很。志玄动用了手头的一切资源, 用尽了自己的毕生所学, 也只是堪堪给他吊着。 “……这就是灵魂吗？”志玄坐到床上, 把大蛇丸的手拉到自己怀里摩挲着, 感受着手上粗糙的触感，他脸色愈发晦暗不明。这似乎是更高级的层次, 常规医疗手段在灵魂层面的问题面前根本无能为力，他恨透了自己的无能。 推门离开，志玄的动作都放得格外轻柔，生怕惊扰了床上的人。 逐渐远离了病房，胸中的暴戾根本难以克制。 他从医多年，救过很多人，也见过很多生命从自己手中逝去。本以为早已习惯了这些，但真的轮到身边的人，还是会痛苦不堪。 “可恶！”志玄反手一拳，结结实实的用□□打在了金属墙壁上，发出了一声巨响，毫不留情的力道让皮肤瞬间变红。 正在过道上拖地的保洁员被这动静吓得一抖，在远处不知所措的看着志玄，过来也不是，走也不是。‘是基地里的忍者吗？’犹豫再三，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年轻人还是不太放心，咬咬牙，靠了过来：“大人，您还好吗……？需要帮助吗？” 倒吸一口冷气，志玄没去理会他，手骨断裂般的疼痛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 “不尸转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志玄毫不顾忌形象的沿着墙壁缓缓坐下，若有所思的喃喃着:“不尸转生……” 大蛇丸的昏迷是因为灵魂的缺失，那如果……补上去呢？ 他一直执着的那个术，也是转移灵魂。那如果不把受术人的灵魂完全抹杀，只是吞掉其中的能量，能不能逆转这种情况呢？ 只是大蛇丸现在灵魂残缺，还处于昏迷状态，这种情况，根本没法主动进行不尸转生。 但……志玄也曾经系统的看过大蛇丸的手稿，明确其中的原理。即使大蛇丸不在，他也完全可以施展。 “……”摸着下巴，志玄陷入了沉思。 大蛇丸仍是昏迷不醒，生命体征也在逐渐减弱。反正情况已经足够糟糕，这方法虽然冒险，但也值得一试！ 至于材料……虚不受补。大蛇丸现在状态并不好，材料的灵魂不能太强悍，免得反噬。 忽然瞥见旁边面容清秀的年轻保洁员，志玄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那眼神，让年轻人瞬间汗毛炸起，感觉像是看到了什么毒物在示威。忍不住后退半步，他的腿肉见可见的颤抖着，害怕极了，开口询问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大人……？” “不错，不错。”满意的眯起眼睛，志玄站了起来，他比那清洁员高了将近一头，体型上极具压迫感。慢慢向他逼近，年轻人向后退了几步，后背就抵住了墙。退无可退，他只好缩在志玄身躯投下的阴影里，仰头，惊恐的看着他。 ‘很好，几乎没什么进攻性。’拍了拍那瘦弱的肩膀，志玄对他愈发满意：“你，跟我过来。” …… 手术很成功。 那年轻人正如志玄所预料的那样，性格懦弱，意志也很是薄弱。在被志玄折断了几根骨头之后，他迅速崩溃，完全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志玄挑选的角度都很刁钻，痛但损伤又不是很大，过于强烈的痛楚让他甚至无法昏迷，只能硬生生的受着。似乎是不想再承受那份痛苦了，在不尸转生的术式下，他几乎是主动的把躯体控制权交了出来，自己缩到角落里瑟瑟发抖。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等这个身体下次醒过来的时候，控制它的人就会是大蛇丸了。 站在床边，看着那张年轻而陌生的面孔，志玄颇有点紧张，又带着几分期待。 半晌，眼皮微微颤动，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惊喜的凑过去，志玄用手边早就备好的纱布沾了点水，轻轻的给他润了润嘴唇。 有点紧张的捏着自己的手，志玄盯着他。 “志玄？”刚醒过来，他显然还有点懵。声音是和大蛇丸截然不同的清润少年嗓音。 那年轻人是不认识自己的。 也就是说……！ 眼睛一亮，根本按耐不住胸口升起的狂喜，志玄猛地抱了上去。 即使面容和声音都截然不同，但这一句话还是让志玄这么多天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克制着力度，志玄轻轻拍着怀里的人，嘴角根本落不下去：“太好了，太好了……没事就好。” “……？”怀里的人仍是木木的，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但还是下意识的环住了志玄。 即使对他之前的行为再不满，看到大蛇丸再次醒过来的狂喜也足以掩盖一切。 吻了吻他的脸颊，志玄直起身来，他的表情不似平时的冷硬，眉眼无比柔和，满含笑意的看着床上的人。用指腹轻轻的描绘着他的五官，志玄没有再言语，静静的享受这次重逢。 良久，缓缓皱起眉头，床上的人动了动，似乎想要坐起来。 “怎么了？”伸手帮他坐起来，志玄贴心的把枕头竖起来，好让他能更舒服的靠在床头上。 表情分外犹豫，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把目光缓缓投向志玄，目光里满是迷茫。 “……”志玄不禁也皱起眉头，这可不像是大蛇丸会有的表情啊…… 陌生的神态，陌生的面孔。像是一碰冷水，志玄胸中炽热的喜悦一下被浇透了，只余下一片可怕的冰冷，让人只想打上几个寒战。 喉咙似乎变得格外干涩，喉结动了动，吞下了一点口水，志玄这才找回了开口说话的能力：“……怎么了？”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志玄，是谁？” 这话打破了他所有的自欺欺人。 那话是轻飘飘的，志玄却像被重锤砸到了一般，身体猛地一颤。瞳孔缩到极限，他不禁后退了几步，死死盯着那个床上的人。 “大蛇丸，是谁？”没有理会志玄的反应，他仍是那副迷茫的表情，自顾自的问着：“我……是谁？” 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脸，志玄只觉得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去了，铺天盖地的绝望就像海啸一样向他压来，击溃了他的所有防线。胸口闷得厉害，就连呼吸都让他觉得疲惫无比。 任由自己跪倒在了地上，志玄不禁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里边是无尽的苍凉和哀伤。 第098章 if番外 你的新眼睛【接上】 那个灵魂明明无比孱弱, 为什么醒来的不是他的大蛇丸呢？ 醒来的怎么会不是他的大蛇丸呢？ 他的大蛇丸…… ‘是我亲手……’闭上眼睛，志玄用手掌遮住眼睛，掩去神色。这既是在强迫自己不去看床上的人, 也是不想让对方看到他的失态, 即使对方听起来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也下意识的不想在大蛇丸面前出丑。 但是脊柱还是忍不住佝偻了下来，温热的泪水溢出紧闭的双眼，顺着指缝, 一滴滴打在金属制的地板上。转瞬便失去温度, 凉的刺骨。 “为什么……” 喉咙紧得难以呼吸, 志玄以为自己会嘶吼出声，但实际上却只是蠕动了几下嘴唇, 发出了几不可闻的气音。 因为他哽到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病房里静的惊人，除了机器的微弱噪音, 只能听到志玄缓慢而颤抖的喘息。 …… “你怎么了？”年轻的声音里尽是关心和疑惑。 手背上传来了冰凉微痒的触感, 尤在来回扫动。——他在细细的拭去上边的湿润。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志玄猛地一抖。 该说不愧是不尸转生吗？效果确实很不错。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的身体竟恢复到了如此地步, 已经可以自己缓慢的从床上走下来了。就连之前无论如何治疗都没有用的手臂, 看起来也恢复了正常。 真是……讽刺极了。 志玄的另一只手逐渐攥紧，用力到甚至在微微颤抖。半晌，又脱力似的松开。 一声长叹, 志玄最后只是轻轻的把那双手挡开, 止住了他触摸自己的动作。 这些对自己下意识的亲昵动作, 让志玄胸中更是苦涩。——那显然是来源于大蛇丸的。 毕竟他身上有一部分是属于大蛇丸的。 ‘也许只是……刚刚融合的混乱？大蛇丸的灵魂韧性要远超过那小子啊。’记忆和情绪也是灵魂的组成部分, 会有点混乱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人总是不愿轻易接受巨大的悲剧的, 志玄心中又不可抑制的升起了微弱的希望。 怀着些许期待，他缓缓抬起眼眸, 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但目光甫一接触，面前的青年就像受了惊吓一般，一下把手缩了回去，向后挪了几步，困惑而惊恐的看着他。 那个保洁员对志玄的恐惧也留下来了，他自己看起来也对自己复杂的情绪感到混乱。 “……”死死盯着他，那恐惧的眼神彻底拉断了志玄的最后一点理智。 脸上的表情彻底消失，志玄撑着地板爬了起来，答道:“没什么。”语气上听不出任何问题，只是嘶哑的不成样子。 “我是志玄，而你……”深深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志玄眯起眼睛，缓缓的道：“你是大蛇丸。” “你是志玄，我是……大蛇丸？”迟钝的点了点头，他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无法理解似的，一遍又一遍的轻声呢喃着。 摸了摸他的脑袋，志玄手下微微用力，止住了他下意识的瑟缩。 把他强行拉到身边，完全无视他的颤抖，志玄一下一下轻轻的抚摸着他栗色的短发，眸色愈发幽深：“对，你是大蛇丸。” “你难道忘了吗？我们是爱人啊。”说着，志玄露出了一个反常的笑容，显出几分诡异的癫狂：“没关系……就算你忘记了，我也会帮你想起来的。” 看着手底下青年的眼神愈发温和，志玄弯下腰来，和他近距离的对视：“你是大蛇丸，只能是大蛇丸。” …… “哒哒哒哒哒……”黑色头发的青年在金属制的长廊里奔跑着，木屐踩在上边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他脸上挂着明朗笑意，看起来欢快极了，那种鲜活的生命力，和这宛若金属坟墓的基地格格不入。 正在擦拭地板的中年男人听到动静，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便继续机械的擦拭着地上的污渍。水桶里用来涮洗抹布的污水，隐隐泛着红色。 停止奔跑，青年板起脸，清了清嗓子:“早啊，宋村。” “……”听见他的声音，中年人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但还是向他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道:“大蛇丸大人。” “嗯。”点点头，青年经过他，表情严肃的敲了敲门。 “请进。” 听到这个声音，青年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虽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进去，但为了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急切，他在原地顿了顿，维持住自己严肃的表情，才缓缓推开门。——他知道，志玄最不喜欢他毛躁的样子。 里边的人背对着门口，正在实验台上忙碌着什么，从这个角度看不真切。 青年的喉咙动了动，他在调整声带的位置，好让自己出口的声音更加低沉：“志玄，你在做什么？”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靠了过去。 乍一听，那带着几分沙哑的嗓音和大蛇丸本人还真是有个七八成的相似，志玄手上一顿，扭过头来。当他的目光扫过青年已经快到腰间的柔顺黑色长发时，如同古井一般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满意。 放下手里的球形，志玄转过身来，摸了摸他的脸颊，温和的开口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多休息一会吗？” “唔……”被摸到的地方微微发烫，他眨了眨眼睛。其实这么早过来，确实是有事情想问的。 佐助昨天对他说的那些话，让他几乎一整晚都没睡着，所以天刚刚亮起来，他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他想问问志玄，听他亲口回答，自己是否真的个……是否真的只是一个令人不满意的替代品。 只是想到那种可能，他的心脏都是一阵抽痛，不禁垂下了眼帘。 志玄对自己很好，即使自己一直都想不起来那些事，他也一直对自己很耐心。甚至还常常反过头来安慰自己，说现在的状况只是因为一次失败的实验，之后总会想起来的。 但已经过去很久了，他没有任何要想起来的迹象。 他有的时候真的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能想起来，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和他所描述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这种怀疑让他焦虑而愧疚，志玄对他越好，他就越是感到痛苦。 胸口是钝而绵长的痛，能给他答案的人现在就在面前，只要开口问就好。 但看着志玄含着笑的面庞，他嘴唇动了动，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没什么。”那双近在咫尺的棕色眼睛里分明映满了自己的倒影……真诚的过分。 任谁看来，那都不可能是看不重要的人的目光吧？ 或许也是对真的得到答案感到恐惧吧，那股一定要得到答案的勇气消失无踪。青年一边暗暗唾弃自己，一边目光飘移，若无其事的道：“只是有点想你了。” 欲盖弥彰的感觉未免有点太明显。 志玄摩挲着他脸颊的动作一顿，笑意更深：“不要对我撒谎。” “……”稍微叹了口气，青年嗫嚅了半晌，还是不安的开口道：“志玄，你说……我如果一直都想不起来该怎么办？” “不会的。”笑容不变，志玄伸手把他拉得更靠近自己一些，语气格外笃定：“别担心，你一定会想起来的，我也会帮你。” ‘但如果真的想不起来呢……！’——你会抛弃我吗？ 青年欲言又止，却又不好再开口，只是闷闷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让人靠在自己身上，志玄把玩着他柔顺的黑色长发，笑道：“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嗯……我信你。”倚靠着志玄，青年恹恹的点点头。 他的疑虑还是没有被打消。 “不过……”志玄无意似地问：“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只是我害怕我一直都想不起来，你会觉得很失望。” 扪心自问，他其实对佐助的话有几分相信的。 毕竟，他和志玄描述里的大蛇丸真的很不一样。他口中的那个人完美而强大，宛若神明。 自己却只是个什么也干不好的，最普通不过的人…… 志玄和那个大蛇丸确实应该是天生一对。 而那样优秀的两个人的故事，不该和自己有任何关联。 志玄眼中闪过了然，嗅了嗅他脖颈间的气息，缓缓开口道：“是佐助吗？”是笃定的语气。 原因无他，他早就给基地的所有人下过封口令了。 忍者们不会经常出现在基地里，也明白他的手段，不会在这里胡说八道。而那些最容易乱讲坏事的普通人，都被他打上了封印……能说，并且敢说的人，估计也就只有那小子了。 “……”果然还是瞒不住志玄的，青年沉默的点点头，没有再否认。 “不用管他。”把下巴搭在肩头，志玄在他耳边轻轻笑了笑，直起身来，向他展示实验台：“刚才不是问我在做什么吗？” 把那两个漂亮的金色球形物体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捧到了青年面前，好让他看得更清楚。 青年凑过来，清澈的纯黑眼睛映出那对鎏金色竖瞳的倒影，看起来似乎也染上了几分颜色。 他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志玄看着手里的义眼，笑得格外温柔：“是你的新眼睛……” 第099章 番外 if 迎着微凉的晚风, 鸟瞰下方被夕阳打红的湖水，倒是很有情趣。 志玄在崖边负手而立，影子拉得极长, 任由长袍的后摆被吹得肆意翻飞, 他仍是稳稳的伫立在那。从佐助这个角度看去，他的背影几乎融入了那血红夕阳，像是在与什么庞大而不可违抗的东西对峙一般，莫名显出了几分悲壮的苍凉。 看着志玄的背影, 佐助又想起了那个画着紫色眼影, 留着黑色长发, 处处模仿着大蛇丸，却又不伦不类的青年。身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忍不住开口问道：“骗他，有意思吗？” 有意义吗？那明明就不是大蛇丸。 佐助能看出来, 那具□□孱弱无比, 甚至连查克拉都没法提炼。虽然整个基地的人都喊那人大蛇丸大人，但他几番试探, 那蠢货和他之前印象里宛如妖鬼的那个大蛇丸, 几乎没有相似之处。 “我没有骗他，他就是大蛇丸，只是暂时忘了一些东西而已, 总会想起来的。”志玄偏过头来, 神色隐没在了光里, 佐助只能听到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就真的算想不起来, 哪怕重塑记忆, 我也会让他想起一切来。” “……你可真是个疯子。”眯了眯眼睛，那淡漠的语气只让佐助觉得毛骨悚然, 鬼知道他这份笃定背后是如何可怕的炽烈疯狂。在这基地的近两年里，他可谓一步步看着那人变化。 不着痕迹的拭去口角边的血迹，佐助把双臂抱在胸前，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身前那个似乎正专注于风景的人，觉得他莫名的可悲。 明明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怎么偏要在这种事情上自欺欺人？这无异于画地为牢。 因为无法接受大蛇丸的离去吗？但人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真是懦弱啊。’带着点鄙夷的想，佐助对这种行为相当不屑。 不用看，志玄都能猜到这小子在想什么，但他也不在乎就是了。似笑非笑的瞥了佐助一眼，他慢慢的道:“怎么，这么快就已经忘记本次特训的起因了吗？” 这明显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嘴角不禁抽了抽，佐助只觉得刚才被打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冷哼一声，他微微偏过头去，不再去看那个男人。 “佐助，专心休息，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收回视线，志玄上前几步，坐在了山崖边，认真的看着湖水映出的画面。那双棕色的眸子映着水波，显得深邃无比:“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回去。” ‘……有这么明显吗？’志玄的话让佐助不禁瞳孔一缩，不甘的咬了咬牙。他之前可是练了好久如何掩饰疲惫，居然还是被这人轻易看出来了吗？ 深深看了一眼那个毫不设防背对着自己的人，佐助也说不清这究竟是对方对他的信任，还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大概率是后者吧。 压下心里莫名的不爽，佐助也不废话，干脆的原地坐下，闭目调息。他刚才其实已经腿抖得快要摔在地上了，只是在硬撑而已。 “你其实表现得很不错了，不用过于在意，大多数人都看不出来的。”像是猜到佐助的心思一样，志玄淡淡的开口点评，指出了他露馅的地方:“你可以掩饰呼吸，掩饰动作……但你的心跳频率，肌肉的状态，都是骗不了人的。” 这是提醒他，努力的方向不要偏。 眼皮动了动，佐助没有回话，志玄知道他已经听到了。 虽然这孩子有点不尊重师长，但确实是很聪明的，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教起来很是轻松愉快。志玄不介意对方的态度，也不介意多提点几句。 反正只是随口一句话的事。 “还有，记住目的才是一切，不要本末倒置。”志玄气息均匀，声音平稳，完全听不出他刚和佐助对练了许久:“如果你调整刀术细节的初衷是想针对我，那在我改变进攻方式之后，你也要随之……” “我好了。”打断志玄的话，佐助站起身来:“回去吧。” 顿了顿，志玄不禁回头看了他几眼，破有点惊讶:“哦？倒是比我想的要快不少啊。” “哼……”佐助又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毕竟，总不能说他就是因为讨厌志玄这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才提前站起来了的吧。 …… 从休息室出来，佐助颇有几分神清气爽的长长吐出一口气。不得不说，休息室里的虫子虽然恶心，但恢复伤势和疲劳的效果真的很好。短短半小时，焕然一新。 “慢慢来，不要急躁，我会一直陪着你……”正走着，突然又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转角那边传来。暗道晦气，佐助忍不住嘁了一声。 真是巧的不得了，居然正巧又碰上了志玄，还有那个被他搀扶着的“大蛇丸”。 靠在转角处，佐助冷眼看去：志玄弯着腰，轻轻搀扶着那个眼上蒙着布的苍白青年。他柔声细语，极尽温柔和耐心，完全看不出来刚才揍自己时下手的狠辣。 “这是怎么了？”看他那副样子就莫名不爽，对于这两个人，佐助完全就是不看又想看，看了又会不爽的纠结状态。撇撇嘴，他忍不住出言讽刺了一句:“不是一直跟护着眼珠子一样护着他，怎么还受伤了？” 虽然这两个人没什么相似之处，但看到志玄对这个“大蛇丸”的样子，佐助总是会莫名回忆起宇智波鼬。——那个男人之前对自己也是这样的无微不至，但最后对自己和族人下手的时候…… 微微皱起眉头，佐助的脸色显得更臭几分。 听到这个声音，手下搀扶着的人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志玄有点无奈的把他揽到怀里，抬眼看向佐助:“找我有事？” “……没事，恰巧路过而已。”不欲多言，佐助直起身来，转身离开。 上下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志玄突然开口:“佐助，你去实验室等我，我有事对你说。” “……”离开的脚步顿了顿，佐助沉默着改变了方向。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青年像只小鹌鹑，缩在志玄怀里，紧紧捏着他的衣角，一言不发。 垂下视线，志玄满含歉意的摸了摸他的发顶，轻声问道:“我先送你回去吧，一会就过去找你，好不好？” “嗯……”能不能早点回来？ 即使知道自己只要说出来就一定会被答应，青年心中的祈求依然止于喉咙。他说不出口，只能闷闷的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 “离开？”现在倒是轮到佐助意外了，他极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人:“你说，让我离开？” “对，反正该学的你也学得差不多了，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了。”点点头，志玄没有理会佐助的目光，表现得似乎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从容的坐到椅子上，他理了理刚脱下来的大褂，反问道:“怎么？你不想离开？” “……”被志玄的话哽住，佐助一时没想好怎么回话。 不想离开当然是不可能的。佐助从来都没忘过，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追寻力量，去向宇智波鼬复仇。 但是……他会这么好心的放自己走？佐助的眼神里满是狐疑，他不信，天下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事。 “干嘛这个表情？多好的事情。”志玄挑起眉头，笑了起来:“难道不该趁着我还没改变主意，赶紧离开吗？” “那大蛇丸呢？”皱起眉头。虽然志玄没怎么提过，但佐助记得当初大蛇丸来找他，是因为看上了他的身体。 也许眼前的这男人现在确实是想放了他的，但如果大蛇丸真的醒过来，又说要抓他…… “别担心，他就算想要你的身体，也不是你现在这种程度的身体。”明白他的忧虑，志玄笑了笑，嘴上毫不留情，把佐助说得脸色黑如锅底:“剩下的……等你能打过鼬的时候再说吧。” “……”静静凝视着托腮坐在桌后的男人，佐助没有说话。他隐隐明白他的意思了，却越发不明白他的用意。——如果一开始就不打算要他的身体，那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力气培养他？ “毕竟我也不太想让大蛇丸换到你的身体里。”耸耸肩，志玄摊开了手:“反正我给你打了基础，至于那个时候，还能不能夺舍到你的身上……就不关我的事了。” 这男人简直像有读心术。 十分复杂的看了一眼志玄，佐助点点头，干脆的答应了：“我需要一点时间。” “最近我会很忙，你就自己安排吧，不要砸我的东西。”顿了顿，志玄像是个老人家一样，露出隐隐的怀念神色，闭目靠在了椅子背上：“对了，把重吾也带出去吧，他会在门口等着你。” “重吾……？”今天当真是信息量巨大，佐助都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他知道重吾，那是志玄手下的心腹，实力高强，而且相当忠诚。 他之前见过重吾一面，那个男人高大而沉默，站在志玄身边，简直像一条护主的大狗。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带走重吾？这不相当于自断臂膀？佐助彻底迷惑了。 虽然一直都看不透志玄，但今天眼前这人的一切行为似乎都笼上了一层迷雾，让佐助愈发看不真切。 “没有为什么……”志玄的语速很慢，对他来讲很少见，但佐助今天已经受到了太多冲击，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带着他走就是了，反正你也不吃亏。” …… 直到那厚重的金属门在身后缓缓关闭，看了一眼身边沉默的男子，佐助仍是对这一切没什么真实感。 他居然真的离开这里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佐助的眼神逐渐坚定：“走吧。” 第100章 if番外 知晓一切之人1 “我要去寻找知晓一切的人。”那两个男人的面孔在脑海里浮现, 佐助缓缓的道。 如果说忍界有谁称得上是知晓一切的话，那肯定就是那两个人了吧。 说实话，佐助对油女志玄和大蛇丸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当他过去的时候, 大蛇丸已经不在了, 他对那人的了解也就仅限于在中忍考试那一面和志玄的口述。而志玄则算得上是他的授业恩师，如果没有志玄，肯定不会有如今的他，对志玄, 他还是有几分感激的。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理解过那个男人。 虽然看起来冷静自持, 总是一副万事都运筹帷幄之中的样子。但佐助一直都觉得, 在大蛇丸死之后，那个男人其实早就疯了。 不理会有一百个不情愿的水月, 佐助仍是带着人前往了音忍村。久违的村子，繁华了不少, 尽是高大的建筑, 和他们离开的时候区别很大，把一行人看得瞠目结舌。——当然, 真的把这份惊讶表现出来的只有水月。 虽然一直没有回来过, 但是佐助有偶尔听说过它的事迹。这里以“收集和交换所有知识”为目的建立了学堂，它欢迎各国的学者，也欢迎走投无路的人。 等价交换是宗旨。只要你能为那里的图书馆添砖加瓦, 就能获得庇佑；不是学者也没有关系, 只要你能付出相应的代价, 不管是离经叛道的流放者还是危险的叛忍, 音忍村来者不拒。 与其说是一个忍村, 这其实更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城邦，一个灰色的地带。叛忍常常在这里落脚, 交换物资。而五大国对它的态度也很暧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这森林间的村子，这里似乎没有受到任何战争的影响。佐助眼底也透着隐隐的惊讶。先前有听过音忍村迅速崛起，今日一见，仍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走吧，去找找接待外来人员的地方。” …… 死了？ 那个男人死了？ “……什么？”虽然这样显得有点蠢，但佐助还是忍不住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又问了一句。 “是的。”迎接他们的负责人恭敬地鞠了一躬。 佐助只觉得荒谬极了。任谁死了，那人都不可能死的吧。——毕竟他时时刻刻都一副掌控全局的样子。 不等佐助再说什么，重吾已经忍不住了，一个健步上去，直接把人提了起来：“把话说清楚！”他的身材本就高大健硕，配上他现在像是要择人而噬的眼神，简直像是一头发狂的凶兽，可怕极了。 “重吾先生，请您冷静一点。”面前的人虽然被扯得已经双脚离地，却完全不害怕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淡定极了：“志玄大人生前是如此吩咐的，我才这么告诉您。我一会会带你们去基地里的，那里应该有你们想要的答案。” 轻轻把手搭上去，示意重吾先松手，佐助皱着眉头问：“……如果他死了的话，现在音忍村的领导人是谁？” “是大蛇丸大人。” “……”大蛇丸？ 对视一眼，几人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疑惑和凝重，事情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带路吧。”缓缓松开手，重吾也皱起了眉头。 …… 走在地下基地里，佐助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却难得的有点走神。 ‘如果死亡也在他的计划之内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时隔多年，他好像终于明白楚志玄那天让他带着重吾一起离开的原因了。——那个男人估计那时已经心存死志了。 现在想来，那会他完全就是交代后事的口吻。 倒是从来没想过他也会死。垂下眼帘，佐助也说不出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 在这里，要比在地上时更能深切的体会到音忍村近些年来的变化。金属回廊里不再沉寂，热闹了不少，能看到穿着大褂的人在匆匆走动着。 “这些都是研究员。”走在前边的负责人给众人介绍着，语气中带着骄傲：“和外界不一样，这里没有禁忌，只要有想要追寻知识的欲望和能力，任何事情都可以研究……他们会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提出命题，而大蛇丸大人会审核这些命题的价值和可行性。”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搓了搓手臂，水月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墙上贴着的优秀实验示例，苦着脸吐槽：“都是一些怪人。” 没人理会他，剩下的三人仍在前行。 “诶！等等我啊。”紧走两步，水月赶紧跟上。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地方，也不喜欢这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完全不想一个人被留在那。 “我们是要去见大蛇丸吗？”水月忍不住问。 “是的，”点点头，负责人提醒道：“对了，在大蛇丸大人面前就尽量不要提起志玄大人了，也不要说他死了。死亡是他自己的说法，我只是负责转达而已。” “为什么？” 这问的多少有点缺心眼。 忍不住侧目多看了水月一眼，负责人顿了顿才解释道：“他们二位的感情很好，你如果一定想提也是可以的，刚才只是我个人的建议而已。” “哦……” “好了，就在前边了，我就不陪各位过去了。”又走了一段路，负责人深深鞠了一躬，反方向离开了。那离开的背影多少带了点迫不及待的意味。 三人在门前略微沉默，一时没有动作。 “重吾，你去敲门！”不着痕迹的挪到后边，水月怂恿道。 重吾瞥了一眼佐助，见他点头，便上前轻轻敲了几下。 骨骼和金属相击的沉闷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请进。”极具有辨识度的沙哑声音从门的缝隙里飘了出来，钻入三人的耳朵里，让他们升起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被巨蟒盯上的感觉。 瞳孔一缩，重吾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直接推开了门。 看着那个站在桌边的瘦削背影，他的眼眶一下变红了。 “大蛇丸大人……”声音里是藏不住的颤抖。重吾向前走了两步，便止住不动，似乎不太敢真的靠过去。 很少见重吾情绪如此激动的样子。 把手抱在胸前，佐助盯着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光是一个背影，压迫感已经扑面而来，这才是货真价实的老牌影级强者，和之前那个冒牌货的感觉截然不同。 不管是重吾的样子，还是自己的感受，无不昭示着这真的是大蛇丸。 “……好久不见。”缓缓张开双臂，男人转过身来，向他们做出了一个欢迎的手势，那张瘦削而苍白的面孔上挂着浅浅的笑。和那双像是在发光一样的妖异眼睛一样吸引人目光的，还有标志性的紫色眼影。 ——宛如妖鬼。 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再见到这个人，佐助对他的评价依然如此。 “……解释。”没有废话，佐助淡淡道。 也不尴尬，大蛇丸放下手来，坐到了桌子上。歪着头，他颇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佐助：“变化很大呢，佐助君。” 那目光太过露骨，佐助只觉得自己简直就像被那目光上下舔舐了一遍，不适极了。压下想搓去鸡皮疙瘩的欲望，他忍不住眯起眼睛，表情变得古怪。 嘴角抖了抖，他再次开口：“……你应该知道我们过来的目的吧。” “大概知道，施展秽土转生我还是可以做到的。”脸上老神在在的笑意不变，大蛇丸向后仰了仰，显出了几分慵懒：“但你们能付出什么？” 这人还真是和志玄如出一辙的令人讨厌，总是表现得像有读心术一般。 “你想要什么？” “你。”那神情不似作伪。 “……”佐助不禁皱起了眉头，把手轻搭在了腰侧的刀上。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年轻人还真是性急啊。”哼笑几声，大蛇丸拍了拍重吾，同佐助擦肩而过，把门再次打开：“和我来吧。” 缓缓收回手，佐助面无表情的跟在他身后。 ——这人甚至比志玄要更讨厌一点，起码志玄不会这么没品。 …… 跟在大蛇丸身后慢慢走着，路上遇到的实验员无不停下脚步，恭敬地向他们鞠躬，称一声大蛇丸大人。 看得出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在尊重大蛇丸。 收回视线，佐助看着不远处的人，缓缓开口道：“大蛇丸，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大蛇丸不甚在意的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 “施展秽土转生对你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吗？”如果志玄已经死了，他为什么不用秽土转生把他重新召唤出来？ 毕竟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会被道德束缚的人，别说召唤死者是需要一个活人做祭品了，就算需要一百一千个，为了复活志玄，他估计也是愿意的吧。 脚步明显的顿了顿，大蛇丸偏过头来，看了佐助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冰凉：“并不困难。” “那为什么没见志玄？”不理会水月挤到快要抽搐的眼睛，佐助和他对视着，直接问道。 “……是接待你们的人说他已经死了对吗？”叹了一口气，大蛇丸扶住额头：“这是他的说法。” “先进来吧。”打开门，大蛇丸率先走了进去。 …… 随着大蛇丸依次点燃了蜡烛，屋子的全貌也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墙上挂着狰狞的面具，地上是神秘的纹路，整个屋子充满了不祥的气息。 “这代表旋涡一族的神明，是志玄从旋涡一族那搜集来的。”大蛇丸抬手摘下一个般若鬼面样的面具。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看着它，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摇曳的暖色烛光，大蛇丸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一点。摸了摸手上的面具，他缓缓开口：“……志玄从死神那赎回了我的灵魂，所以我的意识才得以苏醒。” 尸鬼封尽是个难度极高的忍术，不是谁都能用出来的……所以志玄用自己做了祭品？ 这可真是……疯狂。 但那个男人也不是做不出来。 脑海里不禁闪过在崖边夕阳下的志玄，佐助不禁垂下眼帘，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志玄。 看他的表情，大蛇丸就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他不是用自己做了祭品，他用不尸转生规避了死神索取的代价。” “至于你问我为什么不用秽土转生复活他……”笑容染上苦涩，大蛇丸的声音带着几分奇妙的柔和：“因为他还没有死。” “那……”既没有被死神带走，也没有死掉，那为什么没见到他？ 抬眼看了重吾一眼，大蛇丸把手里的面具挂回墙上，转过身去，背对着三人。烛光下，他的身影模糊不清，带着几分虚幻。 缓缓开口，沙哑的嗓音，把当年的事娓娓道来。 100-120 第101章 if番外 end 不死的大蛇 同一间点着蜡烛的密室。 凝视了半晌手上狰狞的鬼面, 不知道它是由什么材质制造的，入手温润，不管拿在手上多久, 都是冰凉的触感。就像连通着另一个世界一般, 永远不会被体温温暖。 摩挲着面具上鲜艳的花纹，志玄难得的陷入了犹豫。把目光投向正在身边熟睡着的青年，他的眼神愈发复杂。 借着昏暗的烛光，青年的轮廓模糊不清, 带上了几分不在现世的虚幻感。 “……”坐到旁边, 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 志玄嘴角明明在微微勾起，笑容里却满是苦涩。 三年的时间, 不算长也不算短。 但三年的朝夕相处，哪怕是只宠物, 也有感情了。 不再去看手边的人, 志玄的视线转到天花板上，逐渐失去了焦距。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很飘忽:“算起来, 我其实还从来都没有叫过你的名字。虽然一直都说你就是大蛇丸，但真的让我开口这么叫，我还是叫不出口……” 垂下眼帘, 志玄把手上的鬼面扣到脸上。就着这个姿势, 掩着脸, 他闷闷的笑了几声。 明明目的从来都没变过, 临了却要犹豫感怀几下。真是……自己都要被自己的虚伪逗笑了。 喉咙颤动着, 肩膀也微微颤抖，似乎真的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 志玄笑得越来越肆意。最后他干脆站起身来，昂起头放声大笑，整间密室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配着鲜红而狰狞的鬼面，这个站在房间中央狂笑的男人，当真如同恶鬼。 …… 死神的虚影在身后浮现，笑声渐止，志玄慢慢放下手。 没有再犹豫，拔出腰侧的胁差，黏腻的血肉和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他干脆的划开了自己的腹部。志玄对自己下手也着实狠辣，锋利的胁差深深切进了肌肉里，留下了极严重的伤口。 随着他的动作，死神的腹部也裂开黑洞洞的大口子。 谁知道这贪婪的家伙吃了多少东西？这口子一破，不少灵魂都飞了出来。——当然也包括大蛇丸被夺走的三分之一块灵魂。 “咳咳……”内脏被划破，血液从口腔倒涌而出，顺着面具的边缘滴落在地。鲜红的液体沿着地上粗糙的纹路蔓延，像是一条条濒死挣扎的小虫。 虚虚的扶着伤口，也只能保证脏器不会流出来，滑腻的血液仍然在不断涌出，在他偏白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志玄脱力的跪倒在地，全靠手里的刀撑着地，才勉强没有摔倒。 腹部冰冷锐利的疼痛让他捏着刀柄的手指都在抽搐，灵魂被牵扯的感觉也越来越重，死亡逼近。面具下的眼睛，却全是狂热的兴奋，像是闪着光。 “终于……终于……”随着他开口，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但他完全不在乎。 为了今天，他已然舍弃了太多。这点痛楚，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 只要能让大蛇丸醒过来，那即使拿走更多，又如何？ 感受着死神对灵魂的牵扯到了极限，他熟练地施展了不尸转生，在灵魂被抽离的前一刻，附着到了角落里的克隆体身上。 三年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施展不尸转生了。 灵魂撕裂般的锐痛已经很明显了。 …… “就这样，他从死神那赎回了我的灵魂。” “后面的事就很简单了……”从佐助他们的角度，看不到大蛇丸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用平缓的声音徐徐道出故事的结局：“我的意识复苏了，而他的灵魂，最终没能承受住过于频繁的不尸转生。”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这可真是……令人绝望。 光是听着，就让人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为主人公的大蛇丸，又该是什么感觉？看着他的背影，三人有点说不出话来。与大蛇丸和志玄二人感情最深的重吾，瞳孔都在颤抖。 “不尸转生一旦开始，就没有终结。”大蛇丸说得很轻，像是呓语。 志玄向来对这一点相当抵触，不止一次提醒过他，只是他从来都没有在乎过罢了。 一直对不尸转生很感兴趣的大蛇丸没有出问题，反倒是对它相当抵触的志玄因为毫不节制的不尸转生出了问题……着实讽刺。 “这指的不止是必须更换身体才能维持生命，而是指……”胸口泛着细细密密的刺痛，大蛇丸背着手，语气仍是淡淡：“从第一次施展这个术开始，你就已经不再是你自己了。” 静静看着大蛇丸的背影，佐助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听着。 “每一次不尸转生，每一次身体的更换，都会给你带来细微而不可避免的改变，那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如果更换的过于频繁，就会迷失，灵魂也会变得脆弱。”缓缓抬起一只手，冰凉的蛇瞳注视掌心的纹路：“但如果一直不更换身体，受到那具身体的影响就会越来越深，直到迷失。” “我被过长的时间侵蚀了，而他则是被过于频繁的转生撕裂了灵魂。” “所以……与其说我是最开始的那个大蛇丸，不如说我是以大蛇丸的记忆、情感和执念为主导的意志。”转过身来，大蛇丸露出一个笑容，视线扫过面前的三人，让他们有点毛骨悚然。 “大人……”微微上前半步，重吾的声音颤抖着，用极尽哀伤的眼神看着大蛇丸。这个向来沉默的人，此时更是想不出什么话来说。 佐助也是被狠狠震撼到，只觉得头皮发麻。完全忘记了自己过来的目的，他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所以，志玄在那之后，消散了？” 秽土转生也是需要灵魂的，如果那个人的灵魂都已经不再存在，自然也就没有秽土转生召唤他这一说了。 “不……我说过了，他没有死。”背着烛火，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也能听到大蛇丸的声音愈发沙哑：“他的灵魂虽然被撕裂，但却没有完全消散。” “他就在我们脚下。” 这话带有的意味可是相当恐怖。 头皮炸起，佐助不禁后退了半步，他简直瞳孔地震，一直冷静的表情也裂开了缝隙。 这一趟可当真没白来，自从来了，没有一件事不是超乎他想象的。 “那他现在……”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在存在着？ “音忍村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也欢迎所有人。”瞥了佐助一眼，大蛇丸忽然提起了看似和这个话题无关的内容：“而不遵守这个原则的人，会被肃清。” 确实是有这样的传闻。 不止如此，还有一些更离谱的传闻说音忍村会闹鬼，有妖怪作祟……总之越传越邪乎，甚至已经把音忍村妖魔化了，让人不得不怀疑它们的真实性。 “嗯……”深深看了一眼大蛇丸，佐助应了一声，觉得自己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之前一直以为那是志玄的手笔，今天见到大蛇丸之后以为是大蛇丸的手笔。但现在看来……阴错阳差之下，他先前的猜测也未必不对。 “出手的人并不是我，是志玄。”大蛇丸的话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最后把灵魂分散到了寄坏虫里。”闭上眼睛，大蛇丸仰起头，声音无喜无悲：“虫群在音忍村下筑巢，每一只寄坏虫都是他。” “他守护着音忍村。” …… “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见到你最后一面？”摸了摸大蛇丸的脸颊，志玄用目光描摹着他的轮廓，带着眷恋：“我们可是已经许久未……” 瞳孔忽然失去焦距，他保持着刚才的动作顿了许久，才再次恢复了行动能力。 灵魂撕裂的痛苦其实已经让他不甚清醒了，这次来得更是格外激烈。眼前模糊一片，志玄捂着脑袋，花了很大的功夫才重新对上焦。 “……”看来是没机会了。 把人揽到怀里，紧紧搂住，志玄许久没有动作。 半晌，再次直起身来，志玄盯着大蛇丸的脸，似乎要把它刻进灵魂里。 “我知道，即使没有我，你也不会停止探寻未知的脚步。”带着无尽的缱绻眷恋，他轻喃：“我们走得很辛苦啊……因为现在还远不是属于我们的时代。” “所以我建立了新的音忍村。” “我会永远守护着这个地方，永远守护着你，直到最好的时代降临，直到你已经不再需要我。” “希望你会喜欢我的礼物……” 注视着仍在昏睡的爱人，浅棕色的瞳仁终是失去了神采。 …… 不过，也许当初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反而是比较好的结局。嘴角挂上自嘲的笑意，大蛇丸想：‘毕竟他真正想见到的，也不完全是我吧。’ “我们都还没有死，但某种意义上，带你们过来那人其实说得也没错。” “身为人类的大蛇丸和志玄早就死了，我也不过只是一段残存于此间的执念罢了。” “但只要还有未知的知识存在，我就是不死的大蛇丸。” 掩去眼中的情绪，妖异的男子哼笑几声，把久久不能回神的三人叫醒，从密室里拎出了几具克隆人：“好了……说得也够多了。” “关于他们两个的回忆就到此为止，来干正事吧。” 第102章 第 102 章 嘹亮的鹰唳划破上空, 营地里的忍者们纷纷停下手里的事，抬起头来着寻找声源。 初冬的天很是清朗，能见度很高, 那只全黑的鹰迅如闪电, 身后赫然已经拉出了残影。——不用细想，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忍鹰。 这种高调的架势，估计是什么大事。 几个起落，志玄在屋顶举起了手。 张开喙, 又是一声清脆的鸣叫, 直让人觉得头盖骨都为之一震。锁定了志玄的位置, 它并拢双翅，俯冲而来。 它腿上绑着不少卷轴, 略微一扫，拿下其中标着小蛇的卷轴。 “辛苦了。”真诚的道谢, 志玄给它递出了一块足有巴掌大的鹿肉。忍兽均是通人性的伙伴, 这位一看更是位佼佼者，估计地位不低。远道而来, 自然不能亏待。 完全不客气, 就着志玄的手，忍鹰直接三两口把肉吞入喉中。 “不辛苦，是很重要的消息。”低沉磁性的男声传来, 顺着抬手的动作, 它微微振翅, 再次起飞：“我去下一处了。” 粗略的一扫, 志玄不禁挑了挑眉。 …… “急报。”扬了扬手, 把卷轴丢给了站在桌边的大蛇丸:“这是专给你的，自来也应该另有一份。” 把卷轴捏在手里, 大蛇丸完全没有要打开的意思，向志玄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们又该回去了。”明白他的意思，志玄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看剩下的。 眉头微动，又看了志玄一眼，大蛇丸十分悠哉的抖开卷轴，缓缓念了出来：“砂忍进攻桔梗城，告急……需要增援。”老长的一个卷轴被他掐头去尾，中间的细节全部无视，就剩了这一句。 他对这事完全不惊讶，那天罗砂出现的时候，他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不过…… “桔梗城啊……”回忆了一下，那是一座建在火之国边界的要塞，负责人应该是团藏。 那部署的兵力，最近确实有所减少。 撇了撇嘴，大蛇丸笑得十分幸灾乐祸：“看来团藏被砂忍钻了空子啊。”直接负责人可不是说着玩玩的，出了事是真的要追责的。 那老东西肯定被气得在自己的地洞里发疯，想想就高兴。 “哦？”这一听，志玄也笑了出来：“那的负责人是团藏啊。”因为之前的事，他对团藏的观感也不是太好。 “对。”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大蛇丸随手把卷轴丢进旁边的废料桶里：“那老东西，现在倒是想起我来了。” 遇到那些看似无害的液体，卷轴上的字迹瞬间被腐蚀。 也算是种另类的阅后即焚了。 收回视线，瞥了一眼桌上散落的草稿，志玄嘴角有几分厌恶的拉下，干脆直接坐在了上边。——大蛇丸负责的实验部分，志玄负责的数据处理。注射剂量的问题，几组联合实验，他都快要算到虚脱了。 很恨一些数据处理。 刚才外边忍鹰过来，他的反应如此迅速，未尝不是因为实在不想再面对这个。 伸手揽住大蛇丸的腰，对方也十分配合的靠了过来，志玄把头埋在他的衣物里深吸一口气。被冷冽的气息包裹，他感觉放松了不少。 抬头和金色的瞳仁对上视线，志玄问：“那你要回去吗？” “回。”慢慢把手上的手套摘掉，大蛇丸回抱了回去。拍拍他的后背，把下巴抵在了发顶上：“就算现在不回，迟早也要回。” 他这段时间能把重心放到研究上，一是因为三代火影的纵容，二是因为尚且松弛。现在导火索明确的点燃了，他大蛇丸再做闲人，显然就不合适了。 “好吧……”叹了口气，志玄大概能猜到之后的安排。——大蛇丸调回去，自来也接着镇守草之国。 影响不大。 说话时，大蛇丸的下巴在头顶动来动去，声音顺着颅骨传导而来，有种奇妙的感觉。 “……这样有点痒。”一矮身，志玄向后仰去，和大蛇丸稍微拉开了点距离，不让他继续作怪。 “是吗？”眉头动了动，大蛇丸的尾音带上了几分玩味的上挑。手撑在桌子上，他缓缓迫向志玄。 志玄的姿势本就后仰着，现在被大蛇丸迫近，更是下意识向后仰了几分，几乎躺在了桌上。 就着这个姿势对视片刻，志玄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可真是漂亮啊。”忍不住感叹道。他真是太喜欢大蛇丸这张脸了，每看一次，都要心动一次。 笑意加深，大蛇丸缓缓张开嘴巴，似乎要说些什么。不等他说出来，志玄直接用手抓住他的衣领，向下一拉，猛地吻了上去。 顺着力道，大蛇丸干脆撒了手，甚至主动加了点力道，实实在在的压到了志玄身上。 该说不愧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大蛇丸吗？见招拆招，反应速度真是快的惊人。 “唔！”一声闷哼，志玄直接撒了手，恍惚间差点以为自己降维了。 好一记泰山压顶，猝不及防下，他胸腔里的气体都被挤压出了大半。 攻守瞬间交换，抚上他的腰侧，大蛇丸趁机加深了这个吻。 缺氧的窒息感让人微微眩晕，不禁又抓住了大蛇丸胸前的衣物。随着他的动作，大片苍白的皮肤暴露在了空气里，被划出点点血痕。 触感和吻一样，是柔软而冰凉的。 …… 缓缓分开，志玄放松力气，任由自己躺在桌子上。 盯着天花板，他从鼻腔里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语气里颇带着几分生无可恋：“做什么？” 明知道没空做到底，还一定要撩拨一下，这可真是个坏极了的习惯。 “不喜欢吗？”大蛇丸慢条斯理的把刚才被扯开的领子理好，胸口的痕迹被缓缓遮挡住。 修长劲瘦的手指在深色的衣服上慢慢动作着，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动作，由他做出来，莫名的很是性感。 “……”只是瞥了一眼，志玄就收回视线，不愿再看：“……你果然是故意的吧。” 后悔，现在就是十分后悔，你说你没事招惹他干嘛？ “准备准备吧，我们来把这些收尾。”闷声笑起来，大蛇丸把志玄翻了个面，拿出被他压在身下的草稿。理了理厚厚的一沓纸，他还十分讨打的把它们拿到志玄耳边抖了抖，发出清脆的响声。 “***！”忍不住骂了一句，志玄恨恨的捶了一下桌子，夺过大蛇丸手里的草稿，走到远处的桌子上开始整理。 下笔的力度入木三分。 第103章 第 103 章 信 “久作！”惊呼一声, 白发的少年人三步并两步窜过去，手虚虚搭在伤员仍在不断涌出血液的伤口断面。 他也顾不得自己额头的伤口，全力发动医疗忍术, 手中亮起了柔和的绿色荧光。 汗水和血水混着沙子缓缓流下, 蛰得人生疼。 眯了眯眼睛试图缓解不适，却没什么作用。少年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松懈，努力做着紧急止血。 “别管我了，别管我了, 你快走吧……”一只手掩住表情, 久作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哭腔:“我已经不行了。”随着她说话的动作, 口角也溢出了血沫。 她现在的状况颇为凄惨。 右臂和右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粗暴的撕下，从根部断裂, 断面相当粗狂。露出的皮肤上尽是擦伤，伤口里还镶满了金色的细小沙砾, 让他整个人都微微反光。 相当糟糕的伤势。 她的忍者生涯已经大概率结束了。 不甘, 恐惧，疼痛。清澈的泪水顺着脸颊两侧留下, 在满是砂金的皮肤上留下两道晶亮的痕迹。 “信……”咬咬牙, 久作用仅剩的左手狠狠推了少年一把：“你快走！他们肯定还在附近。” 忍者的正面冲突，本就是以短兵相接为主，大规模忍术很难派上用场。——毕竟忍术可不分敌我, 真要是在人堆里发动了大规模的破坏性忍术, 很可能杀的自己人比敌人还多。 但那个该死的怪物……他的忍术能辨别敌我。 她眼睁睁看着身边的队友被流沙缠住, 碾成了肉泥。那是相当令人崩溃的画面。 回忆起宛如天灾的沙暴, 还有那个站在黄狸猫身上的红发男人, 久作的语气因为恐惧而颤抖着，已然被吓破了胆。 “！”猝不及防下, 信直接被推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愣愣的看着自己的队友。 “回桔梗城去，那儿起码还有抑制器！” “别乱说。”不得不说，千手信的医疗忍术水平着实高超，刚才那一会的急救，断肢血崩一样的出血势头被止住了大半。 狼狈的起身，信终于得空擦了擦脸上的血，却抹的脸上更花：“可以的，我们一起走……” 与其说是信心十分的保证，更像是哀求。今天已经有太多人在他的面前，在他手下死去，他真的受不了自己的队友也成为其中的一员了。 微微偏过头，久作已经涣散的瞳孔凝视着天空，火之国向来空旷的天蒙上了一层细密的阴霾。“树叶飞舞之处，火亦生生不息……”轻轻呢喃着老师曾说过的话，他感觉心中重新涌出了力量。 ‘我的右手已经废了，信作为医疗忍者，能发挥出的作用肯定要远高于我。’心下计量着:‘但我一直在这，他不愿意离开……’ 两个人都一定要守在这，最后的结局无非是双双死亡。 看了看尤不愿离开的信，久作心下一横，苦无直直的朝着自己的脖颈扎去。 信徒劳的伸出手，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花溅到身前。 根本来不及阻拦。 “久作！！！”喉咙似乎都撕裂开来。 …… 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异常的震动。 志玄猛地抬起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他原地站定，阖上眼睛，把感知投到了寄坏虫上。这里已经相当靠近桔梗城了，大家的精神都高度紧绷着，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砂忍。 随着志玄的手势，百来人的队伍悄然止步，几乎没发出什么动静。 这可并非易事。 ‘自来也这家伙选的人倒是不错。’向后瞥了一眼，大蛇丸颇为满意的眯了眯眼睛。从一个小细节就能大概窥见整体，他们担得起这精锐队的称呼。 “怎么样？”见志玄睁开眼，他开口询问道：“有状况？” “是人的声音。”掏出随身带着的小板子，志玄三两下就画了个示意图出来：“但得再靠近一点，我才能知道细节。” 他们的位置，桔梗城的位置，有异动的位置，呈现出了个锐角三角形。而他们所在的位置，是那个锐角所在的点。 看了一眼像是蜘蛛爬出来一样的示意图，大蛇丸嘴角微动。虽然潦草至极，有一点点很不美观，但还是能让人很轻松的看出具体位置就是了。 没什么停顿，他做出决断：“靠近。” …… 即使再努力的催动医疗忍术，也无济于事。 分裂细胞，毕竟是活人才有的功能。 再高超的医术也医不了死人。 “啊，队长，这还有两个呢！”陌生的口音，不同的护额，熄灭了他最后一丝期望。 领头的砂忍是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壮汉，他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开口笑道：“什么嘛，地上那个已经死掉了。” 完全不想去理会正在慢慢靠近的砂忍，千手信连眼神都没有投过去一个，只是跪坐在地上，机械的，麻木的，一遍又一遍的治疗着。 毫无征兆的突然靠近，他一把把信推开。 这人下手黑的很。信向后倒去，正正的摔到石头上，结结实实的被磕了脑袋。不知道是磕到了哪，信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昏过去，连哼都没哼出来，像虾子一样蜷缩了起来。 “刚才不是挺狂的嘛，现在怎么不神气了？”嘿嘿一笑，那砂忍走过去，把手插进信的白发，直接把人提了起来。他手上用力，把人强行拖了过来。 “怎么，这是你的小情人？”把信的脑袋对准久作的遗体，完全不理会手上陡然变得剧烈的挣扎，或者说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狰狞的笑着，狠狠把久作的身体踢出去几米，扭曲了形状。 把头提到面前，信眼里刻骨的恨意让他更是得意。又狠狠踢了几脚，他像丢垃圾一样把信丢到久作身上。 拔出腰侧的刀，他走到身边，缓缓举起了刀：“感谢我吧，让你们能死在一起。” 利刃切进胸口，发出黏腻的声音。血液被心脏泵得极高，几乎遮蔽了人的视线。 “……”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看从胸口穿出来的刀尖，他的第一反应是歪头去看刚才身后的队员，这一眼让他目眦欲裂。——刚才还在那的五六个队员，赫然已经都倒在了地上，站着的尽是木叶的人。 “哼。”身后传来一声满含嘲讽的冷哼，胸口的刀被毫不留情的抽出。 膝盖被人从后边踢了一脚，他腿上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你……”从喉咙里挤出气音，他面色狰狞，拼尽全力想要扭过头，却感觉眼前的世界猛地旋转了起来。 冰冷而轻蔑的金色竖瞳，是他意识消散前所见到的最后画面。 人头落地，残躯倒下。垂下眼眸，瞥了一眼已经滚满了泥土的人头，大蛇丸甩掉刀上的血，把刀慢慢纳入刀鞘：“还是个小队长，这一趟倒是没白来。” “这个女孩是没办法了。”别说别的伤势了，甚至连肋骨都被踢碎了个大概。抬起手来，志玄遗憾的摇了摇头：“信的状况也不是太好。”两个小朋友，一个已经死了，一个陷入了深度昏迷，生死未卜。 志玄对那个白发少年印象很深刻，虽然许久未见，但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之前他在木叶医院见过的千手信。 看大蛇丸的眼神，应该也是记得的。 “他是个很有天赋的医疗忍者，那个女孩身上的伤口被处理得很不错。”做了急救，志玄略微有点感叹，把他背在了身后：“但毕竟是那种程度的伤势，也没办法。” “是吗……”目光扫过志玄背上的白发少年，大蛇丸眯了眯眼睛。他的语气有些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既然你想带着他，那就带着吧。” 刚才他们出来的是一个小队，大部分人都还在后边等着他们呢。这离桔梗城很近，既然出现了砂忍的人，就说明桔梗城不是在被进攻，就是快要被进攻。 “马上去桔梗城。”转过身来，大蛇丸摆了摆手。 “是！” 第104章 第 104 章 局 桔梗城外。 “或许很无畏, 但也很无谓。”罗砂抱着手，站在守鹤头上，冷眼看着那些木叶忍者的抵抗：“能在风沙下发挥全部实力的只有风之国的忍者。” 看了一眼脚下那只明显心情很不好的黄色狸猫, 罗砂笑得更是得意：“当然, 我们能这么轻松的取得优势，还是多亏了守鹤大人相助……”如果没有守鹤，他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这几乎沙漠化。 结合守鹤身上牢牢束缚着它的砂金，这话充满了讽刺效果。 话还没说完, 他瞳孔一颤, 迅速向侧方跳开。动作很快, 险险地躲过了从身后突然出现的巨蟒，逃过了被一口咬掉脑袋的命运, 但胳膊就没那么好运了。 血液涌出，汇成了蜿蜒的小溪, 沿着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涓涓流动, 再砸在守鹤头顶上。 表情狰狞了一瞬，锋利的苦无斩下, 头身分离。但即使只剩下了一个蛇头, 它依然在用那双冰冷的竖瞳盯着罗砂，嘴里的力道也丝毫没有放松。 “真是恶心的畜生。”丝毫不顾忌这样可能会让伤势变得更严重，罗砂把苦无挤进它的嘴里, 猛地一撬。 蛇的关节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被他粗暴的动作几乎撕成了两半。 一把把蛇头甩开, 他抬起手, 轻轻摸了摸脸颊。 “……”果然是湿润的触感。 “大蛇丸——！”捂住渗血的手臂,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罗砂猛地转过头来, 愤怒的嘶吼着:“又是你，混蛋！”脖子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不知是被他的情绪影响，还是被刚才挑衅的话语激到，他身下的狸猫明显也躁动了起来。它被罗砂束缚着，不太能做出比较大的动作，也没法发出叫声，情绪变化的具体体现就是——四周的沙暴像有生命一样形成了龙卷，在地上肆虐着。 不愧是尾兽的力量，破坏力极强。树木被连根拔起，桔梗城外围的建筑也在这狂风中被从中间掰开。这些平日里相当沉重的东西在沙暴面前简直像是塑料制品，随着风，轻飘飘的就飞上了天。 以大蛇丸的视力，能清晰地看到不少居民也被卷了出去。 他们的下场自然不必说了。 地上的志玄也仰头看着这恐怖的场面，不禁微微张开嘴巴。 毫不意外的被灌了一嘴沙子。 “呸！”连忙甩甩头，志玄连吐好几下，嘴里硌人的感觉才减少了点。 ‘真是最讨厌这些风之国的人了，沙子全顺着领子灌进去了。’偏偏打交道最多的就是他们，真是烦人……每次在沙漠里，志玄都觉得自己穿着这身族服，活像是个小口的漏斗。 一边暗骂自己犯蠢，一边加快手下安置信的动作。——刚才一看，桔梗城的情况也并不乐观，与其顶着巨大的风险把人放进去，还不如在外边找个安全的角落安置好。 把人安置好，志玄稍微观察了一下现在的局势。 砂忍的人数并不多，估计杀手锏就是那只守鹤。现在那里有大蛇丸顶着大头，桔梗城也就在身后，木叶忍者的压力倒是还好，短时间里不需要担心。 不知道平民的伤亡如何？ 他得赶紧过去看看。 “……”眼见着志玄跑进桔梗城，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那边的情况，大蛇丸眉头微微皱起。 他记得这里是装配了磁场干扰设备的，居然还是这种阵仗？ 视线扫过那只黄色狸猫，他只能把这奇怪的场面归结于它，这就是尾兽之力吗？ 来不及细想，两人战在了一起。 如果说之前只面对罗砂一个人的时候，还可以用他的砂金质量过大这点来针对，让战斗变得轻松不少，那现在他和守鹤的组合，当真算的上是无懈可击。 砂金用来防御和抑制守鹤，守鹤则因为疼痛和愤怒而暴走，沙子肆虐着，速度奇快。 更作弊的是，两者相互独立。揣测和预判都得双线程进行。 他先前取巧的方式陡然对上守鹤几乎无穷无尽的查克拉，也有点相形见绌。 来回间，大蛇丸一点好处都没讨到。 几轮交手，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呼吸间也有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气喘。——这个对手，相当棘手。 果断放弃看起来马上就要得手的一刀，大蛇丸一个后翻，堪堪躲过速度极快的流沙。 连翻几下，舌尖微微用力抵住上腭，大蛇丸用了点技巧才掩饰住了自己的真实状态。 这种对手本就不是他擅长应对的，如果不是仗着自己丰富的战斗经验，估计现在已经隐隐要显出颓势来了。 ‘这时间可不短了。’瞥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桔梗城，大蛇丸狠狠眯了眯眼睛。 事已至此，他再察觉不出不对劲来，就是个傻子了。 杀局。 …… “团藏大人，但是……真的要这样吗？”带着乌鸦面具的年轻女性低垂着头颅，声音里带着颤抖:“我不明白，这样会把桔梗城的人民也置于很危险的境地。” “这并不利于大局啊。” “不要质疑我，巫女。我的话，你只需要执行就好了。”负手而立，团藏面上缠着绷带，只露出了一只眼。他的目光凝视着前方，显出几分高深莫测。 “保持抑制器关闭，然后把情况记录下来给我。”转过身来，团藏微微抬起下巴，垂眸俯视着她:“我们是根，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木叶这棵树能更好的生长。” “时间会证明一切。” 听起来大义凛然。 “即使这样也……”团藏的话完全没法说服她，忍不住闭了闭眼，她仍是对团藏的命令极不赞同。 那些可是援军啊，是自己人。援军千里迢迢赶过来支援他们，他们却要…… 这样的行为，当真卑劣至极，无异于背叛。 “野乃宇，我可是很看好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微微前倾，野乃宇三字被他刻意强调。 突然听到自己久违的真名，野乃宇不禁瞳孔一缩。她明白，这是一次警告。 “……是。”绷着后背，保持住弯腰的谦卑姿势，她艰难的点了点头。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再说些什么就显得有点不识趣了，领命是她唯一的选择。 “很好。”满意似的点点头，团藏再次转过身去，背对着野乃宇，让人看不清神色:“快去吧，把人扣下来。” “是。” 第105章 第 105 章 掏出新眼镜在衣角上蹭了蹭, 抬起来一看，似乎也并没有让它变得更清楚。 挑了挑眉，志玄仍是把它戴到了脸上, 以便更好适应这在守鹤的影响下变得越来越恶劣的环境。他刚才让队里的医疗忍者散开来, 力求把尽可能多的平民送去避难所。 桔梗城位于火之国边境，位于往返于风火两国的必经之路上，自然环境和位于火之国中心的木叶村差别不小，两地居民流动性比较小, 连建筑风格都不尽相同。 眼看着那巨大的石砖块从建筑上被掀下, 直直向自己拍过来, 志玄不由无奈叹了口气。就比如，如果在木叶, 就很难见到这样敦实的石制建筑。 街道上的东西被吹的七扭八歪，跑起来活像障碍赛。加快速度, 志玄一把把傻在地上的人捞起护在胸前, 躲开石板落下的范围，免去了他变成子路的命运。 “轰！” 桔梗城偏爱用石头来修建建筑, 石板墁的路, 刚才已经被沙暴掀了个七七八八，露出其下黄色的地皮来。现在这重物落下，自然是激起了大量的烟尘。 周围一片浑浊的黄色, 彻底看不清了。 ‘一尾竟如此恐怖吗？在磁场被抑制的情况下都能做到这种程度。’随着感慨, 担忧也忍不住从心底生出：‘不知道大蛇丸那边情况如何啊……’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了, 志玄现在的位置完全看不到他们。 一定要平安啊。 暗暗祈祷着, 志玄提着手里的人穿过了烟尘, 空气终于清朗起来。 就算已经腾出一只手来掩住口鼻，他仍是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谢谢, 谢谢……”听到咳嗽的声音，被提在手上的瘦小男人似乎终于回过神来，连连和手，开口道谢的声音抖得厉害：“真是太感谢您了……” “没事，我帮你处理一下就送你去避难所吧。”仔细看了他几眼，志玄找了个尚且稳固的角落待下。这个男人的左手应该是断了，从外观上看稍微有点变形。 避难所的人手紧张，估计没什么空余来管他，还不如现在给他先处理一下。减轻痛苦，也不容易留下后遗症。 把人安置在里边，志玄蹲在靠外的地方。这样他刚好可以隔绝大部分的风沙，相当于一个超简陋版的小棚子：“你叫什么名字？” “额……”似乎是没想到志玄会问这个问题，男人愣了愣才回答：“我叫志和。” “志和，是个好名字。”拉过他的左臂，把手搭在上边，志玄见他表情很忐忑，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怕的话就捂住眼睛。” 志和倒也是很听话，志玄这么一说，直接用另一只手把自己的眼睛捂了个严实。 “很好。”咧咧嘴，他最喜欢这样的患者了。 那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似乎正要开口说什么。 卡准他毫无防备的时机，志玄手上微微用力，速度极快的把偏离方向的骨头掰回了正轨。尖锐的疼痛惹得那人猛地一激灵，把未出口的话都咽了回去。 “给你正正，稍微有点疼。”幽幽开口，道出了迟来的提示。手上装模作样的亮起荧光，寄坏虫顺着虚虚按上去的手掌，隐秘的爬了过去。——根据往常的经验，这个动作就像是安慰剂和遮羞布，能为他省去不少麻烦。 就跟失笑散一样，只要你不知道自己吃的其实是小鼯鼠粑粑，就不会失笑；只要患者没发现自己其实是在被寄坏虫治疗，就不会失笑。 “……”讪讪的张了张嘴，志和干笑了几声。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缓缓抬起手，结束了这次治疗。志玄背过身去，把人背到了背上：“我送你去避难所，那边已经有不少人在了。” “嗯……”沉闷的应了一声，他慢慢垂下眼帘。 …… “自来也倒是有个好徒弟。”把双臂架在胸前，不着痕迹的调整着呼吸，大蛇丸眯起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 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对上一个影级一个尾兽，他这文弱的学者还真多少有点吃不消，多亏刚才波风水门给他解了围。 突然出现，重创罗砂，堪称是天降神兵。 无愧金色闪光之名。 想起刚才的事，大蛇丸眼中的满意之色更深：“自来也的眼光难得好了一回。” “前辈过奖了。”微微鞠了一躬，金发的青年略有点拘谨，向大蛇丸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要谦虚，你值得这样的称赞。”摆摆手，示意他安心接受自己的夸奖就好，大蛇丸向来不在乎也不喜欢这些虚礼。 “……那就谢谢前辈了。”着实有点招架不住师叔这霸道的称赞，水门笑着搔搔脸，转移了话题：“不过，刚才那么长时间，城里居然一直都没有人来支援您吗？” 眼中杀意一闪而逝，大蛇丸掩盖得很好，水门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况。眉头微动，他勾起嘴角，开口刺道：“不知里面的人是不能还是不愿。”尾兽向来是木叶擅长的部分，最擅长控制尾兽的血继可是木叶的建村家族。 罗砂有这个信心带着守鹤过来，也许是因为他在赌，也许代表着更多东西。 “啊……”这话着实尖锐，让水门左右为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感觉怎么说也不太合适，目光飘移了一下，他硬着头皮开口:“肯定是有事耽搁了吧，正好我也要进去，您要不要和我一块进去看看？” “也好。”点点头，大蛇丸微抬下颌，眺望远处的桔梗城。 随着罗砂和守鹤的败走，周围肆虐的风沙明显和缓起来，天空也恢复了晴朗。 从大蛇丸这个角度看过去，桔梗城的细节已经清晰可见。——建筑倒了三分之一，地皮都被掀了起来，他现在只是略略一扫，已经看到有6具挂在断壁残垣上的尸体了，谁知道没看见的还有多少？ 这状况，绝对称得上一声惨烈。 看得大蛇丸都暗自咋舌，不得不惊叹团藏真是好魄力，让他都自愧不如。 “那我们过去吧。” …… “大人，天是不是晴了？”志和淅淅索索的动了几下，抬头看向了天空。 “是的……”虽然早就察觉到，但是既然他这么说，志玄还是十分配合的跟着他的动作也向上瞥了一眼。 一直悬着的心刚才终于落了地，志玄眉眼控制不住的弯出弧度：“看来是我们赢了。”话里带着一丝不明显的骄傲。 毕竟，救场的英雄，是他的爱人。 不愧是大蛇丸！ “多亏你们啊，真是辛苦你们了……”背上的男人不停絮叨着，志玄不断向着避难所的方向跑着。速度很快，从他背上看下去，地上纷乱的杂物都已经模糊了起来。 其实是有点奇怪的，桔梗城拢共才那么大一点，避难所也在很靠外的地方，按这个脚程来说早就该到了。 但事实上并没有，志玄也似乎毫无所觉的样子，仍在不断向前跑着…… 第106章 第 106 章 他是谁？ 眼皮动了动, 志玄从臂弯里抬起头来，下意识的把手搭在腰上，快速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是他熟悉到骨子里的教室, 窗外是熟悉的建筑物尖顶, 熟悉的一小块天空，熟悉的植被。讲台上的老师正背对大家，在黑板上迅速写着什么。 很安全。 心里莫名冒出这样的判断，让他微微松了口气, 绷起的身体重新放松了下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 似乎是他多年的习惯。 刚探下去的手又摸索几下, 还是没有摸到那个想要的东西。‘啊……我刚才想摸什么来着？’收回扑了个空的手，志玄皱了皱眉, 虽然有些疑惑自己的动作，但也没有深思。 ‘奇怪。’摸了摸手边尚且温热的咖啡杯:‘明明喝过了, 怎么还是睡着了？’依他的经验, 这一小点够他精神到下午了。 “……这就是THC经过肝脏代谢之后的化学式，同学们可以看一下。”讲台上的人忽然开口, 把志玄的思绪拉回了课堂, 下意识的看向他。似乎是因为讲了太多话，老师的声音微微有点沙哑，让志玄觉得很是亲切。 虽然是个男老师, 但意外的留着一头黑色的长发, 看起来很是顺滑, 随着他写画的动作丝绸般摆动。 目光被头发吸引, 志玄脑子里不合时宜的蹦出一个词——油光水滑。随即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哪有这么说人的？真损。 画完最后一点，老师向后退开了一步, 缓缓转过身来，扫视了一眼下边的学生们。 脸上的笑容僵住，志玄看着老师白净俊秀的面庞，忽然觉得心脏一紧，随即又跳的厉害。他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似的，又胀又闷，让他几乎忘了呼吸，只顾着呆呆的盯着老师看。 许是他面上的表情实在有点滑稽，台上的人目光扫视到他这里的时候都不禁一顿。和志玄对上视线，老师微微眯起眼睛，抬手点了点他:“……你，起来说一下它代谢前后的区别。” “额……”对视的感觉实在太明显，志玄连怀疑点的是别人的余地都没有。即使不情愿，也只好尴尬的站了起来:“那个，不好意思，您能再问一遍吗？” 虽然素不相识，但同桌的眼神像是看壮士，看得志玄更不好意思了。血液全都涌上了脑袋，一口气热到了耳根，让他觉得自己要冒烟了。 “……”挑了挑眉毛，老师表情微妙，倒也没有难为他，抬手点了点黑板上的两个结构式，放慢语气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它们两个结构上的区别在哪，会导致性质有什么不同？” 刚才根本没听啊。 看了看黑板上的结构，志玄嘴角不禁抽了抽，大脑飞速运转起来，拼命回忆他说过的话:‘肝脏代谢是吧……’ 依着经验，一顿连蒙带猜，志玄倒还真说出了点东西。 “不错，请坐吧。”抬了抬手，他颇有点意外，忍不住多看了志玄几眼。问题虽然很简单，但他刚才可是看见这小子在睡觉的。 而且……总觉得这人莫名的眼熟。 …… 下课铃声响起，班里的学生大多都如释重负似的呼出一口气。 “也就是说……”话说到一半，被铃声打断，老师干脆的收声，把双手搭在讲台上，静静等着铃声响完。 “兄弟，牛！”铃声刚一响，同桌的男生就迫不及待似的凑了过来，冲志玄比了比大拇指:“上他的课你都敢睡觉啊！”这人看起来相当自来熟，给志玄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啊……只是不小心。”后半节课一直在和想直勾勾盯着老师的欲望作斗争，听到同桌的话，志玄眼神不禁飘了飘:“这是哪个老师来着？” 正巧铃声打完，等环境安静下来，台上的老师这才再次开口:“下课。”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他也扣好包，准备离开。 同桌看起来惊讶极了:“你不知道就来上他选修？这是尉佘啊！二级教授呢。” “尉……佘？”忍不住念了一遍，细细的感受这两个字的发音，深深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志玄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人，不该叫这个名字的。 但不是这个名字，他该叫什么呢？ 像是触及到了什么很关键，对他相当重要，却又被遗忘掉的回忆。志玄苦思冥想，丝毫没注意到随着他的思考，周围的环境都在逐渐变暗。 “怎么了？”还不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凉凉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 “……”缓缓抬起头，和那双颜色极浅的眼睛再次对上了视线。 不知是该说和这人太过有缘分，还是该说今天实在倒霉，不止刚才在人家课上睡觉，现在还直呼他的姓名被抓包了。听刚才那同学的意思，再看他的表现，这个老师应该是个很厉害又很严格的人…… 志玄嘴里简直有点发苦，面上干笑几声，心里已经在尖叫了。 对视几秒，这尉佘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志玄愈发局促，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没有，没有……只是一直很景仰您，今天来打听打听，想要加入您的项目组……”尴尬的头皮发麻。 “这样……”听完志玄的理由，眉头微动，面容瘦削苍白的男人还当真点了点头:“我对你也很感兴趣，今天下午来科研楼找我，我们见个面。” 这个情况，总觉得也有微妙的既视感……？ “……额，好的，好的！谢谢您！”愣了愣，志玄连连点头道谢。 …… 想起刚才志玄堪称无微不至的照顾，眼里隐晦的闪过一丝不忍，志玄背上的瘦小男子缓缓闭上了眼睛，口中竟发出了柔软而婉转的女声:“抱歉了。” 配上他干瘦沧桑的男性面庞，有一种诡异的割裂感。 他，或者说她，抬起一只手，轻轻蒙住了志玄的眼睛。 随着她的动作，周围残破的街道像是投入了石头的水面，泛起波纹，逐渐扭曲。等到场景稳定，他们赫然身处幽暗的地下建筑，墙上挂着的小油灯正发出惨白的光。 即使这样，志玄对这一切仍毫无反应，只是向前机械的奔跑着，显然不知何时已经深陷幻术了。——对木叶的人，尤其是木叶的平民，他毫无防备。 “晚安了……”女人轻喃，一手蒙着志玄的眼睛，另一只手灵活的一翻，干脆利落的把足有10cm的千本送进了他的脖子。 第107章 第 107 章 背叛的暗示 咚, 咚咚，咚咚。 伴着十分有韵律的敲门声，柔美的女性嗓音从门外传来：“大人。” “……好, 那就这样, 一会按我的指令行事即可。”抬起眼皮瞥了面前的人一眼，团藏咽下即将出口的话，微微抬手示意，结束了这次对话。没什么停顿, 他直接拔高音量道：“请进。” 沉默的点点头, 那个身形佝偻的根部后退几步, 到了房间的角落。只是站在那，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 但那片空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吞噬光线一般微微扭曲。 仅仅几秒，他整个人便隐没在了房间的黑影里。 “大人, 人已经带过来了。”金色长发的女人走进来, 眼观鼻鼻观心，死死盯着脚尖前的第三块砖。她低垂着头颅, 看起来丝毫没有探索的欲望, 温驯极了。 “很好……”看着她的样子，团藏不禁微眯起眼睛。把视线移到她背上背着的志玄身上，他缓缓开口道：“吩咐你的部分有按照我的说法做好吗？” 眼睛一瞬间难以置信的瞪大, 但好在一直低着头, 不会被看见。自觉失态, 野乃宇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心中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一股悲凉, 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 轻喃着：“大人……”聪慧如她，怎么会听不出, 团藏这哪是真的在问？他只是在说：他已经不信她了。 一个用着不再顺手的工具会是什么下场呢？——总之，不会太好。 团藏似乎没有看到她哀求的目光似的，双手放在桌面上，交叉着托起下巴，十分悠然地再次开口：“我在问你话。” 心已经坠入谷底，野乃宇压下咽喉肌肉的抽搐，出口的声音仍然平稳而柔美：“大人，您伟大的意志就是我的一切，我自然是已经完全按着您的嘱托进行。他现在已经深陷幻术了，我也如同您所吩咐的，给他下了‘背叛’的暗示。” 和团藏对视着，她只觉汗水在顺着后颈缓缓滑落。——这个男人向来多疑，她只能赌自己赌对了。 “哦……？”漏在外面的半边脸上，团藏的眉头高高挑起，仰头笑了起来：“背叛吗？‘背叛’的暗示……真是有趣极了，我都快要不记得当初居然有这样好的兴致了。” 这是她揣摩过团藏的意思之后，按着自己的理解加上去的。 温驯的站在那，安静的等待团藏笑完。野乃宇知道，决定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的时刻，马上就来了。 “很好，很好。”鼓着掌，团藏用似乎十分赞赏的目光看着野乃宇：“把人放下，你过来。” 沉默的下蹲，把背上的志玄放在地上，野乃宇依言靠过去几步。 瞥了眼仍在自己五步开外的野乃宇，团藏继续开口：“再近点。” 五步开外是个很安全的距离，不管发生什麽都给人一个反应的机会。再靠近，就…… 心思急转，野乃宇没有停顿，又向前迈了一步。 “呵呵……再近点。老夫又不会吃人，到我面前来。” “……” 前方微弱的烛光摇曳着，光照在她的金发上，似乎发着柔光，更是让她的显得和这昏暗阴森的地下室格格不入。 抬手摘下野乃宇面上的乌鸦面具，团藏微微起身，以一个极近的距离，肆意打量着对方的面容。这是一个近到令人及不适的距离，但忍者的本能似乎在野乃宇身上不存在似的，她身体毫无紧绷，仍温驯的与他对视着。那双蓝色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似乎纯然的信任着团藏。 “！”她忍不住猛地一抖。 “哼……”哼笑一声，团藏重新坐下，靠在椅子背上，用白布细致的擦拭着自己的手：“真是个了不起的忍者啊，野乃宇……” 野乃宇死死捂着眼睛，鲜红的血液不停的顺着指缝和脸颊滑落。 白布哪擦得掉团藏手上黏腻的血迹？他把沾满了血的白布丢到一边，轻轻摸了摸刚才亲手摘下来的乌鸦面具，在上面留下了可怖的红痕：“这面具，就放在我这里吧。” “好了，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出色，回去休息吧。”失去了视觉，野乃宇听到耳中的声音充满愉悦。 因为剧痛的缘故，她浑身颤抖着，出口的声音仍是稳定：“大人的恩情，没齿难忘。” 她弯腰行礼，唤了一声，缓缓离开了。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团藏径直过来，把陷入深度昏迷的志玄单手提起，像端详什么阿猫阿狗一样，放在眼前打量了几眼。 “‘背叛’的暗示吗……太有趣了。”真期待大蛇丸见到这小子充满戒备的目光时的表情啊，嘴角微微勾起，团藏对野乃宇加上的这条暗示满意极了。 想起野乃宇，他不由得遗憾的咂咂嘴。不得不说，那女人聪慧得紧，是他用着最顺手的人之一，可惜她实在是太聪明了，做事实在太和他心意了。 嘴角的弧度不变，团藏开口：“找机会做掉她。” “是。”阴影里传出了刚才那个佝偻暗部的声音。 …… 路灯昏黄，人的影子和教学楼的影子杂在一起，被投成了奇怪的形状，来来往往的人像是被困在学校的幽灵。 明明是自己每天都生活的地方，今天偏觉得哪里都透着一股不对劲，但要说具体哪里不对劲？他说不出来。 这怪异的感觉让志玄几乎要发狂了。 烦躁的挠挠头，志玄向下俯视。他趴在天桥的栏杆上，从这个角度能很清楚的看见正下方有两个正在打羽毛球的同学。 天色已经暗了，球拖着残影，同学频频打空。 看了几眼，志玄颇感无趣的收回视线，他向来不喜欢，也不擅长这些运动。满心烦躁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只是扫过发球人的姿势，他就极精确的预判出了球的起落点。 无比自然，就像是身体在自动修正一样。 ‘真是不想过去……’课上的事，只是想起来都会一阵头皮发麻的尴尬。看看时间，志玄悄悄叹了口气，慢慢的往科研楼挪动。 “嘶……”脚步一顿，志玄忍不住皱起眉头，呲牙裂嘴的摸了摸后颈。——那里刚传来了一阵刺痛。 ‘难道是昨天睡得太晚了？’他也只好把今天的一切不对劲归结于这个。 …… 听见里边的应答，志玄表情悄无声息的狰狞了一瞬。 开了个缝，他闪身进去：“尉老师……” “你来了。”停下看手里的东西，男人摘下眼镜，抬头打量他，干脆的开口：“明天就来实验室找我吧，地址和时间一会发给你。” “啊，啊？”志玄张了张嘴巴，瞠目结舌。他知道这样很蠢，但是他忍不住。一见到这个人，志玄就又被那种熟悉又陌生的吸引感夺取了注意力，刚才他一直在盯着这人的脸看，现在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我的实验室资源很好，如果你不是在一些老牌教授那里做事，大可放心过来。”顿了顿，他一本正经的继续道：“但他们一般都很忙，来我这里的话，我会有更多的时间。” 额，老师，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但事情的发展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志玄陷入了沉默。 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话有点突兀，面容苍白俊秀的男子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下。带着几分不明显的恍然，他似乎感觉自己已经理解了一切，自信解释道：“放心，我只是很看好你。” 额，就是，只是一种假设，不一定对，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我觉得你的实验室不好，而是我觉得自己不配。 ‘他好像真的在向我推销他的实验室和他自己。’嘴角动了动，看着眼前男人写满了认真的表情，志玄并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老师实验室这么缺人的吗……居然连只见过一面的学生都要直接拐进实验组？’陷入沉思。 第108章 第 108 章 “既然你已经给出肯定的答复, 那么从明天起就来我这做事吧。”俊秀的男子对志玄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 ‘……太魔幻了，’脚下不停, 志玄悄悄抬头, 撇了一眼走在前边不远处的高挑背影，眨了眨眼睛：‘是完全没有想到的发展。’ 昏暗的灯光让领路人的大部分身体都隐没在了黑暗里，有些看不真切。但模糊的轮廓，反倒让那股熟悉更明显了。 视线无意识的描绘着他, 那种莫名而热烈的情绪再次涌出, 带来一阵悸动。志玄只觉得心脏的收缩似乎突然间变得格外有力起来, 让他胸口都痒痒的。 “……”有些局促的移开了视线。志玄喉咙有些发紧，却又不太想出声咳嗽。 他下午专门打听过了, 似乎除了他以外的同学，对这位教授印象都很是深刻。同学们的描述不尽相同, 但大体总结一下就是:他个人能力很强, 对待学术痴迷到有些过头，几乎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 非常高产。 当然, 如果只是这样，大概很难给学生们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据同学们用浓墨重彩描述的:他属于严于律己也严以待人的类型，他似乎把所有人都当成和自己一样的存在, 严格要求。他的课是出了名的严厉, 让同学们苦不堪言。 先前课上碰到的那个同学, 还给志玄模仿了不少尉教授的名人名言:“你已经过来上课了, 为什么连书上这些最基本的还不理解？那是你们课下应该做的工作, 不要浪费你和我的时间。” 把志玄听得语塞。 这样一个人，对志玄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不仅主动带着参观，参观结束之后甚至还主动提出一起去吃个晚饭。志玄只能用魔幻来形容。 普遍经验告诉他，眼下发生的事情不太符合逻辑。——天上哪会掉下馅饼来？ 以他的运气，就算天上真的掉下了饼，多半也是铁饼，属于飞来横祸那一挂的存在。 ‘这样一个人……’把手放在胸口上，那种炽热透过骨头传导过来，格外有力。但胆怯也如影随形，几乎和心动同时升起。微微垂下视线，志玄看着地板，只用余光扫着那人不断迈进的脚步，亦步亦趋的跟着。 …… 三天后，桔梗城的地下暗室。 矮小的男子在门前犹豫半晌，他还是穿着和几天前一样的衣服，被黑衣裹得严实。手抬起又放下，似乎对门内很是抵触。顿了顿，他终于还是悄无声息的推开门，闪身进去。 低着头走了几步，他直接跪在了地上，激起小小的一阵烟尘。 额头重重撞在手背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大人……很抱歉。”黑衣厚实，看不出他具体的反应，但豆大的汗珠正从兜帽下一滴滴滑落，打在地板上。 “看来是野乃宇还命不该绝啊。”每次进到这个房间，团藏永远都坐在那里，永远都是那个姿势，不知道每天究竟在做些什么:“不过，我们的暗杀大师龙马，居然连个盲人都……”尾调扬起，团藏挑起了眉毛。 他看起来心情莫名的不错。 “……属下一时不察，中了她的幻术。”虽然一直都知道这位同事深谙幻术之道，但昨晚还是第一次交手，他输得很惨。把头埋得更深，龙马继续道:“实在惭愧！属下甘愿接受您的惩罚。” “只是，她现在在自己出钱资助那些孤儿，建立了孤儿院……” 前几天的计划，让桔梗城诞生了不少新的孤儿。 孩子，是一个奢侈品。人人都知道那是未来，但在这艰难的条件下，极少有人愿意去投资这些孱弱又无用的家伙。怪得很，人们虽然自己不愿管，但如果看到真的有孩子遭了厄运，又会觉得很是不适。 既然野乃宇已经成了个瞎子，又在帮忙处理棘手山芋。那是不是…… “野乃宇建立的孤儿院已经收容了近20人，大多都是战争孤儿，有些人的身份难以查明。您看……？”龙马小心翼翼陈述事实，没敢表现出自己的主观判断。——团藏讨厌愚蠢的下属，但也并不喜欢聪明的下属，野乃宇就是前车之鉴。 “真是厉害，真是厉害……真是高尚啊，那你也去帮帮她吧。”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团藏没有多说什么，冲龙马摆了摆手:“对于你的失败，我要你一根手指。” “谢谢大人！”狠狠松了一口气，龙马垂着头，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门口。 刚到门口，还不等他有所动作，门就从外面被狠狠的推开，或者说砸开。 那门开启的瞬间甚至都发出了破空声，龙马如果没有反应极快的向后跳开，估计能被这门拍扁脸。 “……”连余光都没施舍给可怜的龙马，大蛇丸缓缓踱进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团藏。 “真是无理。”都不用看，团藏也能猜到来人是谁。 说实话，他等这一刻很久了。 难掩胸中的快意，团藏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恶意：“不管什么时候见到你，都是这么没礼貌呢……” 四目相对。 “是吗？”眉头微动，大蛇丸的表情变得充满嘲讽，嗤笑了一声:“也许吧。但礼貌这种词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是怕死鬼大肆谈论勇气一样……违和而令人恶心。” 大蛇丸的话意有所指，直戳到了团藏最不想提起的过去，让他表情一滞。作为整个根部的最高领导人，极少有人敢如此直白的忤逆侮辱于他，这话显得格外刺耳。 “哼……注意你的态度，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团藏的笑意消减了不少，但底气还是很足，他对自己手里捏住的把柄很有信心：“那油女小子能不能活下来，全在我的一念之间。” “这几个项目帮我做好……”把手里拿着的两沓纸放到桌上，向前一推。团藏悠然的靠到了椅子背上，冲大蛇丸扬起了下巴:“再加上我们之前说过的‘那个’，大概也差不多了吧。” 瞳孔缩了缩，明明在这种昏暗的环境里，大蛇丸的瞳孔还是缩成了一道细缝，映着烛光，有些诡异。 不得不承认，团藏这老东西确实手段了得。前几年的事对他打击不小，大蛇丸都以为他已经是过去式了，没有防备，这次就直接被摆了一道。 刚到桔梗城不久，就开始有暗部在大蛇丸和水门身边24小时监视。那些暗部就像是烦人的苍蝇，完事才来不说，还要在人的身边飞来飞去，还要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恶心声音……大蛇丸本就不算太多的耐心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简单的扫了几眼内容，大蛇丸便把它们直接揣进怀里：“可以。” “哦？想不到答应的这么痛快。”团藏笑了起来:“那看来我的这些条件，对大蛇丸来说只是些毛毛雨啊……那” “团藏，”靠在墙上，大蛇丸也勾起唇角，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团藏得意洋洋的话：“你我合作了这么多年，对于彼此都是一清二楚的。”他和团藏其实是颇为相像的，极端的利己。 “你当真觉得……只凭手里这一个人，就能为所欲为了吗？”视线扫过团藏包在纱布里的右眼，大蛇丸示意他不要得寸进尺。 团藏一直遮挡着右眼的缘由，旁人不知，大蛇丸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那里边的正是一颗他亲手移植的血轮眼，来自团藏早亡的队友——宇智波镜。 “哦？”微不可查的顿了顿，团藏仍是靠在椅子靠背上，对大蛇丸的威胁置之不理：“那也就是说，你对那油女小子的死活并不在乎咯？” “……”眯起眼睛，大蛇丸静静的看着团藏，没说什么。 大蛇丸在赌。 他赌团藏不敢和他彻底撕破脸；赌团藏不会舍得就这么杀了志玄；赌团藏不会把赌注全压在绑了志玄上。 团藏这一生的心血全在木叶，他的一切都扎根于此。但大蛇丸可没这些顾虑，待不下去，拍屁股走人便是。团藏不可能真的任由二人走到不死不休那一步。 血继这一块，除了大蛇丸，志玄的技术也是顶尖的。团藏从来都没放下过对宇智波的执念，肯定不舍得轻易把人杀了的。 最重要的，就像他刚刚说的，团藏和他都很是了解对方的自私。这样的话，团藏绝不可能把全部的赌注都压在志玄这一个因素上…… 那就还有余地。 “这样的话，就好办多了。”看着大蛇丸，团藏闷闷的笑了起来，声音里浸润了快意:“那小子可是伤了我的人，还破坏了磁力干扰装置，给桔梗城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既然你也并不在乎，倒是免去了我的后顾之忧啊。” 这是足以让一个忍者直接被放逐的罪行。 多荒谬啊。存心救人的志玄遭了黑手，还要背上这等罪名；罪魁祸首却坐在这逍遥自在。 “……老师信了？”大蛇丸冷眼看着团藏，觉得他脸上的得意分外刺目。 之前不管两人是合作还是闹翻，他对团藏都还存有几分傾佩，敬他也是个乱世枭雄。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老了，团藏这些事情做的越来越恶心人了。 摇摇头，团藏似乎对大蛇丸这冰冷的目光十分享受，继续道:“这可是个重罪犯……我愿意给你释放他的机会，可是担了很大风险的。你该感恩我才对，那是什么眼神？” 第109章 第 109 章 联想到那两份文件的名字, 大蛇丸觉得自己已经大概能猜到团藏的目的了。 “……”若有所思地盯着团藏看了半晌，大蛇丸轻轻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把其中一沓纸从胸口掏出, 扔回团藏桌上, 那上面的赫然写着:木遁忍者批量制造计划。看看标题，大蛇丸斟酌着开口：“我会帮你搞定写轮眼的问题。” “哦？”抬起头来，团藏没去碰桌上的纸，饶有兴致的挑起了眉毛：“但在我看来, 这可不算是‘各’退一步啊。” “别装糊涂, 你自己也明白要移植那么多血轮眼有多困难。”大蛇丸底气很足。如果不是因为太过困难, 团藏肯定不会想着找上自己。 “按你的要求，不提血轮眼的排异, 光是查克拉的消耗量就能把你吸干。”深谙说话的艺术，大蛇丸继续道：“所以, 为了能给你装上那些眼睛, 如何让人可以兼容初代目细胞，是必要的前置项目。” “你的人就算再没用, 也不至于连剩下的那点都搞不定吧。”经他这么一说, 一份工都被说成了三份。 “哈哈哈哈哈！好！”仰起头，团藏满意地笑了起来：“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果然，不管大蛇丸嘴上怎么说, 事实还是如他所料。志玄是相当重要的一步棋, 只要能拿捏好分寸, 不损害到大蛇丸的核心利益, 他是肯做出让步的。 “……是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大蛇丸没有搭话，径直离开了。 “咔哒。”随着门被关上, 这小小的房间再次陷入了寂静和昏暗，只有呼吸发出的轻微响声在其中回荡，显得格外压抑。 …… “怎么样，小子。”良久，团藏再次开口，打破了暗室内的安静:“感觉如何？”他的语气颇为玩味。 “……与你无关。”过了好一会，团藏身后那面墙里才传出了回应。那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几乎听不出原本的嗓音。 “你当真觉得……只凭手里这一个人，就能为所欲为了吗？”团藏颇为恶意的把大蛇丸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看来你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闭嘴！”像被踩到尾巴了一样，墙后的声音陡然激动起来：“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受干涩的声带所限，他发出的声音如同砂纸磨玻璃。不止没有威慑力，还让自己咳嗽起来。 推下墙上的机关，墙壁缓缓翻转，露出了其后极狭小的空间。以成年人的体量，只有当抱着膝盖蜷缩起来的时候，才能被勉强容纳其中。长时间下来，这个姿势可是相当折磨人的，与上刑无异。 感受到光线的变化，志玄猛地抬起头来。 看得出来他吃了不少苦头，短短三天的时间，他肉眼可见的瘦削了不少。平时一直被带在身边的墨镜早就不翼而飞，露出的眼睛里满是血丝，黑眼圈也很是明显。 长时间的幻术让他甚至有点分不清现实和幻觉，整个人显得虚弱而神经质。 “团藏……！！”看到团藏之后，志玄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即使眼睛被刺激到不停流出生理性泪水，他仍然不肯移开视线，挣扎着想要起身攻击，又因为酸软的膝盖而一次次摔到地上。 “啧啧啧，真是辛苦啊。”后退半步，团藏欣赏着志玄的挣扎：“何必非要去吃苦头呢？只要你点头同意，我就会让你成为根的高层人员，整个根的研究部都会听命于你。” 笑了笑，团藏的话里尽是赤裸的野心：“整个木叶的研究部都会听命于你也说不定？” “……”听到他的话，志玄冷静下来，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团藏。 “何必那么执着于大蛇丸呢？我可以给你更好的待遇，更大的平台。”见志玄看过来，团藏继续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如此浅显的道理，你肯定是明白的。” “呵！”压下咳嗽，志玄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和团藏仅剩的那只眼睛对视着，他的表情慢慢变化：“道理我自然是懂，所以我才选择了大蛇丸啊。” “难不成……你觉得自己是良木明主？”看着团藏骤然耷拉下来的脸，志玄面上写满了讽刺：“别太可笑了，你根本没有任何地方比得上他。” 大蛇丸于探寻未知方面的狂热，是有目共睹的。他的手段，他的心计，都是在为他的求知欲买单。他做的事或许也并不光彩，但志玄向来对这样的求道者刮目相看，因为他自己也有这样的执念。而团藏对权利顶点的追求……他并不欣赏。 就算他和大蛇丸没有另一层关系在，他也不会选团藏。 “嗯……？你居然还是这么信他？”挑起眉毛，团藏这下倒是真的有点惊讶了。要知道，野乃宇之前是给志玄下过心理暗示的，经过近三整天的幻术，暗示应该已经根深蒂固了才对。 “怎么，风之国的事你已经忘了吗？”别人不知道大蛇丸在风之国那会干过什么事，团藏可是一清二楚。 大蛇丸当初在报告里狠狠地表扬了一番油女志玄的才华，走特殊程序直接提拔了他。对这个新得到的助手，大蛇丸表现得可是青睐有加，喜欢的不得了……连猿飞都略有耳闻。 然后大蛇丸就派志玄去执行调查土之国的任务了。 当时大蛇丸和土之国是有联系的。说白了，那就是一个必死的任务。为了把自己通敌的嫌疑降到最低，大蛇丸可是狠下心来，直接把志玄送去做了弃子。 在志玄刚从无尽的幻术轮回里醒来之后，团藏就十分‘好心’的把这些都告诉了他。 “……”就算理智告诉志玄，现在的大蛇丸肯定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但他曾经的背刺也确实是事实……志玄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沉默。 在幻术里和大蛇丸无数次相遇，相爱，又被背叛决裂的记忆涌上心头。在那似乎无穷尽的幻术里，无论他如何努力，无论他们是什么身份，无论他们所处的是什么环境，无论他们多么相爱……最后都会以相当惨淡的结局收场。无尽的失败让志玄心如死灰。 就算幻术结束之后，那些痛苦的回忆有所淡化，但仍然格外鲜明。心里明白那全是团藏的手笔，志玄面色逐渐扭曲起来，被彻底激起了火气：“那又如何？就算他曾经背叛过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该说你聪明还是蠢呢？”看出志玄还没能完全脱离幻术的影响，团藏精神一振，加大拱火力度：“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并不在乎你。” “与你无关。” 之后无论团藏如何说，任他说出花来了，志玄的回答也永远都是嘲讽的表情和这四个字。 “你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把团藏气得七窍生烟，看着志玄的目光愈发阴狠。顿了顿，他伸手狠狠的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声音像掺了冰碴：“真以为我不会对你怎样吗？” 同样冷笑一声，志玄直接顶了回去：“说得好听，你难道没对我怎么样吗？” “好，好，好！”暗暗咬紧了牙，连说三声好，团藏气极反笑：“不愧是和大蛇丸走得这么近的人，真是会说啊。”他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人。大蛇丸也好，油女志玄也罢，全带着点似乎高高在上且不识时务的无谓，他看了就烦的厉害。 “额……”鲜血顺着眼眶涓涓流下。除了最开始闷哼了一声，志玄愣是没再出声，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团藏。 “口舌之利罢了。”团藏狞笑着抬起志玄的头，强行把手里的眼球展示给他看。抓着他的头，团藏当着他的面把眼球丢到地上，抬脚慢慢地把它碾碎。 “哈……哈，就如此执着于眼睛吗？”怪异的笑了几声，志玄的话句句直戳团藏的心窝：“四代目就算是无心火影之位的大蛇丸，也不会是你。只能像老鼠一样躲起来筑巢的你，也就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无能了吧？” “哼！你又懂些什么！”没再说什么，团藏把他粗暴的塞回了墙后的狭小缝隙里。 …… 待在墙后的时间并不明朗。 在这种安静且黑暗的环境里，时间似乎停止了流逝。最早的时候志玄还会在心里默默计数，但现在，他对时间的感知早就已完全错乱。身上肌肉被绷紧的沉闷酸痛，脸上尖锐钻心的痛，似乎也把每一段时间都无限拉长。 ‘这种环境下，伤口很容易感染，应该尽快处理才行……处理的方法……不处理的话，最容易感染的是……’为了不在幽闭的环境里迷失，志玄选择不断的思考。无论有没有意义，哪怕是胡思乱想也好，他也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大脑有在运转。 “请问，志玄先生在这里吗？” 在思考的间隙，志玄忽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青年嗓音，还伴着毫不掩饰的脚步声。‘不是错觉。’猛地睁开眼，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如果在的话，请回应我一下。”那声音听起来很是温和，他顿了顿，见没有回应，便很贴心的继续解释道:“请不要担心，我是受大蛇丸先生所托过来接您的，没有任何恶意！” 第110章 第 110 章 大蛇丸, 真是一个令人刻骨铭心的名字。 名字从口中说出，很是轻巧。明明只是几个简单的音节，却像那名字的主人一样, 带着一股冰凉的重量, 让志玄纷乱的思绪都骤然沉寂了下来。 “……”稍加思索，志玄一时没想出团藏做这种事会有什么好处。既然不是团藏的人，外面那人说的，大概是真的：‘受大蛇丸所托……吗。’咀嚼着那几个音节, 志玄缓缓合上眼睛。 他知道, 自己如果真的生出异心, 就正中团藏的下怀了。但他现在对大蛇丸的感觉还是不可避免的，有点微妙的复杂。毕竟, 他会受困于此，经受折磨, 完全是因为团藏想要牵制大蛇丸。要说一点都不怨他, 怎么可能呢？ 但是……也许有怨怼，但他对大蛇丸恨不起来。 不止团藏对志玄几乎无视掉了野乃宇的暗示而感到惊讶, 其实志玄自己也有点惊讶。 细细想来, 或许也并不令人意外。除去他刚在这个世界苏醒的那一段时间，他的一切经历里，几乎都有大蛇丸的影子。毫不夸张的讲, 正是大蛇丸让志玄觉得和世界重新连接了起来。 你该如何去割舍一个几乎占据了你全部生命的人？ 那无异于亲手从血肉中把骨骼剥出。 他对于大蛇丸的感情不止是简单的爱或恨, 而是更深沉厚重的混合体。随着时间的累加, 随着共同经历的增多, 数不清的情感混合在一起, 连志玄本人都难以把它们拆分。 也许是在逃避什么吧，他保持了沉默, 没有回应外面的声音。 “我是波风水门！”水门还在继续说着:“志玄先生您在吗？” ‘波风水门吗……’这个名字他很熟悉，自来也的弟子，被称为木叶的金色闪光，在这次忍界大战里大放异彩。听着那不断靠近的脚步声，志玄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压下纷乱的思绪，他伸手敲了敲墙壁示意自己的位置：“开关在左数第三列第五行。” “好的！”一阵淅淅索索的摸索，墙壁再次缓缓翻转。 “啊……”看着志玄的惨状，水门瞳孔微微颤动，不禁皱起眉头，连忙把人从缝隙里拽了出来。 “谢谢。”腿上实在酸软，几乎全凭着水门的力道，志玄才站了起来。体位变化让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伴着强烈的眩晕感，志玄缓了缓才说出话来：“有兵粮丸吗？” 他的查克拉已经快要见底，失去了查克拉滋养的筋脉一直在隐隐作痛。查克拉不足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长时间的亏空会让人伤了根基，以后再难寸进。何况他还是油女一族的忍者，如果不是团藏一早就把体内的寄坏虫全部诱出，估计他现在已经被啃成一具骨架了。 “有的。”连忙从腿上的忍具包里摸出一粒兵粮丸，水门用查克拉把它活化，递给了志玄：“不用太急，时间还算比较充足，慢慢来就好。” 他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待着，直到志玄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才再次开口：“我背着你走吧，顺便和你说一说最近的情况。”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突破团藏的防线过来肯定不是件易事。志玄很清楚，一旦发生什么冲突，现在的自己完全就是个累赘。沉默的点头，志玄趴在了水门背上。 “怎么说才好呢……”似乎对接下来怎么解释颇为为难，水门瞥了志玄一眼，语气犹疑：“我只能说个大概，剩下的等见到了大蛇丸先生，让他来说吧。” “嗯，你讲。”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志玄示意水门随意。最近急转直下的情况，让他已经有些麻木了。——再糟糕还能糟糕到哪去。 “首先就是，你和大蛇丸先生现在都处于被放逐的状态。”从地下出来，眼前的金发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些晃眼，志玄不禁眯起了眼睛。怪不得水门刚才犹豫，信息量确实很大。 “放逐？”敏锐的察觉出这个特殊的用词，志玄直觉其中有猫腻：如果他们已经被定罪，为什么不是通缉？ 而且，作为三代目徒孙的波风水门会出现在团藏的密室，把他带出来……难道真的只是简单的因为受大蛇丸所托？恐怕不是，这个行为本身也代表了很多。 “是的……是三代目大人下达的特别密令，村子里几乎没人知道。”观察着志玄的表情，水门继续道：“不要太担心，也没有那么糟糕，三代目大人的态度……” 三代目的态度……水门忽然有点卡壳。那对师徒在火影办公室里相顾无言的样子，在水门的脑中一闪而过。 当时办公室里的气氛格外凝重，三代目背对着大蛇丸，站在窗边俯视整个木叶村，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大蛇丸靠在墙上，沉默地盯着老师的背影。 他一推门进去，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然后三代目大人就给了他这个任务。 “……总之，我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待在一起。” “是吗……”垂下眼帘，联想到之前暗室里的对话，志玄大概能猜到事情的起因。——大概是权利交接的时间要来了，团藏坐不住了。 大蛇丸是三代目火影最喜爱的弟子，在两次忍界大战里表现出众，屡建战功。如果没有意外，四代火影的归属几乎已经板上钉钉了，就是大蛇丸。 大蛇丸虽然无心争夺权利，但又不是和尚。送到手里的肉，他难道不吃？ 不得不说，团藏这个疯子……为了火影之位，真是兵行险招。谁也没想到，团藏居然真的敢在火之国与风之国开战前夕这种节骨眼上背刺援军。 ‘确实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这太过反直觉，他和大蛇丸对此没有任何防备。 “团藏呢？” “被三代目大人叫回去了，具体内容我就不清楚了。” “那我们要去哪？” “大蛇丸先生会在营地接应，我只负责把你安全的送过去。”不过，志玄满脸干涸的血迹，实在不像安全的样子。 对自己这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水门颇为尴尬的搔了搔脸颊:“抱歉，我刚回村就又出来了，更多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嗯。”既然这样，就是故意没让水门知道的了。四代目的人选，志玄心里大概有数了。 不过……他居然在为没能帮自己更多而道歉吗？志玄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威名赫赫的金色闪光，倒是个温柔的人。 半晌，志玄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卡卡西他们怎么样了？” “啊，卡卡西他们吗。”似乎没想到志玄会提起这个，水门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他们还在草之国营地，有油女一族在那里驻扎，很安全。” “是吗……”垂下视线，树木在身下极速掠过。 ‘那孩子也快要过生日了，但以这个情况估计，我应该是没法给他庆祝了。’闭上眼睛，志玄轻声道:“水门，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你说。” “帮我把我房间里的礼物，以你的名义，在他们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他们，可以吗？” “……”长了张嘴，水门没能发出声音。沉默了一下，他点点头::“可以……” “谢谢。你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就会知道哪个是给谁的。如果可以的话，那个千手家的孩子也帮我看一眼吧，没空就算了。” “……好。” 第111章 情人节特供！ 顺着大蛇丸的力道, 志玄任由两人直接摔到了草地上。厚实的衣物给人带来了柔软的错觉，草的触感变得像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在身下绒绒的, 软软的, 搔的人有些痒。 轻笑几声，合上眼睛，志玄颇为惬意的感受着阳光照在脸上的温暖感觉。舒适的环境总是会让人变得松懈，对于这两个刚从地下实验室里出来的苦行僧而言更是如此, 刚刚见到阳光的那一刻, 他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过一小会, 志玄浑身被阳光烤得暖洋洋的，整个人都变得慵懒了起来。缓缓向后动了动, 把自己蹭到大蛇丸身边，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因为两人体型相近的缘故, 大蛇丸的怀抱其实并不宽阔, 与其说是怀抱，更像是相互依偎。把头枕在他的胳膊上, 志玄现在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了, 说话时都带着明显的鼻音：“我们有多久没这样好好的出来放松了？” “大概很久了吧……”大蛇丸显然也十分享受这样的氛围，传出来的声音也闷闷的，懒懒的, 像是一条正在晒鳞片的蟒蛇。 “哼……刚才还那么不情愿, 现在不也玩的很开心？”嗤笑一声, 志玄扬了扬头, 同大蛇丸的额头轻轻抵在一起：“如果不是赶上这样特殊的日子, 你难道永远都不打算和我一起出来了吗？” “哦？那自然不会。”身旁的声音带着几分好笑，志玄不用扭头也能想象出他挑着眉毛似笑非笑的样子。“不过……这样说就有点冤枉我了, 平时不打算出门的人也不止是我吧。” “这倒确实，在没有出来的时候确实不大想出来。”和还在木叶那会不同，志玄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只要他不想，完全不需要为衣食上的琐事出门。非常熟练的抓起大蛇丸的一缕头发，放在指腹间把玩着，他由衷感叹：“不过，看来偶尔出来一下还是很必要的，感觉放放风脑子都清楚了不少。” “是吗？”大蛇丸对此不置可否：“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每周固定出一段时间来出门放风。” “不，不用。”志玄轻轻摇头，翻了个身，和大蛇丸面对面。 “为什么？” “把时间固定下来的话，总会有种计划内的公事公办感，反而没意思了。”伸手揽住爱人的腰，志玄缓缓靠近，直到两人可以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才停了下来。“相比既定的程序，我还是更喜欢随机的惊喜。” “好吧。”互相交换着温热的吐息，大蛇丸从善如流的放弃了刚才的提议。 从大蛇丸的外表或许很难看出来，但在大多数时候，他其实都是一个相当随和的人，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伴侣。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当然，前提是先得到他的认可。 随着心中突然升起的想法，志玄把头埋进了大蛇丸的脖颈，轻轻啃咬起来。突然被触碰了要害，本能让大蛇丸的身体有一瞬间紧绷，但马上又放松下来，抬手碰了碰在作怪的人，纵容了他的动作。满怀抱着对方，志玄就着这样的姿势深吸了一口气，鼻端满是大蛇丸的气息，熟悉的气息混合着泥土散发出来的清新味道，让人感到安心而惬意。 微微抬眼，几乎是毫不意外的，视线撞进了一双同样噙着笑意的金色眼眸。 果然，他的爱人也在注视着他。 眉眼柔和下来，温暖的情意在胸中升起，心口也变得像身下的草地一样，充满毛绒绒的柔软。二人相视一笑，根本不用言语，就已经完全理解了对方想要表达的东西。——毕竟，两人正是因为体会到了相同的美好，怀着相同的心情，有着相同的分享欲望，才在同一时间做出了相同的事。 明明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却在这种时候似乎被链接在了一起。 这种心意相通的奇妙感觉让志玄不由得笑了起来。 “笑什么？”摸了摸他的脸颊，大蛇丸也缓缓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我就在笑什么。”直起身来，志玄用手挡住那双似乎闪着光芒的眼睛，轻轻吻上了爱人尚带着弧度的唇。 那薄薄的嘴唇，触感是柔软的，冰凉的。 “我爱你。” “嗯……我也是。” 第112章 羁绊间的重逢 （上） “那就好, 谢谢你了，水门。” 志玄这完全是一副交代身后事的语气。 “嗯……”水门听得很是不舒服，看他这幅低落的样子, 有点想开口安慰他: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但张了张嘴巴, 似乎想起了什么，安慰的话最终还是没能出口。 “没什么，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之前他们在草之国的时候，一直都是你和大蛇丸先生在关照吧, 我身为他们的老师, 却一直没什么时间去管他们, 应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 “虽然是白牙前辈的嘱托，但我们也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嘴角的笑意刚要冒头, 就又因为被牵动到伤口的疼痛而压下。调整表情，志玄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带着点不明显的欣慰：“卡卡西是个好孩子, 他的队友也是，都是好孩子。” “是的。”水门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提起他的三个弟子, 他的语气是和志玄如出一辙的欣慰和骄傲：“他们都会成长为十分出色的忍者的。”这就是木叶的未来啊。 理智让他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后半句咽回了肚子。 “是啊……是啊……” 顿了顿，志玄自嘲的笑起来。 没有错过水门刚才瞬间的停顿，其实不用开口, 他也能大概猜到水门想要说什么。——毕竟, 他也曾经沐浴在火之意志下呢。 由初代目点燃的火种, 以众人的意志为燃料而燃烧着的火之意志……它代代相传, 从未熄灭。每一个木叶的村民, 都沐浴在他的光辉下，被它指引, 为它献身，曾经的志玄自然也并不例外。只是现在……这不知道在为谁而燃烧的火焰，不再容纳他这片树叶了。 ‘不，也不能说是不再容纳了吧。只是它想要吞噬这片树叶，这片树叶不乐意罢了。’来的时候还是木叶村的援军，现在这一走，再回，不，或许应该说再去。等他再去木叶，怕是连村口的封印都进不去了。 真是讽刺。这话他已经说腻了。 话题结束，两人间又陷入了沉默。 …… 心中一动，就像是被拳头倏地捏住了一样。一直半阖着眼睛恢复体力的志玄依着这感觉，抬起头看向前方。果不其然，在目光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高挑清瘦的熟悉身影。 按理来说，以他现在虚弱的状态，不该能感知到大蛇丸的存在……但事实却是，他就是像预知一样确信，那个人，就在那。意识到这一点，志玄的表情不禁缓缓发生变化，嘴角一点点勾起，却似哭似笑，他很难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 总之，他现在鼻子发酸，有种不知名的苦涩在作怪，让他胸口闷痛，像是吞下了一口干冰。 这感觉并不好。 怨他吗？爱他吗？对这次重逢感到欢喜吗？对之前的事情可以介怀吗？ 面对迷茫，志玄不禁习惯性的对自己发问：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这是面对事物永恒的三问。 是的，只要能完美的回答这三个问题，就可以解决所有事情了。即使是亲密关系也不会例外。万物都躲不过这个规律，是的。 志玄这样对自己反复强调着，强迫自己通过逻辑来重新变得理性，好能稍微安下一点心来。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无异于一个狠狠抓住泳圈不撒手的溺水者。 如果不能介怀，那还要继续吗？ 这个问题浮现在脑海里的一瞬间，就被瞬间回避。志玄像是被烫到了手一样，把这个尖锐滚烫的问题远远丢了出去。 “……”紧紧的闭上眼睛，志玄选择短暂的逃避。 “多谢了，水门。”然而还不等他理清自己的思路，那沙哑的声音忽然在极近的位置轻轻响起。他的嗓子不好，说出来的声音总是以气音为主，并不响亮，但听在志玄耳朵里，无异于平地惊雷。 下意识的偏过头去，志玄并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脸上的狼狈。——各种意义上的狼狈。 明明应该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大蛇丸应该是瞬身过来的。 大蛇丸向水门点头示意：“已经可以了，你回去复命吧。” 水门刚把身后有点僵硬的志玄放到地上来，志玄就错开一步，转过身去，背对着另外两人。 气氛有些微妙。 “那我就先告辞了，”水门虽然对这两人算不上熟稔，但也能感觉得到，这两人刚一见面，其它的事情已经被他们全都排除在外了，二人中间连插一根针都有些勉强。深觉不该在这里打扰他们，水门深深的看了看的二人一眼，也不啰嗦，语气郑重的道别：“还请多多保重。” 随着那抹金色消失，这片森林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久违的，终于又见到了他的半身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大蛇丸感觉自己饥渴的心终于停止了叫嚣。 囫囵扫视一圈，对方虽然有点狼狈，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大蛇丸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紧绷了许久的弦也终于松弛了下来。 “亲爱的，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勾起嘴角，大蛇丸慢慢张开双臂，他的声音里透出显而易见的愉悦：“分别的这几天，我可是无时无刻都在思念着你呢。” “……是吗。”志玄紧抿着嘴唇，仍然保持着背对大蛇丸的姿势，绷在那一动不动。 见状，大蛇丸柔和下眉眼，缓步靠近：“你是在怨我没能及时过去救你吗？我的半身，我的爱人……” “很抱歉……我知道……我也很想……只是离村……事宜……” “……”根本没有听清大蛇丸后来具体在说些什么，志玄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正在升起，根本不受控制。 哈，该说不愧是大蛇丸吗？多聪明的人啊，对自己讲话都要用上话术了。 用那种语气来问自己是不是还在埋怨他，是想要让自己下意识的向他话里的反方向去做？还是说他的潜台词是在说:因为觉得他来得晚而埋怨他，未免太幼稚。 那股烦躁，让志玄下意识的把大蛇丸话里的意思向着尖酸刻薄的方向理解，向着在责怪自己的方向理解。 像是有什么裂开了一样，那些一向为志玄所不喜的，长久以来都被他用理性刻意忽视的，一直深埋在心底的，那些软弱的情绪，一股脑的全都喷了出来。 这浪头淹没了志玄，也彻底绷断了名为理智的弦。 “够了！”猛地伸出拳头，狠狠锤向旁边的树。毫不在意那些痛楚，志玄肆意扯动着面部的肌肉，表情愈发狰狞。 大蛇丸本来还在沉稳而缓慢的叙说着什么，完全没想到志玄会突然有如此大的反应。 只是愣了一瞬，他反应极快的上前一步，从背后揽住志玄。不顾志玄那略显微弱的反抗，他一直按着志玄的手，直到志玄筋疲力尽，被迫结束了这场堪称自残的发泄行为，他也没撒开，仍是把人圈在怀里。 饶是大蛇丸，此时也完全摸不清伴侣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生气。 “怎……” “！”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大蛇丸的目光就触及到了志玄的脸，或者说眼睛。瞳孔猛地缩小，那双金色的瞳仁颤抖着，几乎成了两条狭窄的细缝。 “这是，团藏……！”脸色阴沉下来，大蛇丸的发音像是正在逐渐绞紧的蟒蛇，想要连同名字一起，把这个名字的主人也狠狠撕碎。 喘着粗气，理智回笼，志玄微微偏头，把那道狰狞的伤口从大蛇丸的视线中掩去。 “这……”瞳孔颤抖着，大蛇丸罕见的语塞。极轻极慢的伸出手，大蛇丸似乎想要触摸志玄的脸颊，却被志玄后退半步闪了过去。 “……”落空的手悬在半空，显得有些尴尬。大蛇丸沉默着，缓缓的收回手来。 直到这时，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喜悦有多么愚不可及。 第113章 下 “志玄……”抿了抿嘴唇, 纵然大蛇丸向来雄辩，此时也说不出什么东西。 “……”经过刚才短暂的爆发，志玄看起来平静了不少。但仔细感觉起来, 却像是流淌于薄冰下的岩浆, 表面的风平浪静下，是更深的汹涌波涛。 沉默。 心思急转，百般念头闪过，最终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志玄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大蛇丸, 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是想说, 这都是因为我的无能吗。” 完全没想到自己刚才那番话居然会被曲解成这样，大蛇丸眉头深深皱起, 眉心都拧成了川字：“怎么可能？” “也许吧，毕竟也是事实。”不管大蛇丸想说些什么的样子, 志玄闭上眼睛, 继续道：“但是……说真的，我还是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虽然不符合现实, 但我还是贪婪的希望我在你心里是特殊的, 希望你会在做选择时无条件的偏向于我，希望……”故意避开和大蛇丸的眼神交换，志玄自顾自的说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诚实的吐露自己的欲望。 在感情中的大多数时候, 他都是十分克制且信奉目的论的, 大蛇丸也是如此, 所以他们很少, 或者说还没有真正爆发过矛盾。 ——如果争吵的目的是想要发泄, 那没有必要发泄在重要的人身上。如果争吵的目的是想要解决问题，那为什么要选择如此低效的方式？ ‘就目的而言, 争吵是没有意义的。’盯着大蛇丸的鼻子，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神，志玄提醒着自己。 “我知道，这并不合理，也没有要求你回应我。但人的心里，总是会有一些过分的期盼……或许过分，但那才是真实。” 习惯了掩盖自己的欲望，如今真的把它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连志玄自己都觉得那幼稚的渴求十分可笑。 “不……”这并不可笑。虽然志玄说的有些散乱，但大蛇丸完全能理解他想表达的事。 “不是的……那并不可笑。”志玄的话，无异于把胸口剖开，把心都摆在了他的面前，任他观察。 他的爱人，何时如此狼狈？如此……卑微？ 不该是这样的。 再冷硬的人，心中也会有柔软的地方，大蛇丸也不例外。他感觉自己的心在颤动，那是十分久违的感受，感觉并不好。 他很早之前就发现了，志玄和自己很像，方方面面皆是如此，就连对待感情的方式也是颇为类似。他一直对此乐见其成，毕竟正是因为相似，他们才得以越走越近。 这份相似麻痹了他。 直到今天，他才恍然间意识到。 太自大了。 他们都太自大了。 他们忘了，他们从来都不是纯粹的理性，而是两个人。 就算不想，他也不得不承认。 人，是有局限的。 人，是有欲望的。 人，是柔软的…… “抱歉。”大蛇丸极少见的，真心实意的道了歉。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到结果，也许他根本就没办法切实的意识到志玄遭受到的苦难。但现在，那只塌下去的眼睛，正在反复的提醒着他，嘲弄着他。 嘲笑他的无能，他的懦弱，他的自以为是。 “抱歉……”从来都挺直着的脊背微微塌下了几分，那双眼睛里闪着志玄从未见过的情感:“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你会觉得委屈。 其实无关对错，只是作为一个人，在受到了伤害之后，想从他的爱人那里，获得些慰藉罢了，谁能谴责这个人呢？ 缓缓张开双臂，上前去。这一次，志玄没有拒绝。 “我们再也不会分开……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隔。” 这是大蛇丸的诺言，是他所能想到最浪漫的情话。 第114章 未送出的礼物 木叶的风, 总是带着一股树木的清新气息。 就像是用木遁种下了这些树的那位大人一样，它们蕴含着蓬勃的生命力，生生不息, 世代守护着木叶。 摘下代表着火影的披风, 水门坐到窗边，看着村子里的点点星火，还有那些说说笑笑的村民，神情有些放空。摩挲着手中那个崭新且精致的护目镜, 这个一向开朗的男人, 表情难得的黯淡非常。 ‘他们都会成长为十分出色的忍者, 成为木叶的未来。’自己的声音又隐约在耳边响起，对着志玄说出这话的时间似乎就在昨天, 水门还能很清晰的记得两人当时欣慰的语气和神态。 但现在…… 他的三位弟子，那三个优秀的孩子。一个为了保护队友, 死在了神无毗桥下, 连尸体都找不到，成了慰灵碑上的冰冷的字；一个为了保护村子受尽折磨, 死在了队友手里, 到现在连死亡信息都无法公布；一个瞎了一只眼，作为唯一活下来的那一个，承受了全部的痛苦, 已经被逼入了半疯的境地。 就连志玄, 也都已经被木叶除了名。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啊…… 又想起那飞舞的雪白刀光, 还有那张沾满了血的冷静面孔。水门只觉得心里有股苍凉的悲伤升起, 让人胸口发闷。把护目镜抵在了额头上, 感受着那略微冰凉的触感，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手上稍微用上了点力。 现实讽刺的有些过于辛辣了。 他辜负了白牙前辈，也辜负了志玄，更是辜负了信任着他的弟子们。被称作金色闪光的他，在最重要的时刻，每次都慢了一步。 “怎么了？”伴着推开门的轻微响声，玖辛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回过头来，水门露出了个略显勉强的笑意。没有说话，只是向她轻轻挥了挥手中的护目镜。 瞳仁颤了颤，玖辛奈也想起了什么，沉默下来，她一直很喜欢那几个孩子的。走到水门身边，陪他坐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静静地俯视着木叶的万家灯火，宛如雕塑的两人和那热闹的夜市相比，显得有些割裂。 ——这难得的和平，是用鲜血一点一点争取来的，其中赫然也包括孩子们年轻的生命。 把头枕到水门的肩膀上，玖辛奈的声音有些飘忽：“这也是……油女志玄给他们留下的生日礼物吗？” 虽然没有真的见过油女志玄本人，但在木叶的医疗忍者间，他的事迹堪称传奇。拜好友所赐，她对这位以一己之力把木叶医疗技术提高一大截的天才忍者早有耳闻。听水门说过他的事情之后，更是算得上印象深刻了。 光从这几件礼物看来，玖辛奈就觉得志玄肯定是一个很细致的人，对他颇有好感。看着手里精致的镜子，玖辛奈想:‘毕竟，琳收到礼物的时候，可是笑得很开心。’ 接过被包裹得精致的礼物，琳向面前的师傅师母道了谢。 在夫妻二人期待的目光下，她打开礼物，有些惊讶的呀了一声：里面是一个医疗包，和一些饰品。 琳对这个医疗包爱不释手，对其中的发带和发卡也是喜欢得不了。琳直觉水门老师肯定送不出这样的东西，于是把视线师母。 玖辛奈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摸了摸琳的脑袋。 女孩笑了起来，用温柔的眼神看向手中的礼物，似乎也明白了它的由来：“谢谢……我会好好珍惜它们的。” 如她所说，自那之后，她果然真的一直在用这个新的医疗包守护着另外两个莽撞的男孩。 那个聪明而坚韧的女孩子，总是有一种能感染人心的力量，想起她的笑脸，玖辛奈不禁也笑了起来。但没能持续多久，唇边的弧度就又变得苦涩。 “是的……这就是之前和你讲的，他离开木叶之前拜托我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玖辛奈，水门显然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也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这已经是最后一件了。”但这最后一件，恐怕要送不出去了。 “……”明白水门的未尽之意，玖辛奈安抚似的拍了拍自己的丈夫。 “是一件很不错的礼物，带土如果看到，肯定会喜欢的。”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玖辛奈问，她知道水门同大蛇丸一直还有些书信来往。毕竟，大蛇丸和油女志玄似乎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叛忍，三代目对他们的态度一直很暧昧。 “还算不错吧？”虽然有些没料到玖辛奈会问起志玄，但水门还是规整的回答:“他说比在木叶的时候要自由不少。” “只是，他还不知道这三个孩子的情况……”想起志玄对他们一直以来的照拂，水门叹了口气，有些愧疚：“之前他拜托我照看一下的千手信，也在桔梗城失踪了。”按他的说法，千手信被放在了桔梗城外的森林里。既然没被找到，后来也没有回村…… 要知道那片森林并不适合人类生存，那孩子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已经两个多月了，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不过，原来刚刚过去了两个月吗？ ‘原来这么多事，都只是发生在短短的两个月里吗……’猛地意识到这个事实，水门有些恍惚。 “是吗……” 闭上眼睛，水门仰起头，细细感受着风拂过脸颊的感觉。 沉默蔓延。 直到天空微微泛白，两人也没有再言语，他们只是依偎在一起，静静地坐在窗边。 抖落掉身上的露珠，水门翻身进了屋子，玖辛奈也紧随其后。 他们的卧室被装饰的很有生气，看起来很是温馨。正中床头最显眼的地方，摆着一张被小心封好的合照。 在照片里，三个孩子在阳光下的神态显得那么生动。站在旁边看了半晌，水门把那副护目镜小心地擦亮，放在了合照前。 这是水门班的第一张，也是最后一张全体合影。 得好好珍惜才行啊，毕竟，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拍了。 用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相框，水门便收回手来。看着照片里鲜活的四人，他弯了弯眉眼，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意：“生日快乐，带土。” “生日快乐，带土。” 第115章 第 115 章 和占有着整片大陆上最丰饶之地的火之国不同, 位于内陆深处的土之国大部分地区都是山地，地势险峻，植被稀少。 就比如这里, 气温极低, 斜坡上满是乱石，人走在上面很是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只有零星的植物在乱石坡上扎根, 顽强的生长出来。 对普通人而言, 在这光秃秃的地方, 移动和隐藏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这两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却如同鬼影, 在其上健步如飞，石头在他们身后纷纷滚落。 “离你说的那个村子还有多远？”缓缓止住脚步, 瞥了一眼已经西斜的太阳, 志玄开口问道。这是土之国与草之国交界的地方，颇为荒凉, 那个村子估计是方圆几公里唯一有人居住的地方。 有些热, 志玄摘下兜帽，脸上赫然已经换了一副和先前几乎一样的墨镜。可以看得到，比起之前来, 他的脸颊瘦削了不少, 显出了青年人的棱角。“之前从来都没有觉得从草之国到这有这么远。” 忍者几天的脚程, 他们已经断断续续的走了小半个月。 不过, 这是一场属于他们二人的旅行。在旅途中, 他们会扮演两位没有查克拉的普通人，在战乱的土之国中穿行。 也算是种修行吧, 身心的修行。 “很近了，明天就能到。”大蛇丸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怀念，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如果那个村子还在的话。”距离他在那村子里居住，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少说也有二十年…… 二十年，真的很长，长到可以让一位重伤濒死的孱弱下忍，成长为名震忍界的“传说中的三忍”。 早就物是人非了。 细细听去，他的嗓音同平时有所不同，少了几分沙哑，多了几分磁性。只是稍微有些奇怪，像是从喉咙中用气顶出的：“等出了这片乱石滩，今天就扎营休息吧。” “也好，一会你来烤吧。”甩开袍子的下摆，向大蛇丸展示挂在腰间的那只肥硕兔子。上次这样两个人出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志玄的语气有些感慨：“好久都没有这么悠闲了。” “谁说不是呢。”大蛇丸笑了笑，也摘下兜帽，露出一张黑发黑瞳的普通面容来。这段时间的徒步，让大蛇丸也觉得奇妙的宁静了下来。天地之间似乎只余你我二人，那些纷扰的念头远去了。 往日看来没有什么意义，也从不会接手去做的琐事，同对方一起做的话，也生出了别样的趣味。 全新的视角，全新的感知，这种体验很是奇妙。大蛇丸有种微妙的，正在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感觉，这给了他不少新的思考角度。 但就算没有这层。瞥了身边的人一眼，大蛇丸不得不承认，这样也很不错。离开后才发现，其实木叶从来都不需要他们，而那些东西，也许也……并不是那么的必要。 …… 就算不用查克拉，两人的身体素质到底还是强悍，等他们出了乱石滩，也只是夕阳西斜。 天其实还大亮着，但根据这些日子的经验来看，时间已经不够充裕了。丝毫不敢耽搁，两人快马加鞭的搭建营地，准备篝火。 果然，光是寻找合适的干枝就花了不少功夫。 这土之国的气候当真恶劣，他们找了半天，最茂盛的植物就是几丛不到人膝盖高的多刺灌木。 平日里他们不屑一顾的小东西，这时候纷纷显出了自己的厉害之处。这些生在高原的植物都刁钻得很，志玄在旁边转了几圈，根本无从下手，最后还是从根部切断，才把它们拔了出来。大蛇丸在后面搭建帐篷，志玄在树枝上垫着干草，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火升起来。 等这些都弄好的时候，两人颇有些狼狈，天色也彻底暗下来了。 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面前的这一点红芒，还有它照亮的区域，像是与世隔绝的孤岛。 一手撑着地，志玄把重心压上去，十分放松地坐在篝火旁。仗着有墨镜，他一错不错的直视着火焰发呆，火光在镜片上跳跃着，如同幽灵的眼眶，有些诡异。 一抬眼就注意到了志玄的墨镜，大蛇丸手上的动作微不可查的一顿：“感觉眼睛怎么样？”说不清究竟是为什么，但他就是有些微妙的心虚。 “嗯……新眼睛吗。”已经去太虚神游的意识被大蛇丸的声音拉回，志玄瞥了他一眼：“蛮好用的。” “新墨镜也很好用哦。”也不忌讳，志玄直接抬手摘下墨镜，起身贴近大蛇丸，方便他看清楚。 两人的距离很近，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吸间的热量。紧绷了一瞬，大蛇丸仔细看去，作为这只眼睛的制造者，他熟悉它的每一个细节，也能清晰的意识到它和自然眼睛的不同。 乍一看，和左眼没有什么不同。但随即它像是变色龙的眼睛一般，独自转动了一圈。运动间能隐约看到一些不似人体的金属结构，等志玄重新看向大蛇丸的时候，两只眼睛的瞳孔大小有了些许的差距，有些奇异。 “说实话，比原来的还要好用，只是焦距需要手动调节，还有些不是很习惯。”在他说话期间，右侧的瞳孔细微变化着，颤动了几下，回到了和左侧差不多的样子。 “……看起来你适应的还不错。”移开视线，大蛇丸有些干巴的蹦出这么一句。 觉得他这幅样子有些好笑，但瞥了他手上的动作几眼，志玄闭上嘴巴，坏心眼地保持着沉默。过了一会，眼看着兔兔黑掉，他才带着几分调笑开口：“哦？兔子下面似乎有些糊了呢。” 大蛇丸一顿，若无其事似的，满脸认真地把那块肉割下。 “噗！”还不了解他吗？志玄完全能想象得到他的心理活动。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如他所料，大蛇丸闻声投过来一个凉凉的眼神。 “嗯……”止住笑意，索性不再逗弄他，志玄转变了话题：“话说，前些日子和水门通了信，他在信里提到，三代目似乎有了想要卸任的想法。” “哼。”迅速从刚才的尴尬中摆脱，大蛇丸抬抬下颌，不屑的笑了起来:“我都说过我会走了，还要过来试探我，真是可笑。” 乍一听，指的似乎像是团藏，但联想起先前水门透露过的消息，志玄很敏锐的切中了重点。“和三代目吗？” “对。”赞赏地点点头，和志玄说话就是很舒服，不用细说，一点就通。“确实是和猿飞老师的约定。” 战争期间，正值壮年的猿飞日斩居然要退位。这是谁的手笔，几乎不用想。 看来，老师最终还是没有听了他的劝…… 他临走前和三代目谈了很久，说了很多。——大概是受了志玄的影响吧，如果放在以前，他绝不会说那些话。 ‘难以置信，自己也会有对人如此坦诚的一天。’大蛇丸有些自嘲的想着。这是他极稀少的真心，只是，说出真话之后，结局并不美好。虽然隐隐能预料到，但老师的寡断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猿飞日斩的脸又在脑海里浮现，其余的部分都有些模糊不清。但那双隐藏在烟雾后面，饱含着失望和悲伤的眼眸，像是穿透了时间和屏障，又显现在了眼前。那双眼睛如此清晰而真实，就连眼周的皱纹都分毫不差，它反复出现，不知在刺痛着谁。 “你已经走上一条可怕的路了啊，大蛇丸……”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三代目在烟雾背后盯着自己最喜爱的弟子，表情有些复杂。而大蛇丸正一脸阴沉的靠在门口，一言不发。 能说的，该说的，他已经都说完了。既然老师并不接受，他也就无话可说了。 “团藏给我的那些资料，我不信。”深吸一口，这位正值壮年的影合上眼睛，缓缓吐出一条烟龙。“但如果……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似乎也由不得我不信了，对吗？” 他抽得很凶，吞吐间烟丝迅速燃烧，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薄薄的白烟，呛人的味道更是无孔不入。 大蛇丸不喜这种味道。 “不过我还是想亲口问问你。”看着沉默不语的大蛇丸，三代目的声音有些晦暗不明。大蛇丸很难说，当时老师的眼睛里有没有带着希冀和期盼。他不知道，因为他没有和老师对视。 “大蛇丸，那些……真的是你做的吗？” “……”就算大蛇丸向来雄辩，此时也陷入了极少见的沉默。张了张嘴，他正欲开口，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 金发的青年闪身而入，见到师徒二人间凝重的气氛，似乎有些惊讶。 沉默着，一直等到他奉命离开，大蛇丸才再次幽幽地开口：“……我会离开木叶，和志玄一起。” 有的时候，答非所问，便也是答了。 “……你知道的，大蛇丸，这并不是我想听到的那个答案。”这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弟子啊！几乎是带着私心的，三代目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你是个百年一遇的天才，木叶……” 这话，像是对着大蛇丸在说，又像是在对着他自己在说。 “四代目，估计会是自来也的徒弟吧，那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很少见的，大蛇丸开口打断了老师的话。 “水门吗……？”像第一次认识大蛇丸似的，三代火影十分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大蛇丸何尝听不懂老师话里的挽留？何尝不明白那几乎是一次不合规矩的挽留？ “老师，桔梗城的事，您应该心里也有数才是……”大蛇丸直起身来，看向猿飞日斩：“‘交锋时如果不够坚定，可是会死的。’这还是您教给我的。” “有些事，是犹豫不得的。” “唉……！”他何尝不知？长叹一声，三代目手上的青筋暴起又落下。 椅子缓缓转了过去，背对着大蛇丸，他有些无力地挥了挥手，出口的声音比大蛇丸印象中的要更显沧桑：“走吧，走吧！带上那孩子，你们走吧……”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个位置，肯定会落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选手上。”志玄的声音把大蛇丸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见大蛇丸看过来，志玄笑了笑，意有所指：“起码不会是团藏。” “是啊……你说得对。”金芒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大蛇丸眯起眼睛，掩去了所有的神色。把手上烤好的兔子递给志玄，看着志玄把兔子的头撕下，大蛇丸也缓缓笑了起来：“确实不会是团藏。” 如果想要享受到软烂的美味，精心而费时的烹饪过程是必不可少的。 其他事情也是一样，心急是行不通的啊…… 第116章 美代婆婆 摸了摸头上的汗, 志玄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面前是一片绿油油的，似乎绵延到天边的无垠农田。 早就习惯了忍者一日千里的脚程，他真的很难想象, 有一天他和大蛇丸居然会为了翻过了一座山而花费近半月的时间。 “大……”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称呼, 志玄连忙改口：“啊，佐藤君。”毕竟大蛇丸是个很有名的忍者，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前往土之国，肯定是不能使用真容和真名的。 为了提前习惯, 这些日子大蛇丸本人倒是一直在坚持易容的。悻悻地闭上嘴巴, 志玄有些后悔自己之前一直偷懒没有改口。 至于志玄, 则只是轻微的改变了肤色和一些细节。一来是因为他平日里就捂得严实，几乎没人知道他的真容, 二来是因为他自晋升上忍之后，就基本不怎么出任务, 也不怎么出现在前线了…… 闲聊间, 二人很是默契地一同停住脚步:他们很眼尖的看到了远处石头上那个若隐若现的人影。细细看去，那身影佝偻着, 十分细瘦, 像是个正在编织着什么东西的老人。 “过去聊聊如何？”回头看向身边的大蛇丸，那黑发黑眼的高大男子也看了过来，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诶？’的憨厚表情。 虽然不是熟悉的样貌, 但那毕竟是大蛇丸啊。看到这张脸上露出这样愚蠢的表情, 志玄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做出相同表情的大蛇丸形象。 ‘额……’有些辣脑子。有的时候, 想象力太丰富也是一种原罪。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志玄搓搓胳膊, 嘴角不禁微微抽动：“你，入戏还真是快啊。” “嘿嘿……”似乎对受到夸奖很高兴似的, 他摸了摸脑袋，弯起眼睛，冲着志玄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羞涩的笑。 “……你是会演的。”妈的，这人真是太恶趣味了！不忍直视的闭上眼睛，志玄用力锤了好几下自己的脑袋，试图把那灾难一般的画面锤出脑海。 合理怀疑，大蛇丸就是为了看他无语，才故意越演越憨的。 不再去看，志玄快走几步，领先在前。 别后悔，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初喜欢上这人时脑子里进的水！ …… “啊……是从山的那一边？”听了志玄的解释，老妇人把手里一直在编制着的草鞋放在旁边，立直了身体。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们，有些惊讶：“孩子们，你们是翻山过来的吗？” “是啊。”志玄早已摘掉了墨镜，穿着粗麻衣服，皮肤黝黑的他，像是个最普通不过的村头少年。摸摸脑袋，他满是苦涩的挤出一个笑容：“老婆婆，您也知道，最近乱的很。” “是啊……毕竟和火之国又打起来了嘛。”老婆婆半阖上眼，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我的儿子儿媳妇出门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咯……” “会没事的，他们肯定还会回来。”安慰了老婆婆一句，似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志玄的嘴角垮下来，声音微微颤抖着，像是要哭出来了:“只是，我的父母就……” “只剩下我和哥哥了。” “啊呀啊呀……两个可怜的孩子哟！”怜惜的皱起眉头，老婆婆伸出满是皱纹和划痕的手，轻轻摸了摸志玄的头。“既然你们找到村子里来，也是缘分，在这里住下也是可以的。” “啊。”微微张开嘴巴，志玄抬起头来，表情数次变化，最终停留在了感激，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珍贵善意有些不知所措：“真的可以吗？” “那山险峻的很啊，能过来也真是辛苦你们了。”把编到一半的草鞋放进脚边的筐里，老婆婆站起身来，笑着冲两人招了招手：“过来吧。” 回头看了看大蛇丸，他安静的跟在身后，目光有些怔楞，似乎已经和他所扮演的那位憨厚大哥形象融为一体了。但他显然不是……大蛇丸几乎只有在认真思考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这种怔楞的眼神。 志玄直觉应该有什么特别之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正在盯着这位老婆婆手里的筐。 “我来帮您提吧！”凑上去，轻轻接过老人手中的重物，志玄语气比刚才多了几分亲热：“真是太感谢您了，婆婆，我们应该怎么称呼您啊？”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筐和筐里的东西。 但不管志玄怎么看，都只是一些寻常的物件。 ‘有什么值得在意的细节吗？’忍不住瞥了大蛇丸一眼，他正看向自己，见志玄回头便点头示意。 老人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头发斑白，有些耳背，志玄重复了好几次她才恍然似的明白：“奥奥，称呼是吗？真是不好意思啊，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了，叫我美代婆婆就可以啦……”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过了大半个村子。都是很典型的土之国风格的建筑，按房子的数量来看，这个村子应该至少有百人以上的规模。 但是，一路走来，除了偶尔碰到一两个正在自家院子里干活的人，偌大的村庄里几乎没有人在走动。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如果不是有此起彼伏的细微硬物相击声在街上回荡，恐怕志玄都要觉得这是个荒村。 声音高高低低的交错着，回荡着，甚至显出几分诡异的悠扬来。 又是一个干活的人，那年轻女子本来正用石头在敲着什么。但当她远远的看到美代婆婆一行人后，就急匆匆地把东西收到怀里，紧走几步进屋，关上了门。 ‘为什么？’门在眼前合上，志玄只好收回视线。他不禁皱起眉头:‘他们在害怕什么？’已经遇见好几户这样的人了，每一次都是有人在院里敲着什么东西，等他们一过来，那些人就匆匆回去了。 他们是在害怕外人吗？但本村的美代婆婆明明就在前面带路，不应该到这种程度才对。那是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怕被发现吗？但总不能家家户户都做吧，况且，如果家家户户都做，那就也不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了。 而且大蛇丸的表现也有些异常，这可是很少见。 瞥了大蛇丸一眼，他这回倒是反应及时，不再出神了。‘独处的时候再问个明白好了。’想着，志玄伸出手想要推一下眼镜，却推了个空。 手在半空有些尴尬的顿住，他颇有些不甘心地转而撸了一把头发，才把手放下。 奇怪，奇怪！想不清楚。 “婆婆，他们这是……？”凑到美代婆婆身边，志玄压低了声音问。 “呵呵呵……年轻人们，大概是有什么自己的事情吧。”婆婆笑了笑，眉毛却垮了下来，饱经风霜的面颊上满是慈祥和无奈。“跑得那么快，大概是怕我这老人家去问他们讨饭去吧。” “奥……”那绿油油的农田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志玄垂下眼帘，轻轻地应了一声。 要知道现在已是晚秋……他似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随着走动，那敲击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一拐弯，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也正在门前的石墩上砸着什么。很近，志玄瞥见那是些白色的块状物。但还不等他看清楚，那人就用旁边的布盖上了石墩。 ‘啧！遮遮掩掩的。’在心里暗啧一声，志玄被勾起了点好奇，心里痒痒的，手指蠢蠢欲动。‘真是好想直接放出寄坏虫去看看……’ 但那就属于作弊了。 又缓缓放下了手。他们此行的目的不就是体验到真实？体验到平民眼中的真实。有些东西光靠想，是没有办法预测的。 “美代婆婆。”点点头，中年男子简单向他们打了个招呼，便闪身进屋，关上了门。 吱呀一声，对面的门也被老人推开：“孩子们，快进来歇歇吧。”站在门口，美代婆婆招招手。不等还在打量房子的二人有所动作，已经先一步进去了。 倒也正和意。 “……你今天怎么了？”用手肘戳戳大蛇丸，志玄盯着他的眼睛，不肯错过任何一丝细节:“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什么，一些陈年旧事罢了，”大蛇丸的眼神几不可查的闪烁了一下，但还是被志玄捕捉到。“她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 什么陈年旧事？从没听大蛇丸说起过。 “你……”不等志玄问完，婆婆的呼声就打断了他的对话。 “孩子们，站在门口做什么呢，快进来吧！” “……”门口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是自己有些太心急了。瞥他一眼，志玄先行进去。 “美代婆婆，您是一个人住吗？”弯下腰，凑到婆婆耳边，志玄放慢语速，拔高了音量。 “是啊，我现在一个人住在这。曾经也有个老头子和我住在一起，可惜后来冲撞了忍者，被他们杀掉啦……”似乎是寂寞的老年人的通病，婆婆回忆起了过去，语气有些悲伤：“后来还有些孩子和我住在一起，但慢慢的，慢慢的……孩子们长大了，也都离开了。” “最后，这里就只剩下我这腿脚不便的老太太一个人咯。” 慈祥又好心的老婆婆，总是能触动人内心最柔软的那些回忆。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在您这里住下啦！” “住下好啊，住下好。”老婆婆笑了笑，只剩几颗牙齿的嘴巴抿成了一朵花：“人多好啊，热闹。”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又止住了笑意：“啊，只是这粮食的事，恐怕就要你们自己解决了。年轻的小伙子食量大，老太太我一天只能供你们一顿饭，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能让我们住下已经很感激您了。”沉默片刻，志玄明知故问:“不过，您家没有存粮了吗？” “唉！”提起这个，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你们那边怎么样，我们村今年的地奇怪的紧，粮食种下去，肯发芽，也肯长，但就是不肯结果……”摇着脑袋，她看起来很是苦恼，手上向志玄他们比划着：“我活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水一瓢一瓢的浇下去，谷子抽得老高……按理来说是稳稳当当的丰年，但就是一粒粮食都不肯结，奇怪的紧。” “是吗……” 双手握拳，抵在额头上，苍老的美代婆婆颤颤巍巍地向着天空行了一礼:“村子里的人都在说，我们这是触怒了稻荷神啊……” 第117章 第 117 章 触怒了稻荷神么……倒也是个有趣的解释。 擦拭着屋子, 志玄目光逐渐放空，他又回忆起了刚才婆婆的话，想要笑一笑, 嘴角却显得有些沉重。 “怎么, 后悔了吗？”身后传来大蛇丸的声音。 “倒也没有。”垂下眼帘，把罐子上的浮土细细地擦拭干净，志玄手下不断动作，没有回头看他：“毕竟在当初做出决定的时候, 早就已经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现在再谈后悔, 未免显得有些过于虚伪。 “我并不后悔, 但亲眼看到自己种下的因结出果来，果然还是会觉得有些难过。” 两人都没有看向对方, 对方的反应和状态却已经自动浮现在了脑海。 “目睹死亡，确实是一件令人不快的事情。”摩挲着手中那个用草杆编制成的小玩偶, 他收紧手臂肌肉, 把它攥在了手心里，语气淡淡：“只是, 不管你愿不愿意, 总归有人要死。不是他们，就是我们，不是陌生人, 就是熟人……” “话虽如此……”叹了口气, 志玄岔开了话题：“不过, 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怎么心不在焉？” 耸耸肩, 大蛇丸又要拿出刚才在门口时的说辞：“只是一些陈年……” “少来！”刚一开口就被志玄打断：“这可不是我想听到的。” 窗边的清洁告一段落，把手里的抹布丢到桶里, 志玄转过头来。学着大蛇丸的样子，他也耸起肩膀，摊了摊手：“你之前答应过的，不隐瞒。”盯着大蛇丸，志玄眉毛高挑。 “啊……”闭上眼睛，大蛇丸有些无奈的扶住额头：“那只是个无聊的故事而已。” “我喜欢故事，特别是你的故事。”一屁股坐到他身边，志玄道：“我不需要这个消息有用，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好吧。” …… “咳咳咳……”星星点点的血沫飞溅出来，素白的雪被这些猩红液体腐蚀出细密孔洞。 站在原地艰难的喘息，粘稠的血液在口角集聚又流下的感觉并不好，大蛇丸却腾不出手来擦拭。很难想象，不过几声咳嗽，就令他差点直接栽倒在路边。 ‘前进……不能在这里倒下……’眼睫颤抖半天，才重新睁开了眼睛，这是他混沌的脑海里唯一还在飘悬着的思维。 小小的孩子在路上勉强移动着，全靠着手上那根粗壮的树枝撑住身体才没摔进雪堆。他满脸都是□□涸的血液固定住的污物，几乎看不出本来的容貌，只有那双冰凉的金色眼睛仍在熠熠生辉。 ‘前进……’眼前白光炸开，汗液从颊边划过，带来虚假的温热，恍惚间似乎又重现了猿飞老师的血溅到脸上的感觉。 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那代表着什么，他继续挪动着脚步。抬脚，落脚，在比他膝盖还高的雪地上划出歪歪斜斜的痕迹。哪怕抓来一只蛞蝓，都比现在的大蛇丸爬的更快。 “唔！”脚下像是踢到了什么，整个人猛地扑倒在地。大蛇丸一阵阵的眼前发黑，他自己也分不清这股颠倒了天地的眩晕究竟是因为低温还是因为失血，亦或是别的什么…… 趴在地上，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的手杖已经被甩了出去，几步远的距离，犹如天蛰。 “……”缓慢而木然地合上眼睛，他知道，已经结束了。 这就是他的葬身之所。 自己几乎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起码当时的大蛇丸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那石砌的屋顶，他第一反应是惊叹：‘原来人死了之后，真的还会留有意志？真是神奇……’ 但死人也会痛苦吗？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但仍是像被碾碎又重组一般的痛，连绵不断的痛楚，让大蛇丸觉得自己应该还是活着的。 ‘居然还活着？真是幸运啊。’明明是那种绝境。大蛇丸淡淡的想着，无喜无悲。 毕竟于他而言，生与死的唯一区别就是——活人要继续执行任务，回到村子去，死人只要在原地等待腐朽就好了。 两天前，猿飞小队遭到突袭，猿飞日斩为了掩护他们三个拖油瓶受了重伤，自来也和纲手也不知所踪。 ‘不，也许不知所踪的只有我。’自来也那个家伙，肯定会紧紧的跟着纲手的。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妈妈，妈妈！”清脆的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那个漂亮的小哥哥醒了！我看到他睁眼睛啦！” “啊，那海斗帮妈妈盛一碗汤送给他吧？”温柔的女声，听起来约莫三十上下。 “好——！”是个很活泼的孩子。 早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大蛇丸就已经检查过了，自己身上的忍具包已经被收走了。脚步声逼近，他挣扎着坐起身来，盯着这房间唯一的入口。 站在那的两个人都是平民，毫无训练痕迹的平民。 女人在门口停住，海斗则一路小跑到了床边：“给你，小哥哥！” 海斗是一个留着棕色短发的圆脸小男孩，眼睛大大的，像是在闪光，令人印象深刻。 “……谢谢。”看着被伸到面前的汤，还有那孩子满含期待的眼神，大蛇丸犹疑着轻声道谢，接过他递来的汤。 “不客气。”不知是有些害羞，还是有些害怕，那孩子踌躇了一下，又跑回妈妈身后，只露出一半的脸，偷偷打量着大蛇丸。 手里这只碗有些破旧，盯着那半碗飘着几根野菜的汤看了半晌，大蛇丸疑惑地看向仍站在门口的女人：“为什么？” 难道不害怕吗？她肯定知道自己是个忍者，为什么还要救？ “快喝吧。”她笑了笑，没有回答大蛇丸的问题：“喝完好好休息。” “……谢谢。”小小的喝了一口，空旷了许久的胃为这一点汤兴奋到扭曲，让大蛇丸觉得肚子绞痛。垂下眼帘掩盖自己的虚弱和不适，出口的语气仍是平稳：“不用担心，我今晚就会离开这。” “啊，其实……也不用那么急……”女人听起来也有些犹豫。 “可是他受了很重的伤啊，外面那么冷，一个人出去怎么可以？”海斗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他探出毛茸茸的脑袋来，和大蛇丸对视片刻，又转而看向自己的母亲，摇晃着她的手撒娇：“先前那只断了腿的小雀，也是养好了伤才放走的啊！” “海斗……”摸摸孩子的头，女子看起来更纠结了。 “我会在今晚离开。”向他们微微鞠躬，大蛇丸没有让她过多为难：“已经很感谢了。”忍者交任务，是需要凭证的，没有拿到自己的项上人头，不知道那些忍者还会不会找来…… 有一点毋庸置疑。——只要大蛇丸在这，就会给他们带来风险。 而且自己的存在本身，也会让他们害怕。瞥了一眼那个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女人，大蛇丸想。 “啊——”见大蛇丸的态度坚决，海斗垮下脸，发出很失望的声音。但他的低落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就又恢复了活力：“那我可以来和小哥哥玩吗？” “不可以哦，海斗，这样会影响人家休息的。”把孩子揽到身后，女人冲大蛇丸抱歉的笑了笑：“请您见谅，这孩子就是这样，有些太活泼了。” “没什么，谢谢你们。”合上眼睛，大蛇丸开始闭目养神，争取在夜晚前提炼出更多的查克拉。 …… “只是一个很平淡无趣的故事。”讲到这，大蛇丸就停下了，看起来若有所思：“现在回想起来，那次猿飞老师倒是很少见的判断失误了呢，不知道他们在那种情况下是怎么回木叶的。” “那后来呢？”故事明明刚刚展开！志玄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觉得无趣：“后来你就直接走了吗？” “差不多吧。”把刚才一直攥在手里的小玩偶放在桌子上，大蛇丸的语气晦暗不明：“不过，那天下午的时候，海斗也送了我一个类似的小玩偶。” “类似的？”愣了一下，志玄歪着脑袋打量这个用草杆编成的小玩偶。它的做功很粗劣，只能勉强看出编的应该是个人，但具体的是什么就看不出来了。 这玩偶看起来也颇有些年岁了，但除了被氧化的痕迹外，仍然很完好，应该有被经常保养：“……那你身上也有一个差不多的？” 偏过头来，两人对视，大蛇丸幽幽地开口：“我并没有带走，又放回桌子上了。” “……？”嘴角抽了抽，志玄忍不住道：“那你，放回玩偶的桌子，是不是也和这张桌子长得很像啊。” “嗯。”很无辜的点了点头。 “？” 这平淡无趣吗！？ 表情逐渐变得难以描述，志玄一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你管这叫无用的信息？？” 第118章 第 118 章 回响 几天的功夫, 出于报答的心愿，两人几乎一刻没闲着，帮美代婆婆把房子加固了一遍, 那些年久腐化的部分也全都替换掉了。 瞥了大蛇丸一眼, 他正站在屋子里，看着院子里的动静。他的位置，刚好是美代婆婆视野的死角。 收回视线，向正坐在院子里编织着什么的美代婆婆挥了挥手, 志玄凑到她身边, 语气颇为亲昵：“婆婆, 我们准备明天离开这里。”这个慈祥而善良的老人，处处都让他回忆起早已辞世的亲人, 所以他对她颇有好感。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慈祥的笑着，美代婆婆伸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志玄棕色的头发, 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怀念：“你们都是好孩子, 住在这里的这几天，婆婆很开心哦。” 低下脑袋, 方便美代婆婆的动作, 志玄也笑起来：“我们也很开心，真的太感谢您了。” “呵呵呵，哪里的话。”放下手里的东西, 她在志玄的搀扶下站起, 缓缓走向厨房：“如果是明天的话, 那老太太我今晚得给你们准备些好吃的才行啊。” “不用的, 婆婆。” “是婆婆想给你们做, 你们只管吃，不要嫌弃就好。” “……好。”他沉默下来, 不再言语。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就像是被太阳烘焙过的棉花，就算明白那只是微生物被烧焦的味道，也依然能让人的心变得柔软而平和。对于习惯了冷硬金属的忍者而言，更是如此，令人忍不住心生贪恋。 站在门口深深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忙碌着婆婆，志玄转身离开。 不过一会的功夫，大蛇丸已经离开窗口，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了。走过去，把下巴搭在他的头顶，志玄开口，脑袋随着下颌的开合微微起伏：“你要给美代婆婆留下点什么吗？” 作为报答。 “算了，我和她之间的缘分早就终结了。”出乎意料的，大蛇丸拒绝了：“让她觉得我们死在了今天晚上，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就像那个消失在火海中的小忍者一样。 “好吧，随你……”底下传来的震动让志玄觉得下巴有些痒。 …… 但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灯油洒了一地，火焰猛地升起，整张木质的桌子被瞬间笼罩其中，那一桌精心准备的吃食也都打碎在了地上，沾满灰尘。 美代婆婆倒在旁边，已经奄奄一息。 强烈的不真实感，让志玄有些懵。 “为什么？”慢慢的收回手，他的瞳孔颤抖着，人造的右眼被火光照射，变成了玻璃样。蹲下身来，志玄的手上亮起掌仙术的光芒，看着正在艰难喘息着的老人，他觉得胸口有些憋闷：“婆婆……何必呢？” “因为想要活下去啊……”气若游丝，她轻声回答。 在志玄的全力治疗下，老人很快就有所好转。但在稍微恢复了点力气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志玄的手挪开。她的手很抖，力道也很轻，像是一片浮叶，如果志玄想的话，完全可以忽视。 ——但她很坚定。 志玄感觉得到她的决意，于是顺从着她挪开了手。 “你们果然是忍者吧？”虽然是问句，但婆婆的语气很肯定。失去了志玄的查克拉支撑，她的生机迅速衰败，随着她嘴巴的张合，血液从嘴角缓缓流下。 看着志玄和大蛇丸，她的瞳孔在涣散，眼神却很复杂，其中的情绪在明灭的火光下变得模糊，让人看不真切。 “……是。”手悬在半空仍没有收回，志玄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把村外徘徊的那些浪人斩杀，他和大蛇丸直接离开，前往下一站，而婆婆可以继续在这里生活…… “果然啊，果然。又是忍者……吗？”瞥了志玄一眼，美代婆婆缓缓的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又融入石板。“我这一生，和忍者真是有缘分啊。” 明明……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结局的，为什么会这样？ “你们是好孩子，但我还是忍不住在饭里下了毒。”泪水一滴一滴的流下，她的声音哽咽：“抱歉。” 看着已经半只脚跨入死域的老婆婆，志玄觉得自己的胃里像是有什么冰冷而沉重的金属在翻腾，让他有些犯恶心。 孤身对上两个忍者，这和自杀没有区别，她不可能不明白。 “为什么？”闭上眼睛沉默良久，他也只能苍白无力的说出这句话。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的儿子，我的丈夫……他们都是死在忍者的手下。现在就连我自己，终于也要死在忍者的手里。”老人的泪水打湿了石板，她像是要把这一生的泪都在此时流干。在泪水的洗刷下，那双眼睛不再浑浊，而是闪着光，满是哀求：“但我早就犯下了不容宽恕的罪行了，被杀掉也算是罪有应得。” “拜托你，杀了我吧。” “婆婆，你……”那种恶心的感觉越来越重，志玄蹲在那，觉得喉咙发紧，唾液都难以通过。 不等他做出决定，就觉得肩上一重，大蛇丸把手搭了上来。下意识的抬起头，只能看到他的下颌。 志玄听到了他久违的沙哑本音：“你是美代由美，对吗？” “你是……”眼睛猛地瞪大，老人陡然变得激动了起来：“是你！”那双金色的竖瞳，那个消失在火海里的孩子，她永远也忘不掉！ “你还没死？”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能狼狈的躺在那。 “差一点，但我逃了。”没有靠近，大蛇丸仍是站在志玄身后，只是看着。 “逃了……逃了……”美代由美咧开嘴，血混着泪糊花了脸。她似哭似笑，整个人回光返照一般精神起来:“你倒是逃了，那你知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 孤儿寡母，会遭到怎样的对待，不用说他们也大概能猜到，毕竟很多忍者都是不拿平民当人看待的，干出什么都不奇怪。从志玄的角度看不见大蛇丸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喉咙动了动，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干巴巴的蹦出一句抱歉。 “海斗，你还记得海斗吗？”老人的面孔向来安宁且慈祥，志玄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了狰狞的仇恨。“我那漂亮的孩子，可爱的孩子，他被那群畜生割下脑袋在地上踢来踢去啊！” “海斗……”大蛇丸微微一愣。他自然是记得的，那个可爱的孩子躲在美代身后，露出毛茸茸小脑袋觑着自己的样子，似乎又在面前浮现。 …… “哥哥，这个送给你吧！”那天下午，海斗偷偷溜进大蛇丸的房间，献宝似的把手里的草人放到床边：“这是妈妈教给我的护身符，只要一直带在身边的话，它就会替你挡下不好的事情，保护你平平安安……” 大蛇丸抬眼看去，他认真辨别了半天才看出，是一个做功很粗糙稚嫩的草人，脑袋上毛糙的插着几根长草……着实有些抽象，估计是出自海斗之手。 怕把它碰坏，大蛇丸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有些歪斜的小人，端详着那张丑到有些扭曲的脸，大蛇丸嘴角微动，忍不住问：“这个，是我吗？”我是这样子的吗？ “是啊！肯定没有哥哥你好看就是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海斗的小脸红扑扑的，他歪头看着大蛇丸，笑得很开心。配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棕色的短发，他趴在床边的样子活像是一只毛绒小狗。“因为形状很像真人，所以才能帮你挡下不好的事情嘛！” 轻轻把它握在手中，大蛇丸也向他露出了一个笑脸：“谢谢你，海斗。” …… 从小人身上带走的那几根“头发”，还在大蛇丸的实验室里放着呢，但那孩子居然死在那晚了吗？比起那个现在还好好的小草人，更像是无辜的海斗帮他挡下了那一劫。 大蛇丸不禁哽住:“……抱歉。” 因为见过那孩子活泼的样子，体会过那孩子的善良，所以想象中那些血色的惨相显得更是触目惊心。——好人是不该有那样悲惨的下场的。 特别是不该因为他的善意而招致灾厄。 屋子里的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木制的桌子在火舌的舔舐下发出爆裂声，缓缓坍塌。 这种发展，志玄着实没想到，他已经有些木然了。 “为什么？”老奶奶喃喃着，用自己的话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因为想要活下去啊……” “我不也做出了一样的选择吗？似乎也没有什么谴责你的立场啊……”瞳孔彻底涣散，她缓缓的合上眼睛，不再去看大蛇丸。安静的躺在那，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为了保护真正想保护的人，人就是要变得自私起来才行啊，唯一的错，可能就是救了你吧……”她说出来的话越来越低，后面的话志玄几乎已经听不到，全靠着嘴唇才读出。 火焰比起一开始势头小了太多，像是在苟延残喘，那张桌子被烧得一团焦黑，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最后深深地看了手中的小人一眼，大蛇丸微微抬手，把它丟进了火焰中。 得到了新的燃料，火苗短暂的窜得更高了一些，却也加速了桌子的燃尽。 美代由美已经停止了呼吸，不能再言语，志玄和大蛇丸也说不出话来。 现在的局面让志玄感到深深的无力，一股难言的哀恸在他胸中升起。他最终还是没能让美代婆婆活下来，就像当时也没能让自己的奶奶活下来一样。 每一次都是这样，他能做的就只是在一旁看。 大蛇丸轻轻踢开生着火的灶台，那里面尽是被烧的灰白的骨头，看着那些残骸，大蛇丸的眼睛里闪过了然。 这起码属于五个以上的成年人。 “……走吗？”从人骨上移开视线，志玄问。 “走吧。”大蛇丸的声音有些干涩。 时隔多年，他和这个村子的缘分也算是彻底终结了。 第119章 第 119 章 欠他两条命（改） “三代目大人！”有些惊讶地放下手里的文件, 水门连忙站起身来，迎接他的师爷。 抬手轻抚被精心打理过的山羊胡，猿飞日斩笑了起来:“呵呵呵……什么三代目大人。我已经不再是影了, 也就不要再这样称呼我了。” 同样笑了起来, 水门一直都对这位为了木叶鞠躬尽瘁的影很有好感，有股天然的亲近。他摇了摇头，笑道:“还请不要推脱，您值得这样的尊称。” 这话有点耳熟, 很像是大蛇丸会说的话。想起他最心爱的弟子, 三代目的动作微不可查的一顿。 “你这孩子……”一次不错的凝视着他, 把水门看得都有些不自在。目光一松，日斩仰头大笑出声:“说得我都得意起来了。” “嘿嘿……”摸摸脑袋, 水门也轻声干笑了几声:“我说的是真心话，三代目大人。和老师一样, 您一直以来也是我的偶像, 比起你们来，我还是差远了。”说完, 他有些低落的低下脑袋, 在这位值得信任的长辈面前，水门摩挲着四代目的帽子，难得流露出自己的迷茫:“您说, 我真的能做好吗？” 他的上任, 称得上是临危受命。不同于前几代火影的交接方式, 三代目几乎是被迫下台的, 现在的木叶内忧外患。 “当然可以,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日斩下意识的去摸烟斗，却摸了个空。忽的想起烟斗被他留在了家里, 只好悻悻地收回手来。“你一定是想问，为什么会选你吧。” 水门太年轻，在他身前还有太多优秀而且老道的人选。 “嗯。”轻轻点了点头，水门直言道:“我还以为会是团藏大人。” 日斩不禁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太过年轻，这孩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先前安排他去和大蛇丸交接的用意。不过……反正他们这些老家伙也还在，一个年轻的领袖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老师刚刚去世的时候，他们几个不也还很年轻？ 不也从群狼环伺的险况下把木叶守了下来？ 除了镜，他们甚至全都撑到了现在。想起过去的事情，日斩表情有些黯然，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的。” “就算没了大蛇丸，就算没了你。只要我还活着，团藏就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的。”日斩笑得满是苦涩:“他确实经验丰富，但不合适这个位置。” “这样……”水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日斩苦涩的想：他的老战友，和他越来越疏远了。 想起早上的那封信，他不得不承认，也许大蛇丸说得对，做出决断的时候该到了。 “实话来讲，虽然他们的经验确实更多，但你远比他们都合适这个位置。”听到这话，年轻人瞪大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惊讶的看着他。 “怎么，不相信？”笑了笑，日斩向前走了几步，又站在了窗边，他曾经最喜欢的那个位置。晚春的阳光撒在他的脸上，带来温暖的触感，像是干燥而柔软的小手在抚摸他。 “也不是……只是有些惊讶。” 三代目背起手，迎着光俯视整个木叶村。他自认一生都在战斗和守护，为了木叶全心全意，从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哪怕到黄泉路上遇见了扉间老师，他也能笑着拍拍胸脯，骄傲地说自己没有辜负您的信任。 对木叶，对村民……对任何人，他都问心无愧。 但他唯独亏欠了两个人。——宇智波镜，志村团藏。 合上眼睛，沉默良久，他才再次开口：“那么我问你，水门。你认为什么是木叶？什么是火影？” “影是守护村子的存在。”几乎没有停顿，水门的回答毫不犹豫。 “对，但不全对。”轻轻摇了摇头，日斩没有看他，只是凝视着整个木叶，目光幽深：“火影，是那个点燃村民意志的人，能把全村上下拧成一股绳的人。” “火影的职责，就是燃烧自己，也点燃木叶。这烈火会焚毁所有试图侵犯木叶的敌人，也会滋养着下一代。就这样一代又一代……把木叶传承下去。” 不断生长的树木，其上燃烧的烈焰……那两位大人宛如神迹的复合忍术又在脑中闪现。 “你，是火把，水门。”这个年轻人似乎天生就具有那种感染人心的温暖力量，他是最适合这个角色的人。团藏和大蛇丸……他们要更阴冷，只适合在暗处燃烧。 “我明白了……” …… 几天前，水门曾收到过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那是一个周天，当时他还没有继任火影，只是一名普通的木叶上忍。他陪着玖辛奈，两人在木叶的街上闲逛。 换届即将到来，土之国的攻势愈发疯狂，但那种歇斯底里的绝望显然没有蔓延到遥远的木叶里来，街上仍然人来人往，尽显繁华。今年是个大丰年，人们的脸上挂着笑意，水门手里也抱着一大包东西，几乎遮挡了他的全部视线。 “等等我啊，玖辛奈！”被人群拥挤着，水门费力的前进，玖辛奈遥遥领先。 “是你实在太慢了，水门！”做了个小小的鬼脸，拥有火红长发的女人笑着调侃他。 ‘明明是因为东西全都给我提了啊！’有些汗颜，但水门也只能在心里小声嘀咕一句，根本不敢真的说出来。“啊，来了来了。” “！” 忽的眉头一皱，水门警觉起来，他几乎霎时间就止住脚步，向侧边躲开。 但那无济于事，对方也同样转了个弯。躲了，但似乎和没躲完全一样，那孩子还是像炮弹一样砸在了水门身上。 “啊……！”明明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力道却大得惊人。猝不及防下把水门撞得一个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屁股着地，那个白发的少年在地上揉着脑袋，又揉着屁股，看起来似乎也分不清到底哪里疼，完全被撞懵了。 连忙回头，玖辛奈赶紧把他扶起来：“没事吧，小朋友？” 摸着脑袋，眼睛里倏地涌出泪水，他猛地甩开玖辛奈的手，抹着脸跑开了。 “啊，等等啊，小朋友！”微微张开嘴巴，一溜烟他就已经消失在了人海里，只剩下玖辛奈在原地徒劳的摆出尔康手。 “怎么回事啊，水门？”看着那一抹白色消失的方向，玖辛奈尴尬的挠挠脑袋，站起身来。半晌都没听到水门的回答，她有些疑惑的转头：“水……” “门……？”玖辛奈不禁一顿，因为此时水门看着那个方向，脸上满是严肃。 看到她询问的眼神，水门凝重的脸色迅速放松下来，向她隐晦的眨了眨眼睛。 直觉这件事先不能被暗部发现，他若无其事的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就在刚才被撞到的一瞬间，这封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那孩子绝不简单，这信也不简单。 慢慢靠过去，她没有再多问，两人捡起路边的东西，直接回了家。 信上让他要注意团藏，看好卡卡西和玖辛奈。 缓缓合上信件，把它丢入火焰，水门大概能猜得到这是谁送来的信。但正是因为明白，才会觉得更震撼。——那位前辈，在木叶居然还有如此影响力？ 而且，那个孩子没有易容，看起来很是有些眼熟。刚才在街上，他没有时间认真回忆，现在闲下来，稍一琢磨，就想起来了。 那孩子的脸和情报上的照片重合。——那是，千手信。 对此，水门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羞愧。高兴于还好那孩子没死，已经被大蛇丸他们救了回去；羞愧于自己搜寻数次没有发现任何端倪，直到他以如此张扬的方式出现在木叶，出现在自己面前…… 即使已经离开许久，仍然有手段能把信件准确的送到自己手上，大蛇丸的这份实力，着实让水门惊叹。 …… “不过，三代目大人，我还有一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偷偷看着日斩的表情，水门犹豫道。 “但说无妨。”头发已经开始斑白的中年人慈祥的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我想问，您为什么不直接把团藏大人他……”毕竟，他前些日子可是试图蛊惑卡卡西，刺杀三代目火影。“您为什么不直接……”战时刺杀火影，这个罪行是足以处决任何一个人的，无论他曾经有过如何丰满的功绩。 如果不是先前的那封信，水门完全难以想象这样的事情真的会发生，也难以想象万一对方成功了会导致怎样可怕的后果。 目光微不可查的闪烁了一下，猿飞日斩的声音满含苦涩：“很简单，因为我欠他一条命啊。”或者是两条。 说来不可思议，但团藏和宇智波镜间的感情向来深厚。 他记得很清楚，团藏经常对镜摆出一副：‘少来烦我，我最讨厌宇智波！’的样子，而镜对此的反应向来只是温和地微微一笑，继续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当时经常笑着调侃团藏：“除了镜，谁还受得了你这么臭屁啊？要是我，早就给你一拳。”每次说起这个，团藏都会暴跳如雷，一边咬牙切齿的说着谁稀罕，一边忍不住瞥向在一边偷笑的镜。 那两人的脸在脑海中浮现，如此鲜活。多少年了？居然还记得如此清楚吗？猿飞日斩自己都觉得惊讶。 不过……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从自己的老友脸上见到过那么鲜活的表情了。青年的团藏，像是在那天和镜一起死去了。 虽然那两人常常一副冤家的样子，但猿飞感觉得到。团藏和镜之间……其实存在着旁人无法插足的，最深的羁绊。 忍不住长叹一声，老人的背影显出佝偻的意味。自从团藏试图刺杀他之后，他这几天叹息的次数明显增多，就像是要把前半辈子的全部补回来。 “这下……我们也勉强算是平了吧。” 第120章 第 120 章 镜 该死的, 该死的！ 狼狈地坐在地上，空空的眼眶被汗水蛰得火辣辣的疼，但比起其它部位的痛楚来讲, 它已经算是比较和缓的一个。团藏死死地捂着右眼, 试图减少血液的流出。 可是，他很快就绝望的发现，对方的武器似乎也涂了毒。无论他如何用力，黏腻的血液依然顽强地顺着指缝涓涓涌出, 根本止不住。 干脆不再试图止血, 团藏直接把手按在了猿飞日斩身上, 在感受到脉搏之后，他松了一口气。这位新晋的火影, 早在这场战斗一开始的时候就中了毒，一直昏迷到现在, 生死不知。 ‘真是可笑啊……都到现在了, 甚至连究竟是谁在袭击我们都没弄清楚。’但那又有什么所谓？反正他们马上就要长眠于此了。收回手，团藏有些泄气的想。 像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测一样, 远方茂盛的植被后传出了淅淅索索的声音。那动静太明显了, 毫不掩饰，简直就像在故意发出声响戏弄他们一样。 ——追兵已至。 身材高大的异国忍者们扒开面前的树枝，大咧咧的向团藏他们缓缓迫近。 ‘这群杂种, 觉得自己赢定了？少瞧不起人了啊……’怨毒而冰冷的恨意在团藏眼中一闪而逝。看了看旁边, 宇智波镜垂着脑袋靠在树上一动不动, 猿飞日斩也早已陷入昏迷。 “……”护在猿飞日斩身前, 团藏像是认命了一般, 缓缓垂下脑袋。低着头，他的手上暗暗地在衣服里摸索仅剩的起爆符。横竖是死, 他绝不能让这群畜生好过。 而且刚好可以销毁掉镜的眼睛，防止血继外流。他想。 这是一场几乎是一面倒的战斗，但他没有退路。 对方像是猫捉老鼠似的优哉游哉：把团藏打倒在地，停手，看着他挣扎着爬起来，再毫不留情的把他打翻在地…… 几次下来，团藏的恨意根本就藏不住了。又一次，他被左右两边的人耍猴似的一人踢了一脚，踉跄几下，他重重的倒在地上，脸颊蹭过粗糙的石块，划出道道血痕。他仰头看着那几个忍者，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 见他不再起来，那些异国的忍者逐渐逼近。喘息着，眯起眼睛，团藏攥紧手里的起爆符，把它小心地折叠起来，夹在指缝间。 近了……近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在他面前站定，为首的那人缓缓抬脚，踩在了团藏脸上。 这是个不错的姿势，团藏暗暗地想。恨意灼烧着他，他却觉得脑袋愈发冰冷，似乎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 “想起我来了吗？我可是等这一天很久了。”缓缓摘下面罩，那人露出一张被蜈蚣似的狭长疤痕毁容的脸。瞳孔不由得缩了缩，这张脸看起来有些熟悉。 “……谁？人太多了，我可记不住无名之辈。”这是实话，根本想不起来。喘了几下，团藏露出一个狰狞的笑。血液从口角滴落，牙齿被染的通红，但他不在乎。 起爆符已经被激活了。 “臭小子……骨头真硬啊？”他脚下用力碾了碾，一些细小的石头卡进了团藏的肉里。看着团藏的惨状，他带着点不明显的快意，昂头笑了起来：“只有这种程度吗？完全看不出是那个男人的弟子啊……” 哦，这么说的话……团藏想起这张脸了。——不过是一个曾被扉间老师打得屁滚尿流的叛忍，当初他就背叛了木叶。 情况终于变得明朗，是这个叛徒舔着其它忍村的鞋底，勾结了其它下三滥的东西，过来复仇了。就算是复仇，也只敢挑在扉间老师战死之后。 “该死的叛徒，你有什么资格提起老师！”目眦欲裂，团藏猛地伸出右手，试图抓住他的脚腕。 咔擦—— 几乎是霎时，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团藏的右手就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不等反应，刀疤脸手起刀落，那只可怜的手，被齐根砍断。 “……额！”脖颈上的青筋猛地暴突出来，团藏发狠地咬住颊边的嫩肉，把即将出口的惨叫硬生生咽了回去，面上的肌肉可怕地抽搐着。 这样也无所谓！不影响结果！如果说刚才还不能百分百确定，那么现在这个距离，他死定了。死死盯着刀疤脸脚下的那只断手，他拼命的安抚自己，试图让那正跟着神经一起抽搐的理智重归平静。 “说啊？怎么不说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刀疤脸踢了踢它，得意的笑了起来。尤嫌不够似的，他用刀尖挑起断手，把它远远的扔了出去。 团藏脸色剧变。 几乎是刚飞起来，它就爆炸了。没有料到这样的发展，刀疤脸一惊，差点跳起来。 ‘完了。’浑身发冷，这个念头清晰而残忍的浮现在脑海里。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在半空被起爆符炸成了一团碎片，血肉溅在团藏脸上，他木楞在那里，有点分不清那些粘稠湿热的液体是从眼眶里流出来的，还是自己右手的残骸。 赶紧收拾自己的神态，刀疤脸故作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重新挂上笑意:“不错嘛！谢谢你的烟花，小子。” 这种程度的忍者，在他们状态完好的时候，根本不足挂齿。但这些人却用下作的手段…… 恶意横生，团藏缓缓闭上眼睛，不愿再看。 ‘没想到啊……终日打雀，却被雀啄了眼睛。’现在再说那些，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团藏，带着猿飞走。”熟悉的，温和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在身前想起。 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正以守护者的姿态站在自己身前的宇智波镜，团藏咬了咬了牙。‘他什么时候……？’过量的失血，让他有些眩晕，眼前的镜身上叠了四五个重影。 眯起眼睛，那些幻影才重新归为一个。 ‘他难道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吗？’起码他还是完整的，而自己已经瞎了一只眼，断了一只手，更该活下去的人是谁，不言而喻。咽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气，团藏挣扎着，拼尽全力才直起身来。 他恶狠狠地开口:“逞什么能？你带着猿飞快走！” “走！”不等他说完，就被镜打断，他的话语极其强硬，几乎算得上是呵斥。 团藏不由得楞住，镜一向温和，团藏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老战友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带着日斩走。”语气缓和下来，又重复了一遍。镜微微侧头，瞥了团藏一眼。 逆着光，他的面容模糊不清，但那双猩红的眼睛像是发着光，不可思议的清晰。配上镜满脸的鲜血，它们当真显出了几分传说中的邪异。 “镜，你的眼睛……”瞪大眼睛，团藏震惊的张了张嘴，觉得口舌发干。 ——那里面赫然不再是他所熟悉的三个勾玉，而是一个更加复杂而锐利的图案，正在缓缓转动着。 那双美丽的眼睛似乎有着操控人心的力量。对视的瞬间，一股摄人心魄的惊怒之意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团藏站在原地愣了几秒，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洪流冲击的不知所措。 微微点头证实他的猜测，镜弯下眉眼，对着团藏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意：“走吧……” 转过头去，他面色冷峻起来，用这双新的眼睛凉凉地扫视着越来越多的敌人。对方似乎是发出了信号，更多的蒙面忍者逐渐出现，其中有不少光是从举止看来，就让团藏觉得很是眼熟的人。 而他上次见到那些人的时候，他们还是敌国的好手。 这次袭击背后显然有着其它四国的身影，他们料定了现在木叶根本就开不起战，就算被狠狠地打了脸，也只能唾面自干的忍耐。 ‘这群混蛋……！’不得不承认，镜是对的。团藏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况，连拖延他们都做不到。 “保重！”最后看了一眼镜的背影，团藏紧紧闭上仅剩的那只眼睛，压下其中翻涌的情绪。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咬着牙，把猿飞日斩扛在了肩上。 他们本就在火之国境内，踩在茂盛的树木上，他向木叶的方向跑去。即使眼前发黑，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也依然手脚并用的向前跑着，或者说，狼狈的向前滚动。 现在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在燃烧生命。 屈辱在胸腔中缭绕，他觉得自己抛下镜逃跑的这幅模样，像极了一条断脊之犬。 恐怖的查克拉波动从身后传来，打乱了团藏混沌的思绪，他忍不住回头看去：青色的巨人拔地而起，周围的大树像是什么脆弱的草本植物一样，被摧枯拉朽的折断。他仰起头，无声的嘶吼，宛如魔神现世。 走神间，又一次被猿飞的身体绊倒在地，团藏的脸结结实实的拍在地上。眼前一阵发黑，他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差点直接昏过去。 重新把猿飞扛在肩上固定好，团藏踉跄着往前走。 “……团藏。”似乎是被刚才的动静惊醒，猿飞嘶哑的声音在团藏耳边响起：“发生什么了？” 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团藏没有开口。似乎明白了什么，猿飞也闭上了嘴巴。 于是森林间便又沉寂下来，只剩下团藏破风箱一样的喘息。 120-130 第121章 第 121 章 生物计算机（改） “您也是去看会谈的吗, 火影大人？” 孩童那带着点敬仰的清脆嗓音，把团藏拉回了现实。 耷拉下眼皮，团藏瞥了一眼打断自己回忆的白发小鬼, 他正站在猿飞日斩身前仰视着, 眼神里充满崇拜。 他眼里只有猿飞，一边的团藏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不可视的幽灵，被完全忽视了。 “哼……”冷哼一声, 团藏没有说话, 只是表情愈发阴沉, 微微放出了气势。 影级的压迫感，哪怕只有一丝, 也让孩子脸上崇拜的表情在瞬间凝固，又极速转为了惊恐。像是被泼了冰水一般, 他猛的打了个寒战, 被扼住脖子一般的恐惧从心底传来，呼吸也变得困难。 “哈哈哈, 是啊。”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猿飞日斩蹲下身来，笑眯眯地看着那个孩子:“毕竟是难得的胜利嘛，不去看看怎么行？” 随着猿飞的动作, 团藏面无表情地一甩袖子, 转身离去。 窒息的感觉消散, 孩子仍在原地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猿飞, 他有些羞涩的摸了摸脑袋, 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两人的笑声重叠在一起，带着几分傻气。 “……哼。”远远的看着, 团藏只觉得扎眼，心里愈发不爽利。 自被迫卸任之后，锋锐之意似乎从猿飞日斩的身上逐渐淡去了。就像是小溪底部被打磨了良久的石头一样，他变得愈发圆滑而内敛。这位带领木叶挺过战火的火影，现在看起来和路边那些会坐在石头上晒着太阳聊天的最平常中年人，没有丝毫区别。 “三代目大人……最崇拜的……”孩子兴奋的声音不断入耳。 ‘什么三代目，他早就不再是火影了……！’又是这样！总是这样！猿飞到底哪里比他强？暗自咬紧后槽牙，团藏面上那阴沉的平静几乎有些绷不住。 左手轻抚上被绷带严严实实裹住的右臂，他缓缓耷拉下眼皮，保持沉默。 在土之国主动示弱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愈发紧绷。现在离彻底闹翻，也就只差最后的一层窗了。如此想着，团藏觉得胸口有种难以形容的堵塞感，复杂至极的情感交杂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 像是想要掩盖什么一般，他转而用指腹摩挲着绷带下那些突起的痕迹，它们也微微颤动着，像是在回应他的触摸。这就是他的底牌。脆弱之处被抚摸的奇异感觉，让团藏逐渐平静了下来。 本来，他是可以从中得到更多的……奈何大蛇丸和志玄都已经离开。没了他们，柱间细胞与血轮眼的项目迅速地陷入停滞。几番挣扎，那无底洞一般的资金投入，团藏着实有些扛不住，只好放弃。 那两人穿着实验服的模样在脑中一闪而过，团藏不由得脸皮一颤。要知道，他就是为了防止这种尴尬而愚蠢的情况出现，特意多等了好几个月，等到项目基本完成了才动的手。 结果还是这样了。 大蛇丸这家伙，真是和他师傅如出一辙的烦人。看了一眼，猿飞仍在跟那个无关紧要的小孩说着废话，团藏有些厌烦的偏过头去。 但是没关系。 ‘就算只是半成品，也足够了……’手下微微用力，传来些微的刺痛，团藏想：‘他们根本就不明白……这是足以超越极限的力量。’ 猿飞的查克拉近在咫尺，这感觉如此鲜明，又有些陌生。许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的缘故吧，团藏觉得自己今天格外伤春感秋。思忖间，他十分难得的任由自己思绪飘荡： 多少年前，他俩经常这样并排坐在一起，吵吵闹闹的。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在，扉间老师也还在……： 只是，明明他才是更出色的那个，明明他才是牺牲的更多的那个，明明…… 是老师看走了眼，明明只有他志村团藏，才能给木叶带来真正的繁荣！ 过往种种在脑中闪过，想到激动之处，团藏的眼皮不禁微微颤动，但又很快恢复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无所谓了，那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很快，他就会亲手修正这个持续了太久的错误。 ‘我不会再让任何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从手中溜走了。’摸着手臂，那双摄人心魄的鲜红眼睛又在脑海中浮现。 …… 等到两人坐上马车，他们之间的气氛更是堪称冷凝，分坐两侧，一言不发。 只是，谁也没有发现，马车的角落里，有一群密密麻麻的，体型极小的虫子堆叠着，和周围的颜色浑然一体，正随着颠簸微微颤动着。 仔细看去，何止角落？车梁上，座椅上，壁上，两人身上……甚至连猿飞正支着的窗子上，团藏的发丝上，都堆叠着不少，而两位当事人仍是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 原因无他，因为那些小东西的体型真的太小了，几乎已经超出了人类肉眼所能辨别的阈值。 “效果如何？他们发现了吗？” 熟悉的嘶哑嗓音在耳边想起，将志玄带出了通感状态。 眼皮颤动，他睁开眼睛。那只义眼高强度运作着，闪着微弱的红芒，在暗处很是显眼:“……还不错，他们完全没有察觉。” 停下接受信息，志玄停顿了一下，整理好略有些杂乱的思绪才慢慢开口道:“算出来了。”他的语气里带着点微不可查的得意。 前段时间看到那些新突变体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计算机原件。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超多的数量，易变的基因……这群特殊的虫子具有高超的运算能力。配合着查克拉，它们以自身的碱基序列为储存单位，组成了运算能力超强的生物计算机。 这是一项相当恐怖的发明，在数据充足的情况下，它们甚至可以利用进化算法来预测生物的行为逻辑。 “哼……”眯起眼睛，大蛇丸凉凉的哼笑了一声，不等志玄开口就率先道:“不用告诉我结果，我猜也能猜到那老东西会干什么。” “他想杀了猿飞日斩，对不对？”惊人的话语被平淡的吐出，大蛇丸语气相当笃定。 大蛇丸了解团藏，就算已经被敲打，被除去一部分腕足，团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老东西对木叶有种超乎寻常的执念。 随着土之国战败，团藏大势已去。这次土之国与火之国的两影会谈是他最后的机会，他绝不可能放过。 “挺厉害的嘛！”志玄有些意外的挑起眉头，这确实与他运算出的结果一致。 虽然没有正面回应，但刚才的反应无异于已经是表示赞同:“经过信刚才的那出戏，团藏动手的概率已经接近98%了。” “果然，那个男人小心眼得很。”嗤笑一声，大蛇丸直起身来，轻抚上志玄的肩膀:“差不多了，我们也准备走吧。” “嗯。” 第122章 第 122 章 一张小小的圆桌, 围坐着岩隐村和木叶村的最高领导人。 木叶这坐在最中间的是现任火影波风水门，猿飞和团藏分坐两边。岩隐作为战败的一方，只有土影大野木一人出席, 护卫和随从, 只能在门外等候。 “请过目。”把手中的议和协议递给坐在对面的大野木，水门得体的笑着，暗暗打量着这位早在第一次忍界大战时就继位的土影。这几年他老的厉害，头发花白了大半, 原本还称的上矮小精悍的身躯明显干瘪下来, 显出几分佝偻。 “……”他沉默着接过, 这张再普通不过的纸，仿佛重若千斤, 把这位名震忍界的强者压低了脑袋。大野木的面色实在过于惨淡，水门甚至从那张黝黑紧实的硬朗面庞上, 感受出了几分无力的苍白来。 那上面写了什么, 大野木不用看也一清二楚。况且叫他过来，和他商量, 本就只是一个过场, 他难道真有选择的余地和权利不成？ 他死了儿子，打了败仗，现在还得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辈投降……！捏着协议的手缓缓用力, 却又不得不带上几分小心, 以免把纸张撕破。 这份小心翼翼的怒火把他衬托得更加可笑, 难言的巨大屈辱让大野木面色涨红。 简单的扫了两眼, 他便垂下眼帘, 把协议又重新放回了桌上：“……我同意。”现在土之国境内的情况，已经到了快要易子而食的地步, 如果不想让岩隐村毁在他手里，他就别无选择。 见大野木迟迟未动，水门十分贴心的抬手指了指：“如果没有异议的话，那就请您在这里签字吧。” 还不等水门的手指到，大野木就一把把协议抽到了身前。没想到这看着稳重的小子也这么不着调……瞪了水门一眼，大野木把纸拍在桌子上，捏着笔，额头上的青筋暴突又落下，终于还是刷刷几笔签了字。伴着他的动作，木质桌子发出令人牙酸的锐响，笔力当真“遒劲”。 ‘……同意将所有的木叶俘虏和公民即刻释放，同意将从木叶处获得的物资全部归还，同意……木叶全线撤军，给予岩隐村物资援助。” 从木叶那拿到的全部物资？这一条看起来合理，但用心着实阴险。——战时掠夺的物资，全是随抢随用的，全部归还和让他现备没有任何区别，不知道要还到猴年马月去。 “谢谢您。”水门手上微微用了点力，才把那张几乎已经被钉在桌子上的纸收回来。 把协议妥善的放好，水门看着大野木，再次露出了柔和的笑脸。大野木看在眼里只觉得碍眼，嘴角抽了抽，不由得撇开视线。 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大野木收回了视线。 完全无视坐在旁边的团藏，大野木把目光投向那个坐在窗边，状似无辜的人。看着他，大野木不禁冷笑一声:“猿飞，你倒真是找了个好徒弟。” 猿飞一直都靠在窗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大野木这么说，他悠悠把烟吐出，笑呵呵地开口问道:“此话怎讲？” “呵……”被这小子的做派气得牙痒痒，大野木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们做了什么，你不知道？”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技不如人打了败仗，他大野木认了，但被这样羞辱，他无法接受。 又吸了一口手里的烟斗，日斩的表情稍有收敛:“唔……毕竟他们早就离开了木叶，我也早就不是火影了，着实不太清楚啊。” “你！”大野木气急，盯着猿飞日斩，他脸涨得通红，憋不出话来。不知道？简直是屁话！ 莫名其妙的饥荒，突然在土之国腹地暴走的七尾，那只眼熟的大□□……虽然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但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一切都跟这老小子的徒弟脱不了干系。对于猿飞现在的话，大野木一个标点符号也不信。 不等大野木发怒，猿飞摇摇头，感慨似的道:“大概是年纪大了吧，记不清事咯！反倒是对过去的人和事印象更深刻些……”把过去二字咬得很重，猿飞摸着胡子，依然笑着，说得煞有其事:“土影大人应该也有所体会，对吧？” “……？”感觉猿飞的语气和表情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怪，土影不明所以的皱起眉头：“什么？” “怎么，你不记得了？”猿飞微微睁开笑成一条缝的眼睛，凝视着土影。虽是笑着，但那双眼睛的深处，却闪着冰冷的红芒:“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没有任何犹豫，大野木果断地捏爆了那颗一直藏在手里的珠子。特制的通讯珠破碎，发出噗的一声轻响。 “猿飞日斩，你到底想干什么？！”猛地站起身来，手虚虚的按在桌子上，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大野木后退半步，戒备地扫视房间。 团藏仍是沉默地坐在旁边的座位上，甚至连头都没抬。水门也仍坐在原来的座位上，对他柔柔地笑着。 就连他安排好的侍卫，也半个都没出现，要知道距离他捏碎通讯珠已经有段时间了。 强烈的违和感和危机感如同针刺，细细密密的袭来，让大野木额头冒出细汗。 “你……”和猿飞日斩对视着，大野木瞳孔微微放大，他亲眼看到妖异的图案在血红的眼睛里浮现。 血轮眼！ 猿飞日斩怎么会有血轮眼？ 正正看到那双眼睛的瞬间，大野木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心都凉了半截。那股毛骨悚然的凉意摄人心魂，浓重得甚至让大野木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不对劲！ 没有任何犹豫，大野木狠狠地收缩咬合肌，铁锈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这一下他用了狠劲，几乎把舌尖直接咬断。 “嘶……”舌头的神经丰富，饶是身经百战如他，这下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甩甩脑袋，大野木借着剧痛摆脱了那股让他几乎无法动弹的冰冷恐惧。 ‘它应该是在放大我的负面情绪。’刚才中招前后的情景在大野木脑海中迅速过了几遍，他迅速稳住心神:‘只要尽量不产生情绪波动，拖住他，伺机使用尘遁，一击必杀……’ 心中心思百转，大野木面上则板正了脸，端起影的架子:“你到底是谁？现在收手，我不追究你的责任。” “……”那个猿飞没有回应他，也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沉默蔓延，会议室里的时间像是静止了。 ‘不攻击，反而选择这种方式，应该是在施压，想让我不攻自破。’对方的行动让大野木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未免也太小瞧人了。’ 边想着，他面上微微皱起眉头，满是惊疑不定的看着“猿飞”，似乎已经被情绪控制。 “！”几乎是瞬间，“猿飞”就出现在了距大野木只有半臂远的距离，错身而过，用手里的忍刀狠狠刺向他的腹部。 ‘什么时候！？’这着实有些超乎大野木的意料，猝不及防之下，讶异的感觉被无限放大，让他的精神恍惚了一瞬。 高手交锋，一瞬的影响不可估量。只是行动略微迟滞，他的腹侧就被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口。 稳住心神，强迫自己放空大脑，大野木把战斗全交给了本能。 “记起我来了吗？”一刀抵开大野木的拳头，那人再次身形一闪，瞬间退到了大野木身前几步远的地方。 不等大野木喘息，那人眼睛微合，面皮如同软蜡一般蠕动变化，变出了一位眼睛通红，面容俊美，留着一头黑色卷发的青年。 第123章 第 123 章 所求为何？ 这就是对方的真面目…… ‘黑发红眼, 一副小白脸的脸，阴险狡诈……一个非常典型的宇智波。’大野木想。 但……他们应该认识吗？ 品味到对方的言下之意，大野木细细打量着他, 确实从那张含着笑的脸里觉出几分熟悉来。 熟悉, 这恰就是问题所在——脑子里根本没有对应的事迹，为什么会熟悉？熟悉的话，为什么会只是隐隐有些熟悉？ 光是那双眼，就已经代表了太多。这样一个年轻的宇智波, 绝不该, 也绝不会是个无名之辈。 木叶不是傻子, 他们不可能干放着这么好的人才不用。他大野木也没老糊涂，只要对方在战场上出现过, 他就不可能对这么个人物毫无印象。 大野木这边心思百转，对面的青年只是站在原地, 好以整暇的看着他, 似乎在等待他的结果。 倒是出乎意料的耐心。 “你是……？”盯着青年的脸，大野木谨慎的开口：“我们应该没见过吧？” “不记得了？”青年冷笑一声, 语气微妙:“呵……倒也不出所料。” “毕竟, 死在战争里的大多都是无名之人。坐镇后方的土影大人，怎么可能记得住呢？” 大野木目光微闪，没有理会这明晃晃的挑衅, 转而岔开了话题：“虽然我不记得你, 但你的行为明摆着是在与整个岩隐为敌……！”他凝声警告道:“这可不是能逞英雄的事情。你以为木叶的人会感谢你吗？不会的！他们只会咒骂你放走了唾手可得的和平！” “……”青年低下头, 沉默不语。 “百害无利, 两败俱伤！这就是你想要的？”似乎有戏！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泌出, 大野木眯起眼睛，极力劝说:“不要说岩隐, 等到木叶和岩隐再次全面开战，你自己的村子也不会放过你的。做事之前想清楚了，小子！” “……我得承认，你说得确实有道理。”青年仍是低着头，沉声应道:“但……” 凡事就怕这个但字。 一瞬间，青年便鬼魅般贴到了大野木身前。 “什么！”瞳孔猛地缩小，大野木甚至连他运动的轨迹都没看到。 苦无向着腹部刺去，青年走势柔和的眉眼变得扭曲而狰狞。深色的利刃被拉出残影，眨眼的功夫，那抹寒芒几乎已经贴上了大野木。 如此近的距离，对双方来说都是很危险的，大野木瞪大了眼睛。 血花飞溅。 利刃咯吱吱地划过骨骼，带来令人脊髓发痒的凝滞感。 手上一拧，一拉，伴着令人牙酸的噪音，大野木用自己的手骨把刀刃死死卡住，顺势将人拉到了怀里。 “妈的，小杂种，去死吧！”手被划得变形，剧痛和愤怒让大野木的表情狰狞极了。低吼着，他把手抵上对方的胸口，就着这个姿势，拼了命的催动着刚才积攒的查克拉。 “剥离！！” 就算隔着一具不透明的人类□□，也能清晰的看到大野木手心里绽开的刺目白芒。 白光占据了整个房间。 出乎意料的安静，施了封印的会议室被摧毁得如此轻描淡写，就像是人用勺子挖蛋糕。大野木对面的东西，什么墙壁，会议桌……全都在尘遁下悄无声息的消融了。 而那位距离最近的俊秀宇智波青年，更是消失的一干二净，被尘遁打得连渣都没能留下。 理应如此。但…… ‘该死的……’只是，那股如芒在背的危险感并没有消失。丝毫不敢松懈，大野木紧张的打量四周。 这一看，心更是下沉到了谷底。 除了他们俩，屋子里的一切都还和刚才一样:团藏仍低着头，看不清脸。水门仍在对着刚才大野木坐的地方笑，但现在那里早就空无一人。 时间像是停住了。 ‘我在幻术里……猿飞和这小子都只是幻象……’ 不等大野木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很突兀的，被他偷偷观察着的水门猛地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笑。大野木能清晰的看见隐藏在那笑容后的目光，冰凉刺骨，像是剜下他的肉，把他洞悉。 “！”心脏泵出血液的速度猛地变快，那些奔流的液体似乎在不断冲击着耳膜，让他有些眩晕。 狠狠一咬，正好咬在刚才的口子上，大野木疼得咧了咧嘴。掐灭胸中那尚未完全升起的不安，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思忖对策上。 ‘妈的！情绪放大，真是麻烦的能力。’细汗从额头泌出，大野木活了这么久，直到今天才惊觉，情绪本身竟是如此恐怖的东西。 “那我呢？” 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大野木就听见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紧贴着他脑后响起。 “什么时候！？”惊叫出声，大野木向着身后就是一拳。 空的。 ‘糟了！’心道不妙，大野木迅速回头，做出防守的姿势。 预想中的攻击却没有到来，却发现刚才被破坏的东西不知何时已经再次复原。 “你不记得他了，”如同融蜡的面皮逐渐凝固，那位许久未见的，白发的火影睁开了狭长的红眸，缓缓开口:“那我呢？” “你到底是谁！”这样或许显得有些蠢，但大野木还是忍不住吼了起来。幻术本就是他所不擅长应对的，血轮眼他也不甚熟悉，那无孔不入的情绪放大配合着接连的突发事件，确实让他的心理防线有些松动。 最关键的是……他一直都没能把眼下的事情穿出一个前因后果来。展露在面前的线索和信息像是零碎的珠子，看起来毫无关联，他根本找不到那条引线。 一个宇智波，不断的变脸，一定有含义，但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他在示威？在恐吓？还是在彰显什么？ “你觉得呢？大野木。”唇角缓缓勾起，二代目火影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明明是张死人脸，反倒比这人活着的时候表情生动的多。 ‘他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他能从我这得到什么？’大野木头脑飞速运转着：‘几次变身，两任火影……而他本人是个宇智波……木叶向来打压宇智波……他是想复仇？还是想借着我的手，登上火影之位？’ “妈的，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心里有了点眉目，他面上气急败坏的嚷嚷：“说人话！”纠缠了这么久，这神秘的宇智波族人只是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于他，显然不是单纯的想要了他的命。 ‘另有打算，却又什么都不说……真是有病。’最烦这种拐弯抹角的小人，自觉理顺了前因后果，大野木虽然心中暗骂着，但也有些庆幸。——还好，只要不是铁了心要他的命，就还有余地，只要人还活着，就总会有机会复仇。 一个活着的影，总是比一个死了的影作用更大。 大野木脾气暴躁不假，但他不傻。此时硬碰硬，绝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对方要是真有杀心，他估计在刚才那几下里就已经饮恨当场了。这血轮眼的能力，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瞬间移动和情绪放大，着实把他克制的死死的。 “嗯……确实有些事想要请你帮忙。”沉吟片刻，那宇智波斟酌着开口：“这事只有你能做到。” 哪有这样谈判的？占尽优势的一方率先示弱？看来是个菜鸟。 “只有我能办到吗……说说你的条件吧，我会考虑的。” “是吗？”盯着大野木的脸，那神秘的宇智波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看看这幅嘴脸，你的庆幸都快要溢出来了，能继续活下去当土影，很高兴吧？” ‘……我一定要打烂他的脑袋。’一直被抓着讽刺，着实让大野木很不爽，但形势所迫，他嘴角抽了抽，把火气一压再压，最终只是暗自腹诽：‘不怪木叶要打压宇智波，这么强大的力量掌握在一群疯子手里……想想就恐怖。我要是猿飞，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哈哈哈！”见大野木妥协，邪异的笑容出现在二代目火影那张木头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怎么？运筹帷幄的土影大人居然都没猜出来我的目的？” “我想要的很简单，就怕你不愿意给……”他又烦人的拖长了音调。 “什么？”竖起耳朵，二人视线交错，精力都高度集中。 “我要，你的命。” 第124章 第 124 章 团藏、猿飞、水门……一直坐在桌边的幻影垂着头瞬移了过来, 把大野木围在中间，让他避无可避。 “咳！”一声咳嗽，黏腻的血沫从口鼻里喷溅出来, 把地板染得斑驳。 “什……？”血液的温热触感, 水门的苦无停顿在了眼前不到一寸的距离。头皮一紧，大野木不由得瞳孔震颤，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随着他的动作，四周的景象像是被投入了石头的湖面, 波动扭曲, 显出了真容。 哪还有什么会议室？哪还有什么水门？ 四周的树木高大, 抬头才能看见树冠，这哪是那个满是草原的中立国家会有的景色？如此繁茂的树木, 整个大陆也就只有一个地方会有…… 他现在，赫然正站在火之国的森林里, 对面站着两个他无比熟悉的人。 “跟大野木废话了那么久, 还以为有什么新鲜的事，原来只是想说这个？”沙哑的嗓音含着笑, 像是阴冷的舔舐, 令闻者一颤，如坠冰窟。 “大、蛇、丸……！”眼看着大野木的背影消失在了丛林间，团藏脸上已然被狂怒扭曲的不成样子。“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不甘地嘶吼起来：“明明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就差一点, 他就能亲手复仇了, 但现在那柄直挺挺竖在他肚子上的忍刀亮的晃眼。 “啧啧啧……你还真是越来越活回去了啊, 团藏。”大蛇丸舔了舔嘴唇, 退开半步, 抽回了手里的刀：“和我确实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单纯不想看到你得意的样子, 恶心。” 堵着伤口的刀甫一离开，黏腻的内脏就迫不及待地从破口处挤了出来，成团的内脏坠在肚子上，存在感极强。团藏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内脏正在和衣服接触——柔嫩的黏膜被吸走水分，被粗粝而干燥的布料摩擦。 这种感觉令人几欲抓狂。 “……当初留你一命真是个大失误！”捂着腹部的伤口，团藏恶狠狠地盯着大蛇丸，用另一只手攥紧了肩头的布料。他隐隐察觉到似乎哪里有些违和，但又被他下意识的放过，现在他着实没心情去注意那些次要的事情。 “你和你的老师一样，像是烦人的苍蝇，一直追在人后面纠缠不休。”手上微微用力，布帛应声而裂，露出了那条镶满血轮眼的手臂。那些血轮眼明明早就失去了正常的视觉，此时却像仍然还在主人身上时一样，因为光线的突变而眯了起来，瞳仁颤动。 看起来不像是死人的眼，反倒像是寄生在团藏身上的生物。 “但现在修正这个错误，也为时不晚。”盯着大蛇丸，团藏握拳又松开，随着手臂肌肉的收缩，那些眼睛也缓缓蠕动。眨动着，血红的眼睛纷纷看向了大蛇丸，饱含恶意。 “这是我的作品，你现在却想用它来恐吓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大蛇丸扫了一眼他的手臂，故意挑着他的痛脚踩：“呵……多可悲啊，一辈子都想改姓成宇智波。但直到半只脚都进了坟，也只是学了点嘴上的功夫。” 说话间，大蛇丸一直盯着那只手看，越看越觉得不顺眼极了。 ‘怎么能那么……’大蛇丸嘴角微动，唇边的笑意都有些没绷住：“而且，以前在我手里的时候怎么没觉得它有这么丑？”这是大蛇丸发自内心的感叹。刚做出来的时候明明很有观赏性……怎么到了团藏身上，看着就如此有碍观瞻。 “成为宇智波……？哼，愚蠢至极！面对这种强大的力量，也只有你会想着‘成为’。活像条只会囫囵吞下的蟒蛇，真是原始。”没有理会大蛇丸对他外表的嘲笑，团藏嗤笑一声，反唇相讥道：“你我一起和大野木做了交易，你成了被通缉的叛忍，活得像条丧家之犬，我却依然掌握着木叶的命脉……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该死的老东西……’金色的竖瞳缩了缩，大蛇丸双眼眯成了极细的狭缝，掩去所有情绪。这就是他们相看两相厌的原因。——他们实在太了解对方了，不管是性格还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以为是什么原因？自然是因为我需要一个比迂腐的木叶更自由的天地。并不是所有人都乐意给自己套上镣铐，陪着蠢货和快要枯死的植物做游戏。”忽然顿住，大蛇丸像刚想起来似的抬了抬下巴，拖长了音调：“哦……倒是我疏忽了，一株植物会死，自然是从根最先开始烂……” “哼，没有根，木叶早就倒了！”团藏反应倒是很大，不等大蛇丸说完就反驳道：“即使心中不忍，即使会元气大伤……害了病的枝条，也必须全部清除。” “有人可以因为不忍而踌躇，但有人注定要去下这个手，即使要为人所不理解。”生命在顺着腹部的破口流逝，团藏却毫不在意，语气坚定的堪称偏执。 “呵呵……所以团藏大人今天就来剪枝条了？”大蛇丸都要被他逗笑了：“真是惊人啊，我今天才发现，志村团藏原来是个如此伟大的园丁。” “愚蠢啊，大蛇丸。但你这条只会乱咬的蛇，估计也就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吧。”死死捂着肚子，团藏面色愈发苍白，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虚弱。他的虚弱配上他惯常的高高在上的语气，还有那副野心勃勃的表情，着实显得有些可笑:“那群自大的家伙，迟早都会死在我的手上，就像你一样。” “力量，自然是要撮取到自己手里……我会带着木叶走得更远！”嘟囔着，团藏脸色越来越白，倏地变得透明:“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和猿飞，就在黄泉看着我的正确吧！” “伊邪那岐……”眉头皱紧，唇角却悄然勾起，大蛇丸好以整暇的看着团藏。 不得不说，这个术的效果确实对得起它的代价。那些坠出来的内脏像是被什么力量牵拉着，自己又回到了体内，伤口也飞速愈合。 面颊变得红润，眼睛又有了光泽，团藏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有机会用出伊邪那岐，还是得托你的福啊。”停下肆意的狂笑，团藏显然也是第一次有机会用出这个禁术，他看起来有些兴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他语气里满是傲慢:“为了感谢你，就给你看看吧，这就是终极。” 大蛇丸没吱声，原因很简单——在团藏发表他的高见的时候，大蛇丸从共享的小虫视野里看到了相当有趣的画面:鲜红的符文，赫然同时勾上了最后一画。 瞳孔兴奋的缩成一点，唇角高高勾起又被压下，大蛇丸哼笑一声，出口的声音极平稳:“那就给我看看吧。” 第125章 第 125 章 ‘确实是一个可怕的家伙……’高度压缩的土属性查克拉浓厚无比, 像颗闪光弹一样显眼。 在查克拉感知的视野条件下，那股厚重的查克拉正在以出膛炮弹似的速度在林间穿梭，像一头蛮牛。 反直觉的是, 和查克拉感知里的激烈相比, 虫子反馈回来的触觉称得上风平浪静。虫子们几乎没捕捉到什么移动带来的震动，只能从粗重而紊乱的喘息里捕捉到些许端倪。 是细密地咳嗽里夹杂着血沫糊住喉咙的黏腻声音。 “咳咳咳……”大野木咬着牙前进。腰间那道伤口虽只有一线，但稍微动一动就疼得厉害，估计切的很深。 追兵将至, 他现在归心似箭, 满心满眼都是尽快回土之国。 紧迫感像只大手, 死死捏住大野木的心脏。他知道，不能再在这浪费时间了, 他得赶紧回到岩隐去。——猿飞和水门生死不知，团藏和大蛇丸正在狗咬狗, 现任土影负伤被追杀。 不管赢家是谁, 这忍界都要变天了。 时局动荡，岩隐需要他来主持大局。 若有若无的危机和违和无孔不入, 紧紧环绕着大野木, 让他很是烦躁。——偌大一个森林，连鸟兽的声音都没有。平时那些小东西可都精得很，以他现在的动静, 怎么可能不惊动林间的动物？ 太安静了, 安静的不正常。 有一个很简单的问题:那些本该出现的动物, 去哪了？ 要么就是动物们已经死了, 要么就是他不在现实。 无论是哪个情况, 对局中人来说都是不太美妙的消息……大野木不禁皱了皱眉头。和上一任土影不同，他其实是那种猛将类型的人, 并不是很擅长应付这些弯弯绕绕，还有这些诡谲的敌人。 眉头猛地皱紧。 细微的刺痛拨动神经，打断了他的思考。手臂上的肌肉反射性的一颤，大野木忍不住甩了甩胳膊。细细检查了那片裸露在外的皮肤，那里却光滑平整，什么都没有。 “……是你。”这样的手段，他听说过。眯起眼睛，大野木那双有些浑浊的眼里满是笃定。此时此景下，任何事情都不会是巧合。 “油、女、志、玄——！”一字一顿，大野木扫视着面前的树丛，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呵……”轻轻的笑声在林间回荡，听不出具体的来处。把大野木那副困兽一般的作态尽收眼底，戴着墨镜的青年姗姗地从大野木身后的林间现出身形:“……许久未见，您倒是一如既往地敏锐。” 看着眼前光亮的后脑勺，志玄抬手推了推镜片，掩去义眼运转的微弱红芒，也挡住唇边讽刺的笑意。 有些狼狈的迅速转身，大野木和来人四目相对。 高领长褂和墨镜的搭配，实在有特点，估计整个大陆也仅那一家。而面前这个油女，更是让大野木刻骨铭心的熟悉。 油女志玄，大野木记得这个人。 打量着面前这气质有些阴郁的青年，大野木的表情险些失去控制:“呵，果然是你……你倒真是条衷心的好狗啊，怪不得大蛇丸那么喜欢你。”张口便是辛辣的讽刺。 “是吗？”眨了眨眼睛，志玄微微低下头来。所有晦暗的神色全部被掩盖在墨镜之后，大野木只能听见他含笑的声音。 听着这陌生的嗓音，悔意漫上心头:曾经明明有无数个可以轻松杀死他的机会摆在眼前。 一开始知道志玄的存在，是因为他是大蛇丸身边新进的助手。或许有天赋，但也仅此而已了，忍界向来不缺天才，小小一个志玄，大野木并不在乎。 不过，如果大蛇丸对他如此器重，倒是个合适的筹码……他和大蛇丸都这么觉得。所以在他们的默许之下，这个小助手被派去刺探情报。 这应该是这只小虫故事的终点了——本该如此的。 志玄的运气实在是好，大蛇丸也实在是够狠，这着实是出乎了大野木意料的:小小一个下忍，竟然能逃得过岩隐的追杀；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承受了那么多的风险之后，大蛇丸居然能说断就断，毫无征兆的背叛了他。 在那之后，大野木还见到过一次志玄。那时的他也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表情和动作里都透着一股怯懦，亦步亦趋的跟在大蛇丸身后。 大蛇丸居然还留着他？要知道，毒蛇的身侧可不是适宜逗留的地方，但想离开它的身侧也必定会招致攻击。有些意外，但复仇心切的大野木根本没把这只小虫放在心上。 那或许是他做过最后悔的决定。 “当初应该早早便该杀了你的。”想起最近七尾无端暴动……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经验和直觉告诉大野木，估计和面前的人脱不了干系。 七尾一直都是由守鹤一族在镇守，近百年间从未出过问题——直到被这小子领队的油女挫败。虽然神鹤族长说是因为和油女鏖战许久，看守封印的人手不足所致，但大野木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神鹤一族偷偷撬动封印，用七尾的查克拉培育新蜂的事，他并非不知。只是念在没有更合适的看守人选，他们也知道分寸，一直没有管过。 看着那张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脸，大野木恨得牙痒，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藏头露尾的鼠辈，为了大蛇丸你背叛宗族和国家……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真是个有趣的假设，我也许会考虑一下。”经过虫群的诱导，大野木果然回忆了不少志玄未曾听闻的秘辛。经过计算和模拟，大野木的思维过程被窥见了七八成。 事实和志玄的猜想基本一致，曾经他反复推测的实情赤裸地摆在了面前，大惑得解，却并不令人开心。盯着大野木，志玄听到自己平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另一个人的低语:“但这种事，还是不劳您一个将死之人操心了。” 话音未落，大野木的拳头已经在志玄的视线里迅速放大。 “彭！”一声闷响，大野木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志玄脸上。附着着属性查克拉的拳头宛如金石，威力巨大，志玄的头都被直接砸的凹陷了进去。 “？”出拳的动作微微一顿。以大野木的经验丰富程度，他都不用看，光是手下传来的触感反馈他就能判断。人已经死了，这个程度的伤势，没人能活下来。 但是，就这么简单？进攻得手，大野木心里却一点也没有变轻松。 和这样的人战斗，不可能这么简单。 思索间，他极速后撤。面前的身体失去了支撑，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地上。 幻术？ 面对这种情况，大野木只能有这一个猜想。这是他的短板没错，但油女一族还擅长幻术吗？ “几日不见，您倒是变得心急了。”声音从地上的“尸体”传来，吐字清晰，不急不缓。 大野木能确定，他刚才那一拳把脑袋上的骨头砸断了个彻底，用那个脑袋，根本没法说话，更何况说的这么清晰！ 第126章 第 126 章 这并非幻术, 却比幻术更加脱离常识。 心思百转，放在现实里也不过是短短一瞬罢了。几乎没什么停顿，大野木的拳头上又凝聚了浓厚的土属性查克拉。 志玄的声音戛然而止, 人高高的飞了起来。 如果一拳不够, 就两拳！还不够，就三四五六七八不停的打！看似莽撞粗暴，但在大多数时候，这其实都是最简单高效的方法。 况且此情此景, 大野木也没有多余的机会。 一拳即中, 大野木抽身拉开距离。那几根短粗的手指出乎意料的灵活, 迅速地动作在空气中甚至拉出了残影。 像是被这一拳打得有些头晕，空中的人抬起手, 摁住了脑袋。 表情愈发凝滞，大野木手上动作更快了几分。近二十个印的复杂大型忍术, 查克拉循环转瞬便已成型。 “嘭。”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 冒起一股尘烟。任由大野木酝酿针对自己的忍术，志玄如同一个悠然的旁观者, 只是仰躺在地上, 静静地凝视前方。 入目所及的只有一小片天空。 但他能‘看’得很清楚:随着印的指导，大量的土属性查克拉渗入脚下的土地，那些查克拉对大地的亲和性极高, 迅速弥散开来。 雷属性查克拉也混杂其中, 让沉重的岩石和土壤合为一体。于大野木而言, 它们就像孩童手中的玩具。他意念微动, 雷属性的查克拉在初具雏形的造物里流转, 蒸汽升起，水分迅速褪去。 岩石聚在中间成了骨, 土壤被压实成了皮。 堪称大地之手。 “轰！”轰轰轰！ 空气被拳头打爆，发出数声几乎合而为一的恐怖巨响。那无机质的拳头正以突破常理的速度出拳。如果不是有无处不在的虫群帮忙观测，志玄甚至感觉不到它打了不止一下。 坚硬的骨骼猛地开裂，又被寸寸碾碎，发出了小鞭炮爆炸一般的爆鸣。对人类的肉身而言，这是毫无招架之力的碾压。被巨力打得烂碎的残骸放射样的迸飞开来，红红白白的东西和土块混在一起，摊了一地，黏腻的挂在植物上。 志玄躺在这一片狼藉的正中，深色的外衣被大块染湿，透出一股邪异的油润质感。 正午的火之国烈阳高照，毫不吝啬的向大地上的一切倾斜着能量。只是被植被叶子反射的些微光芒，也亮的有些晃眼。 “……”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大野木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这里的土地有些怪异，体力消耗比预想的要大不少，他一时难以挪动，只能一边死死地盯着志玄，一边缓缓后退。 浓烈的杀意弥漫开来，空气里满是近乎凝滞的肃杀之感。以大野木为圆心，草地无风自动，像水面样泛起了涟漪，更远处的树木却如同被定格。 额角不断地泌出汗滴，它们逐渐汇成豆大的汗珠。在眉弓处停顿片刻，猛地滚下。 饱含盐分的液体落入眼中，有些蛰眼睛。大野木的眼皮颤了颤，忍不住眨动了一下。 “唉……”很突兀的，一只支离破碎的手，从那尸体的长袍里伸出来，轻轻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秽物。他的本意似乎是想除去这些污物，却反倒把它们涂抹得更开。 “全脏了。”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声，收回手来，志玄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您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意外。” 说话间，刚才那只大地之手，悄然化为了齑粉，显然是终于无法承受快速挥动带来的负荷了。 “呵……”把它的崩溃看在眼里，志玄嗤笑一声，抬起了手。 淅淅索索的响声。 “这！”矮小的老人猛地低头。打量着那些如同蚯蚓一般蠕动的东西，瞳仁因为恶心和震惊而震颤着。 ——那些渗进土里的血，挂在草上的肉，被拳头磨损掉的皮……它们像是正在被什么东西牵拉着归位一样，剥离出来，缓缓向志玄蠕动。 “嗯……？”忽然被什么吸引了注意似的，志玄蹲下身来。一个金色的球状物被血肉卷挟其中，正在反射着阳光，咕噜咕噜地向着志玄滚去，一闪一闪地，很是显眼。 随着动作，头上那尚未复原的伤口被挤压到，一泵一泵的血混着粉嫩的脑组织涓涓地流下。它们没入到族服的布料，又缓缓剥离，流了回去，在志玄苍白的脖颈上留下两条蜿蜒的痕迹。 捡起小球象征性地甩了甩，志玄把它调整到正位，用刚刚重构完成的，尚且还空洞的眼眶盯着它看，似乎在端详。 原来是他的义眼。 轻轻放进去，志玄能感觉得到，那些神经以熟悉的方式重新连接了起来。眼球转了转，金色的竖瞳便重新有了焦距。 志玄脸上闪过了难以辨认的满意。 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大野木压制着自己肌肉的颤抖，打量面前的“东西”。 今天他见到的怪事，几乎要比他前半生遇到的加起来还要多。 而面前的人……大野木眯起眼睛，越看，越觉得他的举止作态简直和大蛇丸一模一样。一样的阴柔做作又邪异，一样的让人看了就不舒服。甚至还有一只一模一样的眼睛…… 拧紧的眉头忽然松开，又拧得更紧，大野木心中升起了明悟：这样的话，他能安然留在大蛇丸身边这么多年就合理了。能在得知了那么多关于大蛇丸的秘辛之后，还没被那冷血的家伙做掉，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了。 “呵……我看人向来准。”看着他，大野木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一直都认为，你是小辈里最出挑的那一批。” “……是吗？”闪过一瞬间的疑惑，但志玄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抿了抿嘴，他压下几乎快要升起来的笑意。 稍加思考，他又放任了自己的笑意，甚至加了把劲，笑得更加狂妄而肆意。这表情在那张支离破碎的脸上，显得格外惊悚:“那看来你看人的眼光还不错。”都不用借助虫群，光是看他表情，志玄猜也能猜出来他在想什么。——把自己当成大蛇丸了。 “哼，但你是我唯一看走了眼的一个。”对志玄的反应并不满意，大野木皱眉，紧接着追了一句:“当初你不惜出卖心腹，也要勾结着白牙杀了我的儿子，夹着尾巴向猿飞小子献媚。”冲着面前的‘大蛇丸’咧了咧嘴，大野木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讥讽的笑意：“但如今还是被木叶赶出来，当了丧家之犬。真是可笑啊。” ‘可惜。’这些事他刚才已经看过了。对于土影的话术颇为失望，志玄学着大蛇丸的样子，高挑起眉毛，面上挂满了嘲弄：“怎么只有这两句，难道没有新鲜事情说了吗？” “呲——”不等大野木张嘴，场上突兀地响起了一声细微的，沉闷的，像是肉类被煎烤的声音。它被掩盖在志玄平稳的声音里，几不可闻。 “！”眼睛微微瞪大，大野木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映照出了刺目的紫红色的光芒。 砰。 一声轻响，志玄面前的这个大野木，骤然化作了一团白烟。 结界！ 而且是由擅长结界的人在实时维持的高级结界。 不妙，不妙，不妙！事态的发展让大野木暗自咬牙。他本来打算拖延时间，直接从地下离开，结果现在额头被烧得一片焦糊。如果不是因为在地下，估计得被撞得一屁股摔倒在地。 地面像是害了寄生虫的动物皮肉，猛地鼓起一大条，向着志玄冲了过去。 正午的太阳在这光芒下都黯然失色，硬生生给人一种在暗夜里见到了闪光弹的感觉。 “！？”视野猛地一闪，信被晃得眯起了眼睛。只是这一点的分心，结界便明明暗暗的闪了好几下，险些被击穿。 “这！”信惊恐地发现，在那股暴虐的力量下，他用来维持结界的查克拉正在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被消耗，转瞬就见了底。纵使他已经在拼命地催动了，仍难以为继。 不得不说，千手一族的结界确实有些门道。尘遁的强光虽然在结界里反射不停，把整个结界照的如同被烧红了的琉璃球，但在外面紧挨着结界的树，却安然伫立，连树叶都不曾有一丝晃动。 ‘如果不是仙术查克拉，恐怕刚才那一下就碎了。’额头迅速泌出细密的汗珠，里面的情况完全看不清，那么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大人。咬了咬牙，偏过头，信冲着身后正在专心打坐的人低声吼了一句：“重吾……！要撑不住了，再多点！” 重吾一边全心的混合自然能量，一边把能量缓缓渡给信，一边还要克制着逐渐升腾起来的杀戮欲望，实在艰难。听到信焦急的声音，他有些迟钝的睁开眼睛，啊了一声。 “……啊。”花了点时间才理解了那些文字的含义，他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现在已经是一个比较合适的节点，已经不能再加了。” “失调的下场……你也知道。” 要么变成怪物，要么变成石头，总之难逃一死。 重吾饱含告诫意味的话让信略微犹豫。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正在缓缓蠕动的黑色印记，信脸上的肌肉都在纠结中微微抽搐。 他何尝不知道个中凶险？ 又加固了一道封印来延缓结界的崩溃，信一字一句的说：“……如果只有我们两个，当然是不能。但是你别忘了，还有‘它们’呢。”这话像是在劝解重吾，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别忘了大人是怎么对我们的！”回忆着自己一直以来对志玄的敬仰，大人对他的恩情，对他的教导，对他的信任……信的眼神坚定起来。 “继续加！” 比起风险，他更不想让大人失望。 第127章 第 127 章 灼热而凝聚的强光, 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起来。 光是能量最直观的体现之一，当能量的数量级够大时，就连光的存在本身也成了威胁的一部分。这些过于强烈的光像是具象为了某种腐蚀性液体, 灼烧着胆敢直视于它的一切。 志玄目不转睛盯着, 感觉自己仅剩的那只肉眼视线花白一片，还有些模糊的痛痒。——那是眼睛结构被损伤，又被虫群按着既定的模样迅速修复填补的结果。 不过，那只出自大蛇丸之手的义眼功能很不错, 防强光的。在这片璀璨的光域里志玄还是能看得很清楚：大野木艰难的从地里把自己拔出来, 浑身泥土。一手死死地抓着腰侧被血液濡湿的衣服, 一手扶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索性闭上眼睛, 大野木那副死死盯着这边的样子，在脑海里依然清晰。 他现在看东西也不再需要眼睛了。就像他说话不再需要声带, 做出动作不再需要骨骼和肌肉一样。 能把细胞直接化为虚无的尘遁, 确实是个麻烦的东西，但也仅限于此了。 只要是有迹可循, 可以被理解复制的东西, 于他，于虫群，就都不再是障碍了。甚至哪怕无法理解, 粗暴的原样复制亦是通解。 那些都是题外话, 现在志玄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封印成型, 术式生效。 在志玄思索的间隙, 匹练的光束不断反射，一次又一次地打在结界上。紫红的结界闪烁个不停, 看起来摇摇欲坠，却迟迟没有破碎。 “……嗯？”看着结界，志玄脸上那副无懈可击的游刃有余终于微微开裂，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份惊讶倒不是对大野木。 在针对大野木的无数次拟合发展里，他现在合该已是强弩之末。毕竟这位老人已经轮番经过了团藏的复仇，身上带着伤的跋涉，还有自己布下的查克拉屏蔽金属…… 他当初可是提前忙活了好几天，在土影经过概率最大的三处地方又是画封印，又是布置结界，又是埋查克拉绝缘金属。 这几次连续削弱下来，任是六道仙人来了也得喘口气。 在模拟刺杀大野木的众多可能里，他选择燃烧生命回击的发展也不是没有，甚至为数不少。 但是…… 志玄微微抬头，尘遁被牢牢锁在结界的方寸之内，在结界上空折射出比太阳更明亮的穹顶。经过反弹折射，匹练的光束微微散开，落下了星星点点的碎片。 闪亮的小斑块径直下落。 像雪花一样的亮点落在志玄身上，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又凝固成深色的小点。人的皮肉和它们接触的瞬间便凹了下去，就像遇到热水的雪。 即使脱离主体，仍有如此威力。 这就是尘遁，号称位于血继限界之上的术，险些杀了大蛇丸的术，曾让志玄无数次梦中惊醒的术。 现在却被信的结界完整阻拦。 在那众多可能里，信的结界如此完整的撑下来的情况，未曾出现过一次。 志玄从来没指望过单纯靠着结界困住大野木，安排两人只是出于防止突发情况的谨慎，想再多一层保险，来确保任务万无一失。 眉头骤然皱紧，不祥从心底升起：‘信的结界，按理说撑不住如此巨大的冲击的，就算有重吾的辅助也不行，除非……’ 凡事就怕但是和除非。 还用想吗，肯定是信说动了重吾给他加大仙术查克拉的供应。咒印还处于实验阶段，平日的使用还可以保证稳定，超量的仙术查克拉却无疑把风险放到了最大，发生不测的概率被顶到了让人头皮发麻的90％以上。 “傻孩子！”低声念了一句，志玄眉头拧成一团，额角的血管都有些跳动。 他陷入了莫大的纠结。——去确定信的情况？还是继续击杀大野木？ 时间紧迫，如果他不加干涉，放任那两个孩子继续下去，那么一会等结界消失，他就会看到两尊连在一起的石像。 死于查克拉失衡的人，连秽土转生都难以唤回！ 细汗从额头泌出，志玄盯着结界，飞快的权衡着：如果想确保计划顺利进行，他就得彻底控制住大野木。这老滑头狡诈得很，必须得是死的大野木，才是最好控制的大野木。 想杀他，从幻术上下手还是最好的办法。 这非得全神贯注不可，如果选择去查看信的情况，就不能保证一举击杀大野木。那个结果他和大蛇丸不可能想看到，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如果选择全力对付眼前的人……他杀了大野木，大蛇丸杀了团藏，本来已经要休战的两国，是会彻底不死不休？还是暂时议和？志玄希望是后者，但只要局势彻底乱起来，就达到目的了。 那时，他们的组织便会在混乱之上生根发芽。等到他们扎根于五国的空隙之间，便可以把科技的种子播向各处…… 在他们的悉心呵护辛勤劳作下，科学的树必然会在这个世界生长，抽枝结果，带来变革。 现在，是他们距离触摸到自己一直追寻的目标最近的时候。它从未如此近在咫尺，几乎唾手可得。 那时，他们不再是不被重视的末流，不再被名为世俗的枷锁所桎梏。 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 但是……和眼下比呢？和身边的人比呢？ 心思急转，志玄深知事态瞬息万变，根本就没有时间给人犹豫。 做出决定，迫在眉睫。 那唾手可得的梦如此诱人。赌一把呢？他来全力击杀大野木，等他顺利的杀完，那两个孩子也不会有事呢？ 万一两个人其实什么事都不会有呢？那他不就白白浪费了宝贵资源？ 万一没事呢，那不是皆大欢喜吗？ 这不是才是对眼前的事最高效的解法吗？思维如闪电般掠过，志玄的面皮都在微微抽动。 忍不住顿了顿。他犹豫的一瞬，时间像是被拉得无限长，志玄差点都要以为自己已经做完选择，开始全力运算了。 但是那个在夕阳下，靠在他背上轻声问他：‘修炼油女秘技的时候，会痛吗？’的孩童，似乎又在对着他笑了。 “妈的！”骤然回神，咒骂一句，志玄抬起手，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这一下他丝毫没留手，发出了格外清脆的声响，像是什么琉璃制品在地上摔得粉碎一般。 志玄还记得自己上次这么做的情形，那时的他还刚刚奔赴沙之国战场，眼看着良和夏树身陷危急，自己却怕得动弹不得，想要逃离。所以当时的他给了自己一巴掌，打醒了那个怯懦的人。 从那时起，志玄就暗自起誓要守护所有应该守护的东西，之后，他再也没有逃避过自己的责任。 和那时一样，这次他手上的力度依然没有收敛，偏白的皮肤上霎时便有一个清晰的手掌轮廓浮现出来。随着他的低声呢喃，丝丝缕缕的血液从口角渗出：“呵，这才过了多久，我居然已经忘了吗？我何时变得如此可笑了？” 定下了新方向，就要立即毫不留恋的向着这个方向前进，绝不再犹豫。 ‘缺少一部分算力，模拟七尾查克拉需要更多的时间，但稳定了信的结界后大野木也只能变成笼中困兽……’他能调用的总算力是有限的，就要让所有算力都发挥出良好的效用。志玄深谙这个道理，当即草拟了新计划草程。 果断分出一部分虫群转而与咒印连接，志玄本人则猛地欺身而上，与大野木缠斗起来。 …… 澎湃的自然力量在体内混合，重吾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理智正在逐渐陷入泥沼，暴虐的杀意在胸腔里肆意冲撞。 重吾无数次想要抵抗这致命的心灵低语，却未尝成功过一次。 后来他也逐渐接受了，但唯独这次……唯独这次…… 他绝不想伤害他珍视的人，绝不要。 重吾低着头，已然有些入执。厚重散乱的发丝挡住了那双血丝已经快要布满眼白的眼。他有些费力的眨着眼，呼吸粗重的像一头大型猛兽，身上也在隐约出现变化的痕迹。 ‘好了，重吾。不要继续增加了，这样下去你们两个都会有危险的，那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虽然隔着结界，但志玄的声音还是直接在信和重吾二人脑中直接响起，带着令人安心的平稳。 听到熟悉的声音，重吾神明猛地一清：“……志玄大人！” 重吾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相处了这么久，志玄对他的这个姿态很熟悉，这是他彻底失控的前兆。 真让重吾彻彻底底的发起疯来，不管信有没有变成石头，等志玄出去的时候，恐怕连稍微完整大块点的信都见不到了。 连忙用咒印抑制重吾对自然查克拉的吸收，志玄安抚道：“放松下来，重吾，按着我说的做就好。” 还好他选择了出来干涉，再晚十来秒，估计都会发生不测。压下后怕，志玄把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到试图让事态重新归于掌控中：“信，你配合重吾，慢慢降低仙术查克拉比例。” “可是，大人！”信有些不解：“那样结界会崩溃的！我还可以继续。” ‘无妨，信，听我的。你按我说的坐标去加强结界，慢一点降低总输入量，懂了吗？’ “是，大人。” 第128章 第128章 伊邪那美 身形交错, 短兵相接。 志玄的苦无和大野木的拳头对碰，发出金属相击的激烈响声。 三维空间的坐标不好描述，想了想, 志玄干脆省略了描述这一步。联系咒印里封存的那一丝寄坏虫查克拉, 直接引导着信加固。 没有连接时尚不明显，甫一连通，信双脚上那消失的查克拉回路，就变得显眼的有些刺目。 还是晚了一步, 信的双脚已然石化。 因为刚才已经看过了志玄的恢复力, 加上体力不支, 大野木现在的攻击欲望并不强烈。大部分时间都在防御，只有遇见不错的机会时才会进攻。 但依然棘手。 双手为盾, 大野木两条粗壮的手臂几乎要挥出花来，将面门和要害挡的密不透风。胳膊上已经只剩下几根破布条, 凭着寄坏虫优秀的动态视觉, 志玄看得分明，那里的皮肤正闪着金属光泽。 ‘利用土属性查克拉强化细胞, 还在皮肤表面附着了一层特殊的金属, 预判碰撞的位置，在附近瞬间聚集增厚……’交手间，志玄一边预测着光束在结界上的落点, 一边快速解析着对手的招式。 不知道大野木从哪弄来的, 这金属着实邪异。刀刃明明只是不轻不重的砍在上面, 返回来的力却大得惊人, 对武器的损伤也比兵刃间的对碰要大上不少。只是几个来回, 志玄瞥见苦无已经有些卷刃。 暗自皱了皱眉，他最讨厌的敌人莫过于此, 对于这种，他愿称之为‘铁王八’，怎么打都死活不破防。而且这个更讨厌，这个是‘反甲铁王八’。 但为了给信和自己拖出足够的时间，他别无他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绝大多的攻击都落在了那诡异的双臂上，偶有几下突破防线，也只是堪堪划破衣物，在大野木皮肤上留下点血痕罢了。 两人打得有来有回，大野木短时间竟未显颓势。 重重布局，层层削弱。机关算尽，尚且如此…… 甚至还赔上了信的两条腿。 “轰——！！” 正思索着，从大野木逃离的那个方向猛的爆出一声巨响，甚至单凭着音波的力量就在结界外掀起了一阵飞沙。 被那边的情况吸引了注意，志玄肢体上稍一不注意，就被狠狠打翻在地，骨头折断好几根。径直从地上弹起来，继续缠住大野木，志玄紧张得喉咙都有些发紧。 ……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啊，大蛇丸。我能走得这么顺畅，还多亏了你的成果。”团藏嘴里虽说着挑衅的话，但那股激动根本难以掩饰：“为了表示感谢，我就用你的成果来送你一程吧！” “这就是世间亘古不变的法则，每个人都应该待在他们该在位置，才是最好的。”说着，他右眼里尖锐的风车状图案飞速转动，右手掌心上的眼睛也随之颤动起来。查克拉鼓动，血泪顺着团藏脸上纵横的沟壑流下，把他复杂的表情染得愈发狰狞，连大蛇丸都分辨不出其中的情感。 ——借着虫的视角，大蛇丸看得分明，那血轮眼一只是止水的，一只是镜的。 “哦……你竟然用这种方式凑齐两只眼睛。”大蛇丸不禁笑得开怀。先前见团藏上赶着要为镜复仇，他还以为那全然是想和土之国继续开战的托词，但现在看，也不全然是。“嘴上说什么要为老队友复仇，我还以为你变了性了……原来背地里早就把人家孙子的眼睛都给挖出来了，这才像你嘛！” 查克拉凝成骨架，阴冷的情绪附生为肉，巨大的须佐能乎拔地而起。 “真是有趣。”站在那须佐的对面，大蛇丸显得如此渺小而脆弱。明明气势上处于劣势，但他丝毫不急，只是眯起眼睛，细细地欣赏着团藏的狂喜，团藏的暴怒。“你总能带给我很多惊喜，团藏。” “你知道吗，团藏。”伸出一只手把玩着发梢，大蛇丸的声音里满是玩味：“其实在我离开木叶的时候，秽土转生就已经基本能实现了。” “相信你会喜欢这个消息。可惜，我一直都没能找到机会告诉你。” 须佐昂起头，似乎发出了无声的嘶吼。 大蛇丸隐约听见团藏似乎在高声叫嚷着什么，挑起眉，他掏了掏耳朵，悠然地表示完全听不清。 大量的负面情绪让须佐愈发凝实，巨人俯身，抽出那柄燃着森白火焰的刀，高举起，向着大蛇丸斩下。 很简单的动作。但由须佐的体量做出来，这一式最基础最简单的劈砍，生生在刀刃经过的轨迹里把空气拧出了液化的白雾，让空气像是鞭炮一样炸响，周围几人环抱粗的树木像是水里的水草般被无情压弯。 这就是传说中的力量，无可匹敌的血继的力量。 抬头看着正携着恐怖的气势向自己迅速逼近的刀刃，大蛇丸笑了起来。 是吗？ 传说中的力量，血继的力量，真的就无可匹敌吗？ 金色的眼瞳里倒映出已经近在咫尺的火焰，像是在燃烧着。大蛇丸笑着，唇边的弧度浅浅的，不带有任何其它的意味，只是一个纯粹的笑意。 曾经是，但现在不再是了。 传说于他，于他们，唾手可得。 自长大后，大蛇丸就很少这样笑了，忽略那双森冷燃烧着的眼，甚至显出几分如同他幼时般的虚幻的文静。 长发被刀带起的劲风吹得散乱，遮住了大蛇丸的视野，他却把周围的所有细节看得都更加清晰。 一股又一股纯粹而强韧的查克拉滋养着虫群，让它们迅速变得更加强大。作为虫群网络中的一员，大蛇丸也共享到了群体那份朦胧的喜悦，享受似的合上眼。 “大蛇丸——”团藏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 像是在机器的关节里忽然插上了一根铁棒，须佐能乎的刀极突兀地悬在了大蛇丸头顶。微微撩开挡在额前的发丝，从大蛇丸现在的视野里看得很清楚：无数幽蓝的，丝线一般的查克拉长满了须佐能乎的内里，正像菌丝一样残食着它的查克拉，把它吸成一具空壳。 和当初木叶那些忍者被蜂寄生的症状，如出一辙。 处于须佐头部的团藏，因为查克拉消融而暴露了出来。他现在看起来狼狈极了，衣衫褴褛，满脸血污，肩上那些诡异的纹路闪着血光，把他镇得动弹不得。 “喜欢我为你设计的这个结局吗，团藏？”从胸口的口袋里捏出一个小小的特制透明容器，大蛇丸毫不顾忌悬在头顶的查克拉刀，径自举起手，方便团藏看清他手里的东西。 被他碰到的刀刃，像是雪花一样消融，化成星星点点的飞灰。 “你——”赫然又看到那只熟悉的血轮眼，上面已然是一片空白。能让血轮眼失明的禁术，统共就那么几个，结合自己现在的状态，团藏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伊邪那美！ 被永生永世困在一段有限的时间里，那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终局！ “我一定要杀了你，大蛇丸！”恐惧到了极点，便全然化为了暴怒。他一直都怀疑镜的另一只血轮眼是被大蛇丸拿了去，但他从没想过再次见到它会是这种情况。“你这杂种，你以为你爸是怎么死的，啊？你以为白牙怎么死的？你以为你为什么能跟大野木搭上线？” 垂眸打量了一番手中的小瓶，大蛇丸嗤笑一声，极随意地把手里的小瓶甩到了地上。 伴着轻微的碎裂声，内里圆润而苍白的眼球滚落在泥土和玻璃上，迅速变得肮脏。丝毫没有理会团藏越来越刻毒的诅咒，大蛇丸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似的姿势，尽情享受那股凝练的查克拉，如此纯粹，如此充沛……而且源源不断。 “恨我吧，恨我吧……” “那正是我所需要的的。” 第129章 第 129 章 “真是不错的情绪……”比大蛇丸预期的还要好上不少。 团藏对镜的在乎程度, 比他想得要更多几分真实。 ‘看来，虫群在计算这些没有亲历的事情上还是有所欠缺。’想着，大蛇丸悠然上步, 伸手攥住团藏的短发, 把人直接从须佐的内部揪了出来。 随着团藏的气息淡下，那些爬满了全身的血色纹路也逐渐变深，变成了深邃的黑。纹路如同活物，在团藏的皮肉下隐约扭动, 透着不详。 “啊……居然已经醒了吗？”惊讶似的啊了一声, 大蛇丸随手把团藏甩到肩上, 唇边勾起了笑意。“不愧是您，比我想的得还要快上不少。” 表现得像是才发现来人一样, 他侧过头来，笑吟吟地望向站在树梢的人：“恩师, 近来身体如何？” “大蛇丸啊……”口中的轻喃, 像是呼唤，像是叹息。猿飞日斩的目光从团藏身上缓缓挪开, 和大蛇丸对上, 内里尽是复杂。 像是有些不忍，猿飞合了合眼，又缓缓睁开。 “老师来得这么早, 当真是让我有些苦恼啊……”话虽如此, 大蛇丸的表情却如此自得, 看不出丝毫的苦恼或者意外, 话里话外都是隐隐的戏谑：“本来不想让您看到这一幕的。” “想必让您伤心坏了吧, 真是抱歉。”大仇得报，计划推行得又很顺利, 大蛇丸心情好极了。嘴上说着抱歉，唇边的笑意却加得更深，手也不着痕迹地抚上腰间，更贴近武器。 “……”大蛇丸话里的讽刺着实有些辛辣，听在猿飞的耳朵里尤其刺耳——这是在赤裸裸的讽刺猿飞对团藏的偏袒，讽刺他的游移，他几乎无底线的纵容。 视线从已然绵软的团藏身上划过，他难得没缠绷带的身体袒露在外，格外刺目，扎得猿飞微微阖上眼：他和这个男人的一生有无数纠葛，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 他们之间的感情和关系太过复杂，根本无法用语言诉说。他们可以把后背放心地托付给彼此，却也有可能会在对方心口捅上一刀。 他也说不清。 但他知道，只那一次，猿飞日斩就欠了志村团藏太多。 一只手，一颗眼，一条命，压得他半辈子喘不过气来。 但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死亡会带走一切。 和弟子金色的眼瞳对视，猿飞想说些什么，但嘴唇微微嗫嚅，又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他又看到那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冲他笑，然后转身离去。 不人道的人体实验，刺杀木叶高层，刺杀前来和谈的土影……事情走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师徒二人之间能说得话已然所剩无几。 但，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他最喜爱的弟子。就算大蛇丸已经走上了一条为常理所不容的道路，他对大蛇丸还是始终觉得有所亏欠的，有些话，他不想说出口。 对视着，时间似乎被无限的拉长了。猿飞略微恍惚，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已经抬起手结印了。 但他没有。 手动了动，又放下。看着大蛇丸暗自戒备的姿势，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喉咙，猿飞只觉胸口发闷。 刚才虽然一直都被困在幻境里，但只看残局，他也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凝视了大蛇丸许久，许久。像是忽然泄了气，他转过身，用后背对着大蛇丸。 看着毫不设防的老师，大蛇丸瞳孔微颤，又狠狠缩紧。盯着那个背影，他开口的声音里带着点微不可查的咬牙切齿：“老师，现在和我来这一套……”现在才做出这幅相信他的样子，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简直晚得可笑。 大蛇丸嘲讽地勾了勾唇角，现在却笑不出来。 更何况，看老师的表现，还是认为是他主谋的吧。 “哼。”冷哼一声，浓厚的讽刺在胸中翻滚，但他最终也还是没能把那话说出。 无话可说，便只能话尽于此。 师徒二人都沉默下来，空气变得凝滞。无论是解释，还是讽刺，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们像是两条直线，属于他们的交点存在过，曾在他们的生命里如此重要，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从那以后，他们再无重合之时。 忽觉无趣，大蛇丸撇下嘴角，刚才春风得意的爽快都消散了大半。在他因狠狠眯起而略显模糊的视野里，猿飞的背影愈发佝偻，有些凄凉。 “把团藏留下，你……走吧。”摆了摆手。这是猿飞日斩第二次对大蛇丸说这句话了，对比两次的情形，他甚至比上次更疲惫，更悲伤。“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这一路走来，他猿飞日斩亏欠了太多人，也终归是什么都没留住。 “……”大蛇丸向来雄辩，但在这位老人面前，他少见的沉默下来。 “还在等什么，走吧……”猿飞叹息着。也许确实是老了吧，他越来越顿了。抬手揉了揉眉心，指节不着痕迹的蹭过眼角，带走所有的湿润。 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像是要把那背影刻进脑海。大蛇丸沉默着扔下早已备好的复制体，转身离去。 空旷的森林不见人影，只余一声长叹。 …… “志玄，好久不见。”顶着重吾充满戒备的目光，来人倏地出现在大野木背后，笑吟吟地打了个招呼：“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卡卡西他们还总是问起你呢。” 大野木的动作猛地顿住，定在了原地。 “确实是好久不见，水门。”特制的匕首透过大野木的后心，从胸前隐隐冒出尖锐的头部，在结界的紫光照耀下泛着寒芒。看到来人，志玄眉头挑起，戒备起来：“……或者该叫你，四代目？” 他不是没有关注木叶的情况，那三个孩子的情况……他并非不知。 水门难道会不知他对木叶消息的掌握吗？肯定不会，那都是在水门的默许下进行的。 “卡卡西经常问起我吗……”忍不住低声重复了一句，志玄略微怅然。是啊，卡卡西问起他。除了卡卡西，那两个孩子恐怕已经变成了慰灵碑上的字符吧。 再者，卡卡西问起他，恐怕也是怨和恨更多几分吧。 压下苦涩，志玄清清嗓子。在他们互相心知肚明的前提下，水门还要这样说，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是敲打？是告诫？是刻意划分界限？志玄不在乎，也不想去算。 “四代目大人，我们并无恶意。”改口称呼，志玄向着他鞠了一躬：“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会离开火之国。” “志玄说笑了。”干笑了几声，水门抽回匕首，任由大野木的身躯缓缓倒下。视线和志玄对上，他像被烫到一样迅速偏了偏头，避免对视：“木叶永远是你的家，你自然是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的，我没有立场阻拦。” “但是……”拖长音调，水门皱起脸，摆出为难的样子：“你也知道，土影要是在和谈里失踪，木叶很难做……” “土影不满和谈条例，暴起伤人。”不等水门说完，沙哑而冰凉的话语如毒蛇一般缠上人的小腿：“经过一番苦战，木叶长老志村团藏和土影同归于尽。” “作为胜者兼受害者……木叶大可再捞上一笔。”妖异的男子从志玄身后的树丛中缓缓现身，抬眼看着水门，声音被森冷的笑意浸润：“怎么会难做？” “……师叔。”见到来人，水门不禁苦笑起来，心知事情大概是难办了。说实话，他也并不想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亦是不想难为志玄和大蛇丸，但…… “但我手上连土影的尸体都没有啊。”水门向他们摊开手，无奈地苦笑：“死而无尸，不就只能是失踪？” 在木叶无端失踪的影级强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说是失踪，谁信？要知道，对忍者而言，影级的尸体可是弥足珍贵的宝贝。 “这个吗——”挑起眉，志玄刚要说些什么，又忽然顿住。 唇角勾起，志玄转头和大蛇丸相视一笑。表明立场似地退后几步，远离趴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土影，在大蛇丸身侧站定。 “这个嘛……一具尸体而已，出现在火之国境内，自然理当归木叶管辖。”满面的笑容终于带上几分真实，志玄悄然改口。 “嗯……？是吗，那就太好了。”水门虽然对志玄忽然变化的态度有些不解，但他并不在乎，对方忽然松口，他高兴还来不及。 看着不甚明白的水门，志玄勾起唇角，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微微鞠躬：“既然已经没什么问题，那四代目大人开始准备吧。如此大事，想来之后一段时间里您的事务都会十分繁杂，我们就不再多加叨扰，先行启程离开火之国了。” 第130章 第 130 章 顶着水门疑惑的目光, 志玄微微偏过头，向重吾颔首示意。 重吾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场上的局势，志玄刚有动作, 他就反身把信抗到肩头, 几个起落越至二人身后。行云流水，一个眼神就明了了志玄的意思，甚至不需要言语。 “真是个优秀的守卫，师叔总能挖掘到不可多得的人才呢。”被重吾的动作吸引, 水门把目光投向他。反复扫视重吾的脸, 水门意有所指的称赞了一句。 橘发的青年面上尚且有些稚气, 但身材高大，肌肉虬结。即使他正站在二人身后温驯地低着头, 身量依然很可观，比大蛇丸还隐约高上几分。 信在他肩上都显得小巧。 “那是自然, 我眼光向来好, 看人从不会出错。”大蛇丸微微阖眼，唇边勾起弧度。水门的眼神不加掩饰, 在想什么他一瞥便知——无非是觉得重吾眼熟, 年龄又和在他残留的手稿里看到的对不上。 “哼……”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大蛇丸转动眼珠，轻飘飘地向后扫了一眼, 引得重吾把头低得更深。根本没有要藏掖的打算, 大蛇丸语气里是明晃晃的得意：“不用怀疑, 你确实见过他。” 他离开木叶之前可是一直在研究重吾身上的特殊查克拉, 只要看过他的手稿, 肯定会对这个孩子有所印象。 “嗯……”一张表情冷淡的橙发孩童的面孔在脑海中闪过，水门摸摸下巴, 眉头皱在一起。 像，但年龄完全对不上。除非这孩子是充气充起来的，不然怎么可能长得那么快？ 但是在这两人手里，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估计又是新的研究吧。水门失笑，无奈地摇摇头：“……你们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神秘啊。” 他不太懂那些，但他看得懂那两个孩子的眼睛，那里面全然的依恋和信任不容作伪。他们两人做了什么，做得如何，那两双眼，是比言语要更坚实得多的诉说。 “……”目光深深地看向仍有些戒备的志玄，水门心情略微复杂。虽然他们已经是叛忍，现在还出现在这种地方，但水门对大蛇丸和志玄的观感还是很不错。 他对志玄的大部分印象都是来自卡卡西，那孩子提起他的时候，眼睛都亮晶晶的。卡卡西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看得出人的真心。说实话，白牙前辈离世之后，那孩子能过得开心一点，还是全倚靠他们两个。 日积月累的付出，也不容作伪。 “你们还有事要做吧。”垂下眼帘，水门轻轻开口。能从战火中走到这一步，水门并不天真。每一个忍者手上都沾满鲜血，这从不是什么阳光下的职业。 虽然不清楚志玄为何忽然松口，但只要留下大野木，他就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做些什么，但我相信孩子们的眼。”水门上前半步，把大野木扛在肩上。背过身去，他的动作顿了顿，轻飘飘的声音消散在空中：“志玄，说实话，我很期待你说的那个未来……” 水门的身影骤然消失，重吾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终于能畅快的呼吸了。 “……是吗？”这可真是意外，水门话里的意思让志玄怔愣一瞬。 “会看到的，那已经不再遥不可及。”向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地方轻喃，志玄笑起来，转头看向大蛇丸，恰撞入了那双同样浸在迫不及待里的眼眸：“回去吧？” “嗯。” …… “他还真是不断能给人带来惊喜，我都有点喜欢它了。”缓缓伸出手，志玄抚上厚重的玻璃，指间传来冰凉坚实的触感。 稍暗的实验室正中摆着一个充满液体的巨大罐子，那些液体正隐隐发出荧光。那液体几乎是纯粹的查克拉，不管啊在肉眼视野，还是查克拉感知里，都颇为显眼。 它就像是一颗异化的心脏，不断泵出查克拉。上方除却正中那根最粗的管道，旁边还有数不清的稍细管道引出，延伸，没入屋顶消失不见。 隔着厚重的透明玻璃，泡在液体里的人颜色显得更加惨白。志玄用指节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响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的眼皮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 “当然，仅限这种状态下的。”完全没必要的补充了一句。语气愉悦，志玄话都变多起来：“这家伙还是死了才最招人喜欢。” “谁说不是呢。”耸耸肩，大蛇丸颇为赞同：“这副模样看着顺眼多了。相处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从这张脸上看出了几分讨喜。” “当然，那份死前的狰狞也很不错。”坐在机械屏后面，大蛇丸轻微调试着填充液的比例，让它的查克拉传导率变得更高。“说起这个，我当时还特意让虫子记录下来了，你有空可以去观赏一下。” “哦？”唇边忍不住染上笑意，志玄的视线终于从团藏身上挪开，投向身后正笑得开怀的爱人：“真是想不到……当时的战况不是应该很激烈吗，你居然还有心思干这个。” 有种一本正经的做着奇怪事情的感觉，好强的反差感。脑海里莫名浮现大蛇丸一边和团藏战斗，一边忽然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小相机乱拍的场景，志玄笑意更深。 “激烈……还好吧。”恰好将最后一点营养物质和促进细胞分裂的药液注入罐中，大蛇丸站起身来，和志玄并排站立，看向罐中。 那里泡着团藏，一半的团藏。 “怪不得你想要得到宇智波的眼。”团藏的腰部像是被什么外力生生撕开，断口很不规整。死人是不能自愈的，团藏身上那恐怖的创口却正在不断蠕动着愈合，甚至隐约有长出下身的趋势。 他们聊几句的功夫，团藏的双腿已然长出雏形。 默契的停下，两人死死地盯住团藏，那两条腿里已经开始逐渐生出森白的骨骼。 倏地，那双腿又毫无征兆地消失不见，恢复成那副被腰部的创口彻底撕裂的状态。液体里的荧光猛地闪烁，在查克拉感知里，这个罐子明亮得像是太阳。 “不管看多少次，还是觉得很离奇啊。”叹了口气，志玄不禁感叹：“完全就是突破常理的存在啊。”像是卡到世界的bug了，根本就不遵循能量守恒定律，两个幻术居然能让细胞无限的创生与毁灭。 “是啊。”缓缓上前，大蛇丸同样抚上玻璃，和志玄的手挨在一起，语气幽幽：“很不公平吧，只凭借着一双继承自祖辈的眼，就跻身到了无数人究其一生也无法到达的境界，甚至还能轻易窃取别人的成果。” “真是难以想象，你居然也会有这种感觉吗？”有些意外的瞥了大蛇丸一眼。在他眼里，大蛇丸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夸张到时常令志玄汗颜的程度。如何形容这种汗颜呢，就像一个人只学过高中的知识，却能用那些知识和他从未接触过的领域里的专家无缝对话，甚至能提出些可圈可点的观点。 他太聪明了，无论在战斗还是科研，都拥有堪称恐怖的直觉。 “我年轻时时常被这个问题困扰，现在……”不着痕迹地看了志玄一眼，大蛇丸顿了顿，轻轻摇头：“……是啊，即使到了现在，偶尔也会想起。” 随着他的动作，长发滑落，遮住了那双眼里的所有神色，志玄只听到他叹了口气。 屋内的气氛忽地有些沉默。 “……不，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眼见大蛇丸似乎难得的有些低落，志玄有些无措，酝酿了半晌才开口。 这种感觉有点像努力复习之后只考了90分的你，在绞尽脑汁的安慰那个因为只拿到149而崩溃的人。而且，那人偏偏还是你最亲近的人，你也发自内心的认为他很优秀。 他的才能，他身负的可能性，可是远超他口中的那些血继者。 “在我眼里，你比他们厉害得多。他们只是烟火，灿烂但短暂，但你不是……”说到激动处，志玄语气都急切了几分：“我一直都相当仰慕你……你是可以开创新时代的人。等到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会铭记你，向你致敬，包括那些血继忍者。” “我会……辅佐你，和你一同让那个理想实现。” 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看到大蛇丸含笑的眼眸，志玄才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起来。这夸赞虽是出自真心，但果然，不管多少次，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还是显得有些肉麻。 “嗯，你明白我的意思……”下意识地缩入高领，志玄嗫嚅着解释，声音在大蛇丸含笑的注视里越来越小。 “嗯……真是想不到啊。”手上传来微凉的体温，志玄顺着手臂上传来的力道，任由自己被大蛇丸揽入怀中，刚好借着这个动作掩去发烫的脸。 “很高兴呢，你对我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大蛇丸的声音透过胸腔直接传来，很柔和，但那里面的戏谑和得意也明显了不少。闷闷的笑声引得胸口不断震动，让志玄愈发羞耻。 “你是故意的吧……只是想听我夸你？”虽说是问句，志玄的语气很是笃定。后退半步和大蛇丸拉开距离，志玄盯着那张笑吟吟的脸，有些无语：“真是幼稚啊你。” “幼稚吗？”面对这小小的指控，大蛇丸神色不变，笑意甚至加深了几分：“想得到爱人的夸赞，是人之常情吧？” “而且……除了你，我还能去和谁说这些呢？”抚上志玄毛绒绒的脑袋，微微摩挲着，大蛇丸笑得很是灿烂：“这样的人之前从未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瞥了一眼旁边还在不断再生的团藏，志玄有些崩溃地捂住脑袋，心中更是有种奇妙的羞耻出现。 “怎么忽然……”忽然这么直白的说这些。一定要在这里说吗？着实有些招架不住，志玄的双手都有些无处安放，推墨镜的手抬起又放下。他惯穿的长褂向来带给他安全感，但现在却显得闷得不行，热得要冒出烟来了。 “看来我得更加努力才行啊。”再次把志玄揽入怀中，大蛇丸上前几步，像掀开幕布一样挥了下手，向他展示屏幕。 “不然，岂不是枉费你的期望。” 【完结】 第131章 第 131 章 屏幕里赫然是音忍村的全景。 整个村落都笼罩在夜幕下, 低矮的建筑稀稀拉拉的分布在平原上，只偶尔有星星点点的光芒亮着，显得荒芜而破败。音忍村向来是沉寂的, 今日也不例外。 但地下却完全是另一幅光景。 音忍村的地下被挖掘出了类似溶洞的极宽广空间, 无数巨大而粗犷的石柱支撑着它。正中是一座被挖空的巨塔，放置着最核心的事物，大蛇丸和志玄现在就正在这里。 原始而狂野，但各类建筑齐全, 堪称一座地下城市。 泛着荧光的液体流淌在管道里, 像神经网络一样错综复杂。它漫行在这座地下城市的每个角落, 给这座粗陋的城市带来些神秘感。 它穿过建筑里的实验室，穿过大片的地下田……就连路灯这些基础设施, 都在它的滋润下悄然亮起。 心脏不断泵出浓缩的查克拉，整个城市都逐渐活了过来。一颗颗脑袋从学堂里探出来, 仰望着头顶如星辰般亮起的管道。志玄能看到孩子们的脸上尽是兴奋, 他们走出扔下手头的工作，在亮堂的街道上奔跑, 欢呼, 把这冰冷的岩石城市都衬出了温度。 这座城市的居民并不多，大多都是在战争中失去一切的孩子。 “真是不错啊，完全成功了, 和我们的预想一样。”杰作。虽然看得很清楚, 但志玄还是轻轻摘下了墨镜, 用双眼看向那景象。刚才的无措已经被悄然抛之脑后, 志玄现在满眼都是那些兴奋的脸孔。 “那是自然, ”抬起下颌，大蛇丸的声音里尽是得意：“我的眼光从来不会出错。” 伊邪那美和那美伊邪, 牺牲两只万花筒才构成的循环；由尾兽查克拉构成的术式；源自千手一族的封印术模型……长久以来的积累，终于在团藏身上彻底融合在一起。 现实另一侧不断彷的幽魂，被困在一小段时间里不断重复。无尽的梦魇中，他的精神不断活动着，经过禁术和术式的转化，给音忍村带来了大量的查克拉。 源源不断的查克拉给这座城市提供着能源。 有了这些查克拉，作物会被不断催生，实验室的条件也会一同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可以不断快速成熟的植物，任何人都能明白这对一个人类聚集地意味着什么。 “能把这个设想化为现实，还要多谢团藏啊。感谢他居然真的能蠢到想要用我的作品来对付我。”团藏那家伙，明明谨小慎微到了堪称胆小的地步，却总在一些最关键的地方犯蠢。 “真是容易得意忘形。”志玄好笑地用手肘轻戳身后的人，调侃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自恋。” “哦？以前没发现？但我可从来没有变过。”闻言，大蛇丸瞥了一眼志玄，眉头高高挑起：“现在才发现也已经晚了。” “不过……”打断大蛇丸还未出口的话，志玄又看了一眼屏幕里的音忍村，柔和下眉眼：“你说得没错，我一直都相信着你的眼光，相信你会看到正确的远方，领着所有人拨开乌云。” “而他们，也是因为这个才聚集在这的。”看着那些欢欣的孩子，志玄唇角微微勾起：“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 “……还真是会说，”看了他良久，大蛇丸哑然失笑：“你和我越来越像了。”这向来是他惯用的手段，想不到有一天会被用在自己身上，还让他心甘情愿。 真是奇妙。 “不过，我对你这个说法还是持怀疑态度。”两人的观点难得的有所分歧，大蛇丸顺着志玄的视线，把目光也投向屏幕，无谓地耸耸肩：“大多数的人都愚钝得难以理喻，他们会选择来这里，也不过是想在乱世中寻个庇护之所罢了。” “只要能源足够，他们的存在完全是可有可无的。” “也许吧。”志玄对大蛇丸的看法不置可否。世上大多数的人确实都并不优秀，和聪明二字也相去甚远。“但他们聚在一起能做到的，会比想象的更多。”纵观整个忍界历史，统共出现了几个千手柱间，宇智波斑？纵观整个人类史，统共出现了几个爱因斯坦？ 大部分时间，世界都是由普通人推动维持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并非那么刚愎自用的人。”手扶在腰上，大蛇丸抬头看着屏幕。那些孩子在全景下小得像是黄豆，他们面目模糊，在街道上奔跑的样子像是漫无目的的蚂蚁。 “我确实不喜欢虫豸，也不在乎虫豸。”男人沙哑的声音里沁着些笑意，从身后传来，逐渐靠近：“但先前不是已经答应过你了吗？我不会食言的。” “只要这世间还有未知存在，我们就会一直走下去，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把我们分隔。而在此期间，我会按你说的那些去试一试的。” “没有必要反复向我确认，简直像在测量我的精确度。” “哈哈……”小心思被戳穿，志玄也不尴尬。笑着挠了挠头，他转开话题：“那你在这边继续观察一下查克拉循环是否稳定吧，我去看看信。” “嗯。” 同处于中心塔，信所在的实验室和总控室隔得并不远，几乎出门便是。 “大人！” 微微颔首，志玄坐到少年的床边，掌心亮起医疗忍术的微光。 “信他怎么样了？”像是怕惊扰到信，重吾的声音压得很低。站在志玄身后，他显得比当事人还紧张，用力地捏着衣摆，把那些布料揉得皱皱巴巴。 他显然一直没有休息地等在这边，以他那强悍的体质，眼下居然都生出了隐约的青黑。 “不用担心，还不错。”换药间隙，志玄再次检查了一下连接处的神经的生长情况。新置的肢体是银白色的，泛着金属光泽，看起来十分坚硬而厚重。已经几乎看不出明显的接口，创口和神经都愈合的很不错。 “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等他习惯新的义肢之后，甚至可以比原本的肢体功能更加强大。” 只是……更换时的痛苦恐怕会无异于再次失去肢体。垂下眼帘，志玄悄然咽下后半句。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重吾深深地松了口气。 “你已经干得很不错了，”拍拍重吾的肩膀，志玄放柔语气劝道：“先去休息吧，信的情况已经很稳定了，我可不想过几天看到你也倒下。” “嗯。”乖顺地应了一声，重吾当真转身离开。 看着他一步三回头走出去的样子，志玄不禁有些好笑。就算长得再壮，也还只是个小孩啊。 目送着重吾离开，信也悄然松了一口气：“还是您的话管用，我劝了他无数次，怎么说都说不动，一定要在这看着。” “估计是他心里不太好受吧，”伸手轻轻活动着信的膝关节，志玄无奈道：“他肯定会觉得是自己害得你变成了这样。” “怎么会！”信有些急切地抢答：“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从来都没有怪过他……” “我知道，我知道。”摸摸信的脑袋，志玄胸口生出些许酸涩，岔开了话题。“感觉怎么样？”那义肢看着冷硬而厚重，实际入手却是微凉而圆润的，重量也很轻：“有没有发痒，或者感觉腿还在痛？” “没有，我觉得我已经可以走路了。”摇摇头，少年看起来精神不错，对自己换了义肢这个事情接受得很是良好。 “稳妥起见，还是要再修养一段时间。”抬手按住一边说着一边就打算起身的信，志玄悠悠地叮嘱：“要是有需要可以用虫子联系重吾，不要贸然行动。”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一套义肢做起来可不容易，好好休息就是你现阶段能做的最好回报。” “相信我的技术，只要你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完全恢复。”志玄知道信最能听进去什么样的劝，不这么说他是不会听的。这孩子总是太勤奋，逼着自己向前，不把自己逼到绝境不罢休。 “……是，大人。” “乖孩子，现在什么都不用担心，好好休息吧。”伸手揉揉信的小脑袋，志玄帮他把被子盖好，轻轻把门带上。 一出门就差点撞到倚在门边的大蛇丸。 “怎么站在这种地方，站到对面去不好吗？”简直像是那种会趴在门缝边的小动物。戳戳大蛇丸，刚才沉重的心情消散了些许。 “信怎么样？” “还不错吧，多亏是石化，不会有失血的问题。” “嗯，总的来说结局不算太差。我们达成了目的，他的牺牲没有白费。”大蛇丸了然地点点头，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他的新腿肯定会比原来的好用。” “……对了，你还记得野乃宇吗？”志玄忽然没有没脑地问了一句。 “野乃宇？”微微一愣，大蛇丸思索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他一时并没有在记忆里找到这号人物。 “是之前团藏身边的直属根部，已经退出很久了。”那个带着乌鸦面具的女人又在脑海里浮现，正是她在桔梗城阴了志玄一把，让他落到了团藏手里。那段记忆可并不美好，轻微的停顿了一下，志玄才继续道：“她现在在木叶经营了一家孤儿院，收养了不少战争孤儿。” 志玄对她观感很是复杂，要说心里毫无芥蒂是不可能的，但也没有太大恶感。 她也是听命办事罢了。 “信之前就是她搭救的。”瞥了一眼门内，志玄继续道：“我觉得她很不错，等信好得差不多了，我准备带他回去一趟。” “嗯，是个不错的着手点。”大蛇丸瞬间就明白过来志玄的意思——挑选有资质的孩子，或者送去有资质的孩子。刚刚议和，正是混乱之时，现在的战争孤儿多得是，身份复杂难以审核。而且木叶也百废待兴，正是用人的时候。 “而且……”想起自己许久未联系的老队友，志玄不禁苦笑：“他们两个的孩子，估计最近也要出生了吧。” 第132章 第132章 再见木叶 团藏的死, 似乎给木叶带来了剧变，但细细看去，似乎又什么也没变。 “忽然跑出来, 怎么了吗？”从树上跳下, 走到站定不动的卡卡西身后，鼬微微有些气喘。 刚才他们正巡查时，卡卡西忽然奔了出去。 鼬偏着脑袋，打量卡卡西, 思索着。 “前辈, 前辈？”无人应答, 鼬又唤了几声。 身前白发的少年仍呆立着，没有反应。 有些反常, 卡卡西平时并非是这样的。暗自提高警惕，鼬的手摸上腰间的苦无, 缓步靠近。 小心地走到面前, 他看到卡卡西茫然的脸，那只黑色的眼睛已然失去了焦距。 ‘奇怪。’轻轻皱起眉头。鼬对这种神情很熟悉, 中了幻术的人就会露出那种恍惚的表情。但问题是卡卡西身上有三勾玉血轮眼, 什么东西能悄无生息的把他拉入幻术？恐怕只有万花筒了吧。 万花筒……吗。 他的眼眶里也有一对，那是宇智波的骄傲。 他该为这对眼骄傲的。 可看着卡卡西的脸，这几个字眼让鼬只觉得心口像被攥住了一样, 憋闷得喘不上气。 明明这两个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但卡卡西总能让鼬不受控制的想起止水。 那天的夕阳下, 他那亦兄亦友的知己站在崖边, 染血的衣摆在风中里猎猎翻飞, 像是拼命挣扎着想冲脱方寸囚笼的猎鹰。 他明明被木叶迫害到绝境，形容狼狈, 满脸血污，却仍笑得温柔，诉说着他要守护这个村子的心愿。 鼬颤抖着，他笑着安抚，把眼睛和梦想一起托付给了鼬，纵身跃下。 猎鹰最终没有选择冲破牢笼，而是用自己的死为鸟儿带来警示。 鼬的泪水被夕阳染上血色，万花筒那受诅咒的繁复花纹在血泪中重组。 那就是宇智波的骄傲。 眼眸暗沉了些，查克拉循着轨迹附上指尖，鼬把手搭在卡卡西肩头。 “啊。”触碰让卡卡西一震，回过神来，如梦初醒。少年的肤色本就白皙，现在更是失去了所有血色，苍白得有些惨然。 “……是血轮眼出了问题吗？”贴心地顿了顿等他回神，鼬和卡卡西对视，开口问。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合理解释。 “嗯……？”心脏仍跳个不停，卡卡西把视线投向身边过分老成的孩子。看得懂他眸中的暗示，卡卡西顿了顿，沉默着点头，认下鼬提出的假设：“是，刚才我看到了……带土的记忆。” “是吗。”撇了一眼卡卡西盖在护额下的眼，鼬收回视线。他看着地面，出口的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感情。“毕竟以前并没有外族使用血轮眼的记录，保险起见，回去我帮你检查一下。” 异常出现，必须排查。这是他作为监视者的职责。 “嗯。”顺从地点头，卡卡西对此没有任何不满。鼬不止没多问，刚才甚至还直接帮他找好了台阶，已经堪称纵容了。 “那我们回去吧，如果辖区出了什么问题就不好了。” “嗯，谢谢。”后撤半步，掉在鼬的身后，卡卡西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刚才的地方。 其实，他刚才不止看到了带土和水门班，还看到了……他最尊敬的两位老师。 不再担心被看到，少年任由眸中的情绪翻涌成怒涛，化作泪花，遮住他的眼。 在那片朦胧中，他像是看到了那两个许久未见的熟悉身影，像是看到他们笑着向他挥手。 眨了眨眼，恢复清晰的视野看得分明，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微风拂过，树叶轻摆，拂去林间那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怎么，后悔了？”大蛇丸语气如常，出口的问句带着点戏谑：“当初直接带他走，就没这么多事了。” 大蛇丸的表现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志玄。 明明心里就也不好受，何必表现出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奇怪的坚持。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志玄倒也没去拆穿。 卡卡西被贴身监视，估计都快气死他了。 “后悔倒是不会，但如果现在再让我选……”顿住，志玄苦笑起来：“也许留在木叶，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那么好的选择。” 谁能想到呢？只是短短几个月而已，昔日热闹的水门班就只剩下卡卡西一人了。 当初把卡卡西留下的主要原因就是水门，没想到就连他也死在了九尾爪下。 “但现在再把他带走……”志玄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的可行性，遗憾摇头：“时机比之前还要糟糕。” “……是啊。”大蛇丸唇边勾起的皮肉落下，本就未达眼底的笑容从他脸上彻底消失。“只要那只小九尾还在木叶，他就会被牢牢地捆在这。” “唉。”志玄叹了口气。如果封印在木叶的不是九尾，也许就不会是这种结局了。他们现在和重明相处得还算愉快，它每次说起九尾都没什么好话。那九尾妖狐，性子恶劣得很，身上的查克拉要比其它八只加起来还多，除了千手和宇智波能控制他，别无他法。 但想这种事，毫无意义。 他们现在只是木叶的过客。或者说，他们是这个时代的过客。等到这旧日的世界都在时间里化成了灰飞，他们才会重获新生。 “好吧，那我就带着信进去了，争取今天能搞定。”自上次刺杀团藏后，大蛇丸与三代的关系僵硬了。说话间，虫子挪动，磋磨修补骨骼和皮肉，志玄的相貌逐渐改变。一句话的功夫，他已经从内到外变成了木叶的一位下忍，配上用那位下忍的细胞拟造的查克拉波动，木叶的结界也无法察觉。 “嗯，我在附近的基地等你。” …… “弥生，要在太阳下山前回来哦。”温柔的妇人弯下腰，把手里的小帽子戴在女孩头上，细心地帮她抚平所有褶皱。 “知道啦！”弥生答应着，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笑容把颊边的红色族纹绷紧，像是犬牙。 “小咪也要监督她哦。”妇人笑笑，摸了摸弥生怀里抱着的小黑毛团。 “汪！”名叫小咪的毛团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狗叫。 “好——小咪也知道啦！那我们出去玩啦，妈妈拜拜！” “去吧，乖乖们。”目送着弥生离开，妇人面上的笑容收敛不少，变得有些哀伤。 “……是你，对吗？”她低垂下视线，声音仍是柔柔的。虽是问句，语气却相当笃定。“你回来了。” 停顿片刻，夏树无比熟悉的窸窸窣窣声音响起，像是有无数的寄坏虫在收紧。 “好久不见，夏树。”有点犹豫，志玄还是从树丛缓缓走出，和老队友相对站立。 “果然是你。”了然从眸中流转而过，被更深厚复杂的感情覆盖。 “不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摘下帽子，露出自己的脸，志玄真的有些惊讶。他的隐匿功夫并不差，这个距离下，就连大野木也无法定位他。 “呵……其实只是一种感觉。”目不转睛地盯着志玄看，夏树开口道：“如果我说是因为‘心’，你大概不会信的吧。” “你向来最讨厌这些说不清原理的理论了。”忽然想起儿时的志玄，夏树不禁轻笑出声。在沙之国参战时，志玄很喜欢同他们分享些完全听不懂的见解。即使没有回应，他也会兴奋地说个不停，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寡言的志玄居然有如此一面。 “我那时确实极端讨厌所有的黑箱。”光是看她的表情，志玄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那确实的一段美好的时光，他也时常会怀念。垂下眼帘，他轻声道：“不过，我现在信了。” “……是吗，那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夏树一怔，纯白的双眼微微瞪大：“看来，这些年你经历了很多啊。” 说话时，她的视线又扫过志玄那只金色的义眼。 “……是啊，还真是经历了不少。”抬手直接摸上那只眼球，志玄稍微有些哑然。被夏树这么一说，志玄才恍然发现，自己的人生当真算得上颠沛跌宕，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强推着走了好远，好远。 “我们的生活倒是很平淡。如果有机会，我真是很想听一听你的故事。”夏树想起什么似的，带着点笑意补了一句：“良那个家伙如果又睡着了，就让苍丸含住他的脑袋。” “哈哈，好。”这事以前已经发生过了无数次，这么一提，声音和画面便径自出现在了脑海。不禁轻笑出声，志玄的唇角也被这份老队友的默契感染得勾起。 “不过……志玄，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呢？” 不过，终归还是不一样了。刚升起的愉快又逐渐变得苦涩，志玄哑然。是啊，这份默契间，早就已经隔了一层深不见底的鸿沟。 他们在木叶有无法割舍的羁绊，而自己……亲手斩断了自己的羁绊。 夏树声音里的苦涩如此明显。志玄悄然移开视线，不想去看夏树的表情，或者说不敢去看，害怕她脸上出现针对他的警惕，害怕自己的表情失态。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们，你信吗？”露面的风险有些大，他其实一开始没打算现身的。 时间像是按下了暂停键，沉默填满了两人间的空隙，把人挤得有些呼吸困难。 “这是你说的，我信。”夏树的话打破了沉默。“我们永远无条件地相信你，队长。” “是吗……”这句话与过去重叠在一起，志玄缓缓阖上眼睛，沉默下来。他其实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很多很多事想做。 他想再摸摸苍丸，想要再一起去吃烤肉；想问问弥生的事，问问他们手下的学生怎么样；想问问她手里那只狗为什么叫小咪，是不是苍丸的孩子。 想调笑他们怎么走到了一起，想问问他们过得好不好。 想问问他们……有没有怨自己。 但他已经没有立场这样做了。 “看也看过了，我也该走了。”嘴唇被抿得苍白，他最后说出口的只是这样一句话。 猛地把袍子的衣领拉到最高，志玄微微低下头，像儿时一样用这样的动作掩去所有情绪。 “……保重。”纯白的眼睛看向天空。 周围窸窣的声响还在，但让夏树莫名熟悉的感觉却消失了。她明白，她熟识的那位驭虫师已然离开了，声音只是木叶的树摆动发出的。 第133章 第133章 故人之子 皱着眉从团子店走出, 志玄第一眼就看到了远处那醒目的火影岩。水门的头像排在最后一个，神情肃穆。 “水门啊，这就是你想要的未来吗？”给远处的暗部构建错觉, 志玄对着着水门的雕像低语, 眉头皱得更紧。 “谢谢你……”衣摆被轻轻拉扯了一下，极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志玄的身体微微顿住，那几不可查的力道便触电似地收回。 志玄转过身来，那金发的孩童把头深深埋下, 不敢与他对视。他上下打量, 在这个距离看, 这孩子的身形格外瘦小，面色蜡黄, 那身破旧的衣服上污渍很明显。 孩子避开他的目光，把手收到了身后去, 志玄从寄坏虫传回来的视角里看得清晰：那只小手正用力地搓蹭着布料, 似乎想让自己显得干净体面些，却越蹭越花, 徒劳地让衣服更污泞了几分。 如此怯懦, 如此卑微。简直像是一只从下水道钻出头，艳羡地看着别人的小老鼠。 “真是荒谬啊。”志玄忍不住叹气，那过分的小心翼翼刺痛了他。 面前的孩子显然觉得这是生气的表现, 他有些不知所措, 下意识地道起歉来：“对不起, 是我不该……” “嘘——”再也难以忍受这张与水门如此相似的脸上露出如此表情, 志玄用手止住他的话。 “孩子, 没必要向我道歉。”与那双惊讶而无措的蓝眼睛对视，志玄轻声道：“你什么也没做错, 不是吗？” 鸣人只是走着，每个人见了他的人却都露出嫌恶的表情。即使额头被尖锐的石子砸出血痕，他也只是沉默着加快脚步。 像过街的老鼠。 上一刻，团子店的老板还和志玄相谈甚欢。聊起以前的老板，念及志玄是亡父的熟客，她还热情地送了好几串。 下一刻，她满脸憎恶地把给鸣人的东西直接丢在地上。热腾腾的团子散落一地，沾上灰尘。 在周围人的哄笑里，她眼里闪过快意。埋下头，鸣人伸手去捡，却被烫得猛然缩回，把人群的哄笑勾得更烈。 志玄实在难以忍受，为他解了围。 “漩涡……鸣人，对吗？”波风的姓氏在唇边转了一圈，又吞回，志玄用指腹轻轻摩挲鸣人的脸颊：“不用谢我，我什么也没做。”志玄什么也没做到，他无力改变鸣人的现状。相应的，志玄也没什么顾虑，他现在不是木叶的忍者，木叶管不到他。 “不用道歉，你不欠我什么，也不欠他们什么。”抚着故人之子，志玄尽量柔和下自己的表情和声音。 闷闷地应了一声，小小的孩子抬手，使劲去揉那酸涩的眼眶：“我，我先回去了。” 志玄看得分明，只是短短几分钟，鸣人手上的烫伤已然愈合。 “……”目送他跑开，志玄盯住自己刚才与鸣人接触的手，眯起眼睛。刚才他向鸣人体内探入了一缕查克拉，本意是检查一下他的身体，却在发现他健康之余，感受到了一丝违和。 那是，尾兽的气息。 封印很牢固，很完备。如果不是他对七尾的气息很熟悉，根本不会察觉到那一丝违和。 ……水门居然把他刚出生的儿子拿来做了九尾的容器。 “水门啊……”秋风又起，把话吹散在风里，把人吹得心如乱麻。拉高大衣的衣领，志玄戴上许久未戴的墨镜，沿着街道漫步。 虽说和水门的接触不算多，但他能看得出来，他是个很不错的人。他很正直，有着自己的坚持和梦想，也做了个不错的火影。 最后他为了村子战死，被当作火之意志的象征，人人传唱。 死亡让他功成名就。 但那些都抵不过死亡本身的重量。 死亡是一堵无限深远的墙，凡人无法跨越。无论生前的他是多么好，现在的他只能看，什么都做不了。 于是，这位木叶的英雄高悬在人们头顶，用那双深邃而慈爱的眼守望着木叶，注视人们尽情享受着他用命换来的和平，注视着这些人辱骂驱逐他的儿子。 不知道水门如何做想，起码志玄作为一个旁观者看来，感觉有些荒唐，有些悲凉。 沉默着踏入人流，身披黑袍的青年融入人流，虫群散布开来。 为了守护这个村子，老一辈的佼佼者在战争里死了个七七八八。忍者的实力青黄不接，木叶的军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虚空。但……街上人很多，孩童尤其多。他们结伴玩乐，从志玄身边跑过，清脆的欢笑声稍微驱散阴霾。 街道甚至要比以前更有活力些，与他儿时记忆里恒常的萧条完全不同。 垂眸看向那些无邪的笑脸，志玄恍然想起多年前：刚来木叶时的自己，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 那会他只是想好好活下去，安分做老本行。直到后来应征参加沙之国的战事，在那里遇到了大蛇丸。 战争，杀戮，惨叫，死亡，火焰，血在金属上干涸后的锈味，蛋白质烧焦的刺鼻臭味……那时的他即使闭上眼，亦会看到一片黑红。 在战场上，志玄看见了无数不幸，自己亦在其中痛苦挣扎。他时常希冀这一切能结束，祈祷有谁能来终结这些扭曲。但在祈祷的同时，他其实并不相信有人能做到这些。 那个人则不一样。 忆起往事，志玄离开人群，驻足于树下，目光飘向远方。咬下一个团子，熟悉的味道在口腔弥漫。那家团子店，是之前他和大蛇丸在工作之余最爱去的一家。 如果是大蛇丸，确实能做到。 大蛇丸明明从未见过另一个未来，从未亲眼见过胜利的可能，但他依然选择站在时代的车轮前。 他能做到，确实能做到。 大蛇丸就是给人这种感觉，那个人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谨慎如志玄都被他感染，如飞蛾般扑向那萤火。大蛇丸改变了他，是他的伯乐，他的知音，是把镜花水月化为现实的人。 现在想来，那个男人是一切的转折点。 大蛇丸，大蛇丸…… 把那几个音节衔在唇齿间反复把玩，胸口像是被蟒蛇缠上，越收越紧，莫名的悸挛在其中流窜。 “志乃——跑快些呀！” 钻进耳朵的喊叫声有些熟悉，打断志玄飘远的思绪。 抬起头，正好看到弥生迎面跑来。她拉扯着一个穿着油女族服的小男孩，笑着，跳着，从志玄身边忽地一下跑过，带动的风撩动志玄的衣摆。 “那是……”弥生已然离开志玄的视野，志玄却愣在原地，瞳孔都缩小了几分。 笼中鸟。 风吹动弥生额前的发丝，把那张无邪的笑脸展露出来，志玄清楚地看见烙伤的疤痕：孩童光结的额头上，赫然已经烙上了笼中鸟。 “……”志玄着实没想到，就算已经与犬冢家通婚，笼中鸟的刻印依然悬在夏树头上，从未消散。 拉高领口，志玄悄然挪步，跟上玩闹的孩童。 那名叫志乃的孩子看着不情不愿，却乖乖地跟着弥生跑了大半个木叶。 路过火影大楼的时候，志玄看到古原穿着暗部的制服隐于街角，表情冷峻，沉默寡言。佐藤老师的女儿穿着上忍制服，满脸疲惫。 不禁紧走两步，移开目光。 虽说不是志玄导致了古原哥哥的死，但再见到他，志玄还是有些下意识的躲避。 而佐藤老师……他过世得很早，与他们的感情并不深厚。良和夏树大概还和他的女儿保持着联系吧，但志玄已经很久没见她了。 略过时光的痕迹，人流逐渐稀疏。那两个孩子最后跑到了木叶边缘，油女族地附近。 悄然止步，遥遥地仰望那熟悉无比的大门，志玄心情有些复杂。 “志乃……”看着远处的森林，弥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昨天说的那个大甲虫……” “今天不可以进去。”根本就不用等到弥生说完，志乃已然猜到她的打算。 志乃这一路跑得都要喘不过气来了，终于摆脱了弥生的拉扯，他不着痕迹地把手迅速藏进大衣口袋里：“天色已经太晚了，弥生。” 说着，墨镜闪过诡异的光，他充满暗示地看向即将落山的太阳。 “啊呀！你也太无趣了，就去一下下嘛，太阳下山前我们就出来……” 维持着凝视太阳的姿势，志乃丝毫不为所动。 “……”扁扁嘴，弥生也很清楚朋友这幅死犟的性子。“好吧，那明天吧！我们明天再去，怎么样？” “我要抓住这片森林里最大，最漂亮的那只，送给妈妈！”变脸比翻书更快，远远望着森林，弥生又兴奋起来。 “……她真的会喜欢这个礼物吗？”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志乃头疼地扶了扶墨镜，提醒道：“根据我的观察，大多数人都并不太喜欢昆虫。” “她绝对喜欢！”弥生抬着下巴，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眼疾手快地拦下弥生的手，志乃的眉毛皱起来：“都说了不要那么用力的拍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很脆弱的。” “志乃真是比妈妈还要……啊呀，我知道了啦。”被那双莫名散出寒意的镜片凝视，弥生默默吞回剩下的话。 志乃看得出，这人根本就没听进去。 “嗯……妈妈卧室里就有一只装在盒子里的大甲虫，她肯定很喜欢啦！” “装在盒子里的甲虫……？”闻言志乃一愣：“她自己制作的标本吗？”弥生的办法非常有效，油女家的昆虫迷毫无抵抗地便被引偏了话题。 “不知道呀，我也不太懂。”看来免了一顿说教。弥生悄然松了口气，继续道：“反正是只甲壳虫，还挺漂亮的，光一照就会闪闪的。妈妈经常拿起来玩，每次都会盯着它看很久。” “而且我小的时候那东西就在，到现在都还没弄丢！肯定是很喜欢才会这样的吧。”弥生信誓旦旦。 “也只有你会把东西弄丢吧……”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志乃推了推墨镜，追问：“那甲虫长什么样？” “什么样……？”弥生有点迷茫地看着志乃：“就是……虫子样呀？” “额，干嘛这样看着我……”谈起虫子，志乃整个人都火热了不少。被如此热烈地凝视着，弥生只好硬着头皮回忆：“好像，好像和你的虫子有点像。” “和我的有点像？”他抬手向弥生展示掌中的寄坏虫。 “诶……真的很像，就是更大些，更闪些。” “和这个差不多，更大，更闪？”志乃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它是不是身上并没有插针，在水晶……就是透明玻璃里，像是悬浮着一样？” “是诶！志乃你怎么知道？我刚才难道说过了吗？”弥生惊奇地瞪大眼睛。 “没有。”推推墨镜，志乃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知道了。” “想来他们有个非常要好的油女一族的朋友，你平时肯定见过。” “诶？油女一族都是你这种打扮的吧。”弥生上下打量志乃，努力思索着：“没有呀，也没听他们说起过呀。” “……没见过，也没说过？”志乃的脸上头一次展露出如此明显的疑惑，他不禁歪了歪脑袋：“但是，这是油女一族特有的纪念方式。如果不是很重要的朋友，我们是不会送出的。” “把自己最喜欢的甲虫送给好朋友吗？”弥生赞同道：“确实啊，如果不是很要好的朋友，我肯定也不舍得！” “是啊，但也不止是那样。”志乃点点头，又摇摇头：“原型寄坏虫养得时间越长，繁殖能力就会越好。对于成年的油女一族来说，身体里还保存着的每一只原型寄坏虫都是从小养到大，像骨髓一样的存在。最原始的部分，更是取一只少一只。” “取出最原始的原型寄坏虫，用水晶将它封存起来……这是油女家对事物最高水准的纪念方式，寓意着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祈愿，祈愿这一刻的美好可以永存，不随时间而变。” “想来是你父母结婚的时候，他们的好朋友送的。真是奇怪，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你为什么会没见……”猛然噤声，志乃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也不知道呀！确实好奇怪，他们怎么都没提过这么个人？我回去问问妈妈。” “弥生，等一下。”志乃摇了摇头，阻止弥生想要转身的动作，缓慢道出自己的猜想：“你说，他会不会是已经……离开了？” 志乃的用词很委婉，但生于战争，长于忍者家族的人，对于忍者在战争中的最终归宿，总是格外敏感的。 “好像……真的很有可能。”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面面相觑，有些厚重的沉默在两个小朋友间蔓延开来，将远处的志玄亦然笼罩其中。 第134章 结局 我们终将超越永恒 “志乃, 你们油女家的人，都很喜欢各种虫子，对吧？” “嗯……？”弥生清脆的童声打破沉寂, 志乃虽然有些不解, 但推了推眼镜，还是认真回答：“起码就选择成为忍者的族人来说，算是这样，毕竟那是和我们共存一生, 性命相托的伙伴。” 迎着志乃迷惑的眼神, 弥生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地皱起眉头, 郑重开口：“那我就……把明天抓到的最好最大的那只甲虫，留给爸爸妈妈的好朋友吧。” “等到下次爸妈祭拜他的时候, 给他带过去！他肯定会开心的！”有些凝滞的空气重新流动了起来。 ‘祭拜我吗……倒也不错。’ 如此认真地说出令人啼笑皆非的话，弥生这幅模样如此令人熟悉, 让志玄不禁扯了扯嘴角。 ‘呵……这孩子, 和阿良简直一模一样，完全不像夏树。’经这一搅, 方才的思绪被打断了大半。志玄暗自苦笑, 唇边的弧度止不住地漫上了几分苦涩的温度。 惯于插科打诨活跃气氛的阿良，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油女家的小子。 真是如出一辙…… 看着他们，就像隔着时间看向自己。如此亲切, 又如此遥不可及, 志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温度消弭, 志玄深深地叹了口气, 将手中的寄坏虫掷于草丛。 时隔多年, 故地重游，他起先只觉得物换星移, 万事皆休。但现在看来，其实什么都没变。只是他先走了一步，毅然决定走出那段属于他的，黄金般的时间。 跨出属于自己时间，就如同跨过一扇无法回头的门。现在的他，已然半步跨过那扇门。 很快，他就会把那门扉抛至脑后，投身冥渊，行于一条更幽深的无尽征途。那时，无论如何怀念，他都只能在门外遥觑那曾属于他，却不再会属于他的风景。 那黄金般的时间，名为生命。 而那扇门，名唤死亡。 生命曾独属于某人，但不会永远独属于某人；死亡归属于所有人，也永远归属于所有人。总有新人懵懂的来，也总有人义无反顾地跨过那扇门，永不复还。 胸口憋闷，有些酸楚。志玄觉得自己的眼眶也许有些发热，也许应该有些发热的。但……虫群铸就的躯体，冰凉坚硬的义眼，都并没有这个功能。 毕竟他本身早就跨过那扇门了啊。 等到所有知晓他的人都跨过那扇门，他便会随之彻底下潜，与生命再无瓜葛。 刚才志玄本来还打算和志乃见上一面，赠与他几只寄坏虫模板。但现在，志玄已然彻底没了这份心情。撇了一眼被随手丢在草丛中的寄坏虫，他转身离开。 能不能收到这份寄坏虫，就看他们之间的缘分吧。 沿着林间的小路缓步前行，志玄看得清楚，他的祖宅已然被移平，不留一点痕迹。 单用一只寄坏虫想，他都知道是谁做的。但……他也看得分明，不过几年的时间，那位先前处处为难于他的长老，竟已缠绵病榻。虚弱不堪，形容狼狈，再看不出丝毫初见时只手遮天的威严。他先前万般宠爱的孙儿，墓碑显然也很久没人打理了。 衰老的丧钟为他而鸣，看来他也半只脚跨出了门…… 视线从祖宅废墟和那呼吸微弱的老者上再次扫过，志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并不是快意，而更接近苍凉。 毕竟，现在的他和这位老人，并无本质上的区别。 沉默着，虫群在族地里穿梭，志玄瞥见一对夫妻携手走过。 志玄记得那张脸，在草之国经他手治疗的族人之一。那位族人看起来恢复得不错，被寄生蜂掏空的腹腔已然再次饱满。当初险些死别的两人最终走在了一起，看起来生活得还算愉快。 ‘倒是件难得的幸事……’想着，走着，族地大门缓缓消失在身后。身披黑袍的青年踏上崖边，遥望木叶。 断崖上空，薄雾似的虫群飞上蓝天，踪迹在阳光下消弭。 仰头看着它们，志玄忽然忍不住想：如果是现在的他，那些被七尾查克拉侵蚀的族人大概就都能活下来了。 可惜没有如果。当初的他竭尽全力，大多数人还是埋骨他乡。 就算志玄已经离开了油女一族，就算已然时隔许久……再次想起，那种令人心里发空的无力仍是如约而至。 那种眼睁睁看着生命在眼前流逝的绝望，那种在正在求救的患者面前做出放弃治疗的选择时的艰难……甚至连目睹大蛇丸在尘遁下化为飞灰时的揪心，都随之再次浮现。 志玄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冷硬。但来自过去的颤动汇在一起，无止境地缠绕着他，终归还是在古井中搅起了波澜。 “不过……无论是好是坏，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志玄皱起眉头。回来这一趟，那种可望不可即的错位感越来越重。人像是飘到了半空，遥遥地看着，与世间一切隔了层纱布，朦朦胧胧的，体会得不大真切。 “想要前行，总要放下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的，这是不可能规避的代价。”路是他自己选的，断没有后悔的道理。 把自己心中翻涌的情感归为怯懦，志玄有些恼火地眯起眼眸，低声自语：“我和他的前行，正是为了让以后的自己，也让以后的更多人……都不必再品味这种孤独和绝望。” “结束了，如何？”嘶哑的声音从身侧幽幽传来。那声音令人如此熟悉，如此安心，骤然把志玄和这可望不可即的世界重新连接在了一起。 “……嗯，我这边结束了。”侧头看向声音的来处，大蛇丸果然正抱着手，倚在树上。 “你不去，我只好一个人逛了一圈，自然要快些。”对方的一举一动全然都在预料中，这种感觉非常好。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志玄不自禁地笑弯了眼睛：“见了不少人，现在我想你得很。” 是啊，只有他，是现在还没变，以后也不会变的……完全属于自己的…… “嗯……难得一个人待了会儿，不是应该好好享受一下独处的自由吗，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妖冶的男子眉头蹙起，唇边勾出一个得意的笑。“我就在这呢。以后只要你想，我随时都在。” “是啊，现在木叶已经没有属于我的东西了……自然想你得很。”志玄看着他，眨了眨眼。 “哼……完全属于你的东西吗……那你可幸运得很。”大蛇丸哼笑一声，默许了志玄试图把他占为己有并宣示主权的行为。 “除了我，见到想见的人了吗？” “我倒是想在木叶见到你，可惜你没给我这个机会。”没有正面回答大蛇丸的问题，志玄调侃了一句。 “但是……”互相心照不宣的笑着，志玄眉头逐渐皱起，思索着开口：“说实话，除了我的老队友，木叶里也没有什么想见的东西了。” 更甚者，从理智上来讲——志玄在实验室花的时间都比待在村子里要长。 他不该因为回木叶而有什么太大感触的。 “但……还是感觉有些憋闷。”志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纹，声音有些沉闷：“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很正常。除却基因，人便是由过去塑就的。”大蛇丸抬手抚摸志玄的头，柔和下嗓音，像是位谆谆善诱的导师，像是面前的还是当年那个少年。“人的存在本就可以说成是记忆的集合体。这样的生命注定是怀旧的，你我都无法免俗。” “……这样想来，也算都是想见的人吧。”头上那久违的触感让志玄一愣，抬眼觑向大蛇丸。 今天由夏树提起，志玄才恍然发觉：自己居然已经走了那么远，已经触碰到了他以前从未觉得能实现的愿望。 事如潮，人如水。他过去的一切，几乎都和面前这个男人有关。透过那双鎏金色的眼，志玄看到自己的过去，看到一片汹涌的海。 看到那片沉着碎金的海里的暗流涌动，野心蓬勃。 “但……那些注定是些无趣的东西，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枷锁。”微眯的眼眸盯住志玄，大蛇丸忽然话锋一转：“只要更近一步，我们完全可以打破所有禁锢，成为比‘人’更上位的存在。” “……虽然不喜欢，但我倒是不觉得那些情感尽是无趣的。”抚上大蛇丸的手，把它拉到胸前，志玄抬头与大蛇丸对视，认真道：“我很赞同你的观点，我们确实都是记忆的集合体。经历和记忆决定了我们的思考方式，赋予了我们情感，是自我的一部分。没了它，你就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了。” “正是因为如此，如果一个人的过去已然无法再撼动他自己分毫，何异于主动背弃了自我？如果自我不再，那比起化身上位存在，似乎更像是献祭了自己换取祂的降生。” “你说得很对，这确实也是一种很有趣的角度。”大蛇丸顺势打开手掌，覆在志玄胸口。从这个位置可以清楚地感知到，那温热的胸膛里已经没有心跳了。寄宿在他体内的虫群取代了心脏的功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构成形式的志玄已经不算是人类了。正是因为已经跨出了那无法回头的一步，现在他格外在意“自我”的含义，格外重视记忆的意义。 “不过，你忽略了我说这话的前提。”大蛇丸悄然勾起唇角，那份狂傲的野心显露无疑。 “——你我注定成为那更上位的存在。” “……”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志玄被大蛇丸这一席话说得怔住，吃吃地盯着那意气风发的身影。 “人是残缺而脆弱的生物，而我们终将成为他们难以理解的存在……结局从相识的那一刻就已然注定：时间轮转，虫豸生灭，他们终有一日会变成遥远的过去，抽象的符号。” 明明是如此离经叛道而傲慢的话，从大蛇丸口中说出，却如此让人信服。透过他如此笃信的语言，志玄活像是已然亲眼望见了那个他亲笔构建的未来。 “夏虫不可语冰。人怎么会沉浸在与蚂蚁的关系里不可自拔，终日悲戚？” “想要超脱与生俱来的残缺。无数人做过这场梦。但能把它化为现实的，唯有你我。”指尖划过脸颊，大蛇丸低哑的声音里满是蛊惑和邀请，像那条哄骗亚当吃下苹果的蛇：“你我是彼此唯一的同类……” “……”看来重回故地，对大蛇丸的触动也不小。就像大蛇丸了解志玄一样，志玄也了解大蛇丸，他的那些心思瞒不过志玄。垂眸沉默许久，志玄哑然失笑，故意拖长尾音：“真是漂亮的演讲，可惜……” “可惜？”忍不住重复一句，大蛇丸的表情出现微不可查的裂痕，又转瞬愈合。如果不是志玄一直盯着他的脸，估计都要以为那一闪而逝的变化是自己的错觉。 “可惜说得有些早了，白费口舌。”笑意再也忍不住，志玄从腰间取下布包，递给他。“你看看这个。” “……怎么，给我的礼物吗？” “猜对了。” “哦？”这下倒轮到大蛇丸意外了。 深深看了志玄一眼，他高挑起一边的眉毛，把手里的包裹翻过来，细细打量。 “这是……曼陀罗？”讶然从眼中一闪而逝。包裹里赫然是满满的鲜花。看得出是刚采不久的，黑色的花瓣上还有水珠，在浅色布料的衬托下格外妖冶。 “现在这花可不好买。”志玄瞥了那花一眼。茄科的曼陀罗，这个世界唯一的阿托品来源。作为优秀而经典的药物，阿托品已经在木叶医院广泛应用，正是他和大蛇丸主手的项目。 “我逛了好几家店，最后从熟人那里买的。”多年不见，那位中山族人瘸了一条腿，但依然很热情。 “曼陀罗……”双手稳稳地把花捧在胸前，大蛇丸低下头，细细端详，鸦羽般的长发滑落在纯黑的花间。 曼陀罗，他记得这花。这种喇叭似的花儿常与死亡伴生，生于战场的累累白骨旁。 或漆黑或纯白的美丽的花儿从尸骸下吐露绽放，像是战士们的安魂曲。有传说它是战士们的英灵所化，吃下花的果实，便可以看到逝去的故人。 但大蛇丸知道，从来都没有什么亡灵的慰藉。人死了就是死了，他们看到的，不过是曼陀罗的剧毒导致的幻觉。 “……看来你我怀着相同的心情。”把那花儿从布料中剥离，捧在手中，大蛇丸哑然失笑：“这花倒是应景。” “是啊……你的承诺我还记得呢，何必再抛出试探？”何必相互试探？他们这一路走来，与世界背道而驰，现在身边也就只剩下彼此了。 “之前你不是答应我了吗？我们会看着和平到来，然后继续探索下去。”抱住面前的人，志玄轻声重复着他说过的话：“即使是死亡，也无法把我们分离……” 这个世界的生物，上限是如此疯狂。只要给他们两个时间，基因终将成为他们手中的玩具，随着他们的意志肆意塑造。 环望世界浩渺，他们拥有的可能已然超越可能本身。 “我可是和你一样贪心。这世上还有如此多的未知存在，我怎么能下定决心离去……” “而且……” 形同半身的爱人得而复失，在无尽的时间里独自一人求索。 那会是何等的寂寥？ “我又怎么可能忍心让你独自一人踏上那条路？” 没有再言语，两人沉默地相拥。毕竟，在两个彼此触碰，相互交融的灵魂面前，语言是如此苍白。 他们两个会建立一个属于科学的时代。在那个时代，他们会尽情探索，尽情前行。他们会用科技消除饥饿，疾患…… 一百年不够，就两百年，两千年，两万年……终有一日，他们会超越志玄所见过的顶点，超越他的想象。 终有一日，他们将超越永恒。 第135章 番外1 曼陀罗 又是一阵风, 把森林吹得摇动不止，也把慰灵碑前的花儿吹得摇动不止。 俯下身，卡卡西沉默着捡起那朵黑色的花, 端详了良久。 这花看起来有些眼熟, 他先前见过。 大概是志玄很喜欢的花吧，志玄好像还与自己说过它的寓意。 但……是什么来着？他现在有些记不清了。 闻着似有似无的花香味，卡卡西陷入了回忆。 那还是他儿时的事。 那时他还小，尚存几分孩童心性, 时常偷溜进志玄和大蛇丸的实验室。每次溜进去, 都会很快被发现。逮住他, 志玄和大蛇丸也不恼，由着他闹, 只是反复告诫他，进来看看可以, 不要乱碰东西。卡卡西很听话, 那些怪模怪样的东西，他向来不会轻易触碰。 但那天, 他一进来, 居然在实验室看到了几朵娇艳的花朵。没想到……平日严肃的老师们，居然还喜欢这些。看着那怪模怪样的花，他心中一边生出了发现老师小秘密的窃喜, 一边放松了警惕。 ‘几朵花而已, 没什么的, 想来老师也不会因此责怪我……’仗着老师平日对他的纵容, 卡卡西踮脚取下一朵, 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顽皮的孩童很快就被发现，向来温和的老师从他手中夺走了花, 破天荒的呵斥了他。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老师。 被直接提着领子拉到通风口，小小的卡卡西低着头，从毛茸茸的发丝间隙里偷偷觑着盛怒的志玄，有些不知所措。志玄顾不上那些，焦急地一边询问，一边查看他的状态。 由着志玄摆弄，卡卡西不明白他在紧张什么。 好在似乎没什么大问题。看见志玄松了一口气，卡卡西也跟着安心不少。 “听我说，卡卡西，不要小看任何东西。”手搭在卡卡西肩上，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志玄正色起来，语气严肃：“在我这里，你可以犯这样的问题。但在战场上，这一下已经要了你的命。” “它看着只是朵花而已，但这是我们特意培育的品种，毒性很高……吸入花粉，便会引起轻微中毒，产生幻觉；吸入过多，或者误食，更是会导致死亡。” 一口气说完，志玄顿了顿。见小小的孩子还一幅恹恹的模样，他叹了口气，软下语气：“抱歉……刚才我有些急，语气不是太好，是不是吓到你了？” “小孩子有些好奇心是好事。我不是在批评你，只是和你说，我希望你可以那样去做。”摸了摸卡卡西的头，志玄拉着他坐下。“也许你不喜欢听我唠叨这些，但我还是要说，还是希望你能听进去。毕竟……我见过太多孩子死在战场上，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我不希望你成为其中之一。”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好孩子。” “不过……志玄老师，这是什么花？” “这是曼陀罗，我和大蛇丸准备用它提取药物。” 卡卡西全想起来了。 这是曼陀罗……常生于尸骨旁，寓意着无间的爱与恨，生命的不归之路。 似有所感，卡卡西看向远处。 在一片朦胧的视线中，水门老师与大蛇丸相谈甚欢，志玄摸着带土与琳的头，看着一旁的卡卡西，笑弯了眼。旗木朔茂靠在树上，低垂着眼眸，静静看着他们的互动，唇边噙着不明显的笑。 真好啊……卡卡西多希望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可惜不是。 骨节用力到有些颤抖，少年用最轻柔的力道捧着手里的花。 这就是老师说的幻觉吗？看来当初老师从他手里夺走那花，是对的。 可惜……再也不会有人从他手里夺去花，焦急地为他检查了。 少年眨了眨眼睛，按下酸涩，眼前的景物重新变得清晰。 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