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两班人家》 001杠杆 免责声明：据说该书内容均发生在“第三行星”宇宙，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2006年的汉城，秋日天气转凉。 对于初来乍到李明善而言，现在身处的这座城市多少有些虚幻。 以至每天清晨醒来，这具19岁的身体都要挥着小旗提醒李明善：你小子是真的穿越了，还是附带送出国的那种。 虽然你不一定想，但又奈我何。 “呵，这倒霉孩子长得还挺祸害人。” 站在玻璃镜前，接受现实后的李明善看着渐渐熟悉的面庞，“就是不知道如果是互穿的话，你小子发现自己用不着内卷就已经达成拿钱换命的新成就，那一刻是会开心的要命，还是难过到想哭。” 走出盥洗室，从冰箱里翻出一袋紫菜包饭，李明善便坐回到书桌前，继续开始这10多天来的一直在做的工作。 在通过翻看日记本熟悉如今的亲友关系，自身过往以及这个陌生世界的同时，他也把曾经属于自己的那份记忆一并记录在了本子上。 偷窥欲和倾诉欲同时得到极大满足。 有时写到有趣的地方，李明善还会想，等再次老去的那天，自己就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双膝上再搭块毯子，捧着茶一边翻看日记，一边感叹这操蛋的人生。 这画面只是想想也会觉得挺有意思。 咚。 咚咚。 听到敲门声，李明善停笔。 甫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很精明干练的年轻女人正站在门前，笑着开口：“请问姚弘基先生在家吗？” 姚弘基是李明善的舅舅，也是在汉城执牛耳的命理师。 之所以能稳坐南朝鲜命理届的C位，一方面是由于家学渊源深厚，祖上就曾经靠着这一手晋身，成为当年显赫一时的两班人家。 另一方面，也跟他曾经远渡重洋，拿到全世界第一个风水学博士学位有着莫大关系。 这样破天荒的事，对90年代末，亟需通过用实绩来提振民众信心，挽回自身失败形象的上层而言，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枕头。 于是，在得到所有传媒渠道一通不遗余力的乱吹过后，姚弘基这只恰好站在风口的猪直接原地起飞。 只用了短短数年，就以东大门命理街点津堂为根基，迅速成为汉城远近闻名的命理师。 当然在这期间，常常出没于达官显贵周边的姚弘基，也仗着一手摸骨成为汉城新一代的花田老饕。 从汉南洞到狎鸥亭，整个江南就没他不敢下嘴尝一口的。 “舅舅出门了，另外过午不问，在家不看，客人如果有需要明天请到店内咨询。”说罢，李明善便准备关门。 “想必您就是李明善先生了，其实找您也是一样的。”年轻女人并没有表现出被人冷落后的羞恼，依旧笑容得体地说着。 “找我、也行？”李明善有些头疼，该不会又是一位打上门的预备舅妈吧。 李明善侧身把年轻女人让进门，“您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请进来说吧。” “打扰了。” “没事的。” 坐在沙发上，年轻女人从放在脚边的公文包中取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我姓徐，星空漫步娱乐公司的公司助理。” “娱乐公司？” 在前世李明善上学时，正是所谓‘韩流’涌入国内，对内娱进行大肆冲击的时期。 当年的他，也是一条为了‘葬爱家族’，可以被院系辅导员拎着扫半个月厕所的汉子。 什么老三大，新三大，乃至于穿越前的所谓‘四大娱乐公司’，李明善虽然不能说有多熟悉，但至少都有过耳闻。 至于这家星空漫步娱乐公司，完全没听过。 不过要是说到投资娱乐公司。 李明善失笑地摇摇头，真不愧是把八卦绣在旗子上的地方，老姚这一手‘窝边有草，何必乱跑’玩的可真花啊！ 探身接过名片，李明善看了一眼，才把视线重新投向对面，“那么，不知道徐妍珠助理有何贵干？如果是想询问我舅舅的去向，我只能说别等了，遇到老实人就嫁了吧，他不值得。” 徐妍珠…… 屮！ 老娘堂堂成均馆毕业生，什么时候就成急着找男人的深闺怨妇了？ “我想您应该是误会了。” “是这样的”，徐妍珠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像外人看起来的那样，平静且毫无波澜，“前些年姚弘基先生曾以监护人的身份代理您对我们公司进行投资。” 姚弘基，你要玩监守自盗就自己来，打我旗号算怎么回事？ 哦，对了，之前的那个不是我啊。 但也很气的说。 感觉一口黑锅疑似上身的李明善嘴角略带抽搐，“嗯，请继续说。” “近期公司准备召开一次股东会，主要对近期的破产传闻作出解释说明，因此特别向您发出与会邀请。” 已经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的徐妍珠站起身，“另外我只负责将邀请函带到，至于其他，李代表可以跟姚弘基先生进行确认。再见。” 话音刚落，徐妍珠就已经转过身，一路把高跟鞋踩到嘎吱作响地向门口走去，完全不给李明善出言挽留或者道歉的机会。 砰！ “完犊子，这误会可闹大了。” 望着被重重关上的大门，李明善摇头叹息了好一阵，这才取出手机，给不管人在何处都能精准甩锅的姚弘基拨打过去，“老姚，最近又躲哪了？” “刚从你家附近的山上下来，准备明天再上一趟恒山。” “姚弘基！你倒是闲的满世界地瞎逛，我留在这里一边要上学，一边还要顶着压力应付那些打上门的预备舅妈，我很辛苦的。” “呀，舅舅养你这么些年，花了这么多钱，报答一下养育之恩怎么了？” 姚弘基的反问，让从小就被‘无情爹妈’送到舅舅身边抚养的李明善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憋屈了好一阵，只得乖乖低头认错，“行吧，行吧，我知道了。不过今天有家娱乐公司派人来，说11月初邀请我参加会议，说是关于破产清算的，这又是什么情况？” “是那个S.W娱乐公司？” 拍了拍身旁已经被开解到痛哭流涕的女人，姚弘基披上衣服缓步走到窗边，望着不远处的‘北岳宾馆’四个大字说道：“那你就去嘛，股东参与公司经营决策多正常。”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多会儿有炒股炒成股东的癖好了？” “注意措辞啊，别乱说，持25%股份的人是你不是我。” 25%....... 看着在公司官网上公示的股东持股情况，李明善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我最亲爱的舅舅啊，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30亿是怎么回事，你有这么多钱吗？” “这个不重要”，姚弘基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仿佛这样就能隔空安慰到外甥一般，“我听说公司不错，一开心就找银行贷款加了点杠杆。” “你、加、了、多、少？” “10倍。” 002千金 次日天刚亮，身价亿万的负翁就顶着熊猫眼草草起床。 为了这家一不小心就当了股东的娱乐公司。 从正午阳光到月影西沉，李明善一直趴在电脑前，疯狂查找着与S.W娱乐有关的各种资料。 包括但不限于，公司年报，公告，乃至于旗下艺人的各样行程。 那发狠的劲头，用悬梁刺股形容也不为过。 若是姚弘基能看见这一幕，想必会对当年自己豁出去老脸，托关系求大学推荐信的行为感到懊悔。 早告诉这孩子负债累累不就完了？ 什么首尔大，什么成均馆，到时候我家明善准备去哪儿上学都是咱老姚家给他们面子！ 在路边马车帐篷吃了碗炒年糕条，也顾不得今早的大课老师是何等凶残，李明善背着书包，搭最早一班地铁向S.W娱乐的公司所在出发。 半个小时后。 站在常被汉城人用来当做财富计量单位的汝矣岛，李明善抬头仰望着气势庄重的金管院大厦。 只是随着视线不停下移，他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毕竟一家不去挤清潭洞这种娱乐公司扎堆的地方，反而在汉城的金融中心腹地登记一家娱乐公司，怎么看都让人感觉不那么正经。 再联想到之前听到的那些娱乐圈坊间传闻，此刻的脑海里，一幅幅超经营范围的画面已经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虽然心情已跌至谷底，但30亿的巨额债务还是推着李明善迈步走进了这座大厦。 电梯上升速度很快，轿厢运行也很平稳。 当电梯停在12层，轿厢门徐徐向两边退开，李明善就看到对面那堵墙壁已被金黄色的壁纸包覆，还有一行艺术体黑字规整地粘在上面。 星空漫步娱乐投资股份有限公司，简称S.W娱乐。 “李代表，您好，没想到这么快就能重新见面。” “你好，徐助理，昨天的事情是我的不对，向您致歉”，看着早已等在公司门前的徐妍珠，李明善伸手在主动伸过来的葱白指尖上搭了一下。 似乎感受到李明善的拘束，徐妍珠的笑容更盛，又向前迈进两步，“不知道李代表是打算直接去自己办公室，还是先熟悉一下公司环境？” 嗯，这个香水味淡淡甜甜，还挺好闻。 不是，我今天是来观察情况的！ 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色即是空’，还没尝试过跟异性如何玩花牌的李明善，直等到荡到嗓子眼儿的心完全落了回去才开口：“先四处走走吧，就是不知道徐助理方不方便。另外我们虽然不同龄，但应该算同辈，所以私下的称呼可以亲近一点。” “那么，我就僭越一些，称呼李代表您的名字了。明善xi，请随我来。”徐妍珠轻笑着一拂垂在额前的青丝，微侧身在前引领着李明善进入公司。 许是受到先入为主的影响，李明善在参观时更多是带着一种审视的心态。 走了一圈下来。 怎么说呢。 与那些老牌娱乐公司的规模实力相比，S.W娱乐自然哪一项都差了点意思。 但如果把室内环境装饰，各种专业器材这些硬件设施拎出来单论，它似乎比那些把练习室都设在地下的公司要强了许多。 至于说娱乐公司的软实力，也就是曲库储量、出道歌手和人才储备这三方面。 只能说恕李明善眼拙，刚才一路下来，他连公司的犄角旮旯都转了个遍，也一直没寻思明白。 被录入词曲库的demo不仅数量少的可怜，歌曲质量更是到了让初来乍到的李明善只随便听几耳朵就要开口骂街的地步。 特别是那首号称立意高远、曲风超现实，准备用作组合出道曲的那首demo。 前奏晦涩阴暗，主副歌之间的过渡从低吟喃语一路走高也就罢了，副歌部分更是除了一直不在调上的嘶吼就剩不下什么。 给人感觉就像一条在地板上不断扭动，只会唱高音的蛆。 用这么个玩意儿出道，出一扑一才是必然。 怪不得市场上公司马上要倒闭的传闻满天飞。 至于出道歌手就更别说了，简直把李明善的大长腿上写满惨字都形容不来。 Sugar，是S.W娱乐迄今为止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女子偶像团体。 目前状态为已解散，成员早已鸟兽四散。 原先进入出道准备的女子团体TINTOP，也正式进入没有期限的暂缓状态。 而最吸金的男团或者solo男歌手，在S.W娱乐更是一片空白。 就连人才梯队建设，反正李明善在参观练习室时，说里面空旷的能跑老鼠，那是他在侮辱人。 但说一句可以保障练习生们人均百平米的练习场地那是绝对不带掺水的。 当然，如果用徐妍珠的话说。 跟那些遍撒网广捕鱼的公司不同，S.W娱乐执行高标准严要求，只储备精英选手。 “妍珠怒那啊，咱们先把公司经营策略的合理与否放一边，只是这个所谓的精英标准，您确定只是定的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 虽然性别女，但看着李明善右手拇指和食指弯成的C，还是让徐妍珠隐约感觉有点不舒服。 这种无礼的孩子真是…… 只是不等她做反应，李明善已经指着身侧的练习室问道：“另外，莫非咱们公司练习生待遇，也都是定制化设计？” 呀！你这么埋汰自己的公司真的好吗？ 徐妍珠波澜微荡，“明善xi，这间是公司出道预备组的练习室。” 李明善抬手指了指房间内正在跟随节拍舞动身体的小个子，“也就是说那位也是我们公司的人？” 作为公司助理，徐妍珠不仅胸怀宽广，办事，眼色也是一等一。 就是基于八卦展开的联想技能稍稍熟练了些。 “那位啊，可是我们李会长的小公主呢。明善，要不要我介绍两位认识一下，大家都是年轻人，想来一定可以好好相处的。” 这时，梳着揪揪辫的练习生仿佛被触发了什么了不得的痛点，带着一丝恼意，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人。 “妍珠欧尼！”李纯揆大叫一声，然后就闷头小跑着撞进了徐妍珠怀中。 “呀，你这孩子！” 伸手摁在李纯揆脑门上轻轻推开，被撞了满怀的徐妍珠有些吃痛地开口：“今天你不是应该去上学么，怎么又来了？再这么练下去，你的腿还要不要了？” 练习生装出一副可爱模样，用头顶在徐妍珠掌心轻轻摩擦着，“谢谢妍珠欧尼，不过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可是清楚的很，再增加一点点训练量也没关系。” “有你哭的时候，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徐妍珠表情玩味地扳着练习生双肩，让她转向李明善，“纯揆，这位是李明善理事，是个很年轻帅气的男孩子呦。” “明善，你面前的这位就是公司目前完成度最高的练习生，也是李会长的三千金，李纯揆。” “呀，妍珠欧尼，叫我Sunny！Sunny呀！” 003上门 没想到真的是你，李纯揆。 看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李明善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仔细想想，这位应该是两辈子以来，自己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会喘气的明星了吧。 虽然现在还只是个18岁的黄毛小丫头。 这丫头第一次给他留下印象，应该是一次陪老妈逛商超，家电区的演示机上正播放着那九个女孩跳舞的MTV。 不过那首歌，是叫GeeGeeGee，还是叫只因只因只因来着？ 算了，这个不重要。 重要的是既然在这边不仅有李纯揆，也有昨晚查询资料时发现的h.o.t和fin.k.l。 甚至在海的另一边，内娱的发展也记忆中大差不差。 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两个世界之间的差别，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一时间，李明善觉得这个世界对自己仿佛少了些许恶意。 “你好啊，Sunny，我是李明善，很开心能见到真的你。” 见到真的我？ 拜托，没必要大家第一次见面就说这么奇怪的话吧。 想到这里，李纯揆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但下一刻又生生定在原地。 没法子，谁让自家老爹早晨还专门叮嘱她，如果今天在公司碰到李明善一定要表现得体一点，千万别使小性子。 等重新酝酿好情绪再次抬头，换上一副笑脸的李纯揆大大方方地上前拍了拍李明善肩膀，嗯，以下部位，“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明善，让我们能尽快亲近起来吧。” 虽然李纯揆此刻就是在应付差事，但不得不说，这么多年的练习真不是白给的。 亲和力表现的相当到位。 毕竟想在娱乐圈这么个内卷集中地混出头，除了老天爷赏饭这一先决必要条件，后天努力多少也要讲一些。 就比如，眼前这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很有说服力。 但，这个也不重要。 毕竟现阶段人家还能积极主动地要求加练，远没有发展到后期只要摊上床，外人想撕都撕不下来的地步。 “明善。” “明善？” 李明善已经发散到没边的思绪，在几声呼唤里回了神，“不好意思，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哦？”李纯揆莞尔一笑，“看起来与我有关，是么。” “是啊，从见到sunny的第一时间我就在想，需要为你搭配什么风格的成员一起出道。” “看起来李代表的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可以分享一下吗？” “虽然很难，但如果能成功出道，就一定会产生很深远的影响。” “呵，李代表对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啊。” “当然，因为在我的家乡有这么一句话。” “哦？” “就是你可以质疑煤老板的专业，但千万不要质疑他们的眼光。” “呵呵，听起来这可不像什么好话啊。” “不不不，这是非常中肯的评价。” 就在两个小年轻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尬聊时，一直倚着门框看戏的徐妍珠手机忽然响起。 ...... “李代表。” 李明善回头看向刚刚通完电话的徐妍珠，“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徐助理？” “刚才会长打来电话说，由于其他生意出了一些紧急状况需要他去亲自处理，所以原本定好的会面只能等他回国后再进行，请您见谅。” 说完，徐妍珠浅浅鞠躬。 “紧急情况嘛，当然可以理解，李会长真是太客气了。” 说话间，李明善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李纯揆脸上扫过，接着转头笑道：“虽然有些遗憾，但今天能见到sunny，就已经让我对公司的未来发展有了很大信心。” 说完，他抬起手腕，指了指手表道：“不过说起来我今天可是翘课溜出来的，如果真被叫了家长，下回咱们见面的地方可就不好说了。 是吧，sunny？” “关，关我什么事，我可是得到允许后才来练习的。”李纯揆嘴硬地回了一句，只是飘忽不定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在谢绝了徐妍珠派车的好意后，李明善缓步走进电梯。 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李纯揆俏脸微沉，“妍珠欧尼，我爸爸其实在公司的，是吧？” “是，但刚才打来电话的人，是李总监。” “那让我们猜猜看，这位年轻的李代表是不是知道你在说谎？” 说完，李纯揆转身径直走向练习室，“你跟我二叔最好不要被人抓到痛脚哦，妍珠欧尼，不然可是会让我在朋友面前很难堪的。” 东大门市场，命理街，点津堂内。 站在这间有五十年历史的老店里，因为莫名其妙被穿越，又莫名其妙地被扣上了巨额债务，再加上两辈子头一遭遇到这么让人无语的人和事。 早窝了一肚子火的李明善也顾不上什么得体不得体，跳着脚，破口大骂：“姚弘基，你的投资决策是靠屁股想出来的？你这个专坑外甥的玩意儿，那破公司从上到下就没丁点能挽救的余地！” 李明善越说越气，不停地在房间里转着圈圈，“明明我都做好了退休计划，自己还没享受，就被你这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外甥给占了。 外甥占也就占了，你这当舅舅的转手就送上这么笔烂账，甥舅俩早就商量了好是吧！ 还有你有本事回来看看，看看自己安插进去的那是个什么货色，公司经营成现在这个破落样都不敢吱一声，吃里爬外的混蛋！ 我告诉你，小爷我两世为人都没这么无语过！ 要不等你回来，咱俩一起跳江得了，说不定我还能穿回去，让你外甥自己回来背锅！” 李明善的叫骂声在点津堂内不断响起，而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那只一直黑着屏幕的诺基亚8210。 半盏茶过后，对空输出完毕。 刚才还要跟人不死不休的李明善，此刻已经一脸平静地坐回桌前，开始筹划着如何破局。 倒不是他对把电话打给姚弘基有什么抵触。 如果骂一顿就能解决问题，他李明善绝对大义灭亲，先回家一脚把姚弘基从恒山上踹下去，然后再找个废矿口埋了。 “喂，干嘛？”刚接起电话，李明善就听到了电话那头，姚弘基的声音。 “舅舅刚才偶有所感，掐指一算就发现是你小子在骂我。” “老姚啊，既然这么能掐会算，那你猜等明年春节的时候我会不会找人把发型好好打理一下。” “呀，有必要这么狠吗？” “呀？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呀’？” 刚骂了半天空气的李明善，总算找到了可继续续输出的具体目标，“在说别人之前，能不能拜托先看看自己有没有一个身为长辈的自觉，有你这么坑外甥的？” “行了行了，牢骚发一发就得了。” 姚弘基站在山顶凭栏远眺，神态轻松地说道：“我已经托人在收集经营材料，如果到时候操作得当，你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 “真的？” “真的。对了，如果见了富真，记得喊舅妈。” 004运气 “原本趁这个机会打算让他先吃点苦头，增长阅历，等他解决不了问题，回家找大人帮忙时我们再搭把手。现在倒好，只是电话里抱怨两句，你就把饭做好还等着喂他吃。”陪弟弟清晨爬山的姚基淑抹了把额头上的浮汗，朝着一脸谄笑的姚弘基怒视一眼。 “呵呵，孩子遇到困难不找爹妈找舅舅，谁酸了我不说”，姚弘基耸了耸肩，“而且是你们把明善从小就扔给我，自己的亲外甥我不疼谁疼。” “那就怪老头，当初没事儿非要卜什么卦啊，我是不信，可你姐夫一家信，我能有什么办法。”姚基淑皱着眉，朝稍远一些的李仁贵挥拳表示不满。 看着姐夫做出西子捧心状的回应，姚弘基觉得自己多少是草率了，就不该放那位先回汉城的，留下继续开解两天也好啊，“你们两个真是够够的了，我要是那孩子，肯定也不想回家。” 说完，望着远处在白雪皑皑下依旧挺立的青松，姚弘基幽幽开口：“不过话又说回来，都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可即便如那片万年青，不也需要有土壤养分的支撑，才熬得过十几年狂风暴雨，酷热严寒？ 你们可好，挺简单的事情非得上难度，也不担心万一用力过猛，自家树苗被人撅折怎么办？” “被撅折了啊”，姚基淑托腮想了想，“那就折了吧，不然回来也是被人吃干抹净。所以说，对他的帮助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喂，姚基淑你是在开玩笑吧，明善可是我唯一的外甥。” “待会儿把银行账号发给我。” “其实年轻人受点挫折也不错。” 与舅舅通完电话后的李明善，此刻心情很好，不是小好，是大好。 他是万万没想到，骂一顿空气居然真的有帮助。 虽然30亿的负债还在那儿挂着，但怎么也比束手无策要强吧。 而且有忠清南道姚氏经营多年的人脉，再加上姚弘基这么一位善能手拿把掐，殚精竭力的舅舅，这个问题兴许真能成功化解。 不过刚从最敬爱的舅舅嘴里听到的这位预备舅妈，自己怎么从没在日记本上见过？ 该不会是自己知道的那个富真吧。 李明善对着水杯中的茶水照了照，心思渐渐活络。 如果真是那位的话，自己到时候要不要试着喊一声‘富婆，饿哦，饭饭’？ 保不齐有效呢。 毕竟自己这张胶原蛋白满满，肆意张扬着青春气息的瓜子脸，再怎么说也比老姚那张百褶饼要来的强吧。 一时间，李明善感觉自己那该死的退休计划又回来了。 又是一个周末清晨。 路上的街溜子和二代们结束了一夜癫狂，把城市的繁华和喧嚣还给了那些原本最有资格享受这一切的人们。 与商业氛围浓厚的东大门市场相比，藏在其中的命理街就显得清冷不少。 为了心中最质朴的欲望，每个来到这里的人总会下意识收声，作出彬彬有礼的虔诚模样，然后再带着微笑期待从大师那里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答复。 只是到了点津堂，原本宁静守序的画面就变得有些奇怪。 “我说你们都排好队。诶，后面那俩，说你们呐，别插队，平移也不行！哎西……” 整顿完秩序，虽然点津堂内嘈杂依旧，但起码看上去比刚才已经强了许多。 “好了，一个个来”，灌了一大口酽茶，李明善正襟危坐，抬手示意道，“来，说出你的愿望，嗯，问题。” 虽然姚大师的声音听起来与往常有些不同，但在厚厚的雪白粉底和宽大道袍遮盖下，客人一时也不敢仔细分辨，只得恭声开口：“姚先生，我想问股市。” “会涨，下一个。” “姚先生，我也想问股市。” “要跌，下一个。” “可是您刚才还说涨啊。” “泡菜还分辣白菜和腌萝卜条呢，你们投资的能一样？下一个！” 在一连串的快问快答中，时间悄然消逝，还在点津堂内等待的客人也所剩不多。 李明善润了润快要冒烟的嗓子，向坐在对面的客人抬手示意。 “姚先生，如果怀......” “出门打车去铁棍医院找朴主任，名片拿着，老客户介绍打八折。”李明善随手取出姚弘基的名片递了过去。 在众人戏谑眼神注视下，男生满面通红地双手接过，但忍了再三，终究还是追问道：“姚先生，其实我只想知道究竟应该抱着怎样的态度才能在汉城站稳脚跟。” 单凭能问出这句话，他已经是李明善自成为点津堂冒牌大师以来，所见过最为正经的客人。 “不是汉城人吧？” “不算是，汉城出生、釜山长大，今天能来这里也是因为要陪父母回来探亲。” “难怪了。”李明善一边捶着已经跪坐到麻木的双腿，一边出声道：“其实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是吧。对了，你今年几岁？” “89年生人，18了。” “看样子，是打算出道？” “是的，在音乐方面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瞥了眼背在年轻人身后的吉他，李明善不由得心生感慨：这都第几个了，一个个迷之自信般感觉自己能成为下一个文熙俊。 不过再仔细想想，有梦想总比那些天天来送钱，只为巴望着靠炒股、中彩票翻身的人要强了许多。 算了，能帮就帮一把，说不定体验两天就放弃了呢。 “把那张名片给我。” 接过名片，李明善用笔在背面写下一行字又递了过去，“你去这个地址找徐助理，她会为你提供一份练习生协议，你可以先感受一下练习生的氛围，如果觉得适应不了，就赶紧滚回家好好复习准备高考。” “谢谢姚先生，我一定会努力的。” “诶，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待会儿我也好提前跟人说明白。” “我叫郑容和。” 噗！ “姚先生，您没事吧？” “咳咳，没什么，不过是为了帮你受了些许反噬罢了，问题不大。” 听到郑容和这个名字，让已经准备装一个端茶送客的李明善差点把杯水扔掉。 这算什么情况？ 先是李纯揆，后有郑容和，李明善都不敢想象，再过几天自己还会遇到哪位。 还没出道的G.D？ 想到这里，李明善有些兴奋的搓搓手。 就冲这该死的运气，即便最后被银行追债，单靠彩票他都有信心帮老姚还完烂账。 当然，如果能得到妥善处理，那更是最好不过。 至于姚基淑心心念念地那种孩子被人欺负后哭唧唧回家找家长，自己弹指间坏人灰飞烟灭，最后让儿子大肆崇拜的场景是注定要破灭了。 毕竟在原先那位的心里，姚基淑两人给他留下的印象还不如姚弘基来的深刻，至于现在的李明善更是忘了还有叫家长这回事。 “你就是明善吧。” “您是？” “我是你的富真舅妈。” 005变轨 常言道，女要俏，一身孝。 可站在李明善面前，以‘舅妈’身份自居的这位，却明显是在挑战绝大多汉城人心中质朴的审美观。 但不得不承认。 在这晚秋初冬时分，酒红色短款翻毛外套，黑色紧身牛仔裤，以及一双黄棕色马丁靴，怎么都比黑色羽绒白袜子，再加四季皆宜的三道杠拖鞋，这种国民级套装看起来要顺眼多了。 更别说在她手里还拎着一只，可能会决定很多人命运的硬质公文包。 虽然对此富真非彼富真有些感到失望，但李明善依然恭敬地请这位舅妈预备役之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不好意思了各位，今天家中有长辈过来，若下次还能光临本店，持卡咨询免费。”等一切安排妥当，这才朝还在店里的客人团团一揖，又抽出几张名片交给郑容和，示意分发下去。 “容和啊，把你的电话号码留下，另外带客人们离开后把门关上。还有要记住，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一定要坚定地走下去，我很看好你的。” “姚先生，我一定会全力以赴。”虽然惊讶于‘姚先生’居然会有位与之年岁相仿的‘舅妈’，但不喜八卦的郑容和也懒得探究，乖巧地带着其他客人走出了点津堂。 只是还没等走到巷口，放在上衣口袋中的手机便开始鸣响。 “您好，我是郑容和……” “你是容和吧。” 接到通知的徐珠妍在电话里显得格外亲切，“我是S.W娱乐的公司助理徐妍珠，你可以叫我徐助理，或是妍珠怒那。听李代表说发现一位了不得的年轻人，要求我务必第一时间跟你通电话，以最大的诚意对你发出邀请。” “而且代表还说，如果不能把你邀请来公司，我就可以走了，所以容和啊，拜托拜托。” 虽然不知道那天在公司四处瞎逛的李明善究竟察觉到什么，但徐妍珠始终认为，当初之所以能从清州成功上京，除了能豁的出去外，也跟自己长期坚持的职业习惯有莫大关系。 不乱看，不乱听，不乱讲。 为人处世除了谨小慎微，还要善纳人言。 特别是受到李纯揆的警告后，徐妍珠就一直在考虑怎样才能缓和跟李明善的关系。 既然有现成机会摆在面前，而且不过是把一个关系户安排进公司，对她这个公司助理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之后的事。 反正每年都有千百计的公司在破产清算，自然不差S.W娱乐一家。 到那个时候，这个练习生的前途，跟她这个已经跳槽到S.M公司的练习生主管有什么关系？ 而且天知道这个关系户来公司是不是只为了体验生活，说不准过两天就耐不住枯燥的练习生活拔腿跑了。 所以不仅要签，还要在职权范围内给予他最高等级练习生待遇，一定要让这个叫郑容和的男孩，以及站在背后的李代表感受到自己的诚意和善意。 “是，是这样吗？”郑容和转头看向已经闭门谢客的点津堂方向，又低下头，看着攥在手中的那张名片，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因为就在刚才，他对李明善说谎了。 其实郑容和今天来汉城，的确是跟父母一起。 但并不是陪父母回家探亲，反而是父母带他去了一家刚成立不久，名叫FNC的娱乐公司参加练习生考核。 只是从小被家人称作“音乐神童”，却在考核后拿到‘待定’评价的郑容和很是受挫。 信心饱受打击的少年郎感觉很没面子，只得搭上巴士，在汉城街道上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直到巴士路过东大门市场，他忽然想到之前常常听父亲提到的那家点津堂。 这才有了早先时候，抱着亟需有人指点迷津的郑容和身背吉他，排在队尾等候的场景。 即便后来冒牌大师李明善表示会把他推荐给娱乐公司。 但对郑容和而言，更多的是把这些话当做鼓励和祝福，并未当真。 只是没想到‘姚先生’居然真的是一位如此热心又让人感觉温暖的长辈，这让说了谎的郑容和更加内疚不已。 “容和？” “啊，啊，对不起徐助理，我有在听。”感觉如芒在背的郑容和四处不停张望着。 直到确定没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微红着脸说道：“我现在就去公司那边。” “那容和你知道公司地址吗？” “知道的。” “那么，我们待会儿见？” “好的，徐助理再见。” 说完，郑容和翻找到先前留存的FNC公司星探电话，踌躇再三，终究是把手指摁在了删除键上。 “偶妈，我已经决定了，要加入S.W娱乐，从那里出道。” “S.W娱乐？” 朴富真用辫绳把长发梳拢，原先的温婉气质也因为高马尾的出现减弱许多，“什么情况自己不会看啊。” 洗去白色粉底，漏出本来相貌的李明善就觉得挺委屈。 话说我这么好吃好喝好招待的对您，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的用37℃的嘴巴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 什么叫我自己不会看？ 就这些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又绝尘而去的字迹，我也想看懂，可办不到啊！ 李明善现在有充分理由怀疑，这二位绝对是在某次符咒经验交流会上看对眼的。 “算了，这些分析手稿不重要，直接给你上证据。” 朴富真不耐地蹙着眉，又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叠影印文件丢在桌上，“呐，自己拿去看。” 一边在心里狂喊这门亲事我不认，李明善一边面露乖巧地双手把文件接过，“真不愧是您。当初听到我遇到了难事，舅舅当时就拍着胸脯跟我说，这种事根本用不着找别人，拜托你富真舅妈一准能成。” “真的？”朴富真面色稍缓，但依旧表示怀疑。 “真的，特别真，不信您可以当面问他。”李明善努力眨巴着还贴着假睫毛的双眼。 朴富真目光炯炯地盯着李明善，却又不屑地‘哼’了一声，道：“那混蛋现在都不知道躲在哪逍遥快活，你让我找谁印证去？” 懂了！ 不就是输入了《姚弘基去哪》的正确答案，才能进行下一步接口调试么？ 早说嘛。 福至心灵的李明善在下一秒面露纠结，不停搓着手，“其实我的情况相信您是知道的，舅舅从小就把我带在身边，说一句又当爹又当妈都不为过。” “给你介绍两个运营能力很棒，人品也信得过的人。” “这些年舅舅实在太孤单了，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虽然不如姚弘基，但只是让地检给你站台的话，这个面子我还是有的。” “都跟他说过多少回，我现在长大了让他赶紧找一个，可老姚总是担心舅妈会不疼我，唉。” “忠武路和评论家协会近期举办聚会，我带你去认认门。” “我......” “呀，差不多得了！” 006青梅 “查到的证据很扎实吧？” “足够了。” “那现在就走？” “去哪？” “当然是让S.W娱乐的那帮骗子赔钱滚蛋啊，不然你打算去哪？” “现在就去？会不会太急了点。” “急？我可是在帮你们出气诶！”朴富真有些烦躁地抽出细支艾西烟点燃。 不多时，带着淡淡薄荷香气的烟雾就在点津堂缓缓弥散开来，“首先用全套假资料骗取投资款好让他们自己平账，这就是一种主观恶意。 其次姚弘基那个白痴也是天真，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还当是得了什么天大便宜一样，居然还敢跑去找银行质押融资。 现在傻了吧。 一旦宣布进入破产清算阶段，就他质押在银行的那些股权连片废纸都不如，到时候你甥舅俩拿什么还款？总不能拿忠清道的那套老房子顶账吧。” “其实住汉城就挺好，而且那处老房子......” “那是你外公留下来的，我不同意！” 您跟老姚的事都还没谱呢，这代入角色的速度还真快。 但面对气场压制，李明善哪还有胆子明着反驳，只敢在心里小小腹诽一句，就坐直回答：“说实话，主要还是因为舅舅不在，有些事我自己拿不定主意。” “你先说给我听听。” “听老姚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一把他不仅要把赔掉的钱拿回来，甚至还打算逼着人家把公司的经营权也一并让出来，再交给我来经营。” “这话说的在理啊，既然他们敢明着骗，那咱们家上手抢的时候谁都别怨！” “您、您说的真好。”李明善哪敢给朴富真普及‘咱们’和‘我们’之间的差别，只能继续一副怂怂的模样点头表示认同。 “但站在我的角度，更多是因为对歌谣界游戏规则的一无所知而产生的不安。如果像个冒失鬼一样地闯进去，以李秀满的资历人脉，对S.W娱乐及旗下艺人进行隐形封杀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既然选择把话说开，李明善也不吝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吐露给朴富真，“如果很不幸地出现这种情况，作为毫无反抗能力的一方，S.W娱乐的破产清算想来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与其这样，还不如在拿回投资款的时候，再跟他们索要一笔精神赔偿来的实际。 至于您之前提到的人脉关系，不是说不能用，只是如果因为一个注定的结局就把这些人情搭上，不值得。” “诶一古，我们家明善考虑的很周全啊~” 朴富真看李明善属实是越看越心喜，特别是那蹙眉思考的小模样，跟那块老滚刀肉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 既然折腾不着本人，先在他外甥这儿找回点利息不过分吧。 当朴富真纤细冰凉的指尖触及到自己脸颊时，李明善是真慌了。 这位舅妈请冷静一点，我们不可以！ “诶一古，这孩子害羞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 感受着脸颊在那双白嫩手掌里不断揉搓变形，李明善表情已然变得麻木。 累了，毁灭吧，真的。 这都什么人啊，一个个的都这样，我这张脸招谁惹谁了。 emm…… 不是，还有谁这么干过，怎么想不起来了？ “明善啊，我去把你那杀千刀的舅舅找回来，万一需要摇人记得给舅妈打电话。”终于拿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朴富真只甩下一句话就直扑仁川机场。 只是看那彪呼呼的开车架势，李明善就知道，但凡这俩人见了面，怕是要脸贴脸地做过一场才能了账。 只分上下，但绝不点到即止的那种。 等红色保时捷消失在街口，收获满满的李明善除了在心底为姚弘基默默祈祷，再无其他想法。 至于提前给老姚通风报信这种事。 呵呵，电话号码多少来着？ 真不是李明善不做人，主要给的实在太多了。 天晓得这女人为了一通电话，在短短一个星期里究竟做过多少功课，托了多少人情。 所以，这份人情得承。 老姚，一定要抱着坚定的信念好好活着啊。 fighting！ 既然得到了强力支援，俗事缠身已久的李明善打算给自己放个假，找个好去处放松放松。 抛开爬山、打高尔夫这类社交属性多过休闲属性的活动，以及游览麻浦大桥这种，可以让人一跳百了的著名景点。 单纯以逛吃论，去江南区就是汉城年轻人的标准答案。 特别是时尚集中地狎鸥亭，完全可以称得上全汉城每单位平方公里内俊男靓女数量占比最高的地区之一。 到时候养了眼不说，说不准还能趁着欧气上身的机会，再捡几个未来明星作为战略储备。 李明善从没幻想过只靠李纯揆这颗蓓蕾，就能把那八个花骨朵勾搭进S.W娱乐，毕竟花田的那帮园丁们只是单纯不做人，又不是憨批。 他最大的念想，就是哪天在路上真的把那个‘移动的中型企业’捡到手。 只不过现在这个时间段，那丫头该不会已经被其他公司给夹走了吧？ 走出忠武路地铁站的转运电梯，只是眼角余光扫到的刹那，李明善就认出了那道站在娃娃机前背影的身份。 但这种对童年玩伴的记忆，居然要以这种面对面的方式才会被激发出来，你小子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执念啊。 “这位大叔，你还要用见到鬼神一样的眼神继续看我多久？” “大叔？如果这就是你从小不愿意开口喊我欧巴的阻碍，我个人表示接受，我最疼爱的孝周大侄女。” “呀，李明善，你这个无礼的混账小子，怒那我可是比你大了足足一个月！” “一个月啊，确实是很长的时间了，是吧。” 只是在心底粗略一算，这张脸居然已经看了两个十年。 李明善一边撸起了袖子，一边活动着手腕说道：“这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限量公仔？怎么样，只要鼓起勇气，乖乖喊一声明善欧巴，它就是你的了。我玩娃娃机的水平，可是你从小就认证过的。” 韩孝周又回头看一眼只有毫厘之差的毛绒公仔。 从委屈到纠结再到挣扎，直至坚定中又带了几分遗憾和留恋的目光出现。 只是短短数秒，各样的心理变化都被那张青春可人的脸蛋诠释的非常完美。 然后，“滚！” “爱要不要。” “呀！” 韩孝周只是紧走两步，就撵上了作势欲跑的李明善，“怒那可是为了去开导你，才专门溜出来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超感动的，但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你真当自己是全智贤啊。” 来回闪躲的李明善，猛地想到了刚才被朴富真捏脸时，那个问题的答案。 原来这种百分百被捏脸的后遗症是你留下的！ “我又不是什么idol，我怕什......”说话间，韩孝周忽的冷下了脸。 此时黛眉下的那对晶莹双眸里，已经充满疑惑和不解，“你不是明善，你是谁。” 007纰漏 被识破了？！ 韩孝周的话，让李明善心下一凉。 可这么甜的生活才刚开始，鬼才想去当被切成无数片的大体老师供人研究。 李明善下意识想去找面镜子，或者其他什么，只要能看到现在这张脸的东西都可以。 只是没等付诸行动，刚才那股打心底忽然涌出的惶恐就被他生生压了回去。 让我们来打个赌吧，孝周xi。 以我做赌注，赌你捏不住我。 赢了，各自安好，说不得还有机会一起愉快地玩花牌。 输了，什么都别说，连夜跑路吧。 即便最后还是被送去做了大体老师，回国咱老李至少也算为了国家发展做贡献。 搁你这只金丝小麻雀的一亩三分地算怎么回事？ 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但既然选择上了牌桌，李明善决定开场就梭哈。 “韩孝周，玩笑归玩笑，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清州韩也是有传承的扶乩世家吧？还是说，你背后现在正站着一位能看穿灵魂的鬼神？” 韩孝周微微摇头。 看得出，现在她也很疑惑，毕竟眼前这张脸的手感没问题，这声音举止似乎也对的上。 可合在一起，却又怎么看怎么让人感觉违和。 找不出缘由的韩孝周，只能用审视的目光继续盯着眼前的男人，“清州韩自然不是忠清姚氏这样的两班，而且我的背后也没有站着什么能看穿的鬼神。但是，我对你可是熟悉的很啊，明善xi，有时候一个女人的第六感也是很准的。” 我特么的，什么时候第六感也能当作怀疑的理由了？ 当是拍电影呢？ 不过该说不说，你看人还真准。 李明善心下稍定，但转念又想到另一个更为严重的隐患。 姚弘基。 自打被穿越到这个世界，李明善可是与这位含辛茹苦的舅舅只保持着密切的电话联系，像这样面对面的近距离接触还没有发生。 如果说从小玩到大的韩孝周，都能在第一时间心生异样。 那么，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李明善成年的姚弘基又会如何？ 大概率会在第一时间请下家里的那把桃木剑劈死自己吧。 所以，“你的证据呢？” “证据……”韩孝周刚才只是凭着心底的感觉才开口，一时间让她从哪找实锤证据。 要不，找个现成的诈一诈眼前这个家伙？ “你今天没喷香水！” 李明善...... 虽然听起来不是什么有用的知识点，但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 “还有，今天你穿的居然是基础款休闲装。“ “不是，这位福尔摩斯韩，我穿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这套是我去年送你的生日礼物，当时你可是讨厌的不得了。” “行吧，我向你道歉。其实那天你走以后，我还很嘚瑟地穿着在老姚面前炫耀来着。” “对，还有这个，你可从来没有向我道歉过！” 李明善忽然明悟。 原来把自己吓够呛的，除了需要注意的生活细节，还有一个死傲娇对小竹马造成的心灵伤害。 “孝周啊。” “嗯？” “我为之前的事情向你郑重道歉”，说着，李明善在大庭广众之下，向韩孝周深施一礼。 眼前的一幕，让韩孝周想起了偶妈曾说过的一句话：一个男孩变成可以让人依靠男人，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所以，只是三个月没见，这个被宠坏的家伙真的变了？ 想到这，韩孝周又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是啊，家里大人不在身边时突然遭遇到这么大的变故，换做是我，怕是早就崩溃了吧。 “嫁给他！” “嫁给他！” what？ 不知道哪个吃瓜群众忽然嚎的这么一嗓子，打破尴尬气氛的同时，也让两个当事人一脸的问号。 但关键时刻，到底还是厚脸皮的李明善要反应更快一点。 “呀，你们知道什么啊就在那儿瞎起哄！” 李明善扯着嗓子朝围观人群喊完，牵起小青梅的手转身就向地铁站口跑去，“不想被人当猴子看，就赶紧的。” “好！”韩孝周笑盈盈地跟在身后，从指尖传来的温暖，让她觉得从公司逃跑的决定简直太明智了。 朝乐呵呵目送两人离开的众人挥手道别的同时，她也看到了角落里的那台娃娃机。 限量公仔呵，很稀罕吗？ 出了地铁站，飞奔的两人直到一处咖啡馆门前才停下。 李明善指着咖啡馆外的椅子问道：“喝、喝一杯，喘口气再走？” “你行不行啊，才这点距离就，就累，累瘫了？”脸上淌汗不止的韩孝周，在开嘲讽的同时，也不忘给自己提前占个阴凉地坐下。 “喂，你够了啊，这地方是我先看上的。” “那你倒是叫啊，看它答不答应。” 经过刚才的一闹一跑，原本被单方面竖起的隔阂变得荡然无存，二人又开始像两个没心没肺的幼稚鬼那样抢起了座位。 呼噜噜，呼噜噜。 一杯冰美下肚，缓过神的两人心绪也恢复平静。 “有多久没一起出来喝咖啡了。” “三年了吧，就连上次匆匆见面，还是因为某人收视扑街被万人群嘲的那回。” “呀，又想吵架了是吧？我明明很努力了。” “对对对，但观众老爷可不会管你为了这个情节老套，节奏拖沓的剧本付出多少心血，所以解释不成立。” “为了你的生命着想，咱们换个话题。你家那破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但我跟老姚有些分歧，等他拿主意吧，毕竟说穿了我只算代持，他才是正主。” “怎么？” “他打算让我经营那间娱乐公司，可我只想拿钱走人。” “李会长，这称呼听起来不错啊。” “如果只为一个头衔就累得要死要活，这买卖不划算，不干”，嘬完最后一口，李明善懒洋洋靠着椅背望天。 虽然只是17：30，但一轮皎月的轮廓已经缓缓浮现在半空。 弯弯的，像极了某人此刻的笑眼，“听起来，我们明善不是不能干，只是不想干，是吧？” “有一些想法想去实现，但又担心李秀满在背后作妖”，李明善用力绷直腿，抻着懒腰说道：“毕竟让公司上下都跟着我在承受巨大竞争压力的同时去搏一个不确定的未来，何苦来哉。” “如果我加入你们公司，你的烦恼会不会少一些？”韩孝周凑到李明善耳畔轻声开口。 李明善下意识把头偏开一点，“别任性，你呆在现在的公司就挺好，瞎想什么。” 看着李明善渐渐泛红的耳垂，韩孝周再次逼近，“那如果我解约了呢？” 李明善继续躲闪，“公司要跟你解约？” 韩孝周用手指沾了点咖啡，忍着笑，继续用呢喃般的语气凑过去说道：“拜托，是我这个未来三大奖影后要跟他们解约。所以请把逻辑关系搞清楚再开口，不然我可是要告你诽谤的哦，明善欧巴。” 李明善只觉耳垂微动，然后湿漉漉的。 008选择 【2006年10月21日，晴】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21天了，但凡人能想到的作死法子都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但考虑到只有50%的概率，我放弃了，想来这辈子是要在这个世界凑合着过了。 不过想想其实也不错，至少在这边还有一对从未见过的父母，一个只听声音就感觉不靠谱的舅舅。当然，他们现在的这个儿子或外甥也不怎么正经就是了，毕竟写日记的哪有什么正经人。】 李明善嘴角带笑，在日记本上书写这些天来的所见所感。 【今天比较特别，顶着老姚的名头在点津堂宽慰了许多人，或许没什么用，但他们非要把白包塞给我的时候，我能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特别是那个叫郑容和的高个子男孩，如果没记错的话，未来应该是一个挺有名的男团队长来着。就是不知道原本的那位会长得知郑容和被我拐到了S.W娱乐，会不会哭死。 对了，还有那位叫朴富真的预备舅妈，虽然脾气多少有些暴躁，但考虑到如今这个年龄还待嫁的话，人其实还不错，就是不知道看上老姚什么了。不过既然已经把地址给了她，还是希望能得偿所愿吧。】 写着写着，李明善很自然地想到了今天见到的另外一个人。 韩孝周。 想起黄昏时分的一幕，李明善摸着耳垂，似乎又看到了那张因为恶作剧成功，而得意洋洋的笑脸。 能让这么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姑娘，转瞬就变身成独自干掉了两箱真露烧酒，然后趴在桌上嚎啕大哭的酒蒙子，想来这公司也确实有些不当人。 虽然对这半年来的遭遇语焉不详，但李明善也从她的只字片语，和通过NAVER查询到的新闻里多少品出了一点个中滋味。 事情其实很简单。 由打造《冬季恋歌》的导演和编剧再度携手的新剧集，这种消息一经传开自然会引来多方觊觎。 毕竟哪个会长都会盼望着公司能出现下一个裴勇俊或者宋慧乔。 但2005年前后，收视群体与世纪初相比已经有了很大变化。 人们对传统“剧情三件套”早已麻木甚至感到厌烦，以至于《春天华尔兹》一经推出，收视率吊顶就跟股指一般。 每当认为已经见底待抄时，其实它还在半山腰等着继续出溜。 之后为了保住导演、编剧及一干老演员的光辉履历，初来匝道就担纲女主的韩孝周自然成了各方舆论抨击的中心。 再加上所属社常规不做人，就当时那处境，简直只是想想都会让人感到绝望的地步。 换言之，介就是个遭了无妄之灾的倒霉孩子。 咚！ 还能不能让人安静会儿了！ 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感觉还有很多想法没写完的李明善也只能恋恋不舍地合上日记本。 转身走出书房，借着昏暗灯光他就见到韩孝周已经斜倚着门框，正茫然地打量着四周环境。 “这是在我家。” 如果说几个小时前，能把烧酒当水喝的韩孝周还是“黛玉夜宿景阳冈”的豪迈架势。 现在酒醒后的头疼欲裂，让她倒是多了几分西子捧心的韵味。 被李明善搀扶着落了座，又隔了两三秒，韩孝周这才恍然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无非是被邻居们当成了色欲熏心的捡尸怪，以后出门要把口罩戴好就是了。” “明善。” “嗯？” “刚才喝酒的时候，我记得好像跟你说了很多，怎么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了”，顺势瘫软在沙发上的韩孝周努力调动着大脑。 “也没说多少，就说了些欲拒还迎的话而已。所以，本来打算把手头事情做完再冲个澡，然后再好好料理你，没想到，你居然已经醒了。” 把蜂蜜水放在韩孝周触手可及的地方，又寻了一个让人安心的距离坐好，李明善又板着脸开口道：“你抓紧时间把这杯掺了料的水喝完，趁今晚老姚不在家，咱们把他珍藏的那些小玩意儿都试一遍。” “哈？有这个想法跟怒那直说嘛，暗戳戳花这么多心思干嘛”握着水杯的手停在半空，旋即韩孝周一仰脖倒进嘴里，“不过只是这点儿药量的话，够不够啊，细狗？” 谁懂啊，家人们。 咱只不过因为晚上被调戏的事打算小小报复一下，谁曾想会被人直接反杀。 有那么一瞬间，李明善觉得自己才是更需要被保护的那个。 “不过说起来，我们明善果然是要当会长的大人物啊，这耳垂的手感，啧啧啧.....”韩孝周得意地来回摇晃手指，“要不要过来再让怒那摸摸？” “呀，差不多得了！”李明善别过头，带着些羞恼的意味说道。 李明善已经开始后悔，刚才就多余心软了那么一下，决定把喝醉酒的韩孝周带回家不说，还真动了心思打算帮忙。 像性格这么恶劣的家伙就应该放任不管来着，爱哭死就哭死，爱喝死就喝死，反正是在外面，关他屁事。 “艾古，会长nim，不要这么小气嘛。” “妈妈说不让我跟坏孩子玩。” “欧巴~” “呀，别扯我衣服。”面对主动凑过来的韩孝周，现在的李明善多少已经有点气急败坏。 只是在韩孝周看来，这位小竹马脸上憋屈又无助的表情，只会让自己戏瘾大发。 “明善呀”，半跪坐的韩孝周把头轻轻柔柔靠在了李明善胸口。 “呃...嗯。” 没等李明善把快要漾到嗓子的心重新放回原位，就听到韩孝周的低声呢喃：“明善你的心跳的很快啊，是不是感觉刚才超刺激的？” 啪！ 李明善自认还算大条的神经，终于在经历了一波紧似一波的调戏后，彻底崩到稀碎。 渣都不剩的那种。 这谁家的女流氓，还有没有人管了，赶紧出来领走啊喂！ “可以了，停！” 李明善唯一盼望着怎么能把这妖女赶紧送走，“说吧，到底想怎么样？”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想法。” “马上就天亮了，要不你先回家先想好再说？” “其实我对那些收藏品也挺感兴趣，要不......” “行吧，你说，我听着”，彻底认输的李明善再也兴不起什么反抗念头，贴着墙角认怂坐好。 “如果等我的解约手续办完，改签在你们公司怎么样？” “孝周xi，拜托干点儿人事吧。”李明善对这个提议表示拒绝。 开什么玩笑，只是这么一阵心态就崩了，真要是签了约，天天在公司这么游来荡去的，自己还要不要活了？ “你先听我说完。” 看到韩孝周又要开口，李明善赶忙先拿话堵住她，“即使把S.W娱乐拿到手，未来我也会把大部分资源和精力投进歌谣界，到时候你一个演员在全是idol的公司里混着算怎么回事？别忘了，收视毒药的屎盆子可还在你头上扣着呢。” “偶像嘛，我也可以。” 009决定 注意看，这个女人叫孝周。 作为一名有志于从事唱跳事业的三流新人女演员，她正在跳的是一种非常独特的舞蹈。 而作为现场的唯一观众，李明善此刻主打的就是一个目光散乱。 至于原因倒也简单。 李明善原本只打算找个看起来过得去的理由，把这位自诩唱跳造诣和演技天赋同样爆表的女演员先搪塞过去。 但谁曾想，她居然表示要当场表演一段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然后么，只能说李贞贤风评被害的同时，也可惜了韩孝周那手长腿长的身段。 就突出一个头脑疑似清醒，但四肢想法各异。 不过万幸的是，得亏姚弘基没在客厅安装电视机。 不然，这时候如果有个叫阿强的男人正举着望远镜朝李明善的公寓偷窥的话。 下一秒的他就会明白，在有着漫天繁星的夜晚，偷窥别人的下场就是见到家住小日子的阿贞。 等一曲舞完，额头微微见汗的韩孝周瞪着坐在沙发上，全程面无表情的李明善，“呀！我已经这么努力了，能不能给点反应？” “表情管理失败，四肢僵硬不协调，全程就那双瞪着溜圆的眼睛还算有特点，但也仅限于直白地告诉观众，‘看着我，崽种’的那种程度。” 李明善把放在茶几上的纸条递过去，“所以你还是跟忠武路较劲去吧，歌谣界可经不起你这么祸害，来，拿着。” “什么？” “一个自称在KBS工作的人给你留下的号码，还说你已经通过了《比天高比地厚》剧组的导演试镜，但在进组前还有部分事项需要跟你本人敲定。 韩孝周，话说你这种先解约再拎着资源找下家的行为，放在整个娱乐圈也算相当炸裂的存在了吧。” “不是说过了嘛，在公司待得不开心，又得不到应有的支持，和本人实力无关。” “确实说了，还一边哭一边灌自己酒来着。” “所以啊，既然不开心，那为什么还要继续待着。” “话是这么说，但……”，前世已经习惯给自己留条退路的李明善，一时还真说不好这种说走就走的行径是否真的莽撞。 其实在他心底，对韩孝周的鲁莽决定多少是有些羡慕，甚至向往的。 “算了，你自己掌握分寸就好”，最终李明善也只能耸耸肩。 但韩孝周却不想就这么随便放过他，“那么，明善你呢？” “我？我怎么了？” “我是在说，如果抛开种种顾虑，譬如什么可能会被人暗中封杀导致公司经营失败，亦或者经营失败后原本公司的哪些人又该何去何从之类的事情。你最遵从内心的选择是什么？” 韩孝周说着话，伸手轻抚在李明善胸口，“现在的你只需要闭上眼，排除所有杂念去思考。” 真正的选择吗？ 李明善听话地把双眼闭合。 “明善啊，你知道为什么我不管遇到了再大的困难，也执意要选择做一名演员吗？” “因为，梦想？” “更准确的说，是想要逃避。” “逃避？” “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接受家族的所有安排，那么在老去后会不会埋怨曾经的自己没有留下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 “至少在决定参加微笑小姐大赛之前，我对这个问题真的很认真地思考过，包括之后选择成为一名演员也是这样，都是我在最终还是要回到清州韩氏这个身份前，想为自己留下的宝贵记忆。” 韩孝周稍作停顿，“所以做出决定后的我虽然也会辛苦，也会委屈，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这种滚烫的人生。” 嗯...... 孝周这孩子能处，劝人也是真给人端鸡汤。 倒是听着韩孝周这番既像是说给自己，又像是在自表心扉的话，也让李明善能沉下心认真思考，这些天来最让自己感觉拧巴的事情。 一会儿想着，毕竟穿越点被设在了这里，要是不做点什么跟娱乐圈沾边儿的事情，是不是都有些对不住那面旗子上绣着的八卦。 但一会儿又觉得，既然前世已经忙碌奔波多年，现在只要把姚弘基的钱消消停停地拿回来，这辈子就是当个躺平啃老族其实也不错。 就是在这样的纠结中，李明善在面对S.W娱乐时，他的态度才会始终摇摆不定。 当然，如果只是就这样过一辈子，那滋味大抵又会像一锅煲好的鸡汤里忘了放调料。 就突出一个腻字。 或许之前把郑容和拐到S.W娱乐，就是李明善在无心中撒下的一味佐料。 可如果这样的话，李纯揆又该如何处置？ 李明善不由得把眉毛拧在了一起。 “喂，想什么呢？” “能想什么，还不是被你用话挤兑的难受？” 李明善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韩孝周，“不过你的意思我懂，所以，我的决定是.....” “呀，你做出决定就好了，凑过来干嘛？”发现李明善向自己靠近，韩孝周下意识地就把手撑在了两人中间。 “当然是为了感谢你啊，该不会真以为我打算对你做什么吧。” “明善啊，你知不知道，这句话说的比你真打算做什么还伤人。”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那要不要我换个说法？” 李明善挠挠头，作苦思冥想状，“我觉得就凭咱们这种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关系，说一句就像左手和右手一样没问题吧。” 韩孝周横了一眼，面无表情道：“凑合，但怒那我是左手。” “你看你，这就见外了不是。” 李明善笑的很贱，“不过为了咱们之间的关系，也为了你给我的鼓励，我打算趁你的新片还没开机前筹拍一部电影作为友情的见证。” “是吗？” 韩孝周是真的没有料到这位亲故会用拍一部电影来表示谢意。 虽然还不知道剧本内容，但并不妨碍她顿时表现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快说说，是什么类型的电影，爱情片，剧情片，还是动作片？” “什么类型一下子还真不好归类，但有一点我能保证，绝对是能让你这样的演技富翁尽情发挥的片子。” “真的？” 就在与李明善公寓仅一江之隔的汝矣岛。 作为S.W娱乐公司会长的李秀英，此刻正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回头朝一奶同胞的弟弟，也是S.M娱乐公司创始人李秀满不屑嘲讽道：“怎么，你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还是觉得被骗的那些人就那么好相与？” 寒风穿过打开的窗子吹进屋，让穿着衬衫的李秀满不禁打了个哆嗦。 只是不清楚他是怕冷，还是担心还在缓刑期间的自己再次失去对S.M娱乐的控制权。 “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在外人眼中向来有‘暴君’之称的李秀满，此时面色早已煞白，“我是说，您那位朋友知不知道朴室长究竟查到了多少？” “地检的规矩你知道，查证期间他人无权过问。” 010谈判 对于案底未销，且3年前才因特赦结束了逃亡生活的李秀满来说，那群黑衣人最喜欢玩什么调调，他可是再清楚不过。 从总检到地检，但凡被盯上的，那就不是想不想坦白的问题。 这帮人真要发起狠来，连嫌疑人小时候是不是拿皮筋儿做弹弓打过别人家玻璃的破事都能调查的清清楚楚。 更别说像他这般，屁股底下还有黄黄一摊的家伙。 那还能有个好么？ 恍惚间，李秀满感觉头顶正循环闪现着三个大字。 二进宫。 “哥，这件事还有回旋余地的，对吧？” 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李秀满此刻灵台无比清醒，更是猜到大哥能把他喊到这里，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说不定都想到了解困办法。 “大哥，现在我在S.M是现在什么地位您也知道。不像您还有其他产业撑着，S.M娱乐就是我们全家唯一的经济来源，所以我真的不能再出事，不然今后它还姓不姓李都难说了。” “快闭上嘴吧，你这个混账东西！”还在气头上的李秀英低声喝骂一句。 虽然恼火这个不争气又贪婪无度的弟弟，但李秀英终归是忘不了出门前二老对他的叮嘱。 “秀英啊，秀满不会有事的，对吧。” “……，对，偶妈，我不会让他有事的，请您放心。”话已至此，身为长子的李秀英呦能说些什么。 开车驶向公司的途中，他还在心里不断琢磨着清晨接到的这通电话。 虽然整个通话时长不到5分钟，但其内容已足以破坏掉李秀英一天的好心情。 又怎么可能不愁？ 这条借金副院长之口传来的消息里，李秀满在股市的一通骚操作，不仅让S.M公司的股东利益受损，也成功的让S.W这边的股东，也就是李明善的投资款打了水漂。 如果当初是李明善或者姚弘基自己做出的决定也就算了。 可问题是，当初为了交好姚弘基，主动提议把S.W娱乐25%的股权转让给李明善的人是他。 后来因为海外事业日渐繁忙，又考虑到子女尚幼，且弟弟管理经验丰富，决定把公司交给李秀满代为经营的人也是他。 虽然被李纯揆提醒过，却对李秀满私下搞得小动作不以为意，甚至有所纵容的人还是他。 好了，现在李秀满已经被人抓了现行，如果等姚弘基知道后再去辩解说自己没有参与此事，李秀英自己都不信。 把时间再向前推一个月。 当好弟弟一脸愧疚的表示，S.W娱乐已经到了积重难返不如趁早破产清算的地步时，李秀英当时虽有疑虑，但出于对家人的信任没多想就表示了同意。 毕竟做生意嘛，有赔有赚本就正常，而且当初代表李明善掏钱时，姚弘基自己也说过不要有压力，用心经营便是。 原本他还想等到姚弘基回国，专程上门跟人解释道歉。 如果觉得诚意不足，就拿出一部分其他公司的股份来赔偿人家。 万幸的是，得亏当时没去，不然等这一波贴脸嘲讽的流程先走完，之后才得知内情的姚弘基不全力收拾他那才有鬼。 或许都用不着姚弘基亲自出面。 只要忠清姚氏被骗的消息在圈内传开，自然会有一帮曾经受过点拨的人主动上门找麻烦。 都是排好班，分一三五，二四六，周日大家休息一天的那种。 当轿车经过麻浦大桥的一瞬间，心烦意乱的李秀英一度都打算让家人赶紧收拾家当跑路，然后随便打个方向，冲进汉江里把自己淹死得了。 糟心啊。 “哥，哥，你倒是说话啊！”看到大哥一直沉吟不语，焦急难耐的李秀满终究忍不住出言催促道。 从回忆中挣脱的李秀英使劲掐了掐虎口，“别慌，就像你说的，既然有人能把消息递出来，而不是朴室长直接带入上门，那就说明事情一定还有转圜余地。 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要弄清楚究竟是谁属意让朴室长对你展开调查，我们必须先拿下这位，后面才好处理。” “我，可我不知道啊。”提到这个，一向善于抛坑埋人的李秀满又怎么数的过来。 毕竟包括2个公司账目流水在内，被他转移走100多亿的款子，谁知道里面藏着哪尊看他不顺眼的大神。 郁闷烦躁的情绪交杂，让一肚子闷气的李秀满想去摸那盒摆在办公桌上的香烟。 却抬头就迎上了李秀英想要杀人的眼神，“我就是闻闻，闻闻。” “唉~” 李秀英一声轻叹，“想抽就抽一支吧，不过那盒烟是我很早之前让徐助理买来应酬用的，放了这么估计久烟丝都干了。” “咳咳，咳！” 只是刚把烟卷凑近火苗，这辈子就没抽过几支烟的李秀满被干草味弄得呛到不行，“徐、徐助理......” 刚准备开口骂人，灵光一闪的李秀满忽地顿住。 “徐助理怎么了？” “哥，虽然有些说不通，但有没有可能，站在李代表身后的那位姚弘基姚先生，就是拜托朴室长暗中调查我的人。” “怎么会？” “我也是忽然间想到的”，李秀满把那天李明善前来公司，自己却避而不见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李秀英。 甚至还包括送李明善离开后，李纯揆对徐妍珠的出言警告也一并说了出来。 李秀英苦笑一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难怪了。” “怎么会？之前我也做过调查，姚弘基一家不过是在东大门附近经营算命铺子的，即便是两班人家又怎样？” 被弄到一头雾水的李秀满多少有些不服气地继续说道：“全汉城有一个算一个，真往上追溯的话，谁家还不是两班出身了？” “你知道个屁！“ 李秀英是真被这个弟弟快气死了，人可以蠢，但不能瞎啊。 你倒是机敏查到了忠清姚，怎么就不努努力往上再追一层？ “你不是喜欢研究历史么，开城姚听过没？” “你知不知道，每五年现任总长就要去忠清南道拜访，然后再决定放谁家黑料？” “你知不知道，明年上任球长的那位，最初姓的可是姚？” “如果现在真的是姚弘基先生在主导，你觉得要往哪跑咱们全家才能脱身？” 把一连串的话说完，李秀英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在了座位里，“所以，秀满啊，祈祷吧。” 李秀满此刻才明白，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这回他是真的踢在了钢板上面。 看起来现在能做的，也只剩下了祈祷。 哔，哔，哔 就在办公室陷入死寂时，桌面上的传真电话却忽然响起。 不多时，一张纸从传真机中缓缓滑出，被窗外的寒风一吹，非常奇妙地落在了第一次诚心向天主祷告的李秀满面前。 【李会长，我将于明日上午十点登门拜访，与您相谈股权投资的相关事宜，敬请等候。另，请李总监到场。】 落款人：李明善 011主客 第一次诚心祷告就能得到这般浅显直白的回应，作为当事人，李秀满此刻已经激动到不能自已。 体似筛糠的那种。 而在另外一边，两傻子乐呵呵相互调侃对方的同时，也在为纸条内容是否霸气侧漏而争论不休。 “啧啧啧，该说不说，这有传承的两班子弟就是牛哇，每句话都看着硬气。” “哎西，要不是为了帮你这狗崽子出气，像我这种温柔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写出那么难听的话？” 温柔？ 可爱？ 当年学过肩摔那段时间，你可没少在我身上练啊！ 李明善有充足的理由怀疑。 之所以这具身体的前任把对韩孝周的记忆压在了脑海最深处，甚至还设定好了触发条件，大抵跟幼年时期被欺负狠了有不少关系。 当然，长大以后并没有太多好转就是了。 “嗳，你说他们看没看见到我写的传真件？” “现在是九点”，李明善抬头看看时钟，在心底略作计较后开口：“我想应该是见到了，即便没有，最迟中午前也一定会看到。” “这么肯定？” “对于能在商海浮沉多年还没被淹死的老家伙，我一向保持着最高敬意，特别是像他们兄弟俩这种，在各自领域都已经有所建树的。” 从纸袋里拿出调查材料推到韩孝周面前，李明善指着第一页的背景调查继续解释道：“你看，一个长于港口贸易，一个专精娱乐产业，两人的经营方向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内里却能够互相支撑补充。” “并且这么多年下来，如果说他们在汉城没有结识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你觉得企业能做大吗？” 被这么一点拨，多少也算吃过见过的韩孝周便立刻醒悟过来，“也对，都是一张网里的人，互相没点纠缠反倒是说不过去，有人把消息透露给他们才是正常。” 李明善手指轻弹着桌面，继续开口：“而且依我看，这番老姚专门拜托朴富真去调查这件事，未必不是抱着这个想法。打草惊蛇只是为了把它惊跑，如果真逼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天知道又会产生什么变数，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不说，得不酬失也极有可能。” 只是把厚厚一摞材料草草翻了两眼，韩孝周就不得不承认，与看透摸清这些东西的内在相比，拍戏时揣摩人物性格，牢记剧本台词这些事简直太轻松了。 再转头看着面色平常的李明善，一时间那种陌生的异样感再次涌上心头。 都说女大十八变，这家伙只是半年没见，怎么感觉除了这张脸，就跟换了个人一般？ “孝周啊，虽然我知道自己很帅，但你总是摆出一张花痴脸，多少有点算骚扰了啊。” “呵，怒那喜欢的可是年下小奶狗这种类型的，你最多能算年下。” “照这么说的话，看来我的改进空间不多了啊。” “不然呢？” “出生日期是没法改了，那就从今天开始蓄须，把最后一点也堵上。” “呀，你想死是吧？” 翌日。 汝矣岛。 看着某人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韩孝周的脸色就如同今天天气一般。 晴转多云。 但在走到金管院大厦楼下时，一片乌云就在骤然间消散不见。 尤其是仰头看到那块挤在一堆楼体广告中，最不起眼的标牌时。 虽然戴着一副墨镜，但唇边止不住的笑意依旧能让身旁的李明善倍感无奈，“我说，你想笑就笑呗，别回头再憋出什么毛病。” “哇哈哈哈！！！” 突然响起的爽朗又放肆的笑声，把几只原本在楼前广场上觅食的白鸽惊得四散。 “对，对不起啊，噗，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忍得住，哈哈哈。” “行了，别解释了，你解释一句，我的心就跟着抽抽一下。” “艾古，我终于能体会到明善你当初纠结的内心了”，韩孝周轻佻拍着李明善肩膀以示安慰，“不愧是得到全汉城一致认证过的眼光啊，姚叔叔可真行。” “你是真的懂怎么安慰人。” 早已心如止水的李明善不觉叹了口气，“算了，走吧，待会儿先把事情办完我再带你参观公司，到时候体会一定更深。” 等再次来到S.W娱乐公司门前，与上次一般，迎接李明善二人的依旧是公司助理徐妍珠。 “李代表，两位李先生已经到了，在会客室等您。” “哦，是吗？” 李明善驻足看了眼徐妍珠，便不回头地转身朝会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妍珠xi，请在二十分钟后带两位李先生到办公室见我。” “这位妍珠欧尼，别傻站着，赶紧去通知吧。” 瞥了眼搞不清状况的徐妍珠，今天一身深色系officeLady穿搭的韩孝周也只能低声提醒一句，就亦步亦趋地转身跟上了李明善，“呦，李会长，好大的威风呀。” “人家既然还把自己幻想成是这里的主人，我凭什么要随他们的意？” 李明善不屑地嗤笑一声“会客室，谁会谁啊，纯是给脸给多了。” “昨天你还说和气生财，今天怎么......”40个意义不显的元音辅音，让年轻的韩孝周一时间也拼不出多么准确的形容词。 “回家记得把‘咄咄逼人，气焰嚣张，盛气凌人’这三个词各默写50遍，我回头检查。另外...” 伸手把架在韩孝周鼻梁上的墨镜取下挂在自己胸口手巾袋，李明善小声嘀咕着：“就是个风评差劲的三线透明小演员，在屋子里戴什么墨镜，也不怕被绊倒。” 韩孝周咬牙切齿，“你一天不提这个是不是会死？” “不会，但让我心情愉悦。” “你等着！” 推开门，走进会长办公室。 李明善手指那张，代表公司内说一不二地位的大班椅，“想不想试试？” 自出道以来，韩孝周坐过的位置最高也不过是与会长面面相对的座椅，既然现在有这个机会，她当然不会拒绝尝试。 用背部感受质地细腻的蒙皮，双手轻搭着光可鉴人的木质扶手，韩孝周阖目感受了好一阵才轻声说道：“如果说之前只是觉得，这不过是一把看起来很高级的座椅，那么我现在有点懂那两位李先生了。” “吁！可以了，停。”只是听了开头，李明善就差点被吓出了心脏病。 好家伙，只是坐在一把中型企业的会长椅上都能成这样，万一哪天去西冰库参观一回，你是不是高低得整一句‘与虫豸谋，安能治乎’？ “你这家伙，可真没意思。” 韩孝周负气嘟着嘴，起身拍了拍厚实的板台，作势要把李明善推在座位里，“这把椅子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我不是那个......” “咳咳”，看着办公室里正在发生一幕，李秀满觉得自己这声咳嗽很有必要。 现在的年轻人啊，只要性之所至，都不看场合的？ 一会儿回公司必须加强练习生管理了。 012摊牌 由于没出现什么衣衫不整的名场面，四人只是少少尴尬一阵就各自落座。 “李代表不仅年少有为，气色也很不错啊。” “都是年少时家里大人给打下的好底子，倒是最近被些许琐事弄得有些如芒刺背，辗转反侧，不过想来二位李先生身为长辈也不忍看着我继续失眠而不管不顾吧。” “当然，我们对年轻人可是很喜欢的。” “那先谢谢了。” 李秀满眼睛余光先是扫到被放在台面上的文件袋，接着才注意到坐在不远处，神色轻松的韩孝周。 这女孩他是认识的。 毕竟不管是好评还是恶名，自2003年出道以来，韩孝周先后凭借MTM模特选拔榜眼，微笑小姐头名，以及《春天华尔兹》的女主演，她的名字在各大娱乐公司里也算挂了号。 再加上跟现任公司解约的事情已经在业内闹得沸沸扬扬，一些有志踏足忠武路，或是打算在小银幕发力的娱乐公司，自是要把这朵崭露头角的85小花先调查一番再做计较。 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雷剧频出却志向仍然的S.M娱乐演技部，以及它的实际掌舵人，业界冥灯李秀满。 这孩子不是...... 咝！ 你们这些两班人家，没完没了是吧。 回想起韩孝周的背景材料，李秀满感觉自己头又肿了一圈。 天晓得这女孩是已经得到了授权，还是说只是在自作主张。 李秀满可不想赌。 不仅不敢去赌韩孝周在这里出现的原由，他更不敢赌原本打算出头的那帮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不会瞬间转换阵营。 不过是挪用了亿点点的公款，还顺带把别人的资产多吃多占了些，都吐出来还不行？ 看到自家好大哥和李明善宛如关系很亲近的前后辈那般，有一茬没一茬地瞎扯着淡，李秀满觉得不能让他们再这么相互推拉下去了。 没见刚才都猴急成什么样了，万一韩孝周等的不耐烦，让人一炮把自己崩到北面算谁的。 又不是藤原拓海，唱什么一路向北。 “那个......” 只是刚打算开口，李秀满就被大哥有意无意地剐了一眼。 那意思李秀满倒是秒懂：‘你很急着送死吗？’ 于是，‘可我不想等死啊！’ “李总监，刚才确实是我跟李会长聊的太过投机，无形中就把您给忽略了，对不起。” 李明善其实也对继续跟老狐狸打机锋感觉不耐烦，正瞅着两人眼神交流的机会，顺势就把话题引入正轨，“不过大家既然认识了就都是朋友，说不得今后还要在哪口锅里一起舀饭吃，所以让我们坦率一点吧。” 放屁！ 你小子想给我下马威的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现在又来说这个。 “嗳，李代表说的像什么话，我们兄弟今天可是抱着赔罪的心情来的”，李秀满尬笑着摆摆手，示意无妨。 “谈不上赔罪，不过我倒是有些对公司未来发展的浅见，希望两位前辈不吝指教”，李明善浅笑着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式三份已经拟好的文件。 “李代表客气。” “应该的。” 把文件分别递给二人后，趁他们低头阅读的功夫，李明善微微偏过头，朝一直看向这边的韩孝周作出打电话的手势。 韩孝周心领神会，带温暖的笑容跟李秀满二人打了声招呼便出门而去。 李秀满放下手里文件，向门口示意道：“韩小姐这是......” 没成想，李明善只是随口敷衍一句：“孝周有心思加入公司，而且我看她在这里待着也无聊，索性就让她去四处走走看看。” 呵，信你个鬼，真当我没看到你比划的那个手势？ 自负惯了的李秀满，才不会信韩孝周能选择这么个一没名声二没资源的公司，作为自己的下一站。 “李代表，这份文件里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 与今日主打‘崽卖爷田心不疼’的李秀满不同。 S.W娱乐毕竟是李秀英一手打造的公司，虽说在他半纵容的态度下，公司后期经营的稀烂异常，但最初的感情还在。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看着曾经被视若珍宝的女友，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投入别人怀抱。 那种ntr的滋味，很酸。 “高？”李明善故作诧异地抬头，与李秀英对视片刻，又转向李秀满问道：“李总监，你来说说，高吗？” “呃......”不知如何作答的李秀满一脸尴尬。 “好吧，那让我们来看看李总监的辉煌战绩，简直太骚了。” 翻看装订成册的文件，李明善指着第一页的内容说道：“自从秀满老师回国后，因为S.M公司监管权旁落导致生活很困苦啊。” “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心血，他只能咬牙从哥哥经营的S.W娱乐公司账户里转移出了50亿，随即又通过不断分散汇总的形式，最终汇到自己的个人股票资金账户，。” “而最有意思的是，这笔款被转出时间，居然跟我那可爱的舅舅把钱打入公司账户的时间仅仅相隔了一天。是这样吧，秀满老师。” 为了让李秀满看得清楚，李明善还特意把文件推到了他的面前。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我最多也只是向法院起诉秀满老师就好。” 很快找到标记好的那一页，李明善又指着说道：“可让我没想到的是，秀满老师居然还是个大孝子，不仅把这些钱中的一部分转入老人家的户头用来炒股，还让两位的老父亲在去年6月单月就实现了财务自由，不知道二位有没有为老人家的开场party庆祝一下，毕竟纯赚54.54亿，可不少了。” 听到李明善的话，李秀英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弟弟。 回应他的，只有低头默默不语的李秀满。 “看来秀英前辈，对这件事还不知情？” “不、知、道。” “艾古，那就恕我失言了。” 李明善拿回文件，轻轻拍打着封面道：“不过秀满老师，毕竟你用这笔钱通过场外交易净赚105亿，赚了这么多都不分一些给替你背锅的好大哥，有点不太合适吧。” “分、回去就分”，一直眼巴巴盯着那本册子的李秀满，此时在李明善的调侃和李秀英的怒视下，开始变得口不择言。 “瞧瞧，兄弟齐心，多好”，此刻完全一副反派嘴脸的李明善，已经把某位三流女演员传授的演技发挥的淋漓尽致。 当然，里面也不可避免地夹杂了些许个人报复。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韩孝周推开一道门缝，探头朝李明善说道：“明善啊，朴室长让你回电话。” “好，我知道了。” 李明善微笑应答一声，等房门重新关闭，才接着开口：“果然时间还是太紧张了，让我们尽快结束今天的谈话吧。秀满老师，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完全同意李代表的意见。” “那么秀英先生，我猜您应该也不想老人家晚节不保的，对吧？” 013交易 看着两位李先生在拟定好的协议上签字画押完毕。 又在礼送几位见证人出门时敲定好聚会时间，等事情做完，重新坐回椅子上，李明善含笑开口：“不好意思啊两位，作为晚辈，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从早晨一直憋屈到现在。 不管是弟弟对自己的欺瞒，还是被一个小了将近40载的晚辈拿捏，这都让现在的李秀英有点憋不住胸膛的火气。 在保持最后一丝冷静的同时，他还是决定出言警告：“李代表，请您不要得寸进尺。” “李会长稍安勿躁，此事暂时与您无关。” 既然已经落袋为安，李明善也把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缓缓收起，选择冷漠以对。 “秀满老师，我打算再和您做笔交易。” “哦？” 刚完成百亿补贴壮举的李秀满倒也光棍，出言打趣道：“不知是哪方面的交易？要还是现金交易，我可是一点没有喽。” “与您相谈的，自然是涉及咱们娱乐圈的内容。” 李明善刻意在‘咱们’上加重语气，至于是在恶心现场的哪位，只看谁快把满口烤瓷牙咬碎就知道了。 “我是这么考虑的，S.W娱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秀满老师自然心里清楚，如果近期强推新人出道，无论是对公司的投入，还是为练习生的前途考虑，都不算一个负责任的决定。” 稍作停顿，李明善努力让自己表现出内心纠结的状态，“所以，虽然让人很遗憾，但我只能把公司完成度最高的练习生作为筹码，打算与贵公司交换几个年岁小一些的练习生作为对未来的储备，不知道李总监对这笔交易可有兴趣？” 这一刻，李秀满感觉智商受到了严重侮辱。 你个哔哔哔的，还哔哔有脸跟我在这吹！ 除了我家小纯揆，你但凡能从那堆歪瓜裂枣里翻出一个合格练习生，那都算我李秀满把墙角掏的不干净！ 虽然很生气，但这个小阴人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是让李秀满瞬间冷静下来。 哪怕那本调查材料已经到手，可李秀满还不想赌这个狗崽子的底线。 天晓得他还有没有藏着备份。 可若就这么轻易答应，又让李秀满有些担心这混蛋会不会得寸进尺。 左右权衡再三，也只得先把姿态挑高，哪怕待会儿再退让一些，想必不至于让自己亏得太多。 “交换练习生？业内可没先例啊，而且孩子和家长们的选择我们也要尊重，总不能强迫吧。” “李总监又何必惺惺作态？让我们挑明说吧，如果不是打算往那支预备女团里掺沙子，想必您很早就让纯揆跳槽了吧。” “李会长...” “正事已经说完，私下里，李总监是可以叫我明善的。” “明善你倒是看的清楚。” 既然被人点破，李秀满也不再遮掩，“的确，从神话到H.O.T，公司方面就是因为没有安插一个合适人选，才会致使合约到期时的全盘被动。 再加上supergirls可以说集中了我们公司近几年最为优质的一批练习生，重视程度可想而知，自然也不容有失。” “您还是生分了。据我所知，这份女团计划并不是由您发起和主导，以秀满老师的性格和掌控欲，有很大的想象空间啊。” “呵，有那么一点吧。” “只是一点？” “好了，我承认纯揆对我而言非常重要，出价吧。” “1换5，人我自己挑。” “已纳入计划的练习生不在可选范围。” “可以，但练习生的工作由您去做。” “当然，我也不会让您吃亏”，李明善旋开笔帽，铱金笔尖流畅地把蓝色墨水印刻在白纸上，“考虑到您在公司的处境，虽然连计划名都是我才想的，但相信很快会让您对股东们有所交待。” 看着‘影视资源及练习生交流计划’几个字，李秀满痛苦地闭上双眼。 算了，股东那边爱咋咋吧。 毕竟人家这么坦白，我就是现编的，所以还指望什么呢。 等相关事项交接完毕，李秀英兄弟在第一时间就驱车离开公司。 作为带领众大家欢送二位的新任会长，李明善则成了让人更加提心吊胆的存在。 倒不是说有多严肃，反而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才更让人心惊。 毕竟上回李明善处处吃瘪的场景，他们可都看在眼中，记在心底。 当时大家只觉得不过是又一个涉世未深的蠢萌新。 可只过了寥寥数日。 重新踩在公司地毯上的李明善，居然能生生逼得两只老狐狸把公司双手奉上。 再加上草草出镜的那些黑西装，若有人还觉得这位年轻到过分的会长是一只无害的小白兔，那下场想必不会太招人喜欢。 那么在御下时这位还会给出什么惊喜，就很让一部分人惴惴不安了。 杀鸡儆猴这个词，大部分的汉城人还是懂的。 随即，他们把目光纷纷落在了公司助理徐妍珠的身上。 而在众人心中已被红笔勾决的徐助理，却定定望着李明善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的演技是不是很棒？”刚回到原先的办公室，荣获“最佳助攻奖”的韩孝周就蹦蹦跳跳地围了上来。 “从今天开始，你韩孝周在我这儿就是三大奖影后级别的演技，谁说都不好使的那种。” “继续用力，不要停。” “容我想想，还有那种笑不及眼底，和礼貌中带着疏离的神情，看起来就不像演的。如果非要给评价，就一个字，到位！” “这不是两个字？” “多出来的就算免费送了，也不值几个钱。” “抠死你算了。” 韩孝周鄙夷地瞥了一眼，旋即又把两份转让协议拿在手中，“既然尘埃落定，你总该说说自己的真实想法吧，再把姚叔叔拿出来做挡箭牌，信不信我揍你。” “有想法但不多，这算不算？” “不想说算了，我回宿舍等你消息”，说完，韩孝周拎着包转身就要走人。 “等我，啥消息？”李明善一脸茫然。 “没看出来，你小子挺渣啊，用完不认账了是吧。” 说话的同时，韩孝周还伸出自己的拳头晃了晃，“是不是需要怒那亲手提醒一下？” “知道了，现在就写”，看着白嫩纤细却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记忆瞬间恢复的李明善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那副模样像极了被寄刀片上门的狗作者。 “明善啊，怒那我催账的时候可不喜欢敲门，走了。” 砰！ 等门被关上，李明善又仔细听了一阵。 直到这位的脚步声渐远，他才小声吐口浊气，不满地叨叨起来，“你个女土匪头子，别太得意，好像谁怕你似的。” 但哔哔归哔哔，答应好的事情，李明善可片刻都没敢停。 带着压力工作，精力总会非常集中。 等把剧本写出了大概，腰酸背痛之余，他才想起有许多天没给姚弘基打电话了。 人不会没了吧？ 014纯揆 “没想到李秀满这人还挺不错的。” “谁说不是呢，当时秀满老师非要亿思亿思，不仅退了您的投资款，多支付了2年借款利息，甚至还主动掏腰包买下李会长的股权送给我。” 李明善润了润嗓子接着开口，“说真的，当时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嘶~” 姚弘基强忍着腹部的翻涌，回手指了指酸软无力的背脊，示意这里还可以再加把劲，“明善啊，既然事情暂告段落，那剩下的就自己看着办吧。如果遇到事，记得给舅舅打电话。” “正好手头有件事需要跟您知会一声。” “你说吧，我，嘶~轻点揉，听着呢。” “我打算过些天和孝周一起回趟清州老宅拍部电影，那孩子最近事业上遇到坎了，就想着帮帮她。” “老韩家的丫头？去吧，去吧，记得回去给你外公外婆多上几炷香。” 韩孝周留给姚弘基的印象很不错，所以只一瞬间他的注意力就放在了‘一起’和‘电影’上面。 至于拍成什么规模？ 两个小年轻凑一块儿爱拍什么拍什么，小心别把硬盘拿给别人维修就成。 姚弘基自认做为男方家长，主打的就是一个开明。 剩下的，自然是等女方家长跳脚骂街的时候再说。 “明善啊，要加油哦。” “我会的，富真舅妈，也请您多关心老姚的身体，上年纪不要让他逞强。” 当听筒里传出朴富真的声音，李明善觉得这是今天所听到第二好的消息。 谁让你丢下烂摊子乱跑，被人抓到榨干都是活该。 至于第一，当然是账户变动提示音。 “呀，好好地你出声干嘛，让孩子多尴尬。” 挂断了电话，姚弘基龇牙咧嘴地朝身后抱怨一句。 “艾古，就许你们甥舅俩不当人，不许旁人说话是吧？再说，明善现在都那么大了，有什么好尴尬的。” “别瞎说，我们可是出了名的积善人家，连家训都是和气生财。” 姚弘基反驳了一句，想了想又接着感叹道：“你说这孩子怎么就不经长呢，才几年啊，当初的小肉球就长成了大人，这感觉就跟做梦一样。” 其实，感觉不真实的又何止是他。 倚着门框看向办公区域的李明善，此刻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出门前的自己，还是负债累累的颓废学生。 只是多半天的工夫，却成了一家娱乐企业的公司代表。 更别说在公司账户上，还躺着好心人的丰厚贺礼。 “手头没事就下班吧，过段时间我请大家喝酒吃肉，到时候可是要连赶三场的，谁都不准尿遁啊。” 李明善说完，就朝办公区摆摆手，示意可以下班了。 而自己却朝着练习室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那里还有人在等着他的解释。 临近走廊尽头，远远就有声音传来。 李明善侧耳细听，似乎是蔡妍的《两个人》。 推开虚掩的房门，就看到李纯揆正盘腿坐在练习室地板上发呆。 摁下暂停键，李明善同样盘腿坐好，直视着李纯揆说道：“纯揆，有件事虽然很遗憾，但我觉得还是应该亲口告诉你。” 从徐妍珠嘴里得知公司已经被李明善收购的消息，当时李纯揆就预料到可能自己要离开了。 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快。 “看来S.W是真要倒闭了，就连通知练习生被解约这种小事，居然还要新任会长大人来亲自通知。” 喂喂喂，小丫头片子别不识好歹啊，我可是为你好！ 只是不等李明善开口，泪水在下一秒就从李纯揆的眼角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从前世开始算，已经历时三十年四月一十八天的母胎solo，面对着落雨纷纷的小姑娘，一时间也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 “先别哭，这么晚来找你其实是打算跟你聊聊天交交心。” 交心？ 正经人会现在跟人来交心？ 你以为我李纯揆的番剧都是白看的？ 那些或清晰、或模糊到像涂了马赛克一样的场景，开始在李纯揆脑子里开始浮现。 这让原本只是小声抽泣的孩子，当场放弃了自我形象管理，“哇，有流氓啊！！！” 主唱级别的嗓门，搭配良好的练习室声场效果，直把李明善震得脑瓜子嗡嗡的。 李纯揆不断向后挪动身体的同时，还悲愤地开骂：“狗崽子，果然对我没安好心！” “不是，这个结论是从哪得出来的？” “你知道我对公司有感情。” “废话，不然我专程来浪费时间的？” “你也肯定能猜到，如果离开公司我会很难过。” “嗯，有这事。” “所以你就打算趁这个机会对我......呜呜呜！！！” emmm...... 这个思路，说得通啊。 我居然是这么盘算的？ 片刻后，陷入自我怀疑中的李明善终于反应过来。 不对呀！ 明明是打算成全这妮子，让李秀满凑齐九龙珠召唤神龙的，怎么就成了馋她身子的下贱坯子？ 虽然，也挺馋。 这事儿闹得。 “呐，你先别哭，听我说。” 捋顺了思路，李明善决定把实话告诉这个小个子。 当然除了那些还没影儿的未来。 “其实对拿下S.W公司这件事，在推门进来前，别说你，我自己都感觉挺魔幻的。当然这中间发生过什么，你大概也能猜得到，所以在这件事上我认为责任不在我。来，擦擦脸。” 把纸巾盒递给李纯揆，李明善接着开口：“另一方面站在公司和个人角度，以你现在的年龄也的确不适合呆在这里。” “呜……” “先让我把话说完再哭。” 吸溜一声，刚泛起的泪花又被吸了回去，只是那张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蛋变得更臭了。 “你也知道打造一个偶像团体需要付出怎样的精力，但以现在S.W的实力，别的不说，只是短时间找到能与你匹配的成员就不大可能。即便强行出道，可能最后连浪花都没有，这样你会觉得甘心吗？” “如果我solo出道呢？” “你猜李总监出手打压时，会不会念着你是他侄女就手下留情？” 李纯揆…… “所以把最有价值的资产拿出来，去交换别人家的菜鸟坯子，这样才能在帮你实现出道梦想的同时，也给公司留下未来发展壮大的空间和资本。这是目前我所能想到对你，也对公司最负责的法子，希望你能理解。” 李纯揆眨眨眼，最有价值的吗？ “你这人很讨厌啊，我又不是商品。” “那不然，无价之宝？” “你果然对我有觊觎之心。” “纯揆啊，你长得真美。” “我知道啊。” “所以就不要想的太美。你一个练习时间超过7年的老练习生，又不是一坤年的菜鸟！” “呀，你这家伙又在说什么怪话？” “这个不重要，以后你自然就懂了。” “那今日份的交心到这里就结束吧，我在那边会好好努力的。另外明善啊，记得下次见面叫我Sunny。” 015实录 练习室里，两个人又心平气和地聊了许久。 赶在辛德瑞拉把那只名贵且不合脚的水晶鞋丢给近视眼的王子前，李明善才通知公司唯一一辆还能动的保姆车，把李纯揆送了回去。 那只探出窗子，来回摇晃的手臂，在向李明善道别的同时，也意味着， 佛光洞七公主参上。 深夜的汝矣岛，早已没有了白昼的喧嚣。 橘黄色的路灯照射下行人稀稀寥寥，只有围在证交所附近，从事海外投资交易的证券公司还在亮着灯。 挥手送走几辆想要贴过来载客，或是宰客的出租车，夜里陡降的气温让李明善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风衣。 现在的人心怎么跟这天气一般，是真鸡儿冷啊。 倒也不是无病呻吟。 就在不久前，因为李纯揆的无心之言，让李明善察觉到一个被他忽略的问题。 就是说整件事的破局关键，真的是那位精明强干的朴富真室长？ 还是说，从李秀满挪用开始，到S.W娱乐公司所有权的最终转移。 整件事本身就是一个提前布好的陷坑，只等着自己主动踩进来。 如果站在正常人的角度，这时候大概是要骂李明善一句疑神疑鬼的傻×。 可按照记忆中的亲生父母形象，以及日记本里对他们做事风格的举例描述，那值得商榷的地方可就太多了。 若是姚弘基也加入其中...... 李明善觉得，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大概率是被这几个老混蛋给联手套路了。 碰上这么一家人，还让不让人甜甜地过好日子了。 找了一家刚开张的马车帐篷，吃完一份卤牛杂，又灌了两瓶真露。 越想越气的李明善，借着微醺酒意又拨通了姚弘基的电话。 然后得到的答案，只是一个满是春秋笔法，一字万言标准的，‘呵’。 只一字，内里却包含了多少对外甥尚未蠢到无可救药的欣慰，以及怎么现在才想明白的鄙夷。 淦！ 挂断电话，李明善只感觉自己两世三十多年都他娘活在了狗身上。 还是最蠢的那个品种。 翌日。 被大风吹了整晚，汉城的上空异常晴朗。 一夜的辗转反侧，让李明善只能强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裹着棉睡袍下楼取回今早送来的报纸。 等就着前天剩下的腌萝卜条有一搭没一搭地把报纸翻完，从财经版到娱乐版，关于S.W娱乐变更股权及公司代表的新闻通稿是一篇都没见到。 又一次感觉到公司丁点影响力都欠奉的李明善，最终在报纸最后一面的中缝处，才找到了有关公司变更的公告。 据说，这已经是公司财务人员拜托了一圈同校学长，事后又自掏腰包请了一顿烤肉，才赶在昨晚行政管理局和报社下班前，把变更公示挂了上去。 在打来电话表功时，李明善还表示非常欣喜能见到如此高效的办事效率。 至于财务话里话外，想要公司报销经费的事情。 反正李明善觉得以自己的理解力，肯定是听不出这么隐晦的暗示。 报销是不可能给报销的。 但在公司人员名单上，他还是找到这位财务人员的姓名，然后画下一条留去待定的波浪线。 作为一个想要努力爬出深坑的公司代表，李明善觉得现在的首要工作，就是第一时间要把两个部门牢牢握在手中。 人力和财务。 如果非要比较哪个更重要，就现阶段而言，无疑是要牢牢攥紧钱袋子。 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毕竟公司上上下下，人吃马嚼的，不把口子扎紧一点，天晓得下一位主动送上门挨宰的朋友多会上门。 至于人员，有李纯揆这位金牌卧底在，那些往日吃里扒外，跳的欢的家伙都已经纳入了李明善的清洗名单。 反正等清洗完毕，预计公司还能剩下的也就小猫三两只，而且大部分是有一定可塑性的年轻人。 虽然跟那几只经年老狐狸相比，李明善妥妥就是一个蠢萌新。 同样这些处世未深的年轻人落在他的眼里，大概跟清澈见底的一汪泉水也差不了太多。 而且从昨天的初见面，李明善也从他们的行为举止中多少读出了一些东西。 剩下的，无非以后多耗些时间去琢磨，然后再分别处置对待就好。 就是这个吃里扒外的钱袋子。 不管之前有什么原因，被人轻轻一戳就破了个大洞不说，之后对问题账务进行缝合时，那手工活儿已经糙到让李明善这个门外汉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不是自己人，专业还差的一批，这就很难让人给一个合格分数。 只是在还没有找到合适人选前，李明善暂时不打算随意乱动。 当然，在寻找继任者的这段时间里，也算相互给一个磨合机会。 既然现在已表现出一定的靠近倾向，那就待察好了。 内忧大致如此，那么剩下的就是外患。 首先李秀满的反击是大概率事件，娱乐圈暴君嘛，不使出点雷霆手段，怎么彰显赫赫威名。 而且李明善相信，仅是在同行默许的规则内耍手段，李秀满都能拿出不下百种方法恶心到他。 还是任谁来都没有立场去指摘的那种。 所以李明善的应对法子就是，靠着李纯揆这个传奇橙装配件，从S.M娱乐淘换回有一定几率打出紫级装备的小朋友们。 就是不知道等李大艺术总监反应过来，是不是也会老怀大慰地伸出大拇指，赞许一句wuli明善慧眼识珠。 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至于第二件棘手的事，就是李某人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寄了。 今天的李明善只想抽前天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没事儿你吃溜溜梅不行啊，一天天地净瞎秃噜啥，真以为在前世爬过几回梯子，看过几部电影就能写剧本了？ 没那个能力你晓得伐！ 那几页摆在书桌的纸张，经过了两天的折磨，早已经被涂改的不成模样。 若是非要找几个还能勉强看清楚的字，大概就是写在扉页上的剧本名字。 《灵动·鬼影实录》 当初之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到这部戏，首功自然是舞姿僵硬的韩孝周。 可事后等李明善冷静下来，也觉得这部电影居然异常适合现阶段的S.W娱乐。 不仅参演人数少，拍摄难度小，就连投资回报也堪称一本万利。 按照设想，即便这部以纪录片形式拍摄的恐怖电影无法登上大银幕。 那么分段上传至油管，或者在DVD市场进行售卖也应该会有一笔不菲收入。 除此之外，它所能引起的话题度，才是同为业内小透明的韩孝周，以及S.W娱乐更为迫切的需求。 但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在李明善这里也不出意外地出现了意外。 说好的下笔如有神呢？ 故事脉络还记得，大致内容都明了，人物角色也定了。 可每次下笔时，总是会涂了又改，一副灵感枯竭的模样。 “姓李的，现在还不来接我，是想死吗？” 016二卡 抛开忘记要带李纯揆去报到这个事实不谈。 你这个小同志究竟站在什么立场，才会用这种数落狗渣男的语气讲话的？ “不好意思，手头有点忙，忘记时间了。” “嗳古，都说外甥像舅，明善该不会也是那种人吧。” “锅不及家人啊，李纯揆，今后请谨言慎行呢，不然等出道后你最大的黑粉就是在下。” “威胁我？” “不然呢？信不信到时候我在论坛上说你一天三包烟，还必须薄荷味的。” “会长nim~，小纯揆忽然舍不得走了呢。” 李纯揆语气一软，可怜劲儿十足地开口，“虽然对不能出道会感觉可惜，但转职公司声乐教师的话，我还可以帮助其他孩子完成梦想。” “等她们站上演歌台努力拼搏的时候，我就坐在台下为她们大声应援，这样的画面只是想想都会很有成就感啊。” 一身职业装勾勒出凹凸曲线，李纯揆脚踩细高跟，手持教鞭站在三尺讲台上，唇瓣开合间时不时露出一抹浅笑。 不得不承认，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但李明善真的被这幅画面打动了。 就是不良少年摁住老师，不是，是被老师摁住补习的那种。 但，教书育人是你李纯揆能干的事？ “纯揆呀，我们坦率一点吧。” “无条件答应帮我做五件事。” “一件。” “四件。” “底线两件，谈不拢就让老李来交钱赎身。” “我可是为公司立过功，我也为会长流过泪，所以会长nim，你认真的？” 这小话递的，让李明善心里就是一突突。 算了，小孩子也是真流过泪的。 再者说，总比四处瞎嚷嚷为会长流过血强吧。 这要是传出去，汉城第一深情的人设还能不能立得住了。 “行吧，看在你与三有缘，我把底线也涨到三件，这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 “明善xi又在说怪话了。不过，没想到你的底线还挺灵活，要不要考虑再调整一下？” “李纯揆，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感觉后颈血管已经出现要爆掉的苗头，李明善只得竭力平复好心情，“说吧，去哪接你。” “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考虑，我劝你最好近期不要在我家周边一公里范围内出现。” 回想老父亲直到现在还是那副气鼓鼓，准备四处跟人找茬的模样，李纯揆断然拒绝了这个容易见血的提议。 “正巧我还没参观过点津堂。这样，一个小时后，东大门市场见，然后再一起出发。” “好，待会见。” ···性感的转场线··· “请问，西卡你对组合这次发布的新专辑有什么看法？最喜欢里面的哪首歌曲？” “......” “请问西卡，你对本次代言的商品满意吗？另外，可以说说你对最近流传的绯闻，有什么可以回应的吗？” “......” “咔！” “唉西！” 作为S.M娱乐的特聘PD，朴昌浩今天来公司，就是为了给纳入预备序列的练习生们进行月度考核。 至于考核内容，就是在模拟采访环境下，让每个练习生独自应对来自媒体的诘难。 “这位，嗯，秀妍同学今天表现的有些拘谨哦。你先到一旁休息，顺便观摩其他人的表现，然后我们待会儿再来试一回。” 看到这次出状况的，又是那位全公司出了名的老大难，此时朴昌浩的心里也多少有些犯嘀咕。 明明上回考核时的表现还凑合能看啊。 为了鼓励这位能够再接再厉，当时自己还多少昧了点良心给出BBB级的评价，怎么这回就直接不张嘴了。 玩儿呢？ “内……”面对表情不善的朴PD，郑秀妍低声应了一句，从高脚凳上出溜下来，就闷头小跑着逃开了摄像机的笼罩。 但即便如此，身周其他练习生不断投来的，意味复杂的目光，依旧让她感觉如芒在背，直至独自躲在角落里恢复许久，麻木的面颊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隔着重重围观人群，郑秀妍并没有起身去观看其他人的表现，只是选择靠在墙角抱膝安坐，侧耳倾听着每位同期在面对采访时的应答。 在面对一个又一个角度刁钻的问题时，有些表现的聪慧伶俐，几句话就岔开了话题。 有些直率莽撞地选择了正面硬刚，结果自然是刚下场，就被练习生主管拧着耳朵一顿臭骂。 还有极少数几个思维机敏的，侃侃而谈之余，还能成功把朴昌浩给带进了沟里，引得在场众人一片哄闹。 只是这些或好或坏的表现，在此刻却变成了对失败者郑秀妍的一次次拷打。 明明大家都参加过一样的训练课程，也曾像考试前突击那样，凑在一起彻夜背书啃答案。 哪怕像那两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家伙，虽然又被面墙罚站去了，可怎么说也比自己木头人一样的表现要强吧。 当那种不适感再次从指尖传来。 郑秀妍第一次觉得，自己该走了。 或许，在落选天上智喜的选拔后，自己就该放弃出道梦想的。 又或许，在第一次采访考核失败后，自己就不该抱着那丝侥幸，潇洒地转身离开就好。 再或许…… 郑秀妍想着想着，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有无数次机会可以选择离开公司，可每每路过主管办公室门前，自己终究没有选择伸手敲门。 还真是个喜欢被动的家伙啊。 不过六年的练习之旅，就在今天写下句号吧。 “欧尼！” 郑秀妍刚准备起身，就看到有个瓷娃娃推开门，蹦蹦跶跶地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水晶吖，来欧尼这里。” “内！” 只一句元气满满的回答，就足以让郑秀妍尽展愁眉，原本藏在在眼角的水珠，更是消散在空气中。 哪怕那种不适感还没有完全消失，但她还是伸手牵着郑秀晶来到自己身旁，打起精神问询道：“我们水晶今天第一次参加练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被形体老师训斥呀。” “没有，我很棒的。” 年芳十二的郑秀晶虽然尚值懵懂，可也能明显感觉到姐姐的忧伤。 一时间她也想不到发生了什么，更不懂该怎么开口劝慰，只好仰头露出一张憨憨的笑脸，然后轻靠在郑秀妍身边。 “欧尼……” “呀，李明善你恶不恶心，总不能看S.M家的女练习生长得漂亮，就嫉妒到自己也性转了吧。 而且这些练习生里如果有人能成功出道，那都是咱们公司未来的敌人！” 李明善一脸诧异地低头，“敌人？” “不然呢，那群人里可是有好几个人我都见识过她们的实力，很强的。” “这个我自然明白，但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你一个刚签约S.M的练习生，究竟是在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是敌人？” “习惯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安装在天花板的喇叭里传出，“请所有练习生十分钟内回归各自练习室，李总监要亲自视察。” 017心意 “就送你到这里吧，我也该去做事了。” 听到扩音器里传出练习生集合的声音，李明善遗憾地耸耸肩，又把拳头伸到李纯揆身前，“祝我们未来的大明星在S.M万事顺遂，等成就女团传奇的那天，大家再来把酒言欢，fighting！” “fighting！可千万不要把S.W给我搞砸了啊，狗崽子。” 轻轻地碰了碰拳，李纯揆转身就要离开。 走出三四步，又停下转身看向李明善，摊开手，“把你给新人菜鸟们准备的心意拿一个给我。” “人都走了，还要这个干嘛，再说这玩意儿在华夏可是便宜的很，都是按麻袋算钱的。” “我乐意。” “拿着”，说归说，李明善还是解下了随身小包，打开取出一个包装盒递了过去。 “谢了。” 李纯揆打开包装盒，里面摆放着一条心形的莫桑钻项链，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迷人。 “啧啧啧，要说这渣男属性还得看弘基先生，简直点满了都。” “呀，不要就还我，库房里就剩百来条了。” “想得美。” 李纯揆取出项链挂在颈子上，又托起心形吊坠看了看，这才塞进脖领中，“走了，记得欠我的三个愿望哈。” “滚滚滚，看着你就烦”，话虽如此，李明善依旧脸上带着笑意，一直目送李纯揆离开。 等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他才暗自吐出口气。 虽然明白这么做对李纯揆来说是件好事，但亲手把人送走的感觉，可真难受啊。 说起来，这丫头也算自己认识的第一个明星朋友了吧。 至于韩孝周...... 喫！ 那个李明善的青梅竹马，与我李明善何干？ 只是想到那个已被涂改到只剩下标题的剧本，浑身上下似乎都在隐隐作痛。 为了不至于沦落到被人催债上门的地步，还是赶紧把这边的事料理干净，回家抓紧时间码字为妙。 “李会长？” “莫，是李总监，您来的可真快啊。” 每当看到这张脸，李秀满心里就是一股说不出的腻歪。 如果可以的话，他只想让这个混账玩意儿下一秒就滚出自己公司。 所以，“走吧，我计划带你按照先男生再女生，从预备出道组开始，然后依次A级，B级，直到新入选这个顺序，把每个练习室都走一走，没问题吧。” 把练习生花名册仔细翻了一遍的李明善自然已经心有所属，但并不妨碍他浏览花田的兴致，“当然没问题，就是多少有些担心会给您添麻烦，毕竟金社长那边……” “我们是关系很亲密的朋友，这点小事即便我不说，他也是理解的。” “是我小人之心了。” 虽然没有扎刺成功，但李秀满急呼呼走在前面的样子，还是让李明善对接下来S.M公司两大巨头间的发展抱有很大期待。 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更何况是这两个掌控欲拉满的人物。 一个讲立场，一个盯腰包，天然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岁月静好时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一旦有个风高浪急什么的，呵呵。 那就不仅仅是鱼贵不贵的问题喽。 捕鱼船都敢掀翻了给你看。 “期待ing...” “说什么呢，崔秀英，老师马上就来了。”发现长腿妹妹又开始朝着花痴方向倾斜，作为预备组的暂定队长，朴仁静只好绷着娃娃脸，回头低声提醒道。 “仁静欧尼，听说老师今天来巡查可是带了一个很帅气的男孩子，你说会不会是新入职的理事？如果能成为我们的总经纪人就好了，工作时一定会对我们很温柔的。” “我说崔长腿，能不能动动脑子，如果真的是理事，怎么可能是一个年轻男孩？”作为女子组三霸天之一，金孝渊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听到有人居然敢对自己的信息源提出质疑，崔秀英自然是要加以反驳的，“怎么不可能！或许是哪个财阀家的小儿子来公司体验生活呢？” “然后再跟你谈一段可歌可泣的地下恋情是吧。” “那当然不行，我可是把舞台视作生命的女人。不过倒是你啊，孝渊...” 崔秀英一弯腰，就把胳膊搭在了金孝渊的肩膀上，“不是对当贤妻良母一直很有期待么，要不要欧尼到时候帮你介绍一下？” “呀，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家伙，跟谁欧尼呢！” “你们两个，都给我安静点！” 看到金孝渊飞起一脚就要踹向崔秀英，作为三霸天里最不可名状的存在，郑秀妍哪怕心情已经跌落谷底，此刻却也不得不选择站出来整顿秩序。 “哦~” “切，没意思。” 两人虽然反应各异，但慑于郑秀妍的赫赫凶名，都各自归队站好。 “我、我也去站队”，感受到郑秀妍身周宛若实质的寒意，让站在身侧的朴仁静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一只白嫩的小胖手从人群中探出来，扯了扯郑秀妍的衣袖，“秀妍啊......”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俩都给我小心点。” 又对打闹二人组头口警告一番，回头看了眼已经在队伍里站好的朴仁静，以及正努力踮着脚，用眼神劝慰自己的金泰耎。 目前队内行三的郑秀妍只觉得心很累。 要是出道后让两个萌娃当上队长，一旦没了自己，这队伍迟早要散。 可自己明明都是要走的人了，还想这么多干嘛，即便在又能如何？ 强如S.E.S和FIN.K.L，多少前辈已经用切身经历验证过女团寿命不超5年这个事实。 现在只能祝福这些家伙下山时能走的好看一点吧。 咚咚咚，咚咚咚。 不待郑秀妍把思绪收回，李秀满特有的敲门声已经响起。 然后...... 嗖！ “秀妍啊，赶紧站好。” “就显着你郑秀妍了是吧，站那么突出的位置想干嘛？” “秀妍欧尼是懂表现自己的。” “呀，权俞利、林润婀，你们俩屁股又痒了是吧？” “秀妍欧尼，你这么威胁人是不对的。” 隔着门，听着屋内传出若有若无的吵闹声，李明善由衷的抚掌赞叹道：“没想到贵公司的氛围是如此的活泼啊，不仅男生们是这样，女孩子们也是如此。” “咳，我们公司一向主张对孩子们要宽容一点，所以他们很喜欢这里，也都把公司当作了自己家一样去对待。”哪怕额头已经青筋暴起了好几根，但李秀满依然很好地保持了长者风度，和善地笑着回应道。 就是那双原本用狗头铡拉出来的双眼，此刻已经眯出了手术刀般的精度。 自然也把眼神中的真实想法，用物理手段实现了完美遮掩，“李会长，那我们就进去看看？” “当然。” 面对整齐站成四排，粗粗一算，约二十个人的女子预备组，李明善就感觉自己的熟人还挺多。 虽然只是单方面的熟。 除了我们家纯揆，在这里站着的，不妥妥就是危险的少女时代，以及她们的小伙伴嘛。 018梁子 鉴于双方的私下约定，李明善倒也没急着对临时发现的目标——朴仁静展开营销攻势。 既然是Tara的成员，以及第四任队长。 那她迟早是要从少女时代，不对，目前还叫supergirls的预备队里退出的。 到那时，自己大不了再整一出三顾茅庐也就是了。 反正约定里也没说不能对退出公司的成员发出邀请不是？ 于是，草草做了一番自我介绍之后，李明善就跟在李秀满的身后离开了这间充满异样眼光的练习室。 “唉，帅气倒是真的，可怎么就不是我们的新理事啊......”长腿妹妹对自己作出的错误预测深表惋惜。 还没那么黑的黑珍珠倒是对此保留了自己的意见，“可我觉得理事什么的也无所谓，帅才是一辈子的事情，李会长的那张脸完全长在了我的审美上啊。” “喂喂喂，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人家帅不帅气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说的好像今后会有交集一样。” 金孝渊此刻一边拉着腿筋，一边大声揶揄着崔秀英，“长腿啊，你给大家说说，这位李会长是谁家子弟，竟然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我们兄弟公司的会长？” “都姓李，还是老师带来露脸的，你说是能谁家子弟？你说是吧，润婀...”为了维持自己摇摇欲坠的可信度，崔秀英亟需拉一个盟友来为自己站台。 只是在人群中扫了几圈，都看不到自己想要找的身影，“呀，润婀这孩子又藏在哪偷吃去了！” “秀英欧尼......”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润婀已经从崔秀英身侧，移动到了队伍的最后一排，听到召唤，弱弱地抬起手臂挥了挥。 那意思倒也表现得很明白。 I‘mhere，所以，你刚才再说啥？ 全程充当透明角色的金泰耎，和早已置身事外的郑秀妍对视一眼，又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润婀这小丫头有问题，没说实话。 作为预备队的代表，她俩和朴仁静刚才在李秀满介绍完毕后，也曾出列跟李明善寒暄了几句。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们都看到了林润婀一路潜行至队伍末尾，又藏在人群里不露面的行为。 以这孩子在非发癫状态下的得体表现，要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想当面的人，她又怎么会在李秀满眼皮子底下选择干出这种事情。 真当在人来人往的楼道里面壁罚站有意思啊。 “秀妍，你觉得那位李会长怎么样？”透明归透明，但正常人类该有的八卦心态金泰耎可也丁点没少。 “我很讨厌他。”真·话题完结器，郑秀妍毫不掩饰表达了自己对李明善的不屑。 就在刚才模拟考试厅里，李明善和李纯揆两人好奇地四处打量时，郑秀妍也发现了他们。 特别是当目光落在小水晶身上时，李明善那种毫不掩饰的眼神，让身为家姐的郑秀妍感觉极为不爽。 我们又不是什么商品，凭什么用那种挑剔眼光看人！ 也就是李明善不在这，不然非得跟这个在阿美莉卡出生的妹纸好好掰扯掰扯，什么叫做如获至宝。 “欧尼~” 只是没等郑秀妍把魔爪伸向没说实话的林润婀，练习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下一秒，就看到小水晶拉着一个白花花的小挂件闷头冲了进来。 “呀，你们两个！” 又被撞了满怀的郑秀妍蹙眉站定，摆出大前辈模样开口训斥道：“郑秀晶，礼仪导师是这么教你的？还有你，真理，她疯你也跟着疯？喊人！” “内~” 被人吼了的两个小家伙委屈巴巴地排成一排站好，朝在场众人鞠躬道：“欧尼们好。” “艾古，艾古......” 一脸慈祥状的孝渊姨母搓搓手，上前就把两人搂进了怀中。 劝慰了几句，这才抬头朝郑秀妍表达着不满，“都还是孩子，吼她们干嘛，就不能好好说话？” “嘁！” “我们不理她，告诉孝渊欧尼，你们两个小东西过来干什么？” “我们被挑选到S.W公司去啦！”原本还心有不舍的郑秀晶，在被姐姐凶了一顿后，就感觉自己的决定真是太明智了。 “什么？！” 这下，原本还在做着各自事情的众人，都纷纷停了下来，一脸诧异地看向了郑秀晶和崔真理两个人。 “我说，我们两个还有善怜，都要去S.W娱乐公司做练、习、生去了！”还没发觉事情严重性的郑秀晶，在回话时是懂突出重点的。 然后么...... “郑秀晶，你给我过来！”已经对李明善有了看法的郑秀妍，第一反应就要发飙。 但很快，她就被萌娃一号朴仁静把脾气摁了回去，“秀妍啊，好好跟秀晶说话，把事情问清楚再说。” 萌娃二号金泰耎点头表示：对对对！ 技能条被打断后，郑秀妍冷冷一指地板，“来，你们两个坐下，给我从头说。” “你说？”在众目睽睽下，小秀晶也不敢继续放肆，胳膊肘戳了戳身旁的小伙伴。 “是这样的。” 作为被公司上下当作小公主对待的崔真理，这时候反倒显得十分镇定，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老师带着李会长来练习室参观时当众宣布，为了避免优质人才流失，给大家拓宽实现梦想的上升通道，按照S.M和S.W两家公司一致达成的练习生交流培训意见，公司首次派出的人选就在我们这些新进练习生里产生。” “就是，就是。” “郑秀晶让你说话了吗？” “哦~” “雪球，你继续说。” “说完了。” “说完了？”郑秀妍只觉得十分气闷，“那老师有提到你们在那边能得到什么样的培训资源吗？” 小真理开始摇头。 “那老师有说过你们还有回公司的机会吗” 两个圆乎乎的小脑袋开始一起摇头。 “那老师......艾西，什么破公司啊！”看到两个娃都快把脑后的马尾辫摇出了残影，郑秀妍也不禁骂出了声。 除了舞蹈，骂公司这方面也不弱于人的权俞利也一旁帮腔道：“就是，我们公司这是要倒闭了吧，看看都干得什么事！” “吁吁，两个祖宗，你们不要命了！” 俏脸煞白的朴仁静，一手捂着一个的嘴，还朝陷入宕机的金泰耎不停使着眼色。 你倒是开口说话啊！ 我说什么，我也想骂人啊！ 金泰耎虽然没有跟着一块骂，但对公司的这种做法也在心底表示不理解。 “这家S.W娱乐可没听说取得过什么好成绩啊。” 身为金泰耎的嘴替，黄美英俯身把双手搭在同寝室友崔真理的身上，开口劝慰道：“真理啊，你可要想清楚，交流过去之后的事情不一定会如你所想的那样，人是要为自己的未来做认真思考的。” “而且把自己的梦想交给一个不靠谱的公司，真的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吗？” “S.W可没你说的那么不堪。”不知何时，李纯揆已经站在了房门口，正面带寒霜地盯着屋里所有人。 019冲突 李纯揆的出现，让郑秀妍登时把脸又沉了几分。 跟那个打水晶主意的坏人一起来公司的人，虽然认识，但也肯定是坏人。 hin~ 而被李纯揆堵在门外的练习生主管，现在把辞职信都已经打好了腹稿。 一边是创始人的亲亲侄女，正儿八经的公司‘小公主’，一边是十几个公司培养多年的优质练习生，这要是闹将起来，自己还能有好么。 万一再被那帮实权理事们知道了，还不得活拔了自己的皮？ 而一骑当千的李纯揆就像没事人一样把小手一背，用半死不活的眼神望着黄美英训斥道：“这位不知名的同学，在背后说人是非可不是什么有名誉的举措啊。” 不、知、名？ WTF！ 自己多年的辛苦付出却被人称作了不知名，是个人都难忍，更何况是心比天高的黄美英。 毛瞬间就炸了起来。 “呀，说谁不知名呢？还有，我们讨论的是S.W娱乐，与你有什么干系？” “我就是你们嘴里那家倒霉公司的交换生，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在对S.M娱乐尚未产生归属感前，李纯揆充分发挥了无底线护犊子精神，自家S.W再破那也只能由我来说，你们不许讲。 “另外，虽然S.W娱乐现在声名不显，但你的眼光在我看来还不配跟李秀满总监相提并论，他会是那种随便做出决定的人吗？”说到这，李纯揆把声音稍微收了收，大抵也是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但很快，嗓门又大了起来，“还有我们明善会长跟李秀满总监可没有任何亲属关系，这是我可以认证的事情。” 说着，李纯揆几步又走到黄美英面前，凝视着她的双眼道：“最后我劝你们所有人最好把用在八卦上面的心思都收起来，进入预备队可不代表就出道稳了。譬如说，你。” “你说什么！” “你谁呀！” 不管平时在预备队内如何争吵，或者小团队之间，或者人和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但当遇到李纯揆这么一位长于开地图炮的家伙，那大部分人的目标就很一致了。 把这个没礼貌的家伙先收拾一顿再说。 眼见就要失控的场面，让金竹贤的头脑终于清醒过来，她敏锐地抓住了最后一丝机会，飞也似地冲进了练习室，“黄美英、崔秀英，你们几个就是这么对待后辈的？” “......内” 见到有一方低头，金竹贤顺势把目光从李纯揆身边掠过，看向队内最年长的三人，“还有你们三个，如果平时就是把团队管理到这种混乱程度，那队长的位置就别想了，我看还不如交给润婀。” 朴仁静和金泰耎相视一眼。 还有这种好事？ 吧里吧里！ 林润婀刚想举起手，就被徐珠贤一把给扯了回来，然后顺着她的眼神，就迎上了面若凝霜的郑秀妍。 只是一瞬间，她就读懂了徐珠贤想要传递的意思。 润婀欧尼啊，活着不好吗？ 至于被金竹贤挡在身后的李纯揆，则是更加郁闷。 一方面没借着这个机会让这些同龄人明白，她们里面的大多数人还没资格从实力的角度来挤兑自己。 另一方面，你金主管拉偏架不要拉的太明显啊，这让老娘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混？ 除非在之后的考核中能一次又一次地拿到让别人信服的成绩，然后再杀出重围成功出道，不然今后被人孤立简直是一定的了。 唉，我的两条腿啊~ 想到这里，李纯揆低下头，看着早已噤若寒蝉的两个小朋友。 要不，咱们换换？ “还有你，郑秀妍。” 挨个数落一圈，金竹贤终于把矛头对准了郑秀妍，“关于郑秀晶的事情，老师已经跟李静肃女士进行了沟通，并且得到了她的同意，包括真理和其他两个练习生也是一样。 所以，这种上升到公司决策层面的事情，我劝你冷静看待，不要意气用事，更不要仗着前辈的身份就做一些对自己、对他人，以及对公司都不利的事情。” 听到金竹贤把一切归结在了自己头上，郑秀妍更加懒得辩解，只是扭转一旁的脸更冷了几分。 反正自己已经是打定主意要走的人了，这口锅背了也就背了，只是她刚准备开口请辞，就感觉到自己的裤管被人拉扯了两下。 低下头，就看到郑秀晶正仰头望着自己，眼神中的哀求也表现得那么不加遮掩。 “我...知道了。纯揆，对不起。”终究，郑秀妍还是选择了向现实低头。 只是这一回，她觉得自己继续待在S.M公司的理由，已经不单单只是自身的出道梦想。 或许，还有小秀晶的。 如果李明善此时能够站在这里，把事件的发展全程看完，他或许会对几年后这些人所作出的选择，有更为深刻的感悟。 只是现在，“李总监，今天就到这里吧，虽然只选择了4个人，但已经非常感谢了。” 李明善笑着把话说完，然后朝站在台阶上的李秀满浅浅鞠一躬以示感谢。 “嗳，李会长说的像什么话。” 李秀满微微一侧身把这一躬避开，又上前很用力地握了握李明善的手，“宪华这几个孩子虽然年纪还小，但可塑性之高我是可以拍胸脯保证的，所以还要请李会长多多用心培养，路途曲折可千万不要荒废了。” “有您这句话打底，我也一定会豁出命去铺路搭桥，努力把他们送到更高的位置。但凡有耍阴招使绊子的，您放心，我自会出手。” 李明善也手上用劲，狠狠反握回去，“那我们家纯揆也拜托您了，我这个人念旧，不管好的坏的都喜欢加倍奉还。” “纯揆可是我的亲侄女，我自然不会亏待，所以还请李会长放宽心，好好经营自家公司就是了。” 等李明善上了早已等在一旁的出租车。 车内车外，笑意盈盈的二人不约而同地为对方衷心祝福道：“你这个混蛋，赶紧去死吧，临走还想着恐吓别人。” 出租车很快驶出狎鸥亭，顺着晚高峰的车流穿过了大半个江南，最终驶入目的地瑞草区的汉江公寓。 陪老狐狸玩了一天的头脑风暴，已经深感精疲力竭的李明善现在只想着能好好泡个热水澡。 至于什么答应好的剧本...... “我写，这位怒那，我真的有在写啊。” 看到横在沙发上，一副老神在在模样的韩孝周，李明善哪还能联想到什么旖旎画面，整个人是真的要崩溃了。 催更都没有这么个催法吧。 “哦？在写？” 韩孝周捏着只有标题的纸片晃了两晃，“所以说，这六个字就是你的努力成果？” “你就说这剧本名字吸不吸引人吧。” “吸引不吸引人我不知道”，韩孝周起身，将指节摁出声声脆响，“但很吸引我的拳头是一定了。” 一顿不轻不重的按摩后，除了喉头有些发甜，李明善只觉得神清气爽。 020未满 “这个剧本的主要是在讲一对年轻情侣搬进位于郊区的公寓后，因为每晚都饱受奇怪响动的惊吓，为此他们决定在卧房里放置一台摄像机，打算发现并捕捉潜在“诡异现象”的故事。” “就这？你之前说好的爱情、动作和剧情呢？” “情侣啊，这都婚前同居了还不算真挚的爱情？” “算，当然算。” “韩孝周，我们在工作，请把袖子先放下来。” 眼见一场潜在危机被消弭于无形，李明善也暗自舒了口气。 但为了获得更好的生存空间，避免再次被人堵在门内，他觉得还是把这孩子赶紧送走得了。 “你想想看，观察一个看不见的鬼神，这剧情是不是想想就觉得又刺激又悬疑？而且不管是抓鬼神还是被鬼神抓，电影里你总要不停地追或者逃吧，这还不算动作片？” “可这也有些太简单了吧。”一通忽悠过后，韩孝周虽然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挑不出什么。 无奈之下，也只能捡着剧本的毛病说事了。 “不然呢？只说个故事框架你还想要什么效果？即便是今年的《老千》，说穿了不也就是几个人在一起愉快地打扑克么。” 让自己贡献了数张电影票的年度票房冠军，可到李明善嘴里，却变成了这幅多少带了点颜色的鬼模样。 韩孝周觉得，是时候让他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艺术了。 “明善啊，我觉得掌心有点痒诶。” “大可不必。” 为了把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李明善不得不重新调动起经历了一场大战的脑细胞，“嗯...，其实这部影片的新奇处就在于，虽然故事听起来很简单，但总有一种可能会超越你的想象。” “譬如。” “就是看起来更简单。” “？”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对剧情内容要求简单明了，但在拍摄手法上却要异常的大胆且极具创造性。 就是这种看似简单，细品之下却让人回味无穷的感动才是我想要的效果。” “很好，请努力编下去。” “我打算整部影片都用家庭摄像机拍摄。” “唔，听起来虽然大胆，但还谈不上创造性，加油。” 为了彻底安抚好这位暴躁怒那，这一刻的李明善绝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于是把心一横，忍着强烈的不适开口道：“我准备整部电影都采用一镜到底的方式拍摄，这个想法听起来是不是很大胆？” “一镜到底？有点意思。”对这个说法，韩孝周倒也点头表示赞许。 但对已经绞尽脑汁的李明善而言，这就很不友好了。 我特喵请神都请到了国师头上，怎么到你这里只是有点意思？ 信不信我再给你瞎掰一个掉进染缸的美人鱼故事出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极善拿捏特定人员的韩孝周，举手投足间就化解了此刻的尴尬。 亲昵地伸手揉了揉李明善头顶，“艾古，不过我们明善的心意，怒那已经非常真切的感受到了。 不过电影拍摄的其他方面呢，总不能让我无实物表演的同时，再演一出独角戏吧。” 青丝绕瑶柱，头顶上不轻不重地按压，让精神绷了一天的李明善舒服地闭上双眼。 “拍摄器材刚才已经说过了，至于拍摄现场，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放在清州我家那幢老宅最合适。” “怒那对你急于见到逝去亲人的心情表示理解。” “你还不如直说半夜三更我被外公外婆追着揍呢。” “揍你那是轻的，万一两位老人家玩心大起，来一个真身出镜看你怎么办。” “那才是二老疼爱外孙的表现呢，到时候就算我一刀不剪，这部片子的票房也指定要爆。” 在轻柔的按压下神经渐渐舒缓，让李明善也彻底放松下来。 然后又开始了不设防地胡说八道：“不过说到演员，男主角我倒是有个人选。” “哦？” “郑容和，一个很帅气的男孩子，比我也就差了那么亿点点。不过他这几天要回家收拾行李和办理转学手续，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汉城。” 韩孝周十指猛然一压，还在闭眼跑火车的李明善，顿时享受到了梅超风同款指法。 “刚才还好好的，你又干嘛？” “你说过，这是记录我们两个人的电影。” “我负责编导，你负责出演，这难道还不算？” “滚！” ‘砰’的一声，公寓的房门已经被韩孝周重重地关上。 李明善揉着杂乱的头发，环顾一圈空荡荡的客厅，才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 都说女孩心思难猜。 可有时候，明明猜得出，却还要装成一个憨憨才更难。 进一步固然好说，大不了就地躺下，等着受着也就是了。 万一日久却发觉频率无法得到有效统一，那时候还能退的回来？ 总不能真当一个老顽童那种渣男，左右互搏神通练完最多清水一冲，就能当没事人一样地站回互相祝福的好朋友位置吧。 或许自家老姚OK，但李明善自忖功力稍弱，还做不到这般进退有据。 所以，在没弄明白自身的真心实意前。 相较于糊里糊涂就把对方当作可以一生陪伴的侣人，还不如难得清醒，让各自舒服的停留在红颜知己这一步。 隔着落地窗，看着一个飞奔的白色小点钻进出租车，直到消失不见，李明善这才把手机丢在沙发里。 “算了，还是等弄出成品再上门挨揍吧。” 夜已深，摆在客厅的落地八音钟刚敲响了三声清脆钟鸣。 许是之前韩孝周的脑部按摩起了作用，持笔伏案的李明善精神倒是异常专注，记忆中的一幕幕电影画面被他很好地解析成表音文字，然后再流畅的落在了纸面上。 只不过，原本前世的《鬼影实录》由于各自的坚持，也被李明善修改了许多。 本来的倒霉牧师，变成了更接地气的本土道士，由李明善出演。 顺带一提，一闪而过的白影，他也接了过来。 属实是在自己抓着自己玩。 反正戏份加一起也不多，又有前作打底，李明善这菜鸟估计还应付的来。 而原本的情侣也化作了姊妹，属于郑容和的戏份顺势转移到了昨天刚变更合约关系的郑秀晶身上。 这倒霉孩子，看来也只能等把大华安顿好，两人成团后再另行补偿了。 反正文抄公只有零和无数次的差别，再抄首流传度甚广的歌曲对人品也形不成太多影响。 至于什么不懂乐理，只会哼哼？ 明善觉得只要自己唱那么一个小节，以这两人的专业素养说不定就能给编出花儿来。 更何况自己不仅能哼完整首歌，还能保证只在原本曲调允许的范围内作窄幅波动。 天空‘轰’一声巨响，转瞬后，瓢泼大雨就很随意地倾倒下来。 累惨了的李明善伏案而睡，只是眉头忽而紧蹙忽而舒展，也不知梦到了什么。 021揭面 李明善梦会神女的同时，作为江南明珠的清潭洞依旧喧哗上等。 在沿江现代公寓5期，一间提供给S.M公司练习生居住的普通公寓内，作为最后一个洗漱的人，李纯揆正艰难挪动着步伐，一步步把自己移进洗漱间。 身为新加入公司的后辈，李纯揆大闹练习室，整顿前后辈秩序的事迹很快就传遍了整个S.M公司。 再加上金竹贤自作主张的偏袒，她也很自然就被其他练习生有意无意地孤立起来。 对此，李纯揆倒也看得很开。 之所以当初同意加入S.M公司，原本也只为了证明这些年自己的努力并不白费。 现在也无非因为跟黄美英大吵了一架，导致她努力争取出道名额的理由又增加了一条，就是告诉这些眼高过顶的S.M练习生，专业能力高低与其出身所属社无关。 因此，哪怕下午练习过程中不断遭遇了冷嘲热讽，或是不经意间的小小身体接触，这些在李纯揆看来，都不过是小事一桩。 等到下次月考成绩公布，那才是自己变身打脸狂魔的好时机。 到时候有些人自然就会明白，两者间所谓的一线之差，指的是竖起来的那种。 当然，在此之前该受的霸凌，李纯揆也根本没想着躲开。 咬牙莽过去就对了。 唯一让她无法忍受的就是这些本地练习生可真没有礼貌啊，都不知道在洗澡排序上也要遵循先来后到的吗？ “艾古，李明善这个没良心的狗崽子到现在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有，渣男肯定已经把替他受罪的小纯揆给忘了。哦，我可真是太可怜了。” 打开花洒，一边用手背尝试水温，李纯揆一边小声咒骂着。 或许是为了让她尽快能振作起来，那道横贯汉城的惊雷也终于在清潭洞的上空炸响。 紧接着，一声尖叫响彻整个房屋。 “怎么了？” “听声音好像从浴室那边传过来的。” “西八，肯定又是那个没规矩的菜鸟。真是的，一天到晚就她事多，睡觉睡觉，六点还要起床呢。” “欧尼记得今早喊我起床......” “好好好。” 就在其他几个房间小声议论时，作为公司大姐头的郑秀妍正倚靠着床头，出神地望着天花板。 虽然平时不怎么在宿舍常住，但依然有贴心的练习生为她准备好了单独房间以供休息。 一部分是她的实力、资历和威望都放到了那里，真说出去也不会有人敢挑挑拣拣。 另一方面，笃信未来一片光明的年轻人，也没想过随随便便就把自己交待在一项唤醒服务上面。 就算是郑秀妍也不行。 而据公司不靠谱，但都公认的消息源透露，上一个敢这么干的家伙，坟头草现在都一米多高了。 被吵醒的年轻人们终究熬不住身体透支后的疲惫，只是说了会小话便又渐次睡了过去，只留下受了惊吓的李纯揆，依旧蹲在洗漱间的角落瑟瑟发抖。 嘎吱一声，有人把浴室门打开。 婆娑泪眼的李纯揆缓缓抬起头，就见到了哪怕穿着睡衣，也要走清冷风格的郑秀妍。 “摔倒了？” “还好，洗澡站的时间长，腿麻。” “腿麻的人还能一边尖叫着把人吵醒，一边穿好衣服再蹿到墙角蹲好，看来你的训练量还需要加大啊，李纯揆。” “反正能赢你就够了。” “赢我？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今年的交流赛上我拿到的是综合排名第二，歌曲第一是泰耎，舞蹈头名是孝渊，你李纯揆似乎哪一项都跟冠军不沾边吧？ 所以，只会欺负没资格代表公司出赛的斯蒂芬妮算什么本事？” 我这小暴脾气诶！ 李纯揆很想起身告诉面前这个冷言冷语的家伙，那次只是发挥失常，有本事这次月考上论英雄。 但却惊喜地发现，自己是真的蹲麻了…… 刚打算挣扎，就察觉到有只手伸到了自己面前，“你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要不要我拉你一把？” “谁要你这家伙......” “记得以后在公司要叫我秀妍前辈，或者西卡欧尼也可以，来。” 一把抓住李纯揆的手，郑秀妍猛然发力。 然后，自己就顺势重重摔在了李纯揆的怀里。 “西卡欧尼要是向往我的厚实胸膛就请直说吧，借给你靠靠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用不着演的。” “滚。” “哈，哈哈。” 低头看着躺在怀中，耳垂渐渐泛红的郑秀妍，李纯揆忍了许久，终归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声，“你这是在拉我，还是在拉拉？” “呀！你给我到卧室来，让本欧尼看看谁才拉丝！” 跟着恼羞成怒的郑秀妍，李纯揆笑眯眯地走进了她的卧室，“呦，虽然面积不大，还是单间待遇啊。” “以后你嫌她们闹腾，可以来这个房间睡。”郑秀妍说话间已经换下湿了水的衣服。 “你是嫌我受的罪还不够多啊，睡单间。” 李纯揆嘴上拒绝，身体却已经很顺从地钻进了被窝，拍了拍床板，“西卡呀，欧尼爱你哟。” “你只是单纯看不上这些手段是吧，老师的侄女，李纯揆小朋友。” “我怎么可能是李秀满总监的侄女，你可真会开玩笑啊。” “我这个人关心的人和事情不多。” 说着话，郑秀妍翻了个身，面对面看着李纯揆略显慌张的双眼说道：“但很巧，你还算能看入眼的对手，再加上小水晶的关系，我对S.W的情况也是做过一番了解的。所以，如果还要继续装傻的话，你就有些不礼貌了。” “没想到居然才一天就被你识破了。”人家都已经把话放在了这里，李纯揆也索性大大方方就承认下来。 “艾一古，小纯揆卡哇伊内~” “说话就说话，我警告你，别上手啊。” “其实我也只是猜的，你怎么这么快就承认了？” “西八。” 面对时而冷面，时而狡黠，时不时还喜欢跟人贴贴的郑秀妍，李纯揆感觉这就是个猫科生物，还是翻脸比翻书快的那一挂。 “纯揆呀，问你件事。” “你说。” “那位李社长...” “别想了，一早就有人盯上了。” “呀，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哪怕此刻背靠背躺着，但李纯揆也能感受到这只猫又开始生气了。 她忽然觉得今后在S.M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你问呗。” “我的意思是，秀晶她们几个真的能在李会长这么一个门外汉的主持下，在S.W获得成功吗？” “门外汉？我叔叔的大学专业既不是公司经营，更不是音乐，现在不也把S.M做的有声有色么。所以如果你非要问的话，我只能说事在人为，可这种事又有谁敢打包票呢。” “纯揆呀。” “这位欧尼，再不睡天都亮了。” “谢谢你。” “怎么说？” “如果不是你昨天跟斯蒂芬妮吵的那一架，可能现在的我已经向老师请辞了。” “嗯？” 022敲打 “纯揆啊，你说怎么会有练习生害怕面对摄像机镜头这么扯的事情。” “镜头恐惧症？你？” “嗯，你有办法？” “谢邀，没救了，等死吧。” 没等到预想中的反击，房间内突然的安静让李纯揆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翻了个身，胳膊肘撑着床榻，看着郑秀妍的背影开口：“对不起，西卡，我只是想开个玩笑。” 可她的歉意并没有等到回应。 又过了一阵，看着盖在郑秀妍身上的被子随呼吸轻微起伏，李纯揆不由得叹了口气。 能睡着也好，至少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不用面对这么残酷的事情。 其实经过交流赛上一次次的比拼，对郑秀妍各方面呈现出的实力，李纯揆是非常佩服的。 两人又一起经过了小半天的共同训练，这个面冷心热的姑娘对待各个课程的用功程度，她自然也是心下了然。 总的来说，是一个天赋很高，对自己也格外狠心的人。 可就这么个生性要强的女孩，却因为镜头恐惧症导致无法在全世界面前展现自己。 一想到这，李纯揆不由得叹了口气， “唉~” “唉~” 嗯？谁的声音？ 沉浸在自我忧郁中的李纯揆被这声叹息给生生拔了出来。 窗外的瓢泼大雨，时不时划过夜空的闪电，陌生的住宿环境，再加上昨夜和李明善交谈时，听他提及的那个剧本...... 李纯揆又有些不可抑止地开始颤抖。 “唉~” 幽怨的叹息声已经贴在耳边响起，股股若有若无的凉风也缓缓沁入被窝，让她抖得愈发厉害。 “Sunny......” “呀！” 夜里的一场大雨，洗去了蒙在汉城上空的乌云。 久违的暖阳，让汝矣岛的清晨又沾染上了一层薄雾。 才上班就接到电话通知的徐妍珠，在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疾步走进了李明善的办公室。 “会长nim。” “妍珠啊，去跟S.M方面沟通一下，如果可以，最好能直接跟李总监通话。” 现在的李明善，很能与前世的老父亲产生共情。 只不过当年的老头儿，为了替赖床的儿子请假，每次给班主任去电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至少三套以上的借口，和九种不同的应对话术。 可如今轮到李明善自己。 伸手指了指沙发上垂头丧气的李纯揆和黑了眼眶的郑秀妍，“妍珠你自己想理由，总之就是给这两家伙请一天假。” “好的。” 虽然惊讶于李纯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特别是还带了一位S.M公司的练习生。 但自知还在被观察期的徐妍珠可没有半分想要打听的心思。 当李明善交代完，徐妍珠也在心里短暂作了番计较，这才提议道：“会长nim，我觉得不如以函件的形式通知S.M娱乐，就说近期我们公司收到了一份质量上乘的词曲入库，所以请她们过来演唱demo。” 不愧是你啊，连这么没谱的理由也想的出来。 但吐槽归吐槽，李明善倒也从徐妍珠的提议中琢磨出一些挑拨离间的味道。 至于剩下的，就看李秀满自己能不能借题发挥了。 “那就这么办。不过妍珠啊，公司收集词曲的事情也要尽快筹划起来，只要质量够高，钱方面不是问题。另外，要是能发掘到有潜力的词曲家，你们先行接触，有进展我再上门拜访。” “好的，我会通知下去。” “由你牵头。” 听到李明善的话，原本打算告退的徐妍珠忽然呆愣在了原地，“我？” “怎么，看不上？” “不是……” “那就认真做，从大邱上京有多难大家都明白，更别说在这里立足了，所以有些事情上一时糊涂也是难免的事。” 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花名册上勾勾画画的李明善并没有抬头，仿佛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 徐妍珠万万没想到，无论是当初纵容转移公司投资款，以及之后的种种冒犯行为，别说其他同事，她都把自己划入了被清理的范围，可李明善居然选择了就此揭过。 “当然，如果有打算另谋高就也不是不行。” 找到了下一个被清理的工作人员，很快一道墨蓝色线条就出现在他的姓名上，“你看，这样是不是很简单？所以妍珠你也打算离开公司，是吗？” “没有，我非常乐意继续在S.W工作。” 不仅是徐妍珠，还包括沙发上的两个小丫头。 看到李明善轻描淡写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去留，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身板。 “既然愿意继续在这里做事，那就好好努力。” “我会的，会长nim。” “把这份名单帮我交给人事部，让他们中午前拿出赔偿方案，另外，帮我去买两个煮熟的鸡蛋。” 拿起修改后的花名册，徐妍珠只粗浅扫一眼就发现在这些清退的人员里，许多人是在李秀满主持工作后才接受邀请加入的公司。 俗称，关系户。 这些人里，有的是一年只写了三句狗屁不通的歌词，然后却拿着最高一档的员工薪酬。 还有的，徐妍珠只在签订入职合同那天见过本人。 当时身为人事专员的徐妍珠还跟其中一人通了电话。 然后就被人以破坏灵感，干扰艺术创作为由，足足骂了三十分钟。 也是自那以后，她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打不过就加入’。 至于剩下的那部分，徐妍珠也很清楚，都是一些日常跟那帮关系户称兄道弟，走动频繁的家伙。 想到这，徐妍珠扭头看向了正低头研究地毯花纹的李纯揆。 而此时李纯揆也恰巧抬起头，迎着徐妍珠的目光淡淡一笑。 既然明白了谁才是通风报信的小卧底，徐妍珠一点也不想在这个房间里继续待下去。 按照混蛋的朋友大概率也是混蛋这个说法，天知道那个安静窝在沙发里打盹的女孩又是怎样一副真实模样。 “会长nim，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我先出去了。” “好的。” 看着徐妍珠打开了办公室房门，李明善忽然抬高声音道：“妍珠啊，在公司机会对每个人既是公平的，也是有所偏向的。所以，要继续努力啊！” 徐妍珠身子先是一抖，紧接着转身道：“多谢会长，我知道了。” 咔嗒一声，等房门被带上。 这时李纯揆才抻了抻懒腰说道：“谢了啊，会长nim。” “如果真心想感谢，你可以叫我欧巴的。” “想得美，你目前还不是我喜欢的那款。” 起身后，李纯揆伸手指了指郑秀妍，“我去练习室练功，你就带这个睡不醒的妹控四处走走。不管怎么说人家妹妹毕竟是被你拐到了公司，不放心先来看看情况也正常。” “所以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朝人家眼睛上来了一拳？” “我都说是意外了！！！” 被气成了圆揆后，李纯揆恶狠狠瞪了李明善一眼，不等他继续开口，就拉开门向自己最熟悉的地方跑去。 023清理 “所以听金主管的意思，这仅仅是个意外？” 李秀满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说话的语调虽然清淡，但也足够让金竹贤站立不安。 “老、老师，在我看来这不过是练习生之间正常交往时发生的一次意外。” “竹贤啊，你跟着我多久了？” “三年，从您回国带领公司重新奋起开始算，已经三年了。” “时间还真快，转眼当初的菜鸟经纪人也成公司老人了啊……” 李秀满把S.W发给自己的函件捏在手里，依旧慢声细语地开口：“那你就应该很清楚，自S.M公司成立之初我在员工文化方面就一直在强调一些东西吧？” “知道，我们公司致力于打造出一种特有的家园文化。” “那么就顺着这个说法，让我们来谈谈昨天发生在预备队，以及后续练习生之间的霸凌事件。” 李秀满拍了拍身旁的沙发，“你先坐，让我这么一个老人家仰着脖子跟你聊天，很累的。” 老师您都已经给定了性，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金竹贤在心里小声反驳一句，但依旧乖巧地坐在了沙发上，身体向前微倾道：“老师请讲。” “先不提李纯揆的身份背景，单指昨天上午S.W娱乐的李会长刚把培养多年的练习生给亲自带来，结果下午就发生了这种霸凌事件，现在更是让人家专门发函到我这里来告状。竹贤啊，你说该让我怎么看待你在整件事情上发挥的作用？” “老师，我错了。”给出答复的同时，金竹贤也基本看到了即将面临的将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就让这大风吹，大风吹，一直吹...... 但出乎预料的是，今天的李秀满心情还算不错，并没有开启吹风机模式的意思，只是轻笑着点点头，“知道错就好。不过你身为练习生主管，先是处事不周，之后又对事情的走向缺乏预判和对策，所以总的来说，这次表现很不合格。” “原本可以内部消化的问题，现在却弄到了我们不得不给人家一个说法的地步，而且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当，今后还有谁敢来S.M报名？” “更别说还有西卡那个傻丫头，日常被人捧了几句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大姐头，单枪匹马就敢找上门跟人家解释......” 一边听着李秀满啰里啰嗦，金竹贤也时不时朝摆在桌子上的那份函件瞟一眼。 可信纸上写的明明是邀请西卡和纯揆去唱demo，这不是好事一件嘛。 老师，您是怎么展开联想的？ “怎么？还没看出来人家真正想说的话？” “没…有。” 李秀满自然发现了金竹贤迷茫的模样，用手指点着信纸开口解释道：“我从S.W经营决策层退出这件事你是知道的，所以那边的曲库质量我自然很清楚，只短短几天，他们怎么会收到高质量的词曲。对于这一点，在发函前，李会长也是心知肚明的” “您的意思是，李会长是专门这么写的？” “不然呢？” 伸手在金竹贤头顶轻轻拍打了一下，李秀满这才接着开口：“就当他李明善一上任就好事连连，那也完全可以找宪华，或者拜托词曲作者制作一份demo不可以吗？” “可以，是我没想到”，金竹贤乖乖低头认错。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可别忘了，交流协议上我们承诺要提供五人给S.W，现在可还短着一个”，好为人师的李秀满呷了口茶水，稍作酝酿后继续说道：“如果人家这时候张嘴跟咱们要西卡，而西卡又因为水晶去了那边也同意去S.W。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你教我该怎么做，如果只剩下金泰耎，她有没有能力独自撑起团队？” “我，不知道。”金竹贤都要崩溃了，如果李秀满描绘的场面真的出现，那她啥也别解释，乖乖回家坐等法务部的通知吧。 “这样吧，你去拿一份名单出来，我会通知外宣部和法务部一起配合你，有时候主动把家丑外扬也未尝不是一种有效的补救措施。” “全部？包括斯蒂芬妮她们几个？” “放屁！” 这下李秀满差点没憋住火，忍了再三，才咬着牙狠狠说道：“杀鸡儆猴的故事你也不懂了吗？” “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突然听到李明善没来由说这么一句，参观完S.W公司，准备找李纯揆一起离开的郑秀妍不禁反问道。 “肯定是纯揆那个小丫头呗，还能是什么。” “纯揆？”郑秀妍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收拾随身物品的李纯揆，“她怎么了？” “她呀，大概是想到了你的问题，所以打算让我亲自出面邀请你参加公司近期筹拍的电影，打算用这个办法看能不能缓解你镜头恐惧症的问题。” 这时，李纯揆也收拾妥当走到了他俩面前，“怎么，不可以吗？反正按照会长nim的意思，那部电影就是素人都可以出演，更别说像西卡这样接受过一定训练的人。” “可现在的问题是，女主角我已经跟一位演员做好了约定，也就是纯揆你见过的韩孝周。 至于女配角，我更属意让水晶和真理来出演，一方面是年龄更加适合，另一方面这次的戏份虽然不多，但对她俩而言算是一个起步和积累经验的好机会。 毕竟按照公司现阶段的情况，可没什么机会让她们出演MV，或者有大前辈的演唱会可以登台。” “水晶和真理？” 原本听到女主已经有了演员候选时，郑秀妍其实就基本息了心思。 没法子，从狎鸥亭到忠武路的阶层差距，是比物理上两地之间的距离要大许多的。 就更别说，这部戏还是由一个不出名的娱乐公司出品的，如果再没有一个所谓的圈内人当作敲门砖，那大概连怎么发行都是困难重重。 虽说那位韩孝周前辈现在也只是在电视上崭露头角，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忠武路演员，可那也不是自己一个还等着机会出道的偶像练习生可以随便比拟的。 可现在这个机会已经来到了白纸一张的水晶和真理手上…… 想到这里，郑秀妍诚恳地向李明善鞠了一躬，“多谢李会长提携我们家水晶。” 这下真把李明善整不会了。 毕竟活了这么些年，还没经历过这玩意儿啊。 但想想参观公司时挂着的那张冷脸，再看看现在，李明善只想叉腰作仰天大笑状。 秀妍何以前倨而后恭耶？ 不过有一说一，可真富有啊。 “呀，你打我干嘛。”李明善转头怒视李纯揆。 “小心长针眼哦。” 做了个鬼脸，李纯揆牵着郑秀妍的手就走，“你谢他干嘛，水晶和真理都是他们公司的练习生，不培养她们培养谁？” 感觉这样非常不礼貌的郑秀妍，在被拖着出门的同时，还不忘再次向李明善鞠躬道别，“李会长再见，我们家秀晶和真理就拜托您了。” 024价值 看完了一山又一山，可李明善看山归来的好心情并没能持续多久。 不等人事部门拟定出清退补偿方案，这边就已经有三拨人分别把话撂在了李明善的案头。 其中一位，还是曾经的舅妈预备役。 当这位已经落下多少身位而不自知的女人，用长辈训斥晚辈的语气里来跟李明善通电话时， 嘟嘟嘟… 给你脸了是吧。 手机关机，丢在了一旁。 李明善看了眼徐妍珠，以及人事部门主官李桂贤，复又低下头，“说说吧，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另外咱们有言在先，两位在这件事上谁都脱不了干系，所以你们最好把话摊开了讲。” 作为一个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房贷的不惑中年，李桂贤此时看起来要远比徐妍珠紧张的多。 “按辈分我得喊您一句桂贤叔，您不是一向号称人事部是铁打的么，锈了？” 决定从李桂贤开始的李明善把话说完，转头又看向徐妍珠继续开口：“不久前我刚说过，机会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拥有的，看来徐助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啊。” “会长nim”，李桂贤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滴落的汗水，把已经笔直的脊背挺得更直了一点，“这件事情上，我要负主要责任。” “哦，怎么说？” “在这件事上我要负主要责任，会长nim。”只是不等李桂贤开口，徐妍珠却又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虽然她此时脸上的纠结让人一眼便可看出。 两人相互抢着担责的行为，若是从前那个李明善，或许会在心底高看他们一眼。 可他们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曾经也身处在相似环境下，经过一次次大浪淘沙后成功活下来的李明善。 所以现在的这种行为，反而会让他感到更加愤怒。 无非是觉得自己现在手头上没有合适人选来顶替他俩，所以只要责任互相抢得好，到最后自己也只能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打的就是一个法不责众的主意。 但不得不说，他们赌对了。 李明善把胸口的火气压了再压，换上满脸欣慰的笑容开口：“哈，两位能主动站出来揽责的行为让我很欣赏，但事情总是要分个主次原委的，不是吗？” 徐妍珠和李桂贤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是我没有把名单亲手交给桂贤叔。” “会长nim，员工随意把公司秘密外泄是我管理不到位，请会长处罚。” “原来是这样啊......”李明善后背贴着座椅靠背，闭上双眼，右手食指不停轻叩着桌面。 直到两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被这敲击声敲出毛病时，李明善这才把眼睛睁开，面向两人开口：“第一，两位的行政职级不变，但职级工资每人下调三档作为处罚，至于什么时候回归正常收入水平，看后续表现。” “多谢会长nim。” 终于等到了李明善的决定，这也让原本悬着的心再次落回二人肚里。 虽然下调三档工资也让人很肉疼，但与直接卷铺盖走人相比，已经算很不错的结果了。 毕竟对他们而言，一份稳定的工作和还算丰厚的收入，在如今这个愈发不稳定的经济环境下已经实属难得。 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再回归社会，去跟那些便宜又听话的应届生去拼一个仅够满足温饱的饭碗。 而这次突发事件的出现，虽然经济上受了些许损失，却也让两人自觉成功地试探出了李明善的底线。 从处罚结果倒推，至少这个来自华夏的年轻人，并不像李秀满总监说的那般强势，愣头青，不识时务。 既然这样...... 李桂贤在桌下悄悄比划了一个手势，而徐妍珠也很快做出了回应。 两人在底下的小动作，李明善自然是没有发觉，“第二，清退工作要加快进行，我不希望在下个月签发工资单的时候再看到他们的名字。” “好的，会长nim。” “第三”，李明善抬手指了指李桂贤，“桂贤叔，我不想看到再有什么内部消息被人外传出去。” “明白，我会重新梳理全公司人员情况，然后酌情加入清退名单。另外，我用会跟徐助理亲自负责这项工作，绝对不会再出现差池。”李桂贤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好，你们先去办事吧。” 等两人离开，李明善这才显露出懊丧的情绪。 他明白，在第一次与公司中层管理的交锋中，自己失败了。 所以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也为了避免这些人今后联合起来把自己架空。 公司管理层面的换血势在必行。 可是，“人啊，让我在这一亩三分地去哪抓人啊！” “在S.M公司，最不缺的就是有梦想的年轻人！”被李秀满连消带打地教训了一通，金竹贤觉得现在火气很大。 特别是当她发现那几个刺头打算把其他练习生鼓噪起来，一同反对公司的决定时，金竹贤就变得更加暴躁。 “S.M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没有到达让公司足够重视的水准前，你们聚集在这里的作用，也不过是让我多填几行字罢了，不然公司养那么多的星探，每年在海外召开选秀大会是为了什么。” 被金竹贤的一番残酷敲打，让这些实力只在B级上下徘徊的年轻人瞬间清醒，原本义愤填膺的练习生开始逐渐离开一层大厅，灰溜溜随便找一间练习室训练去了。 等到大多数人都离开，金竹贤才开始着手对付那十多个挑头的练习生，“至于各位也不要妄想了，如果我是你们就会选择主动离开，至少公司的对外公告上不会出现你的名字，或许靠着S.M娱乐A级练习生的身份还可以加入另一家公司重新开始。” 被点到名的十几个人，此时就像被剥去保护壳的活虾，也只能象征性地扭动几下，好彰显出自己的存在感。 “金主管就怕在未来因为你们庇护的那些人被我们打脸吗？” “那就等你们真能做到这一步的时候再说。”金竹贤也懒得再跟这帮人继续废话下去。 对她来说，在这里多待一分钟都有可能让李秀满对自己的评价减少一分。 至于这些人。 即便水平真的很高又能如何？ 如果没有如同S.M公司一般强大的运营能力和公关实力，个人实力不值一提。 至于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之类的事情，金竹贤并不认为自己能看到那一幕。 真当是从华夏那边搬运过来的网络小说里的主人公啊。 刚转身走到二楼，金竹贤就看到了黄美英几个小家伙正躲在天井的柱子后面，不时探头朝自己这边张望着。 “你们几个！” “主管欧尼，我们错了。” “伸手。” 听到丫头们说话都带上了哭腔，金竹贤掏出戒尺，在她们掌心不轻不重地一人打了一下，“你们可要谨言慎行啊，不然以后会吃亏的。” 025三姝 S.M公司在下午时分对外发布的公告，让李明善再次真切感受到了两家公司之间的地位差距。 与当初S.W变换东家的消息只能塞在报纸中缝不同。 S.M这边一次性开除近二十名练习生的消息一出，不仅各类媒体都把这件事当作了夜间报道中的重要谈资，还有一些证券市场分析员也煞有介事地对这件事进行了全面剖析。 然后几方一致认为，S.M公司股价会在一段时间内出现走低态势。 次日交易时间一到，S.M的股价果然应声而跌。 而且看那个走势，多少有点从十米高台往下跳的意思。 只是没等这些分析员举杯祝贺自己终于蒙对了一回。 下午刚开盘，一条陡峭的直线不仅拉回到了昨日的收盘价，还赶在当天收盘前又涨了一截。 这下就很尴尬了。 一边是汉城民众对S.M公司表现出了非常浓厚的好感，他们也朴实地把心底的欢喜落在了实际行动上。 另一边就是专业素养受到严重质疑的市场分析员们，被现实噼里啪啦地一顿打脸。 就特么你们半场开香槟啊。 李明善都能想象得出，现在李秀满正双手叉腰站在S.M楼顶，满满一副不知道什么叫对手的得意模样。 “啧，又被这老家伙给装到了，眯眯眼瞅机会都这么准的？现在搞这么一出，既得了面子，又拿了里子，玩的真花啊。” 对于S.M表现出的强大公关能力，除了艳羡，李明善也只能不服气地狠狠朝半空啐一口。 呸！ 咚、咚、咚 听到有人敲门，李明善赶忙端正了态度，把已经到嘴边的口水擦了又擦，这才应声说道：“请进。” “会长nim，这是从S.M公司那边转来的练习生相关资料。” 进门的人是公司练习生主管郑世浩。 由于在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整个公司能配得上练习生这个名字的，也只有李纯揆一颗独苗。 于是郑世浩除了要完成本职工作外，还同时兼任了包括但不限于后勤杂物搬运、水电气暖维修等诸多工种。 好容易等到了被诳来的郑容和，结果还没乐呵几天，李纯揆没了。 这下可让李纯揆嘴里的世浩欧巴痛苦了好一阵子。 要不是李明善死乞白赖地劝了老半天，还许诺用不了多久他就能从S.M那边骗，不是，交换回几个好苗子，这位哥是真动了跳槽去Leon当星探的心思。 “世浩哥啊，来来来，快坐。” 见到在公司里唯一能让李纯揆用人品作保的男人，李明善自然是非常开心的，立刻起身相迎。 毕竟在这帮跟自己离心离德的中层管理中，郑世浩即便称不上遗世而独立，但也基本等同于二级保护动物了。 再加上这些天整宿整宿熬出的黑眼圈，给人感觉就挺濒危的。 “诶，坐啥！现在可没那个闲时间！！！”这位来自釜山的汉子虽然看似文弱，但嗓门超大。 特别是当他心情好或不好的时候，那说话的响亮程度，就跟在嘴上按了个电喇叭一样。 “我说会长呀！” “哥，拜托您说话稍微低声一点，我能听见，真的。” “这不是高兴嘛，你猜我在S.M见着谁了？” “不知道。”虽然清楚这位哥是去办理交接手续，但能让他这么开心的事，李明善还真猜不出来。 毕竟不是姚弘基那样的正牌命理师，之前在点津堂混生活费的时候，李明善事前都要先往脸上打三层腻子才敢开门见客。 “今天我刚办完手续，一出门就碰上了秀晶真理和善怜！” 提到三个小家伙，郑世浩更是兴奋地原地直搓手手，“嘿呀，别看她们三个现在还没长开，但你放心，只要咱们好好培养，今后给公司增光添彩那简直是一定的了。再算上宪华和容和这两个，会长你眼光真毒，去当星探都绝对是课长级别的。” “......凑巧，都是凑巧”，被郑世浩这么一通猛夸，被从会长降到了课长的李明善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按图索骥那玩儿能错的了么？ 又不是动画片的彩蛋环节‘猜猜我是谁’。 就算同样都是白纸一张的素人。 李明善也相信这些在前世已经证明过自己的idol们，不管是悟性、表现力、还是经过同样努力后的进步速度，他们都会比普通人快一些。 然后日积月累下来，就是显著的差别。 “她们三个现在在哪？” “我把她们放在了练习室，都是好孩子，很乖的。” “走，去看看。” 人间水蜜桃、月神Luna、冷面姐控。 虽然不知道羊驼和V妈在哪，但李明善对这支经过四舍五入后的f(x)完整体还是抱有极大好奇心的。 别说什么实验团，更别说什么临危受命，随时准备继承师姐团资源才获准出道这些。 单是这一大四小能组团，这就说明她们的实力和自身蕴藏的潜力已经远远甩开了同期练习生，并且得到了S.M公司上下的一致认可。 至于后来的发展么。 只能再骂一句S.M日常不做人。 你没那个实力和资源同时支撑两支女团的运营，就别整这些花活儿。 搞咩啊！ ‘吱’的一声，像极了怪蜀黍的李明善偷偷拉开练习室房门，透过门缝小心观察着。 “啊啊啊啊，这里的场地好大啊！” “呀，这音箱可是高级货，水晶，你快过来看看。” “居然还有冰箱，我要放很多很多的芒果！” 李明善木然回头，看着表情讪讪的郑世浩，“哥，人是没接错，但这就是你所说的乖？” “呃，也许，差不多，emmm......” 这下可把老实人给郁闷坏了，明明把这三个接回公司的路上还特彬彬有礼来着啊。 尤其是郑秀晶，那小脸绷的跟小大人似的。 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秒变熊孩子了？ “行了，我也别进去了，省得再把孩子们给拘谨住，这样就挺好。”随意摆摆手，李明善就准备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离开。 “大叔，你是来偷窥的吧。” 听到这句话，李明善立刻被一股‘城南旧事’的氛围包裹在其中。 你是来拉屎的吧。 来拉屎的吧。 的吧..... 好吧，这让人瞬时崩溃的效果虽不能说一模一样，但也称得上是别无二致。 至于被人称作大叔，已经不重要了。 李明善转过身，低头看着满脸纯真的崔真理。 直至把水蜜桃吓得后退了两步，他才指着自己的脸开口：“我，李明善，是这里的会长。” 发现这边发生状况的朴善怜，一把拉起还在为冰箱究竟要装什么而苦恼的郑秀晶，小跑着赶到门口。 又一把将崔真理也拉到自己身后，这才虎着脸说道：“这位练习生前辈，虽然我们是第一天来公司报道，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 练习生前辈？ 这句话直接让李明善冰消雪融，听听，要不说还得是发言人呢。 就是会说话。 026安排 “咳，善怜啊，这位真的是会长。”看到气氛已经有所缓和，郑世浩才选择站出来帮忙解释。 至于刚才。 除了整个事态的推进速度过快，让他一下没反应过来外，心底未免没有一种打算避开的意思。 没法子，都还是为了一日三餐努力奋斗的阶段，为几个新来的练习生就跟会长把关系交恶了不值当。 就算里面有位釜山老乡也不行。 虽然还是没办法把公司会长，这个与中年以上人群相对应的职务跟李明善画上等号，但既然郑主管出面证明，那想必就是这个样子。 “真理，出来道歉”，扯了扯自觉闯祸，有些畏畏缩缩的崔真理。 “水晶，秀妍欧尼是怎么跟你说的？”又把一直躲在身后的郑秀晶向前推了推。 直到三人并排站定，年长半岁的朴善怜才带着两小只鞠躬道歉，“会长nim，我们错了，对不起。” “会长，孩子们都还小。”郑世浩也适时在一旁帮腔。 “呀，合着就我像个坏人是吧”，李明善都要无语死了。 就算自己要置气也不可能跟三个总角丫头置吧，那成什么话了。 当面跟郑秀妍口舌之争还差不多。 “世浩哥。” “嗯？” “她们三个就先拜托你了，我也会尽快寻找一位女性练习生主管来辅佐助你的工作，毕竟有些事你做起来也不方便。另外，就像之前你跟我承诺过的那样，要好好用心培养，但不要揠苗助长，更不要过早安排出道，公司还用不着她们三个出去赚钱。” 虽然不明白会长为什么要特意强调这些，但身为下属的郑世浩也不好深究，点点头就应了下来，“我明白的，会长。” “嗯。” 这倒不是李明善心血来潮，随口胡咧咧。 在确定接手3/5的f(x)后，他就开始以一个后世人的身份，复盘了一些关于这支女团的事情。 其实在李明善看来，f(x)还是出道过早。 且不说一个能跟自己当同龄亲故的队长，加上四个乳臭未干的女孩，这中间的年龄差到底有多大。 虽然‘V妈，V妈’叫起来挺好听。 但在刚出道这段最需要相互扶持的时间里，却要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大人模样来给平均小了6、7岁的几个孩子当定心丸，这一里一外就要耗费多少额外的精力？ 更别说还有地域、成长环境、爱好的不同。 只一个对未来发展规划上的差异，就已经足够几个人相互妥协的了。 等过上几年，这边队员们正你侬我侬的上恋综呢，那边队长却已经乘风破浪去了。 像话么。 特别还是身处在鱼龙混杂的演艺生态圈，几个小家伙都还是心智未成的年纪，到时候再万一有个万一...... “噫，会长大叔看雪莉的眼神好可怕，好猥琐啊。” “秀晶啊。” “诶？” “你姐姐之前可是专门交待过，有些熊孩子该揍的时候，就一定不要不忍心，你说对吧？”已经在一声声“大叔”中迷失自我的李明善咬着牙说道。 “唔！”郑秀晶反应很快，直接把两支小手捂在了自己嘴上。 看她把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的架势，想来郑秀妍平日一定是爱惨了这个没事儿就要皮一下的妹妹。 “水晶，别听他瞎说。” 完成了今天的训练内容，对妹妹放心不下的郑秀妍一路带着风就从S.M冲到了汝矣岛。 只是还没等走到练习室，就远远听到了李明善正在把自己拿来恐吓小水晶。 这能忍？ 我郑秀妍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 快走几步就来到妹妹身旁，仰着头，两眼直直盯着李明善问道：“我是这么说跟您的吗？” 见到郑秀妍到了，感觉找到靠山的小水晶紧紧搂住了姐姐的腰。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告状，又听到郑秀妍说：“我明明跟你说的是每三天揍她一顿也绝对冤枉不了。” 郑秀晶…… 所以说，靠山山会倒是吧。 “这样会不会太狠了点，毕竟还是个孩子”，李明善托着下巴，看起来有些于心不忍。 对对对，我可还是个孩子呢！ “还是五天揍一顿吧，总要给孩子们一个成长空间的，西卡你觉得呢？” “她是你们公司的人，该怎么管我可管不着。”听得出来，郑秀妍多少还有些不满意。 当着被害者的面，两人又嘀嘀咕咕了一阵，直到郑秀晶打算装个低血糖萌混过关时，他们这才停了下来。 这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七点。 今天只是来熟悉公司环境的三只小蝌蚪也到了该各自回家找妈妈的时间。 水晶和善怜好说，都是汉城有家的选手。 就是被昵称为“小雪球”的崔真理可就让李明善挠头了。 公司倒是在成立之初就买了三个单位当作练习生宿舍，房间也不缺，可真没多少人啊。 现在使用宿舍的练习生，就一个郑容和，一个刘宪华。 这两个喜欢操弄乐器的家伙，见面第一天就立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除了上学不在一起，不管是在公司练习还是在宿舍生活，用郑世浩的话说，就差黏上胶水了。 而且让两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去照顾一个小姑娘，这事李明善可做不出来。 没练出名堂另说，别再把孩子给活活饿死。 至于让同乡郑世浩带回家...... 唔，这个釜山汉子约摸是要被活活揍成釜山看板娘的。 “欧尼，我想带小雪球回家住，这样明天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上学了！” 郑秀晶适时的开口，倒是给挠头两人组提供了一条很不错的思路。 就看这位郑秀晶嘴里的欧尼肯不肯同意了。 “好啊，不过回了家可不许欺负真理，她是客人，记好了吗？”没想到郑秀妍连磕巴都没打，很痛快就点头答应下来。 “好！” 笑看着搂在一起蹦蹦跳跳的两个小家伙，李明善侧过头，低声询问道：“怎么，听话里的意思，你今天不准备回家？”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自己这是说的什么呀。 果然，下一秒脸颊染霞的郑秀妍就白了他一眼，“李会长的想法很多啊。” “你别瞎说，我的好人属性李纯揆可是拍胸脯认证过的。”为了自证清白，李明善又横移两步，在离郑秀妍远了一些的地方站好。 “哦？那纯揆怎么会在上次出门后提醒我，说今后再来你们公司一定要记得穿高领的衣服。” 李、纯、揆！ 你最大的黑粉头子，我李明善是当定了！ 看到李明善低着头，默默无语的样子。 郑秀妍向前凑了一步开口解释道：“我们马上就要二模考核，纯揆她们都在抓紧时间帮我适应，所以晚上我要回宿舍的。今天跑来这里，已经很对不起她们了。” 027晚餐 把又开始蹦蹦跳跳的三个小朋友押上车，又仔细叮嘱了郑世浩一番，李明善才让他开着保姆车把孩子们送回家。 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已过晚上八点。 这时的金管大厦附近，基本都已经人去楼空，就连路面上也只剩下了准备过江的汽车。 “一起走吧，从这里回狎鸥亭，不管是坐车还是坐地铁都要走一截路呢。” “好啊”，郑秀妍也不扭捏，欣然接受了李明善的提议。 在路上行走时，李明善刻意把步子放的稍慢了一点，让郑秀妍自然而然就走在了自己身前一步远的位置。 这样一来，虽然两人聊天时会有一点影响，但至少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是？ 特别是经历过了短视频时代，也亲眼见识过了所谓的UP主们创造出的一幕幕人间悲喜剧。 这让李明善养成了良好习惯，即便佳人在侧，大庭广众之下也万不可得意忘形。 一袭红裙盖太古的教训，实在太惨痛了。 等挨个欣赏完桥栏杆上那些致郁率颇高，却又确实是在劝人心向光明的短句，两个人也正好走完了极具讽刺意味的“生命之桥”。 前后脚走下麻浦大桥，按说两人应该在桥头就要分别了。 只可惜某个家住瑞草区的家伙，也不知是忘了归途，还是被那好闻的香水味吸引，总之就是又亦步亦趋地坠上了那道走在前面的摇曳身姿。 再加上有些闪躲的目光，一看就是老《尾行》玩家了。 就在有人打算上前，表现一下自己的热心肠时，走在前面的郑秀妍却放慢了脚步，选择跟李明善并肩而行。 “其实，刚才车里再坐两个人也是可以的。” “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是该一起走的。” “那你承认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才出现现在这个状况喽？” “如果是这个想法的话，倒也没什么问题。” “那么作为过失方，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呢？”说着，郑秀妍歪头看着李明善。 唔！ 忽然被一击歪头杀闷到了心尖，李明善缓了口气，这才开口：“那所谓的表示是指......” “譬如按照现在的行进速度，等我回到宿舍时，挨饿简直一定了。” “请问这位美丽的女士，可否赏脸共进晚餐呢” “不行。” 不等李明善对这种先开条件再拒绝的做法表示‘呀’，那厢就听到郑秀妍忍着笑继续开口，“但路边快餐可以。” “啧。” “听这意思，会长nim有些不满意啊。” “怎么会？我们S.W家小业小，还得多谢您的宽宏呢。” 对于小丫头片子占据话题主动，一直被她牵着走的事情，李明善感觉很不适应。 正好一间挂着‘华夏料理’招牌的店面出现在街角，便抬手建议道：“要不就去那吧。” “好。” 整个点餐过程中，郑秀妍也不矫情地一边什么都说‘随便’，一边却摆出什么都拒绝的表情。 很爽快地接过了餐牌，只是快速浏览几眼，就点了自己想吃的东西。 “你还真是客气啊。”给自己点餐时，李明善顺眼就看到了刚才那两个菜的价格，等店家拿着菜单离开，他这才开口。 “我也想啊，可条件不允许不是？” “呀。提出就近吃一口的人是你，怎么突然就这么顺滑地站在了被迫的位置上，你从小吃德芙长大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他俩点的都是些早已做好的菜式，所以只需要店家从电热煲里舀出来就可以上菜。 等两三个菜碟摆好，郑秀妍一边喝着附赠的大麦茶，一边轻声解释着：“因为马上就要考核，我可不想因为体重超标被老师打低分。所以点的也是一些练习时经常吃的东西，这样才能很好地计算出回去需要加练多长时间。” “你这个理由，听着还真让人心酸啊。” “其实哪家公司的练习生都是要这样进行身材管理的，包括秀晶她们，如果打算出道，这些也是必须经历的事情。” 说完，郑秀妍夹一口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后才满意地朝店老板伸出拇指，“姨母做的饭菜很好吃，赞！” 被夸赞的店老板也很开心，停下手中的活计回话道：“你都瘦成了那个样子，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可是他不让诶！”郑秀妍一指李明善告状道。 “那就揍他，哪有这么对待女朋友的！” “就是！” 李明善被这一唱一和弄得有些懵，“不是，男朋友诶，你这都不解释的？而且你吃什么我管得着？” “怎么解释，说你是公司会长，我是公司雇员，那不是更容易被人误会？而且既然你跟老师同样姓李，都一样啦。” “这锅背的可真牵强”，虽然是代老眯眯眼受过，可李明善觉得吧，这事儿能认。 才不是因为被称作男朋友什么的。 一顿简餐，用时自然不长。 等结账走出餐厅时，路上行人还很多。 打车把郑秀妍送回宿舍，看着消失的身影，李某人自觉心情很不错。 哪怕天上又飘来了几朵乌云，弦月也被遮挡的不见了踪影，但并不妨碍他可以轻松地哼唱《晴天》。 “我回来了，呃......” 回到宿舍的郑秀妍推开门，就看到了以朴仁静为首，李纯揆也参与其中的几人正坐在沙发上，而且看那个架势，似乎是在等待自己。 “秀妍啊，来。”身为年纪最大那个，朴仁静天然拥有优先发言权。 指了指身前的地毯，“来，就把她放这儿。” 没等郑秀妍反应过来，就有两个狗腿子从门后杀出，一人架着一条胳膊把她拖到了客厅中央。 二号狗腿，今天特意回宿舍住的林润婀还煞有介事地帮腔道，“坐下！” “就是，坐下”，身为朴仁静的一号狗腿子，金孝渊哪能自甘落于人后，也立刻跟着出声。 “坐就坐，倒要看看你们打算干什么。”一仰天鹅颈，郑秀妍盘腿坐在地毯上，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几人。 朴仁静有些没想到，被抓了现行的这位不仅没有底气不足的当场认罪，居然还摆出一副要以一敌众的模样。 有些超纲，需要缓缓脑子。 于是，用胳膊肘磕了磕坐在身旁的金泰耎。 一直在默念台词的金泰耎被这么一磕，就如同被触动了电门，抬头就是一句：“秀妍，你糊涂啊！” 那说话语气，一听就特别痛心疾首，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哈？”郑秀妍表示有些懵，我什么了就糊涂。 眼瞅这大好局势要崩，作为最晚加入小团体，还没有彻底融入的李纯揆也只能出面主持大局，“说说吧，这几个小时干嘛去了？” 说完，李纯揆又拿出一副望远镜，“这可是珠贤他爸爸用过的家伙，能看很远的。” 郑秀妍这下真不会了，女生宿舍出现这玩意儿，它合理吗？ 028剧本 徐、珠、贤！！！ 人呢？ 咬牙切齿地环视客厅一圈，郑秀妍却发现这支临时拼凑出的拷问小队里，并没有自己要找的徐珠贤。 “小贤啊，你别找了，那孩子把东西放下就跑回家了”，李纯揆自然知道她在找什么，很直接地就让郑秀妍死了打击报复的心思。 二号狗腿子林润婀这时也瞅准时机，把怀春少女们一直想知道的问题说了出来：“秀妍欧尼，你就说说嘛，刚才一下课匆匆忙忙就走是去啵啵了吗？跟人啵啵是什么感觉吖？” 这句话一出口，除了李纯揆色变外，其他几个都纷纷露出了异常感兴趣的表情。 特别是站在沙发后面，临时充当左右护法的权俞利和黄美英，也都不自觉地把身子向前倾了倾。 “我，嗯？”情急之下，郑秀妍的大脑运转速度已经飙升到了与李纯揆同频的状态。 她异常敏锐地抓住林润婀这句话里蕴含的一丝转机。 侧过脸，就看到小鹅仔俏皮地冲她眨了眨眼。 郑秀妍也清晰地明白了其中蕴含的意思。 抓得住，就算你过关。 如果没抓着，嘿嘿，那事后可就别怪妹妹不做人了，当小卧底可是很危险的。 “刚才我去看了秀晶，发现她们公司还没有聘请到合适的老师，索性我就带几个孩子训练了一段时间。之后因为有些晚，李会长就让公司的车把我和秀晶她们一起送回家。” “至于说你们想看到的什么场景，对此我表示很抱歉，李会长也只是出于礼貌和感谢才在路口一起下车把我送到了公寓楼前”，郑秀妍回答得很轻描淡写，她甚至还有闲暇把刚才松散了的发辫重新系好。 虽然系发辫的时候，手稍微有些抖，但问题也不大。 不正好说明宝宝因为受了委屈，心里一时有些激愤么。 郑秀妍的话，不仅堵住了用望远镜一直瞭望敌情的金孝渊的嘴，也让一众等着大瓜的女孩们感觉索然无味。 这还有啥好问的。 人家不仅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坦坦荡荡地说了出来，而且这事逻辑上也说得通啊。 “唉，都去睡吧睡吧，几点了”，权俞利打了个呵欠，转身想走。 “也是哈，明天一早就要训练呢。”眼瞅左护法抬脚就要撤离现场，右护法黄美英也有想要遁逃的意思。 眼见事态渐渐滑向不可控的地步，几个眼力见不错的也动了想走的心思。 “让你们走了吗？”似是觉得系上发辫会让气势稍显不足，此刻郑秀妍重新披散了垂肩长发，声音清冷地开口。 “欧尼，是孝渊欧尼先看到的！”指认完嫌疑人，林润婀两手揪着耳垂，就原地蹲在了地板上。 那出卖队友的速度，熟练的都让人心疼。 “啊，啊，我是听…” 金孝渊本想如法炮制，结果却看到六条手臂已经齐刷刷地指向了自己，“唉……” “孝渊啊。” “内，下手轻点好不好？” “你说呢？” 原本金孝渊已经做好了挨一顿胖揍的准备。 只是还没等猫爪及身，就听到李纯揆忽然惊异地喊了出声：“诶？李会长怎么还在下面，而且跟他说话那个女人很眼熟呀。” 嗯？ 孝渊一抬头，就看到李纯揆正趴在了落地窗前，双手举着望远镜朝下看着，“呀，李会长还给那个女人送礼物！” 那个，女人？ “给我”，话音未落，只见斜刺里杀出一条手臂，转眼就把望远镜抢了过去。 “呀，郑秀妍！”李纯揆假模假式地喊了一嗓子，等其他人把郑秀妍团团围住的同时，她又开始不停地朝金孝渊摆手。 赶紧的，回你宿舍去。 福至心灵的孝渊，先是双手摆了个心，然后拔腿就跑。 纯揆啊，我一辈子对你好，撒浪嘿！ ...... 结束了一天的作品围读会，透过出租车的侧窗，韩孝周就看到李明善正站在自己租住的公寓楼前。 原本懒得搭理这厮，可谁曾想出租车司机居然还是个很有经济头脑的家伙。 “小伙子要不要坐车？”把车稳稳停在李明善身前的同时，这位不打算跑空车的大叔特意摇下车窗，朝他喊了一声。 然后就，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我送朋友回家，不过你怎么也住这？”先向有预见性但不多的出租车司机道了声歉，李明善这才直起腰，开口问道。 “合同到期自然是要从公司提供的公寓里搬出来的，正巧附近也有价格合适的全租房，所以就搬过来了。” “怎么搬家这种事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也不好照应。” 对这种不拿自己当朋友的行为，李明善还是有些在意的，“而且现在公司宿舍那里除了两个新来的练习生在住，之前那些我已经都劝退了，所以房间也空出来许多，你有需要直接去住多好，瞎花钱。” “明善啊，请问怒那我该以什么身份住？公司签约艺人？” “朋友？” “如果你的朋友可以，那其他公司职员的朋友可不可以？会坏公司规矩的，再说怒那我虽然暂时没工作，可也不缺这份钱，不要小看我啊。” “懂了懂了，反正也说不过你。” 一边说着，李明善伸手取下单肩包，拿出改好的剧本递给韩孝周，“正好撞上了，这是我重新改过的稿子，如果你看完感觉没问题，我打算最近去忠武路申请报备，然后就回清州开拍。” 韩孝周伸手指了指路灯，“就在这？” 抬头看了眼忽明忽暗的路灯，李明善第一反应就是这场景应该很适合在恐怖片中出现，至于研读剧本就还是算了吧。 没得看到眼瞎。 “你先拿回去看，如果有问题电话沟通，我再修改。” “等等！” 韩孝周出声喊住了准备回家的李明善，“KBS那边因为正在播出的日日剧收视率不理想，所以最新消息是我演出的那部戏大概率要提档，至于拍摄期自然也要进行相应调整。” “那你的意思？” “你跟我上楼，咱们抓紧时间今晚就把剧本敲定，然后你尽快跑备案和前期准备，我也会跟导演组协调拍摄时间。” “这会不会影响你？毕竟可是KBS的资源。” “怒那虽然只是三流演员，但这点要求导演组还是会给面子的，而且你不是说这部戏也只需要一周的拍摄时间嘛，吧里吧里。”说完，韩孝周推着李明善就向公寓走去。 “呀，李会长跟着那个女人回公寓了！”负责盯梢的林润婀忽然一声喊，让房间内等候消息的吃瓜群众纷纷来了精神。 “我看看，我看看。” “呀，权俞利你别抢。” “进楼门了！”权左护法只凑近看了一眼，扔下句话就跑。 知道真相的李纯揆，表情淡然地看着这群猹欢快地在瓜田跑来跑去。 而只看了一眼的郑秀妍，则暗自咬牙切齿。 029提醒 赶在郑秀妍化身Mr.闰，手举钢叉戳死那帮吃瓜的猹前，已经朝着玄关方向跑了一半的林润婀忽然划出了一道优美弧线，旋即‘吧唧’一声瘫在了郑秀妍的身上。 “西卡欧尼~” “去去去，你不想见识一下谁能把李会长勾搭回家吗？” “我才懒得看呢，小润婀只想跟西卡欧尼贴贴。” “真是个黏人的家伙”，虽然嘴上嫌弃依旧，但郑秀妍也没舍得真把小鹅仔推开，不仅如此，似乎还搂得更紧了一些。 “西卡欧尼，我想问你件事。” “你说。” 抬头看了眼站在房门外，正盯着电梯显示屏不停大呼小叫的姐姐们，林润婀附在耳边开口：“西卡欧尼，你是不是喜欢明善欧巴呀？” 明善，还欧巴？ 你俩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亲的？ 郑秀妍刚打算追问，却又忽然想起李明善跟着李秀满巡楼那天，林润婀一反常态的表现。 平常这个显眼包只要是碰上李秀满亲自考核，总要非常积极地站到第一排最显眼的位置。 可偏巧在那天，一个人悄咪咪移动到了最后一排不说，还自始至终藏在人堆里，唯恐被人看到。 等之后再看她时，这孩子已经把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一副随时可能被食物噎死的模样，所以大家当时也只是随意调侃了几句，都没当回事。 可现在想来，“听你的意思，你们之前就认识？” “算不上很熟，只在长辈们组织的聚会上见过几回。” “所以，你这小丫头打算跟我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 “润婀，你把西卡喊上，是时候回去睡觉了。”李纯揆打断了二人之间的交流，抬手示意先回房间里再说。 经过S.M之前的一番自我整理，原本住在这间宿舍里的其他练习生都已经被清理了七七八八。 后来还住在这间宿舍的人，包括郑秀妍和李纯揆，也只剩下了三人。 为了对进入出道计划的练习生们进行更好地管理，也为了不让这群闹腾的家伙干扰到其他生员的作息，经过公司内部一番讨论后，索性就让她们十多个人合宿了事。 于是，原本还享受单间待遇的郑秀妍就在一天内喜提了两个新室友。 李纯揆和林润婀。 “西卡欧尼，那我们也回去睡觉吧”，林润婀会意地吐了吐舌头，拉起若有所思的郑秀妍就朝三个人的房间跑去。 没等把房门关严实，这个兴致富翁就已经摆好了架势，“你们两个都坐好，现在可是本仙女的开讲时间。” “嗯？” “嗯？” 正在收拾床铺的二人同时回头，四道目光直盯得润婀小朋友兴致全无，“那就等你们都收拾好我再说嘛。” “西卡，先停下吧，听听这鬼丫头有什么话说。”把郑秀妍拉回自己床上，又朝林润婀招了招手：“来我这边，靠窗好说话。” “好！” 等林润婀也爬上床，抱膝坐在中间的郑秀妍抬头淡淡看了两人一眼，“不管你们两个想说什么，现在可以开始了。” 已经憋了许久的林润婀自然是要打头阵的，“西卡欧尼，你是不是喜欢李会长？” 咳、咳咳！ 林润婀诧异地看着不停咳嗽的李纯揆，“纯揆欧尼，我这话问的有问题吗？” 又接连干咳几声，李纯揆这才感慨道：“只是没想到像你这样说话总要留三分余地的家伙，这次居然打了个直球，继续。” “那我再换个说法，请问西卡欧尼，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为明善欧巴的事情而感到闷闷不乐呢？” 李纯揆这次是真没话了。 这孩子给人递起小话来，婉转的时候是真婉转，但扎心起来也是真的扎心。 “润婀啊，你可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至于该怎么做，我自己会做判断。” “那我从哪说呢？” “就从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女人说。” “刚才楼下的那位，其实是韩孝周前辈。” 既然有人帮忙找到了话头，林润婀自然也不再藏着掖着，“但据我所知，他们两个人应该从小就认识，而且是很亲近的那种关系。” “孝周前辈？”郑秀妍蹙眉细想，总觉得似乎在哪听说过。 “就是上次去S.W的时候，李明善提到的那个电影女主演。”李纯揆很适时地提供了答案。 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难怪剧本什么的都还在修改，女主角就已经敲定下了。 当把前后事情串联起来，郑秀妍的包子脸又不免鼓了几分，“润婀你继续说。” “不仅如此，他们还拥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就是出身忠清南道的两班人家子弟。” 抬头看看林润婀，郑秀妍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既然林润婀能把背景渊源都了解的这么清楚，那她自己又是什么身份自然不问可知，何必浪费口水，“你继续，直接点。” “经过我多方调查和精准研判。” 林润婀伸出两根手指，“好消息是明善欧巴和孝周前辈之间应该还是很好的亲故关系。”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想要在里面立足很难。” 这就有点意思了，李纯揆眼光微动，继续开口追问：“润婀你是怎么猜到的？” 林润婀忽然娇羞地捂住了面颊，“因为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问过明善欧巴了啊。 结果他告诉我，面对孝周前辈他现在找不到感觉，可对我更是没有一点感觉。 润婀好丢人啊啊啊啊！” 说完，林润婀的两只小脚就开始不停敲打着床板。 WTF！ 难怪你上次躲得那么欢实，原来这里面还有你的事？ 两个听众先相视一眼，得到首肯后的郑秀妍使出了家传绝学，只一下就把林润婀夹在了胳膊底下，“润婀啊，告诉欧尼，你是多会儿问的？” “6岁”，为了增加可信度，林润婀还特意把小脸使劲儿在郑秀妍的怀里来回蹭了六下，引起一阵惊叫连连。 面色猛然泛红的郑秀妍又狠狠加了两分力，“开始跟欧尼皮了是吧，怎么不找李纯揆蹭去。” “这不是没找到机会嘛，小润婀也想长大啊。” 莫名被cue的李纯揆低头看看被遮挡住的视线，接着叹了口气。 我也不想啊，可这该死的天赋，我还能怎么办。 不是，又被这鬼丫头带歪了。 “西卡，你先停一下，让她把话说完。”醒悟过来的李纯揆，伸手制止了郑秀妍继续施暴。 “润婀，你就为了告诉西卡这些？” “不...是，还有，纯揆欧尼救命。” 冷漠把向自己求救的手推开，李纯揆继续威胁道：“数到三，如果你敢再绕圈子，我就跟西卡一起收拾你，欧尼我可是最讨厌别人喊我李纯揆了。” “除非能够比肩甚至超过孝周前辈，不然谁也别想能轻易得到那些长辈的认可，一丁点可能都没有。” “而这只是最基本的参赛资格，西卡欧尼你准备好了吗？” 030邀请 当林润婀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作为一名听众，郑秀妍却很不礼貌地笑出了声。 “艾古，李会长也真是的，怎么可以这么直接地拒绝了我们小润婀。” “就是，就是。” “不过让欧尼算算啊，我们润婀当时才6岁，李会长有10岁？” “9岁！” 郑秀妍‘亲昵’地捧起林润婀脸颊，“所以你居然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惦记男孩子了，嗯？” “我又不是小贤，以为拉拉手就会生宝宝！”说到这个，林润婀可就不服气了。 我小怎么了，小也可以很精致啊！ “好了好了，让你这疯孩子继续说下去成什么话了，乖乖听欧尼说。” 郑秀妍伸出手，又一次把林润婀想要造次的心给摁了回去，“首先呢，欧尼并不否认跟明善会长相处时感觉很舒服，但到目前为止，我们也只是各自站在值得相交的位置。在这一点上，欧尼还是可以肯定的。” “切，现在就已经是明善会长了，谁知道你明天又叫什么？”林润婀偏过头，小声嘟嘟囔囔着。 “嗯？” “没什么，请西卡欧尼继续。” “另外我想说，如果等哪一天我真的发觉对明善会长产生了好感，到那时我可不会顾及和孝周前辈有什么差距，大家各凭本事也就是了。” 一直列席旁听，顺便专心吃瓜的李纯揆横了郑秀妍一眼。 家人们谁懂啊！ 这个经常把‘堂堂正正’四个字挂在嘴边的家伙，居然是这么个堂堂正正法。 要不您说的再直白点得了，我只怕润婀这孩子单纯听不懂。 这丫头容易么。 掰开揉碎地帮你开了敌我全景图，结果你倒好，照单全收不说，还顺手把人家也给划拉进了潜在竞争对手行列。 这帮恋爱脑的女人啊，onedayday的，没治了。 砰砰！ 砰砰砰！ “西卡吖，赶紧出来，我们看到李会长他们去22层了！” 隔着房门郑秀妍都能想象的出，外面不停拍门的孝渊正带着过于灿烂的笑脸，等着自己出去一起八卦。 可她自己也不想想，都这个时间点了，还要忽悠她来敲门的那帮家伙能藏什么好心眼子。 她们就是瞅准了自己不是已经入睡，就是正心情不爽的想要揍人。 不管是哪种情况，敢在这时候第一个冲上来的勇士大概率是要没的。 所以这种被人当乐子看的事情，你金孝渊上赶着凑过来干嘛？ “啪！” 作为‘夜光剧本’小剧场的女主角，韩孝周把修改后的剧本又从头到脚过了一遍。 由于已经按要求把郑容和出演的角色删除，所以这回韩孝周倒也没在角色分配上面做过多纠结，除了对剧情重新梳理了一遍，更多的是问了一些与郑秀晶有关的情况。 作为在影片中合作戏份最多的演员，还是一个小姑娘，韩孝周关注多一点倒也无可厚非。 “明善啊，我觉得如果拿现在这个剧本去协会备案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再加上又是你们公司的试水之作，审查通过率应该会很高。” 起身帮李明善把水满上，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韩孝周继续开口：“那现在的问题就只剩下了摄制组，对于这方面，你是怎么想的？” “说实话，目前还没什么太好的想法，毕竟S.W之前也只是一家经营偶像的公司，对电影筹拍方面的经验确实很短缺。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把专业的事情交给行内人去做，我只负责投资就好了。”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想法，你不妨先听听。” “你说。” “2000年左右的时候，电影协会为了响应号召，促进行业发展，曾经专门设立了一笔专项扶持基金。在这个框架下，如果有已经完成备案的电影向协会申请资金扶持，那么电影协会就会根据拍摄规模进行一定比例的投资。” “可咱们的总预算也没超过5万美元，这已经是按照普通电影演员的最高档片酬计算后得出的结果，人家协会能看得上？而且即便通过了申请，可我要那点钱干嘛，又不是筹拍什么视觉特效大片。” “重要的不在于资金量的多寡。” 对于这个什么都没弄明白就想涉足影视圈的小白，本身还是半桶水的韩孝周也只能耐着性子开始帮他普及一些最基础的知识。 “这件事的重点在于你在获得扶持资金后，为了防止你携款潜逃或是拍出什么不堪入目的玩意，评审组会强制派驻一位有现场经验的制片人来片场把控方向，同时也会配备一个完整的剧务团队为你护航。 另外如果你还有导演方面的需求，评审组也会按照剧本内容推荐几名有相关经验的新人导演给你，到时候你只需要从中挑选一名即可。 而你要做的，就只是把这些人的人工费用纳入最终的拍摄预算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只要协会能同意我的资金申请，这些我全都能白嫖？”李明善的眼眸瞬间亮了好几个瓦数。 “如果忽略白嫖的话，你的确可以这么认为。” 韩孝周的心很累，可又能怎么办。 总不能再一字一句地给这白痴解释清楚，协会之所以乐意这么做，就是打着降低经营成本的同时，还能给更多的人找个活干的主意吧。 再往深一层说，不想着先给协会吃些好处，就想一脚踩进忠武路？ 投名状的道理懂不懂啊！ “嘿嘿，孝周啊。”李明善开始努力忽闪着双眼。 韩孝周心生警惕，下意识就跟李明善又拉开了一段距离：“说吧，你又打算干什么，每次你表情这么恶心的时候，我一准碰不上好事。” 被这么一说，李明善的委屈都快写在了脸上，“你可是我的挚爱亲朋，还是从小长到大的好亲故，我怎么可能坑你？” “真的？”韩孝周有些半信半疑。 李明善胸脯拍的山响，“真的，特别特别真的那种。” “你...说说看，我听完再作决定”，虽然得到了保证，但因为幼年时的惨痛教训过多，韩孝周还是决定不放弃提出质疑的权利。 “我以最诚挚的态度希望你加入S.W娱乐公司。” “我就说，你是不是有病。” “干嘛骂人？” “当初怒那我打算签约到S.W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来着？” “那不是曾经年少轻狂嘛，现在被社会毒打了好几回，才知道什么是威阿伐木累。”李明善摸了摸鼻子，自己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而且这次邀请你加入，并不是以签约演员的身份，而是希望你能以股东的身份加入进来。” “明善啊，缺钱了？” “没有啊” “说实话。” “真没有，李大善人上回的谢礼可还在公司账上趴着没怎么动呢。” 李明善越是说的坚定，韩孝周心里就越是没底。 小葛朗台连钱都不要了，这事儿谁敢信？ 031学缘 等李明善把最近遭遇到的苦难一股脑地倾倒完，有心做知心大姐的韩孝周可就有些傻眼。 这玩意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超纲了。 而最直接地表现就是在开导时，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要、要不你再把公司清洗一回？” “把中层们都清洗出去，谁来具体执行？” 李明善捏了捏眉心，自己也是见了鬼了，怎么会指望这个东国大学一年级在校生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 “我能理解他们的想法，一方面是担心自己的小利益受损，毕竟都是在公司里经营日久的老人，相互之间的纠葛自然也是盘根错节；另一方面又担心这种大清洗一旦成为惯例，别说屁股底下的位子，明天的饭碗在哪都是他们要考虑的事情。所以才会出现部分中层暗自联合的局面，但是......” 李明善顿了顿，又开口道：“但是理解归理解，可不代表我会接受，一旦被他们的下马威恐吓到，我距离在S.W被彻底架空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那不还是要把这些人都清理出去才行？” “可我一时也找不到关键岗位上合适替换的人选啊。” 李明善无奈摊了摊手，“不然我跟你提邀请你入股公司作甚？虽然有点病急乱投医的嫌疑，但有一个完全跟我站在一边的人，心里感觉总会好一些。” “那么身为股东，我倒是有个建议”，既然明晰了情况，韩孝周自然不再纠结自己是否会被坑。 朋友们之间不就是你给我搭桥，我帮你铺路的关系？ 总归不能只是凑在一起喝喝酒，遇到事情四散奔逃的关系吧，那成什么话了。 “如果不打算惊动家里的大人，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回学校找你的老师们谈谈，也许他们会有办法。” “延世大？” ...... 即将上任数码电影委员会委员长的朴起庸，在今早出门前特意选择了一条代表‘万胜’的明黄色领带。 作为南朝鲜初代制片人、数码电影导演的代表人物。 朴起庸1989年出道，1997年就拍摄出了获奖作品《仙人掌旅馆》，2002年执导拍摄的数码电影《骆驼》，更是被公认为南朝鲜最重要数码电影之一。 正是有了这些辉煌的导演和制片人履历，朴起庸被特聘成为了电影振兴协会新设的数码电影委员会首任委员长。 “委员长，这是最新一期由各家公司或者独立制片人提请申报立项的材料。” 数码电影委员会虽然新设，但基本的部门框架却设置的非常健全。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地方，大概就是人员还是少了一点，目前人均署理一个部门。 这也直接导致了所有可能涉及到数码电影方面的报备材料，都没有经过初步筛选，就从振兴协会那边直接搬到了朴起庸的案头。 “谢谢，我会尽快拿出审核意见，并行文汇报给会长。” “那就麻烦您了。” “应该的。” 现下还担任着电影艺术学院院长的朴起庸，虽然外表谈不上有多么风度翩翩，但这些年的教学经历，让他在待人接物时倒也多了几分文人特有的儒雅。 等负责分派材料的工作人员离开办公室，他才把夫人专门熨烫过的西服小心挂好，又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取出花镜，这才开始上任第一天的工作。 专注于工作的人，总会让钟表走得飞快。 当朴起庸拿起最后一份申报材料时，放在手旁的电话也恰好响了起来。 “恭贺老师履新之喜，再祝老师今后在协会里高歌猛进，再创辉煌，争取把柳老头从会长位子上早点踹下去！” “艾古，看来‘汉江怪物’的票房记录的确让你小子壮了不少底气，居然连说话都不注意形象了。”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朴起庸脸上也带上了三分笑意，不禁出言调侃道。 “说起这个，那我就更要好好恭喜老师了。如果不是当初您的力荐，这部电影还不知道要再等几个三年才有人投资呢。” 打电话来的，自然是刚凭借《汉江怪物》创下多项票房纪录的奉俊昊。 这个延世大学社会学专业的胖憨憨，凭借着大学期间拍摄的几部短片作品，在毕业后非常顺利的考入了电影艺术学院。 而当时给他代课的老师，就是朴起庸。 也正是在这层师生关系的加持下，同时担任编剧、导演的朴起庸在执导《仙人掌旅馆》时，就让这位天赋颇高的学生也一同参与了电影拍摄。 凭借这部作品奠定下的基础，奉俊昊在千禧年拿出了自己的长篇处女作。 2003年，他又把一部在未来常常会被人提及的《杀人回忆》也搬上了大银幕。 因此，说朴起庸是这位未来商业片大导演的启蒙恩师也不为过。 “许久没见老师了，我们见个面吧，就在之前常去的小酒馆。” “今天啊...” 听到楼道里还充斥着会长发出的咆哮，这让第一天履新的朴起庸只能遗憾婉拒道：“俊昊啊，今天可能不行，现在我手头上还有几份申报材料需要加紧出审核结果，会长那边要的很急。” “不是吧老师。为了第一个给您庆贺，我可是放弃了休假时间，专门从大邱一路开车赶回来的。” 已经在酒馆开喝的奉俊昊刻意把手机凑近酒杯，一边往里面倒酒一边诱惑道：“老师，我拿来的都是些品质很不错的白酒，你真的不打算过来尝尝？” 咕嘟！ 从电话里传出的酒水香味不断动摇着朴起庸想要继续加班的决心。 而现在的他，只需要有人再推一把就会选择放弃。 于是，就听到了奉俊昊‘吱溜，吱溜’的喝酒声音。 “唉西，你这个混账小子，你就在那儿给我等着，不许一个人都喝光。” “带的不多，来得晚就没了啊。” “五分钟。” 匆匆挂断电话，朴起庸抄起西服就打算离开。 反正已经过了坐班时间，资料太多审核不完想来谁也说不出什么。 只是当他拉开门，有但不多的工作责任心还是发挥了一点作用。 谁说不能在酒馆里审核材料了？ 等坐在酒馆的椅子里，时间刚过去四分半。 先端起酒杯，让高度酒润了润喉咙，趁酒气还没沿着食道涌进喉咙，朴起庸夹了块特色烤牛杂丢进了嘴里。 “你小子，来之前也不知道提前打个招呼，害得我还要在酒馆办公。”说着，朴起庸就把公文袋拿出来，准备趁头脑还清醒时先把事情做完。 不然待会儿总是会有人睡在这里。 那可就耽误事了。 “老师啊，这是什么？” “协会推荐过来的一部分备选材料，据说都是数码电影。” 朴起庸拿起酒瓶给两人满上，又端起酒杯自顾自抿了一口，“可我审了整整一天，别说数码，我连剧情不狗血，逻辑正常一点的剧本都没见到。” 032债务 “老师，这种审核新人剧本的事情，请务必让弟子代服其劳。” 自打《杀人回忆》一炮而红后，作为电影艺术学院的知名校友，奉俊昊很喜欢利用空暇时间回母校给后辈们上上课。 说出来原因也很简单，就是想把自己曾经挨过的骂，再原汁原味地传递给学弟学妹们。 讲究的就是一个薪火相传。 “也好，你先拿去看着，我自己正好赶一下进度。”虽然清楚这个弟子喜欢看乐子的脾性，但对他在专业方面的操守，朴起庸还是非常信任的。 “鬼影实录？” 一拿到手，奉俊昊先习惯性瞅了眼片名，“实录，这个名字倒是起的挺有意思……” “大概是要走《女巫布莱尔》那套伪纪录片的拍摄风格。” 朴起庸说完又赶紧夹了口菜，刚才那口酒灌的着实猛了，直到现在嗓子里都还是火烧火燎的，“你小子今天拿的不是烧酒？” “53°，朋友刚从华夏寄过来的老酒。” “那你不早说？” “我还以为您闻出来了”，奉俊昊‘嘿嘿’一乐，又就着杯中白酒开始端详起了手里的报告。 只是没过多久，越品滋味越足的朴起庸正打算再给自己满一杯，就听到奉俊昊非常诧异地喊了一声：“怎么是这个小子！” “怎么，认识？” “何止是认识，他那张延世大学的入学推荐函上都是我签的名”，提到李明善，奉俊昊的脸色比前几天便秘时也强不了太多。 谁能想到这倒霉孩子当初在报考延世大学时，选择的专业竟然是汉语言研究。 身为一个华夏人，你在南朝鲜研究汉语言，这说出去像话吗？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奉俊昊也不会说什么，权当是把当年欠下的人情债还给老班长就完了。 可问题是这厮上学还没几天，就因为唐太宗的一只眼能不能被渊盖苏文从千里之外一箭射瞎这种事，跟讲解朝鲜史的教授对呛了整整一节课。 当然如果两人事后就此打住，这件事的影响大概也只会存在于坊间传闻的阶段。 但这位历史教授居然当场就宣布了李明善本学年历史成绩绝对不可能及格。 这下就让被誉为‘历史知识已经差到让人匪夷所思’的李明善不能忍了。 先是一股脑地把与那段历史相关的史料记载从国内搬运到校内论坛公开处刑，又直接在大标题上对这位教授提出了质疑。 被这个一年级外来新生当面打脸后，为了把校内愈发激烈的反应尽快压下去，结果就是那位历史教授被停课，作为监护人的姚弘基也被叫到学校得了好一通训斥。 算是各打了五十大板。 因为是推荐人的关系，奉俊昊自然也让学院院长在电话里调侃了很长时间。 “既然跟你有渊源，那就把资料还给我，你的评价现在已经不能作为参考了”，虽然酒意微醺，但朴起庸还是执意要亲自审核。 仔细把整套材料看完，老头儿先是满了杯酒，然后缓缓给出评价，“内容尚可，主要得看现场拍摄和后期剪辑能否呈现出理想的效果，但在使用的拍摄器具上倒也别出心裁。俊昊啊。” 听到老师叫自己，奉俊昊立刻放下酒杯，端正态度回道：“老师，您请说。” “我明天全天有课…这样吧，后天一早，你就把这个小家伙带来委员会，我想跟他本人当面聊聊。” “您跟他能有什么好聊的？” 朴起庸手指着投资方一栏，“看来你近来对这孩子也没有太多关注啊，你看看，投资方是星空漫步娱乐投资公司，而公司代表的名字很巧也叫作李明善，而且就读院校也是延世大学。” “老师，您让我再看看？” 奉俊昊还是不敢相信，就那么一个看起宛若汉城废物二代的家伙，不仅摇身一变当上了公司会长，居然还自写自投了一部电影。 最离谱的是，老师居然还想跟他见面详谈。 这件事的离谱程度，比他那位预计在2020年实现汉城洞洞都有丈母娘的舅舅还要离谱的多。 这酒…… 姚弘基这个老混蛋还真是老奸巨猾啊，居然拿两瓶酒就打算讨个人情。 还不知道风评已然被害到翻倍的李明善，在次日清晨起床后，还没有做好去学校上学的心理建设。 倒不是怕了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历史老师，还是那句话，之前那位干下的事情与我李明善何干。 他只是觉得，万一这位智力受创的教授准备继续跟自己纠缠下去，那么延世大学大概率要出现近十年来首例师生间的单方面流血事件。 万一再被叫家长。 来的是老姚还好说，如果那两位真的跨海杀过来..... 应该，不会死的吧。 在胡思乱想中，出租车也把他拉到了汝矣岛。 再一次站在金管大厦楼下，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李明善可是应邀来当大爷的。 至于发出邀约的人，自然是放贷30亿却忽闻债主跑路的好邻居，友利银行。 “李会长。” 李明善左脚刚踩在金管大厦一层的水磨石地板上，作为汝矣岛分行行长的韩美秀就已经带着夸张的笑容迎了出来。 李明善也大笑着伸手上前，“韩行长，每次与您通完电话我就在想啊，您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位敦厚长者，可今日一见，您的风采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哈哈，我也没想到，李会长居然会是这样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在众目睽睽下把‘银企相得’这出戏码上演完毕，回到行长室的二人才撕下各自脸上的面具。 “李会长，你舅舅那笔贷款多会儿能还，能还多少，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准数。”刚入座，韩美秀就摆出了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韩行长，就让我们直说了吧。在距离贷款到期还有三个月的时候，您就一次又一次地发送催告函，这是不是也太过不礼貌了？” 发觉自己这番言语并没有吓倒李明善，韩美秀很快又把公事公办的表情挂在了脸上。 “首先我想提醒李会长，催告函是否发送主要源于我行系统对借款人自动作出的评分结果。其次，姚先生的还款期到今天只剩下2个月零10天，而不是三个月，这一点还请您务必清楚告知。” “也就是说，我还有2个月零10天的时间来决定是否回国喽？” “你！” 听到李明善的无赖言语，饶是韩美秀再好的涵养也被惹得站了起来，“李会长的意思是，这笔债要逃了？” “我可没说过啊，韩行长可千万别诬赖好人，莫非贷了友利银行的款子，还不许我利用2个月零10天的时间回国探个亲了？说起来我也有许多年没回去了，怎么不得住到奶奶不疼外婆不爱的时候再回来？” 滚刀肉。 这是韩美秀此刻唯一能想到，对李明善最恰当的形容词。 033三方 “Tiffany的铂金钻戒。” “梵克雅宝四叶幸运草颈链。” “还有刚才握手时就让我感觉格外晃眼的卡地亚长钉款镶钻手镯，都是价格不菲的好东西啊。” 斜靠在沙发上的李明善翘着二郎腿，每说出一个珠宝饰品就伸出一根手指。 “你觉得我会怕你这种无端威胁？”话虽如此，可韩美秀的脸却阴沉的十分可怕。 “就如同你们这些金融街的精英们常常组织聚会，相互交流业务资源一样，我们这些亟需通过现金流来解决困难的中小企业主虽然身处行业不同，但也有一个共同关注点，那就是如何取得融资。” “所以呢？” “我们会聊哪家的准入门槛更低，又是哪家的利率更为优惠，当然有时候我们也会聊的更具体一点。” 说着，李明善的手指在半空划了一个圆圈，然后又稳稳指向了韩美秀身前的那张办公桌，“韩行长，你猜我们会聊些什么？是个人的家庭背景？还是升职过程中遇到的某位贵人？还是说，是某一间不得不去采购点什么的办公用品商店。” “对不起，李会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认为就让今天的会面到此为止吧。” “那还真遗憾啊，原本还想着再跟您多聊一阵的。” 话音刚落，李明善却不等韩美秀起身，就已经自顾自地走到了办公室门前。 拉开厚重的房间门，李明善回头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们中间隔着金管院和金投公司，但顶楼和一层倒也算得上是近邻，还望您能拨冗莅临指导工作，再见。” “金管院，金管院......”等李明善走后，韩美秀不停在心中默念着。 过了二十多分钟，她忽然拨通了助理的电话，“你现在去顶楼S.W娱乐拜访李会长，对，我跟他已经约好的。” 又过了差不多2个小时，行长助理拿着一纸没有加盖个人私章的还款申请回到了办公室。 “李会长怎么说？” “他说...”助理有些为难。 韩美秀一瞪眼，“说。” “李会长说，提前还款可以，但在还款前，他希望可以通过质押公司剩余75%的股权再获得一笔新的融资额度。除此之外，等30亿元提前还款后，也可以正常办理续贷。” “他李明善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就在韩美秀怒气满盈之际，摆在办公桌上的威图星座手机忽然发出一阵悦耳的和弦铃声。 【韩行长，首先对我不告而取拿走您的名片致以最真挚的歉意。其次，也希望您能以最真诚的心态为我祝福，因为我最近正在对高昂的办公支出感觉非常恼火。此致，李明善。】 “你去组建一个临时团队，务必在一个月内为李会长解决流动资金短缺的问题。至于期限，也不妨放的长一点。” “是。” 收到韩美秀的回信，李明善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前些天他还跟郑世浩非常笃定地保证，公司还没有沦落到需要那三个小丫头出去赚钱的地步。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能在最短时间内拥有让李秀满都感觉棘手的实力和影响力。 那么等待S.W娱乐，更准确地说，是等待他李明善的，就将是来自S.M公司延绵不绝的打压。 前有即将拆分的东神，和已经出道S.J。 仙后和妖精里的那些大手子，不管放在哪个娱乐公司的粉丝消费能力排行榜中，那都是极为炸裂的存在。 到了明年夏天，一颠十多年的少女时代也要新鲜出炉。 再过几年EXO...... 到那时，盖洛普国民度调查表就会用冷冰冰的数字告诉所有人，究竟谁特喵的才是偶像公司里的榜一大哥，真goat。 各种buff叠满的S.M公司，只需要每三个月安排一支偶像组合回归，就能把S.W娱乐玩到彻底出局。 时不我待啊。 所以为了在快车道上跑的更快一点，再快一点。 除了要有一个好司机，还需要一个把油加满的油箱。 而充足的资金储备就是竞争的底气所在。 不然就以现在公司账上的现金，能请得起什么级别的老师、编舞，又能约得来哪位著名的词曲作者、妆造音响，或者创意策划？ 说不定等掏光家底，把一切搞定后。 当公司培养的组合站在打歌舞台，等候录制的那一刻。 李明善才会尴尬地发觉，已经再无分文为各位PD、灯光摄影，哪怕是扫地大妈去准备茶水钱。 然后的然后，就是以上的种种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这也看过了多个惨痛案例后，李明善方才明白的道理。 所以，从友利银行获得更大一笔融资额度，是所有计划开始的第一步。 至于第二步...... 李明善跺了跺脚下的地板。 未来咱哥俩是一起会所嫩模，还是一起会所嫩模，可就全指你了。 蹲在十一层的金投公司安部长。 “李会长那边还没有消息吗？”身为金投公司另类投资部的本部长，安志浩今天格外想念在顶楼办公的李明善。 “还没有收到正式回复。我刚才通过私人关系跟S.W娱乐的工作人员取得了联系，对方表示友利银行的一支营销团队正在跟李会长进行接触。” 作为本部长的贴身心腹，自然明白安志浩现在最想听到的是个什么消息。 没办法，谁能想到安部长在这家年初才成立的投资公司做的第一笔超千万美元级别的投资，如今居然赔成了这幅熊样。 拦腰斩啊！ 曾经一度甚至还跌破了三成。 想到这里，这位心腹也不禁想起了李会长在天台时说过的一句话。 跟阿美莉卡做敌人是危险的，跟阿美莉卡做朋友却是要命的。 这话说的可真在理啊。 想想几人初次见面场景，当时部长不就已经上天台了么。 要不是当时李会长正在天台抽烟，保不齐现在坐在本部长位置上的人就是自己...... 嗯~可不能这么想。 “有消息了！” 就在纠结应该感谢李明善，还是痛恨李明善的时候，一道激动的声音传进了本部长办公室。 “听起来是好消息。” 安志浩轻松地笑了笑，可搭在扶手上的一双手却在不停颤抖。 不一会儿，一封电邮发到了安志浩的邮箱。 【志浩哥，一楼那位好邻居同意我把公司全部股权质押，补充条件是需要追加金投公司的保证担保。】 【能融到多少？】 【能以八折的价格收购那笔投资。】 【能不能再高点？】 【总要给公司留一些日常花销的。】 安志浩在心里盘算了小一会，李明善的价格虽然还是亏本，但至少在公司承受范围内。 如果转让给资产管理公司，报价最多也就是三到四折。 抛开年末问责，单是从维护公司利益的角度，都足以让安志浩的倾向发生变化。 【明善，你这么看好保尔森基金公司？】 【志浩哥，我只是对阿美有信心。】 【去天台，当面说。】 034恶邻 “志浩哥，你们玩金融的人，怎么都这么喜欢上天台啊。” “明善你现在不也上来了？” “我可不一样，我喜欢的是站在天台看风景。” 屮！ 你们全家才是风景。 安志浩暗自翻了个白眼，又伸手一指通风井那边早就打扫干净的一块地方，“我们去那儿说。” 一位本部长，一位公司会长，两个人蹲在通风井旁边，各怀心事地抽着烟。 “明善啊，你对保尔森的预判就这么看好？” “你们公司的风控员怎么可能看不出保尔森在打什么算盘。” 李明善烟抽的很慢，只是被从天台路过的风那么一吹，烟卷时不时就要闪烁起红点，“只不过你们都不愿相信十年前的场景会在阿美的地头上演罢了。” “明善你还真敢说，借个火。” 李明善把自己的烟头凑过去，等安志浩把香烟引燃，这才重新叼回嘴边说道：“我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在我们国家，像龙山这种风水宝地只会埋祖宗，可不会供着祖宗。” “咳！咳咳咳！！”刚抽了一口，安志浩就被这句话给呛到了肺管子。 猛地咳嗽了好一阵，才指着李明善骂道：“呀，你这狗崽子，就不怕我反悔？” 李明善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你如果真不怕年末的履职审查，会上天台当风景？” 被怼到无话可说的安志浩深吸口气，上下打量了李明善好一阵。 可这厮的脸上依旧是那副贱嗖嗖的表情，直想让人狠狠地揍他一顿。 “别说哥没诚意，七折，这是底线。” “汉城居大不易，所以打算给你留一成，还请底线稍微灵活一点。” “非要把吃相弄得这么难看？” “拜托，你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而我最缺的是未来的现金流，大家各取所需。另外我还打算给一楼的好邻居留下半成，底下不懂变通的话，要不就从你身上扣？” “你是个会做好人的，从我这里扣。不过明善，你不是刚跟韩美秀红过脸么？” 李明善又摸出一根烟，怼在烟屁股上狠狠吸了两口，“一码归一码，红脸跟能不能长期合作关系不大。 至少在我这里，金投公司或许是未来，但人家可是现在，既然里外里都是邻居，自然哪一位都要考虑周全才是。” 安志浩狠狠拧灭烟蒂，“喂，你小子这种当面瞧不起人的模样很让人恼火啊。” “如果志浩哥哪天能当家做主，同意让金投公司成为S.W的股东，到时候我天天开着凯迪拉克带哥去清凉里都没问题。” “清凉里有什么意思，你还不如抓紧时间往公司里安排几个漂亮女孩，剩下的哥替你铺路。” 李明善闻言，虽然嘴角仍然带着笑，可说话的语气却生硬不少：“我在主持S.W之前就已经想过，如果大家是你情我愿的关系，那我肯定不管，可要是有人想打什么歪主意，几条腿伸过来我都给他撅折了。” “呀，明善你这话说得可一点都不像汉城人，他们无非是想要找个不容易被打扰到的地方图个乐子，何必拒绝的这么直接？” 安志浩其实也有些不悦。 除了有数的几家娱乐公司，大家都在按照规矩办事，凭什么轮到你李明善就可以不遵守？ “志浩哥，因为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啊。另外受累帮我转告一声，在这边我已经很注意行为举止了。” “那不注意又要怎样？” “如果志浩哥是在我们那边说这句话，有个个人建议，哥可以去看一部很有意思的华夏乡土电影，叫《盲井》。” 李明善把话说完，起身帮安志浩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型，“那先这样吧，韩行长那边一有消息我会随时通知你，另外投资转让和对外担保方面的手续问题，就拜托哥在前期抓紧时间理顺了。” “好，等你的好消息。” 赶在天台门关上前，李明善又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天空。 “泰耎啊，今天的天空可真蓝啊。” “嘘！西卡，你不要命啦。” “可是我很开呜呜呜......” 金泰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因为终于看到蓝天而兴奋不已的郑秀妍压在了汽车座椅上。 “Sunny...”金泰耎压低声音，招呼着坐在靠前一排的李纯揆。 “嗯？” 从假寐中晃过神，李纯揆回头看着叠在一起的两个人，忽然就猥琐的笑出了声，“艾古，你们两个怎么急成了这样再忍忍，还有10分钟车程就到S.W了，去了那里我给你们找个好去处，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就在她拿出地主身份，打算为两个小姐妹介绍S.W的隐秘角落时，坐在副驾的郑淳元，直听着这般虎狼之词无奈摇头。 李总监那么严厉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活泼跳脱的侄女，也是奇了怪了。 今天一行S.M四人组前往S.W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借用他们公司的练歌房。 倒不是为了向李明善彰显底蕴，或是单纯秀一下肌肉。 只是因为这些年S.M公司发展速度太过迅猛，原先设在小黄楼里的三个练歌房中，有两个已经被启动回归计划的东方神起和SuperJunior连续占用了十多天。 而另外一个，则是独属于元老级别艺人，蛇姐宝儿和前H.O.T的安七炫。 虽然公司并没有对练歌房明确归属。 但练习生们也只是被公司练到傻，又不是真傻，谁会不开眼的去找这二位掰扯。 保不齐前脚刚宣布胜利，后脚就拿到了一份解约协议。 可这么一来，当作下一个团队主唱培养，跟在郑淳元身边练习声乐的金泰耎和郑秀妍就很尴尬了。 平日遇到这种事情，经过一番挪挪凑凑，总能找到一家硬件质量还说过得去的地方供她俩训练。 可这些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稍微上点规模的练歌房都已经被J.Y.P和Y.G的人所霸占，而其他练歌房的质量，只能说还不如不练。 据说就因为想协调一间房出来的事情，李总监当场就在电话里跟朴振英拍了桌子。 然后就被朴振英十分感动地拒绝了。 也不知道有了这一出，会不会让朴会长产生些许复仇后的快感。 让你他喵的眯眯眼当年让我把歌留下，人走。 hin！ 不过就在几人束手无策的时候，李纯揆却悄悄离开了练习室，一路潜行到管理人员所在楼层，最后在艺人总监办公室里被李秀满和郑淳元抓了现行。 “Sunny，你是说可以去S.W公司？” “如果李总监亲自给会长打电话，我想这件事肯定能成，毕竟两家公司的合作协议在那儿摆着呢。” 郑淳元表情木然地看着这俩货。 二位演戏的时候，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的耳朵，刚才进门还叫叔叔，现在就装不熟成了总监？ 等车辆停在金管大厦停车场，看着蹦蹦跳跳从车里下来的李纯揆，郑淳元觉得再多一个学生倒也不错。 035悟净 “指纹正确，欢迎回家。” 可以倒背如流的欢迎语，以及正向两侧徐徐拉开的公司大门。 熟悉的一切，让李纯揆感觉自己还是这家公司的一份子。 至于门内站着的某人嘴里，‘你怎么又来了’之类的嫌弃话，李纯揆就权当是他往空气里多添加了几毫克的硫化氢。 大不了屏住呼吸，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李会长，您好。”赶在李明善之前，郑淳元主动伸出了右手。 虽然从年纪上论，李明善要小了一轮还多。 可毕竟是公司会长，今天又是有求于人，郑淳元觉得在礼数上多讲究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这位李会长，是不是太过热情了？ 站在一旁，今天主要任务就是负责牵线搭桥的李纯揆感觉自己实在没眼看了。 哪有像李明善这样的会长啊，热情的都不给人反应的机会，直接就搂进了怀里。 然后又是说些什么倒履相迎，扫榻以待之类的，可是显着你有文化了是吧。 不过淳元老师也真是的，这家伙只是满嘴跑火车，您怎么还信了？” 这眼瞅着就快搂了两分钟，李纯揆忽然发现，被李明善熊抱住的郑淳元面色居然开始渐渐泛青。 为了避免事态朝她想的那个方向发展，李纯揆慌忙开口呵止道：“李明善，你差不多得了，人家淳元老师只是跟你礼节性的握个手而已，至于搂着不放吗？” “啊，是吗？”李明善有些尴尬地赶紧松开双臂。 至于已经游走在生命线上的郑淳元，也趁这个机会‘噔噔噔’地接连后退了三步。 随后，他又惊异地发现这位身高力壮的李会长，居然是被这些人里个子最矮小的李纯揆训斥到不敢抬头。 再想想日常总是和风细雨，可狂躁起来逮谁都骂的李秀满。 郑淳元觉得这一定就是他们老李家的天赋技能。 “行了，知道公司里什么都缺，可你总不能见到一位老师就来这么一出吧，像什么话。”做完最后一句总结陈词，李纯揆就打算收了神通了。 但从愧疚情绪里反应过来的李明善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我现在办公室里有人，不跟你一般计较。等你把淳元老师他们带到练歌房安顿好了，就赶紧给我滚过来。” 李纯揆一仰脖，又把无神的双眼重新聚焦，这才不服气地开口说道：“怎么，你还打算跟个小姑娘一论长短不成？” 跟姑娘论长论短没问题，但怎么论也指定是论不到你的头上，别做梦了，呸。 李明善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 为了不让还在办公室坐着的奉俊昊等得着急，李明善跟几个人道了个歉，便匆匆忙忙离开。 走在通往练歌房的楼道里，与跟在郑淳元身后，蹦蹦跳跳的金泰耎不同。 郑秀妍选择与前面引路的李纯揆并肩走着。 “你以前跟李明善就是这么说话的？” “嗯？”李纯揆脚步只是稍缓了一分，旋即又按照正常的节奏开始向前走，只是这回话时的调侃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诶呦~，这就有人看不过眼了呀，是谁我不说。” “呀，我就是好奇你们平时在公司相处时是什么样子，爱说不说。hin！” 被cue到的郑秀妍，把好好一张清秀的瓜子脸慢慢鼓成了包子。 “他呀。” 李纯揆努力抿着嘴，直把已经在嗓子眼的笑意重新咽回肚子里，这才表现出一副嫌弃的模样开口：“跟陌生人或是讨厌的人相处的时候，李明善总是让人感觉他跟谁都很亲。可要是一旦放松警惕，就他那一环套着一环的坏心眼子，让人到最后输都不知道输在什么地方，说不准还能再跟他说句谢谢。这方面，可以参考我...们的李总监。” 郑秀妍并没有发觉李纯揆说话时刹那的犹豫，歪着头把这些话记在了心里，这才接着问道：“那如果是跟亲故或者喜欢的人在一起呢。” “就是你刚才看见的那个状态喽，一个随时得拦着点的幼稚鬼。”等这句话说完，练歌房也已经到了，李纯揆从腰包里取出钥匙开门。 那熟练程度，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淳元老师，这就是S.W公司最高质量的一套练歌房”，李纯揆小手骄傲地朝里面一指。 毕竟这房间可是当年李秀英花重金打造出来的，就里面的各种设备，那是让李秀满见了都要眼红的存在。 “那你们自便，我就不打扰了。”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李纯揆也没想再继续多待，就准备先去找一间练习室，在里面发会呆，然后再去找那个敢跟自己炸毛的家伙。 “Sunny啊，先等一下。” 一路观察下来，郑淳元也终于确认了自己的心意，“你也留下来，跟泰耎、西卡一起跟着我训练吧。” 听到这番话，李纯揆反而表现得有些犹豫。 也不是看不上郑淳元，毕竟这位声乐老师在加入S.M公司前，也曾经是出道同年就拿下10大歌手荣誉的殿堂级前辈。 更别说这些年下来，被他教导过的公司艺人、练习生更是多不胜数。 只不过能被他当做亲传弟子来培养的，在女生里面似乎也只有眼前的那两位了。 抛开各自拥有的天赋，就金泰耎和郑秀妍在演歌时各自展现出的实力，就是让李纯揆服气的存在。 所以，又有谁不希望能跟着这样一个既善于挖掘歌者潜力，还能因材施教的老师学习呢？ 反正李纯揆是挺想的。 只是之前用‘霉运当头’就能概括的练习生涯，让她从来没这么想过。 “怎么样，纯揆，还是说你有别的事情？” 从刚才李纯揆主动提出建议，再到李明善站着挨训的一幕幕里，郑淳元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多少品出了一些东西的。 都是从青葱岁月过来的人，知好色则慕少艾，多正常。 就是不知道李纯揆要是知道了郑淳元的想法，是不是会气的跳脚骂娘。 明明她只是抱着要跟这些成员们处好关系的想法才主动请缨。 可怎么落到郑淳元眼里，就成了以公谋私的念头？ 当然，李纯揆自然是猜不到郑淳元对她有这么离谱的看法。 “我非常愿意跟着您学习，谢谢淳元老师。”说完，李纯揆便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师徒名分就算是定下了。 站在玻璃房里的金泰耎伸出手指，捅了捅神游物外的郑秀妍，“秀妍，你说老郑是不是把纯揆也收作弟子了。” 回过神的郑秀妍，正好看到了郑淳元伸手虚扶的场面。 于是，点点头道：“我看着也像。” “我年纪最大，算大徒弟。” 白白净净，脸颊还带着萌娃特供婴儿肥的金泰耎，一本正经地扳起了手指，“那秀妍就算二徒弟。” 郑秀妍缓缓一个‘？’ 只是不等她开口纠正，金泰耎突然放声大笑：“原来李纯揆就是沙僧！” 036师生 如果选择隔音材料时，李秀英能小气一点，要求低一点。 如果在装潢施工时，建筑队伍不是太过于良心。 如果现在站在金泰耎身边的是李明善，而不是从小在加州招待所长大的郑秀妍。 撞钟击鼓般的大妈笑过后，迎接金泰耎的，应该就是李纯揆的恼羞成怒和某个乐子人的拍手叫好。 可惜了，现实世界没有这么多的如果。 “泰耎啊，你在说什么呢？” “哈哈、哈...呃，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出名的大人物。”无人接梗的金泰耎也只能耸耸肩，顺手把自己的智商从幼稚园，拉回到了正常水平。 至于已经被打上‘三郎’标识的李纯揆，则在草草行完拜师礼后，格外欢实地跳进了录音棚。 “嘿嘿，嘿嘿，老师这么看重我？” “别想太多，只是因为在一片洼地里就突出了你这么一块小石子罢了。另外，朴起庸先生是我的老师，不是你的，别乱攀关系。” 这时的奉俊昊心也很累。 当晚请人把老师抬回家，被师母埋怨了好一阵不说，还要大清早10点就从床上爬起来，按着昨夜老班长给的地址跑到汝矣岛。 天可怜见，不拍戏的时候，他奉俊昊哪有这么早就起床的？ “说说吧，这片子你筹备到什么进度了？后期剪辑找的哪家？准备通过哪家院线上映？” 面对这么小儿科的灵魂三问。 李明善的回答自然也极为妥当，“剧本完成，演员有仨，还不知道，没来得及想。” 一定有圈内人在给这小家伙出主意。 在听到李明善的回答后，奉俊昊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不然就没办法解释，那边电影振兴委员会正在为解决上千普通会员吃饭问题而绞尽脑汁。 这边李明善就正正好好地拿出了一个还算过的去的剧本出来试水。 至于说什么不知道该去哪找人拍戏，也没想过要不要在院线上映。 这种回答在奉俊昊想来，都是为了掩盖他真实想法的托词。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李明善能亮明自己的态度。 到那时。 即便只为给那帮知名导演们上点眼药，振兴委员会也一定会动用全部力量把这孩子的作品生生推广出去。 毕竟站在电影振兴委员会的立场，虽然这些普通从业人员的专业能力并不拔尖，在那些拥有固定合作团队的导演面前也根本不够看。 可如果没有这么多人做基础，只靠着现下几十上百个的业内精英，南朝鲜电影的振兴之路又能往前迈几步？ 就更别妄想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正被国际认可的主流商业电影。 可等稍稍冷静了一点。 奉俊昊又猛然间想到，这个惹祸精自涉足娱乐圈至今，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是月余。 除了在偶像界呼风唤雨的李秀满，跟其他业内人士别说产生交集，可能连照面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说，李秀满会不会为他讲解这些电影圈不是规矩的规矩。 在奉俊昊想来，大抵是不可能。 毕竟现在坊间也已经隐隐有消息传出，之前这两人可是红了几次脸的关系。 再相见能不相互丢手套啐吐沫，维持一个基本的体面都算这他们知书达理了。 难道真就像老班长在电话里说的那样，这小子天生命好？ 奉俊昊原本对这种判词一向保持不置可否的态度。 可现在把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捏合在一起分析，又让人觉得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呃，俊昊叔？”回完话的李明善发现自己迟迟等不到下文，不得已才出声提醒这个似胖实壮的中年大叔。 他哪能猜得出，只刚才那么一会儿，奉俊昊就已经在心里下了几盘大棋。 明明他只是因为不想欠人情债，才随口敷衍一句来着。 “你明天见了老师，不要太拘谨，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思虑再三，奉俊昊觉得让李明善就这么自由发挥就挺好。 真要让手把手地教，反而有可能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状况。 “好。”李明善表现得十分听话乖巧。 “好了，说完了正事，我还有件事打算跟你聊聊。” 既然把老师交待的事情已经办完，作为入学推荐人，奉俊昊自然还有笔账要跟李明善好好算一算。 “俊昊叔，你看我也挺...您说吧，我听着。” 伸手一指空空如也的办公桌，那个哽在喉头的‘忙’字，李明善也感觉有些说不出口。 索性低头，作任凭处置状。 “事情经过我也打听过，坚持真相固然没问题，而且在我看来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您就直接说但是吧，铺垫越多挨揍越狠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但是个屁！我是说你这么一闹自己是痛快了，可你替学校想过没有？” 李明善除了继续沉默，还能说啥。 总不能指着这张脸，说这事儿不是我干的吧。 只是他现在这幅德性，在奉俊昊看来就是在消极对抗，“你还别不信，首尔大、高丽大和成均馆那帮家伙的留言可还在学校论坛上挂着置顶呢。” “置顶？” “对，就是置顶。郑校长说了，既然自己家干了丢脸的事，就不怕被人笑话，有本事把丢了的脸自己再捡回来，删帖可不算本事。” 说完，奉俊昊就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李明善。 “俊昊叔，您这又是什么意思？”李明善感觉自己被盯得有些发毛，忍不住开口问道。 奉俊昊板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意思是，谁丢的脸就应该让谁捡回来。” 李明善挺直了腰板，很认真地点头应和道：“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应让徐垌德自己捡回来。” “因为歪曲历史，有辱师德，徐垌德已经被校董会解聘了。只是为了让双方脸上都好看一点，才对外宣称是由于个人选择，自行离职”，奉俊昊黑着脸继续开口。 李明善嘴角抽了抽，指着自己问道：“您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我？” “不然呢？这也是你们院长的意思。” 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奉俊昊亲手掐灭。 “而且安院长还有件事专门嘱咐我向你转达。” 李明善对这位见谁都很和善的老院长还是很尊敬的，立刻作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 “安院长说”，奉俊昊此时的模样，像极了替皇帝转达旨意的老太监。 连说话声音都像。 “考虑到李明善同学的知识积累已经远超教学要求，同时也为了让该同学能安心为学校添砖加瓦，经院办会研究并一致同意，特许该同学只参加各学期期末考核即可。” 为了让老院长的心意能原汁原味的被李明善感受到，天知道奉俊昊在家里练习了多久。 如果非要说短了点什么。 大概就是‘钦此，谢恩。’ “不是，这老安头什么意思？” “就是为了多活几年，所以不想在学校看到你。” 037制衡 把两件受人所托的事情一次搞定，奉俊昊自然也没有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想法。 两人又不是有多亲的关系，说的直白一点，不过是有些熟悉的陌生人。 至于什么甫一见面，纳头便拜的场景。 或许只能等到某一天，把他想法子赚上梁山之后再作考虑了。 送走了奉俊昊，李明善原本还打算潜进练歌房，来个‘少时主唱三人组VVIP抢先试听’来着。 只是进入工作状态的郑淳元老贼却丝毫不给面子，两眼一瞪，就把地主给轰了出去。 “我呸，你等着再有下回！”朝被重重关上的房门啐了一口，在办公区众目睽睽下，李明善一路贴着墙角溜回了自己的代表办公室。 至于那间仍在占用中的会长室。 根据某位李家贴心小棉袄地自述，人在中东，刚下飞机。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那就不好说了，但春节前指定是回得来。 不得不说，还是个挺有传统观念的老头。 再反观天天在公司把家文化挂嘴上，结果倒卖起家底来却丝毫不带犹豫的某位艺术总监。 这差距一下子就出来了。 回到办公司的李明善轻轻关上房门。 拉开抽屉，把放在里面的几份简历拿了出来。 这些简历的拥有者，在把求职信挂在人才开发院的官网前，都有长时间在大型公司工作的经历。 李明善把他们从上万份简历中挑出来，就是看中了这些人丰富的从业经历。 甚至有些人，居然取得了司法和金融的双资格认证。 而这些没有通过人事部门获取的资料，之所以被李明善锁进抽屉，秘不外宣。 就是想要给那些打算架空他这个外来人的中层管理们来一记狠的。 不是我说什么都回复不好办么。 既然不好办，那就别办了。 “金智英，1982年出生在汉城......” 被李明善拿在手里的这份简历，是他比较看重的一个。 这位怒那曾经是DSPMedia的练习生，后来也不知怎么就点亮了管理技能，先是在97年跟着水晶男孩工作了一段时间，98年的时候又转到了Fin.K.L做经纪人助理。 直到去年离开DSP时，这位怒那居然摇身一变，又成了练习生管理部的一位课长。 从这份简历上看，从台前到幕后，整个艺人管理流程就没她不熟的。 再加上以她的年龄，融入小水晶她们几个里面的难度应该不大。 想到这，李明善在这位的简历上打了个对钩。 只要能在之后的见面时相互都能认可，也算是给全能管理人郑世浩一个交待了。 至于这位被李纯揆认证的男人，李明善也打算把他往上再动一动。 哪怕与其他那些中层相比，郑世浩无论是学历，还是对公司的重要程度上并不占优。 但我就是任人唯亲了，你们能怎么样？ 不服气的话，正好能把屁股底下的位置给让出来，还省事了。 另外，李明善打算这么做，也是存了要给那些在基层磨砺时间过久的职员们看的心思。 如果想突破无形天花板，踢翻论资排辈的晋升制度。 那就拜托用用脑子，想清楚究竟该站哪边，该跟着谁混。 如果还想不通。 批一个长假，回家慢慢想，不急。 反正等金融大海啸来临时，人自然就想通了。 等把这几份履历表看完放回抽屉，李明善摸着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自言自语道：“可这些人还不能一次性全干掉，总得讲个先后顺序，不然天晓得这些新任中层们会不会也上演这么一出。该先拿谁开刀呢......” 可没等他想好，房门就‘咣’的一声被人推开了。 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李明善挺后悔跟这帮家伙混这么熟干嘛。 一个两个的，都不拿自己当成会长看了。 为了重塑形象，李明善咬着牙说道：“郑容和，刘宪华，今天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的话，你们俩就给我去楼道罚站，我不说停你们不许活动。” 刘宪华表情讪讪地抽回手，下一秒又用衣袖把自己推门的位置擦了两下。 作为年纪稍大一点的郑容和，自然是要帮小老弟把场子给圆回来，笑嘻嘻地开口：“弘基先生？” 被郑容和喊出自己的黑历史，原本安坐高位的李明善顿时就炸了毛。 这特么，那天在点津堂自己明明都打了三层粉，还裹了那么厚的道士袍。 可谁曾想，郑容和这混小子的耳朵居然那么灵光，只凭两人之间的对话就把自己的声音给牢牢记了下来。 之后在公司见面时，这混小子脸上五颜六色的表情，李明善估计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你再敢提这事，不管什么理由，先去给我罚站一小时。” “我以后谁都不说，换这次免罚，怎么样？” “成交。”李明善点头表示同意。 反正说好就免一次，那下回自己拿‘进门先迈左腿’说事，再找补回来也就是了。“那你们说说，这么得意忘形是要干嘛？” 锅既然自己扛了，那光荣的事就得让大华来。 不然以这家伙的跳脱性子，出不了三天，就得被李会长随便找个由头再收拾一顿。 想到这，郑容和踢了踢还在傻乐的刘宪华，轻声道：“大华，你来说。” 一脸憨憨的刘宪华哪能猜得到郑容和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咧开嘴笑着说道：“我们俩被人录用了！” “什么？什么录用？” 对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李明善只能寄希望于郑容和给解释清楚，“容和啊，还是你来说吧，这小子让他负责笑就好了。” “是这样的，之前宪华他们学校组织乐队比赛，然后我们组成的乐队在比赛里拿到了一位。” “嗯，这件事我听郑室长提到过。” “当天就有一个酒吧老板来找我们，打算请我们去他的酒吧试唱，如果客人们的反馈良好，那就正式录用。” “所以，你们这么急吼吼地跑过来就是想说，你们被正式录用了？” “对对对，我们开始给公司赚钱了！” “大人说话，小孩闭嘴。” 瞪了一眼刘宪华，李明善这才转过头看着郑容和继续说道：“有人请你们演出，积累表演经验自然是好事，可这个老板和这间酒吧的背景你们有了解过吗？” “之前试唱的那段时间，世浩叔就已经跟这位老板谈过了。虽然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世浩叔既然同意我们在那继续表演，应该没问题。” 听到郑容和的回答，李明善就已经把心放了一半。 虽然比旁边那个不着调的只大了半岁都不到，可一向给人的感觉就是要成熟许多。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在人家那里好好表现，不要丢公司的人。至于驻场的那点钱，公司还看不上，你们自己留着就好。” “我们知道了，谢谢会长。” “容和啊，我之前哼的那首曲子你们帮忙弄得怎么样了？” 038又抄 “一早就弄好了，要不是这些天都不知道你旷工旷到了那里，曲谱早就在你手上了。”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跟李秀满见面就要握手的男人，刘宪华在说话时可没有那么多人情世故。 用力把肩膀一甩，身后的背包就重重墩在了李明善的办公桌上面。 只是那重重的一声‘咚’，就已经李明善心疼的眼角直抽抽。 这可是花了大几千万买的实木办公桌，虽然是韩元，可你给我注意点啊，混小子。， 是不是一定要我请，家长...... 诶，这事儿仔细想想似乎真有的赚啊。 就冲着老刘家那妥妥的高收入家庭，要是看到小儿子现在这么出息，说不定一开心给公司翻新的钱就有了。 “明善哥，你别这么看我，害怕”，等刘宪华把乐谱从背包里拿出来的时候，身上百来斤反骨登时被李明善看的没了大半。 “嗬，还真给你俩弄出来了，手挺快啊。” 凑近看了眼曲谱上高低错落的音符，又照着哼唱了几个小节。 李明善基本确认这首出自梦龙乐队的名曲，是真让这俩熊孩子给提前扒了出来。 可表扬归表扬，但李明善总觉得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就散养二人组该有的音乐水平来说，能拿出的惊喜不应该仅限于此，明明可以更多的。 “其实容和跟我把编曲和配乐也顺手弄完了。”说完，这个单眼皮男生还很得意地摆出了求夸夸的表情。 诶，这就对味了。 怎么说也是能靠拎电钻，敲铁桶就能单人玩转《Believer》的家伙。 哪怕实力还没大成，也不该是那样。 抱着对疯孩子该敲打的时就要敲打，该夸奖时还要继续敲打的念头，李明善故意忽略了刘宪华，伸手在郑容和肩膀上拍了拍，“容和啊，做的不错。” “明善哥，我呢？” “容和啊，要不一去去听听你们的最终成果？” “好的，会长”，经过短暂的错愕，郑容和也看出了李明善的心思，笑着应和道。 刘宪华也察觉到他们在逗自己玩，乐呵呵就硬插在了两人中间，指着自己鼻子装委屈道：“你们两个差不多够了啊，还有一个这么大的活人在这儿呢！” “知道了知道了。” “好好，我们去练歌房，如果表现不错，这首歌就当你们今晚的出道曲了。” “喂！” 听完经过两人重新演绎的《Believer》，李明善看了眼跟着一块过来的郑世浩，“世浩哥，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与专业老师相比还有很大差距，但郑世浩怎么说也是曾经带过女团的经纪人，在经验方面自然不缺。 “单从这首歌的表现来看，两人的各自部分演绎已经到达常规水准，就是气息连贯方面还有所欠缺，给大众听起来总会觉得哪里有点怪。还有表演时两人的面部表情管理，也不是那种看着就让人很舒服的感觉。” 把监听耳机挂好，郑世浩认真写好个人点评后，把评分卡递给了已经感觉表演很不错的李明善，“也正是因为这些，我才建议他们接受那位老板的邀请，多通过现场表演发现问题，然后再解决问题。” “A+？世浩哥这分数给的恰到好处啊。”看着评分卡上打出的分数，李明善若有所得地点头表示认可。 “都是年轻人，要走的路还很长，所以该压的时候就要适当压一压。对了，明善要不要晚上一起去他们驻场的酒吧看看？” “我就不去了，他们又不是小朋友，也不是秀晶那样的女生，出门还要大人跟着算怎么回事。” 夜间的弘大，一眼望去满满的全是青春。 哪怕现在的天气已经转冷，但依然有些女孩不吝向世人展现着自己的姣好身材。 作为S.M娱乐特聘考官，以及‘cityclub’的实际拥有者，朴昌浩此刻正坐在酒吧二层的办公室里，听着来自经理的汇报。 “听你这么一说，那两个孩子的演唱水平很不错嘛，而且还很会玩乐器。” “是的，我也是经过了连续几天的试验，才来跟您汇报的。” “既然你觉得OK，那就是OK喽，我一直都说这些事情上你自己做主就好。” “不不不，‘cityclub’之所以能有了今天的局面，完全是您指挥有方，而我不过是尽己所能的为公司服务罢了，不值一提。而且，像给公司招纳新人这种事，必须得会长您出面才行。” 能在酒吧这种地方做到经理级别的人，八面玲珑那简直是一定的了。 所以，虽然朴昌浩作为上位可以这么说，但自己真要这么干，一次两次或许还能被容忍，可一旦形成了习惯，那大概距离自己换东家的时间也就不远了。 朴昌浩满意地点点头，“嗯...也好，那待会儿轮到他们演出时你来喊我，咱们一起看看。” “好的。” 等经理准备起身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朴昌浩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另外一份工作，“你等一下。” 经理立刻回身，低头等待下文。 “你之前有没有问过这两个孩子，他们现在是学生的身份还是哪家公司的练习生？” “是S.W娱乐的人，刚成团但没有正式出道，这一点我是跟他们公司的练习生管理部长确认过的。听那位郑部长的意思，他们公司应该也是出于积累表演经验的考虑，才会同意他们来这里演出。”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听到已经有了所属社，朴昌浩立时感觉兴趣少了不少。 原本还想着能从李秀满那里得到一笔佣金来着。 毕竟这几年因为竞争过于激烈，酒吧生意也变得愈发不好做，要不是熬死了邻近几间酒吧，大概距离自己关门歇业也不远了。 而主业SBS电视台那边，除了几个大势综艺的PD收入稳定外，其他人不仅收入少，还会因为时不时出现的各种奇葩理由罢工，导致被动减薪。 这么算下来，给S.M做特聘考核官，反而成了朴昌浩唯一稳定的收入。 这见了鬼的世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哟。 “李会长？” 预订好了祝贺花篮，正打算回自己卡座等待演出的郑世浩一眼就看到了穿着骚包外套的李明善。 “世浩哥，你认错人了，我叫刘建民，是从港岛来的。”感觉有些没面子的李明善，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而已经跟家里人说好，准备入股S.W的韩孝周，此时正好打量完了酒吧装潢。 听到李明善又开始满嘴跑火车，很配合地跟了一句，“对我们是从港岛来的，我叫陈永仁。” 郑世浩是听李明善提过这件事的，自然也提前做了功课，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的真名 陈永仁、刘建明...... 我们公司看来迟早要完啊，这些股东们一个两个的，怕不都是些傻子吧。 说得好像谁还没看过几部港片，我还重案组督查宋子杰嘞，我骄傲了？ 039徽章 今天是周三。 在这个时间段还有闲暇来弘大这边夜店酒吧里寻欢作乐的，多是些在周围生活的大学生，或者是一些档次家世还够不着私人会所的小二代们。 而这群人更加喜欢喧嚣浮夸的夜店，讲究的就是一夜癫狂，玩的就是醒来之后两不相欠。 因此，他们对朴昌浩这种半清吧半餐厅性质，走长期牌友路线的酒吧一向是敬谢不敏。 这也正双手让伏在二楼栏杆上，两眼来回观察一层大厅经营情况的朴昌浩又多添了几分忧愁。 这酒吧得赶紧转让，不然迟早要完。 当三角铁发出了一阵清脆又短促的声音，前来捧场的老顾客们也纷纷停著慢饮，把目光看向了场地中央的小舞台。 作为新签约的驻唱歌手，在没有广受好评前自然只能负责暖场。 这是规矩，与实力无关。 因此，郑容和两人的表演顺序就自然而然地排在了首位。 在有经验的郑世浩提醒下，李明善把最后一口全州拌饭匆匆塞进了嘴里，“终于要开始了啊，都快噎死我了。” 今晚主要负责美的韩孝周横了他一眼，旋即压低声音嗤笑道：“能不噎嘛，都第三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北面来的呢。” “从某种意义上讲，你说的也没错。” 李明善先是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又拿起一听凯狮灌了大半，也同样压低声音回道：“毕竟用我爷爷的话讲，他当年也是在汉城飚过车的人，虽然只是时速30公里，但方向可是从北往南开。” “你能不能给我去死？” 莫名感觉有被羞辱到的韩孝周被气得咬牙切齿，伸手就想锤死这个很会说话的家伙。 而李明善也刻意躲得慢了一些，好让那只粉嫩拳头能实实在在的落在自己肩膀上。 不过挨打归挨打，小青梅该让的时候也要让一让，可有些事那是一定要掰扯清楚的。 “韩孝周，当年被撵下海的里面又没有你爷爷，你激动个是什么劲儿？而且上回他老人家还拿出好几本学习笔记和一张联军运动会的照片让我看来着，说真的，也算是你们第一批的国家代表了吧。” 这下别说韩孝周，就连原本打算装聋作哑的郑世浩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李会长挺好个人，怎么就张了张嘴呢你说。 不过他的报复方式倒是文明且直接了许多。 喝酒，今晚咱仨在酒吧的消费全由我郑哥买单，但必须得有人给我躺着出门。 等一口气连干了四罐，觉得啤酒已经漾到了嗓子眼的时候。 刘宪华和郑容和的出场，终于给了郑世浩片刻喘息之机。 努力倒了两口气，又顾不上形象地打了个长长的酒嗝，稍稍缓过劲儿的郑世浩扭头看了眼微醺状态的李明善，多少感觉有了那么点复仇的快乐。 只不过，中年男人的快乐总是那么短暂。 不等他乐呵完，就听到李明善召唤酒保的声音，“麻烦给这里再上两瓶白兰地，谢谢。” 朴昌浩这时也把注意力放在了正在调试音效的郑容和两人身上。 两个换上黑色皮夹克的小朋友，在化妆师的精心装扮下看起来十分Rock。 特别是一人一个，被他们挂在胸口的心形项链，在镭射灯的映照下显得熠熠生辉。 “你过来”，看到有些夺目的光芒，郑世浩想了一阵，又开口唤过来了酒吧经理。 “会长。” “下面的那两个是干嘛的？” 合着刚才白汇报了呗。 虽然在心里腹诽，但经理依然恭声说道：“他们两个就是新招的两个S.W公司的练习生。” “哦？” 朴昌浩重新看向下方，“你下去通知他们，就说在这里不允许佩戴个人物品，两个大男人带一样的项链成什么了。” “刚才我已经问过了，那两条项链是他们公司送给每位练习生的东西，算是...信物之类的东西。”提前做过了解的经理帮忙解释道。 “另外，今天他们公司的练习生管理部郑部长也在下面，之前我还跟他聊了几句。听那位话里话外的意思，也算是那两个孩子的一次考核，所以，是不是......” “既然是考核，那就下不为例。” 朴昌浩自然听懂了话里的意思，点头应诺的同时，又开口道：“你说的那位郑部长在几号卡座，来的是客，而且还给咱们送了两个这么优秀的人才，作为地主我自然是要拜会一番的。” “9号。而且刚才我在一楼巡查的时候，还看到有两个年轻人也坐在那里，但是不是练习生就不好说了。只能说看外表很像，可还能跟郑部长在一起拼酒。” 既然知道朴昌浩有心思与郑世浩见面，经理自然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一遍，以供参考，别到时候闹出什么乌龙可就搞笑了，“就在刚才，他们又点了两瓶白兰地，看起来还要继续喝的样子。” “这样，你通知前台，9号卡座的两瓶白兰地算我个人请的。” “明白了。” 还不知道因为自己两个人脖颈上的项链，帮李明善招来了朴昌浩，站在舞台上已经准备妥当的郑容和，转头看了眼一脸紧张的刘宪华温声安抚道：“大华，别紧张，就像之前几次登台那样就好。” “哥，下面可是会长和部长都在看着呢。” 向来大大咧咧的刘宪华，此时也是心里忐忑，毕竟跟在公司练习时不同，万一当着众人的面演砸了，那回去会长和部长还不活撕了自己？ “你就把他们当成两颗南瓜，别想其他的，不然越想越容易出错。” “好，我尽量。” 这时的李明善给酣睡过去郑世浩已经披上大衣，跟其他客人一般饶有兴致地准备看两人表演。 倒不是因为其他，他是真没想到这两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居然把自己随口提出的建议真给用上了。 把钢精铁桶当架子鼓使。 “下面，由我们为大家带来一首自作曲，《believer》，希望你们喜欢。” 当郑容和的话音落下，围在舞台四周的镭射灯也随之缓缓暗了下来。 紧接着，在第一声清脆的敲击声响起的同时，又骤然亮起，开始在酒吧一层不停扫射着。 然后，整个场子很快就沸腾了。 激烈的节奏，搭配上郑容和的醇厚与刘宪华的高亢，让已经听惯乡村、蓝调和本土音乐的客人们感受到了久违的新鲜感。 原本还在纠结今晚是否需要外物加持的男人们纷纷挺直腰杆，目光如电。 而依偎在身旁的那些女郎，则把一双双美眸盯在了额头已经微微见汗的郑容和身上。 单眼皮男孩独自受伤的世界再次达成。 “那个男孩子很帅啊。”韩孝周下意识开口夸赞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不允许公司理事和idol之间发生办公室恋情。” “滚！” 这句话，让已经走到卡座前的郑世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040意向 因为一个‘滚’，朴昌浩心思难免有些有些复杂，但坐在卡座边上，韩孝周很好的帮助了他。 “这位先生，因为我的表现失状向您致歉，如果您有什么事的话，不妨进来当面讲。” 可既然已经被人喊破了行藏，朴昌浩也懒得再纠结举止是否有些冒失，洒脱一笑就迈步走了进来。 看到朴昌浩进了卡座，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的李明善没有选择主动开口，只是借着大厅的昏暗灯光，眯眼静静盯着面前的人形轮廓。 谁还不是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眯眼怪了。 虽然实际原因是刚才为了快速放倒郑世浩，他自己喝的不仅多还贼猛。 可这番举止落在朴昌浩的眼里，却有了几分少年持重，城府颇深的意味。 而且就他在下楼前，朴昌浩还特意绕到了李明善他们卡座的正对面，居高临下地看了眼三人的座次。 现在他在心里也明白。 能坐在居中位置，还能让郑世浩主动躬身敬酒的，不是S.W的高层，那也一定是他不想招惹的人物。 既然有了郑世浩这个人形参照物，该怎么做就很简单了。 弯腰，伸手，又上前疾走了几步。 朴昌浩这才笑着主动自我介绍道：“鄙人姓朴，朴昌浩，是这里的酒吧老板。” 人家既然已经表露善意，那不管他待会准备怎样，至少现在是不可能把人家的脸直接撂到地下的。 李明善也站起身，朝朴昌浩迈了一步，“您好，我是李明善，添为S.W娱乐公司法人代表。本来打算看完台上两个小家伙的表现就好，没想到居然劳您亲自跑了一趟。不过有一说一，您的这间酒吧不仅装潢风格很赞，饭菜味道也格外对我胃口，让人端起饭碗就放不下来了。” 说完，李明善还特意侧身把那三口空石锅给露了出来。 他喵的，这货是属猪的吧。 朴昌浩可是太清楚自家后厨那几位的操行了。 一个两个的，居然连在小学都全面普及的颠勺技能都学不会你敢信？ 每次盛饭总是要把碗填的满满当当不说，临了还要再狠狠地拍打几下。 那架势，生怕把客人撑不死似的。 “艾古，年轻人就得能吃能喝才好嘛，李会长还有什么想吃的就跟我说，我来安排。” “您要是再这么说，我可就真的把公司的三餐定在您这了啊。” 开了几句玩笑，又互相敬了两杯酒，李明善这才把话题一转，主动开口问询道：“不知道朴会长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发现李明善一直没有主动介绍坐在他身旁那个女子的身份，朴昌浩自然也明白韩孝周并不打算跟自己结交。 于是，再次礼貌地朝着韩孝周点点头，展现了自己的善意，朴昌浩也接上了李明善的话茬儿开口，“其实这件事我也感觉稍显唐突，所以才在门前踌躇了好一阵。” “朴会长不妨说说，即便买卖不成仁义还在，说不定下次还有机会合作呢？” “其实还是那两个孩子惹起的由头”，朴昌浩抬手指了指已经被顾客团团围住的郑容和二人，“您也看到了这两个孩子现在受青睐的程度，可我敢保证，只要他们俩在这再多呆一段时日，一定比现在还受欢迎。” 既然有人夸自家的小崽子，李明善也不打算跟人客气，“您还别说，他们可是目前公司里质量最高的练习生，不然也不会同意来您这里表演，那不成添堵了么。” “所以啊，我刚才就想着，能不能跟李会长签署一份你我两家公司之间的合作协议。” “合作？” “自然不是只有这个不超20㎡的舞台，还有SBS。”有一个大平台给自己做背书，这让朴昌浩说话的底气也瞬间硬气了许多。 把早已揣在上衣兜里的名片递出，重新做自我介绍道：“SBSU频道执行PD，朴昌浩。” SBSU，本名SBS地面无线DMB，又因“24小时自由的SBS”这一口号，被冠以频道名SBSU，是一家2005年底才开通的电视频道。 可要提到收视率，那只能说在场的各位都有些不礼貌了。 只不过他现在的这番做派，对一些娱乐公司会长或许还有用，可落在李明善这里，是注定要演给瞎子看了。 一来是这厮穿越过来没多久，这洞那亭的都没搞明白，辣么多的频道名谁记得住。 唯一能点亮忠实观众勋章的，还是前些天刚开通的深夜付费频道。 二来一个从新世纪20年代浪回来的家伙，躲在被窝里看真人在线发牌不好吗？ “朴会长，你不妨把话说明白一点，我们会长他刚从海外学成回来，对咱们这边的情况确实不熟悉。” 眼瞅气氛开始变得尴尬，韩孝周也不得不出声打着圆场。 至于故意含混概念，再话里话外地抬李明善一手，那也是必须的。 “嗯？啊对，就是这样，我刚从海外回来没多久。”已经拌嘴拌了一整晚的两个幼稚鬼，很难得的站在了同一边。 至于韩孝周指的是哪个海外，李明善倒是明白，至于朴会长会不会误会，那就不好说了。 “咳，真的很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能去那个地方。” 朴昌浩眼眸里丝毫不加掩饰的艳羡，已经说明他把李明善当作了从阿美学成回国的杰出青年。 “朴会长，还是让我们说回正事吧。” “如果李会长同意咱们两家合作，只要能每季度都有一首这种质量的歌曲，那么除了这个舞台任你使用外，其实包括《人气歌谣》在内的几位主PD，我都是能说上话的。” 为了挽救自己的外快来源，朴昌浩决定直接一把梭哈。 “这样啊......” 从朴昌浩的这番言语中，李明善也基本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非是打算用平台换资源的事。 可问题是他哪来的资源？ 歌能记得住的就那么几首，多以汉语为主不说，还是10年前后的。 总不能让散养二人组一边摇着棒棒糖，一边晃来晃去地唱《Kissingyou》吧。 多惊悚。 可要是拒绝，且不说朴昌浩的格局是否宽广。 万一是小而精致的那一挂可咋整，以后在SBS还要不要混了。 可这资源要去哪儿找啊。 资源。 资。 诶？ 李明善逐渐变态的表情，不仅吓住了朴昌浩，也把韩孝周吓了一跳。 “喂，明善啊，你没事儿吧。” 充耳不闻的李明善，两眼依旧直勾勾盯着正站在舞台上，围着一把椅子轻歌曼舞的女演员。 “斯国一......” 好吧，这下韩孝周可是真急了。 一边摇晃着李明善臂膀，一边带着哭腔说道：“明善，你可别吓我啊。” “孝周啊，我想到一个能解决公司练习生短缺的办法。” “嗯嗯，我知道你有办法”，韩孝周哪还顾得上这话有没有被朴昌浩听去。 只要这混蛋能表现得正常点，就是说明天让S.W上市圈钱她都认。 041钓鱼 “昌浩哥，我可以这么称呼您吧，不然总感觉很容易出事。” “可以，当然可以。” 别说只是叫哥，现在只要这吃货别继续这么神神叨叨，就是各论各的都行。 什么事儿啊，哈人。 至于被喊了四十多年的名字有什么毛病，朴昌浩才不打算深究嘞。 这个年岁的人又不是没学过汉语，就是随便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昌浩哥，你辞职吧。” 我可去你的吧！ 朴昌浩现在就想拿酒瓶朝李明善头上狠狠地来一下，都什么人啊这是，哪有什么也不说就让人辞职的？ “是这样，请等我把话说完。”李明善也察觉到了自己口误，赶忙伸手为朴昌浩满了杯酒以示歉意。 至于原本摆在他和朴昌浩两人中间的酒瓶，则在不经意间，被他放到了自己这边。 “你说吧，我听着。”朴昌浩只是把啤酒杯放在手心，显然没有喝的意思。 看那样子，大概是打算按照李明善往回找补的程度，决定自己究竟要泼多少。 可李明善怎么可能留下这种可乘之机，恭敬地双手捧杯说道：“首先，我想为自己刚才说的话跟您致歉，是我太唐突了。” 等喝完第一杯，不待朴昌浩推脱，李明善又给他满上，“接下来就是一直困扰我的一件事，刚才正好有了点想法，打算跟您这样的业内专家讨教一二。” 业内专家...... 自打莫名其妙被人一脚从新闻事业部踹到了娱乐事业部，再到现在的SBSU，朴昌浩都记不清已经有多久没听到别人这么称呼自己了。 嗨，这孩子也就能吃了点，这本质还是可以的。 “李会长谬赞了，我不过是在SBS多混了几天，可当不起专家。来，我敬您一杯。”当然，内心的骄傲被唤醒是一码事，但该有的姿态朴昌浩还是要保持的。 等第二杯下肚，李明善再次给满上。 “现在是2006年，眼瞅着马上就到2007，我就想知道为什么文化振兴到了第七个年头，却还是只有S.M这种级别的公司才可以源源不断地吸引到很多练习生加盟，而像我们这种小公司却永远只能挑别人剩下的？” 朴昌浩微微一笑，只是不停转着手中酒杯，静候着李明善的下文。 请继续你的表演。 “当然作为先行者的他们，在发展上比其他公司要快、要早，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对他们的过往，也是非常尊敬的。 可到了现在，却变成了他们什么都要最好的，最好的生源、最好的商务合作，最好的综艺行程，甚至就连跟他们同期站上打歌舞台，他们都能得到最好的。 我就在想，他们凭什么？” 果然还是个年轻人啊，只是几口酒下肚，便藏不住本心了。 朴昌浩本来想着只是随口敷衍一二。 可话到嘴边，他仿佛看到曾经少年意气的自己已经抡开了手臂，似乎只等着屁话出口，就要用大嘴巴子抽。 切，抽就抽，好像当初谁还不是个赤子之心了。 可图了一时畅快的后果，不就是被人丢在了爹不亲娘不爱，说起来十分重要却连丁点支持都没有的频道么。 “明善啊，想在汉城混下去就一定要记得，在这里只有赢家通吃，即便三星这样的庞然大物都是这样，更何况是赛道更为狭窄的偶像圈。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是如此。”朴昌浩认命般低喃着。 他似乎在劝说李明善，又好似在宽慰自己，“来喝酒。” 砰！ 等第三杯下肚，李明善却不急着给两人满上，只是表情认真地盯着朴昌浩问道：“昌浩哥，从来如此，便是对么？” 酒入愁肠后，朴昌浩也不再掩饰自己的不屑，“不然呢？莫非让SBS只允许小公司出道的艺人参加？谁看？节目收视率下降又是哪个负责？” “我只是打个比方啊。” 趁着满酒的机会，李明善凑到朴昌浩近前说道：“如果有这么一档节目，既有高收视率，还能让有心在娱乐圈实现梦想的年轻人以最低成本，最快速度获得民众关注，最主要的是让SBS得到一批受控的娱乐公司，您觉得这档节目有没有的搞？” 朴昌浩撇撇嘴，“选秀呗，说的好像谁没见过似的，可收视率不成啊。” “那如果有办法让全民参与进来嘞？”李明善打窝完毕，开始下饵。 然后，朴昌浩‘昂’一口就被钓了上来。 “废话，如果真有这节目，谁特娘还乐意为一点小事天天跟S.M、D.S.P那帮狗崽子们讨价还价，只有这个节目角色定位，爱上不上。” 李明善开心地搓搓手，“所以昌浩哥，你准备多会儿辞职来我们公司吖？” “好...嗯？” 等李明善兜兜转转地又把话题拉回到起点，朴昌浩这次的回答已经不再那么坚定：“我，其实，也不是......” “明善啊，孩子们已经过来了，而且明天我们还要去振兴委员会，你把郑部长叫醒吧。” 虽然不明白一直默不作声的韩孝周为什么忽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口。 但李明善想了想，还是决定顺着她的意思开口：“到了昌浩哥这个阶段，在面对选择时有犹豫也是正常的事情。不如这样，我们就先带孩子们回去，您也可以回家跟夫人商量一下，然后再给我答复就好。” 朴昌浩在酒精的帮助下，丧失许久的豪情壮志原本有了重新点燃的趋势。 可被这么一说，倒也产生了想要退缩的打算。 人到中年，不得已的，又何止在床笫之间。 当被房贷、车贷、择校费、私教费、父母赡养费等等等等，或许还有许多有的没的的东西团团环绕下。 梦想这种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精神建设，早就变得摇摇欲坠，“对，对，是该好好想想，得好好想想。” “你们两个把郑部长架上，我们要走了。” 示意两个毛头小子一人一边地扛起了郑世浩，李明善把名片放在了餐台上，“昌浩哥，这是我的名片。不管您的最终决定如何，但请相信，我之前说的话，完全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诶，好。” “那我们就先走一步？” 等离开了‘cityclub’，看着两个小鬼和一条醉汉坐上出租车离开。 “要不要逛逛？” “要不要逛逛？” 异口同声的问题，让两人不禁都笑出了声。 韩孝周指了指就在前方不远处，正在贩卖章鱼烧的小摊，“要不要再吃点？” 对这种看似建议实则通知的问话，在韩孝周面前，李明善有且只能有一种答案，“OK，酱要多一点。” “唔～章鱼烧的味道很正的，你怎么不吃？” “因为某人喜欢每样都尝两口，然后把剩下的塞给我。” “哈...” 被揭老底的韩孝周讪然一笑，伸手摸了摸李明善的头发，“现在知道等了？跟朴会长聊天时怎么不见你这么耐心？” 042徐徐 都说人要闻过则喜。 可真被人当面指正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心平气和地选择倾听采纳。 至少李明善觉得自己的修行还不到家。 特别是这个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来指正自己的人，她的名字叫韩孝周。 在清州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十里八乡有谁不知道这家伙从小就是个爱笑的纯铁憨憨来着。 磁铁黏上去都拔不下来的那种。 可越是这种在平日里总是微笑示人的家伙，一旦遇到什么看不过眼的地方，要不就是在选择沉默的同时，坚决跟与这件事相关的人划清界限，要不就会在第一时间选站出来当面表达自己的态度。 而在韩孝周这里，李明善明显属于第二种。 另外这种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每次在她倾诉欲爆棚的时候，倾听者最好不要轻易出声。 不管是建议，还是反驳。 如果发现有人不仅不服气，居然还打算跟她battle时，铁憨憨解决这种复杂问题的方法，那也是相当简单直接且粗暴。 譬如，扎起婴儿拳头大的章鱼烧，照着那张吧啦吧啦不停张合的嘴就给他塞进去，“不会说话就闭上嘴。” 再譬如，还作势要拿木签戳人家眼珠子，“还敢瞪人？” 这他娘就没法子好好讲道理了。 嘴巴被塞着，挨揍又从小快被揍出了PTSD，在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李明善也只能摊开双手示意。 请开始您的表演。 “你不觉得最近有些把自己逼得太过了吗？就跟身后有大黄撵着似的。” 用眼角横了一眼韩孝周，李明善满腹的骚话都不知该从哪说。 【我被哪个撵过，自己心里能不能有点谱，这锅你们家大黄可不背哈】 而且以前世丰富内卷经验来看，每次生活会有哪位领导把这种话当成起手式的时候，那后面一准没什么好话跟着，紧着摇头否认三连就对了。 “还不承认？要不要我帮你数数。” 韩孝周捏着木签子，她准备每说一件事就串起一颗章鱼丸，“拿回S.W的股权就不说了，在这期间你跟我说要拍电影，你承认吧？” “认，就因为这个，明天早上还要去委员会跟人聊天呢。”好不容易恢复说话权利的李明善对此表示认可。 “因为是电影的延伸，这可以合起来算一件事，张嘴。” “你轻点塞，啊...。” 听话的又含了颗章鱼丸，快速咀嚼的同时，李明善用眼神示意她可以继续说。 “在公司各种人事关系，配套支持还来不及捋顺的时候，就去S.M换几个小朋友回来养着，你想法还挺邪恶啊！” “这不是正好赶上实现优质资源的价值最大化么，而且说清楚，什么和什么我就想法邪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几个小丫头只是在我办公室里看动画片，这要让你传出去，我还活不活人了。” 李明善憋屈归憋屈，可总不能对韩孝周说，只要再缓上几年，凑够了数，她就能看到一片长春花海盛放的场景吧。 能有人信么？ 可真要是有人信了这话，那就是李明善该卷铺盖跑路了。 如果套用NBA球员交易的说法。 以李纯揆为筹码的一换五交易中，可能只有刘宪华能勉强算得上是即战力。 再加上因为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和可能因此产生的成本风险。 这么贸贸然地选择了朴善怜，郑秀晶和崔真理这三个黄毛小丫头，在旁人看来基本上就可以把她们当做配平交易价格的添头了。 同类相比，跟还是菜鸟期的约基奇，追梦格林和吉米巴特勒也差不太多。 毕竟谁也没长后眼，哪个敢想当年的可乐宝宝，三无人员，和因以父之相貌走后门进入联盟的兄台，日后能凶残成这个模样。 算了，忍你这个土著一回，等以后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原地选秀抱团。 低头看看餐盒里所剩无几的章鱼丸，为了给自己留下几颗，韩孝周觉得要不还是把话一次说完算了。 “还有你邀请我入股，跟金投公司协商收购投资产品，包括今天的事情，一件紧着一件，你真的就不会累吗？” 这还是没来得及跟你讲打算从友利银行融资的事情呢，不然你不追杀我三条街才见鬼。 既然一桩桩一件件都没法明说，那李明善也只能选择把话题岔开，“如果说我累，那你累吗，孝周？” “我？” “是啊，就算不想听从韩大叔的安排，可你如果一直待在清州，生活也会比现在惬意的多吧。” 把韩孝周手中空了的餐盘接过来，又顺手丢进了路边垃圾桶。 拍去了手中的残渣，李明善又继续说道：“不需要跟其他人争抢资源，也不需要跟所属社讨价还价，还不需要在面对质量不高的行程时忍气吞声，至于身材管理什么的，更不需要像现在这么拼命。 作为韩孝周，就这样舒适惬意的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选择演员这个行业？” “因为……”韩孝周的回答很快，也很简单，“我喜欢。” “其实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因为我喜欢。不过，你说的话我一定会认真思考的，也会尝试让自己学着慢下来。” “哼，听着就那么一股子的敷衍味道。” “孝周啊，我忽然觉得等到老了以后应该写一本书，连书名我都想好了。” “不想看。” “我想想啊，就叫‘XX的征服之路’，你觉得这名字怎么样。” “一听就知道，绝对是打骨折都卖不出去的破书。”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翌日，晴 清早刚上班，SBSU全体制作组成员都回到了阳川区木洞，也就是SBS本部大楼。 在大楼三层，最西头的房间。 哪怕写着周年庆的横幅还在房门上方悬挂着，可推开门，房间内的浑浊空气还是让坐在角落的朴昌浩下意识。 “朴昌浩！” 整宿没有怎么合眼的朴昌浩被这一声大喝猛地惊醒过来，“嗯？” “看来朴课长的睡眠质量不高啊。” “部长啊，这人一旦上了年纪，稍微出出劲儿就得缓他十天半个月，您理解理解。”作为SBS出了名的老油子，哪怕直面事业部本部长那张锅底般的黑脸，朴昌浩也显得十分镇定自若。 就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倒是让坐在他身边的几位小媳妇多少有些面红耳赤的。 纷纷唾骂这个老不修。 “我没兴趣理解你的家长理短，我感兴趣的是，你作为收视率最低的频道负责人，对自己的下一步有什么想法。” “想法？当然是多跟主频道的那几位多喝几顿酒，好让他们给片源的时候不要尽是抠抠搜搜地拿出一些上个世纪的节目影像来糊弄人。” 朴昌浩自然明白话里蕴含的威胁。 就是这位本部长，不仅把他从新闻部一直撸到了这里，还在暗中通知，不许把那些好的节目拿到SBSU上播出。 043自荐 朴昌浩的一席话虽然说的婉转，可在座的又有哪个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作为SBS最被人忽视的频道，大家伙既然能被调遣到了这里，那就谁也别笑话谁，都是传说中的‘公司隐形人’。 这些隐形人一般只有在拿来祭旗，也就是削减人员开支，亦或者是为了哪位偶有失手的本部长顶缸的时候，才会被台里想起。 所以在朴昌浩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在场众人的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 而站在最前面的娱乐事业部本部长，自然非常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按照常规操作，现在的他完全可以站在很高的地位来训斥这些人中的某一位，已实现自己杀鸡儆猴的效果。 譬如坐在朴昌浩身旁，七个不忿八个不满意的新人，金敏哲。 可现在这个局面下，训斥当然还能训斥，然后呢。 真让这屋子里十几二十个人被激得闹将起来，再顺着电梯传到了20层，他第一本部长的脸还让往哪搁。 到时候一个‘驭下无方’的名头，可就成了他抹不去的标签，至于理事之类的上升通道，从今往后可就对他半掩上门了。 想到这里，本部长的语气一软，耐下性子劝说着朴昌浩：“朴课长，怨气也不要总是这么大，台里既然决定让你来SBSU，那也是对你寄予了非常高期待的。” “而且咱们台虽然是私人电视台，可有时候各方各面都是要权衡的，我这么说，你作为公司老人应该能理解的吧。” 要是往常，朴昌浩呵呵一笑，这事儿也就这样了。 可似乎被昨晚李明善的那碗迷魂汤灌的还没有回过神，朴昌浩依旧执着追问道：“本部长，那我还需要当众表态么？” 本部长眼睛微眯，转眼又展颜打起了哈哈：“不需要，不需要，朴课长只要随后给我报一份明年计划就好了，毕竟我这里也要向理事们汇报不是？” “我稍后会给您报送。” “那就好。” 说完，本部长也不待众人相送便转身出门而去。 虽然大部分人也没有起身的意思，有几个不懂行情的，可也在挪动屁股的时候，就被人用眼神钉死在了凳子上。 “课长……”金敏哲看着一脸平静地朴昌浩难免有些担心。 不管怎么说，在汉城，单一个不敬上官就足够把人钉死在原地，更何况是朴昌浩这般。 “我没事”，给了金敏哲一个安心的眼神，回望本部长离开的方向，朴昌浩轻轻挑起了嘴角。 既然要玩，那咱们就玩票大的。 “对不起，起庸老师，我不同意。” 对于朴起庸想让自己追加投资预算，塞入更多情节的建议，李明善很直截了当就表示了拒绝。 开什么玩笑。 原本只打算要以小博大，在帮公司赚钱的同时，给韩孝周和S.W养一养声望，让娱乐圈知道还有这么一号的存在。 如果真按照朴起庸的建议办，钱倒是投了，万一打了水漂谁报销。 是你电影振兴委员会？ 还是那帮本不必要的工作人员？ 李明善此时难免对奉俊昊嘴里那位充满理想主义的老师稍稍有些失望。 果然名利面前，没有谁能真的免俗啊。 “起庸老师，喝茶。” “好，谢谢”，等茶水堪堪满杯，朴起庸用指节轻叩了两下桌面，以表谢意。 “明善啊，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市侩，少了点想象中一个电影人该有的风骨？” “对、至少跟我印象中，那种为了电影的发展，可以剃光头，可以勇敢站出来表达自己的声音，还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几年内就要把电影质量提高一个档次的振兴委员会成员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既然已经被朴起庸点破了心思，李明善也没有虚与委蛇的想法。 无非就是扶持资金不批了，配备的拍摄团队也不给了，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至于备案证。 李明善下意识就摸了摸放在身旁的公文包。 这玩意儿可不能不要，毕竟咱又不是什么四代五代导演，没事儿就喜欢玩地下，然后再润出国去拿奖。 “别在桌子底下做小动作了，那张纸既然给了你，我还没想过要回去。”李明善小心翼翼的模样，自然是被朴起庸收进了眼底。 “起庸老师撒浪嘿！” “滚！” 笑骂了李明善一句，朴起庸端起茶杯，放在鼻子底下轻嗅了一阵，复又开口问道：“这是第几泡了？” “第三泡。” “果然是好茶，都三泡了香气还如此馥郁。” 啧，这老头说话一点都不爽利。 “老师，这种借物喻事的手法，我在学校也是学过的。所以您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就请直说吧。” “你还真是个性格恶劣的家伙”，抬手指了指坐在对面的李明善，朴起庸又跟着笑骂了一句。 “不是恶劣，而是知道多大的肚子就该吃多少饭，多了会撑。” “一点余地都没有？” “至少在这部电影上没有，这个是底线，至于其他倒是可以灵活一点。” “那如果我想谈的，是分账呢？” “可以，名利双收自然是最好的，如果非要选，我选择名，这才是现阶段的我们最需要的。” “三七。” “如果是由您来执导，二八都行。” “那如果导演是俊昊，二八行不行？” “以后的奉俊昊可以，现在不行。”说着，李明善把煮沸的水再次注入茶碗。 等水流之下不停翻滚的茶叶缓缓停下，又渐渐沉在碗底后，李明善指着茶碗说道：“既然您喜欢借物喻事，那我也东施效颦地借物喻人一番。” “好啊，那我洗耳恭听。” “人的名声就像陈年普洱，虽然我对俊昊叔的未来十分看好，但在目前我最需要借助别人名声的阶段，他并不是最佳人选，哪怕有《杀人回忆》《汉江怪物》放在那里也不行。” “那为什么是我？” “首先是因为你的头衔，这不是谁都能拿出手的。” “你还真是直白，其次呢”，李明善的坦白，让朴起庸不禁笑出了声。 “其次就是你在数码电影上的造诣，目前还没有能出您其右的。” “还有没有？” “有的。” 谈到第三点，李明善忽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想着能拿几座奖么，有您坐阵，评委总是要给几分颜面的。” “哈哈哈......” 听到李明善的第三点，饶是涵养颇深的朴起庸也忍不住抚掌大笑出声。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李明善居然能把这种只适合私下相授的事情，这么光明正大地表述出来。 等笑声间歇，朴起庸端起了茶杯，“你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我很喜欢，但我也有两个要求。” “老师，您说。” “第一，如果再有筹拍电影的想法，团队依然由委员会推荐。” “没问题。” “第二，既然喊我一声老师，一年之后，给我滚到电影学院报道。” 044握手 “我当然很乐意接受您的邀请。可是以我的身份...最多能算投资人，跟真正的电影人差距有点远吧。” “真正？那什么是真，又什么是假？” 伸手沾了点茶水，朴起庸在桌面上写下一真一假两个字，然后又很快涂抹成了一团。 “其实在我这里，别人眼中的真假并不重要。只要能为电影事业实打实地做出贡献，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不好吗？ 然后不管是投资人，还是导演，亦或是演员，每个人都得到自己应有的回报，这才是一个成熟电影工业体系应该有的模样。 所以电影人这个称号，是用来做事的，可不是随便可以被拿去吹嘘的东西。至于你有没有资格，借用你刚才的话说，我毕竟是院长，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既然人家盛意拳拳地把敲门砖已经塞给了自己，这要是再拒绝，就不光是需要测试EQ的问题了。 “多谢老师抬爱。”李明善端起茶杯，杯口轻轻磕在了朴起庸的杯壁上。 一言为定。 商议已定，各自行程满满的两人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站在茶舍前，朴起庸从李明善手中接过大衣搭在了臂弯，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开口：“等我准备好第一时间就会通知你。” “多谢老师”，李明善再次鞠躬致意。 “另外，明善啊，你也别嫌刚才老师市侩，一门心思地想要强加给你那么多的条件。” 朴起庸苦笑着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委员会，“我从不否认天才的作用，但同样不可否认的就是这些天才的不可复制性，就像曾经从那扇门里走出过林权泽、安圣基，再到如今的奉俊昊和宋康昊，可他们之后呢，又有谁？ 所以设立艺术学院的初衷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只要我们的基本盘够大，人够多，哪怕从此再也没有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出现，但至少影院里的银幕不会再轻易地被好莱坞霸占去。 可如果让在那里学习的人们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试问又会有谁真的愿意为了梦想去奋不顾身呢？ 所以老师我也不是不可以像别人那么清高，只是位置在那里，责任也在那里，这一点还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明白，如果真的想要打造一个成熟的电影工业体系就得这样，也只能这样。”李明善想了想，终究没忍心把前世知道的情形告诉这个小老头。 无非是从被好莱坞霸占换成被网飞霸占，呈现给观众的都是一样的快餐电影，没什么区别。 梦想和情怀，在流量和金钱面前一文不值。 “啊，对了，忘记把入学的注意事项跟你说了。” “老师您现在讲也是一样的。” “在学院上课的话，不会安排太过紧凑的课程，所以作业自然也不多，大概就是每年两部短片和一部长片的样子。学制嘛……嗯，你怎么着也得上三年吧，到时候正好赶上大学毕业，权当是本硕连读了。”朴起庸摆出一副很为李明善着想的模样。 “老头，你是一早就想好的吧，三年，九部？”察觉被坑的李明善，开始咬牙切齿。 “诶，和气生财，万事都好商量嘛。” 已经开始向前走了几步的朴起庸随意挥挥手，他的话让北风送到了李明善面前，“如果明善上交的作品都是长篇作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折算哦，这可是身为院长学生特有的福利。” 这糟老头子的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什么人文关怀，什么工业体系，说到底还打着要我出了钱养了人，还得谢谢他的主意呗。 看着晃晃悠悠消失在委员会大门里的身影，李明善在心里骂着骂着就笑出了声，“老头这算盘怎么打得比我还精，到底谁他娘才是老西儿啊。” “呀，明善欧巴，你怎么在背后骂人？” 听着这比正常女生稍粗了点的声音，李明善头也不回地反问道：“上次在人堆里藏的不是挺好嘛，怎么这回反而不躲了，润婀xi？” “原来明善欧巴都看到了啊……” “就你那笨手笨脚的模样，人群里少了一块很明显啊，蠢丫头。” 在转过身的同时，李明善的双手没经过大脑就伸向了林润婀元气满满的小脸。 然后，半道停下了。 倒不是大脑反应过来了，而是在林润婀身旁还有一个人。 “西、西卡啊，好久不见”，李明善顺势张开了双臂作欢迎状。 “明善欧巴”，郑秀妍莞尔一笑，也张开双臂，小跑着上前。 然后，一个优雅的转身，就从李明善腋下钻了过去。 “呀！” “想得美，略略略！” 林润婀咬了咬牙，低声愤愤道：“两个傻子。” “小鹅仔，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是说今天明善欧巴的穿搭很帅。嘿嘿，是吧，西卡欧尼。” “算是吧。” “算你糊弄过去了。” 既然得到了未来门面和时尚达人的认可，李明善也就不再继续纠缠刚才的那一点小尴尬，“话说你们两个不好好呆在S.M练习，跑来忠武路做什么？” 听到这话，林润婀的小脸就是一紧，皱巴巴就低下了头。 “今天在忠武路有三场试镜，我是来陪她试镜的。”郑秀妍倒是回答的很迅速。 然后，比目鱼嘴就浮现在了林润婀的脸上。 “我们润婀居然又失败了？” 答案既然已经显而易见，那落井下石的事情，李明善可就太爱干了，“啧啧，第几回了都，要不要我跟孝周说说，下回见面给你补补课。” “呜呜呜......” 作为在聚会上经常被拿来比较的两人，现在一听到韩孝周的名字，林润婀就跟应激反应了一样。 更何况还是一拒三连之后。 “嗨呀，你别哭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说她比你强。” “哇！” 一直双臂环胸，保持看戏心态的郑秀妍这下也看不下去了。 上前把林润婀拥在怀里，低声劝慰了几句，这才不悦地抬头看着李明善，“不会说话就闭嘴吧。” “好好好，我闭嘴。” 还别说，郑秀妍冷眼看人的模样的确有些吓人。 至少李明善是这么觉得。 大概过了三局跑跑卡丁车的时长，等林润婀把今天受的委屈全发泄完，她这才抽抽涕涕地收了声。 虽然梨花带雨的鹅蛋脸还挺萌，可自己毕竟是惹了人的那位，李明善总感觉就这么一旁看着确实有些不合适。 于是也蹲在林润婀面前，“润婀啊......” “嗯。”哭归哭，林润婀倒也不会故意把人晾在这里。 “要不...”李明善刚想开口，说要不欧巴也帮你拍部电影，可转眼又想到了昨夜韩孝周的劝告。 要让自己慢下来。 “嗯？”迟迟等不到李明善的后话，林润婀把眼睛从指缝间露了出来。 “要不欧巴请你们两个吃烤肉吧，怎么样，想吃什么吃什么，吃多少都可以的那种。” 045吃货 “润婀，就算心情不好也要吃饭啊。” “明善欧巴，我不是很饿。” “那西卡呢？” “我还好，稍有一点。” ...... “西卡，请老板再上两盘牛肉吧，我看润婀挺喜欢吃这个，想吃什么你自己看，就不跟你客气了。” “谢谢明善欧巴。” ...... “西卡啊，拜托老板别再上了，倒不是心疼钱，就是担心你们两个待会儿会被撑死。” “欧巴，再来一盘，就一盘！” “同意！” ...... 当林润婀凭实力重新了什么才叫‘不·是·很·饿’，一直保持优雅且迅猛进食速度的郑秀妍也开始仔细补妆。 而李明善面对已经层层叠叠快码了三层高的餐盘渐渐陷入了沉思。 八人份的食材，究竟是怎么被这两货吃进去的？ 至于掌管烤肉店生杀大权的胖大叔，则早已经开心的笑歪了嘴巴。 诶呦，天爷爷，要是每个客人的食量都能像那两个瘦瘦的女孩子一样就好了。 明年现在，不是。 只需要到年中，高低咱也能让全家搬进江南区了！ 又吃完了带着美好愿景的餐后甜品和一盘水果，等三个人走出烤肉店，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过半。 可即便已经撑到需要有人搀扶才能走路的地步，林润婀还要时不时回头，使劲儿嗅着风中炭火的味道。 这时的忠武路，除了两侧早已点亮的路灯，还不时有几个奇形怪状的年轻人，拎着大抵像是南瓜灯的物种呼啸而过。 “今天万圣夜？” 受益于前世各大商业体为了促销整出来的群魔乱舞，万圣节留给李明善脑子里的印象，或许比其他任何一个西方节日都要深刻。 别提什么圣诞节，情人节，三十年陈的母胎solo听不得这个。 “不是啊，Halloween是明天。”林润婀攥紧拳头，语气非常兴奋地说道。 之所以她对这一天记得十分清楚，据本人表示，那是因为自己是个非常虔诚的教徒来着。 而从郑秀妍处得到的答案。 每年的这一天，就有一个卡斯珀在S.M的那幢小楼里上演‘不给糖果就捣乱’的戏码。 虽然到了次日，也总会有那么一道身影，在楼道里不停擦抹着五颜六色的墙壁。 “明善，你们家不过万圣夜的？” “我们全家都不信。” 在大多数时间里，郑秀妍并不喜欢在称呼李明善的时候加上某些特定后缀。 心情愉快的时候除外。 对于这件事，一是李明善对这种事情也不敏感，更不会因为感觉受到冒犯就要怎样怎样。 二是已经有了刘宪华这疯孩子帮着做好了心理建设，其他人的行为举止似乎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陪着扶腰两人组一路走到路口，李明善侧身让过了一对牵着手的哈莉奎茵和小丑，回头问向林润婀：“你们两个，回公司还是回家。” “明善欧巴有事？”营养只要能得到充足供应，小鹅仔就变得十分有眼力见。 “你说如果把电影第一幕就放在万圣节这天，会不会让人更有代入感。” 指了指身后那一对，李明善接着回道“因为也是刚刚才想到的，所以打算回去跟老师再商量一下。” “起庸委员长？” “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明善欧巴自己去忙吧”，林润婀表现的十分善解人意不矫情。 这一下，让还准备给孩子拿点零用当补偿的李明善都有点整不会了。 亲昵地在林润婀揉了揉，“润婀很棒，下次想解馋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千万别再躲了。” “嗯！” “还有你啊，西卡。” “怎么了？”忽然被cue的郑秀妍猛地回过神，看起来就像一只受惊的八字眉仓鼠。 “没，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明天秀晶的时间，如果跟老师确定下来，可以帮她跟学校请假吗？” 嗨，自己说的这都是什么玩意，小豆丁什么时间表自己能不清楚？ 原本想问镜头恐惧症有没有好一点，可看到那张睡意迷蒙的脸，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秀晶啊……”郑秀妍这下是真的蒙，秀晶要是还在S.M的时候，这问题她还能回答，可现在？ 经常天没亮自己就已经出发去了公司，等训练一天回到家的时候，早已经过了小秀晶睡觉的时间。 真要是说起来，两姐妹好像已经要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吃饭聊天了。 呀，这下该不会让明善觉得我是个不称职的坏姐姐吧。 郑秀妍慢慢泛红的面颊，让李明善顿时get到了她的窘迫。 嘿呀，可算是轮到咱来善解人衣，嗯，意了。 “对不起，是我忘了你们要集中训练的，待会儿自己跟世浩哥那边确认就好。” 明善欧巴愚蠢啊～ 林润婀哀叹了一声，在她心底，李明善原本光辉伟岸的形象多少已经跟彻底没治沾上了边。 你不如什么都不说呢，没看着西卡欧尼都把脸鼓成豆包了嘛。 “明善欧巴，如果确定明天开机的话，可以让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吗？” 林润婀双手合十，又努力挤了挤眼睛里不算多的水分，“看着可怜的小润婀已经试镜失败这么多回的份上，就让我感受一下真正的拍戏现场吧。” “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算了，你俩想来就来吧，地点等我确定下来稍后通知你。” 李明善之所以犹豫，倒不是不想担心这两个人在现场闹腾。 怎么说都是S.M千挑万选出来的选手，正经场合下自然不会出现什么失礼的地方。 而且就算两个人也想在电影里出镜，那就安排跟群演们一起在街边走来走去的当个路人甲乙丙呗，能有什么问题。 说不定等过几年有人重新翻看这部电影的时候，还能当个小彩蛋重新炒一波热度。 李明善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别整完这一出，结果让这个倒霉孩子引以为傲的百次试镜失败记录少了那么几回。 凑不了整数最多自己强迫症难受几天，可综艺节目上少这么个话题度颇高的谈资就很可惜了。 譬如姜虎东问‘润婀啊，你试镜失败过几回？’ 小鹅仔回答70多回，和超过100次的现场炸裂效果那能是一回事儿嘛。 等林润婀兴高采烈地拉着郑秀妍钻进了出租车，李明善也终于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都顿时变得轻快了许多。 “老师，我有个想法，您说如果咱们明天就开机怎么样？” “明天？我这边刚把扶持金的申报材料做完，人员什么的都还没来得及准备。” “不是那种很正式的开机，只是打算把孝周带着秀晶搬家，和她俩睡觉时感觉房间出现异样的镜头。 您想啊，明天是复活节，到时候路上一定会有很多奇形怪状的人，如果把时间放在这里，会不会更加容易产生代入感。” 如果李明善只是学生的身份，这时候的朴起庸自然是要一顿臭骂的，可再加上投资人的身份。 “也不是不可以。” 046开机 农历丙戊年·戊戌月·癸巳日 西历2006年10月31日，万圣夜 宜:会友/纳彩/动土 忌:出行/安葬/作灶 由于是临时起意增加的一场戏，所以也用不着真把整个剧组都移动到清州的老宅拍摄，只要在江南区随便找个商业区，就很符合李明善想要的那种群魔乱舞。 当然也不单纯为了取景，他还有个想法，就是通过镜头画面让观众们感到不适。 喧嚣浮华的大都市里，有些人可以无忧无虑地扮着鬼，有些人却艰难困苦地活着不像人。 因为再也无力承担不断抬高的生活成本，经过几番思量，失去工作后的成德善决定带着一手拉扯长大的妹妹搬到郊外居住。 作为女一号出演的韩孝周，拿到的角色自然是温柔稳重的成德善。 女二号郑秀晶所要扮演的，就是懂事可爱的妹妹成宝拉。 之所以用到这两个名字，根据官方回答，就是某编剧在偶然所得后感觉很适合用在片子里。 而实际情况却是这厮只是单纯地不想动脑。 反正连剧本都是抄了的，在这种细节方面还要脸干嘛，有现成不捡那不成傻子了？ 至于以后双门洞里一家人该咋办，李明善把两手一摊，要相信未来编剧们的智慧嘛。 虽然只是一部小成本制作，可一干演职人员都很敬业地提前到了现场。 大家都各司其职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场面忙却不乱。 身为投资人狗大户，李明善也开始在为准备出镜的每个人做着最后的鼓劲。 譬如，“俊昊啊，虽然只是初次出镜但千万别紧张，台词，一定要记得说台词啊！” 听到‘俊昊啊’三个字，正在努力揣摩台词的奉俊昊表情就是一怔。 身为被抓壮丁三人众之一。 在这一场，他要扮演的是一个人到中年且性子暴躁的出租车司机，“滚滚滚，我参与过的电影可比你多多了，另外你这个没礼貌的狗崽子，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 “我这不是在好心提醒你嘛，而且大家都是跟着老师学习，让我们平辈论交吧。” “平辈，还论交？我抡死你个西八！” “呐呐呐，别以为我怕你啊，实在不行，大家各让一步，以后各论各的。” 略过紧张准备的现场工作人员。 在有几句台词的群演那边，郑秀妍正不停用鼻孔呼着粗气，眼睛死死盯着主演所在的方向，“润婀啊，我也开始讨厌韩孝周了。” “唔？”听到自己有了同盟军，林润婀很是惊喜地抬头。 然后她就看到，郑秀晶正咧嘴大笑着在韩孝周的身后不停追赶，还‘欧尼、欧尼’的不停叫着。 哦，原来是死妹控的被动技能发作啊。 那就没事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但立场是一定要稳稳站在郑秀妍这边的。 特别当‘共同敌人’还是那个‘别人家孩子’的时候。 ...... “第一场一镜，一次。” 啪！ 随着场记的提示音，还不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敌人’的韩孝周，很自然就拉起了郑秀晶的手。 然后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稍微用力。 水晶，开始喽。 很快郑秀晶也给予了同样的反馈。 OK，孝周欧尼。 等奉俊昊驾驶的出租车停在两人身边，韩孝周弯下腰，操着忠清道口音开始讲价，“这位大叔，我们想去市郊，车费能不能算便宜点。” 奉俊昊已经习惯了拿镜头装人，可轮到自己被人装镜头里的时候，他居然真的忘词了…… 然后，“阿巴，阿巴。” “咔！奉俊昊，你台词，台词呢？！” 奉俊昊刚想举手表示这拨儿算自己的，却听到某个想跟自己平辈论交的混小子正在朴起庸身边大声告着小状：“起庸老师，我刚才就跟您说了，某个大导演准是不满意自己被安排了一个小角色，您还不信。” 我特么只是特地来捧个场，被你这混蛋死乞白赖地拉来客串不说，居然因为忘词还要被嫌弃？ “欸，话不能这么说，俊昊这孩子我还是了解的，就算他真的有不满，也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 这话让奉俊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理解。 说老师是在帮忙开脱吧，似乎还话里有话，多少有点夹枪带棒的意思。 可说不是吧，人家都说了解自己了还要怎么样。 心累啊，比自己当导演都累。 还有那两个笑到前仰后合的小丫头，好像是S.M的吧，你们等着，有本事别让你们公司的人进忠武路。 经过这么乱哄哄的一通闹腾，大家原本的紧张倒也消失了不少。 再接下来，郑秀妍和林润婀所扮演的朋友前来送别成德善姊妹，以及崔真理扮演的鬼神远远追在出租车后的场景都很顺利的拍摄完成。 “世浩哥，你过来一下。”看完回放，李明善表情有些艰难地朝郑世浩招了招手，示意请他也过来看看。 “会长，怎么了？是不是两个小家伙不入戏？”身为称职的练习生部长，郑世浩的第一反应自然是郑秀晶和崔真理两个是不是给人家演砸了。 “倒也不是，两个孩子的表现都还好，就是吧，公司是不是该降降餐标了？” “哦么？” 李明善眼瞅是解释不清，又向在人堆里不停跑来跑去地崔真理喊了一嗓子：“真理啊，你也过来。” “喔。” 一身伤痕妆，穿着白色宽松套裙的崔真理告别了小伙伴们，不情不愿地挪到李明善身旁，“会长欧巴。” “嗯，乖。” 对小小年纪就从釜山来到汉城的崔真理，李明善总有着格外的宽容。 可就是这一宽容吧。 李明善用手指不停拨动着崔真理脸颊上的两坨小肉肉，“世浩哥，你看真理这个样子，像一个满身怨气要找人替死的女鬼不？怎么替，总不能活活把人萌死吧。” “呃，最近我给孩子们安排的训练量确实少了点，回头我一定认真督促，另外也会通知食堂给她们控制饮食。” “那就好。反正真理的出镜顺序也是在最后一幕，一周的时间，能赶上吧。” “一周？会不会太辛苦。” 郑世浩有些懵，他也想过让崔真理减肥，可减肥也要讲科学吧。 这一周就要让达到画面效果，太狠了点。 “会长欧巴，如果是一周的时间，真理绝对没问题。”倒是崔真理对这种要求很不在乎，乐呵呵就应承下来。 “真理真棒，去找朋友们玩吧。” “嗯！” “世浩哥，你也早点回去吧，怎么说也是个节日，应该多回家陪陪家人的。至于这帮孩子们，我负责送回家就好。” “那就辛苦会长了。” “我在这边也是一个人，有什么好辛苦的。还有件事，想跟世浩哥提前说一声。” “会长请说。” “过些天，我会在公司新设一个部门，直接对我负责的那种，但负责人不会直接让你担任，希望你有所准备。” 047态度 “好的会长，我明白了。” 身为公司中层，郑世浩平日在公司里不管是面对同级或者下属，他总是一副笑脸迎人的态度。 可这并不表示郑世浩就真的像他表现出的那般单纯，譬如说现在。 虽然李明善只是说要新设一个部门，且不会直接任命给他。 但细品之下，他还是察觉到了这句话里蕴含的意思。 第一层很简单，李明善在说你是自己人，所以才会提前把结果告诉你。 第二层就是这个部门今后会很重要，紧要程度不亚于，甚至可能会超过徐妍珠一手掌控的助理室，李桂贤主理的财务部门，不然也不会要拖一阵才任命。 摆明就是要把被部分中层管理结成的共同体割裂开来。 至于第三层，已经在开车回家路上的郑世浩不由得苦笑出声。 这他娘的，全公司谁不知道最近自己跟会长走的最近，这不纯是让自己成为被人集火的靶子么。 可真要是跟李明善摆明车马地说自己干不来这个，承担不了这个压力，郑世浩也相信很快就会有其他人出来代替自己承担。 作为第三清楚公司未来规划的男人，他是真舍不得啊。 想到这里，郑世浩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趁着等红灯的功夫，熟练地打开了网页界面。 倒不是这位老兄准备在男人的第二个卧室里干些什么。 主要是昨天自己酒刚醒，自家那位马努拉就急吼吼地把一个U盘塞在了自己手里，说是李会长一大清早就专门托人送来，要他在YouTube注册上传。 又接二连三地被马努拉在胳肢窝下面塞了两袋冰块，整个人顿时变得格外清醒的郑世浩匆匆滚下沙发，打开电脑，就看到在U盘里面放着得正是刘宪华和郑容和在‘cityclub’表演时的视频文件。 电钻配铁桶版的《Believer》。 虽然已经在家里重复看了许多回，可当铁皮桶再一次通过笔电喇叭发出‘咚咚’声时，郑世浩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把眼睛朝那块屏幕上瞟。 然后，嘶...... 看来自家这两个崽是真的出息了。 一首歌连续两天上了YouTube热门推荐不说，顺带还让自家公司的注册号码都有了不少追随者。 其实郑世浩还不知道，就向家开去的这段时间里，《Believer》除了被许多喜好摇滚乐的歌迷一边列进收藏，一边痛骂S.W娱乐不做人，不给出一个录音版外。 它也正在被一些嗅觉敏锐的娱乐公司老板仔细反复观看着。 特别是当编曲一栏出现了刘宪华的名字，某眯眼怪出离愤怒地摔坏了本月以来第三个水杯。 也算为增加下月办公预算做贡献了。 “哎一古。真好，歌好曲好人也好，可怎么就不穿一件黑色渔网的上衣呢，这可是在酒吧啊。” 这个评价来自于某位对骚和夜店有特殊执念，比起商人更像一个音乐人的公司会长。 “三分钟，我要看到这两个小崽子的全部资料，然后让企划部尽快安排他们出道。” “夫人，可他们现在是S.W娱乐的人......”一旁看不过眼的秘书，指了指右下角S.W娱乐公司的水印解释道。 “S.W，娱乐？这是什么公司？” “刚刚查过了，是一家转手不久的娱乐公司，之前推出过EXILE和Sugar。” “呵，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罢了，我不信还有我们D.S.P抢不来的人，大不了多掏些违约金，就当赏他们了。” 不管包括三大社在内的业内人士如何看待，但这首《Believer》的出现，却是代表S.W娱乐向汉城偶像圈表明了态度。 “我，回来了！” “呀，你这孩子回来就回来吧，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 “哦妈～，我可是为了和你们过节专门跑回来的。” “呵呵，前些天让留不留，今天就没想着你能回来却回来了。怎么，又在汉城受委屈了？” “您自己听听自己说的都是什么话嘛”，身为家里唯一一件棉袄，刚回到家的韩孝周顾不得脱掉鞋子，就蹦蹦跳跳地冲上去给了闵雅玲一个大大的拥抱。 “咦，啊爸呢？” “除了春节和中秋，你见他在家里待过几天。” “弟弟嘞？” “你什么时候听过寄宿制学校允许在周二回家的。” “也对，那......” 母女俩快问快答的同时，站在门口，还准备跟这位姨母打完招呼就回家的李明善只能第三次把手臂放下，一时间尴尬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总算棉袄再暖和也有要脱掉得时候。 又等了一会儿，脱开女儿怀抱的闵雅玲才看到还在一旁尬笑连连的李明善，“艾古，是明善呐，什么时候来的？” “我，嗯，刚来，对，也是刚刚回来。” 李明善通过翻找过去的记忆，对这位把自己从小就当芳心纵火犯来防的姨母算是有了一定了解。 闵雅玲，看姓氏就知道是出身骊兴闵氏。 抛开那些自诩是两班的人家。 如果把有明确传承的两班分开阶层，开城姚是因为占了“三韩甲族”、“海东第一高门”的名声算是里面的清贵人家。 而清州韩的发迹，则是靠着韩明浍、恭惠王后等一众历史人物从而跻身的两班行列。 与这两个世代两班人家相比，骊兴闵氏可以说是完全属于另一个阶层的存在。 历史书上有名有姓的女性就包括了元敬王后、仁显王后、明成皇后、纯明孝皇后、骊兴府大夫人，更别说还有一长串的政宰，尚书等等。 到后来的日据期间，分开两支的骊兴闵氏也涌现过不少声名显赫的独立运动家。 再到如今，与形单影只的开城姚，藏身在社会中层的清州韩相比，史书上有着‘王族’之称的这支人家，还有许多人在社会各界表现地非常活跃。 所以，当闵雅玲嫁入老韩家，并诞下一女其名孝周时，让一些人不由想起了恭惠王后的旧事。 这里面，也包括生母闵雅玲。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距离清州不到30公里的世宗特别市，一个名曰李明善的华夏胖小子，被舅舅姚弘基给抱养回了家。 然后就在漫长的十三年里，闵雅玲无数次眼睁睁看着自家闺女把这个越长越俊俏的小胖子带回家吃饭。 就心里贼难受的感觉。 好不容易等李明善跟着姚弘基搬到了汉城，以为女儿就此会把幼年玩伴忘却时，韩孝周却在几年后偷跑到了汉城姑姑家。 也得亏姑姑不住瑞草区，不然闵雅玲是真敢一路眼睛眨都不眨地从清州杀到汉城。 至于参加微笑小姐比赛，加入演员经纪公司出演电影电视，也是韩孝周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就是不接受安排了，爱咋咋地吧。 就因为这个，闵雅玲直接跟闺女来了一场属于两人的千日之战。 直到年初，由于心疼女儿遭受的如潮水般的嘲讽，这才让她放下了执念，重新修复母女关系。 048回家 “欧尼，孝周欧尼人可好嘞。” 郑秀妍表示，这种事你能对欧尼说，欧尼很开心。 但你这么当面夸别人，欧尼不想听。 “欧尼欧尼，这是刚才孝周欧尼临走前送我的小礼物，你看看。”还知道危险即将到来的郑秀晶，依旧笑的十分纯真。 hin，叛徒，不想看！ “欧尼，我觉得孝周欧尼跟你超像的。” 被三天没挨揍的郑秀晶这么一通骑脸操作，一忍再忍的郑秀妍只能摇身一变，幻化出‘家姐の终极战斗形态’。 郑秀圆。 所以，还我漂漂拳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顺带解封了。 漂亮当然归自己，至于拳么…… “哇！偶妈，杰西卡又欺负我！！！” 不屑一顾地目送小鼻涕虫跑到厨房去找李女士告状，念头通达的郑秀妍侧过头，看着满脸惊恐的崔真理，“雪球啊，你对那位孝周欧尼有什么想要评价的吗？” “不不不”，正后悔为什么不回宿舍住的崔真理闻言，赶忙把脸颊的两颗肉丸子甩到飞起。 西卡欧尼可太吓人了，有事儿她是真动手啊。 “来，让欧尼抱抱”，倒是郑秀妍看着受了惊的崔真理多少有些心里过意不去，伸手就把瓷娃娃拥在了怀里。 在郑秀妍的眼中，这孩子虽说年龄与水晶相差无几，可对外界展现出的个人状态，却要比水晶成熟了三四岁的模样。 至于让这孩子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原因，想来应该是她11岁就独自从釜山来到公司参加训练。 虽说有金泰耎和黄美英做室友，甚至全公司上下看起来也都对她十分宠溺。 可有句话叫‘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那能是可以相提并论的事嘛。 直到前些天，从郑秀晶听说崔真理和朴善怜几个人也一起被交换到了S.W，而且某人还曾当着各位家长承诺，表示会尽可能保证每个小家伙都能度过一个相对完整的青少年时期，甚至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会把真理的家人接到她身边来照顾。 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再对比郑秀晶时常咧着嘴笑到没心没肺的蠢孩子模样，郑秀妍不由得努力抽了抽鼻子，想把渗出眼角的水分再吸溜回去。 至于李明善的这么一番操作对孩子们究竟影响是好是坏，以她现在的年纪和阅历，自然看不透也想不通。 但心底多少有点羡慕就是了。 “雪球啊，你们会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人喽，呀，韩孝周你还有完没完，一天天不是怀疑这就是怀疑那的，究竟谁才是命理世家出身？” “呀？只是想感慨一下你最近转变很大，你居然在跟我说‘呀’？” “喂喂喂，别以为有雅玲姨母在我就会让着你啊。” “艾古，天色不早了，我这老太婆也该睡觉去了，你们两个小的慢慢聊。” “好了，现在我偶妈也回屋去睡了，你倒是让一个给我看看？” “我可警告你，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哎，哎，你别，还真打！” “君子，我让你把我当君子。” 时隔多年，李明善再次品尝到了闵雅玲口味多变的手艺，也不出意外的又一次被人单方面消了食。 当然一个是真没舍得揍，另一个则喊得贼大声。 李明善声音之大，让周围几户邻居一听就纷纷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准是姚家那个小贼又跑隔壁去了。 最后在闵雅玲的凝视下，一身轻松的李明善多次婉言谢绝了韩孝周想要相送一程的好意，准备开车回返老宅。 从清州市到燕岐郡，虽说分属忠清南北两道，可两地相隔路程并不算远，正常情况也就是二十分钟多一点的车程。 当双龙SUV带着柴油发动机特有的突突声驶入忠清南道界域时，距离离开汉城已经过去了大约4个小时。 换言之，此刻已近午夜。 由于中心城市的虹吸效应，包括汉城、仁川、京畿道在内的所谓首都圈吸纳了南朝鲜将近一半的人口。 特别是汉城，自1988年以来常住人口就长年保持在千万级别以上，且从目前来看，这种情况还将维持很久。 这样一来，虽然举全国之力造就出了汉城，这么一个在东亚怪物房也能排上号的特大型城市，可另一方面也加剧了其他地区人口的流失速度。 李明善透过这一路观察，清州市因为是首府的原因情况稍好，而姚家老宅所在的燕岐郡可就不那么乐观了，举个形象一点的例子，还没住在天通苑的人多。 与百公里外灯火通明的汉城相比，在郡道两旁的人家这时早已纷纷黑了灯，门前各有私家车歪七扭八地停着，感觉很是凄凉。 等把车也有样学样地歪在道边，迎接李明善的，除了几声来自看门狗的狂吠，就只剩下缺了油的门轴发出的‘吱呀’声。 等两扇门板被向内推开，原先受阻的视线也登时变得通透了许多。 这座老式院落占地约两亩，里面的三间韩屋围在一起，呈‘匚’字型，这种建屋风格据姚弘基说是从开城本贯那边传承过来的，寓意后代要做人方正。 可想想姚弘基那长袖善舞的劲儿，李明善就觉得这位舅舅搬去汉城的动机里，多少是有些愧对的意思在里面。 虽然邻居们时常会过来帮忙打扫院落，可长久无人居住，总是少了点生人味道，再加上墙根角落里免不了的枯枝残叶，和院墙上已经看不出绿色的爬山虎。 总的来说，已经相当贴合李明善心中想要的那种感觉。 既然院子里不用大动干戈，那明日一早的活计就少了许多。 在剩下的工作中，最主要的就是去集市上采购些三牲瓜果，然后按照姚弘基给的专业指导意见，把在这里暂住的朋友们先礼送出门。 别还没轮到崔真理出镜，就有几位好朋友开心地在镜头里游来荡去，到时候《鬼影实录》可就真成鬼影实录了。 到时候别说在成片片头贴上‘FBIWARNING’，就是给每张电影票附赠一张姚弘基画的护身符估计都没人敢尝试。 等草草收拾出一块可供睡觉的地方，又把屋子里的灯都打开，李明善这才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就准备入睡。 咚咚！ “李明善，开门！” 咚咚咚！ “明善啊，是我开门！！” 两块大门板被不间断地拍击着，期间还夹杂了一个男人的叫喊声。 半梦半醒的李明善，刚要随口把‘过午不问，在家不看，客人请回’甩出去，可话还没出口，先一步清醒过来的脑瓜子就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下。 这他喵不是在点津堂！ 被虚弱，晕眩两层光环笼罩后，李明善出门时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两腿在颤抖。 当然，对现在的他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利好消息。 譬如，传说中的元阳还在。 至于能不能顶用就不太好说了。 049一夜 “嘶~世浩哥，咱们先把D.S.P疑似要强行挖人的事情放在一边。连夜从汉城到清州再到我家门口，就算一路不歇也要开两个小时，你就不担心万一自己疲劳驾驶出了事，让我怎么跟你的家人交代？” 李明善强忍着额头火辣辣的疼痛，面色不渝地朝郑世浩质问着。 说到疲惫，郑世浩又怎么可能不累？ 从昨天下午开始带着孩子们进组，直到第一场拍摄结束。 刚回家没多久，又从一位同年那得知D.S.P那位出了名的二愣子会夫人打算强行挖公司墙脚。 要是发话人是除这位以外的其他人，郑世浩大概也就当听了个笑话。 可偏偏是这位会长夫人，而她最喜欢挂在嘴边的，就是‘没有人比我更懂偶像运营’。 单听这句话，就知道这娘们儿日常有多天真和疯批了。 所以要真是她发了话，郑世浩还真不敢去赌当时这位说话的语气是开玩笑还是玩真的。 情急之下，郑世浩在多次想要跟李明善，或者同行的韩孝周取得联系未果后，于是就连晚饭都没来得及扒拉两口，他就匆匆驾车赶往了艺人宿舍。 先争取把人稳住！ 在宿舍跟一脸懵逼的郑容和两人进行了好一通交流，等徐妍珠带人到来后，郑世浩便再次开车上路，按照公司档案里韩孝周登记的家庭住址直奔清州。 两点四十，顶着闵雅玲的满腔怒火，这位哥拖着韩孝周跑出家门。 凌晨三点，载着两人的索纳塔就已经出现在了燕岐郡。 原本因为这件事已经上了半宿火的郑世浩，没想到在李明善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却是在问自己累不累。 拜托，你可是会长，现在最主要的不应该是那两个刚冒头的孩子就可能被人强挖的事儿？ “嗯…我没关系的，先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最要紧。” “放屁，什么都没活着要紧。” 李明善佯怒地回怼了一句，接着便转身从韩孝周手里接过泡好的桶面摆在郑世浩面前，“先吃面，天塌不下来。” 说完，他又转过身挤眉弄眼地开始数落起了韩孝周：“你也是，明明路上就听到嫂子说世浩哥一直没休息，就不知道开口劝一劝，让他歇会儿再上路？” 借着手里另一碗桶面的遮掩，韩孝周也很隐晦地送给了李明善一个世界通用，且极具侮辱性的手势。 可说话的语气却是那么委屈又歉意十足，“我也是听到消息一下子就没了主意，再说谁知道你能把没电的手机落在我家了……” 韩孝周原本打算再继续编两句，可收到李明善‘过犹不及’的眼神暗示后，便立时住了嘴。 听着两人这么一番连埋怨带解释，也算职场老人的郑世浩又不是不明白这一对是在做什么。 谁让就这么寸呢，啥倒霉事都能往一块儿凑。 而且...... 郑世浩余光瞟了眼李明善额头上的乌青，看那情况，没个三五天是散不了了。 算了吧，会长被自己推门撞到头也没说什么，反而还拉着韩理事一起这么婉转地向自己道歉。 还要说啥，还能说啥。 想到这里，郑世浩心里原本还有的三分火气也顿时消掉了两成半，就连平日不常吃的鲜虾鱼板面也感觉滋味格外鲜美。 等把三桶面连汤带水都吃完，各自坐回位置的三人才重新商讨起来。 “会长nim，理事nim。” 虽然李明善早就说过自己可以喊他名字，可在郑世浩看来，这句话的有效性也仅局限于两人独处的时候，即便第三人是韩孝周也不可以。 为了不让这位感觉惶恐，李明善继续强忍痛楚，开口询问起了情况：“世浩哥，你先介绍一下现在的进展。” “是这样，从我的同年亲故那边得知消息后，我第一时间就去了艺人公寓，到离开为止，这两个小家伙并没有什么想法，但也不能排除已经有人提前跟他们接触过。” 郑世浩回答的格外小心，该是自己的责任背的毫不含糊，与自己无关的，也不强行去蹭或是推给别人。 “既然如此…” “稍等一下。” 李明善刚要开口，一旁的韩孝周却蹙眉问起了宿舍那边的情况，“世浩欧巴，现在还有公司的工作人员在宿舍那边吗？” “回韩理事的话，应该还是助理徐妍珠在那边。” “那让她回去睡觉吧，连自己人都信不过还开什么娱乐公司。” “可是，我担心万一。” “世浩哥，通知徐助理，就让她在其他宿舍找个地方睡吧，不会有你担心的万一，即便你们信不过那两个孩子，可总应该相信我的判断吧。” 对于郑世浩表现出的固执，李明善倒是很能理解。 通过一宿一宿的陪着郑容和他们在‘cityclub’表演，可以说除了李明善，郑世浩就是这个世界最看好两人潜质，也最相信他们可以给现在的S.W带来转机的人。 所以当妖艳贱货出现，而且还是超出自己好几个体量的大公司时，老郑内心的紧张和落实在行动上的百里奔突也就可以解释通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但李明善选择站韩孝周这拨。 这跟是不是小青梅的判断没关系，单纯就是觉得尊重是相互的。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好不容易在脑子翻找到了与尊重有关的话，李明善也顾不得贴不贴切，妥不妥当，拿出来就塞进了郑世浩耳朵里。 “所以世浩哥，这人心呀，光靠守是守不住的，公司给到足够的重视就可以了，再多就成了怀疑，说不定还会起了反效果。至于两个人最终会不会选择离开，这都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事，随他们去吧。” 既然会长和理事都作出了决定，郑世浩还有什么好说的。 尊重上峰的意思就对了。 反正S.W也不姓郑。 安顿好了郑世浩，李明善走出房间，转眼就看到韩孝周正背着手站在庭院里，作赏月状。 “怎么还不去睡？不会是等着我给你唱三只小熊吧？” “嗬，就你？唱的那是人能听的东西？” “呀，你这就侮辱人了啊。” 几步来到韩孝周身后，李明善有样学样地抬头看着满布乌云的天空，“今晚月色真美。” “就凭你这不合时宜的话，活该单身一辈子。” “谢谢，有被侮辱人到。” “不客气，这是我身为怒那应该做的。坐那儿去。” 韩孝周伸手指了指屋檐下，错乱分放的几块石头。 “你想干嘛，大庭广众的”，嘴硬归嘴硬，可李明善还是第一时间就乖乖在石头上坐好。 “嗷~呜…疼。” 只是万万没想到，刚坐下就有一只温暖又带着淡雅香味的手掌抚在了自己额头，沿着乌青的地方轻轻揉着。 “明善啊。” “嗯。” “累吗？” 050信任 “呜呜呜，汪汪汪！” 许是邻居家的那条狗老爷晚餐吃的有些少，见不得旖旎风味的夜宵。 所以不断旋转跳跃，炫耀脖颈铁链的同时，还朝着隔壁兴奋地大喊大叫起来。 然后就…… 砰！ 借着对面客房门下那盏白炽灯的微弱光芒，李明善能清楚地看到门框先是抖了一抖，接着扑嗽嗽地被震落了层灰。 这位亲故不会是来的路上撞到她家太奶了吧，怎么忽然变得又温柔又贴心了？ 这可太吓人了。 李明善寻思了半天，终归是决定以静制动，家传桃木剑就暂时别请下来了。 不一会儿，从漏风的窗户里传出了韩孝周的声音，“呀，刚才只是意外，是意外啊混蛋。” 诶，这就对味儿了。 不然说好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突然间画风一转，变成了上下级互动关系，这种转变虽然已经上升到了营养调和的高度，可李明善总是感觉自己一时间还无法接受。 至于那个躲进房子里的家伙，大概也是这样想的吧？ 只是还不等他继续研究，充满电的诺记8800就很突兀地响了起来。 “哥！” 听到刘宪华的声音，李明善心猛地就是一沉。 把不安的情绪压了压，笑骂道：“哎西，你这狗崽子大半夜……” “哥，D.S.P的人之前给我打了通电话。” “李秀满还真不厚道，这算不算出卖了你的个人信息？” “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跟容和哥已经商量好了。”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从目前来看，D.S.P确实是规模更大的公司，而且还给了我们立刻就能出道的承诺……”刘宪华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愈发低沉，甚至还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是吗，挺好的。”说话间，李明善眼神也渐渐开始泛冷。 “但是！” 下一秒，大华的语气又忽然明快起来，“我们两个一致认为，男子汉说出去的话就要算数，我们可是持有公司信物的练习生，只想掏点钱可诓不走我俩。”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李明善现在就差把‘祝你们幸福’说出口了，却没想到最后被这两个小屁孩的一通骚操作，弄得差点闪断了老腰。 “哥啊，是不是很惊喜？容和哥还让我转告你，上次在点津堂被你耍了的事情就此一笔勾销咯。” “艾西吧！你让那狗崽子有本事就在公司呆着别跑，我现在就回汉城！” “怎么了？” 原本在屋里也没有睡踏实的韩孝周和郑世浩，一听到李明善在院子里跳着脚开骂，都以为是汉城那边有不好的消息传来，只是披了件衣服就纷纷跑出房间。 “让这混蛋自己跟你们说！” 被耍了的李明善先是气咻咻地把手机丢给韩孝周，扭头又坐回到了那块石头上。 不一会儿，又‘噗嗤’一声开始傻乐。 嘴里还时不时地蹦出两句‘这两个崽子没白疼’之类的话。 全然忘了之前把人家两个连哄带骗地糊弄到S.W不说，还美其名曰男孩子就得要散养，丢给郑世浩问也不问。 等到刘宪华絮叨完终于挂断了电话，韩孝周除了脸上肉眼可见的喜色外，总体还算平静。 可郑世浩的表现就比他们要强烈多了。 “好了，世浩哥，安静一点吧。隔壁那条老黄也年岁不小了，别让它再跟你比嗓门比的背过气去。” “那不正好么，等天一亮世浩哥就自掏腰包，请你俩吃狗肉火锅。”心情激荡之下，郑世浩也多少有些失态，忘了敬语不提，都敢当面自称世浩哥了。 当然李明善对此也只是微微一笑，就此略过不提。 不过郑世浩这句半开玩笑的‘威胁’，还真让隔壁那条大黄狗呜咽两声后就不再开口。 倒也让周围重新变得安静下来。 又过了片刻，等三人都平复好了心情。 撇了眼同为业内菜鸟的李明善，韩孝周恨恨地咬了咬后槽牙，终归还是决定替这厮开口，“世浩哥，您说既然这次D.S.P已经下了场，那其他公司会不会也依样画葫芦地再来一出？” 面对新晋理事首次就业务方面的考校，郑世浩把答案在脑子反复过了几回才出言答道：“理事nim，其实要真说起来，各家娱乐公司不管规模大小都是在一口锅里舀饭吃，所以在不对其他公司优质练习生下手这件事上，大家都有心照不宣的默契。” “可现在这种默契已经被打破了不是吗？” “的确，可以说已经被打破了。但我们的首要问题并不在外，而在内。” 郑世浩习惯性得用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开头。 这么一来，除了让听众能把注意力继续放在自己身上外，还能很好地在两位公司高管面前展现自己的价值。 果不其然，不仅是韩孝周，就连坐在另一旁的李明善也终于抬头看向了自己。 “其实随着《Believer》的快速火爆，除了让其他娱乐公司认识了大华和容和外，也让他们亲身体会到了网络带来的影响。” “您是指我们公司频道的订阅人数？” “不仅仅是人数，还包括辐射范围。当大多数公司还在通过卡带CD这些实物媒介全力守住本土份额，用余力攻略樱花市场的时候，诸如S.M这样级别的公司已经开始进入华夏市场。 而我们表现得更为直接，借助新兴平台直接面向世界，只要内容质量一直保持在水准线上，不仅能极大节约市场开拓成本，还让我们公司的艺人走向更远的海外提供了可能。” 对郑世浩说的这些，韩孝周虽然听不太懂，但还是态度肯定的点了点头。 嗯，对对对。 这么正面的回馈，让郑世浩不由得看了眼始终一言不发的李明善。 他现在愈发钦佩于对这位会长的敢想敢干，“其实这些也都是我在会长的暗示下，才在不久前想到的。” “我也是结合孝周之前讲过的故事才想到的，所以这事儿能成全赖孝周。”李明善笑着摆摆手，又把皮球踢给了韩孝周。 “我？” 在不需要动脑时，韩孝周就开始稳定发挥着自己的娇憨，奇道：“我说什么了？” 李明善看了眼花猪，为了自己不至于被拉去切片研究，他还是觉得把韩孝周推在前面更为妥帖。 “你之前不是说为了推广电视剧，振兴委员会曾经出资制作了大量的录影带，免费送给海外友人么？” “有吗？” “有的，如果不是你说过这件事，我也不可能知道啊，更别说发散思维想到这一步了。所以说，首功记在你名下才最合适。” “哈哈，那应该就是我了。”韩孝周也没多计较，非常义气地点头认了下来。 “这件事我们稍后再细聊，趁现在人齐，我先说另一件事情。”李明善趁着档口合适，赶紧转开话题。 “我打算今天回汉城跟那两个孩子签艺人合约。” 051合约 趁着天边才泛起鱼肚白，李明善便把两个熬了整宿的家伙各自撵回屋里补觉。 而他自己则独自踩着脚踏车出门，凭着印象前往燕岐郡最大的传统农贸市场采买祭祀用品。 此时路上的行人尚且寥寥，除了时而驶过的公交车，私家车之类的交通工具依旧钉在路边，连打算移动一下的迹象都没有。 与汉城那种高强度的工作节奏相比，李明善倒是更喜欢这种可以让人不由自主慢下来的生活。 其实回想昨夜今晨的谈话，三个人的话题一直都是围绕着如何处置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去聊。 谈话内容从郑容和二人一旦离开公司，如何最小化对S.W造成的影响，聊到后来李明善提出今天回公司与他们签署正式经纪合约。 在这中间，三个人都非常默契地没有去提要怎么向D.S.P发起反击。 倒不是说这是什么可以忍气吞声的事，只是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样站在现在的S.W这一边。 首先就是公司体量上的差异。 一方是一直对S.M强追不舍的D.S.P，另一方是本身规模不大，还是新进刚换了老板的S.W。 即便在制作人协会那边告这厮一状，有极大的可能是给了李皓延一个‘堂下何人状告本官’的装逼机会。 其次就是要找的人不对。 毕竟从发起强挖动议，再到具体实施，都一直是那位二愣子会长夫人和她身边的人。 李皓延，或者D.S.P的高层们在这件事上一直默契地保持缄默，只是纵容她去自由发挥。 成了固然好事一桩。 即便是失败，最多也是李皓延在电话里哈哈一笑，道一句内人不懂事，外行人，李会长多多见谅。 仅此而已，歉道的连面都不用见。 可如果李明善或韩孝周真的气不过，执意要拉外人入局对付D.S.P。 到时候不论输赢，除了会得到一句‘两位小友不懂规矩’外，估计连风骚入骨的朴振英都只能被逼选择站D.S.P这一边。 就更别说暗中使坏，把刘宪华个人资料交给D.S.P的李秀满。 到那时，即便《Believer》的影响力已经从网络漫延到了线下，李明善也真的为他们发行出道EP，准备在打歌舞台上让两人正式亮相。 这三个大BOSS都能按一三五二四六，周日休息的方法排好班，来轮流伺候这对新人组合。 实力不够，那就先忍着，等S.W成为恶龙的那一天，大家到时再来做过一场。 看着十字路口亮起的红灯，李明善也果断给自己的愤懑摁下了停止键。 采买完毕回到家，面对用一双好看的熊猫眼观察自己表情的韩孝周，李明善把东西放好的第一时间就伸开了双臂，作出求安慰要抱抱的模样。 然后，不出意外的得到了爱的回应。 “白痴。” 然后，大家很默契地笑出了声。 这种我知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的感觉非常好，好的让李明善已经舍不得再去回忆昨夜那一瞬间的心动。 “多会儿走？” “老师说他们已经上了高速路，我再等等他们，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按老姚给的法子把事情办完，也省的大伙在这儿住的提心吊胆，到时候都不知道在这儿拍的究竟是哪种实录。” “可是我觉得睡的挺好啊。” “废话，当年我外婆最喜欢的就是你，要不待会儿我跟她老人家提一嘴，请她今晚陪你唠两句？” “滚！！！” 韩孝周的脸瞬间就像是扑了层厚厚的粉底霜，这可把李明善给看的开心坏了。 就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的古早用法。 如果是的话，那高低得申一下。 等朴起庸带着剧组一行人到达燕岐郡，李明善不仅办完事打扫了痕迹，甚至还有多余时间找隔壁邻居，把他们的院子也谈好价格租了下来。 住不住是剧组的事，但该暖人心的礼数李明善是一定要做到位的。 “老师，那这边的事情就全权拜托给您了。” 临行前，李明善单独找到了朴起庸，只是说汉城那边有要紧事必须亲自回去处理，其他事情一概没谈。 “嗯，去吧，年轻人忙一点是好事，在轮到你的角色出镜前，我会电话通知你。 …… “多谢老师看重，但在劝说郑容和他们自己退出S.W，再转投S.M这件事上我无能为力，再见。” 在秘书处自己的办公室里，徐妍珠没做多想，就非常直白地拒绝了李秀满再次发出的邀请。 听着电话里隐约传来玻璃撞击地面后发出的脆响，徐妍珠的笑容变得更为灿烂。 真以为我看不出您又一次发出邀请的用意么？ 被人抛弃的感觉，一次就够了。 “妍珠怒那。” “来了？你们两个自己找地方坐下。”见到敲门而入的郑容和，徐妍珠整理好心情，伸手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座椅开口。 “这两份是关于你们自己前期情况需要填报的表格。” 等人坐好，徐妍珠把文件分别放在了刘宪华和郑容和面前，接着又开口解释道：“情况申报主要涉及你们在学校和人际交往中，有没有主导或参与譬如霸凌他人之类的事情，因为事关公司后期要开展的公关活动，所以请你们务必认真对待，千万不要为自己隐瞒。 毕竟对我们双方来说，一旦因为传言被实锤，不管对你们个人形象还是公司利益，都将是一种巨大损害。懂了吗？” “懂了，我们一定会认真对待的。”徐妍珠一本正经的态度，让两人虽然不解，但还是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可郑容和毕竟在这方面见识要多一些，短暂错愕后，又一脸惊喜地抬头看向徐妍珠，“妍珠怒那？” “还真是个机灵的小子。” 徐妍珠掩口莞尔一笑，又拧身从文件柜里拿出两个文件夹放在桌子上面，“原本应该由会长亲手交给你们，既然已经猜到了，那我就越俎代庖提前先让你们看一眼，有什么问题可以到隔壁房间去找林律师，他会负责为你们解答。” 当标有两人名字的经纪合约出现在面前时，无论郑容和，还是刘宪华，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你们加入公司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么，都不关心自己的待遇么？”徐妍珠轻轻拨弄着垂在额前的长发，语气轻松地调侃道。 “关心，我们当然关心！！！” 郑容和表现还好，作为公司第二任开心果的大华则表现的十分夸张，拿起那份属于自己的合同一路小跑到落地窗前，借着阳光，逐字逐句的把合同条款大声念了出来。 “呀，这疯孩子。” 徐妍珠嫌弃地撇撇嘴，又转头向虽然也异常开心，但多少还能控制住自己的郑容和安顿道：“容和啊，怒那希望以后的你不仅能成为新出道团体的合格队长，也能为今后其他艺人，包括练习生们做出榜样。你能做到吗？” 052同盟 在距离汉城还有70公里的时候，李明善就接到了来自徐妍珠的工作汇报，和一项需要在两份专属经纪约上加盖公司合同专用章的用印申请。 既然这位立场总是摇来摆去的公司助理已经把两个小朋友的事情办妥，李会长就用不着一直贴着限速在公路上飞奔，大可以放缓车速，抽空欣赏一下车道两边的景色。 虽然一边是光秃秃的山坡， 另一边也是光秃秃的山坡。 就这样的荒凉景色，如果忽略掉路旁告示牌上显示的文字，李明善都有种自己正在G55高速上开车的感觉。 再有不到三个月，赶在丁亥猪年春节前，他必须得暂时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回华夏去见一见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庭。 按照之前姚基淑，也就是这个李明善亲妈打来的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可能是要自己这次回去多住上一段时间，具体什么原因没说，但估计最快也要等到清明后才能再回汉城。 其实对于要回华夏这件事，李明善并不怎么抵触，甚至还有些小期待。 一方面既然已经用实际行动践行了‘来世还入种花家’这句话，那有什么好抵触的。 另一方面，把情感稍稍聚集在个体的‘小家’上，虽是老瓶装新酒，可无论从身份认同还是情感认知方面，这次的行程也迟早是要走一遭的。 权当是替前任身体管理员弥补内心缺憾了。 但回家归回家，可如果这边的事情在春节前，也就是满打满算不到90天的时间里还不能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即便李明善人进了仁川机场，估计心也得留下。 头等紧要的事情，还是跟那帮中层管理们的博弈。 他不仅要完善公司治理架构，还要给调整后的中层管理们流出熟悉上手的时间，同时还不能对那支经郑容和提议，被最终命名为‘CNBlue’的摇滚乐队出道计划造成影响。 其次就是在离开的两个月时间里，可以把公司暂时托付给谁的问题。 韩孝周这位公司理事，是第一个被排除在外的。 且不说这位憨憨大姐等把《实录》拍完，估计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要马上进组拍摄那种一播就是半年的日日剧。 指不定等李明善从华夏回来，都还有充足的时间给这位亲故准备一次豪华餐车应援活动。 即便韩孝周真的能天天来公司坐镇，就以她目前的经验积累，李明善还真不敢把一应事务全部托付给她决策。 至于即将成为众人眼中钉的郑世浩。 对于这位正在后排打鼾不止的哥，说实话，李明善对他这次的表现多少是有些失望的。 本心方面的确没问题，是个可以把后背放心亮给他的好老哥。 可就是有些时候遇事过于冲动不计后果了。 虽然开口没问过，但李明善估计这位哥在冲到练习生公寓，准备与郑容和两人对质前，可能连后续一旦人家自承打算跳槽D.S.P的情况出现，他又该如何应对都没有想过。 更别说在这种心态下他冒冒失失地在公寓出现，反而有可能会反向刺激到二人，冲动之下作出让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决定。 如果说，一定要从现在的这些人里面拔个将军。 负责财务的那位指定是不成的，而负责人事的李桂贤也是心意难明。 至于企划部的那位，就冲着过往在偶像运营方面的糟糕战绩，李明善也不打算，更不敢启用。 思来想去，能暂时撑得起公司运作的，好像还真的只有徐妍珠一人。 可这位怒那常年摇摆不定的态度 猴头猴脑的烦死了.jpg 如果非要在这一摊子事情里，唯一能让李明善放心的就是《鬼影实录》的拍摄。 按照最初的想法，为了顾及韩孝周的行程，《鬼影实录》的整个拍摄周期至多也不会超过2个星期。 从离开时李明善观察到的情况，大家的投入程度都很高，可能都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至于后期制作和院线发行，李明善也提前跟朴起庸透露了口风，拜托这位老师全权处置。 至于代价，就是又让了半成的分账收入。 也许在朴起庸看来，这半成更多是象征性质，用来度振兴委员会那帮老爷们的嘴。 可要是按照前世获得的成就，仅这半成就足以以支撑委员会的全年运作支出了。 等李明善把车辆停在永登浦大林洞。 从右至左，金色繁体的‘中华街’，以及街道两侧熟悉的汉字招牌，都让这个近期烦心事不断的年轻人倍感亲切。 这是李明善在回程时与那位‘82年生人的金智英’约定见面的地方，一家没有经过本土化改良，味道很正的巴蜀火锅。 为了表现自己和公司的重视，李明善还特意让郑世浩半道下了车，去公寓把那刘宪华和郑容和这两个粉嫩小萌新也带过来。 时至中午一点。 李明善刚推开这家名字就叫‘巴蜀火锅’的火锅店门，就看到长相比照片上更显成熟风韵的金智英。 虽然这位并不算漂亮的怒那现在也不过24岁，可只是往那儿一坐，就给人一种非常沉稳的感觉。 李明善隐隐感觉到，自己应该是找对人了，“请问是金智英小姐吗？” 其实看到李明善推门而入时，金智英也感觉到这个年轻人大概就是要跟自己面谈的那位S.W的企业法人。 当听到自我介绍时，金智英只是与电话中那道声音稍作对比，就确定了来人的身份，立刻起身回道：“您好，李会长，我是金智英。” “智英xi，请坐吧。原本打算邀请您去公司面谈来着，只是突然馋虫发作，就想着来这里吃些东西，所以如果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说着，李明善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笑着打趣道：“异乡人也只能靠熟悉的食物来回味家乡的味道了。” “理解，我有时候也喜欢在家里做一点家乡小吃来自我满足一下。” “看起来我们已经顺利达成了第一个共识。” “我也是这么认为。” “那就边吃边聊？” “好。” 一个小时后。 等从汝矣岛兴冲冲赶来的郑世浩三人推门而入，眼尖的刘宪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里面那桌，正吃的热火朝天的李明善和金智英。 以及摆了满满一地的烧酒瓶子。 “李皓延那个狗崽子，当年为什么拆散我跟志源！” “对，对，拆散。” “你说什么？” “不是，拆了D.S.P。” 看着自家会长满脸兴奋的吃瓜样，神智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状态的郑世浩自觉地把两个正竖起耳朵准备听八卦的小孩拉到了另一边。 “世浩哥，会长对面的漂亮怒那是谁啊？”刘宪华一边说着话，脑袋还时不时朝李明善那边看着。 “如果喝得开心，那位大概会成为你们的专属经纪人兼公司练习生主管。”坐小孩一桌的郑世浩如是答道。 053交心 暂且抛开儿童组对这位能喝能侃，长相不算俏丽，气质却很独特的经纪人怒那如何保持着强烈的好奇心不谈。 作为成年人组。 与会双方均秉持着坦诚友好的态度，借着真露不断翻涌的酒劲儿充分交换了各自对娱乐公司未来和偶像运营方面的一些想法，并对双方所共同关注的D.S.P娱乐公司霸凌事件进行了一致声讨。 当会晤结束，在S.W娱乐公司会长，兼佚名词曲作家，影视剧本编剧李明善先生的拍板下，金智英小姐成功加入了S.W这个和谐幸福的大家庭，并一跃成为了练习生管理部副部长（主持工作），兼任CNBlue的专职经纪人。 为了让她能尽快熟悉情况，并及时接手相关工作，在现任练习生管理部部长、未来战略企划部部长郑世浩的陪同下，金副部长第一时间前往S.W娱乐公司办理入职手续。 至于两只未成年的猹，则被李会长一手一个拎着出门，说要找地方来一次男人之间的对话。 “哥，哥，给个面子！我现在也是偶像，偶像啊！”被薅住后脖颈的大华，一边躲避着四周人群的好奇目光，一边小声跟李明善求着饶。 “偶像？多会儿出的道啊，怎么我一点儿风都没听到？”李明善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明明连经纪人都被您安排好了。” 刘宪华小声嘀咕了一句，又赶忙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脸，“等我们CNBlue的第一张唱片出来，我第一时间就签完名送到您的办公室。” “合着我掏钱给你们发唱片，然后还得谢谢你是吧。” “也不是不行......” “嗯？” “但我HenryLau可是要脸的人，一定会把哥的投资全赚回来。”说完，还不忘努力眨巴几下眼睛以示真诚。 “你还真是...” 面对这么能屈能伸的家伙，李明善在词汇库里一时间还真翻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无奈之下，只能把话头引到相对要实在一点的郑容和那里，“容和啊，找个地方我们坐会儿，有些话我想跟你们两个说。” “好的。” 赶在李明善被小风吹得晕晕乎乎前，三人终于找到一间装修颇为雅致的茶社坐了下来。 “说实话，这次的事情要说我一点都没担心，那是在吹牛逼。容和，能听懂这个词吗？” “差...不多吧。” “哥！我听不懂。” “敢再犯蠢，信不信我替老刘抽你？” “唔～”被吓到的小奶狗，委屈巴巴地闭上了嘴。 被这混不吝的小子一搅合，李明善缓了缓神才重新找到话题，“真要是说起来，当初如果没有容和的出现，大概率就不会有现在的S.W，就更别说大华他们几个，很可能现在的我正窝在点津堂数钱玩。所以，站在我个人立场，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水烫，慢点喝”，又叮咛了一句，李明善才举起茶杯凑到唇边浅抿了一口。 郑容和双手捧杯，恭恭敬敬地与李明善碰了一下，“多谢哥，其实对于我来说，如果没有哥那天的鼓励和认可，说不定我现在也已经回到釜山上学，又或者在哪家公司做练习生，正在为一个看不见的出道梦想而努力，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而您的这份鼓励，才是昨晚我无法做出跳槽决定的原因。” 听到缘由的李明善也难免在心中感叹世事的无常，谁能想到当初的一张名片，居然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容和有心了，也谢谢你对我的认可。” “明善哥，还有我呢，我也一样。”缓过劲儿的刘宪华又可可爱爱地凑了过来。 “对对，还有你，你也很厉害，居然没有被人骗走。” 伸手揉了揉这家伙的脑袋，李明善又接着开口：“那昨天的事情就谁也不提了，D.S.P那边我会操心，你们就好好准备出道。 不过虽然没有发行实体专，但怎么说《Believer》也算是已经发表过的作品，而且出道曲用英文歌曲的话，总归会让人诟病，一旦给大众留下的初印象不好，再想扭转可就难了。 所以剩下的几个月，一方面我已经拜托世浩哥帮忙在市场上收歌，但如果你们能够自创的话，我想对一个摇滚乐团来说，效果会更好一点。” “明善哥，你再随便哼哼一首不就完了？” “刘宪华，你看我像猪吗？” “不像。” “所以你才是哼哼！”在这个总是不经意就能惹毛自己的家伙身上，李明善一次又一次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作破防。 累了，真的。 “我刚才说哪儿了。” “哥像猪。” “嗯？” “出道曲。” 抽回作势欲打的右手，又晃了晃被血压顶得慌的后脖颈，李明善咬着牙说道：“我想你们应该也能感觉到，从东方神起，或更早一点的H.O.T开始，那些所谓的‘登顶团’都是唱跳团体，未来一段时间内大概率也会这样。所以你们俩在出道前，也要跟世浩哥他们沟通确认好自己的定位，主打摇滚还是主打唱跳，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两个人的团体在我看来还是太过单薄了，最多称得上双人组合。所以未来如果遇到合适的人选，我有想法给CNBlue再添加一到两名成员，当然，这一点还是要参照你们的意见，请认真考虑后再答复。” “至于其三”，瞥了眼刘宪华，李明善又侧头看向沉思中的郑容和，“出道之后，容和你身为队长也要多操心，特别是这个家伙。” “我明白，会长。” “嗯，不过我们S.W的人出去可以不惹事，但也绝对不能怕事，要是真有那些品行不端的前辈故意找茬儿，怼回去就完了，我给你们撑腰。跟那些虫豸们一起，能搞得好什么娱乐圈。” “是，会长。” 说到这里，李明善自觉把想要交代给两人的事情已经说完。 正好几杯热茶下肚，又发了身汗，整个人感觉也清醒了不少。 李明善站起身，打开包厢门的同时，侧身看着已经跟着站起来的两人。 又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开口：“最后我还想以哥的身份跟你们说一点，酒后吐真言这种事情，跟写在日记本里的都是真心话一样的不靠谱。所以你们今后在出入社交场合时，千万要多注意分辨，毕竟那些地方鱼龙混杂，人和鬼有时候可是很难分清的。” “哥，我们知道了。”郑容和两个人虽然听着有些懵懂，但也知道这是李明善在告诫自己，纷纷鞠躬致谢。 “李会长说这些话的时候可真不避讳，就不怕被有心人听了去？” 顺着声音的方向，李明善就看到一个瘦削肤白，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人。 “是韩成洙啊，不好好地在狎鸥亭伺候李秀满总监，来大林洞做什么。” “艾古，明善会长我们可是兄弟公司，怎么能出口伤人呢？” “呵呵，背后捅一刀的兄弟？” 054约球 可没等韩成洙作反应，李明善却又忽的展颜一笑，“韩经纪，我是开玩笑的，还请您别放在心上。” 韩成洙先是一愣，紧接着也笑着向李明善这边走了两步，用一副大家关系很好地语气埋怨道：“诶，李会长您可别跟老韩开这种玩笑，不然我真以为您跟李总监有什么龃龉了。” “您说的嘛，兄弟公司，我觉得偶尔开一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更有助于拉近彼此的关系。” 话虽如此，但他刚才突然撂下的脸子，已经让一直在关注这边的郑容和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 只不过对郑容和这种很讲义气的做法李明善却并不领情，甚至还回头瞪了他一眼，低声警告道：“我是在跟BoA的经纪人说话，你过来干嘛，显着你了？过来跟人打个招呼，然后带大华回公司。” 原来是BoA前辈的经纪人…… 郑容和脑子也转的很快，立时就听出了李明善话里想要说的意思。 公司之间的蝇营狗苟自有我来应付。 至于你们，就好好准备出道，别给这些演艺圈的大前辈们留下今后收拾你们的话柄。 把傻愣愣还闹不清这些人在做什么的刘宪华拉到自己身边站定。 向韩成洙鞠躬介绍自己的同时，郑容和还用手压在刘宪华后背上面，好让两个人看起来步调统一一些。 “您好，我们是CNBlue。” 韩成洙带着笑看完眼前一幕，等两个人做完自我介绍，这才开口夸奖道：“哎古，你们这两个小家伙现在可都是大明星了，贵公司上传的那段音乐视频，我可是贡献了不少点击量呢。” “再次感谢您的支持，可我们现在得赶回公司练习，下次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再次聆听您的教诲。” “去吧，去吧。” 韩成洙和善地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你们一定要记住，如果想要出人头地，那背后的刻苦练习可一点也不能少。另外等你们发行出道专的时候，千万记得给我留一份，要有亲签的啊。” “我到时候会让孩子们亲自上门，把专辑给你送到S.M。”李明善把话茬接到自己手里，也是准备在给今天的不期而遇画下句号。 只不过，韩成洙接下来的一句话，倒是让李明善多了几分兴趣。 “如果是给我送专辑的话，就别去S.M了。毕竟再有一个月我就可以正式办理离职，再把东西送那里有些不合适。” “你要辞职？” “李会长觉得很奇怪吗？” “呃，多少有一些，毕竟是BoA的经纪人。” 李明善前世虽然对这边的娱乐圈关注不多，但内娱的爆炸性新闻也是经历过的，所以还不至于说有多惊讶。 毕竟京花出走，兄弟伤身，这可是很长一段时间内，内娱最出名的经纪人自立门户事件。 其轰动效应，大概也就仅次于容嬷嬷针下没好人的那几位。 “艾古，李会长这种出生就在上层的大人物，自然理解不了我们打工人辛辛苦苦跑断腿，却要被股东和公司层层盘剥的心酸。” 你心酸？ 在S.M这种规模的娱乐公司里，韩成洙的收入跟拿分红的那些股东相比自然是比不了。 可真要说被盘剥那更是无稽之谈。 说穿了，韩成洙就是个背靠大型平台，又能在公司默许下合理利用BoA这个资源，一手给自己变现，一手还能为自己拓展人脉的家伙。 从他个人角度来说，在完全0风险的前提下，却可以心安理得地手握本就不属于他的权柄和影响力。 谁要是信了他被盘剥...... 李明善直接在心里笑出了声。 信不信我待会儿让容和他们两个给你录一首《国际歌》的demo啊，还是唐朝乐队的那种。 当然想归想，可话不能这么说。 “艾古，李总监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肱骨老臣呢，您要是走了，那可是S.M的重大损失啊。”李明善脸上的惋惜之情，看起来就跟真的似的。 韩成洙也跟着摇头叹息，“唉，其实也不能全怪李总监，毕竟S.M楼层之间的天花板可不是那么好突破的，所以BoA也很理解。” 从他的这句话里，李明善倒是听出了两点。 一个是这厮现在已经不满足于在S.M当一个经纪人，他渴望拿到更多，甚至有晋身公司理事的想法。 二一个，就是李秀满在帮助他完成阶层提升上面无能为力，或者说并不愿意付出过多的代价。 但考虑到韩成洙跟了BoA这么长时间，李明善倒是更愿意相信第一种。 “那成洙哥下一步有什么想法，或者说打算去哪里高就？”既然不再是S.M的经纪人，再用‘韩经纪’称呼就有些不妥了，所以李明善很自然地就喊了‘成洙哥’。 反正他的年纪当自己叔叔都快够格了，吃不了亏。 倒是韩成洙对这种称呼上的变化看起来格外敏感。 “李会长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听李明善称自己为‘成洙哥’，韩成洙眼睛笑的都眯了起来，赶忙摆手谦逊道。 “这有什么。对我来说您既是业内大前辈，年纪又长这么多，喊您一声哥都有些失礼了。所以成洙哥不介意的话，就让我们之间的关系亲近一点吧。” “也好，我就不客套了。” 韩成洙扶了扶黑框眼镜，又伸手指了指最里面的那个包厢，“明善啊，今天哥已经跟人有约，要商谈一些事情，就不便再跟你多说了。不过你如果这几天有时间的话，我们去打一场高尔夫吧，哥还有些事想找你商量。” “成洙哥有约，我一定有时间。而且虽然现在整个S.W都忙得要死，可全公司最闲的人就是我了。” 号称被盘剥的人都有钱有闲打高尔夫，李明善这个正儿八经的公司会长怎么可能露怯。 虽然一个包里有几根杆子他都分不清，但丝毫不影响吹牛逼不是。 至于公司里面忙不忙，大不了回去让那几个在公司里抠脚的家伙再多抠几层呗。 最多再发几把扫帚墩布什么的，别恶心人就对了。 “好，那一言为定，到时候我提前给你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 “谢谢成洙哥，我会好好保存的，这是我的。” 两人又客套了两三分钟，李明善这才带着郑容和二人从茶社里走出来。 只是一出门，某个憋不住话的小孩就开始用生命吐槽，“明善哥刚才的样子好恶心。” “你懂个屁，这才是大人的社交。” 走在前面的李明善回头鄙视地看了刘宪华一眼，“另外就冲这句话，罚你步行回汝矣岛，然后公司面墙罚站一个小时，容和减半。” “挨罚我认了，可凭什么容和要陪着我。” “就因为从今天开始，你们俩是一体的。所以为了团队和队长不会被你牵连，你这嘴比脑子快的毛病最好改一改。郑容和，你同意吗？” “会长，我愿意接受惩罚。” 055队长 “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第一个冲进宿舍的权俞利连灯都懒得打开，只是一边大喊着发泄烦躁的情绪，一边就躺在了客厅地板上。 然后， “呃！” “唔。” 被人接连踩了两脚，这倒霉孩子自觉的赶忙躲在了一旁，只是还没来得及庆幸，又感觉有人从自己脚背上碾了过去。 好消息，是踩她的人体重还行。 坏消息，是这脚的尺码有点大。 “呀，金泰耎！你踩着我了！！”脚面股股的痛楚和心底浓浓的委屈，让权俞利已经顾不得什么长幼有序，赶忙出声喊道。 金泰耎现在神智的清醒程度，也仅比被人架回来的郑秀妍要强一些。 可黑暗的环境，再加上近视眼镜落在了公司，让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权俞利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客厅靠墙位置。 明明记得是跟美英和秀英一起跑在最前面的啊。 “是俞利啊，对不起啊，我没看到你~我这就，挪开……” 没看到…… 权俞利承认自己的肤色是不如这个自带反光效果的家伙，可这么说也有点太侮辱人了吧。 “呀~金泰耎，我给你拼了！” 被多次伤害蓄起来的怒气槽，终于让已经见底的体能恢复了一点。 权俞利奋起余勇，飞身就把金泰耎压在了身下。 再然后，又是紧接的三声。 “呃、呃、呃。” “咦？俞利欧尼你怎么趴在地板上呀，快来帮我和孝渊欧尼一把，西卡欧尼太重了。” 权俞利承认，这次遭到伤害的已不仅仅是自己的背部，还有被林润婀深深刺痛的心。 然后这个身心俱疲的孩子发誓，今后无论遇到什么事，也绝对不会冲在最前面。 “谢谢你，俞利”，躺在最下面的金泰耎，倒是对权俞利这种以德报怨的行为给予了高度褒奖和充分肯定。 “没关系…”权俞利坐直身子，无奈地摆了摆手，反正这就是个只有自己受伤的世界，还能说什么呢。 “俞利啊，撒浪嘿呦。”最近因为大运动量训练而清减不少的金泰耎也翻身爬了起来。 为了表达感谢，她还把自己软软糯糯的脸蛋靠在了权俞利的肩膀上。 “嗯？”权俞利先是一怔，旋即明白金泰耎指的是，今天早晨自己表态支持她成为临时代理队长的事情。 “没什么，公司在队长人选上一向如此，而且你没发现就连西卡自己也没说什么嘛。” “西卡？”金泰耎侧脸看着正躺在地板上喘着粗气的郑秀妍。 “其实大家都明白，公司这时候更换临时队长是因为什么。” 权俞利把发辫松开，使劲儿甩了甩因汗水粘黏在一起的头发，“而且说句不中听的话，公司在选择出道团体的队长人选方面，除了考虑年龄之外，还要考虑这个人适不适合受到公司掌控。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无论昭妍那边有什么原因，她时不时的缺训已成事实，即便是为了保证未来团队的稳定，她的队长职务也保不住了。至于再往后还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呢？” 权俞利的一番话，很成功地让金泰耎安静下来。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妹妹说话虽然刺耳，但相比于个性强烈的郑秀妍，入队时间尚短的李纯揆，自己确实是最容易被公司掌控的那个。 只不过权俞利为了尽快把脑子的这个想法说完，并没有顾及金泰耎的心情，“所以如果西卡不是自己对这件事也看的透彻，你觉得以她那要强性子，会不会正面跟你竞争？” “你是说西卡她已经......” “对，她之前就有跟我们几个提到过她的想法，她现在只为了能出道站上舞台，其他的不想管。” 金泰耎可太清楚‘我们几个’指的都是谁了。 如果说因为离家远和舍友的关系，黄美英跟自己走的更近一点。 那么包括权俞利在内，金孝渊、林润婀、徐珠贤，或许还要加上刚转来的李纯揆，这几个人无疑更喜欢围在郑秀妍身边。 至于崔秀英和Stella几个，最多是两不偏帮。 想到这里，金泰耎忽然觉得自己这队长生涯大概是要一片黑暗了。 要不，我也跑吧。 一个相当没谱的念头，就很突然地从金泰耎心底冒了出来，然后止不住地开始生根发芽。 就在她已经规划好明天一早如何脱离大部队，然后独自去明洞买点什么特产就坐车回全州的时候。 “泰耎，泰耎啊！” “嗯？” 被人打断思路的金泰耎猛地瞪大了双眼，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被人团团围在当中。 看着面色不善的郑秀妍，金泰耎委屈地抽了抽鼻翼。 果然女人的话一点都不能信，刚才还说她看不上，可现在这又是什么？ 不还是因为心怀不满要霸凌我嘛！ 可问题是，我也不想当这个什么破队长啊！！！ 还有你啊，黄美英。 没想到你这么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背叛了朋友。 已经脱力到丧失表情管理的郑秀妍，哪还有精力去猜金泰耎乱七八糟的念头。 就因为今天早晨金竹贤忽然宣布要更换队长人选这件事，整个练功房的气氛已经古怪了一整天。 练习时不是你踩到我的脚，就是我一胳膊肘戳到了你的腰眼。 这让除了天天在S.M这边参加团队训练，还要不时偷偷跑去S.W那边，接受朴昌浩采访特训的郑秀妍心情相当不爽。 为了治好那该死的镜头恐惧症，老娘都已经把关系托到了李明善那边，可你们居然还有心思为了一个破名头在这儿瞎搞？ 是不是一个个都觉得翅膀硬了，老娘说话不好使了，知不知道‘三霸天’头把交椅的含金量啊！ 不过...... 你金泰耎现在是什么表情？ “我说，泰耎啊。” 郑秀妍已经尽可能把语气放缓，可落在金泰耎耳朵里却不啻于‘夺命梵音’。 这孩子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多少带了点颤抖，“西，西卡，我真的不想当队，队长啊。看在淳元老师的面子上，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嗯？ 原本打算好好说话的郑秀妍被这句话弄得先是一愣。 紧接着她把脸一拉，站起身俯视着依旧坐在地板上的金泰耎，语气冰冷地开口：“你该不是真以为我能看上那个名头吧，无聊。” 说完，郑秀妍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拖着沉重的脚步就准备转身回房间休息。 走到门口时，她驻足侧身看着依旧在客厅面面相觑的几人，“现在的事实就是泰耎已经是队长，所以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最好赶紧调整过来。如果明天让我看到还有谁犯错，我会亲自找她谈话的。润婀啊。” “欧尼！”被喊到名字的一号小狗腿林润婀就是一个激灵，笔直站好等候吩咐。 “把我的话转告给不在场的人，然后其他人现在都去睡觉。” 056夜谈 ‘砰’的一声，房门很干脆的被关上了。 此时的客厅内，众人都被郑秀妍临走前撂下的这句话弄得面面相觑。 有的人在为她能够及时站出来表态而感到开心，至少这样一来，预备出道小队的人心是稳住了。 当然也不乏一些抱着莫名心思的人，此刻也因为郑秀妍的这番超预期操作，感觉自己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虽然根本就没有人注意过她们。 也是见了鬼了，你们俩不是从跟着郑淳元开始学习声乐就一直是互相竞争的关系吗？ 而且你郑秀妍什么时候懂得低头谦让了。 啪，啪，啪！ 其实从刚才进门开始，李纯揆就一直保持静默，冷眼旁观着每个人对这件事的反应。 直到郑秀妍用一番话给这件事定下了调子，这时李纯揆才很适时地站了出来，拍拍手掌，开口对在场所有人提醒道：“还在这儿愣着干什么，不累吗？都去睡吧。” “噢噢，是该去睡了。”醒悟过来的黄美英赶紧提溜起金泰耎转身出门。 “纯揆欧尼，我先去办事。” 小鹅仔则是眨了眨自己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凑在李纯揆身边很乖巧地打了声招呼，就准备飞奔而去。 当然，这孩子出门前，还不忘顺手拉一把自己依旧懵懂的俞利欧尼，“欧尼~润婀怕黑，你陪我去。” “喔，好好。” 等看着其他人都返回各自房间准备洗漱，李纯揆满意地笑了笑，这才踱着小方步，不紧不慢地回到了卧室。 然后又相当熟练地爬上了郑秀妍的床。 李纯揆很随意地把手搭在郑秀妍纤细的腰肢上，“呀，真没想到，你这些天的特训效果很惊人啊。” 郑秀妍身子一抖，紧接着，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咦？这算是拒绝回答，还是准备默认？” 背对着她的郑秀妍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啧啧，该不会是上次淳元老师在练歌房无意中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你和泰耎就已经开始暗中策划了吧，不然怎么配合的这么天衣无缝？” 郑秀妍的鼾声开始逐渐变得粗重。 “来来来，今晚就让我小纯揆好好掂量掂量您这广阔的胸怀。”话音刚落，李纯揆就让自己那只小肉手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开始上移。 而且瞅那坚决的态度，多少是有点迫不及待在里面的。 “纯揆啊，你有没有听过一般太聪明，还胆大妄为的家伙都很容易死啊。” 郑秀妍虽然依然微阖双目，只是说话的语气已不止是往常的清冽，还加了点被人戳穿心思后的羞恼。 可已经进入状态的李纯揆怎么会怕这种小儿科的威胁？ 不只是加大了上手的力度，还很嚣张的把另一只手也凑了上去，“如果今天非死不可的话，我想被西卡欧尼憋死呢。” “你自己没有吗？” “脖子太短，够不着哇。” “唉西，死丫头居然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不是想被我憋死吗，那今天欧尼就成全了你。” 已经面颊通红的郑秀妍猛一翻身，狠狠地把李纯揆压在了身下。 只不过映入她眼帘的，并不是什么惊慌失措的表情，反倒是李纯揆正兴致勃勃地舔舐着唇角，好像十分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唉西！” 又抛下一句不难么动人的词汇，十分羞臊的郑秀妍身子一仰，又把自己摔回薄薄的褥子上面。 “咚！” “嘶，疼疼疼。”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怎么会有人敢拿自己的后脑勺撞床板的。 飞快地在心里给这家伙下了句评价，李纯揆赶忙着手，帮郑秀妍做全身检查。 “呀，我是撞到了脑袋，你瞎摸什么？” “你不懂，磕到脑袋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的，万一伤到了心肺可不是闹着玩的，让我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嗯~”多次经历让郑秀妍想通了一件事。 一旦一对一碰上兴致富翁李纯揆，即便是体力全盛的自己都束手无策，更何况现在最多算是残血状态。 算了，彻底放弃了，你可爱咋咋吧。 当然污揆也因为迟迟得不到正向回应，不禁感觉兴致索然，放开手，又跟郑秀妍平躺在一起。 “西卡。” “嗯？” “那这件事……” “我前期确实有跟泰耎沟通过，不过刚才说的那番话，也的确都是我的真心话。” “这我信，我现在只是在怀疑，以你们两个的眼光不应该能看的这么远啊。” “呀，李纯揆！” “这也是我的真心话，如果你们真能看这么长远，一些人的歪心思就不会那么多了。” “怎么可能？” 郑秀妍笑着摇了摇头，“我们现在玩的可是抢椅子的游戏，之前不管是咱们公司，还是其他公司推出的女团，成员最多五个人，可现在预备队了还剩下多少？” “嗯”，关于出道人数这件事，李纯揆自然也是知道的。 如果一个人牢牢地占据了出道位，那也意味着同时有另一个人的青春作废。 不仅如此，退出的人可能还要面临着怎么融入学校，社会，和身边人重新搭建关系的困难。 “如果说我们这次同样以五人组的形式出道，昭妍那边因为家里的事情有很大可能会退出，Stella据说也因为父母反对可能要走。” 郑秀妍板着指头给李纯揆分析着现在的情势，“剩下来的九个人里面，还有走四个，而且因为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最大也不过2岁，也就意味着被淘汰的人如果再想出道，只有离开公司这一条路可走。” “是啊，公司哪有那么多的资源再支持另一个女团出道。”李纯揆枕着双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应和道。 “所以说，如果我和泰耎的冲突一旦公开，并被传到管理层，至少会有一个人离开……” 郑秀妍轻声说着话，只是语气也慢慢变得哀伤，“事到如今，大家为了仅有的那几把椅子，比拼的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实力层面，毕竟在大公司出道更容易成功这种事，大家各自都心知肚明。” “所以你就跟泰耎联手，在大伙面前大大方方的表明，你是支持她的？” “就算不乐意我也没可能啊，就我这种性格，公司怎么可能同意。 所以，与其让其他人来带领团队，我更乐意队长是金泰耎，至少她能担得起队长的名号，在处事上她也不会偏心。” “原来你这么看好泰耎啊。” “如果你早来两年，或者润婀早生一年，我同意也支持你们。” “谢谢您抬爱。” “这话不是我说的。” “嗯，是李明善那个家伙吧。” “你怎么知道？”郑秀妍很惊讶地转过头，看着李纯揆问道。 想起李明善当初空手套白狼般拿走S.W，还顺带坑了自己叔叔一笔的事情。 李纯揆有些愤愤地开口：“打配合，玩推拉，我就没见过有谁比那个混蛋狗崽子玩的更六。” 057证明 郑秀妍袒露心声的同时，另一处房间内，金泰耎也在同样经受着来自小年下的拷问。 “欧尼~” 金泰耎现在脑子里已经充满了林润婀甜腻腻的撒娇声。 努力晃了晃脑袋，她刚觉得耳根子清净了点，睁开眼又看到两根小年糕条正在晃呀晃的。 眼晕。 “润婀啊，你想问什么就请坦率地说吧。” 为了让这个一撒娇就能让人心态爆炸的家伙赶紧离开，金泰耎觉得现在什么都可以答应。 可转念一想，又赶忙给自己打了个补丁，“当然，我也不是所有问题都会回答。” 林润婀对这个答案自然不甚满意，可同样知道，金泰耎一旦决定把什么藏进心里，那是任谁也没法再掏出来的。 所以，得迂回。 “其实我只想说，我林义气无论什么时候都一定会站在欧尼这边的。” 听着瘦削的林润婀把自己胸骨拍的嘎嘎作响，金泰耎除了替她都觉得疼，也对这孩子的突然立场转变觉得好笑。 呀，谁不知道你林润婀就是西卡的一号小跟屁虫，现在还没怎么呢，就临阵倒戈，这算什么啊。 可面对着这么一个只是摆在眼前就让人看着开心的女娃，金泰耎还真说不出什么太过刻薄的话，只好温声提醒一句，“你可真是，西卡这么多年白疼你了。” “喔~” 虽然被人暗地里cue了一把，但林润婀笑得可更加灿烂了，“原来泰耎欧尼没有生西卡欧尼的气啊。”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刚才西卡欧尼那番话不就是告诉大家，是她看不上队长这个职务，所以才让给泰耎欧尼的？” “是、是这样吗？” 金泰耎隐隐觉得林润婀这句话里应该还有其他意思，可一时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情急之下，她也只能先使出一招拖字诀。 先装傻呗，看你林润婀怎么接的同时，也巴望着去洗漱的黄师爷能及时赶回来。 说不定两人凑一块儿还能计长一点。 只是金泰耎这个想法虽好，可真要说比谁心眼子更多的话，她俩中间可能只差着一个金孝渊。 可要是加上黄美英，那差距…… 至少还得再差出去一个徐珠贤。 她能想到的事情，林润婀又怎么会不做准备，不然专门把权俞利喊出来干嘛。 两人拍着手，一起唱三只小熊？ “我当然知道欧尼不会这么想，可别人呢？万一认为欧尼是在借势压制西卡欧尼怎么办？” “她们怎么可以这么说？”这番话一出口，作为听众的金泰耎就不由得蹙起了淡到不能再淡的眉毛。 “欧尼，每个人的成长经历都不一样，所以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从正面角度看待事情的。” 眼看金泰耎已经主动咬钩，林润婀也十分冷静地把鱼线紧了紧，“其实我觉得，欧尼刚才完全可以表现得再大度一点，如果能上去跟西卡欧尼拥抱一下那就更好了，这样一来，即便有人想借机生事也没办法了。” “对啊，可那天李会长帮忙出主意的时候，西卡也，呃......”金泰耎还没把话没讲完，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猛一抬头，迎面就看到林润婀那副了然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不是，润婀，听欧尼跟你解释！” “欧尼，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砰！ 眼睁睁看着林润婀撒着欢就离开了自己卧室，金泰耎无力地垂下了伸在半空的手。 这下子完蛋了，要是让西卡知道是自己传出去的，还不得被她活活冻死？ “你说的倒是坦然，可这些你就不怕被我传出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并排躺着的李纯揆也是这么向郑秀妍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有什么可怕的。” 郑秀妍伸出手，做出一副很想把在窗外不停闪烁的星星抓在手中的样子。 “一支团队想要成功最要紧的就是稳定，不管是成员还是凝聚力。至于个别成员的想法，只要在她没有宣之于口前都不重要，这就是咱们公司一直以来的想法。同样的道理，只要已经预备队内内定名单内的几人不出岔子，其他人都是可以随时替换的。” 说着，郑秀妍轻声帮李纯揆数了起来，“队长兼主唱金泰耎，主舞金孝渊，门面林润婀，以及，你李纯揆。” “我？还不如说剩下的那个内定是你呢。”回话的时候，李纯揆多少表现的有点心虚。 只是下一秒，她就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的事情。 “李秀满老师会同意让自己这步棋废掉吗？” “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李纯揆觉得自己不能，也不应该欺骗在S.M公司里第一个向自己表达善意的同年亲故。 可越是如此，她越为郑秀妍感到委屈。 拥有差不多的练习时长，也都有过被列入出道计划又被撤回的经历，李纯揆可太明白在这一次次的经历中一个人要度过多少的内心煎熬。 可如今，就因为自己的到来，反而让这位亲故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 李纯揆第一次对李秀满和李明善产生了讨厌的想法。 “对不起啊，西卡”，惭愧无比的李纯揆把自己的小脑瓜深深扎进了郑秀妍的怀里。 “说什么呢，这世界本来就不是公平的，而且那不是还有一个名额吗？” 郑秀妍用手不断轻抚着李纯揆后背，在安慰她的同时，也在给自己鼓着劲：“我努力抢过来就对了。” “我相信你。”李纯揆抽了抽鼻子，在怀中发出闷闷的安慰。 把下巴搁在李纯揆的头顶，郑秀妍两眼直直望着窗外，轻声说道：“谢谢。” 虽然两个人都知道，想加入一支女团，很多时候并不是看谁的唱跳功底更雄厚。 场外能力，也是自身重要的优势条件之一。 “西卡。” “嗯。” “你说，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李纯揆小心翼翼地说着自己的想法，“你去S.W好不好。” “呀，合着到最后就成咱俩交换公司了是吧。” “那不是还把秀晶她们几个也搭上了么。” “是不是还要把昭妍也算上？” “你怎么知道我把昭妍消息告诉李明善了？”李纯揆努力把自己从郑秀妍怀抱中挣脱出来，一脸惊异地看着她。 “请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呀，你可是老师的侄女，S.M的预备练习生，李、纯、揆！” 轻轻提溜着李纯揆的脸颊两侧，郑秀妍都要气的笑出来了，“所以，就算胳膊肘朝外拐，也请不要从狎鸥亭拐到汝矣岛这么离谱好吗？还有啊，凭什么你一个人就可以换我们这么多人，你很值钱吗？” 张不开嘴的李纯揆只能从脖子里掏出自己的心形吊坠，又得意地朝郑秀妍晃了晃。 对这枚吊坠，郑秀妍自然是认识的。 毕竟从水晶那里她也见过同款。 “也不知道那个李明善有什么好，一个两个都被迷得不得了。” 058十七 【嘿嘿，没想到，我金泰耎居然也有开始学着写日记的一天。】 【更没想到的是，做一名合格的队长好难啊。明明已经七天了，明明西卡已经在暗中很努力地帮着我安抚那些成员，可为什么她们还总是那样？难道非要让我装出西卡那种姿态，她们才能乖乖听话？】 写到这儿，金泰耎就像一只刚得到食物的小仓鼠那般，警惕地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 再次确认房间内除她之外再无一人后，金泰耎才努力绷着脸，学着记忆中郑秀妍的模样把脸上挂满了冰霜。 可大概只装了三五秒钟，自己就撑不住地大笑出声。 虽然那笑声，跟一个17岁少女该有的声音丁点扯不上关系也就是了。 又笑了好一阵，刚缓缓停下来的金泰耎却又很快嘟起了嘴，低头看着只写了寥寥数行的日记本。 沉思片刻，又抬手开始在洁白书页上落下自己的字迹。 【昭妍这些天还是晚来早走，她似乎对失去队长这个职务毫无感觉，我甚至觉得，她每天来公司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还有事可做，至于能不能出道，她可能已经不在乎了。】 【还有，这些天大家相互之间的比拼也变得更激烈了。可公司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完全没有把局面控制下来的意思，我不相信金主管没有把这件事向李总监汇报过。】 其实，如果金泰耎在高中教授汉语课程时能多努力学习一点，她就会知道一个词。 养蛊。 就现在的预备11人队里，除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朴昭妍外，只有她自己和郑秀妍在唱歌水平上明显超出其他人一大截，至于舞蹈方面，金孝渊就是单方面碾压的存在。 至于其他人，要不就是各方面均衡但不突出，譬如李纯揆，徐珠贤。 要不就是偏科严重，这方面又以权俞利，崔秀英和林润婀为最。 就是这样谁也拿不下谁的情况下，剩下的几个人每天跟发了疯一样的练习。 那种练习强度，已经到了让前来围观的男练习生们都纷纷咋舌侧目的程度。 特别是前些天林润婀明明带着脚伤，还要坚持练习的事情，让金泰耎也不由得替这个招人喜欢的孩子捏了把汗，“唉，这可怎么办呀。” ‘金泰耎，你相信光吗？’ ‘呀，我又不是小孩子！’ 金泰耎蓦然想起那天在S.W练歌时，李明善得知她会被选为队长后，与自己的一段对话。 虽然李明善后续的那段话听着依旧让人摸不着头脑，可对比现在的情形，金泰耎敢拍着郑秀妍的胸脯保证，嗯，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加上李纯揆。 就是这个李会长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泰耎啊，既然成为了队长，请你不管遇到怎样让人绝望的情形也一定要咬牙坚持下去，因为在不远处，说不定就会有奇迹发生。’ 金泰耎索性把笔搁在一旁，开始认真分析着这句话的含义。 然后越分析就越觉得，这句话似乎放在哪都适用，可似乎又有着很明确的指向性。 所以，谜语人都赶紧去死去死啊啊啊！ 如果这种咒杀可以成功，那李明善大抵已经死了很多次。 这种咒杀能成功吗？ 答案是不能，所以他现在正活蹦乱跳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起庸老师，这次怎么样？” 经过第五十一次NG后，扮演牧师的李明善还敢走到朴起庸身边的唯一原因，就是他的脸皮够厚。 就连在一旁学习的郑秀晶都放下了心爱的芒果，双手扶额，不忍目睹。 这个会长欧巴我不认识。 “你还好意思说？” 朴起庸对这个弟子的表演已经忍了再忍，可终归是肉体凡胎，大导演的通病，暴脾气他还是有的。 “我只是让你说两句台词就躺地上演死人，可你这狗崽子给我演的都是什么玩意！” “老师，我觉得吧，一个人的死其实也分很多种，您看啊。” 说着，李明善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抽出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按照书里写的，即使是像我这样修为不深的牧师，就算敌不过恶灵也不应该被瞬秒吧。” “哦？让我看看。” 朴起庸平静地把书拿过来，又卷了几卷，然后抡起胳膊就朝李明善脑袋砸了好几下，“我特么就要求你很简单地说完台词就躺在地下，最多抽搐两下就死，你就给我乖乖地死行不行，行不行！” “呀，你这老头儿！” 李明善可不会惯着朴起庸，什么小杖受大杖走在他这里完全不存在。 一边跳着跑开，一边回身提醒道：“我可是投资人，你居然打我！” 朴起庸更不怕这种程度的威胁，依然单手持着书，大声骂道：“我还是导演兼制片人嘞，而且别忘了现在的投资方里，可是还有委员会的一份儿！” 把现场复原完毕的工作人员此时也都停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一定上去帮忙的心思都没有。 开工一天才挣几个钱，拼什么命嘛。 再说了，这位想要过把戏瘾的会长最好再多NG几次才好了。 这种工资一天一结绝不拖欠，不仅管伙食住宿，还时不时会请大家喝水的剧组，现在哪有这么容易找啊。 连工作人员都这样，就更别说住在燕岐郡的家乡父老了。 看着老姚家那孩子跳脚的样子，几个在现场出演路人角色的老阿婆还在一旁不停地念叨。 这娃跟姚弘基可真像啊，不愧是甥舅俩。 诶你看，这表情有点像当年基淑了。 看戏看的，那叫一个嗨皮。 最后还是忍无可忍的韩孝周出面，才让李明善安静下来。 “能不能好好演？” “咳咳，能~” “说大点声！” “有本事你别薅我脖子，咳咳，我多大声都能给你，给你喊出来…” “不好意思啊”，察觉到是自己问题的韩孝周赶忙松开手。 只是她接下来的话，差点没把李明善活活气死。 “在家薅普洱的脖子薅习惯了。” 普洱是韩孝周在家养的一条柯基。 不仅多动，还贱萌贱萌的。 “我，你。”李明善两指一并，颤抖地指向韩孝周。 韩孝周一挑眉，“怎么？” “等着。” 那想说又不敢全说的感觉，可太令人难过了。 作为导演，朴起庸亲自掌镜，把两人拌嘴的画面拍了进去。 也没别的意思。 就是觉得，不管是当作幕后花絮在大银幕放映，还是单独剪出来当作李明善的黑历史，这段录像都挺有价值。 怎么着也能再换两部电影的投资款吧？ 想到这里，朴起庸笑的更显和善了。 “会长，会长。” 眼瞅又要开拍，兼职保姆的郑世浩赶紧走到李明善身边，压低声音道：“会长，刚才姚先生打来电话，说他乘明天第一趟班机到清州。” “来就来呗，你这么神秘做什么？” “您母亲姚基淑也会同机抵达。” 059冷面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母上大人，李明善也不敢继续单方面探讨戏里的自己究竟该怎么死的问题。 一声惨叫过后，像软泥般摊在地面一动不动的李明善很快就听到了整部影片杀青的消息。 与后世一般，整部《鬼影实录》的拍摄周期也是一周。 至于剩下的后期剪辑和配乐什么的，反正朴起庸已经在组织起人马杀回汉城前再次向李明善拍了胸脯，保证很快就能让他看到成片。 就这么着，一部谁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观影效果的《鬼影实录》在静悄悄地开机后，又悄然无声地结束了拍摄。 而作为影片的绝对主角，韩孝周在听说姚基淑要莅临燕歧郡指导工作的第一时间，就把两个小家伙夹在腋下，一头钻进了公司配给的保姆车。 要不是车钥匙提前被李明善揣进了自己口袋，说不定四人一车现在已经驶上了回汉城的高速公路。 对于这种完全不讲义气的做法，韩孝周自然也有一套可以圆回来的说法。 “明善啊，你也知道因为我参演这部戏的事情，文导演和崔编剧其实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没事儿，我理解，无非是担心我偶妈回来以后有什么误会，那些烂俗言情剧我也是看过的，懂。” “呀，谁担心这个了。当年基淑姨母在整个忠清道也是出了名的冷面美人，那可是就连我偶妈远远看见都要绕道走的存在啊。” 韩孝周伸手指着自己，努力眨眨眼，好让看起来更楚楚可怜一些，“拜托，就请你放过我吧。而且姨母回来你怎么也得陪着住几天吧，公司那边总要有人帮你看着不是？”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明善还能说什么。 再者说，还真不能赖这位同龄亲故太怂，就算李明善自己，说不肝颤那都是他在昧良心。 虽然与这位格外严厉的偶妈还没有在现实中照过面，可幼年时的惨痛记忆总是在的。 与常年经商不着家，对之前那个李明善过分宽容的李仁贵不同，姚基淑明显是属于虎妈那一挂。 李明善有时候都怀疑，前任管理员是不是就因为承受不住来自姚基淑的爱，才给自己留下了回档人生的契机。 中午时分的清州国际机场，一如往常的冷清。 这座在90年代初期还是一座军用场站的国际机场距离清州市区仅9公里，从地理位置来讲，怎么也应该算的上是勾连南北交通的枢纽。 可就是这么一座在1997年就正式投入运营的4E级合用国际机场，直到现在也只是开通了一条通往济州的国内航线，以及数条往来与华夏的国际航道。 就这么凄凄惨惨切切的经营局面，也直接导致了在航站楼里，乘客人数经常比不过航空公司服务人员的场面。 手里捧着鲜花一束，心怀忐忑的李明善，已经在空旷的迎客区徘徊了大约半个小时。 直至诺记特点鲜明的铃声，再一次在被三星笼罩的天空下响起。 “我最亲爱的舅舅，请问您在哪，我现在马上过去。”为了防止隔机有耳，李明善还特意用上了敬语。 “明善呀，我们已经出了金浦，正在去汝矣岛的路上。” “金浦？” 李明善疑惑地抬头看着航站楼上‘清州’字样的标识牌，“可昨天您不是说直接飞清州，然后回燕岐郡么，怎么会从金浦到港？” 当然，脑子里产生这个疑问的并不只有李明善一人，还有刚跟几个小朋友一起上完形体课的韩孝周。 “孝周啊，好久不见。” 看着眼前的姚基淑，以及跟在身后，正吹着口哨，装作与我无关的姚弘基，韩孝周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哭了。 燕岐郡和汝矣岛可是差了不下200公里啊。 还有，现在国际航班都已经可以偏转到这么离谱的程度了？ 可崩溃归崩溃，该讲的礼貌也是必须要讲的。 “基淑姨母，弘基叔叔。” 韩孝周一边满面笑容地弯腰问候，一边却在心里恶狠狠地腹诽着李明善。 你这狗崽子过河拆桥是吧，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提前通知一声？ 只是还不等她骂完，就看到姚基淑已经在朝自己招手，“弘基呀，你自己找地方先休息一下。孝周啊，来，陪姨母在公司里走走。” “好...的，基淑姨母。” 不得不说S.W的这帮老油子们眼力价是真的不差。 当姚基淑在韩孝周的带领下出现在办公区域时，原本交头接耳的场景瞬间消失不见，所有人都伏案工作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等到两人消失在过道，那声带着几分不屑的轻笑却还在他们的耳畔回响着。 但哪怕再刺耳，却也没有一个职员敢站出来，去追问姚基淑究竟是在笑什么。 “孝周，等会儿就把哪些人都解聘了吧。” “解聘？基淑姨母你是在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刚才那些人都在做什么你自己也看到了，这样的职员留下除了平添用工成本还有什么用？” 听完姚基淑的话，原本打算一路上都陪着小心的韩孝周却立刻站定，转过身郑重回道：“对不起姨母，请恕我无法认同您对这些人的看法。” 面对小辈的反抗，姚基淑倒也不着恼，依旧面色平静地看着韩孝周，“你先说说看。” 韩孝周也听得出，这位姨母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就是，‘至于听不听在我。’ 但既然在离开忠清南道前跟李明善拍过胸脯，说要帮他看着公司。 那说过的话，自然就要算话的。 而且韩孝周相信，就在此刻，李明善也一定在赶回汉城的路上。 只要拖到他回来，自己就算卸下担子了。 “我承认他们最近的确是有些懒惰。”韩孝周的起手势，就是先认同姚基淑是看法。 一般人在听到他人赞同自己的观点时，总会不自觉地放松心神，这也是她在每次跟李明善拌嘴后汲取到的血泪教训。 可面前这位是一般人吗？ “嗯，能看到这一点很好，继续。” 呃...... 面对首战效果几近于无这个局面，韩孝周稍感失望。 可一想到已经通过话术，成功地让李明善又朝汉城多挪动了几十米，她感觉信心又增添不少。 “可公司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除了我这个新人，还有一对即将出道的乐团需要他们负责外，剩下都是一些十几岁的练习生。所以，就算这些人想要出去拉资源，去哪找，找什么样的资源，都是问题。” 韩孝周一边在心中读秒，一边快速构思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孝周欧尼？” 只是没等她想好，就听到在过道那头，一道清冷嗓音在喊自己。 “西卡啊，过来过来”，韩孝周大喜过望，赶忙朝郑秀妍招手。 “西卡，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会长的母亲。” “基淑姨母，这位是郑秀妍。” 060评价 经过这么一顿拖延，等分钟指针转了一圈又大半，李明善驾驶的双龙汽车才出现在了金管大厦。 跳下车，他远远就看到韩孝周正双手抱膝，坐在大厦门前的台阶上。 只是等李明善跑到近前才发现，落在眼里的韩孝周，不仅双目无光，嘴里也在不停地碎碎念着。 “孝周啊，怎么了？” 韩孝周就像失去了知觉，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反应，只是空洞的看着前方。 这位同龄亲故表现出的状态，让李明善在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这家伙该不是还没出戏吧，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李明善伸出手，轻轻拍打着韩孝周的脸颊，“呀，你可别吓我啊，就为了一部小成本电影，咱不值当啊孝周。你不是很喜欢拍戏么，我这儿可是还有很多点子等着你帮我变成现实呢。” 不知道是被人拍打醒了神，还是让李明善的许愿唤回了魂。 韩孝周先是缓缓地转了转眼珠，又猛地一把攥紧李明善的衣袖，“明，明善啊……” “嗯、嗯，我赶回来了，咱们不怕。” 鉴于这位现在的精神状态，李明善也不敢做什么有可能刺激到她的动作，只好继续并排蹲在台阶上，对着韩孝周轻言细语地安慰着。 “我刚才看到基淑姨母了，我带她还在公司里四处看了。” “我知道，她刚才还打电话说你越长越好看了。”李明善开始胡乱瞎编地接着话。 “可她说要把普通职员全部解雇，我还跟她拌嘴了。” “你做的可太对了，对这种什么都不懂还爱瞎指挥的圈外人就应该狠狠怼她。”李明善嘴上表现得格外强硬，实则后背上已经浮了细细一层的白毛汗。 您可真是太勇嘞，那可是姚基淑啊，怎么敢的。 但后怕归后怕，眼前这位亲故心理健康的重要性，暂时在李明善这里还是稳居一位的，大不了等面见姚基淑女士时，不妨把视线放的再低一点。 “孝周啊，以后再要有像我偶妈这种外行人敢在你面前瞎提建议，你就告诉她，公司是我俩的，钱也是大伙一起赚的，就乐意养活这么多人了，管得着嘛。” 说完这句话，李明善已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韩孝周从这话里汲取了多少勇气，只见她用力地点点头，又开口说道：“再后来，西卡正好练习完毕跟着她们公司的人一起出现在楼道里，我...还帮基淑姨母介绍来着。” 李明善有些奇怪地扭头看了眼韩孝周，心道这也没什么啊，怎么忽然说话就带上颤音了？ “我偶妈肯定还是那副冷面孔，跟谁说话也一点都不和蔼吧，不过要是对上西卡，这两人说不定还真能看对眼。” “基淑姨母她...” 说到这儿，韩孝周摇摇头，似乎对刚才的那一幕依旧不能相信，“她居然笑着跟西卡交谈了十多分钟！” 笑着交谈？ 还十多分钟？ 想想自家老妈和蔼地拍拍郑秀妍肩膀，噫，你这人还怪好嘞。 那边的郑秀妍先深鞠一躬，再礼貌地回答，恁也是。 嘶…… 李明善在向韩孝周表示理解的同时，也被这位怒那粗壮的神经给深深震撼到了。 都不说怎么就能成功地把两块冰疙瘩擦出火星子。 最让李明善感觉牛掰的是，这家伙居然在平静地目睹完这一切后，再一直撑到现在才开始变态。 不愧是你！ 等把这震慑人心的场景说完，韩孝周似乎也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状态。 当然，也不排除因为再次受到强烈刺激，病情不仅加重还隐藏了。 “诶，你说基淑姨母是不是看上杰西卡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金泰耎居中盘腿而坐，大声反问着被压在身下的当事人，“当时在场的除了我还有淳元老师和纯揆，但不管哪个人那位漂亮姨母都只是打了声招呼。可唯独到了你郑秀妍，笑着聊了十多分钟不说，还亲自送到门口。就说有没有这事吧！” “就算是，那又怎样，hin！” “喔！！！看来西卡要当李会长的夫人了。”一众吃瓜小姐妹纷纷聚在周围，对这则BreakingNews异口同声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也想过来蹭瓜吃的林润婀朝人堆里钻了好几回都没钻进去。 正急着跳脚呢，就听到盥洗室那边也传来了响动。 转过头，她就看到李纯揆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地走了出来。 “欧尼！” 不等李纯揆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被林润婀一把拽进了旁边的卧室。 看着林润婀的震惊脸，李纯揆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开口：“你...要干嘛？” “欧尼，欧尼，你们真的见到基淑姨母了？”林润婀把李纯揆拉到身边坐下，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小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哦对，你们两家是认识的。” “那西卡欧尼真的跟那位姨母聊了很长时间？” “没多长吧，但的确跟西卡聊了很多，从在这边生活有什么不习惯，到练习是不是很累什么的，都有吧。” 说到这，李纯揆突然坏笑起来，“艾古，该不会我们小润婀突然发现居然被自己欧尼给抢占先机了吧。” 林润婀动作先是一顿，紧接着也浅笑出声：“那还不至于，不过这位姨母的恶劣性格，我还是听家里人提过的。” 李纯揆有些疑惑，“很恶劣吗？” “欧尼觉得西卡欧尼的性格怎么样，说实话。” “有时候挺仗义，有时候又倔得很，见了生人更是经常拉着一张臭脸，反正不能算好。” “那如果我说，基淑姨母的性格比西卡欧尼恶劣十倍呢？” “润婀啊，你确定那还是个人？” “大概吧，毕竟我也只是听说。反正家里大人说，这位姨母可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 “那如果真是这样，那西卡在那位姨母的心里，评价未必会高啊。” “高？” 姚基淑斜了弟弟一眼，“你是从哪看出来的？” 姚弘基一摊手，“您要是不喜欢那丫头，怎么会跟她聊那么长时间。” “那不是不想跟孝周丫头置气么，你是不知道，刚才她明明已经吓得腿都有些软了，可还敢跟我面对面地为那些人争取应得的利益。单就这一点，她就没有辱没了清州韩氏。而且……” “而且什么？” “不管怎么说，孝周丫头都是明善的合作伙伴，我怎么可能当面让她下不来台。正好那时候，那个叫杰西卡的小丫头过来帮我们解了围，所以就跟她多说了几句。”姚基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可人家小姑娘被你这么一搞，回去准得受李秀满的责难。” “这样啊，是我考虑不周了。” 姚基淑稍作思索就明白了弟弟的意思，“这样，你不是跟徐家惯么，看看有什么合适的资源给那丫头补偿一下。” 061改变 “总监，你叫我？” “竹贤啊，我这里有一份爱茉莉总部刚发来的品牌合作意向函，你先看看然后给我拿个意见。” “品牌合作？” 金竹贤在S.M虽然已经做了很多年的练习生主管，可这种品牌合作一向是交由艺人管理部那边处理，所以在这方面的经验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最多是也只是处于听过见过的程度。 毕竟哪家公司会闲着没事跟一个还不具备带货能力的练习生签订代言合约。 而且李总监还特意强调，这是由爱茉莉太平洋总部直接发出，而不是旗下的某一个品牌。 这里面的可以说道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金竹贤展开意向函，先是通篇把文件粗略过了一遍，接着又看回到开头。 “......因此，在对贵公司旗下练习生郑秀妍小姐经过长时间的关注后，又经过我公司企划部门专业人员分析研判，一致认为Jessica郑秀妍小姐的形象非常适合出任▁▁▁▁的品牌挚友......” “......但考虑到郑秀妍小姐尚未出道，本次合作起始日以其正式出道日为准，合作期限3年......” “贵公司如有异议，请在5个工作日内与我司取得联系。” 再次把这份合作意向看完，金竹贤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吐槽爱茉莉的豪横，还是该羡慕郑秀妍的好命。 捏吗的，练习生时期就能拿到一纸美妆代言合同，这也是S.M自成立以来的头一份了吧。 至于没有代言费可拿这种事。 可这又能算什么问题，没看人家公司都非常有诚意地在品牌名称那块儿用上下划线了？ 这意思多明显，只要是属于爱茉莉集团的旗下品牌，从高到低随便挑。 而且品牌挚友这种合作层级，爱茉莉给的也是恰到好处。 如果一来就上升到代言人、品牌大使这个层级，且不说普通民众怎么看待，单那些已经成为这些品牌代言人的大前辈们又有哪个是好惹的。 一旦在跑行程时见了面，冷言冷语地让你下不来台都得感谢人家高抬贵手了。 但很快，金竹贤脸上的喜色就被眉宇间的愁思所取代。 “总监，爱茉莉能主动开出指向如此明确的合作方案，而且条件之宽泛更是闻所未闻，您说，该不会是对Jessica......” “竹贤xi，这其中并没有什么不当交易，这一点是已经经过确认的，你大可放心。” 取下金丝框眼镜，李秀满一边擦着镜片，一边眯眼看着金竹贤说道：“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给我一个意见，就是一旦确认了本次合作，对预备组成员的影响是正面居多，还是负面较大。如果是负面，又会有多大？” 既然李秀满已经如此笃定，那金竹贤还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这种财阀明星之间的事情，在娱乐圈里又不是什么鲜见的稀罕物，自己能把职责尽到就已经很对得起良心和操守了。 想到这里，金竹贤开口答道，“总监nim，我个人认为，这不是那种可以隐瞒的事情，与其等传开后任由其他人胡思乱想，倒不如公司方面表现得坦诚一点，主动告诉她们其中的缘由。” “如果这个缘由不能说呢？” 李秀满何尝不明白只要把前因后果说出来，是可以让所有人都服气的。 可问题是，这玩意儿让他怎么说啊？ 就说其他娱乐公司会长的母亲大人觉得跟郑秀妍投眼缘，然后主动帮忙拉来了条件如此宽厚的资源？ 这话一旦放出去，且不说练习生们对公司的运营能力有什么看法，单单是人心浮动就受不了啊。 李秀满都能想得到，消息一旦在公司里传开，肯定有许多没出息的打算去汝矣岛那边试试李明善的长短。 说不得还会有几个事业心爆棚的男生抱着‘万一有个万一’的心态也参与过去。 要是再扩散一点，等传到了其他公司的耳朵里，那才是丢脸的时候。 你偌大个S.M娱乐，居然已经沦落到要靠S.W给时尚资源的地步，今后这制作人委员会的活动，自己还能不能去露面了。 可要是一口拒绝了爱茉莉，那就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了。 怎么说也是财阀阶层。 老徐家丢了的面子，他李秀满不拿出十倍百倍地赔偿，S.M的出道艺人就别指望再靠着代言爱茉莉的品牌抬咖了。 “算了，你去通知郑秀妍来我办公室，我直接征询她的意见，再怎么说，最终不管是受益还是挨揍都会着落到她身上。” 商议许久无果，同样对如何处理这种奇葩合作没有经验的李秀满，也只能把当事人喊过来一起做决定。 “好的，总监。” 既然能能把决策责任推出去，金竹贤自是非常满意，就连思路也清晰许多，“总监，需不需要把金泰耎一起喊来，我觉得她身为队长也有必要知道这件事，这样一来才能更快稳定好其他人的情绪。” “也好，你去吧。” 一个小时后。 郑·摸不着头脑·秀妍，牵着金·震惊脸·泰耎走出了总监办公室。 “西卡呀。” “嗯？” “你狠狠给自己来一下，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呀！” 郑秀妍都快被这头没出息的羊给气笑了，“你做梦，凭什么让我打自己？” “那可是爱茉莉啊，雪花秀啊，大发发发发……”一想到刚才郑秀妍完形填空时的模样，金泰耎只觉得这孩子真的是泰酷辣。 “呀！能不能有点出息？只不过是品牌挚友，等正式出道以后，这样的邀约金泰耎又不是拿不到。” “啧啧啧，西卡啊，你现在这幅模样真的很欠揍你知道吧。还只不过是品牌挚友，多少人从出道到退隐可能连听都没听说过，就更别说像你这样还没出道就已经签约的。” 郑秀妍撇撇嘴，“那又怎样，说的好像我跟你一样已经拿到出道保证似的。” “你呀，怎么看的还没我清楚。” 金泰耎把滑到鼻尖的镜框重新扶正，一脸感慨地说道：“不说其他，就冲着这份爱茉莉给出的合同，最后一次的出道名单里也绝对会有你郑秀妍的名字，公司在这种事情上可不会犯傻的。” “大概吧，谁知道呢。” 等两个人即将走到练习室时，金泰耎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了郑秀妍，“西卡啊，有件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准备着手了。” 看到挂在那张精致小脸上的凝重，郑秀妍也跟着认真起来，“你说，我听着呢。” 金泰耎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我的意思是，为了表示合作诚意，那些被你放在宿舍的化妆品是不是也应该换一批了。” 对这个建议郑秀妍倒是很认同。 可一想到那些化妆品，她又有点犯愁，“可我还有许多只是刚打开没怎么用啊。” “西卡啊，你也知道，我对这些东西一向是不怎么挑的。” “所以？” “拜托都匀给我吧！” 062成长 “偶妈！我回......” “嘘！！！” 听到小女儿的叫嚷声，正在准备晚餐的李静肃赶忙放下刀具，快步走到客厅，向郑秀晶示意要安静一点。 只可惜一个才过了12岁生日不久的小朋友，哪有这么强的眼力价。 更何况在今天内部小考时，郑秀晶不仅在综合评价方面首次超过了小伙伴崔真理，还在声乐表演方面与朴善怜也成功缩短了一点差距。 这么多值得开心的事情，让身后的小书包里还装着会长欧巴亲手颁发的奖品，大芒果一枚的郑秀晶怎么能忍得住。 “为什么？”郑秀晶一仰脖，叉腰地站在客厅中央，表示自己很不服气。 “Jessica回来了，就在卧室。”李静肃说完，还双手虚握，在眼眶前面晃了两晃。 “哭了？” “嗯。” “那我得去看看。” 听到姐姐哭了，郑秀晶下意识就脱下了小书包，就准备冲进卧室探听情况。 这孩子本身也不是什么需要家姐三天揍一顿的憨批。 刚才只是太想得到来自母亲大人的夸赞，才会站在客厅里装腔作势。 可一听到李静肃说，Jessica不仅在练习时间跑回了家，而且还哭的很厉害的时候。 虽然这位姐姐性子有些恶劣，最近更是发展到了想从自己口袋里骗零花钱。 但用会长欧巴的话说，一家人不管分隔多远，不管之间有什么问题，骨子里都是一家人。 所以不管这位姐姐受了什么委屈，郑秀晶都觉得自己应该管。 “嗯…你去看看Jessica也好，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公司里受什么委屈了。” 其实李静肃刚才也进去安慰过，可缩在墙角的郑秀妍除了扑嗽嗽地一个劲掉眼泪，不管她怎么问都一声不吭。 正好现在小受气包回了家，如果能让她进去撩拨两下，说不定还真能趁着郑秀妍发火的时候，从她嘴里找到一些事情的原委。 “偶妈，为什么感觉你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郑秀晶把腿从第一阶台阶上放下，又回头看着自家老母亲问道。 李静肃心下一凛，赶忙撑起和善的笑容回答：“怎么会呢，我们秀晶可是偶妈的羽绒马甲，偶妈心疼还来不及。” 说完，她还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那位曾同住在一个社区的华夏亲故，当年有没有说过类似这样的话。 当然即便没说过也不打紧，反正小水晶除了那条亲故家养的大白狗，什么也记不得了。 “嘿嘿，我是偶妈的羽绒马甲”，头一次得到如此高的评价，这让郑秀晶的使命感更足了几分。 重新正了正有些松散的辫绳，就噔噔噔地小跑上了楼。 看着郑秀晶消失的背影，李静肃叹了口气，开始在心里默默倒数。 “三” “二” “一” “好了，时间到，看起来各位都真的准备什么也不说了是吧。” 金竹贤脸上挂满了寒霜，背着手不停在预备队十几个女孩面前来回走了几圈，最终站在了金泰耎面前，低头凝视着她。 “泰耎啊，你来给我说说，从李总监办公室出来开始，到Jessica哭着跑出公司，在这大半天的时间里，在练习室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面对诘问，金泰耎只是低着头保持沉默。 “怎么，这才上任队长几天啊，就已经学会忤逆公司了？你记住，我和总监都对你寄予了厚望，期望你可以把她们尽快捏合成一支合格的，心在一起的队伍，你最好不要让我们失望。”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做到的。” 金泰耎回答的很慢，但在场所有人却都能从她的话听出来，这一回这个小个子是动了真火了。 “很好，我很期待。” 金竹贤稍作沉默，就继续语气冷淡地回答道。 既然自家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位练习生主管就转身出了练习室，顺带还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砰！ 等到房门不再震颤，金泰耎这才转过身，同样摆出一副冷漠表情，面对所有人开口：“各位，现在竹贤欧尼已经走了，我呢，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跟大伙说些心里话，但不是以队长的身份。” 目光所及之处，金泰耎也把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在了眼底。 虽然她的性子总给人感觉有些软糯，甚至在许多时候，还需要郑秀妍在暗中帮忙才能维持队内正常秩序。 可当金泰耎真的沉下了脸。 仅从那双丹凤眼里冒出的寒芒，就足以压得在场众人不敢如往常那般出言不逊。 “第一，我劝大伙最好都收敛起自家的小算盘，把重点放在自身基本功的练习上面，距离最后一次全员大比还有一个月，意味着什么各自心里也清楚，我就不多强调了。” “第二，不管是我的队长职务，还是西卡的代言合约，已经是既成事实。至于你们不满也好，还是想要得到同等资源支持也罢，还请拿出堂堂正正的姿态，正面击败了我们再做打算。” “所以，我要强调的最后一点就是，你们从我这里可以得到的包庇就到现在为止了。 今后不管有什么小心思，拜托各位提前考虑好能不能承受住失败给予的后果。到时候千万别哭哭啼啼，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等胸口的火气消退，理智再次占领高地。 面对如此气氛压抑的场面，冷静下来的金泰耎只能强忍着心中慌乱，继续绷起小脸直面所有人。 “所以，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没有？” “没……” “没有。” 等三三两两的回答，借着空气流动传进了金泰耎耳朵里，“怎么，你们把事情闹大了才知道要装怂了？之前阴阳怪气挤兑人的时候，某些人可不是这幅模样啊。” 别人都是什么想法不知道，可站在队伍里陪着一起挨训的李纯揆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艾西，原来叔叔看人的眼光这么准。 跟外表强硬内里柔软的郑秀妍相比，原来这个小个子才是披着羊皮的狼。 真发起狠来，别说，还真是可怕啊。 “有人说艺人小火看运，大火看命，说实话，我对此是非常认同的。” 被自家练习生用一通电话就喊来‘家访’的李明善，此时正一边削着果皮，一边轻声宽慰着还在浅浅哭泣的郑秀妍，“吃块苹果？” “不想吃。” “那就喝杯水，听秀晶说你哭了挺长时间了，水分还是要跟的上的。”说着，李明善端起水杯，隔着杯壁试了试水温才递了过去。 “谢谢。” “说回刚才的话题，其实等以后你们出了道，真正迎接公众审视的时候才会明白，有时候不是说努力就一定能获得正面评价，出圈往往只是在不经意之间。就譬如，嗯......算了，等以后你就懂了。” 李明善原本想用某位没什么正经行程，却总能靠着机场look出圈的画报偶像举例。 可当着正主的面，他斟酌再三还是放弃了。 063履约 “那按照李会长的意思，其实我能走到这一步只是因为好命，跟自身实力无关是吗？” “呃，只能说你看得还不算全面。至少在出道前，个人在现阶段所能展现出的实力还是一项权重较大的数据参考。” 李明善都快被这姑娘蠢哭了，合着我费劲巴拉地说了那么多，到你这儿就听进去一半是吧。 可郁闷归郁闷，今天这件事真要较真的话，郑秀妍纯属是遭遇了一场无妄之灾。 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整件事的起因都是基于姚基淑一时的‘好心’。 不过事已至此，就算再往前捯饬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想想怎么弥补过失才是正经。 “西卡啊，是这样，临来之前我偶妈还专门嘱咐我，让我代她跟你说句不好意思。她真的只是感觉跟你投缘，所以就没有考虑那么周全，却没曾想还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其实这些都没什么，而且真要认真算的话，我还是赚了的不是吗？所以还请您务必向基淑姨母转达我的谢意。” “嗯，我一定会的。” 趁着郑秀妍心情稍有好转，李明善也准备结束这次的家访。 不然两人再这么继续聊下去，天知道李静肃女士还能借着送什么的名义进来打探情况。 李明善一弯腰，把放在身旁的一个塑料袋子摆在了郑秀妍的床头，“听说在一般情况下品牌挚友都拿不到合作公司提供的产品，所以我偶妈就让我在清潭洞随便买了一些，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 看着装了满满一大袋，包装也是各式各样的化妆品，郑秀妍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这就是大陆财阀的实力吗？ 人家嘴里的‘随便买了一些’，怎么就跟自己认为的‘一些’差了这么多？ 可当她在李明善的示意下，矜持且迅速的把袋子的化妆品都翻看了一遍后，郑秀妍不用猜也能想象得到，这位会长nim指定是一到了柜面，就伸手对着陈列柜胡乱点了一通。 不然实在没法解释，这一大兜子里面，怎么会出现好几款拥有抗衰老功效的化妆品。 真是个粗枝大叶的男人啊...... 还没来得及给李明善打上性格标签，郑秀妍又注意到他正偷偷把掌心的汗水擦在西裤上面。 哈，还是个在乎对方感受的小可爱。 对于最后这句评价，郑秀妍在目前这个阶段，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就是了。 “多谢明善xi，您送的礼物都非常实用，我很喜欢，也请您再次帮我感谢基淑姨母。” “你能用到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既然把话都说到了这里，李明善也准备顺势结束今天的家访。 站起身，微笑着朝郑秀妍辞行，“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现在？” “是啊，再不走，肚子都要撑爆了。” 想到被李明善塞进肚子的冰美式，抹茶蛋糕和满满一盘水果，郑秀妍终究忍不住笑出了声，“不好意思啊，明善xi。虽然我们家之前在加州生活过一段时间，可我偶妈的思想终归有些传统。” “没什么，长辈们的想法我非常理解。如果我以后也有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儿，肯定比静肃姨母都看的紧。” 不等郑秀妍回答，一道贼兮兮的声音已经接过了话茬，“喔噢，没想到我一时没注意，你们之间的关系进展已经到这个阶段了？” “呀，Sunny！” “哎西，李纯揆！” “好啦好啦，Sunny大人已经感受到你们的热情了，都冷静，冷静一点。” 被两人狠狠瞪着的李纯揆丝毫不慌，笑着把房门完全推开的同时，也把跟在她身后的金泰耎显露出来。 “呐，我们尊敬的明善会长，这是姨母托我给你送进来的大麦茶。” 李纯揆把水杯放好，又朝着郑秀妍问道：“西卡，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 “你倒是一跑了之，我们可是被金主管和泰耎好一通臭骂，是吧，金leader？” “呃，没有吧，我怎么可能骂人……”恢复正常状态的金泰耎心虚地嘟了嘟嘴，小声反驳道。 “嗬，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李纯揆才懒得继续揭露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又转头看向李明善问道：“准备走了？” “嗯，也差不多时间该走了。” “那我送送你。” “呀，你撵人都撵地这么直接了吗，李纯揆？” “我还需要对你这种谁沾上谁倒霉的家伙客气？” “唉西，我真是……” “你有什么要说的就出去说。” 李纯揆两手一搭李明善肩膀，就要推他出门，“待会儿在这个房间我们要开队内下一阶段的重要会议，请无关人员自觉离开。” 等李明善走出郑秀妍家，一直跟在身后的李纯揆才语气平静地开口道：“明善啊，让我们谈谈吧。” “就在这？” “对，就在这里。” “好吧，你说我听。” “请你离Jessica远一点，拜托。” 听到这个要求，李明善不禁挑了挑眉，“这是你的意思？” 李纯揆摇摇头，“不仅是我的个人想法，也是基于现在这支预备队实际情况的考虑。” “呦，听起来我们纯揆终于对S.M的归属感了。” “这跟对公司的感情没有关系，只是不想看到一个同龄亲故在最后关头失败罢了。” 李纯揆仰着头，认真凝视着李明善说道：“所以明善啊，让我们之间的交流再坦率一点吧。” 看着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模样，李明善也跟着收起了笑容，指了指道边的水泥路肩说道，“坐下说吧。” “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S.M这一次准备推出的是一支大型女团？” “是，但消息来源不能说。” “这就够了，我想问的下个问题是，你是不是很早就已经知道了预备队，甚至S.M练习生储备的情况？而且我猜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间，要远早于你决定接手S.W的时间。” “怎么可……” “行了，都说要相互坦率一点了。” “是，所以你还有别的问题吗？李记者。” “也就是说，你把我交换到…” “对对对，是我明知正面打不过S.M家的下一个女团，所以才决定把你送走换几个小朋友回来。满意了吧？” “要是没有CNBlue的成绩在那儿摆着，你这话我就信了。” 看着李纯揆不屑的表情，李明善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无奈。 那可是危险的少女时代啊，李纯揆。 “好了，回到最初的话题，请你履行自己的第一个承诺。” “那可就剩两个了，你确定要用在别人身上？” “确定！因为我知道，如果要这支队伍走到让你都感觉害怕的地步，就必须有西卡的参与。” 这话说的，如果没有你的付出，少时也不可能站在巅峰之上，蠢丫头。 不过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李纯揆。 李明善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认证。” 064苗头 “偶妈呦，我回来了。”一回到瑞草区的公寓，李明善来不及脱掉外衣就紧着向姚基淑报备道。 “你这孩子，回来也不知道提前打个电话。” 姚基淑嗔怪地瞪了一眼，便放下电视遥控向厨房走去，“煮好的汤都凉了。” “我......嗯，下班离开公司时正好在一层碰到了友利银行的韩行长，之后又约了金投公司的安部长，跟他们分别聊了聊合作进展。”李明善原本打算把郑秀妍的事情跟姚基淑实话实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反正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能做的弥补自己也做了，那还提它干嘛。 虽然这位母亲大人的一时兴起让他有点不喜欢，但仔细想想，这种做法对姚基淑而言却也没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 只能说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阅历积累，让她在处理周遭人际关系时，除了在特别亲近的人身上会多加斟酌外，面对其他人更倾向于选择不拖不欠，直来直往的办法。 在姚基淑看来，既然为了避免跟韩孝周把关系弄僵而暂时利用了郑秀妍，那回头给予一个自认为公平合理的回报，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至于后续会有什么影响，那就不在她需要考虑的范围内了。 接得住是本事，接不住也没办法。 可在李明善眼里，不管是韩孝周，郑秀妍，李纯揆，亦或是郑容和这些人。 说是因为前世记忆带来的粉丝滤镜也好，或者说是因为相处久了有了一定感情也罢，总之，李明善更倾向把这些人当成朋友去对待。 譬如韩孝周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同龄亲故，和她相处时，李明善是最放松，也是最坦诚的状态。 而面对李纯揆，就感觉这是一个格外懂事，却又很喜欢把撒娇挂在脸上的妹妹，绝大多数的时候都让人心情非常愉快。 至于Jessica郑秀妍，只能说因为S.M公司在形象策划时更着重凸显她性格中吸引人的那一部分，把另一部分的真实个性很好地隐藏起来。 这也让李明善的所见所闻，与这位冰山公主在银屏上所展现的形象并不那么相符。 至于说差距有多大。 这就不得不夸一句李静肃女士了，正是因为她不停施法强行打乱节奏，这也让李明善两人只能处于小心翼翼地了解阶段。 后来再被李纯揆这么一搅合，遵守诺言的李明善也只能无奈跳过中间环节，直接来到最后一步，让各自退回到相互衷心祝福的位置。 不过嘛，只要能守好自家小水晶…… 嘿嘿，优势在我。 “呀，李明善，别想事情了，赶紧过来吃饭。” “来了。” 不得不说，平日里姚基淑女士忙归忙，但厨艺倒是没有落下，跟记忆中的味道没差。 但另一方面也意味着，她的手艺跟李明善幼年时候相比，那是丁点儿长进也没有。 ?“明善啊，怎么不喝了？”看到李明善只喝了一口鲫鱼汤，就立刻起身进了厨房，姚基淑不免有些奇怪地问道。 “妈，最近汉城食盐没涨价吧。” “呀！” 等李明善就着调味料把晚饭吃完，姚基淑的脸色也黑到了不能再黑的地步。 等收拾完厨余垃圾，李明善只一眼就察觉到，坐在沙发上的老母亲此刻心情似乎不怎么美丽。 唉，命犯冰山是吧。 本着哪座冰山都得哄的想法，李明善期期艾艾地凑了上去，“偶妈？” 姚基淑立刻扭头看向窗外，“hin！” 宛若情景重现的一幕，让李明善觉得心就挺累的。 合着你们冰山这一挂，连起手式模板都是统一的？ 李明善死皮赖脸地侧躺在沙发上，又把脑袋枕在了姚基淑腿上，“偶妈，这些天一直没来得及问您，当时不是说好直接回燕岐郡么，怎么忽然又改签到了汉城？” “怎么？我去哪还要经过你李少爷的同意？” “您看您，连老李在您面前都不敢直起腰，我哪有那个资格。这不是想让您在下飞机的第一时间就能见到最想念您的儿子，也就是我么。” “想念我？” “那可不。” “那你自己算算，在汉城待了这么长时间给我打了几回电话？还有，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给你煲汤，结果倒好，居然还当面嫌弃我没放盐。” 说着，姚基淑还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就如同刚才跟郑秀妍赔不是的时候，用不在场的姚基淑转移矛盾一样。 面对老母亲的诘问，李明善又顺手把去了济州岛的姚弘基给拖过来作挡箭牌。 当然，第一步承认错误还是要的。 “偶妈，我错了。可是吧，这事情不能全怪我呀，舅舅至少得负80%的责任。” “合着弘基这些年养你还养错了？” “错肯定是没错，但您也知道老姚这些年又要养我，又要照顾生意，很忙的，经常累到腰都直不起来。。” “呵，你知道大人的难处就好。但这跟你嫌弃我的厨艺有什么关系？” “您别急，万事都有前因后果的。” 既然铺垫已到位，李明善也不打算继续兜圈子了，“有时候老姚一忙起来吧，就只能把我今天放在智英舅妈那儿，明天又交给富真舅妈照顾，有时候我忙起来一天要赶三个舅妈家。您想啊，这一来二去的，吃饭口味重不说，还杂.....” “哦？看来你舅舅这些年活的很潇洒啊，难怪一到汉城就不见了人影。”姚基淑眉眼间渐有一丝怒意。 “其实舅舅和那些舅妈的事情，我也只是隐隐约约有听说啦。不过既然偶妈已经回来了，这些事也就不说了。”李明善及时收住了话题。 没有人，比我，更懂点到即止，自由想象。 李明善对自己能把姚基淑女士哄开心的同时，顺便还能顺便踹一脚姚弘基的操作非常满意。 “等回国前，偶妈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省得你奶奶她们挑理。”看着李明善一脸满足的模样，姚基淑也下定决心要重塑在儿子心中的形象。 “嗯。” 既然要重塑形象，姚基淑决定从正面回答问题，解决小朋友的疑惑开始。 “你刚才不是问我们为什么会改签汉城嘛，主要是有位在望京住了十多年的亲故也准备举家搬迁回来，所以我才临时决定跟她们一起走的。说起来，这位亲故一家跟孝周还有些沾亲。” “怎么还扯上孝周身上了？” “因为我这位亲故嫁给了姓金的人家，而她的婆婆姓闵。” “是从雅玲姨母那边算的啊，那这亲戚关系攀的还真够远的。” “也不算远，雅玲应该喊那位姑妈？所以，我这位亲故的女儿虽然年纪小一些，但跟孝周也算同辈，见面要喊欧尼的。” 在国内住了十多年，女孩姓金，奶奶姓闵，还是刚回汉城。 似乎有听过这么个人啊…… “偶妈，您朋友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金高银。” 065亲故 从之前姚基淑忽然作出探亲决定开始，再到起飞前夜为与知交故友同行而临时更改的行程…… 先前在李明善看来种种不合理的行为，此时都因为‘金高银’这三个字而有了充分且合理的解释。 至少从他的角度看，所谓一环套着一环的巧合背后，多半是由于一个姐姐处心积虑地在给自家不成器的弟弟打算，精巧地谋划出路。 不过对于这种做法，李明善倒不会觉得自家老母亲是不是表现得有些市侩。 毕竟再怎么自诩清贵，饭总是要吃的。 这也就是姚弘基自身水平不错，再靠着祖上荫庇，才能在汉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混的风生水起。 可问题是这一辈有且只有一个姚弘基。 即便是那位将要出任球长的家族长辈，也在很久前就恢复了本来的潘姓，未来还能给忠清姚出几分力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这要是下一代万一出了个不成器的玩意，那估计也用不了几年，忠清姚氏大概率就要滑落到铁勺、木勺的阶层。 与其到那个时候再努力争取回到应该待着的位置，倒不如就在现有基础上使一把劲，尽可能推着这个人丁稀少的两班人家站在更上面一点的地方。 至少败家的时候，也能多败一段时间。 而金高银所在的金家，很明显就是被姚基淑看中的那块敲门砖，或者说是进身之阶。 虽然对方在汉城影响力并不彰显，可正因为有闵家老太太，这个能让三星二代目亲自出席其吊唁会的人物在，以金家不大不小的体量，可以说正合适现阶段的姚弘基去结交。 大家可以各取所需，又互不攀附。 如果脑洞再打开一些，想法再浪一点。 李明善都怀疑这位老母亲的盘算，远不止于此。 从后世已知结果推断，再过几年，那名传奇小保安也就到了光荣下岗的时候，如果那时姚弘基能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强势插入，能不能把握住这无缝衔接的机会也未可知。 反正这位舅舅平日最喜欢念叨的就是《龟虽寿》，想来在向偶像看齐这方面，姚弘基应该不会有太过难以逾越的心理障碍。 如果一切顺利，到那时，一边是家族传统优势项目检察系统，一方面是南朝鲜99%的人都躲不开的财阀势力，学会用两条腿走路的忠清姚氏，在影响力方面还真不好说会不会超过开京本贯。 至于李明善自己，保不齐有生之年还能玩一把‘财阀家小儿子’的真人角色扮演。 李明善虽然想了很多，可真正用了的，也不过三五个呼吸的时间。 不过他若有所思的表情，自然是躲不开老母亲的双眼。 姚基淑轻抚着儿子的额头好奇地问道，“怎么，跟那孩子认识？” “不认识，只是很久之前听孝周提过一回。”只要涉及闵家，不论人或事，李明善都敢把锅推到韩孝周的身上。 反正那位好亲故看起来也不像记性很好的样子，万一姚基淑哪天真问起来，大概她只会憨憨地掩口一笑，最多再卖个萌就帮着遮掩过去了。 “也是，毕竟怎么算都是沾亲带故的关系，而且年纪相差也不大，两个人认识倒也正常。不过说起孝周，明善啊......” 说到这里，姚基淑拍了拍李明善，示意他坐起来说话。 李明善一骨碌爬起来，乖巧地眨眨眼回道：“偶妈，您说。” 大概也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可姚基淑斟酌再三，还是认为应该给这对少不经事的小年轻，至少是给儿子提前打好预防针。 哪怕这些话可能不那么中听，但总归比落得老死不相往来要强吧。 “其实关于你和那孩子一起经营公司的事，我之前就跟你爸探讨过，而且也有了一些想法。从内心来说，我们并不认为你邀请孝周入股S.W，一起参与公司运作会是个好主意。” “嗯？为什么？” “首先偶妈相信，你们两个讨论合作的时候更多是基于对互相的认同，简单点说，就是认可的是人本身。可是明善啊，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公司哪天陷入困境，你们两个该怎么办？” 别说这辈子，就算上穿越前的三十多年，李明善也没经过商下过海，他哪知道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办。 所以，只能以沉默作答。 姚基淑也不以为意，继续说着，“这还是最简单的，大不了各自清算离场就是了。可一旦把S.W经营起来，甚至发展的很好，在面对巨额收益的时候，你认为你们两个还能保持本心吗？” “应该可以吧，孝周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是。” “那如果这时候，有诸如姚弘基或者闵雅玲这种关系的人在你们各自背后说一些小话，或者说话的这个人就是我姚基淑，你李明善还敢拍着胸脯保证吗？” “......”倔强不过三秒的李明善，面对超纲题目，再次陷入了沉默。 姚基淑忽然把话题一转，“那你喜欢孝周吗？” “嗯？您怎么忽然说这个？”李明善被这记突如其来的直球砸地有些晕，已经跟不上家里大人的思路。 “当然是帮你想解决问题的办法啊！”姚基淑一脸的理所当然。 所以，您的办法就是孝周把我当兄弟，我却要跟她嗯嗯嗯？ 虽然李明善也承认，韩孝周不仅肤白貌美，单单是那双大长腿也堪称名品级别，可一想到要跟亲故背刺这种事，他还是猛地打了个寒颤。 这也太可怕了。 只是他不想，可不代表姚基淑不会继续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 “既然今天已经话赶话地说到了这里，偶妈也不怕再跟你说的直白一点，如果你们两个能结合在一起，那这个芥蒂就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可如果你们依然保持目前这种，嗯，有首歌是怎么唱的来着？”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你看，你自己也想过是吧？” 李明善现在都要疯了，刚才还一副睿智冷静形象的姚基淑，怎么可以如此顺滑地切换到八卦老太太形态的？ “算了，随您怎么想吧，但至少到目前为止，我真的没有想过这些。另外，您刚才说的话我也都听清楚了，我会以非常认真的态度去应对的。” “其实这也只是最坏的一种猜测，你自己做到有预期管理就好。” 再次切回老母亲形态的姚基淑，慈祥地拍了拍李明善肩膀，“现在也不早了，我要去睡了，你自己看着点时间，年轻人别熬夜。” “知道了。” 姚基淑迈着外八字，一路摇曳到了卧室门口，突然又探头朝李明善补了一句，“明善啊，你觉得那个叫郑秀妍的小姑娘怎么样？” 李明善彻底要被这位吃了半吨德芙的老太太给弄崩溃了。 “呀！您回来一趟不容易，能不能操心点正经事，正经事！！我今年也才19，19岁啊！！！” 066红薯 “唔，年龄小是小了点，不过在汉城如果男生满18，女生满16的话，只要经过双方父母都同意就OK。咱们家只要偶妈点头就没问题啦，至于你爹那里，谅他也，呃，一定没问题。”差点说漏嘴的姚基淑俏皮地朝儿子眨眨眼。 接着，又斜倚着门框，似模似样地开始盘算起来，“明善呀，你说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上门拜访的话，会不会被人家挑理啊……” 姚基淑这种大开大合的玩法，属实是把李明善给整不会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说到您要上门提亲了？ 为了防止这位老太太进一步开始给孙子构思未来的发展蓝图，李明善以从未有过的端正态度朝跪地大拜，“偶妈，我错了，真的，我不该对您说‘呀’的。” 天晓得要是再不道歉，这位外表看起来不好惹，实际上性格更加恶劣的老母亲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这样啊。” 说着，姚基淑又遗憾地耸了耸肩，“那偶妈也是跟我们明善开玩笑，你也别当真呦！” “怎么会……” 重新踩在熟悉的地板上，听着充斥在耳边的道歉声，作为受害者的郑秀妍也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昨天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使性子跟你们吵架的，对不起。” 说完，她又朝着在场众人鞠了一躬。 作为队长的金泰耎看着眼前一幕，深吸口气，决定亲自为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画下了句号。 “好了，既然大家把话都说开了，那就谁也不准再往心里去，今后更是不许再提这件事，都听清楚了么？” “知道了。” “嗯，很好。” 其实金泰耎也知道，这种事情除了像金孝渊这些的铁憨憨是真的过嘴就忘外，其他人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地解开疙瘩。 可不这么说，还能让她怎样说？ 毕竟练习生之间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不论怎么吵闹，到最后终归都会默契地把问题限制在这个层面解决。 这也是以李秀满为代表的公司管理们通常在面对冲突时纷纷选择视而不见的原因。 可一旦像上回李纯揆那样闹到不可开交，需要公司亲自下场收拾局面。 那份清退霸凌人员名单可还在练习室楼道里贴着呢。 谁想？ 还是谁敢？ 所以把那种既不能马上分出高下，处理起来又格外棘手的事情留给时间，基本上已经成了所有练习生心中的共识。 反正到那时不是彻底消弭了冲突，大家重归于好，就是因为某件事会再被翻出来，直接把矛盾推到彻底激化的地步。 但上述两种情况不管是哪一种，都已经不是她这个小个预备队队长出面，就能发挥作用的事情。 所以为了团队也为了自己，请再咬牙坚持一下吧，金泰耎。 “纯揆啊，把秀妍给大家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分一下。” “好嘞。”从郑秀妍家一路抱着大塑料袋来到公司的李纯揆表现得格外开心。 “还有纯揆啊，把藏在你口袋里的那几瓶也掏出来，不许私藏。” 他喵的，多会儿被这小个发现的。 被人当面揭穿的李纯揆，只能在心里无奈叹了口气。 可当着众人不善的眼神，她也不敢耍赖，只得一边嘴里小声腹诽着金泰耎，一边从身上各个口袋里掏出了，不是一瓶，也不是两瓶，更不是三瓶的雪花秀。 “啧啧啧，难怪今天纯揆欧尼穿的这么嘻哈，还真是......” “纯揆欧尼，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纯揆吖，要不你再掏掏其他口袋？我担心你把最最贵重的礼物忘了拿出来。” 李纯揆嘴角抽搐着把化妆品一一塞给这三个不成器的妹妹，“权俞利，林润婀，你们给我等着，还有你徐珠贤，欧尼平时白疼你了。” “纯揆欧尼送给我的是红薯，可要拿走的是化妆品，哪个价格高我还是分得清的。”徐珠贤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经地回答着李纯揆。 可就是她眼神中的那股腹黑揶揄劲儿，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 “艾西，真不知道以后哪个倒霉蛋会被你这小腹黑给看上。”李纯揆冲她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可手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掏出一小瓶试用装，正大光明地塞给了徐珠贤。 就让这两个碎嘴子眼馋去。 哼！ “呀，雪花秀面膜！” “是我一直想要的精华液！” 不得不说，彻底选择了破罐子破摔的李纯揆，给众人分发的礼物都非常贴心且恰到好处，也引来了一阵的称赞。 “秀妍欧尼，撒浪嘿！” “秀妍，谢谢。” “哇，大发，这就是品牌挚友的实力吗？秀妍欧尼赞！” 被称赞到丧失理智的李纯揆转过身，冲郑秀妍缓慢又坚定地竖起了自己的手指。 凸！ 而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郑秀妍只是不屑地冷冷一笑，同样背转身，用两只藏在身后的手狠狠地反击回去。 凸！ two！！ “呀，刘宪华你这狗崽子，敢跟我比比划划是吧，站住！！！”把心爱的吉他架好，郑容和撒开腿就跟着先前那道黑影冲出了练习室。 然后，没过多久。 刘宪华就在一众戏谑的眼光注视下，被郑容和当拎小狗一般，薅着脖颈走了回来。 不得不说，只是在队长威仪方面，郑队长要比金leader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 当然，也不排除手下人马不壮的缘故。 郑容和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语气平淡地开口：“来，再给你次机会，跑给我看......” “算了，不跑了，反正跑几回也得被你拎回来。” 刘宪华嘴里嘟囔了一句，接着又抱怨道：“而且这事儿能怨我吗？刚才已经是这些天配合最完美的一次了，可哥你是怎么搞的，居然打喷嚏？” 呃...... 面对这样证据确凿的指责，郑容和还能说什么。 别说大华，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刚才录制出道曲的时候，自己怎么就好好的打了个喷嚏？ “对不起啊，是我的问题。” 郑容和起身先帮刘宪华捋了捋稍显杂乱的头发，又抬头看着墙壁上的挂钟，这才惊觉时间居然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夜。 “已经是这样了，不如我们放松一下，先去吃早餐吧。” “也只能这样了，但愿今天能录完，给明善哥一个惊喜。”刘宪华狠狠地打了个呵欠，已经累到精疲力竭的他顾不得歉然，转身就准备出门。 “等一下，我偶妈从釜山寄来了好吃的，对身体很好的。” 不会表达的郑队长，只能笨拙地用行动向弟弟表达自己的关心。 譬如，从浆洗到泛白的背包里掏出两块红薯递过去。 “哥，是生红薯的话，吃了会死吧。” “我记得食堂有烤箱，可以让姨母帮忙啊，笨蛋。” 当练歌房的门子缓缓合拢的同时，一股风沿着门缝吹入室内，吹在了琴谱上。 《孤独的人》 067整顿 “前方到站JangJI。” 随着461公交车的提示音响起，被一路摇晃到昏昏欲睡的李明善挤在人群中，亦步亦趋地下了车。 虽然气温已经明显转凉，但好在少了那些惯会往人脖子里钻的该死的冷风，这让还有10分钟路程要走的会长nim心里倒也舒服了不少。 走到金投大厦门前，手里从巴黎贝甜买来的面包也正好吃的只剩下了外包装，“挺好的本土食品，非要起个高卢鸡的名，说好的文化自信呢？” “明善xi，像您这样刚狼吞虎咽完就开始嫌弃商家的做法是不是有点不合身份呀？” 或许是甜食带来的愉悦感，这让被人抓了现行的李明善也不着恼，只是停步转身，微笑反问道：“那像智英怒那这样，悄悄跟踪公司会长的行为，是不是也跟自己的身份不符呢？” “跟踪？有像我这样跟踪人的吗？” 金智英吃力地拎起手里的两个购物袋展示给李明善，“而且我现在很怀疑李会长把我请来公司，为的不是管理练习生，而是为了给那帮孩子当妈。” “不至于，不至于，你们之间还没这么大的年龄差”，李明善讪笑着把袋子接到手里，感受着沉甸甸的手感，他再一次为要不要把练习生的零食开支也计入公司成本而感到犯难。 香蕉牛奶出现在购物袋里还好理解，毕竟那几个小丫头和韩孝周都喜欢喝这个。 可贴着南相美图案的真露也在里面是几个意思？ 不得不夸一句，金智英也是个标准的眼力价能力者，就连李明善只一刹那地愕然，都能被她非常敏锐地捕捉到。 “会长nim，那几瓶酒是容和他们俩特意点的。” “他们两个，应该还不算成年吧？”李明善有些诧异。 “如果按照本土算法的话，其实可以加2岁的。”金智英卖起队友来，也丝毫不会犹豫。 “特么的，这两个狗崽子！” 金智英一脸淡然地看着李明善，根本没有为郑容和他们辩解的想法。 因为就在下一秒，“居然喝酒不带我。” 果然。 其实相处这么一段时间，S.W的员工和练习生也都摸透了李明善的脾性。 只要不是真的摸到了老虎屁股，一般情况下，这位年轻的会长最多也只会在嘴上发发狠，‘喵呜喵呜’的叫两声。 至于该发的工资福利什么的，也从来也不会莫名克扣。 当然，如果真要是出现了二般情况，也不是代表就活不成了。 只要能在第一时间奔向新装修好的理事办公室，然后运气很好的没有撞上韩理事外出拍戏的时候，那他就有八成概率还可以继续待在这个环境宽松，前景向好的娱乐公司。 最多就被换到清闲岗位或者部门工作就是了。 摆在金智英眼前，活生生的典型案例就是李桂贤，这位前人事部，现综合管理部本部长。 由于之前的裁员事故，作为实质上的第一责任人，李桂贤已经被李明善盯了许久。 等金智英刚就位，李明善就以公司会长的身份，在全公司启动了筹建战略室人才竞聘的计划。 从竞聘宣传上看战略室所需人数不多，包括室长在内一共就五个人。 但战略室室长的职能定位如果真能按照宣传计划所写的那般，这将是取代徐妍珠秘书室室长，层级类同于公司社长的职务。 这个消息一经公布，整个公司上下就没有不心动的。 一般员工自然不会奢望一步登天，拿到室长的职位。 可对于其他四个员工岗位，大家都盘算着怎么才能成功挤掉其他人，把自己送进去。 毕竟相对于其他部门，在战略室能与会长发生接触的时间和机会可是要多很多的。 不说其他，万一哪天会长真有心提拔人。 在同等条件，或者说相比其他竞选者稍差一点的情况下，战略室的人只是靠着与会长亲近这一点，就已经天然胜了一筹。 与员工之间浅显直白的竞争气氛相比，除了即将被裁撤的秘书室室长徐妍珠，其他中层管理们对待定的那个室长位，倒是冷静不少。 天知道，这是不是李明善精心布下的圈套。 所以大家都先是乐呵呵地相互试探了老半天，特别是对跟会长nim走的最近的郑世浩，更是被人轮番请的喝了几顿大酒。 直到他大着舌头说新任的战略室室长在未来有很大可能会出任公司社长，接着又大声抱怨起李明善只会开空头支票的时候，这些人才终于撕下了虚伪做派，放心地参与到了游戏当中。 一时间，或匿名，或具名的举报信直接摆满了李明善的办公桌。 大家首先要集火的目标，自然是原本排名第一第二的徐妍珠和李桂贤。 而掌握公司最多黑料的徐妍珠，则是在一份由她起手起草的未来企划书里夹了亿点点的私活。 只要中层管理者们曾经有过的逾矩行为，这位媚眼怒那就没有写落下的。 一条条，一件件，时间地点，记录的极为详实。 就在相互撕咬的过程中，原本由中层管理者们用默契结成的利益共同体，就非常轻易地被他们自己给撕破了。 当然对于这样的事情，李明善也不会放任太久。 当三纸任命书、一纸选调名单，配合着两封解聘通知下发到每个人的OA里。 大家这才惊觉，S.W公司在多了一个战略室的同时，似乎又少了一些属于过去的东西。 在众人的怒视下，老卧底郑世浩笑眯眯地接受了新的职务，带着其他四人组建了战略室。 而投诚最迅速，也是最彻底的徐妍珠则顶替了李桂贤，出任公司人事部本部长。 最让所有人感觉智商受到侮辱的，就是在整个事件中一直不声不响，丝毫没有多余动作的李桂贤。 一直冷眼观瞧这一切的金智英也是事后才得知，这位李部长早已经悄默声地利用学缘关系，让自己成功托庇到了韩孝周理事名下。 到最后，李明善成功拿回了权柄，出挑三人组也各有安排。 一个只有出头椽子先烂的忧伤故事，就这么被黑了心的会长给讲完了。 当然除了大家都从这则故事里明白了谁才是大佬的同时，也从李桂贤的下场得知，谁才是公司里大佬中的大佬。 就是那个脸上永远挂着明媚笑容，待人也格外亲善的韩孝周韩理事。 ...... 等电梯到达S.W所在楼层，出电梯前，李明善忽然开口安顿道：“智英怒那，这两个家伙您多盯着点，别让他们在出道前留下什么不好的名声。” 为了树立会长形象，金智英在出电梯前就接过了购物袋。 听到李明善的嘱咐，金智英耸了耸肩，“现在盯着点没问题，可估计我也盯不了太久。” “为什么？” 等自动门滑开，金智英一边朝练习室走一边回道：“因为三大的出道邀请函就要来了。” 068影响 “邀请？您指的是KBS和SBS他们？” 金智英一咬牙，猛地将两兜零食丢在办公桌上，这才出言调侃道：“MBC在李会长这里已经不配拥有姓名了是吧？” “智英怒那，您要是这么在鸡蛋里面挑骨头儿可就没意思了啊。” 李明善接了杯水递过去，“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金智英接过来也不急着喝，“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现在‘Believer’在YouTube上的视频播放量很火爆，非常火的那种。” “旧事重提就没必要了吧，我们之所以决定把CNblue的出道计划提前，不就是因为这个么？” “会长nim，那请允许我在公布答案前，先替容和他们发句牢骚。” “艾古，好像我不同意您金主管就会不说一样，说吧说吧”，半倚着沙发坐下，李明善伸手示意道。 佯作愠怒状的金智英单手扶腰，另一只握住水杯的手微微拉到了身体侧后方，就这幅战斗姿态，跟燕岐郡那些随时跟的泼辣姨母不能说别无二致，也只能说一模一样。 “会长nim，虽然纯揆xi曾经是从我们公司的练习生，同时我也非常认可S.M公司练习生的实力，可您最近倾注在她们身上的关注度是不是有些过了？” “谁，谁说的，我那是在观察学习。” 饶是李明善脸皮厚度正在日益增加，可被下属这么赤裸裸地当面吐槽，多少也有点挂不住面子。 “可据水晶说，有几回郑淳元老师都要明示请您离开了，你还在那儿呆着，这种行为，用观察学习当借口解释不过去吧。” emmm…… 这么明显的？ 一时间，什么钻石音色，泰西和音听一回少一回，灵魂伴侣谁01，正在研究谁能站在躺高之巅之类的话，让金智英听得云山雾绕，摸不着头脑。 李会长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大行啊。 特别是联想到适才李明善前脚吃完面包，后脚就骂娘的行为。 金智英开始怀疑，之前打电话，邀请几位朋友加入S.W的行为是不是有些冒失了。 “会长nim。” “嗯？” “属下觉得，算了，还是请你先看完这几段视频再说吧。” 金智英搬起厚重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李明善面前的茶几上，“这是YouTube上面，西城和后街两支前辈男团翻唱‘believer’的视频，以及林肯公园成员罗伯的点评视频。” “等我先看一下，智英怒那可以先去通知世浩哥他们，二十分钟后到我的办公室碰头。”隐约抓住重点的李明善摆摆手，示意等看完再说。 当然，他自然不会让这三个视频全程放完，毕竟这几位乐团前辈怎么唱的并不重要，怎么说才重要。 特别是在翻唱视频的播放量已经反超原版，差距在短期内还有进一步扩大趋势的时候。 “我个人非常喜欢这支来自南朝鲜的摇滚乐队，特别是他们使用的一部分乐器，并不是我们常规意义上认为的那些可以发出声音的玩意儿，Amazing！”---罗伯·自如·巴登 “希望CNblue乐队没有因为我们的翻唱而感觉被冒犯，你们的表现很棒。”---BSB “Woowoowoo！我特么爱死那只汽油桶了，unbelievable！！！”---WL “好了，这是三支关于‘Believer’最出挑的视频，其实还有一些翻唱视频我就不在这里播放了，大家有兴趣可以回去自行观看，现在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呗。” 回到自己地盘后，李明善明显表现得自在许多，从冷藏柜里给几位部长分别取出各自爱喝的饮品后，他才转身坐回自己的椅子里。 在韩理事外出准备拍戏的时候，作为目前公司实质上的三把手，郑世浩必须第一个站出来发表意见。 “会长nim，您说有没有可能，这些视频除了您自己没看过，其实我们已经跟踪很长时间了，包括这几位在其他社交媒体上面的发言？” “世浩哥，如果你想说的只有这个，我就不得不怀疑，在挑选战略室室长人选的时候是不是存在黑幕了。”刚丢了一次脸的李明善恶狠狠地威胁道。 只可惜相处日久，郑世浩也揣摩透了自家会长的脾性，笑着摆摆手回答，“如果说黑幕的话那还不至于，毕竟这是股东会一致决定的事情。”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今后如果再有这种情况出现，还请诸位随时指正。所以世浩哥，请直接说出您的分析吧。”当着众人的揶揄眼神，李明善也只能乖乖低头。 该点到的事情既然已经用这种开玩笑的方式点明，郑世浩也重新回到正常工作态度。 低头看了一眼摆在面前的文件夹，从中找到所需汇报的资料后才开口：“其实在昨天这件事刚出来的时候，负责外部舆情的科室就已经发现并把相关报告提交到我这里。当时我跟妍珠、智英也做了初步研判，一致认为这种形式的联动对CNblue的宣传很有帮助。” “同时，智英也坚持认为，我们只要任由这股翻唱风继续发酵扩大，最多到本周末，就一定会有打歌舞台主动发来演出邀约，至于三大电视台的打歌舞台也会有所动作。” “这样啊。” 看着摆在面前的分析报告，李明善略作沉吟，才看向金智英说道：“智英怒那，说说你的观点。” “其实很简单，因为在某种意义上，这种来自正规乐队的翻唱，可以看做是欧美乐坛对我们公司音乐制作能力的认可。而在此之前，还没有一家公司能做到这一点，不论是S.M还是D.S.P。”金智英说完，还很淡然地顺了顺垂下来的头发。 这位练习生主管的判断，倒是让李明善也想起一些曾经风闻过的事情。 相传，不管是为了所谓的文化振兴，还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音乐理念真的可以在欧美乐坛成功立足。 作为业内领头羊的李秀满和朴振英，都作出曾让正值大火的少女时代和wondergirls远涉重洋，在阿美莉卡的土地上重新出道的决定。 只不过与为了心中执念，可以头铁到浪费一支巅峰女团的朴振英不同。 商人属性更浓的李秀满，在发觉得不偿失的时候就决定让少女时代宣布回归本土。 这么一来，在稳住自身基本盘的同时，有了这段空窗期，也让其他娱乐公司少了联合对抗，甚至用下三滥手段对付少时的理由。 更重要的是，还给外界留下一个为了给后辈们留足发展空间，身为前辈的少女时代情愿到异国他乡重新打拼的好印象。 虽然这些是在李明善前世出现过的事情，但在这边局面想来也不会差太多。 如果CNBlue能做到被欧美乐坛接受，哪怕只是豁开了一个小口，在许多人眼里，都已经是很值得自夸的事情。 所以，哪家电视台能邀请CNBlue在他们的音综上出道表演，大概会是件很值得竞争的事情。 “会长nim，SBSU的朴pd打电话申请来公司拜访。” 069砝码 SBSU的朴PD？ 朴昌浩 对于这枚在酒吧拼酒拼出来的闲棋，要不是李明善对谐音梗格外敏感大概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他有说是来...算了，怎么说也是SBS的人，先请到小会议室，咖啡什么的走第二待客层级，我十分钟后过去。” “知道了，会长nim。” 把注意事项向前台嘱咐完，李明善又从名片夹里翻找出朴昌浩的名片，嘚瑟地朝徐妍珠和金智英晃了两晃，“怎么样，看你们以后谁再说我每天不务正业来着，这可是SBS的频道负责人亲自上门拜访，你们会长我面子很大的。” “内、内。” 徐妍珠虽然想不通这位会长什么时候认识了SBS电视台的人，但横了眼满脸无奈的郑世浩，她也心里大概清楚，李明善八成又是在为自己找个台阶下。 金智英毕竟年轻，也没有那么多的想法。 听说是SBSU的频道负责人前来拜访，她倒是表现得非常开心，“会长nim，您说这位朴PD今天过来，会不会就是为了谈艺人合作的” “嗯嗯，大概有九成八的把握吧，也不好说”，李明善有些心虚地没敢跟这位怒那打包票。 万一前脚刚跟人拍了胸脯，后脚却发现是朴昌浩特意拎着红油漆桶上门来讨要酒钱可就丢人了。 “艾古，我刚才还说有多少天没看到这么晴朗的天空了，没想到居然是昌浩哥要来公司指导工作，蓬荜生辉啊，哈哈哈。” 坐在小会议室等候的朴昌浩，此时正小口品尝着热腾腾的咖啡，听到李明善夸张的笑声从门口传来，便伸手扯了扯一旁心不在焉的金敏哲，“敏哲xi...” “内。”金敏哲闻言，忙不迭收回投向地板的目光。 他刚想起身相迎，却又被朴昌浩揪回到座位上，“呀，急什么急，你小子现在可还是我的人，就算李会长待会儿同意你加入公司，以后你在S.W也是代表着我的面子 “内”，金敏哲把头又低了几分。 朴昌浩无语地摇摇头，“艾西，真不知道让你这个蠢笨的小子来这种公司是好是坏，记得，待会儿跟着我做就好。“ 不待金敏哲继续回答，李明善已经推开房门，领着自己三名心腹小头目走进了小会议室。 又是一通毫无营养的寒暄过后，双方才分宾主落座。 “昌浩哥，今天您来公司......” “李会长是这样”，朴昌浩说着话，脸上缓缓浮现一丝为难，“其实今天来贵公司，我是打算向李会长讨三个人情的，当然，也不会让您和您的公司白白支持。” “那您先说说看，是讨什么样的人情，不过我先把话放在这儿，只要S.W能帮到就一定会全力以赴。至于什么演出资源回报，昌浩哥这么说就有些生分了。” NMD。 朴昌浩暗自挫着后槽牙，我只是说不会让你们公司白干，你可倒好，上来就直接框在了演出资源上面。 算了，形势比人强。 要不是敏哲这狗患子恶了本部长，再加上也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综艺策划案，自己又怎么会跑来这间公司撞大运。 “是这样，我身边这位刚才也介绍过，是我们频道的三年级新人金敏哲xi。这孩子人品很不错，也非常机灵，就是因为是清州大学毕业，所以一直只能跟SBS签订临时用工合同。 作为他的上司，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总是这么有上顿没下顿地混着不是，所以就趁着今天这个机会，问问明善你这里还有没有空缺的职位。” “清州大学” 李明善饶有兴致地扭头与金敏哲对视了一眼，用忠清道口音问道：“当地人” “是的，准确的说是清原郡人。” “我是燕岐郡的。” “前辈nim!” 其实除了像外星语一样的济州方言，南朝鲜各地的口音都差不多，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区别，可能由于慢节奏的生活让忠清道的口音里也多了几分慢悠悠的感觉。 听起来有些婉转。 朴昌浩一见两人成功对正了暗号，也放心地松了口气，至少从李明善表现出的态度来看，金敏哲这傻小子留下来的问题不大。 “妍珠啊。“ “是，会长nim，我会办妥的。” 注意力一直在这边的徐妍珠不等李明善继续开口，就起身向金敏哲说道：“敏哲xi，我这里还有一些表格需要你亲自填写。” “呀，李会长的下属一个个都这么精明强干，不仅郑室长是这样，就连刚才那位徐部长也是如此。” 在徐妍珠带人离开的第一时间，朴昌浩也将恭维话适时送到。 只是李明善没接茬，两眼直视着朴昌浩开口：“昌浩哥，现在也没外人了，让我们说些自己人该说的事情吧。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当初想要邀请的人是您啊。” “明善你的邀请我也确实有过考虑。“ “那就是十动然拒呗。” “什么？” “没什么，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今天您来公司，也不仅是为了敏哲xi的事情吧。” “的确，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那晚在Cityclub饮酒时，明善你提到的那个综艺策划。” “所以，您现在是以SBSU頻道负責人的身份在跟我探讨，是这样吧.。那恕我直言，方案是现成的随时都可以拿出来，但我可以得到什么” 朴昌浩眯着眼，在心底飞速盘算着要不要在一开始就抛出自己所有筹码。 就在他有些犹豫的时候，李明善用恰到好处的音量向金智英安顿道：“金主管，跟MBC那边说一声，关于CNBlue的出道演出会谈可能要稍稍推迟一些时间。” 金智英先是一愣，紧接着站起身，恭声回复：“内，我现在就去办。” 李明善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后，又装出一副刚想起来的模样，“艾古，刚才都忘跟昌浩哥说了，容和他们两个因为在Cityclub表演的那首摇滚格外受欢迎，所以MBC那边发来了舞台邀请，作为他们俩另一种意义上的BOSS，我想邀请您能够参加他们的出道首演。” 朴昌浩其实也听说了CNBlue走红的事情，原本还有些心痛没让这两个小子多唱几首，帮自己的酒吧好好地扬扬名来着。 可现在听李明善这么一说，他也知道这事儿已经提都不用再提了。 眼看李明善加了一个又一个的砝码，朴昌浩也明白，如果不趁现在把条件都开出来，赶紧把合作的事情敲定。 再过一会儿，自己估计连坐在谈判桌上的资格都没有了。 而明年用工合同到期后，等待自己的，大概会是SBS不再续签的通知。 “明善啊，你看这样，与其让容和他们在音乐中心出道，倒不如来SBS的人气歌谣，毕竟有我在，你们完全可以把这里当作自家地盘不是” “只是人气歌谣啊...” “其实我跟X-man和夜心万万的PD关系也不错，以容和他们出圈的程度，上这两个节目很容易。” 070The Voice “X-man和夜心万万，嗯......” 李明善对SBS电视台的这两个古早综艺只能说早有耳闻，可流程怎么编排，定位是什么，看点在哪，那是丁点儿都不清楚。 尤其是那个什么‘夜心万万’，听着就不像在凌晨之前能正大光明看的东西。 可真要咬着牙说不去，说实话，李明善还真有些舍不得。 且不说本身什么MBC邀约之类的，都是用来跟朴昌浩谈判的幌子，单纯只说为了结交姜虎东姜大胖子，李明善都觉得这事很有搞头。 而且在早期杂糅那份综艺策划的时候，李明善也是下意识贴合SBSU这样的24小时频道改的。 如果真的不合作，重起炉灶还好说，能不能达到预想的效果就不敢保证了。 “世浩哥？”拿不定主意的李明善转头看向在场唯一的自己人。 “咳”，接到指令的郑世浩轻咳了一声，正色开口：“朴PD，您开出的条件确实非常诱人，按说已经把事情说到这里，我们再不接着就有些拿乔了。” “郑室长，您直接说但是就好了。” “但是我觉得既然要谈合作，大家不妨把态度放得坦诚一点，所以接下来的话可能不怎么好听，希望您能理解。” “合作么，当然要把问题说到前面，所以先小人后君子也是可以接受的。” 郑世浩闻言先是点了点头，又接着开口道：“恕我直言以您目前在SBS的地位，如果真的要谈合作，您用什么来保证容和他们能够成功出现在那三个综艺的镜头中？” 朴昌浩手指轻点桌面，面容整肃地反问道：“我们几个人都是同校的前后辈关系，在放送部也一切共事超过10年，郑室长，这个回答够吗？” “有朴PD的这句话就够了。” “那第一项合作就成了？” “成了。” 既然把谈判全权交给了郑世浩，那坐在一旁的李明善自然就会保持沉默。 看到两人谈妥了第一项合作，李明善站起身，抬手向朴昌浩示意道：“策划案就在我的办公室，朴PD是一起过去，还是在这边等我拿过来？” “怎么敢劳烦明善xi亲自去拿，我们一起过去”，小有收获的朴昌浩，此刻心也落了一小半，于是便笑着起身跟了上去。 回到办公室，李明善从抽屉里翻找出罗列好的大纲终稿递给他，“这是大纲，还请您别介意。” “理解。” 接过大纲，上了岁数的朴昌浩从怀里掏出花镜架在鼻梁，眯着眼看稿的同时，还下意识跟读道：“第一阶段在各道首府进行海选，挑选101名候选练习生进入终选；第二阶段，101名练习生自主选择位次，再通过4-5名导师盲选后进入第三阶段。啧，这么一来前期筹划时间至少要三个月，投资预算也要很大才行啊。” 看到朴昌浩已经不由自主地代入到了主PD思维，李明善先是在心里暗自一笑，又开口道：“如果合作达成，在预算方面朴PD大可放心，不管SBS那边批准多少，S.W保证至少会按照1:1的比例进行配资，您只需要把控好前期工作，不要把时间拖得太长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把头依旧埋在大纲中的朴昌浩也不知道听到心里没，只是一个劲地点着头。 “至于从第三阶段到最后的终决选，我想要的是那种大家喜闻乐见的组队或者个人PK，胜者进入下一轮，败者回家，不知道朴PD对此有什么意见？” “毕竟李会长给我的只是大纲，所以我暂时不发表意见。但我有个疑问，按现在这个思路，您跟谁都可以合作，当时为什么会想到SBSU？” “因为我想把练习生从海选开始，到第二阶段开始的练习生活，都能够通过SBSU让每一个关注节目的人都能看到。可是这么一来，其他电视台大概是不会同意的，这也是我想要跟您合作的最初念头之一。” “李会长侮辱人的说法还真别致，不就是想说SBSU没人看么？” “我这人生意归生意，但还是很维护未来合作伙伴颜面的。” “好吧，我接受您的说法。”自家人知自家事的朴昌浩无奈地耸耸肩。 反正在台里SBSU的地位也就比那几个地方台高那么一扭扭，所以对李明善的调侃，他倒也不会真的放在心上。 “李会长，我承认我现在非常心动，也很需要这份策划，但恕我直言，请问您的目的又是什么？” 李明善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个目的自然是为了扬名，S.W娱乐虽然成立了有一段时间，但在业内的影响力几近于无。所以，不管是CNBlue的推出，还是这项综艺节目，亦或者正在后期制作的电影，都是为了让人知道我们公司。” “看来还有其二了。” “当然，作为一家重新上路不久的娱乐公司，说实话在人才储备方面与其他公司相比差距非常大，所以如果展开合作，我自然是想通过这次的合作拿回一部分优质练习生资源。” “李会长，你的意思，是要SBS为您暗箱操作？” “不不不，只需要您朴PD配合就好。我会从海选开始全程关注，对有意向的练习生自然会有一些私下接触，达成意向后我需要朴PD多帮我给几个镜头，让人们知道有这号人就好了。” “如果只是多几个镜头的话，问题不大，可以。”朴昌浩略加思索就应承下来。 “那在导师人选方面，李会长有没有想法。” “给我留一个位置，其他您负责邀请。” “可以。” 朴昌浩又重新把大纲看了一遍，闭上眼，在心里盘算了许久，复又接着开口：“既然李会长如此坦诚，而且作为对投资人收益的保证，我再不拿出点诚意就显得没意思了。你看这样，待会儿回到公司我会跟主管放送的理事协调，争取让从终选开始的几次选拔和PK赛在SBSU和主频道同时播出。” 李明善自然乐于见到朴昌浩有这么上道的行为，“如果可以的话，那真的是太感谢朴PD了。当然，大家作为合作伙伴，如果在沟通中有问题还请您及时通知郑室长，我们S.W也会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朴昌浩明显是领会到了所谓‘尽自己一份心力’是什么意思。 原本微笑的大脸又立时灿烂了几分，“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不会跟李会长客气。” “这个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说到这里，大家也都明白了各自的诉求，再继续聊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于是朴昌浩站起身，拿着大纲手稿询问道：“李会长这份我可以带走吗？” 李明善抬手示意他大可自便，“作为伙伴，昌浩哥说这个不觉生分吗？” 朴昌浩哈哈一笑，“是我的错，明善改天来Cityclub喝酒，我请。不过明善啊，这个综艺名称？” “TheVoiceofSouthKorea。” 071锚点 接下来的一连数天，拿着大纲离开的朴昌浩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半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 但据前SBS雇员，兼半个地缘老乡金敏哲的内部小道消息，朴昌浩在回到电视台的当天就跟本部长发生了较为激烈的口角冲突，随即他们两个就被办公室在更高一层的理事给叫走了。 这场争吵谁输谁赢不好说，毕竟也没人敢胆大到扒在理事门上偷听。 只是据管理层餐厅传出的小道消息，那位一向极善抢功的本部长先黑着一张脸从理事办公室离开，而朴昌浩直到现在也还像没事人一样在公司各个部门之间晃悠。 其实对李明善来说，一个这样的消息就已经能说明很多事情了。 在这样一种执行长幼尊卑制度已经严苛到扭曲的社会大环境下，如果下属在挑衅上峰后却没有受到任何或明或暗的惩戒，排除这位权威遭受质疑的上司生性宽容大度外，更大的可能，就是有来自更高一个层阶的压力强行让他心胸开阔。 而更高层阶既然能出面站台，以朴昌浩前期在SBS的落魄样，大概不会是什么沾亲带故的关系。 那剩下的，就只能是这位老兄画了一张足够大的饼，并成功说服了主管综艺放送的理事。 “艾古，看起来我们的朴PD这次是真的要拼命了。” “哦？我怎么觉得是我们李会长在半推半就，故意为之呢？”由于没有排到戏份，偷得闲暇半晌的韩孝周一大早就回到了公司，自打得到了李桂贤的投效后，这位原本只负责掏钱的理事nim也终于有了自己可靠的消息渠道。 “所以，请把完整版的策划方案拿出来吧。”韩孝周把手伸到李明善面前，勾了勾白嫩的手指。 趁着韩理事审阅文件的空暇，李明善还格外殷勤地双手奉上咖啡，同时还略显歉意地开口：“看来我这次是要食言了。” “嗯？”韩孝周先是一愣，又浅笑着微动朱唇，“Pabo。” “Pabo就Pabo吧，反正我就没指望能在你这儿捞着什么好名声。” 转回到自己座位，这个Pabo很没坐相的向前探出两条长腿，“不过真说起来，D.S.P的那位夫人还是给了我挺多感悟的，如果不是那次强行挖人，说不定我也不会这么急。” “照这么说，你是不是还要感谢李浩延会长？” “当然，我一定会在合适的时候，带着最诚挚的心意当面感谢他家祖上八代的。” “做归做，不许骂人啊，不过到时候记得捎上我那一份。” 韩孝周轻巧地给如瀑青丝挽了个发髻，“好了，换个话题，那位金敏哲xi又是怎么回事？你之前刚清理了一批关系户，可现在又亲手把这口子打开，就不担心再有下次？” 李明善欠欠地探出腿，在韩孝周小腿上蹭了蹭，“生气了？” “把你的腿拿开，咦，好恶心！”韩孝周睁大双眼，攥紧拳头朝李明善恶狠狠地挥了挥，“再说我也不是什么不通人情的家伙，只是觉得你转变的也有些太快了罢。” “人情交往不就是这么回事么，而且所谓的人生价值说穿了，也不过就是看你能不能被人利用罢了，所以……” “总有许多无可奈何是吧。” “呀，孝周xi，你总是这样学人说话很容易挨揍啊。” “除了与你相处之外，在其余的时光里，我可都是优雅的淑女哦。”韩孝周微微撅起嘴巴，似乎在向李明善证明她所说的并非戏言。 面对这张青春俏丽的脸孔，李明善的心脏禁不住地砰砰乱跳了好几回，“嗯嗯，淑女。” 这种突然出现的感觉让李明善有些恐慌。 不管是前世的记忆，还是亲身经历，他一直都把韩孝周当作要好且值得托付的兄弟。 原本以为他们之间只是纯粹的青梅竹马的关系，并不会，也不可能再参杂任何其他感情。 然而，就在刚才。 李明善察觉到在面对韩孝周时，他的心态出现了一丝变化。 而这种变化，让李明善深感困惑。 作为一个母胎solo，他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份突如其来，且超出预设的情感变化。 李明善觉得，现在很需要找到一个独处的空间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孝，孝周啊。” “嗯？” “我才想起来，起庸老师那边昨晚打来电话，说<鬼影实录>的后期制作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希望我能去一趟忠武路。” “那需要我跟你一起去么？” “不用了，不用了，你抓紧时间休息，下午不是还要去片场拍戏么。我自己先去看看，等有什么消息就第一时间通知你。” 说实话，李明善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 但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从韩孝周身边离开，他担心再继续待在这里，天知道自己的心最终要落在哪里。 可真当逃也似的离开公司，看着四周林立高楼大厦，李明善又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他用力擦了擦脸，想要驱散掉脑海里浮现的那一幕幕温馨的画面，不管是曾经两人拌嘴时的欢乐，还有无数次度过的平淡时光。 “我跟孝周是兄弟，是兄弟。”李明善不停地默念着这句话。 哪怕他自己也很清楚，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心理建设，大概是怎么也抵挡不住下一回，在不经意间的心动了。 “偶妈我回来了。” 听到李明善的声音，姚基淑一抬头就发现儿子的状态很不对劲，“艾古，你这孩子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些累，所以提前回来了。” 虽然明知这小子是在说谎，可姚基淑还没有那么变态的掌控欲。 她只是缓步上前，张开双臂给了李明善一个大大的拥抱，“明善啊，累了就歇歇，烦了就找个地方让自己重新安静下来。只有这样你才能真的想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好。” 或许是母亲所独有的安全感，让李明善四处乱晃的心神能稍作稳定。 回到自己房间，安静坐在沙发上，李明善沉默地望向窗外的车水马龙，开始尝试着把那一刻的心动从头进行分解。 然后，去看看那份突如其来的渴望背后，究竟是一份什么样的情感。 姚基淑端来一杯热茶，轻轻地放在李明善的手边，她似乎能感应到儿子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但她并不打算作过多地追问，只是选择默默地陪伴在李明善的身边。 让他能感觉到，就在身边不远处，有一位母亲可以随时给予他温暖的依靠。 李明善这一坐，就是半晌。 午饭时分，姚基淑开始做饭。 听到厨房传来的响动，李明善回头望着正忙碌操劳的身影，在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是找到了答案。 可再细细一想，却又什么也没有得到。 “明善啊，吃饭。”透过半掩着的房门，姚基淑的声音传进卧室。 “好的。” 072确定 为了令情绪低沉的儿子稍稍振作，姚基淑在午间时光用心制作了几道满溢雁北风味的佳肴。 亮白的骨瓷盘中，简单翻炒的青菜，既赏心悦目又脆爽甘甜，妙不可言。 紫砂炖盅里的红烧肉，红亮油润，口感细腻软糯，香气四溢。 最后呈现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猪肉臊子面。 炖至烂熟的肉沫，混着红色汤汁铺满煮得恰到好处的面条。 为了提鲜，姚基淑还特意将采自清凉山台顶的台蘑切丁，又点缀些许翠绿香菜，让整碗面不仅看起来色彩艳丽，香气也浓郁诱人。 纵使再有千般惆怅，可面前许久未曾品尝过的吃食，让李明善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餐桌上。 “唔？”挑起一根裹着汤汁的面条塞进嘴里，原本对老母亲手艺不抱希望的李明善，居然从中感受到了熟悉的那股劲道。 姚基淑双手撑着下巴，专注观察着儿子脸上的微表情。 于是，李明善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瞳孔放大，但还是被姚基淑逮了个正着，“怎么，不合口味？” “不是，味道很好，非常好。只是有那碗没放酱包的大酱汤在前，所以有些出乎意料。”又紧着扒拉两口，让熟悉的家乡味道在体内缓缓四散开来，李明善压了压渐渐翻涌的心情，这才轻声开口回答。 “偶妈我这些年在你们李家可不是白干的！” 能来自儿子的夸奖，就已经足够让姚基淑自动屏蔽了大酱汤这三个字，虽然等某天心气不顺的时候可能会有后续追责，但丝毫不妨碍她现在可以得意地仰着头，就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那般。 “呐，尝尝秘藏级的白灼菜心。” “好。” “多吃点肉，这可是跟凤临阁的大厨专门学的。” “嗯。” 看着围着自己不停布菜的姚基淑，李明善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动画片里，一句很有名的台词。 ‘所有系统启动启动启动，还有这～个！’ “噗嗤，咳咳！” 儿子忽然被呛到，让手里已经夹起一块红烧肉的姚基淑有些手足无措，“呀，怎么了？是不是偶妈...” 察觉到老母亲话语里的自责，李明善赶忙摆了摆手，“不是，咳咳，是我吃的太快了。” 说完，他又指着面前不多的菜肴，“偶妈，您也吃吧，我没事，自己来就好。” “哦哦，好的。”李明善一再的坚持，让关心到乱了方寸的姚基淑这才坐回到自己位置。 只是上午儿子不同寻常的表现，还是让姚基淑在吃菜之余，也不忘关心道：“wuli明善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嗯？”闻言，正在喝汤的李明善又险些呛住，他放下碗，神情有些尴尬，“偶妈，您在说什么呢？” 姚基淑笑了笑，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这有什么好遮掩的，偶妈又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外人。” 看着老母亲那双明亮的眼睛，李明善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偶妈，我真的没...” 姚基淑打断了儿子的话，语气里充满了关心，“不要再否认了，今天的明善表现跟以往很不一样，尤其是刚才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简直跟你那遭了桃花劫的爹一模一样。” “嗯？”惊闻老头儿的艳史，虽然在当事人面前不便表现的过于兴奋，可李明善还是忍不住在桌子下面，兴奋地搓了搓脚。 姚基淑平静地抬眼，“怎么？不信？” 李明善很爽快地把脑袋摇出了海浪声。 “呵，你阿爸年轻的那会儿啊，一双桃花眼看谁都带着三分笑，说话好听还有一手好吉他。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懂怎么拒绝别人，这点你比他强。” 姚基淑挑一筷子青菜放在盘子里，犹豫片刻，又放下接着说道：“他每次一遇到有人向他表白，就会傻愣愣跑到我面前，然后就一言不发地坐着，就像你刚才那样。所以，wuli明善也是被女孩子表白了吗？” “偶妈，您太高估我了，我只是...”李明善想解释，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那就是喜欢上别人了是吧，单相思？” “也不是，或者说不知道是不是。” 姚基淑鄙夷地摇了摇头，“艾古，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姚基淑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腻腻歪歪的了？” “我只是担心，万一发现是个误会，或者人家根本没那个心思，那以后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诶哟，看来我们家小明善是真的有些动心了。”姚基淑掩口浅笑着追问道：“不过那个女孩是谁呀，偶妈认不认识？什么时候发现的？” “鉴于您现在的八卦属性，所以名字不能说，至于什么时候发现的，大概是看到她唇角勾起微笑的那一瞬间？”考虑到某人的恶趣味前科，李明善觉得万一对她说出那个人就是韩孝周，老母亲有九成八的概率下午就能杀到闵雅玲面前提亲。 “都这样了还跟我有小秘密啊。不过，能看到你的转变，偶妈还是感觉非常开心的，我儿子总算活的像个人了。” “呀，您说的像什么话？我什么时候不像人了？” “你自己当然不觉得。” 姚基淑用筷子轻轻敲了敲儿子的头，“自从回到汉城，这些天我其实一直在观察你，从行为举止到待人接物。然后我就发现，你虽然跟谁在一起都很亲，也表现的非常礼貌得体，可在我的眼里，你不论对谁，似乎中间都会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但又切实存在的，隔膜。” 隔膜？ 李明善心念一动。 “让我想想啊，那种状态应该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你永远抽离事外，把自己摆在第三方的位置上，漠然观察着你和其他人在现实中的一切互动。然后把观察到的事物按照利弊进行分析拆解，最后再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进行层层包裹，让现实中的你表现出来。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所以，当看到你能为了一个人如此烦恼时，偶妈真的很开心。因为这至少说明，我儿子并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生物。” 李明善陷入了思考。 他仔细品味着母亲的话，然后再一次不自觉地想起了韩孝周。 在她面前，他似乎真的能放下所有的伪装，毫无顾忌地展现出真实的自我。 他承认，自己的性格有时候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可是，当他面对韩孝周时，却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安心的避风港。 他无需考虑任何后果，只需要做回真正的自己，包括撒泼耍赖等等。 姚基淑的这番话，也让李明善终于明白刚才一直抓不到的那抹灵光究竟是什么。 姚基淑没有打扰他的思考，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片刻之后，李明善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 “偶妈，我想我可能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073讨教 “哇～哦！” 虽然答案依旧不那么肯定，但儿子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就已经让姚基淑感觉十分欣慰了。 但同时，也让她的心里多了一分名为‘老母亲的嫉妒’。 可忽然转念一想，姚基淑又开始后悔了。 当初若是没有听从两家大人建议，能把李明善从小就留在自己身边抚养的话。 这孩子性格会不会还是这般恶劣先放一边，至少不会把情感维系纽带放在一个外人身上吧。 想到这里，姚基淑开始在心底向两家大人表达着自己的强烈不满。 hin！ “偶妈？” “嗯？怎么？”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姚基淑飞速整理好表情，依旧带上和善的笑容开口，“我们家小明善，还有什么想跟偶妈分享的吗？”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到这儿，李明善十分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就连说话时的声音也变得细若蚊蝇，“您说说呗，当初您是怎么被我阿爸追上的？或者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知道我的嗯嗯嗯。” 大概是由于有了这件事做基础，李明善也不知不觉就把自己自然代入到了‘为人子’的位置。 说话、做事，都在跟之前的那位身体管理员慢慢靠近。 譬如现在，李明善的表现落在姚基淑眼里，活脱脱就是一个正在从‘人少，则慕父母’，逐渐向‘知好色，则慕少艾’转变的懵懂小青年。 “哎一古，你这孩子，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就是，那个，想学习一下，我可是怀着非常正经的心态向您咨询的。” “这样啊...我明白了。” 姚基淑面容一肃，整个人也变得端正许多，托着腮追忆道：“让我想想啊，毕竟时间过去太久了，你阿爸在表白时送给我的礼物是...” “是什么？”自觉站在人生重要路口，急需有人指点迷津的李明善瞪大了双眼，也顾不得用什么敬不敬语，直接追问道。 “应该是一个印着‘劳动人民最光荣’的搪瓷缸子。” 咣！ 脑袋狠狠磕在餐桌上的李明善想过李仁贵送花，还想过在初雪时节他给姚基淑送出一封情真意切的手写信。 甚至连千纸鹤，毛绒围巾这些，在他看来已经算很老派的表白礼物，李明善都想过。 可谁能想到，这位老人家居然第一次送女朋友的礼物居然是一个用来盛饭的搪瓷缸子？ “呀，你这孩子这是什么反应？” 从粉色回忆中惊醒的姚基淑面带愠色，眼神中的温度也在缓慢且持续的下降。 看那模样，今天李明善要是给不出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一场稍显血腥的家庭教育怕是免不了了。 “不是，您就不觉得亏吗？只是一个不值钱的搪瓷缸子啊。” “亏？” 姚基淑双手捏了捏自己日渐丰润的‘纤腰’，用满足中带着许多炫耀的语气开口：“你阿爸为了表白，都能把自己吃饭的家伙送给我，还有什么礼物是比这个浪漫的？” “而且就是因为这个，你外公当年才会力排众议地点头认可了我们的关系，不然你偶妈我早不知嫁给哪个破落两班子弟了，还能生下你这不省心的狗崽子？” “好吧，您这个理由强大的让我无话可说，只能对李仁贵同志的英雄行径表示无比敬仰。” 其实这种事看似荒谬，可设身处地地想想，基本也能明白。 这种朴实无华的父母爱情放在现在可能已经不合时宜，但放在二十多年前的经济环境下，这大概就是最浪漫的事了。 可要是真傻不愣登地原样套在自己身上...... 唔，大概会被孝周给活活打死吧。 别人家初雪下的表白： “为什么送我奶茶？”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捧在手心啊。” “讨厌了啦，死鬼。” 而自己初雪下的表白： “莫吖，送我大搪瓷缸子干嘛？”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被你捧在手心啊。” “粗谷类！！！” 噫！ “偶妈，非常感谢您的经验分享。” 李明善怀着极大的敬意，起身向姚基淑深深鞠了一躬，“但是我也想通了，年轻人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年轻人自己去做吧。” “哎一古，果然还是被我们家明善嫌弃了，一定是感觉偶妈是个老古董，跟不上时代了是吧。” “怎么会，我可是非常羡慕您和阿爸这样的感情的。” “真哒？” 姚基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脸上又突然浮现出一丝八卦的笑容，“不过呢，偶妈还有一个小秘密没有跟wuli明善讲，其实当初我和你阿爸是这样开始的。” 听到这话，李明善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来。 姚基淑微笑着说：“当时因为学习的原因，你阿爸在图书馆里常常会待很久，每次都要身为兼职管理员的我开口撵人他才会走。 可是有一次，他趁还书的时候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晚的月色真美’。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后来亲口问他，我才明白他在暗示什么。” 李明善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印象里木讷老实的李仁贵居然还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原来这才是你们故事的开始啊。”李明善感慨道。 “是啊，所以年轻人就要勇敢尝试，经历的多了，经验也自然就有了。”姚基淑拍了拍李明善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您的建议我会铭记在心的，所以我打算现在出一趟门。”李明善恭敬地回答道。 “哦么？这就开始行动了吗？” “不是……” “去吧，去吧，偶妈还是很开明的，但如果晚上不回家一定要记得打电话。明善啊，fighting！”姚基淑满意地笑了笑，低头继续享受她的午餐。 “嗳，我知道了。” 为了杜绝这位再给自己布置什么奇奇怪怪的体验后报告，李明善连牙都顾不得牙刷，狼狈异常地夺门而出。 被刺骨寒风一撩，李明善出门前的满腔热血就凉了一半。 抬手看看腕表，时钟指针已经在12和1直接徘徊。 “这个时间的话，孝周应该还在吧。” 抬起头，看了看已经被云彩布满的天空，“太阳果然太毒了，要不还是回去吧…” 可刚转身，仿佛就看到姚基淑正似笑非笑地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李明善一咬牙，“哎西，死就死吧。” 去而复返的会长大人，并没有让S.W员工感觉意外，一个个微笑着向李明善点头致意。 可这样的朴素笑脸，落在李会长眼中，就又是另外一番意味了。 伸手握住理事办公室的门把手，轻轻一拧，没动。 再推，反锁着。 “敏哲啊，韩理事呢？” “韩理事？在会长您走之后没多久，也匆匆忙忙地走了。” “嗯……嗯？怎么你在这里，没去学校接孩子们？” “都接回来了，只是因为水晶的姐姐买了很多吃的来看望她们，所以我暂时休息一会儿。” 074送你 “西卡？S.M东方神起和superjunior不是已经正式回归了么，怎么还要占用咱们的练歌房？” 因为天天受到某只近来愈发圆润的水晶球熏陶，李明善也变得开始用‘西卡’来指代郑秀妍。 其实通过这些天的磨合，金敏哲也从其他同事嘴里听说了不少自家会长的抠门事迹。 就拿郑淳元带着短身三人组来S.W公司练习这件事来说，刚开始的时候，看在李纯揆的面子上，李明善并没有说什么。 甚至还怀揣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厚着脸皮硬蹭过几回现场教学。 可次数一多，李会长的那张有几分金城武神韵的脸就不怎么好看了，话里话外的嫌弃有时候还会向外冒一些。 据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公司老员工表示，就为了这件事，李纯揆这位老会长的女儿还恶狠狠地威胁过，一定要找机会把李明善从楼梯上推下去。 后来，为了保证在新办公楼投入使用前，不至于因为自身落后硬件影响到各支团体、solo艺人的练习进度。 李秀满只能以S.M艺术总监的身份重临S.W娱乐公司，并与李明善就该问题非常坦诚地交换了各自意见。 通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最终敲定了由S.W娱乐公司提供练习场地，允许这支已在S.M内部敲定团名为“少女时代”的supergirls预备队，继续使用包括练歌房在内的各项练习设施的谅解备忘录。 当然S.M也不会白占这个便宜，怎么说汉城第一大偶像娱乐公司的姿态还是要的。 所以，在不牵涉泄露公司秘密的前提下，李秀满也允许S.W的艺人，或练习生可以在旁观摩学习。 换言之，就是说S.W的这帮孩子可以作为旁听生，跟随郑淳元练习声乐。 这个结果对于苦苦寻觅寻声乐老师未果的S.W公司来说，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一个条件。 特别是郑容和、刘宪华这两个即将出道的家伙，能得到这样一位名师指点，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 而对于短身三人组，或是预备队里的其他人来说，也可以在经典的蓝天白云练习室外，多了一个可供使用的场地。 至于整件事里唯一一个只有付出，没有回报的当事人，郑淳元对突然多了五个不记名学生倒也没什么太多反应。 一方面是反正已经带着三个孩子，再多几个也没太大影响，权当自己的小班教学又临时加开了寒假培训班。 另一方面，李会长私底下塞给他的那份束脩，也让郑淳元挑不出毛病。 “西卡xi今天前来，只是以秀晶亲属的个人身份来探望妹妹，并不是过来练习的。” “原来是这样”，李明善略作沉吟，又接着开口追问：“还有谁跟她一起，李纯揆来了没？” 人家来看妹妹，又关Sunnyxi什么事情？ 金敏哲虽然感觉奇怪，可摇摇头，“没有，只有西卡xi一个人。” “李纯揆没来啊，那可是...嗯，好了，我知道了。你去歇着吧，我过去看看。”李明善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只不过他的这番表现，让金敏哲不由得联想起早晨发生的事情，再三踌躇，还是小心翼翼地出言提醒：“会长nim。” “嗯？” “西卡xi马上就要出道了，所以...” “哎西，敏哲xi，有在这七想八想的时间，建议你不如赶紧跟进一下朴PD的工作进展呢。” “内！我马上去办！” “滚滚滚，要是让我在公司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我扣你工资。” 等烦人精飞快跑路而去，李明善这才转身，朝着三个小丫头的专属练习室走去。 “明善欧巴！” 当李明善出现在门口，正小口嘬着饮料的崔真理飞快起身，咚咚咚地小跑过去。 “哎一古，wuli雪球也要跟着变成水晶球了吗？”李明善弯下腰，伸手捏了捏那张可捏度颇高的脸蛋。 崔真理十分享受地用脸颊蹭了蹭李明善掌心，这才抽着鼻翼，异常可爱地回复道：“才没有，真理最近可是非常认真地在练习啊。” “嗯嗯，看来是挺认真的，善怜啊，那就把墙角那瓶饮料扔了吧。” “好的，会长nim。” “呀，那可是我刚买的。” 或许是因为崔真理孤身在汉城的缘故，李明善对这个正值金钗之年的小鬼头似乎也格外偏爱一点。 在他的影响下，不仅是公司里的工作人员和艺人，就连在餐厅掌勺的姨母给她打饭时，那双永远颤抖的手也会非常神奇的恢复正常。 看着崔真理又飞快抡着小短腿冲向了朴善怜，脱了身的李明善迈步来到JK身边，向郑秀妍伸出手，“西卡xi。” “西卡、xi？”从李明善进门那时，就已经起身准备打招呼的郑秀妍侧了侧头，表情也变得十分古怪。 接着，又用她特有的细腻嗓音开口，“Areyoucrazy？” “呀，郑西卡，是谁每次来S.W之前，都要致电前台问我在不在？是谁每次练习完招呼都不打就第一个闪人的，你好意思？” “呃......” 被人当场戳穿行径的郑秀妍一边吹着口哨，一边认真盯着天花板。 “Jessica，你这样是不对的，你应该向明善欧巴道歉。”郑秀晶l在这一刻被徐珠贤灵魂附体，表现出令人诧异的帮理不帮亲。 “呀，Krystal！”自知理亏的郑秀妍原本就挺心虚的，再被妹妹这么一怼，登时红霞爬上了脸颊。 第一次在抗姐道路上走了如此之远的郑秀晶吐了吐舌头，“我去找小雪球玩！” 说完，撒丫子转身就跑。 “哎西，你等着。”李明善就在身旁，这让郑秀妍一时间也不好拿出自己善用的手段，只能气鼓鼓撂下了一句狠话。 只是，有人却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就冲着你强行代管wuli秀晶的零花钱，她这事儿就做的没毛病，都雪花秀的挚友了，也好意思？” “哎西，李明善！”郑秀妍八字眉一挑，怒目而视。 “嘘……” 这一回合，轮到李明善双手插兜，吹着口哨，低头认真研究公司地板的拼接问题。 气急的郑秀妍嘟着嘴，抬腿就在李明善小腿上狠狠来了一下，“你们S.W就没好人！” “呀，姓郑的！”李明善吃痛，单膝点地，咬牙不停揉着酸麻的小腿。 “hin！”郑秀妍傲娇地仰着头，眼角余光却在偷偷关切地盯着李明善。 “真理，善怜欧尼，你们看，现在像不像明善欧巴在向我欧尼求婚吖？” 原本都在等对方开口的两人，却被郑秀晶一句话整到破防。 “呀，Krystal！” “郑秀晶，给我去面壁！” “刚才不像，现在像，明善欧巴我也面壁去。”崔真理说完，也跟着郑秀晶跑了。 “你们两个。” 这种局面下，郑秀妍自觉是没法再待下去了，弱气地骂了一句，又转头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公司练习去了”。 “我送送你。” 075我，有一个亲故 “送我干什么，明善你自己下午没有工作了吗？” “我真的不用送，被泰耎她们发现又要解释很久，就算没被她们看到，万一被门口粉丝拍到照片，也是很麻烦的。” “真……” “西卡啊。” 趁着红灯亮起，李明善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着副座上的郑秀妍，“在以这种立场讲话之前，能不能先低头看看自己屁股底下的那张座椅？我好好的白色纳帕真皮都快被你那条牛仔裤给染了色了。” “呀！你想死吗！” 虽然被人吐槽，可郑秀妍依旧气势不减地回了一句。 只不过，在她说话的时候，眼神却也忍不住朝屁股底下的那张座椅偷瞄了好几眼。 然后，郑秀妍确认了两件事情。 一个是李明善这混蛋摆明是在讹诈自己，那张白色皮子依然十分干净。 另一方面。 嗯，从印在柔软皮子上面的浅痕看，自己臀型还不错。 “哧哧，啊哈哈哈！” 车内突然响起的浅笑，让正在开车的李明善只觉有股冷气正沿着后脊梁往上直窜。 这说好的抽风泰决定团队风格，墨镜卡负责拉高成员品味嘞，怎么还带角色属性互换的？ 只可惜，还沉醉在自我世界中的郑秀妍，并没能及时察觉到李明善脸上的惊悚，不然就以她的恶劣性子，高低也得再僵硬地左右晃荡两下。 “喂，你再这么玩我可是上手段了啊，中午我可是吃过大蒜的！” 郑秀妍呲着一口白牙，模仿着记忆里吸血鬼的说话腔调开口，“吾之真名IsabellaMarieSwan，你这种低级驱魔师，大可不必在吾面前献丑。” 李明善横了一眼，跟我装戏精本精是吧。 于是，也拿出之前在点津堂坐班的二掌柜做派。 单手一揖，道：“这位来自奇幻西方世界的吸血鬼阁下，首先对你敢在神秘东方大陆现身的行为，我在此深表敬佩。可你这种嚣张的语气，我不喜欢。” 郑秀妍把身子向中间凑了凑，轻佻地反问：“那请问这位英俊的小道长，不知道还有什么降妖伏魔的手段没有？” “嗬……” 李明善轻蔑一笑，转头对郑秀妍开口道：“虽然你这妖孽法力深厚，可如果我说自己中午吃了一整盘的酸黄瓜，出门前也忘记刷牙，不知阁下又该作何反应？” “看招，哈！” “呀~” 虽然李明善只是做了做样子，可郑秀妍依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呼在了自己脸上。 一张满是胶原蛋白的脸立时皱成了十八褶包子不说，两只手都不等大脑决策，就已经在李明善身上使了一套连招。 “我打死你这家伙！” “喂，喂喂，很疼的！” 滴！滴滴！ 跟在后面的车辆大概也见不得这个，一时间纷纷摁着喇叭，提醒前面这辆红色SUV可以立刻、马上、赶紧圆润地滚了。 “哎西，看看你干的好事，这都被人别了几回了。”李明善轻点刹车，先是让过了某位有路怒倾向的大叔，这才朝缩在副驾驶，正捂嘴偷笑的郑秀妍挥了挥拳头。 “hin！还不是因为你。”虽然被人抱怨，可郑秀妍的笑容依然不减，一边托腮转头看向窗外，一边小声顶着嘴。 只是李明善接下来的话，可就让这个姑娘有些笑不出来了。 “西卡，问你个事儿呗。” “你说吧，如果我知道的话。” “嗯...其实也不能算我的事情。” 李明善稍作沉吟，“我有一位亲故，他上午来找我请教问题，可我给不了让他满意的答案，所以就想听听你的意见。” “亲故？是孝周欧尼？”郑秀妍眉头微蹙，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位假想情敌韩孝周。 “不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李明善像只踩了尾巴的猫，忽的抬高了音量，“呀，是我的一位同性亲故，说名字你也不认识。” 同性，亲故？ 我信你个鬼啊，就凭你这种吃饭都配单人桌的家伙也会有同性亲故？ 别的不说，至少从小水晶那里，郑秀妍都不知道听过多少回关于李明善性格孤僻的事情了。 这家伙只要没事，不是选择一个人窝在办公室发呆，就是邀请她们三个小朋友一起去看东瀛热血漫。 至于为什么不看南朝鲜漫画，作为只是翻了几页就脸红脖子粗的郑秀妍表示，那是充血不是热血。 所以，你说的那个亲故究竟是不是你。 郑秀妍气鼓鼓地嘟起嘴，表情不善地开口：“既然是同性亲故，那就是感情问题咯？” “算是，吧？”李会长莫名心底一颤，说话底气也有些不足。 “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就是因为我...这个亲故自己也不确定嘛，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行吧，那你先说说看，关于你这位亲故的事情。” “这事儿有些长，要不我请你喝杯咖啡慢慢说？” “没时间，就现在。”郑秀妍烦躁地把右手攥紧，忍了再忍，才没让它出现在某人身上。 “行吧。” 看了眼已经过去一半的路程，对车内杀机毫无察觉的李明善决定长话短说。 “简单一点，就是我这个亲故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的同年亲故，可不知道该怎么跟那个人表达自己的心意，而且他还担心，万一把这事没成，他们俩今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被当面的郑秀妍咬着牙把话听完，这边已经默默攥紧了另一只拳头。 故意的，这个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你、难、道……” 怒气渐渐充盈胸口，郑秀妍刚要质问，脑海里立时蹦哒哒跑出来两个小人儿。 个不高，但很有特点，望之极似金泰耎和李纯揆，‘西卡啊...’ 呼、呼、呼 郑秀妍猛地呼出几口浊气，看到不远处狎鸥亭的标志建筑，便冷声开口，“把我放在这儿就好了，我自己走回去。” “这儿？” 已在生死边缘几个徘徊的李明善，依旧浑然不觉地挑战着拳击馆馆长的DNA，“离你们公司还有一截儿，要不我再往前开开......” “我、说，就在这里，停下。” 郑秀妍说话的语气依然平静，可她也知道，自己对这狗崽子的忍耐度已经来到了临界点。 如果他再不主动从眼前消失，那自己也不敢保证，下一秒是不是就会帮他从物理层面消失。 所以，为了防止发生什么不忍言的事情，必须让这厮滚蛋。 红色双龙刚靠边停稳，郑秀妍就已经跳下车。 隔着被重重关上的车门，冷冷盯着坐在车里的李明善盯了很久，“你这个问题我现在也不好回答，你先回去，等我想到了答案会跟你联系。” 李明善也察觉到郑秀妍的情绪出现了问题，可一时间又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只得保持着自认还很得体的笑脸，“那我欠你一份人情。” “呵，你李会长的人情嗬。”郑秀妍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076暂别 “李明善，你违约了。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招惹Jessica的。” “莫？可我这么做，不是正如你所愿么，要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啊，Sunnyxi。” “那…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连一丝念想都不打算给西卡留下？” “念想？对现阶段需要全力准备出道的你们来说，不管是念想还是其他什么都太奢侈了，所以就让这件事干脆地断在今天不好么。” “你可真是个混蛋啊，李明善xi。” “这句话我会把它当作夸奖，并用来天天鞭策自己的，康撒哈密达。” “滚！” 啪！ 等李纯揆愤怒地挂断电话，李明善这边也将手机重新放回书桌。 面色平静地，就像刚才的争吵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取出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最上面的几行字都是在不久前刚被李明善自己摘抄下来，由李秀满私发给他的短信内容。 短信发送的时间非常巧合，就在他那天离开郑秀妍家，与李纯揆商谈之后。 这种巧合已经让李明善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人躲在一旁，偷偷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抛开这个不说，单看短信内容其实也简单。 李秀满只是像两人唠家常一般地向李明善讲述了，由于他的出现，让这支预备队里产生的一些，超出S.M管理层允许边界的苗头。 这里面不仅牵涉到了郑秀妍，就连手续已经转到S.M公司，却仍为自己曾经S.W练习生身份而自得的李纯揆也有一份。 虽然这位还没公开身份的空降兵在平素表现的十分具有亲和力，可总会在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不自觉表现出让其他S.M公司原装练习生们感觉不爽的姿态。 譬如，那条一直被她贴身戴着，作为S.W艺人身份认证的镶钻项链。 在此之前，由于这些练习生大多都不知道其象征的含义，所以也没谁会真的拿一条链子说事。 女孩子嘛，谁还没个心爱之物了。 可当Supergirls全员按照双方公司约定，使用S.W娱乐的练习室进行训练，并在之后见到正在另一个练习室训练的郑秀晶几个小丫头时，挂在她们颈子上的同款项链，自然也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然后，又是一些消息在练习生之间暗中传开。 万幸的是，这一次金竹贤的反应很快，在事情还没有充分发酵前就已经被她摁了下来，并及时将处置情况向李秀满进行了汇报。 李明善又把短信内容认真看了一遍，才把日记本重新合上，自言自语道：“现阶段需要断了念想的人，又何止是西卡那个愣头青，还有你啊，看似眼力价十足，其实笨的要死的李纯揆。这一天天的，就会给我瞎惹事。” “我、李纯揆，这辈子就是混的再落魄，也绝对不会再去找那个混蛋！” 已经对李明善的所作所为愤怒到了极点，李纯揆伸手一把扯在细细的链子上，然后狠狠一拉，“我从今天开始，就不再是S.W的李纯揆，是S.M的Sunny。” “Sunny欧尼……” “怎么了？” 身为李明善的铁杆小迷妹，哪怕第一个表白被拒绝的人就是她自己，可林润婀还是觉得事出蹊跷。 可李纯揆出离的愤怒，以及房间内郑秀妍隐约传出的抽泣声，再加上切身感受到，近来在队内成员们之间的奇怪氛围。 这些林林总总，都让只喜欢在旁默默观察，不擅长下场与人当面发生冲突的林润婀下意识选择了回避。 清澈的小鹿眼弯弯，林润婀凑到李纯揆身旁，小心开口询问道：“欧尼是不是真的不打算要这条链子了吖？” “对啊”，李纯揆嫌弃地看了眼被她团在掌心的项链，“既然有这么一个无耻冷血的会长，那S.W对我而言，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林润婀又向前凑了凑，像只松鼠一样搓了搓手，“那，能不能把它留给你最喜欢的妹妹，也是美丽与智慧的化身……哎呦！” 李纯揆抽回手，“艾古，你这孩子撒娇都已经不分场合的？不过这条项链，wuli润婀很想要吗？” “也不是很想，就是有些好奇，嘿嘿，想看看。” “想看就拿去看，记得看完帮我丢垃圾桶就好，我先回去房间看看西卡那丫头，哭惨了都。”李纯揆不疑有他，只随手一抛，就丢给林润婀。 “这就是所谓的公司信物吗？明善欧巴还真是个经验老到的玩家啊。”林润婀稳稳接住，看着在自己掌心，镶嵌着人造钻石的项链，不由得唇角微微上翘。 看了一会儿，她又失笑地摇了摇头，低声喃喃自语，“不过欧巴也真是的，什么都要往自己身上揽，等以后事情水落石出，就不知道该谁又要掘地三尺的找喽。” 言罢，就悄悄塞进了自己裤兜。 她准备等着哪天去东大门或是明洞的时候，找一个手艺好的工匠修补一下，然后再坐等它的主人。 修补费加上代保管费，不让你狠狠出回血，这件事可揭过不去的，Sunny欧尼。 次日清晨，刚到公司，李明善就接到了来自韩美秀的电话。 “李会长，事情办妥了，如果方便的话，请你来行里完成最后的股权质押和借款手续就能放款。” “不愧是老邻居，贵行的办事效率是真高，完全赞。” “作为金融服务机构，我们友利的宗旨就是要让每一位来行办理业务的客户感受到友利的高效便捷，哪怕在中间审批环节上有再多阻碍也绝不是理由。” 听到这个回答，让正手持电话站在落地窗前向下望的李明善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位韩行长真的是单纯到可爱啊。 为了突显自己的作用，还不忘在最后特意补上这么一句。 就是不知道如果自己回一句，‘女人，你得到了我的友谊’，这位风韵犹存的大姐会不会立刻气的摔了她那部名贵手机。 卡哇伊内～ 不过面对这位既贪财，又将步入更年期的财神爷，还需有力支持的李明善自是要把该给的面子给到。 当然，里子也要同步到位。 “哎一古，韩行长的人品真的是，让人完全没话说啊。” 照例先称赞一句，李明善再话锋一转，“可是现在过去签字……” “李会长不方便吗？” “倒也不是。” 李明善尽量把自己的语气让人听起来有些为难，“您是知道的，眼看就是年末，公司里涉及年度财务汇算，明年办公用品采购的事情一大堆，都要一项项研究才能敲定。” “哎一古，是我忽略了。不过说起来也有一段时间没上楼拜访李会长了……” 听被触发敏感词的韩美秀挑了挑眉，笑逐颜开地向李明善致歉，“这样吧，我让人先准备好相关手续，一个小时后我带队亲自上门拜访，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我也尽快把手头上这份采购意向敲定，然后扫榻以待。” 077三赢 在与市场价格相比，溢价25%的办公用品采购清单刺激下，这笔百亿韩元的中长期借款很快就完成了全部审查流程。 而比到账铃声还快的，就是早已饥渴，嗯，急不可耐的安志浩。 “会长nim~” 当一个头发花白，挺胸叠肚的中年男人，在自己面前不仅矫揉造作地摆出各种姿势，时不时还要学着徐妍珠的语气喊自己会长时，别人是个什么反应李明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觉得待会儿很有必要去一趟大林洞了。 不为别的，就想找个手法好的老师傅把黏在身上的这层油好好挂一挂。 可太恶心了。 “志浩哥、安部长，拜托您能不能稍安勿躁，让我先把韩行长急盼的事情搞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李明善努力操着平静语气向安志浩解释着。 “呀，我们公司可是你的保证担保人，咱们之间的关系不比那个女人亲近？” “真的？”李明善搁下笔，表情看起来十分惊讶，“我以为那天晚上聚完餐，您二位的关系应该变得很亲近才是啊。” “嗯...公是公私是私，在这方面老哥我还是分得清的。”大约是从那场聚餐又联想到了之后和韩美秀的友好互动，安志浩满是青春留痕的脸难得红了起来。 “呵，贵圈可真乱，就照你们这么玩，用不了几年汉江水妥妥得变成蓝色的。拿来吧，一直攥在手里不累啊。” “给，我在你要签字的地方用铅笔打了勾，怎么样哥哥我很贴心吧。” “对对对，让我用八折价格收购其他资产管理公司三四折才要的资产，您可是真贴心。” 李明善接过一式三份的转让文书，又重新审阅一遍，确认与此前的法审稿件一般无二后才在买受人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然，还有红然然的指印。 大概也觉得这件事上自己做的有些过分。 安志浩在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文书后，终于忍不住出言提醒道：“明善啊，其实哥刚才有件事没说，按照今天早晨保尔森对冲基金发来的对账单，基金净值又下跌了3%。” 只是原本预想中的愤怒、失望，或者惊慌失措并没有在李明善脸上出现，他只是简单地‘喔’了一声，就再也没了下文。 这种不合常理的表态，让安志浩开始觉得自己这笔业务是不是卖的亏了。 可当李明善说出下面的话，安志浩便回忆起当初又是为了什么才在天台看风景。 “志浩哥，你该不会觉得自己亏了吧，想想你是因为什么才会坐在我面前，然后你就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而且，就算这笔投资最后赔到精光，百亿的债务对我而言也不是扛不住的金额，可若是赚了，您和韩行长那边该得的份额一分钱也不会少。” “诶，明善，哥不是这个意思。” 安志浩连忙摆摆手，“为了感谢你，那晚我跟美秀也商量过，两个人拿一份就好。” “啧，白感动了，我还以为金投公司肯帮我代偿呢。” 李明善起身从一旁的冷藏柜里取出两只雪茄，裁好，递一支给安志浩，“我这人做事公道，说好的每人一份就是一份。” 被暗贬一通后，完成任务的安部长叼着高希霸，步履轻松地离开了S.W。 而坐在办公室里，李明善则看着合约原始文本和经三方确认过的转让文书开始傻乐。 先把这支即将在年底升值20%，到明年年底会升值590%的基金放一边。 单是金投公司购买时是以美元支付，赎回份额也同样以美元计价这一条，就已经让李明善获得了50%左右的汇差收益。 不过谁会想到，这只东亚金丝雀在经历破产日后的第10年，在面临新世纪第一次大潮时的表现依然是这么拉胯。 汇率直接从2006年的1000:1，降到了2008年的1500:1。 之后更是开启了全民炒炒炒，居然把人均负债直接干到260%的水平。 看着面前的两份文书，李明善忽然觉得其实完全可以跟朴起庸老师打个商量。 自己还是负责抄剧本，他老人家依旧负责剩下的全部，然后把《国家破产之日》提早个十年八年登上大银幕得了。 这么凝心聚力，且极富警示教育作用的影片，与其留给别人来拍，还不如让自己当作业交了。 说不定等汉城人民看完电影还要谢谢咱嘞。 多好。 “好个嗯嗯呀，李明善！” “呀～，韩孝周，给你应援都不对了？” 其实透过电话传出来的声音，李明善都能感受到话筒那头止不住地羞恼。 只不过，一想到能让在外人面前向来表现得十分恬淡的韩孝周都开始气的丢掉伪装，李明善就觉得这事很有成就感。 虽然这种成就感最多也就是高中不良少年为引起女孩注意，才会刻意欺负她的水准。 （备注：上述行为与某嗜好用灭火器泡妞的消防员无关，请勿展开无端联想。） “你！” 发现拍摄现场已经有人在关注这边的动静，韩孝周把声音一连降了几个数量级才开口，“可就算要应援，拜托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一连七天应援，我是多大牌的演员啊，你让导演编剧和其他演员怎么看我？” “当然是最年轻的三大奖影后啊，就算他们看不惯又能怎样？到时候咱们自己投资，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已经陶醉在霸总人设里有段日子的李明善，说起话来多少也有些油腻腻的。 “明善啊，听怒那句劝，这是病得治。” 韩孝周也不管能不能被看到，使劲儿朝着话筒翻了个白眼，“另外我警告你啊，在我拍戏期间不许再给我弄什么应援车，也不许来片场探班，不然你给我等着！”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正在用NAVER查询追女友攻略的李明善极不走心地随意应付着，他的双眼此时正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一行行的查询结果。 【在两性交往中，女人通常喜欢口是心非，当女人说不的时候，就意味着她很喜欢，她想要得到。】 BINGO! “对了，孝周啊，我这儿还有件事。” “赶紧说，我就要上戏了。” 【想要创造和女孩子相处的机会，男生一定要脸皮厚一点，主动的去约对方】 正好翻看到这一条的李明善露出了会心微笑。 “是这样，朴起庸老师那边已经完成全部后期制作了，我的意思是，你那边有没有时间一起去看看最后的成片？” “成片？”韩孝周显得有些犹豫。 对于自己主演的电影，要说不想在第一时间看到最终成片那绝对是在骗自己。 “喂，想什么呢？”李明善故意催促道。 “我担心这边走不开。” “没事，那就算了”，李明善谨记推拉时要注意有张有弛，刻意把节奏放慢了一点。 从话语中听到失落的韩孝周咬了咬牙，“哪天去？” 078首播 “听你的，你决定好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韩孝周果然还是妥协了。 李明善等的就是这个，立即抓住时机给出答复：“就这周五晚上怎么样，你公寓楼下见。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让敏哲xi去跟剧组那边沟通行程，有将近一周做缓冲，想来安导演那边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哦，行。”韩孝周不再多想，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YES！ 一个完美的结果让李明善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开始为周五晚上的见面精心筹划起来。 对外，有着前世记忆和超前点映过的都市生存法则双重加持下，李明善在汉城不能说混的左右逢源，但也称得上游刃有余。 可一旦面对相互极为熟悉的韩孝周，在褪去缠绕在身周的光环后，这个陈年母胎solo就会变得格外笨拙又小心翼翼。 但不管怎样，这次约会都是李明善靠自己努力才争取到的，他不想让自己的付出白费。 周五晚上，褪下了休闲运动服，换上一身裁剪精致的黑色西装的李明善早早就等在了约定地点。 天色渐暗，路灯已经亮起，但清潭洞街道上行人如织依旧，一辆辆姿态低矮，涂装却异常闪亮的名贵跑车也结伴疾驰而过。 李明善翘首以盼，心中充满期待。 也不知等了多久，期盼已久的熟悉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哎一古，果然是缪斯本缪啊。 李明善心头一热，快步迎了上去。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韩孝周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没有，我也刚到。”李明善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在意。 “那我们，出发？”今天扎了一个丸子头，看起来十分卡哇伊的韩孝周歪着头提议道。 “好的。” 因为只是小规模内部试映，朴起庸索性就把放映地点定在了自己主理的电影艺术学院。 倒不是有什么抠搜想法，只是身为老师，自然要为弟子的现实声望和未来发展多考虑一点。 毕竟诸如《鬼影实录》这样的伪纪实影片，就算放在世界电影发展史里都不多见，就更别说在南朝鲜这边了。 等1个半小时后观众会是怎样一种感受，说实话，朴起庸自己也没把握。 时间来到夜间八点。 电影艺术学院小放映厅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这些即将投身于电影艺术的学员们都是抱着学习的心态，为观摩朴起庸校长的新片而来。 作了简单伪装的李明善和韩孝周刚飞奔到小放映厅门前，就被等候多时的朴起庸逮了个正着。 “哎一古，你们两个小家伙，这都几点了。” “周末堵车嘛，我也不想的。” “孝周啊，剧组在最后一排，你自己过去吧。明善，你跟着我到前边坐。” “老师，有急事？”还打算趁电影播放的档口，寻求两人关系进一步实现突破的李明善可不想把这么好的机会浪费在糟老头身上。 朴起庸看了看穿着白色羊绒大衣，主打青春邻家的韩孝周。 又上下打量一番走成熟禁欲风格的李明善。 再用短短一瞬，让视线落在两人之间时有时无的空隙。 作为过来人，朴起庸立时明白了弟子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呸，馋人身子，下贱！ 抱定不让这狗崽子得逞的想法，朴起庸淡淡开口：“会长待会儿要来。” 李明善：...... “明善，你陪起庸老师去前面吧，老师我先过去。” “内。” “好。” 等韩孝周摇曳着身姿走远，朴起庸才以一副长辈的姿态伸手拍了拍李明善，“少年人，要趁年轻多干点实事，有些事情急不来的。而且以我对孝周那丫头的了解，待会儿等电影放映时，还指不定谁躲在谁怀里呢。” “呀，都新世纪了，谁往谁怀里躲这种事不要卡太死啊，老师。” “有点儿出息吧你！” 气急的朴起庸一路拎着李明善的耳朵，直到在各自座位坐下才松开，“待会儿给我长点脸。” “尽量。” 电影很快开始。 虽然熟知情节，但在朴起庸的拍摄剪辑下，这一版的《鬼影实录》依旧让李明善很快将注意力集中在银幕上。 随着情节不断向前推动，带着学习态度观影的学员们也从时不时对拍摄手法进行点评，渐渐转向了对故事走向地交流猜测。 再后来，整个放映厅只剩下电影里的声音。 临近电影结束，朴起庸侧了侧身，在李明善耳边小声开口，“明善呐，会长来了。” 说完，他还用眼神朝出口处示意。 李明善转头就看到了站在出口处，那个掐腰矮壮的男人。 “老师，这位会长的脸色......” “这也是我让你单独过来的原因，等会儿孝周她们会上台跟这些电影学院的学生们作十五分钟的面对面交流，而你的任务就是在这十五分钟内，让会长同意保留最后一幕。” “我的电影他凭什么叽叽歪歪？” “就凭他是电影振兴委员会会长，就凭他可以影响电影排期，最重要的一点，他偏右。” “屮。” 骂归骂，可经历过徐垌德事件之后，李明善对这片土地上的一部分奇怪物种也有了自己的认识，“您的意思是，这位会长nim不乐意看到我在电影里加入华夏文化元素呗。只是一句话而已，至于么。” “可这部电影短了这句话立意就差了很多，这一点你承认吧。大家都是明眼人，什么才是关键，靠糊弄是糊弄不过去的。” “那只能说服喽？” “除非你不打算走院线。” “那我试试。” 就在两人低声交流的同时，电影也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幕。 荒凉的韩屋内，韩孝周饰演的德善身上画满黑色符咒，无力地摇晃到摄像机镜头前坐下。 她用绝望的眼神死死盯着镜头，仿佛穿越了银幕阻碍，把眼神落在了现场每个人的身上。 “咯、咯咯。” 德善一边诡异地笑着，一边把蒙着黑布的道具放在镜头前。 全程观影的学员们自然很想知道那块黑布下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可他们又对这个全程被誉为“不可被祂看到”的祸根感到深深的恐惧。 在黑布被缓缓拉下的同时，影片里的德善却在诡异的笑声中闭上了双眼。 接着，一座面部模糊不堪的半身像出现在电影中。 随着大量的噪音和孩童的哭喊声在放映厅的音箱中响起，闭着眼的德善清晰的声音也随之传了出来。 “祸福相依，死生有命...咯咯，咯咯咯” 当电影结束时，整个放映厅里陷入一片死寂。 因为韩孝周说的是加了点清州口音的汉语，所以这些学员一时间没有发觉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只是在片刻后，他们纷纷起立，用一片热烈的掌声为这部电影献上自己的敬意。 而此时，分坐前后的韩孝周和李明善也同时起身，感慨地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字幕。 第一部电影，我们的。 079三步 然而，快乐终究是短暂的。 就像要面对的问题不是把脑袋插进土里就能躲得掉一样。 等到放映厅灯光亮起，跟走到向前排的韩孝周简单交代了几句，李明善就转身坠在朴起庸身后一起向外走去。 而此刻，原本应该等在出口处，准备就电影下一步发行工作进行沟通的金委员长却不见了踪影。 “有我在，你放心。”虽然已经察觉到事情不会顺利，但朴起庸还是伸手拍了拍李明善后背，示意弟子不必太过担忧。 “谢谢老师，我没事的。”对于这种摆明要给下马威场面，李明善倒也没太放在心上。 无非是能说理就说理，能给面子就谈条件。 当然，如果这位金委员长真就油盐不进，只是一门心思的要把事情搅黄，大不了一拍两散就是了。 从负一层放映厅走到三楼的委员长办公室所需时间并不长，如果换算成步数的话。 “309。” “什么？” “没什么，只是刚才在心里数了数，从放映厅到这里一共要走309步。” “你…心态可真好。” 李明善抬眼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轻声对朴起庸说道：“其实我刚才还帮老师数了数从您的办公室到这里还需要几步，想知道答案吗？老师。” 朴起庸目光闪烁，“几步？” “这需要您自己想喔。”说完，李明善不等金委员长应答，就拉开门径直走进了办公室。 “呀，李明善，艾西，真是个鲁莽的狗崽子。”骂归骂，放心不下的朴起庸也只能紧走几步跟了进去。 办公室内，金弘准并没有对李明善的行为发表什么意见，坐在待客区的他，只是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沙发，“放映完了？那就各自找位置先坐吧，随意一点。” “内，委员长nim。” 李明善和朴起庸随即找位置坐下，静静等待着金弘准开口。 “记得起庸曾经提起李会长是华夏人，正好我这里还有些华夏同行送的茶叶，大家一起尝尝。” 金弘准说完，便伸手取来一个精致的包装盒，握着茶刀的手微微用力，就撬出两三片表面已经显出金花的普洱。 将茶片投入盖碗，注入正不停翻滚的热水，等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茶水的颜色也逐渐变深。 “委员长nim，我想我们可以开始讨论电影的发行问题了。”喝完第三杯，李明善把茶盏轻放在茶台，试图结束这场关于茶道的寒暄。 “当然可以，李会长。” 金弘准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不过对于这部电影，我还是想先听听你的看法。” 李明善主动起身拿起公道杯，分别给三人的茶盏里添至七分，“委员长，其实我的看法很简单，就是把电影交给市场，让观众去检验产品的成色。” “可作为委员会，我们也有义务对未投向市场的产品进行合理的影响力评估，不是么？”金弘准语调虽然轻柔，但语气中满含威胁。 “既然市场可以接纳诸如姜恩惠xi、韩素媛xi主演的电影，《鬼影实录》又有什么问题？”李明善疑惑不解地追问道。 “让我们坦白地说吧，李会长。毕竟电影振兴委员会不是一个单纯的民间电影人协会，如果让委员会作为投资人出现在这部有剧情争议的电影中，面对某些方面时我们会很难办的，这一点，还希望你能理解。”金弘准平静地说道，同时叹了口气。 李明善和朴起庸对视了一眼，顿时明白了这位委员长的意思。 就在2006年的夏天，为了反对本土电影保护天数被缩减，委员会也曾联合众多电影人准备再举行一次‘光头抗议’。 可这一次却是以抗议失败，保护天数最终被削减至73天而告终。 所以当最终结果出炉后，就有几位极具名望的忠武路导演、演员在社媒上发表过对金弘准立场的质疑。 现在看来，空穴来风，却未必无因。 “我明白您的担忧，委员长nim。” 李明善诚恳地说道，“但我认为这部电影无论是拍摄手法，还是剧情结构都具有它独特的魅力，也值得被更多人看到。” 朴起庸这时也插话表示赞同：“明善说得对，委员长nim。我知道您关心电影业的发展，所以我们才希望这部电影能够为电影行业注入新鲜血液。而且我相信，这种题材的电影，也能给忠武路带来新的启示。” 金弘准听完两人的解释，神情也有了些许缓和。 他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明白你们的想法，但也请你们体谅我的难处。这样吧，委员会是一定要撤资的，索性总投规模不大，想来对贵公司也造不成什么实质性影响。” 从明面上看，金弘准的决定的确对《鬼影实录》造不成什么太大影响。 可问题是，每一笔扶持资金在执行期间都是要对外公示的。 所以当一部已经接受投资的电影又被委员会主动从公示栏上撤下，这个动作本身就会给新片的发行在无形中增加许多困难。 既然知道事已不可为，李明善也不打算跟金弘准在这里继续空耗。 一边是垂垂老朽的白头翁，一边是青丝如瀑的美娇娘，就算是积年母胎单身也知道这时候该怎么选。 “既然委员会已经给出了意见，做为S.W娱乐公司会长，我自然是无条件接受。” 说着，李明善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那么就让会谈到此结束吧，我在放映厅那边还有女伴等候，现在已经超时很久了，所以金委员长，我先失陪。” 看到李明善这么不给面子，起身就要离开，金弘准沉下脸，出言警告道：“年轻人不要太气盛，看清楚，这里可是忠武路。” 已经走到门口的李明善停下脚步，转身说道：“首先这里的确是忠武路，可它不是你的忠武路，这一点还希望金委员长能够清楚地看清自己的位置。 至于气不气盛，我记得有位很喜欢整颗整颗买西瓜的朋友曾经说过，不气盛算什么年轻人？ 最后，衷心祝您早安午安晚安。” 咔哒。 房门关上不久，又紧跟着被打开。 然后朴起庸就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李明善正靠在自己办公室门前，默默抽着烟。 “哎西，你这孩子，之前的那股机灵劲儿去哪了，哪有一言不合就跟人翻桌子的。” “对不起啊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不当事的，我毕竟是你老师”，朴起庸摆摆手，示意这没什么。 “老师啊，我刚才的问题您还没回答呢。” “你问的是什么问题来着？” “从这里走到委员长办公室需要几步。” “百步之内？” “三步，打开委员长办公室大门，把金弘准踹出去，你坐在上面。” “别，瞎说，弘准xi还是非常得到认可的。” “是吗？那恕我先走一步。” 080碰面 可不待他转身离开，朴起庸就轻轻嗤笑一声，又鄙夷地开口，“呀，只是做到这种程度就打算逃跑了吗，狗崽子？” 然后，不等李明善还嘴，又跟着补了一刀，“怎么说也是个企业会长，还一天天地像个小痞子一样把狠话挂在嘴边，你混哪的啊。” “我......” 面对这样的朴起庸，作为学生，李明善只得低头认怂，“老师，我错了。” 许是看惯了学生认错时的蠢模样，朴起庸也懒得再跟他兜圈子，一手推开房门向李明善示意道：“先来我的办公室喝口茶再走，天知道金委员长的那几片普洱上是金花还是霉菌，得赶紧消消毒才行啊。” “内……”答应归答应，但李明善的脚步没半点都没移动。 这个动作虽然短暂，可朴起庸却顿时猜到了李明善在想什么。 “哎西，就让孝周那孩子跟学生们多交流一会儿吧。他们那些人即便不会再出现一个奉俊昊，李沧东，但今后也都是忠武路的中坚力量，现在搭好人脉对她的发展没坏处。” “诶，好的老师。” 朴起庸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即便李明善再有单方面的‘恋爱脑’，也知道这时候再坚持就是不识抬举了。 而且，如果不是有这层师生关系在，对于朴起庸个人而言，即便电影真的不能正常上映，那也不过是多了一件每当提及，就要遗憾地感慨两句的谈资。 大不了不提就是了呗。 反正躺在仓库里吃灰的电影多了去了，也不差一部《鬼影实录》。 可放在李明善这里又不同。 那时候他可是拍着胸脯跟韩孝周保证过，要用这部电影让大家承认《冬季恋歌》的失败只是因为剧本拉胯，剧情过时，跟这位亲故的演技无关。 他当初还半开玩笑地说，要用这部电影来作为两人友情见证来着。 所以如果任由这个趋势继续发展，作为友情见证，偶尔拿出来放在影碟机里怀念一下还行，至于甩锅翻身就真的别想了。 大众连接触都接触不到，还翻个屁的身。 与金弘准待客时喜用普洱不同，朴起庸只是往一次性杯子里各丢了一个大麦茶包，再拿开水一冲就完事儿了。 简单，却透着股不拿李明善当外人的随意。 朴起庸呷了口淡黄色的茶水，“明善呐，对金委员长的意见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瞪着眼看行不行？ 一人双刀，眼睛眨都不眨地从街头杀到街尾的那种。 我叫李明善，又不是李元芳，就算学古人取字元芳也看不出来啊。 “我其实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打算趁公司的YouTube频道近来人气火热，就想把先电影分剪成独立片段，然后再每天上传一部分，看看这样做有没有可能引发讨论热度，然后再做打算。”在心底吐完槽，李明善觉得最好还是把心里的真实想法告诉朴起庸，然后等待他的评价。 毕竟从这位刚才的表现看，大概率是想到了应对的法子。 “谈不上愚蠢，但也称不上聪明。主要还是心眼小了，你呀，从始至终就一直没把老师我纳入可以利用的考量范围。” “因为您已经帮了很多了，所以……” “放屁！” 朴起庸伸出手，指着自己说道：“我除了有你的老师这个身份外，不仅是一名有些资历的导演，还是艺术学院的现任院长，你认为我在院线公司方面会没有几个学生故友？” “老师～”闻弦知意的李明善立刻伸出手，就要去扯朴起庸的裤脚。 “滚滚滚，恶心！” 朴起庸嫌弃地挪开腿，又捏着水杯作势欲泼才制止了李明善的歪风邪气，“乖乖坐好听我说。” 李明善立刻摆出聆听的姿态，“内！” “先说好，你别想着这部电影能直接上院线放映。至于原因，在这方面我跟金委员长的顾虑是一致的，至少从目前来说有些方面的影响力你的确要考虑进去。” “嗯，我知道。”李明善点头应许。 在汉城假假也是活了快2个月的人，再加上前世的新闻报道，李明善经过两人提醒，也能猜到在一个脑袋一拍喊声哈利路亚就有人追随的地方映射邪神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毕竟自己不是那种掌心写个王字就能carry全场的人物，苟一苟，听听过来人的经验之谈也挺好。 “走线下吧，通过光碟市场发行，结合你说的上传视频频道进行推广。”朴起庸也不打算继续绕圈子，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可是这样一来，人们在YouTube上看不就好了，光碟还能卖得出去？” “双版本，双版本啊，混蛋。”朴起庸现在怎么看李明善怎么来气，特别是想想自己还要再熬几个通宵重新剪辑，对这个学生的不满更是有增无减。 至于李明善，反正已经在老师这儿没了形象，再表现的弱鸡一点也问题不大，“所以您的意思是，让内容相对温和的版本先在市场售卖一段时间，然后再上线原版，是这样吧？可怎么相互炒作呢？” “你自己也是电影学院的学生，拉下脸拜托几位学长帮你宣传一下，再请人炒作一下两个版本的不同，这很难吗？” 嘶！ 李明善突然亮起的眼神，让朴起庸知道这家伙终于想通了，于是摆了摆手，“懂了就赶紧滚，别耽误我干活。另外，你那位女亲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追到手的，做好准备哦，小子。” “艾古，老师你说什么呢？我跟孝周只是普通朋友。”被戳破心思的李明善低头，一脸羞涩状。 “我眼睛还没瞎呢，而且我有说是孝周吗？赶紧滚吧，碍人眼的家伙。” “内～”李明善应了一声，赶紧掩面遁逃。 当红色双龙再次回到清潭洞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两点，街道上除了走路东摇西晃的醉鬼，就只剩下七七八八的马车帐篷还亮着灯。 接到韩孝周的时候，看她正兴奋地跟那些忠武路未来交流着演戏心得，李明善也就没打算把适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烦心事自己扛着就够了，至于这位亲故，安心拍戏就好。 “明善啊，你是不知道，刚才那些家伙可有意思了，非要追着问我在拍摄时有没有经历什么奇怪的事情。” “哦？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当然是跟他们胡吹了一通吖，总不能说就算真的有鬼神，也只会给你家增加业绩吧。” “你还……先别急着过去，孝周。” “嗯？” 电影获得的正面反馈让韩孝周没心思细想，在看清站在单元门前几个人的相貌后，便开心地笑着挥挥手，向她们打着招呼，“哎一古，是西卡她们，西卡吖~” 其实李纯揆刚才就听出了这两人的声音，原本打算装作没看到避开就好，可韩孝周的招呼声只能让几人站在了原地。 081Round one “啧，怎么就撞上了，两个人回家睡觉为社会做点贡献不好吗？” 听到韩孝周的声音，李纯揆第一时间就紧紧握住了郑秀妍的手。 看那意思，大概是为了防止这位在冲动之下突然觉醒拳击手的隐藏血脉。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还有一个人在她作出反应前就已经挡在了郑秀妍身前。 金·预备队长·泰耎。 这位长期与李纯揆就队内身高负榜首展开竞争的女孩，此刻正板着肉乎乎的小脸，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看到她这幅样子，李纯揆眼神一暖。 是了，那天见到郑秀妍在宿舍嚎啕大哭模样的人又不只是她李纯揆一个，还有这个平时不怎么喜欢与人交流的小鬼队长。 诶？ 不对，似乎还少了一个，润婀那丫头跑哪去了？ “孝周欧尼！！！” 就在李纯揆打算回头找寻她的年糕条妹妹时，林润婀已经使出一招乳燕投林，张开双臂，直奔韩孝周的方向而去。 虽然跟林家跑的不是同一条赛道，但韩孝周也曾与林润婀见过几面，更别说中间还有林润真这层关系在。 亲昵地揉了揉小丫头还带着水气的头发，韩孝周轻声询问道：“哎一古，你们每天都是这么晚才回公寓的？” “今天已经很早了，孝周欧尼，有时候如果练习效果不好，我们就睡在公司了。” 林润婀小声抱怨一句，就从韩孝周怀里脱出身，又元气满满地朝李明善挥了挥手，“hey，Brother！” 李明善正头疼该怎么处置现在这种场面呢，但被这小丫头一搅和，他顿时感觉周边气氛也轻松了许多。 同样伸手揉了揉头顶，“润婀啊，最近你的试镜失败记录破百了没？” 林润婀一把将手甩在一边，故作凶狠状，“唉西，有你这么当人欧巴的吗？哪有一见面就揭短的，虽然我没有孝周欧尼那样的演技天赋，但也非常努力了。” “内，内，wuli润婀的努力我是看在眼里的，不过有时候选择要比努力更重要，所以不妨停下来仔细想想，不要轻易选择努力的方向啊。”出于对未来多年人气奖得主的心疼，李明善有意无意地出言点拨了一句。 “方向？”林润婀布林布林地眨眨眼，疑惑地反问道。 看得出来，没经过毒打的门面还未曾考虑过这些。 倒是站在一旁，安静等着两人的韩孝周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李明善，接着，又上下打量林润婀一番。 看来这个前后不分的丫头在明善心里不一般啊。 该不会...... 回想起之前姚基淑跟自己探听李明善近况时说过的话，自觉揭开谜底的韩孝周兴奋地舔了舔唇角。 还是被我抓到鸡脚了吧，嘿嘿。 不过明善xi，你居然能被林润婀这么个黄毛小丫头迷的要死要活，这要是被基淑姨母知道了，还不得活活把你抽死？ 在林润婀的竭力周旋下，预想中两人见面就撕作一团场景虽然没有出现，但也没有朝什么好的方向发展。 就在她为该怎么缓和局面在心底发愁时，却不料已经有人走到了她的身后。 “润婀啊，孝周欧尼是在跟我打招呼，你插进来干嘛？” 往日细腻甜蜜的声音，此时落在林润婀的耳朵里不啻于一道惊雷。 林润婀转过身，艰难地说道：“西，西卡欧尼。” 她的目光越过郑秀妍，向不远处的李纯揆二人无声问询着。 你们两个怎么把她放过来了？ 李纯揆摊手耸肩，示意是自己的锅。 至于金泰耎，则一边掏出手机随时准备摇人，一边扯着李纯揆的衣袖，大步朝着这边走来。 虽然未曾以队长的身份处理过这种事情，可金泰耎觉得，作为队长这时候就应该站在成员身后给予支持。 哪怕只是精神层面的。 “孝周欧尼。” “西卡呀。” 当两个人终于面对面站在一起时，在场所有人都悄然摈住了呼吸。 “孝周欧尼这是跟李会长约会去了吗？” 噢噢噢，这就要来了吗？ 李纯揆兴奋地猛一握拳。 来了！来了！！ 林润婀瞪大一对小鹿眼的同时，金泰耎也把大拇指轻轻摁在了通话键上面。 “约会？跟这家伙？” 虽然李明善从来没有主动提过林润婀，可既然自己已经找到了答案，那这些有可能让亲故平添感情曲折的事情韩孝周才不干呢。 “不是这样的，西卡。” 回答郑秀妍的同时，韩孝周也在解释给一旁的林润婀听，“我们刚才是去参加《鬼影实录》在忠武路的内部试映会，本来作为主演之一的水晶也应该参加，但因为不够观影年龄，所以才没有安排行程。” “是这样吗？” “当然。” “我原本以为李会长暗恋的对象是孝周欧尼呢。” 凹槽！西卡说话做事这么勇的吗？ 听到郑秀妍一开场就把事情挑明了说，金泰耎和她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李明善？” “会暗恋我？” “噗！哈哈哈……” 被人当面提问的韩孝周，就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般，忍耐再三，终究是不可抑制地大笑出了声。 “哎一古，西卡啊，你想什么呢？” 为了严正表明己方态度，韩孝周在否认时都把手摇出了残影，“先不提他喜欢的那人是不是我，就算是，可谁规定我就一定要喜欢他呢？” 啪！ 刹那间，李明善感觉自己的心就像中了枪一样，还是被反器材狙击步枪一下子就轰到渣都不剩的那种。 明善啊，要坚强，不要低头，眼泪会掉。 间接得到答案的母胎单身，这才想明白不久前朴起庸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也头一回知道了什么叫做人生三大错觉。 她（他）喜欢我。 抛开需要花点时间，拿胶水把心粘起来的李明善不说。 原本打算让自己在今天彻底死心，这才决定勇敢站出来的郑秀妍也傻眼了。 不、不是她？ 那自己现在这幅姿态算什么？ 自爆？ 艰难地抬起头，她迎面就撞上了韩孝周似笑非笑的眼神，“西卡啊。” “内，孝周欧尼......”失了气势的郑秀妍，此刻连说话都变得弱气不少。 “哎一古，像什么样子嘛。” 韩孝周仗着明显长了一截的身高，上前像小痞子那样把手搭在郑秀妍的肩头，“欧尼问你，是不是对我们家李明善有感觉啊？” 郑秀妍抿着嘴，选择沉默以对。 “呐，不说话欧尼就当你默认了啊。” 超额完成任务的韩孝周现在心情很不错。 但为了帮自己的好亲故能多保留一个选项，她还是压低嗓音，凑到郑秀妍耳畔提醒道：“西卡啊，欧尼跟你说，我们家明善可是很抢手的，所以如果你真的有心思，就一定要勇敢喔。” “内......” “虽然你的竞争对手在明善那里暂时领先，但欧尼还是非常看好你的，毕竟老一辈人的审美你也知道，优势很大喔。” 082初雪 “我的优势，很大？” 郑秀妍先是一愣，但感受到韩孝周眼神中的揶揄，复又缓缓垂下头。 果然，视线是有些受阻呢。 嘿嘿。 “欧巴。” “嗯？” “你猜孝周欧尼在跟西卡欧尼谈什么呢？” “猜不到。” “可小润婀怎么感觉，孝周欧尼刚才看我的那一眼里有些不怀好意呢？” “我怎么知道，别理我，烦着呢。” “嗯？”就在这时，一点水渍滴了在林润婀的脸上。 向前摊开手，不多时，一片片晶莹的雪花随风飘落在她的掌心，“呀，明善欧巴，初雪，是今年的初雪诶！” “是啊，是啊，初雪”，李明善随口替这位无忧无虑的兴致富翁帮腔道。 但后面还有一句话，却被未尝爱情先失恋的他默默地吞了回去。 ‘可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着李明善那副丧气模样，林润婀皱了皱眉，接着就狠狠一巴掌印在了李明善后背，“嘿呀，打起点精神来嘛，明善欧巴。都还没到梭哈的时间，怎么你就提前认输了？” 忽感吃痛的李明善一瞪眼，“唉西，你这小...呃！” 没等他把话说完，满脸笑容的林润婀又是狠狠一巴掌，“我愚蠢的欧巴呦，润婀最痛恨的就是别人说我小了，另外......” 说话间，她踮脚附在李明善耳畔低语道：“如果不想被孝周欧尼现在就直接三振的话，拜托请做好自己的表情管理吧。” 嗯？！ “哎西！欧巴你简直笨到没治了。” 林润婀狠狠把五官拧在一起，“跟着我，S...mile...啊！” “噗……” 看着林润婀努力又笨拙地想要逗自己开心，李明善觉得再不用一个笑脸回应，自己简直不是人了都。 “就是嘛，这样多好。” 初见效果的林润婀信心更足，又抬手不停揉搓着自己脸颊，“明善欧巴看，润猪猪～” “你这孩子，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你在乎的人了是吧。” 又一次被小猪脸成功逗笑的李明善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林润婀挺翘圆润的鼻子，“不过欧巴这么大的人还让wuli润婀担心，真是对不起了，谢谢。” “嘿嘿，我义气润婀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所以为了报答我们润婀的帮助，以后谁要是敢在我面前提你小，我就……” “就怎么样，明善欧巴是不是要替我揍他们？” 李明善缓缓把手攥紧，作出一副孔武有力状，“揍是一定的了，而且我还要告诉他们，小怎么了，又没吃他们家韩牛，我们润婀可是把天赋都点在身体和智力上的美少女！” 说完，李明善就赶忙一个跳步，让自己横移出去一截。 没踢到的林润婀慢慢收回腿，嘟着嘴站在原地，摆出一副‘很气，要哄’的可爱模样。 两人忽然开始的闹腾，终于成功把在场另外几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这里。 看着闹作一团的两人，韩孝周觉得自己要疯了。 家人们，谁懂啊！ 不省心的亲故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未成年少女做出这种事，特别还是在自己殚精竭虑地劝了另一位备选人这么久的时候。 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So...... “艾西，李明善！你在干嘛，怎么又欺负润婀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你要是不信，就自己问问润婀这丫头。”刚生受了一记重捶，后背正火辣辣疼的李明善委屈地开口。 “孝周欧尼……” 林润婀扑进韩孝周怀里，蹭了蹭，感受到异样的柔软后才抬起头帮忙解释道：“明善欧巴刚才是在教导我该怎么增长演技呢！” “就他还教导你？演技？！” 要不是亲眼目睹了李明善在片场是怎么用演技把朴起庸活活气死的全过程，韩孝周说不定就信了。 “真的！” 林润婀又布林布林地眨眨眼，带着一丝小得意大声说道：“欧巴还说，等我演技达到他的要求，就邀请我拍一部戏呢。” 这下，轮到李明善开始脑袋发蒙了。 我特么什么时候说这话了！ 至于韩孝周。 这话落在耳朵里的同时，她先是感觉这话有些熟悉，继而就回忆起两个月前，在那个没有星星的夜晚，依稀有个人也曾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孝周啊，我们合作拍一部电影吧，让那些嘲讽你演技的人都闭嘴！’ 这才几天啊，明明自己的风评都还没见起色呢…… hin！渣男。 韩孝周抿了抿嘴，直到把心底忽然泛起的那一丝异样重新压了回去，这才用宠溺的语气说道：“哎一古，看来我们润婀要有自己的代表作了！是吧，李、明、善、xi？” 您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内……其实我也是因为这场雪从想到的。初雪天，和炸鸡啤酒最配了。” 林润婀虽然不懂初雪天怎么就和炸鸡啤酒最配，可她知道，只要有这句话打底，就已经可以在她的标签里写下‘演员’两个字了。 既然得到了意外之喜，林润婀也不吝再透露一点小秘密给李明善。 重新跑回李明善身边，招了招手，“欧巴，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过来。” “神神秘秘的。” 只以为这孩子又在搞活的李明善配合的弯下腰，“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跟你讲喔，这可是润婀的独家消息”，林润婀压低了声音，“秀英欧尼的偶妈也姓闵诶。” 李明善一挑眉，“就算她跟孝周是亲戚关系，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大家又不熟。” “谁知道呢，或许哪天就有关系了呢？而且我只是欧巴的小密探，分析情报的事情可不归我管。”林润婀说完，不等李明善继续开口就转身跑向郑秀妍两人站着的地方。 此刻，已经重新退回到单元楼门前的李纯揆，看着还站在停车场的四人开口道：“泰古啊，要不你也去试试？” 一双眼正紧盯事态发展的金泰耎，蹙着淡淡的眉毛回应道：“试？试什么？” “当然是跟那位会长nim搭上关系啊，笨。” 李纯揆伸手指了指正在向自己走来的郑秀妍三人，“韩孝周就不提了，西卡拿到了雪花秀的资助，以公司的运营能力，下一步直接升级到代言人都不是不可能。再看看润婀，刚才的举动不仅成功拉近了跟韩孝周的关系，还从那位朋友手里拿到了一部影视剧邀约。 你要不要试试，说不定有惊喜呢。” “那你自己怎么不去，要论跟李会长的关系，纯揆你要比我近很多啊。” “不去，他做过的那些事我才不会原谅他。” “那我也不去。” 金泰耎微笑着开口，“对于现阶段的我来说，只要能站上舞台，唱大家爱听的歌就好。至于资源什么的，不是我想要的。” 说着，又伸手接了两片雪花，调皮地抹在李纯揆脸上，“回去吧，明天，不对，今天还要早起去公司练习呢。” 083出道 11月26日，是CNBlue出道初舞台的录制时间。 为了做好前期预热，S.W娱乐在把录音室版的《Believer》MV上传到公司YouTube频道的同时，李明善还舔着脸从电影艺术学院那边白嫖了一位擅长摄影的学长前来掌镜，把CNBlue日常练习时的情景制作成vlog，然后再以一天一更的频率传上去。 之所以最终将出道时间敲定在临近12月份的时候，主要还是考虑到12月前后正是几大娱乐公司召集人手四处开演唱会捞金，又或者那些大势idol们正在为明年的回归计划积蓄能量的时间段。 经过郑世浩等几位负责策划的专业人士判断，到三大台年末汇演前，将会有近一个月的空窗期留给出道稍显仓促的CNBlue，特别是在实体专辑销售前期，他们都不需要跟一个强势回归的竞争对手去刚正面。 这种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小幸运，也让S.W娱乐在与人气歌谣方面进行洽谈时，所付出的筹码比预想的要少一些。 不过在金智英的力主下，节省下来的这些经费最终也没有躺回到公司账户上，而是全部换成了用来回馈前来应援的粉丝，以及公关那些人气歌谣普通演职人员的小礼品。 至于PD，摄像，灯光等这些关键位置上的头头脑脑们。 在朴昌浩的引荐下，李明善也用得到全球认证并极力推荐的方式，提前与他们私下进行了接触。 可以说，为了给两个孩子的出道保驾护航，公司上下二三十个工作人员全都动了起来。 出道拍摄当天清晨。 为了体现自己的重视程度，以及一定程度上做给公司其他人看到原因。 作为公司会长，李明善亲自驾车从汝矣岛的公司总部出发，载着郑容和二人来到了位于江西区登村洞58-1号的SBS公开放送馆。 整个行程用时长达…… 嗯，15分钟。 这还是连上需要找车位停车的时间。 虽然这是转让后的S.W娱乐公司艺人第一次来SBS公开放送馆参与人气歌谣直播，可毕竟有前职员金敏哲主动要求做带路党，再加上内应朴昌浩又提前跟主PD打过了招呼，所以当李明善一行人来到放送馆时，倒也没遇到诸如门口安保出言刁难之类的事情。 站在特意安排的待机室内，看着已经化妆完毕，等候拍摄通知的郑容和二人，李明善觉得自己多少应该说点什么。 “嗯...没想到人气歌谣的待机室还挺大哈。” “噗！” “呀，刘宪华你...想挨揍吗？”看了一眼正准备离开待机室，去前台观看出道表演的艺人亲属团，李明善生生把不怎么动听的词汇咽了回去。 穿着一件黑色皮衣，妆造却主打小清新风格的刘宪华站起身，笑嘻嘻地抱了一下李明善，“哥，不要这么紧张嘛，都不说练习，我和容和在Cityclub都不知道现场演出过多少回了，没问题的，你就安心在这里等待我们的好消息就可以了。” 看着刘宪华信心满满的样子，李明善招了招手，示意躲在一旁偷笑的郑容和也过来。 “呐，前天我算了算账目，不包含对你们练习时期的投入，光是这一回哥就扔进去了3个亿！” 看着两个小年轻震惊的目光，李明善满意地点了点头，“所以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待会儿上了舞台给我震翻那帮等着看笑话的土鳖，拿个怪物新人的名头回来，能不能做到？” 作为两位新人，也作为CNBlue的队长，郑容和谦逊而礼貌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对李明善话中的深意了然于心。 “哥，我们保证一定会做好自己，不让大家失望。而且不光是这一次，今后每一次的舞台机会，每一次的演唱会和每一次的直播，我们都会带来让人感觉震撼的表演。”郑容和不卑不亢地保证道。 “哎一古，还得是我们容和啊”，李明善对这个回答自然十分满意，又转头看向刘宪华问道，“你呢？” “嗯...” 刘宪华低头沉思了片刻，异常认真地开口：“哥，啥是土鳖？” 李明善缓缓脱下皮鞋，“宪华啊。” “哥，你说吧，我能听见。”刘宪华尬笑着向后退了两步。 “我他喵的今天非打死你这个混账小子！” 关键时刻，还是一直在拍摄现场观察情况的金敏哲出面打断了悲剧发生。 “会长nim，PD说我们可以候场了，现在过去吗？” “好，我们这就过去。” 李明善重新穿好鞋，然后对郑容和二人说道：“去吧，好好表现，加油！” “内！哥安心坐在观众席好好看着我们表演就好。”郑容和和刘宪华向李明善点头示意，然后就跟着金敏哲转身出门，为自己的初舞台去做最后的准备。 “哎一古，真是，这就出道了。”目送二人离开，李明善抿了抿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这时，带着公司同事给工作人员送礼的郑世浩才回到待机室。 看到表情惆怅的李明善，身为过来人的郑世浩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们脚下的路终归是要靠他们自己走的，我们把能做的都做到位，至于其他，就交给市场检验吧。” “嗯，留下两个人在待机室看着，让其他人一起到现场，给咱们公司的怪物新人应援。” 在郑世浩、金智英等一干公司同事的簇拥下，李明善回到了观众席。 又跟两家的亲属交流了一阵，随着现场CNBlue可以登台准备的通知响起，李明善才挨着朴昌浩坐下。 随着舞台灯光逐渐亮起，郑容和和刘宪华在现场的欢呼声中走上了舞台，正式开始了他们的出道首秀。 “哎一古，这两个孩子表演的真好，你说是吧，明善？” “昌浩哥，人是我的，歌曲版权是我的，就连出道用的每一张世宗大王都是从我口袋里掏出来的，请问您是站在何种立场居然以这种老父亲的语气来跟我讲话的？” “呀，别这么无情嘛，怎么说这两个孩子也是在Cityclub表演时出的名，我骄傲一下怎么了？” “别跟我扯这些，说点实惠的，人气歌谣这边的主持人多会儿能给安排？” “今年指定是不行了，等明年吧，二季度一个季度的男主持都是容和。” “哥，我给主PD的白包可不薄啊，怎么不得安排六个月？” “我努力，有消息通知你。另外待会儿录制完，你跟我上楼，金理事想把最后的合作细节敲定。” 有了Ultra版的通神白包，整个舞台录制过程中各部门自然都相当配合，就连清扫卫生的姨母都在感慨，那个平日里嗓门大，脾气恶劣的林瑜良PD是不是被人调了包。 “世浩哥，你带孩子们把剩余的流程走完，中午安排亲属和公司同事聚餐，费用走我个人。” “会长不参加吗？” 李明善伸了个懒腰，“我啊，要去迎接我们自己的Supergirls。” 084昭妍 SBS公开放送馆，一层角落的茶点区。 刚从人气歌谣录制现场走出来的李明善此时已经出现在吧台前，四下稍作打量，就看到在不远处的那张沙发上，朴昭妍正手捧一杯白水静静坐着。 只是当看在那张甜美脸蛋上一对明显的黑眼圈，他还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李明善觉得，这种状态下的朴昭妍也许更需要一些来自外界的甜味，去中和掉那些本不该在她这个年纪就要承担的生活苦楚。 于是，手指轻叩两下台面，“一杯冰美，一杯卡布奇诺，待会儿送到角落那张台。” “好的，先生。” 抽出两张整体翠绿的李裪放在吧台，李明善便朝着朴昭妍所在的卡座走了过去。 为了创造一个相对轻松的谈话环境，刚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就开口打趣道：“昭妍xi，从你的面相上看，最近应有好事发生吧。” 朴昭妍闻言立刻抬头，看到是李明善后，便迅速整理好情绪，同样微笑着回应道：“没想到会长您除了懂经营，还擅长相面吖？” “呀，抛开S.W娱乐公司法人的身份，我还是点津堂的二把手啊，二把手！这种分内之事怎么可能不会？” 为了给自己的话多增添几分可信度，李明善还丝毫没有心理障碍地把第一位受害者给搬了出来，“如果昭妍xi不信的话，过几天碰到容和你完全可以问问他嘛，我李明善‘铁口直断’的外号可不是靠吹出来的。” 那副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手势，让早已通过金智英明了内情的朴昭妍终究是笑出了声，“内，我一定会按照您的意思向容和xi认真求证的。” 这时，手脚麻利的侍应生已经端着冲好的咖啡走了过来。 等咖啡杯分别摆放在两人面前，谈话才算正式进入正题。 “昭妍啊，你奶奶和叔叔的病情怎么样了？” 刚浅啜了一口的朴昭妍还来不及回味绵密奶泡中的滋味，听到问话，便赶忙放下咖啡杯，正色答道：“托您的福，因为介入的还算及时，目前已经得到了基本控制，下周金医生会安排进行手术治疗。而且按照他的诊断，只要术后在饮食方面多注意，生存率还是有保障的。” “那就好，那位金医生的水平在整个肿瘤中心也是排的上号的，不过就是可怜了两位长辈，这么多年养成的吃泡菜习惯看来要变成忌口食物了。” “其实在我看来，人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哪还敢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听到这样的丧气话，李明善不由得皱了皱眉。 从一直负责跟进这件事的金智英那里，李明善早已听说了朴昭妍家里的情况。 这个家庭原本就不丰裕，再加上唯一有获取收入能力的叔叔还跟奶奶前后脚的发生了身体状况，这就让这个本就积蓄不多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按照那位三星医院金医生对两人病情出具的诊断结果。 若不是有S.W娱乐的出手救助，很大概率在明年年中时，获得身故保险赔付的朴昭妍只能在一个不再有人等候的房间里为出道的朋友们默默应援了。 当然，现在情况已经不会再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但按照金智英的最新说法，这个未施粉黛，显得格外憔悴的女孩已经又一次谢绝了公司提供的后续帮助，依然选择独自照料还躺在病床上的两位长辈。 对这种独立自强的行为李明善自然非常钦佩，至少就他个人而言，自己大概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但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朴昭妍的坚持又在一定程度上让李明善感觉非常头疼。 这个外貌甜美，实力也很强的女孩可是要在这次好声音节目里发挥重要作用的。 李明善自己都不认为现阶段的S.W娱乐，已经跟S.M、D.S.P这些头部企业拥有同样的吸引力，能站在一个起跑线上去竞争那些记录在黑色笔记本上的潜力新人。 所以，如果不能让朴昭妍尽快从病榻前脱身，全身心参与进来，规划中那些私下接触的小动作又该让谁来搞？ 总不能让社恐的小水晶去吧。 且不说会不会被人用芒果干就轻易勾搭跑，万一由于长相过于可爱，被那群哥哥姐姐们揉捏成了水晶球，那郑秀妍还不得手举双刀来屠了自己啊。 可要是打报恩牌，说服朴昭妍参与综艺节目的录制，且不提会不会激起她的逆反情绪，或者拍摄出的节目效果又会怎样。 单就李明善自己，其实就迈不过去道德这道门槛。 就更别说这件事情一旦被姚老太太知道了，就是钢筋她都能给你活活撅折。 可要是同意朴昭妍不参加这次节目录制，除了在演员工会注册过的带球上兰还好找一些，李明善都想不出在汉城的哪个犄角旮旯里能把恩静小哥她们几个给勾搭到手。 真当在清潭洞随便碰到一个拍帅哥的美女摄影师就是朴孝敏啊。 拥有2500万人，每平方公里人口密度排名前列的国际化大都市了解一下。 头秃。 但看着明显已经睡眠极不充足的朴昭妍，李明善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让这个可怜又执拗的孩子自己定夺。 只是，没等他开口，朴昭妍却已经主动说起了这件事。 “会长nim，我希望能够参加这次的节目录制。” “昭妍xi，不得不承认这是我希望听到的答复，可在此之前，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想好了？毕竟一旦开始拍摄，你有很大可能无法两头兼顾。” “嗯，想好了，这不仅是我的个人想法，也是经过家人同意的。” 朴昭妍抽出一张纸巾，将嘴角本就不存在的奶渍擦掉，然后才正色向李明善开口请求道：“另外，虽然已经欠了您和公司的很多人情，但我还是希望能从公司先预支部分薪资，用来给奶奶和叔叔聘请护工。” 李明善稍加思索，就明白了这个要强妮子的想法。 “明白了，预支薪资的事情稍后我就会安排。至于前期那些治疗费用，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权当是为你支付的转会费就好，反正S.M公司和三星医院都是同一个股东不是吗？” 朴昭妍非常清楚，李明善的说辞对这个亟待恢复元气的家庭意味着什么。 “会长nim，您的大恩大德......” “停，司道普！” 暂时还不想推倒汉城第一深情牌坊的李明善赶忙站起身，“昭妍xi，我知道自己长得很帅，但是吧，这样的报答就真的不用了。” 说着，还锤了锤自己胸口，义正言辞地开口：“我这里可是单人房，而且已经有人了。” 朴昭妍嘴角抽了抽，但多年的教养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拿咖啡泼人的好时候。 “我知道了，会长nim。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今后一定全力以赴为公司努力工作，而且...” “会长您也不是我的理想型，真的。” 085预告 强忍着自我感觉良好被人当面戳穿后的无地自容，李明善跟那位得到SBS电视台全权授权的大人物就双方所共同关心的话题进行了友好且深入的讨论，并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 S.W公司作为版权拥有者，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跟自己心仪（小黑本子上）的学员进行私下接触。 但作为交换条件，好声音的本土版权将会在第一季完成后无条件转让给SBS电视台，转让价格为五万个世宗大王。 至于海外版权，仍归S.W娱乐所有。 如果有通过SBS转介过来的海外意向买家，S.W娱乐将要按照双方最终成交价格的10%，向SBS电视台支付转介佣金。 当然，作为南朝鲜现阶段最大、也是唯一的私营无线电视台，SBS也做不出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情。 作为补偿条件，5年内SBS电视台制作推出的综艺节目，S.W娱乐所属艺人将享有同等条件下的出演优先权。 “会长nim，咱们的版权只卖了那么点，是不是太亏了？明明是个创意很好的综艺节目，而且您也说了未来它的影响力会很大。” “昭妍啊，有些事情在没有落到实处前，就是把前景吹得再天花乱坠也没用。用别人听不懂的词汇吹牛逼，PPT玩家现在会有，今后也少不了。” 李明善顿了顿，又笑着开口：“而且讲真，别说SBS，就是我现在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真等放送后这节目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如果轰动全国自然皆大欢喜，可万一恶评如潮呢？所以啊，用好第一季的特权，把公司想捞的干货握在手里就好。” 毕竟有后世101干出来的那点儿破事作为‘后车之鉴’，李明善可不打算把S.W的声誉寄托在别人那里。 说到SBS的职业操守...... 只能说偷录奥运会开幕式点火，结果被奥组委指着鼻子骂的事情，SBS也不是没干过。 而且，就在不远的将来。 被李明善这么一解释，朴昭妍瞬间感觉自己多了许多压力。 就跟肩膀上蹲了个地缚灵一样。 于是，小脸一垮，“会长nim......” 作为中型企业法人，李明善哪能这么轻易就让朴昭妍选择放弃。 那出门聚会一定要被其他资本家笑死的。 “哎一古，要相信自己嘛，昭妍xi，把你当初管理金泰耎她们几个的劲头拿出来。” “可问题是...她们从来都不听我的啊！” 想想当初自己混在预备队的日子，朴昭妍都要哭了。 别说招惹不起S.M的三霸天，就是面对权俞利和林润婀这两个第二梯队成员，自己也是常年被摁在地上摩擦的那个。 朴昭妍把嘴一撇，轻轻牵着李明善的衣角摇了摇，“会长nim～您就想个法子，帮一把可怜的小昭妍嘛！” 可面子还在水吧地板上扔着的李明善哪能这么轻易松口，“呵，这就是你求人的方式吗，昭妍xi？你甚至都不愿意喊我一声欧巴，hin！” “明善欧巴～”朴昭妍不仅喊得干脆，甚至还附送了些许尾音。 被这一声挠到心尖儿的李明善很没出息地吸了吸鼻子，“唉，原本还想锻炼你的人际交往能力来着。那位朴嘉熙大姐，你认识吧。” “嘉熙欧尼我当然认识，BoA前辈的舞伴。” “嗯，她跟你一样，目前也是咱们公司的隐藏练习生，之后同样会参与到这次拍摄当中。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 “会、明善欧巴请坦白地说吧，我朴昭妍的嘴可是很严的。” “嗯，她是BoA的经纪人，也就是韩成株xi介绍过来的人。” “成株欧巴也离开公司了？！” 李明善把眼一瞪，佯作发怒道：“呀，朴昭妍，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立场，你现在可是S.W的人！” “内。” “算了，你自己记在心里就好。目前韩成株已经脱离了S.M，独立组建了一个新的娱乐公司，还有因为他们公司场地和设备短缺的原因，暂时跟咱们是合作关系。” “至于朴嘉熙，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选择咱们公司，按道理她是韩成株从S.M带出来的人，应该跟着去新公司的。” “会长nim，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我大概能猜到几分嘉熙欧尼的想法。” “哦？为什么？” “大概跟西卡有关。” “怎、怎么说？”现在每次一听到郑秀妍的名字，李明善就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还不是因为您的缘故。”哪怕问话的人是自己的会长，可向着自家小姐妹说话的朴昭妍依旧头铁白了他一眼，就像在看一个渣男。 “您也不想想，自从您在S.M出现以后，光预备队内部闹出来的动静都有多少回了。 先是那位您亲自送来的李纯揆被霸凌，西卡还因为帮她说话被人在暗中指指点点过，后来又因为雪花秀的事情，更是闹得鸡飞狗跳了好一阵。 这还是因为我没有天天参训，鬼知道其他时间还有没有人在刻意针对她。” 李明善自觉狡辩不过，于是赶忙换了个话题，“那这跟朴嘉熙签约有什么关系？” “别忘了，西卡可是公司练习生里的大前辈，跟嘉熙欧尼，包括BoA前辈她们关系都很好的。” “你的意思是，西卡她有在暗中帮我说话？” “我可没说，还是请您自己想吧，略略略”，朴昭妍冲着李明善扮了一个鬼脸，然后就小跑着登上了等候已久的保姆车。 “艾西，这个死丫头，就不能把话说全了！” 李明善低声骂了一句，然后朝等在车上的郑世浩，以及郑容和几个摆摆手，示意他们先走，自己开车随后就到。 考虑到公司里还有部分员工值守，精于世故徐妍珠便把会餐地点定在了距离SBS和公司之间，一家能看到江景的烤肉店。 由于平日留给职员们的形象过于可怕，哪怕是在公司新人出道的大喜日子，一餐饭吃下来，大家都像机器人一般。 李明善拿筷，大家就吃一口，然后看着他。 李明善举杯，大家就顿顿顿，然后再看着他。 “妍珠怒那。” 李明善无奈地朝徐妍珠招了招手，“我先走，你跟世浩哥组织好大家，该二场还是三场你们自己看着办。不然就照这么个吃法，还不如让他们回去吃草来的痛快呢。” 您才发现是多余那个啊。 在心中暗自腹诽一句，徐妍珠脸上却换上一副得体的笑容点点头，“好的，会长nim，请您放心，我和郑室长一定照顾好大家。请您慢走。” 微醺的李明善没有开车，打算沿着江边步道先走一截，散散酒味再说。 只是让他感觉疑惑的是，明明还没到深夜，可擦肩而过的人们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 “偶妈？” “明善啊，你在哪？” 李明善左右看了看，找到那抹残余的金色后，才对着手机讲道：“我在63大厦附近。” “赶紧回家，有人发布了犯罪预告。” 086闭嘴 “犯罪，还要预告？现在连罪犯都这么勇了？” “你管别人勇不勇，管好自己就行了，赶紧给我滚回来。” 啪！ 不等李明善的回复，姚基淑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虽然这波家长管理稍显粗暴，但出发点总是好的，基本上可以跟‘老妈说你冷，不冷也冷’这种差不了太多。 即便抛开子女在大多数合格家长心中都是无价之宝这个话题，单用南朝鲜的本币单位计算，李明善现在的身价妥妥也算个亿元户，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最低标准还是能沾上边的。 所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打车回家呗。 不过在向公园门口走的同事，李明善还跟徐妍珠把知道的情况说了一声，并拜托她一定把所有人都安顿好。 合上电话，已经站在临街的李明善不无遗憾地看了眼不远处的63大厦。 心里盘算着，以后总要找个机会去体验一下能得到朴昌浩大力推荐的会所服务。 那可是雀悦荟啊，多不正经的名字。 只是载着李明善的黑色黄灯出租车刚驶入大林洞不久，便被拥挤的车流堵在了半道上。 作为一名驾驶模范出租车的司机，在享受较一般出租车更高收费标准的同时，自然需要让顾客体验到更为优质的服务。 可若是遇上个不讲理的，司机别说一天的辛苦钱要被公司充作罚款没收，就是被罚停运几天，在家反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对于月收入连首尔应届大学生最低收入标准都达不到的司机而言，是完全不能承受的。 特别是有许多家庭的生活维持，全系在他们一人身上时。 手停口停。 “这位先生...” 去前方探查完拥堵情况，回转车内的出租车司机犹豫再三才鼓起勇气开口：“是这样的，由于前方发生了一起连环车祸，现在整条路段都已经堵死了，而且距离咱们最近的一条岔路里现在也挤满了车辆。” 虽然这个情况李明善也差不多想到了，但被人确认时，还是不由得皱了皱眉，“那您的意思是，我需要步行一段路然后再换另一辆车，是这样吧？” “非常对不起，因为没有办法带您到目的地，所以这一单不算车费，您看可以吗？” 虽然车内光线并不充足，但从司机夹着几分小心的话语里，李明善也能听明白，他是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转头就向运营公司进行投诉。 从钱夹里抽出一张5000，想了想，又将一张1000面值的钞票取出来，叠在一起放在扶手箱上，“该给的钱还是要付的，没道理让您为了这种突发状况承担损失，不是吗？至于投诉，还请您放心。” “可这也有些多了……” “拿着吧，怎么说从63大厦到这里也不是2公里就能说的过去的，您就当我本就是要到大林洞办事就好。” 推开车门，李明善回头冲司机眨眨眼，“祝您晚安。” 在已经被机动车占满的行人道上来回穿插了好一阵，看到不远处依旧灯火辉煌的大林市场，李明善下意识就向那里走去。 不为其他，主要是看到一个猫科生物正站在市场大门前，与一个戴着帽子，身形瘦削的男人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 “这位小姐，按照你形容的样貌，我想扒手应该是朝那个方向跑了。” 站在不远处，李明善双手插着兜，一脸地无语看着郑秀妍的背影。 这孩子是猪转世来的吧，怎么什么人的话都敢100%的相信呢？ 而且看这情形，待会儿指不定还要谢谢人家呢。 “非常感谢您的指点。” “不客气，祝你能顺利找到自己钱包。” 李明善无奈地摇了摇头，瞅瞅刚想啥来着，天天就知道练习练习，把人都练傻了。 等那个戴着帽子的男人转身离开，郑秀妍也准备朝着他所指的那条小路走去的时候。 实在看不下去的李明善忍不住出声喊住了她，“西卡，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独自一个人往哪里面去。” 忽然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郑秀妍身子猛地一僵，直到回头发现说话的人是李明善，她脸上的表情才松弛下来。 “呀！李……” “想想那条没人的小路，我劝你最好重新考虑一下我的称呼。” “明善欧巴~”郑秀妍表现得相当从善如流，就主打一个听人劝。 “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姑娘不在宿舍好好待着怎么晃荡到这儿了？” 刚才借着酒意还打算cosplay一把‘都市夜归人’的李明善，换张面具，讲起大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根本没有什么迟滞。 “偶妈让我去接水晶回家。” “你阿爸呢？而且，我已经做好安排，公司会有专车送那几个小朋友回家啊，你一个人来能干啥呢，还得多浪费我们公司的成本。” “哎西！”郑秀妍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都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怎么就把这么个性格恶劣，说话还难听的家伙当作了理想型。 可他长得好好看啊。 “不给你说了，我还要去找找我的钱包，看它有没有被小偷丢在半路上。” “算了，一起吧，谁让我撞上了。” 看到郑秀妍又要张嘴，李明善缓缓补了一句，“两个人一起找也快一点，你总不想等你回家的时候，发现水晶已经洗完澡睡觉去了吧。想想静肃姨母，我觉得你会接受我的善意。” “唔……” 郑秀妍脑海里闪过一幅老母亲独自坐在灯光昏暗的客厅里，表情冷峻等待看着自己的画面，“明善欧巴，拜托你，跟我一起找吧。” “你学润婀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爱。” “哎西，八！”有求于人的郑秀妍也只能暗中咬牙切齿，静等反击的时候。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明善欧巴，你唱的是什么歌？” “华语，一首流传很广的儿歌，专门给人鼓劲儿用的。” “是吗？还挺好听的。” 走进小巷里，看着里面的样子，郑秀妍其实已经原谅了李明善大半。 这环境，对于在旧金山生活多年，生存经验格外丰富的郑秀妍来说，那是相当地熟悉。 于是，在过了踏进小巷子的第四分钟，她整个人就已经躲在了李明善的身后，一只手也紧紧拉住了李明善的后衣襟。 这才有了刚才李某人靠着唱《孤勇者》壮胆的一幕。 没办法，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李明善，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与那些在西海岸的美丽风景线讨生活的大人物相比，还是差了点意思。 哒（咔哒） 哒（咔哒） 哒…… 脚步声停止，李明善回头看向郑秀妍，嗔怪道：“西卡xi，你走路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那么用劲儿，回声很可怕的好吧。” 郑秀妍的头顶缓缓升起一个？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李明善粗暴地紧紧握住。 “明善欧巴？”郑秀妍俏丽一红。 “闭嘴。” 087跑吧 你吼我？ 你居然敢吼我？！ 好吧，这种只配出现在高贵华偶局里的情节并不适合郑秀妍。 因为孩子已经紧张到懵了。 作为一个尚未出道的歌手，那双平时用来抓捕音准的耳朵又不是什么为了好看的摆设。 明明两个人里只有李明善是为了谈判才穿着皮鞋，可在身后，却明明还有另一道皮鞋鞋跟接触碎石子路面时发出的声音。 这代表着什么，郑秀妍心知肚明。 而低吼了一嗓子的李明善，现在可顾不上体谅身边人的情绪，他满脑子都是老母亲不久前提到的那则犯罪预告。 NMD！ 不是说好要去江南区当现眼包的么，来永登浦区干鸟啊狗崽子！ 靠着好眼神，李明善低头四下踅摸了一阵，终于在靠墙放置的竹筐里，发现了斜斜插着的一根木棍。 攥在手里稍一掂量，这根婴儿小臂粗细，长约一米二三的木棍虽然沉了点，但大体还算趁手，万一事有不谐，诈唬诈唬人还是可以。 只是诈唬完是什么效果，不好说。 这时，藏在巷子里的人也察觉到李明善两人发现了自己。 于是，在不远处的巷口，很快有一道声音传到了李明善耳朵里。 “我就说这种法子不行吧。” “嗬，些许小意外而已，问题不大。” 配着清脆的皮鞋走路的声音，另一道声音也在巷尾响起。 郑秀妍回头，发现那人正是摸走自己钱包的家伙，“是你们！还我钱……” “西卡，别说了，人家从头到尾想要的就不是你的钱包。” 李明善冷着脸，面向站在巷口的那个人开口，“我说的对吧，刚才为她指路的狗崽子。” “嗤！是又怎么样，谁让你自己非要插一手的。” 随着两人的缓缓接近，李明善也从看两坨轮廓，渐渐看清了来人。 坏消息是，对方两个人，还是跟自己差不多岁数，或是要再小一点。 这种街溜子，现在正是不知敬畏，总觉得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行三的年纪。 可以用来参考的，就是那部电影《少年吔，安啦》。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譬如从两个人的身高看，很符合李明善对某些地区的刻板印象。 而这种刻板印象，很有可能让大多数华人在一定条件下触发某些热血buff。 随着四人之间的距离拉进，那两个似乎也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不像刚才那般嚣张。 “听你刚才唱的那首歌，你应该是华人吧，在海外华人不欺负华人，你走吧，这个南朝鲜女人留下。” “呵。” 听着蹩脚之极的汉语，李明善实在是忍不住地笑出了声，“两位，喝过一百八一杯的酒没？敢在大林洞冒充华人，是不是觉得故乡的樱花已经不值得你们留恋了？” 话音未落，单手持棍的李明善挽了个棍花，“我劝你们最好把钱包留下人滚蛋，别等到事情闹大了，然后被市场里的人们察觉，到那时后果自负。” 原本因为被点破了根脚，脸色阴沉的两个人，在听到李明善的话之后，开始变得犹豫。 但真要是被这么几句话就吓跑，色欲充盈的两人又觉得心有不甘。 “呀！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又是一道李明善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刚才那位驾驶模范出租车的嗓音。 “大叔，你怎么来了。” 这位出租车司机也很快分辨出黑暗中李明善的声音。 毕竟一个乐意多支付车费的乘客，在这个请人喝瓶水都能拿出来念叨好几天的城市可不多见。 而作为出租车司机，这些年见过的事和人自然不少，他很快就想到李明善为什么会故意跟自己装熟。 “没办法，小明他们几个等了好久都看不见你回来，大伙就出来找你了。诶，要知道你是在跟朋友聊天，我们也不紧张了，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说一声。” 说着，他就真的拿出了手机，似模似样地对着空气说起话来。 “两位，还打算接着玩吗？” 李明善甩了甩手里的木棍，“要不我们来赌一次，是你们能在我朋友过来之前就把我放翻呢，还是说你们能坚持到大林洞派出所的警察出警。” “另外来自正版的友情提示，我们这些人最看不惯的，就是有人败坏我们的名声。” 两个街溜子被这通连蒙带唬的话吓得不轻，原本阴厉的表情霎时明媚了许多，“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就是想跟你们开个玩笑，您别介意。” 原本给郑秀妍指路的那个人，在经过两人身边时还掏出了她的钱包，忙不迭地鞠躬致歉，“对不起，都是误会。” 等两个人跑远，李明善才放松下来，哪怕后背已经被冷汗过了几轮，可丝毫不影响他跟郑秀妍接着吹牛掰，“怎么样，欧巴是不是超勇，超聪明。” “嗯嗯嗯！” 化险为夷之后才感觉腿软的郑秀妍，不管李明善现在说什么她都敢点头认证。 “走吧，一起去跟那位大叔说句谢谢，不管怎么样，人家总是帮了咱们。” “好。” 朝巷子口走去的过程里，李明善将攥在右手的木棍丢掉，至于左手…… 呵呵。 “大叔，您可是帮了大忙了，要不是因为有您的出现，刚才我们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说着，李明善两个朝出租车司机深深鞠了一躬。 只是，就在李明善准备直起身的时候，他却发现在这个司机的西裤上，比刚才似乎多了几滩被什么液体沾染过的痕迹。 “诶，不妨事，应该的。” 出租车司机笑着摆摆手，“不管怎么说，您刚才都非常大度地付了车费，还没向公司投诉我，不然我这一天可就白跑了。” “应该的，就像你说的，大家要互相帮助嘛。”李明善笑着应付的同时，心里却警惕心大起。 然后，就熟练地捏了捏那只柔若无骨的滑腻小手。 感觉到手掌的异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郑秀妍知道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 “那么，这位好心的先生，我正好还有一个请求需要你的帮助。” 与刚才的憨厚语气不同，此刻出租车司机的话语里渐渐变得有些诡异。 原本为了放手机，揣进上衣内侧口袋的右手也在缓缓向外掏。 “帮助？” 听着远处隐约有警笛声传来，李明善狂跳不止的心脏才稍微好受一点。 他双眼紧紧盯着那只手开口：“只要力所能及的事，我很乐意。” “当然是您力所能及的”，司机措辞依旧客气，可平静语气中混杂的那缕兴奋却再也隐藏不住。 “譬如？” “请像您这样伪善的大人物去死。”司机平静地说着。 同时，藏在右手的东西却片刻不停地朝李明善扎了过来。 “西卡，跑啊！”李明善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然后拽着郑秀妍又朝巷子里跑去。 很快，身后重新响起皮鞋走路的声音。 088焰火 这条幽暗的巷子不算很长，步行的话大概需要五到十分钟的样子。 可要是全速奔跑起来，那感觉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两人刚跑到一半，养尊处优的李会长就已经喘的跟破了洞的风箱一般。 而郑秀妍虽然是女孩子，还常年顶着‘躺西卡’的名头。 可这么多年的练习下来，体能却比李明善明显强了不少。 “明善欧巴，你的车呢？”郑秀妍回头看了眼依旧缀在身后不远的出租车司机急道。 “车子停在饭店外面的停车场，我刚才喝了酒，就是坐后面那位的出租车来的”，李明善喘气道。 “您..眼光可真好”，虽然情况紧迫，可丁点没妨碍到郑秀妍地吐槽。 “呀，这又不是我乐意的！” 努力捯了几口气，感觉缺氧的大脑稍微清醒一点，李明善这才急切说道：“去大林市场求救指定是行不通了，刚才我听到附近有警笛声，而且他的裤管上好像还有几滩血渍，所以应该有警察在附近。” “方向？” “不知道，先出了巷子再说。” 好在巷子里的路并不复杂，所以赶在李明善彻底腿软前，两人就赶到了巷子另一头的巷口。 运气不错，巷口有人。 不幸的是，是刚才那两个街溜子。 “呀，居然被你这个**给骗了”，戴着绿色绒线帽子的男人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木棍。 李明善没有应答，只是先回头看了眼，之后才低声问道：“西卡，有没有拿着手机？” “有。” 李明善死死盯着不停挑衅的二人，“数到三，你就向外跑，找到人多的地方求助也好报警也行，随你。” “好！”郑秀妍深深地看了眼李明善便没再多说什么，点头应承下来。 “三！”话音刚落，李明善就赤手空拳的朝着巷口冲了出去。 被这不讲规矩的计数声先是弄得一愣，紧跟在身后跑了起来。 虽然速度有点慢。 但终归是在用跑的不是？ 而且，速度稍慢的好处就是，在李明善一脚踹倒绿帽子男，冲向之前那个扒手的时候，她也划出一道还算优美的弧线冲出了巷口。 巷子里的战斗没有因为郑秀妍的离开而停止。 以一敌二的李明善哪怕有buff加身，可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也坚持了几个回合，就在这两人的轮番攻击下被打倒在地。 “巴嘎...”绿帽子男抄着棒球棍，走到近前，低头轻蔑地看着已经鼻青脸肿的李明善。 在扒手压抑的喝彩声中，绿帽子男带着残忍的笑意，双手高高举起了木棍。 然后...... ‘噗！’ 而在另一方。 奔出巷口的郑秀妍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脚步，她知道这时候自己要做的就是赶紧找人来帮忙。 好在在华人区，餐馆茶舍之类的休闲场所总是不缺。 抬头看到不远处一家悬挂着灯牌的茶舍，郑秀妍就立刻冲了过去，“有人被打了，就在那边的巷子里！” 正在擦拭茶具的店老板抬起头，蹙眉盯着惊慌失措的郑秀妍看了片刻，才伸手指了指坐在角落里的两个青年道：“你们两个，跟着她去看看。” “好的，老板。” 等三个人重新来到巷子口的时候，这里的厮打却已经结束。 可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郑秀妍瞪大了双眼。 作为挨揍最惨的一方，挂着两管鼻血的李明善非常狼狈地倚着墙壁而坐。 而原先拿着木棍的绿帽子男此刻却正捂着腹部，躺在地上不停哀嚎着。 从指缝中不停渗出的鲜血估计，如果这位命够大，那还有希望能够见到来年春天故乡盛开的樱花。 至于他的那个扒手兄弟，此时却已经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也不是完全不动，毕竟骑在他身上的那个出租车司机每每挥出一拳后，他总要很配合地蹬蹬腿。 “啧，小姑娘，你的这两位朋友被人修理的真惨啊，要不我们先替你喊医生？” 跟着郑秀妍一块儿赶来的两个小伙，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也有些咋舌。 两人下意识就把敞开的衬衫纽扣重新系好，掩住了纹在胸口上的刺青。 “不是，我的朋友是那位”，郑秀妍指了指李明善说道。 就在这种大家都觉得很尴尬的时刻。 如同大多影视剧作品里描述的那样，在这片街区已经不知道绕了多久的两辆警车终于呜哩哇啦地讪讪来迟。 咚！ “呀！” 躺在病床上的李明善，一脸愤怒地瞪着前来探望自己的林润婀，“臭丫头，来医院探望病人什么都不拿就算了，一进门还点点戳戳的，就不觉得自己这样很失礼吗？” “哦么，有聪明伶俐可爱善良的美丽小润婀来亲自看望你还不够吗？”林润婀撇了撇嘴，似乎对她的明善欧巴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呸！你这臭屁性子什么时候能收敛一点。” 李明善才不惯着她，当场揭穿道：“就冲你刚才冲进来的速度，说说吧，后面还有谁来了。” “西卡欧尼……” 林润婀紧紧盯着他的双眼，没发现什么异样，又跟着说道：“是不可能来了，就因为前天晚上那件事，她现在还在家里待着呢，据说公司给批了三天的假期。” 李明善点了点头，“也是为难那个丫头了，居然能坚持到警察到了现场才晕倒。” “明善欧巴”，林润婀贼兮兮地凑到近前，一脸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纱布包裹的地方，“你这身装扮…是不是因为昨天静肃姨母来感谢你，才特意换上的吖？” “嘶！” 吃痛的李明善睁大眼睛，咬着牙说道：“有本事你把这件事跟我偶妈说去，看你挨不挨揍。” “那，孝周欧尼呢？” “昨天请假来医院陪我检查完又赶回去拍戏了呗，你这小丫头，绕来绕去地究竟想问什么？” 从刚下车就甩开两条大长腿，一路冲刺进来的林润婀终于等到了想要的回答。 灵动地转了转双眸，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双手托腮嘿嘿傻笑起来。 就是不知道这份笑容里，有多少是被用作了不想作答后的伎俩。 这时，满脸不情愿的李纯揆，以及因为手里拎着两袋水果，已经快要累到脱力的金泰耎终于来到病房。 “嗨~”李明善举起缠满绷带的手臂挥了挥。 “哎一古，被人打成这样还有精神跟人打招呼，还真是祸害遗千年啊。” “呀！李纯揆我是在跟泰耎打招呼，请没眼力见的家伙自觉闪到一边。” “西巴！” “Sunny吖~” 虽然弄不清李纯揆为什么每次一碰上李明善就破防，但为了维护大家体面，金泰耎还是出言将她制止。 “会长nim我代表公司以及所有成员在此向您表示感谢并祝您早日康复。” “谢谢泰耎，就是下次再给人念祝词的时候不要紧张，记得加上语气顿挫。” 089疑丈 金泰耎缓缓攥紧双拳。 李会长这张嘴啊，果然就像纯揆说的那样，已经没什么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获得了同款体验卡，金泰耎觉得今后自己一定可以跟李纯揆非常顺利地完成共情。 所以，从获取成员认可的角度看，这趟来的很值啊！ “呵呵，嘿嘿，哈哈哈！” 李明善伸手指了指还站在原地，却突然使出一招大妈笑的金泰耎，又扭头看向林润婀，“泰耎何故发笑？” “自然是笑你…”李纯揆赶在林润婀前面抢过了话茬子。 她原本打算说‘你就是个白痴’，但话到嘴边，措辞又缓和不少，“不自量力呗，把自己搞成这幅惨兮兮的德性。” “只能说还能面对面活着跟你们聊天就已经是万幸了”，李明善回想起那晚被人胖揍的场面，也是心有余悸地摇摇头说道。 “明善欧巴，那位杀手先生最后为什么要救你呀？” 从郑秀妍那里得知事情大概后，某只喜欢把年糕条贴在脸上的好奇宝宝，就一直很想知道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听林润婀终于问出了自己也很想知道的事情，金泰耎和李纯揆一边作出不经意的模样，一边却慢慢竖直了耳朵。 作为唯二知道答案的人，李明善无语地用手臂把凑过来的小脑壳挡了回去，“你这丫头能不能跟徐珠贤学点好，多大的人了，一天天净是喜欢瞎想，现实里哪来的那么多杀手啊？” 林润婀很不服气，一噘嘴，“可是他真的……” “乖，你权当是两国友好靠东瀛就完了。人啊，终归是感情动物，不是什么都要讲个为什么的。” “哦~”林润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李明善并不是很想回答。 毕竟今天老母亲之所以不在医院陪床，就是为了带着姚弘基和朴富真一起去这位出租车司机的家里拜访。 从她发回来的几张战损级画质的现场照片和周边了解到的情况，这位金万燮的家庭条件并不好。 或者说，可以跟刚加入公司不久的朴昭妍有的一拼。 曾经为了能让年迈，又多年瘫痪在床的老母亲能换一家医疗条件稍好点的养老院，金万燮可以说是拼了命地在赚钱。 除了要保证10个小时的出车时间，剩下的他不是给人打零工，就是在某个7-11超市里作夜班值守。 可即便如此，每每到了年底，他就会发现自己的收入在交完各项飞速上涨的开支后便已经所剩无几。 给母亲换养老院的梦想，也依旧只能是存在于来年的美好想象里。 然后，就在那天早晨，随着小小的盒子被放置在租来的祭奠箱里，他的梦醒了，也碎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听到有人敲门，距离房门口最近的金泰耎便主动起身去开门。 然后就朝着门口那个身形健硕的男人深深鞠了一躬，“郑叔叔，您好。” “哦么，是泰耎啊，你也是来看李会长的？” “内，纯揆和润婀也来了。” “你们几个还真是，不错。” 把中年男人引进病房，金泰耎赶忙主动开口：“会长nim，这位是西卡的父亲。郑叔叔，这位是S.W娱乐公司的李会长。” 可当她说完，预想中两人相互寒暄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更让她感觉奇怪的是，李纯揆和林润婀都是单手扶额，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嗯，那个，泰耎啊……” 为了不至太过打击到孩子的善良，李明善仔细斟酌着措辞开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跟郑叔叔在之前某种场合下就已经见过面了，譬如，小水晶签订合约的那天？” 金泰耎：…… “嘤嘤嘤”，果然没超过一分钟，面嫩的小鬼队长就双手捂着脸，从病房跑了出去。 “郑叔叔，我们要回公司训练了，还有明善欧巴，你慢慢养着哈，祝你早日康复。” 林润婀先是礼貌地鞠躬道别，旋即就拉着正在替队长感到羞愧的李纯揆追出了门。 至于追上去以后是宽慰金泰耎受伤的心灵，还是打算继续看某个社死人的乐子，不好说。 当房门缓缓关闭，房间也不复刚才的叽叽喳喳。 “哎古，多美好的青春啊！”郑相彬放下公文包，看着脸上浮肿未消的李明善笑着感叹了一句。 李明善也不疑有他，只当是这位前拳击手，现在已经转职律所合伙人的郑相彬在夸赞那三个闹腾的小丫头。 于是，点头应承道：“谁说不是呢。” “明善呐，叔叔这么称呼你，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 李明善摇了摇缠满绷带的右臂，跟这位长相五大三粗的长辈开着玩笑道：“如果我们能再多亲近点，等小水晶以后再跟我再耍赖皮，我也能名正言顺的教训她不是？” “现在也能名正言顺的教训，她要是敢有意见，就说是我说的。” 为了表现自己说话的可信程度，大马金刀坐在板凳上的郑相彬还特意撸起袖子，亮出筋肉健硕的小臂，缓缓攥紧拳头说道：“就说如果她要是再不听话，我就回家揍她。” 呵呵～ 感受到那沙包大的拳头里所蕴含的能量，李明善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看这位的意思，不像是表示赞成吧。 女儿奴，切~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郑相彬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副平光金丝眼镜戴好。 等身上的凶厉气势被暂时封印后，他又操着一口与Tigerkim同款的蚊子嗓音开口：“明善xi，关于你委托我们为金万燮伤人案辩护一事，经对案情认真调查研究后，我们决定接受你的委托。” “有劳郑律师，还请多多费心。” “都是分内的事，应该的。另外我们考虑将案件转交给一位刚从法院退下来的律师，明善xi觉得可以吗？” “那就这么办吧。” 李明善之前也有听过对南朝鲜律师界奇怪的首胜定律，自然不会对这个安排提出什么异议，“至于费用账单，还请您直接给我就好。” “没问题。” 既然已经确认完正事，郑相彬也顺势就把封印解除，重新用审视猎物地眼神盯着李明善。 在这种目光注视下，李明善也感到有些不自在，于是出言提醒道：“郑叔叔，您还有事吗？” “你这孩子，还叫什么叔叔！” 哈？ 李明善觉得自己大抵是有点脑震荡，都跟不上运动员的回路了。 “哎一古，你这也太弱了，听西卡说当时你都被揍得出气多进气少了？” “夸张了，要真是那样，您现在要见我都得进ICU。” “我还听西卡说，你体力差到连她都跑不过，最后还是她拉着你往前跑？” “郑叔叔，西卡还说了什么，还请您一起说出来吧。” 郑相彬斜了一眼李明善，“她让我谢谢你，说如果没有你，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面对什么状况。” 090背刺 李明善面色平静地开口：“郑叔叔，还是说回我被西卡拖着跑的话题吧。” 开玩笑，自己只是被诊断为脑震荡而已，又不是真的被锤傻了。 什么帅则以身相许，差点就来世当牛做马这种事情，已经有多少的影视剧集文学话本都用实例证明了所谓英雄救美的下场。 李明善自忖，要是帅也是种罪，那大抵自己就属于罪不可赦的那种。 所以，这话是能随便接的？ 但凡有个什么地方松一松，弄不好是要惹人命官司哒。 可相较于李明善的坚持，运动员出身的郑相彬也不是轻言放弃的性子，“哎一古，年轻人这么害羞可不行，当初我追你静肃姨母的时候，可是什么招都试过。” “这跟害不害羞真没关系……” 下意识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李明善接着开口道：“其实但凡有些正义感的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不可能眼瞅着西卡出事，而且真要说起来，她其实还是被我拖累了。” “这有什么拖累的，朋友本来就是要相互依靠的，不是吗？”郑相彬言词谆谆地继续开导着。 如果只听话语的表面意思，就如同一位阅尽世事的智者在给小年轻指点秘境一般。 前提是在抛开可恶的谐音梗之后。 瞥了眼忽然开始低头擦拭平光镜的郑相彬，李明善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最好说的是依靠，而不是倚靠，不然你保准是要失望得嘞，郑叔叔。 但老人家既然把话已经说的如此婉转，且给双方都留下了些许余地。 如果自己真那么憨直地不当谜语人，被人当沙包揍一顿大概不是什么大事。 可又该怎么说呢？ 愁。 正在李明善作难的时候，病房门又一次被人推开。 “明...” 推门进屋的，正是李明善许久未见的舅舅，忠清姚氏独苗，点津堂一把手，姚弘基思密达。 为了早日实现在汉城每一洞都开枝散叶的宏伟蓝图，自打从北岳回来，姚弘基就开始了自己的奇幻旅程。 直到李明善被人胖揍一顿送进了医院，他才被姚基淑用一通电话从汉南洞某位夫人的铺盖卷里拔了出来。 看到病房里还有客人，姚弘基将脸上的喜色略作收敛，开口问道：“明善啊，这位是......” 不等李明善介绍，郑相彬就已经站起身，文质彬彬地做着自我介绍，“想必您就是弘基先生吧，我姓郑，郑相彬，是郑秀妍的父亲。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探望明善xi。” “郑叔叔是位律所的合伙人，今天也是代表律所来接受我的委托。”为了防止姚弘基没事瞎琢磨，李明善赶忙又补了一句。 顺便把调子先定好。 姓郑，律所合伙人。 郑秀妍一听就是女孩子的名字，还是人家父亲…… 狗崽子，拱白菜拱的被人家大人堵上门来了吧。 姚弘基先是欣慰地瞟了眼已被他打上‘拱白菜业务不娴熟’标签的外甥。 再上下打量郑相彬一番后，他又把脑子里汉城几家知名律所都短暂过了一遍，最后才笑呵呵地伸出手，“没想到是您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之前在加州上学的时候我也是看过您的比赛直播的。” 被提及过往的郑相彬一脸惊讶，“您看过我的比赛？” “那当然，您可是金得九的师弟啊。” 说到这，姚弘基脸色稍显黯然，“只是没想到您的师兄，唉，英年早逝。” “谁说不是呢。” 回国这么多年，郑相彬还是第一回听人主动提起自己的师兄，自然也是一脸的追忆，“要不是因为师兄的事情，我大概也不会选择退役转行。” “斯人已逝，算了，不说了。”姚弘基作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朝郑相彬点了点头。 又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相彬xi，其实有时候为了家庭能够选择放弃自己的梦想，未尝不是件很有勇气的事情。” “哎一古，弘基先生您可是说的太对了。” “既然有缘相见，就让我们用亲近一点的称呼吧，总是先生来先生去的，听着就不爽利。” 也得亏姚弘基记性好，免去了两人比大小的中间环节，“您年纪稍长，我就喊你哥了。” 从开头只介绍了一句，之后再没找到间隙插话的李明善全程观摩了两人的交谈，并真切感受到了一二把手之间的实力差距。 瞧人家这切入点找的，多专业。 当然，如果没有出现后续的偏差，那就更好了。 “弘基啊”，正聊得火热的郑相彬忽然间又把口风一转，“我看明善侄子这身子骨还是弱了点，今后万一再遇到什么事，不说制敌，总要有自保能力不是？” 姚弘基深深地看了眼郑相彬，紧接着一拍大腿，“哥，你说的可太对了，今天早晨我还跟明善的偶妈提这件事来着。可您也看得出来，我这个人不善交友，明善的偶妈又是常年不在汉城，正愁着去哪儿找一个有能力又有责任心的教练呢。” 正坐在病床上偷听谈话的李明善现在只想把自己这‘不善交友’的舅舅的嘴给捂上。 您可别瞎说了，合着人头不是您的就可劲儿地往上送是吧。 还嫌不够乱呐。 听姚弘基这么一说，郑相彬只差指着自己鼻子说，你目前就有一个现成的，有能力又有责任心的教练了。 但好在这些年居颐养气下来，在矜持方面，郑相彬还是有一些的。 “也不瞒弘基老弟，其实我这些年也一直放不下拳击，后来索性就跟别人合作，在清潭洞开了家拳馆。” 郑相彬笑着说：“所以，如果明善侄子感兴趣，或许我们可以讨论讨论。” 姚弘基回头看了眼李明善，“哎一古，我们家明善从小就喜欢运动，不过现在他这样子，你看……” “那就等明善侄子康复了，随时欢迎来拳馆参观。” “等有机会我就带他去去见识一下哥还有几分当年的实力。” “没问题，到时候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相彬哥，相请不如偶遇，不然我们待会儿一起吃个午饭，你看如何？” “吃饭啊……” 对于这份邀约，郑相彬很做作地思考片刻，然后开口，“今天律所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改天我做东，约个时间两家人一起吃个饭，秀妍的偶妈也很想好好感谢一下明善。” “那就一言为定？” 送走了郑相彬，姚弘基重新返回病房。 刚进门，他就对李明善开口：“明善啊，看得出来秀妍的阿爸是个很不错的人啊。” 李明善板着脸，“是啊，都让你当场出卖自己亲外甥了，这人能差了吗？” 姚弘基拿起颗苹果，一边低着头削皮，一边说道：“其实我们打算培养你的自保能力这事是真的，所以就算去看看也没什么。” 李明善无奈道：“我现在对这些真的是没什么兴趣。” 091甜枣 “兴趣这玩意儿，培养培养说不定就出来了。” “您所谓的出来，最好指的是兴趣。” 虽然肿着脸，可对舅舅善做主张，胡乱替自己张罗，李明善已经把不满表露的十分明显。 眼见糊弄不过，刚才还一本正经姚弘基又换了一副老油条的姿态，耸耸肩，开口就是一通说教：“呐，别说舅舅没提醒你，有些事强求是强求不来的，保不齐到最后还得落得个形同陌路的下场，何苦来哉呢，对吧。” 李明善心底一颤，却强做平静地开口嘲笑着，“怎么，您老这是又有人给托梦了？漏一点天机呗。” “嘿嘿，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我猜你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自己骗自己。” 对李明善这个从小看大的外甥，姚弘基可太清楚他性子里的那股执拗了。 若真认准了什么事，除非他自己能转过弯，不然谁说也不好使。 “行了，路要自己走，巴掌也是挨到了脸上才知道疼。所以啊，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最多也就是给个提醒，至于听不听还是在你。” 说完，姚弘基拍了拍有些发寒的膝盖，准备起身离开。 可行至病床前，他却又停下脚步，“还有啊，你之前提的那件事我跟智英已经说了。” “那智英舅妈怎么说？”听到与己相关的事情，李明善立刻一副乖巧模样。 特别有礼貌的那种。 “艾西，都说了我们现在只是好朋友的关系，你可别乱喊。” 姚弘基心虚地打量一番，好似白智英就站在他背后一般，“不过她倒是同意作为导师在你的综艺里出演，不过还有个条件。” “条件？是觉得演出费用太低？” 姚弘基摇摇头，“那倒不至于，你给的价格已经是按她现在档位的顶格待遇在走了，要是超过她现在的卡位，德不配位，容易招黑。” “您还是直接说答案吧，猜不着。” “智英想要加盟你的公司。” “这是好事儿啊，那可是智英舅妈，啊不对，是前舅妈”，李明善先是一喜，但看到姚弘基狂翻的白眼，又赶忙改口道。 可有些事情，就经不起别人琢磨。 从姚弘基单方面宣布分手，继而联想到这位前任预备舅妈在3月份刚发行的那张5辑。 里面的那首主打歌，可是一首传唱度不亚于她未来代表作的名曲。 所以...... 李明善小心翼翼地吃着舅舅送来的瓜。 那首《不再爱了》，该不会就是唱给你的吧。 不过八卦归八卦。 别说这还只是李明善自己的小心思，即便白智英真就摆明车马地表示，这首歌就是在‘追忆’姚弘基。 可不管是为了招揽人心，竖木为信，还是站在保证持续获利的角度，S.W娱乐也必须把专辑版权给买回来。 总不能让那些有意加入S.W的成名歌手，还要为将来能不能演唱自己作品而担忧吧。 再者说，靠版权赚钱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要不趁这些年价格便宜…… 诶？ 这买卖好像能做的。 汉城这边有朴起庸老师可以提供建议，至于国内...... 这个时间段的会计，应该还没有发现这座金矿吧。 待查。 想到这儿，李明善赶忙从枕头下面翻找出了那部同样伤痕累累，却依旧坚持工作的手机。 在兴奋地将这个想法记录下来的同时，也开始考虑从哪儿能再蹭到一笔投资。 李明善抬起头，看着亲爱的舅舅缓缓露出一副名为‘算计’的笑容。 “呀，你看我干嘛，这个时间智英应该正在跑行程，我也没法子帮你联系啊”，看到外甥的举动，姚弘基赶忙询问道。 “呦~听听，还智英呢。” 李明善一边艰难地摁着键盘，同时还不忘阴阳怪气，“而且，您把人家的行程计划弄得这么清楚干嘛，这才刚中午就开始惦记晚上落脚的地方了？” “呀，狗崽子，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啊。” “别人清不清白我不好说，反正在您身上，这玩意儿有但不多。” 李明善说完，又把手机朝姚弘基摇了摇，“我亲爱的舅舅，现在有一门不赚不赔的买卖，有没有兴趣投一股？ 这可是看在咱俩的关系上照顾你，所以您要是不感兴趣，我可就跟你的亲亲怒那张嘴要钱了啊。” “嗬，瞧你那暴发户的臭嘚瑟样，走狗屎运成了一笔，还真以为自己是稻盛和夫啊。” 一听到有赚钱门路，姚弘基嘴上说的嫌弃，手却不受控制地把板凳拎到了病床前放好。 “呐，首先声明啊，舅舅可不是什么贪财的人，单纯就是以你长辈的身份，帮你把把关。” “对对对，您不贪财。” 就是单纯好色而已，还是挺费钱的那种。 瞥了眼已经把屁股牢牢钉在凳子上的姚弘基，虽然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但李明善还是神神秘秘地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这事……能行？” “这边是个什么情况不好说，还跟需要做一些调查。不过华夏那边应该对流媒体，或者说，网络视频还没有一个较为明晰的认识，所以这方面的价格就要比卖给电视台便宜很多。” “听起来倒是不错，可以先做着试试”，听完外甥的不完善计划，姚弘基想了想，只能表示谨慎的认可。 毕竟这家伙一听就是个烧钱的买卖，不仅要求给的多，还要求持续输出，这让姚弘基不禁有些怀疑，李明善是在暗示什么东西。 “好了，如果就这点事的话，那我先走，你自己好好养着，等有了最新进展记得给我打电话。” “您又要走？” “不然呢？你偶妈现在正在火头上，我可不想因为左脚先迈进屋这种理由，就被她收拾一顿。” 看着外甥那张还有淤青的脸，姚弘基眨眨眼，恍然大悟道：“哎一古，闹不成wuli明善还要有人陪床？” “呀，我没那么无聊好吧。” 可说归说。 一想到刚才还十分热闹的房间，片刻后就只落得自己一个人，对活动范围暂时被局限在这长款各十数步空间内的李明善而言，还真有点舍不得姚弘基离开。 “明善啊，有时候人要学会孤独，习惯孤独，享受孤单。” “嗯……我明白。” 刚正经了三秒，姚弘基却又是一副老不正经的表情，“所以说，千万别学舅舅，想要找个体会孤独的机会都找不到。” 李明善脸一黑，“拜托，请您圆润地走吧。” “嘿嘿，那我可走……您找哪位？”姚弘基一边嬉笑着，一边拉开房门准备离开。 但这时，却看到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正站在门外，做敲门状。 “弘基先生您好，我是郑秀妍。” 刚才接到了郑相彬的电话，郑秀妍也知道姚弘基也在这里，所以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赶忙开始自我介绍。 “原来你就是西卡啊”，姚弘基眼前一亮。 092卅秒 嗡~~ 静音电动机推着床板缓缓竖起。 啪嗒，原本缩在一侧的小桌板也被拉起放平。 紧接着，又是几个一看就是刚买不久的保温饭盒被摆放在小桌板上。 郑秀妍依次把饭盒盖子打开，生疏地把一只勺子凑到热水壶下烫了烫，再放在不知所措的李明善面前。 “呼~” 做完这一切，郑秀妍深舒一口气，那一脸满足的模样，就像刚刚完成了最艰难的任务。 “明善欧巴，吃饭吧。” “啊？内……” 感受着与平日弱气西卡完全不同的状态，李明善现在只觉得，刚才就不该放姚弘基走人的。 “欧巴是不喜欢吃这些吗？” “怎么会，有红参，有济州黑猪肉，嗯……还有韩牛，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 全程懵逼，弄不清这是在唱什么戏码的李明善慌乱地伸手，打算去够那只木勺。 然后么。 勺子‘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哎一古，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郑秀妍自言自语地弯腰，拾起木勺，又重新拿去冲洗一番。 从用时长短看，这次已经熟练了很多。 浅浅的舀出一勺汤，凑在朱唇前轻吹了两口，这才凑到了李明善面前，“明善欧巴，来，张嘴。” 这一刻，李明善的内心充满了一种名为‘拒绝’的情绪。 倒不是什么在‘大郎该喝药’之类的情形下所滋生出的恐惧，只是单纯在面对格外周全的照顾时，浑身上下满布的别扭。 “那，那个，西卡呀”，李明善伸出手，从她手里接过了木勺，“我自己来，你也一起吃。” 郑秀妍一呆，转而笑着给自己也添了小半碗米饭，“好的呢。” “欧巴，吃这个。” “好。” “欧巴，喝汤。” “喔。” 一餐有着参鸡汤，白米饭，小炒黑猪肉，紫菜韩牛包饭，再佐以红艳艳辣白菜的午餐，很快就在格外安静的氛围里被两人吃完。 在郑秀妍的坚持下，已经顶到嗓子眼的李明善只能靠着床板，眼睁睁看着她把餐具收拾好，又一一放回之前的袋子里。 emm…… 就挺大老爷的。 虽然郑秀妍没来得及（压根就没想起来）清洗餐具，但这么忙前忙后地一顿操作后，毫无疑问她已经在李明善心中树立起一个相对不错的形象。 “明善欧巴”，忙活完的郑秀妍擦了擦手，又变戏法一样地变出了两颗苹果，“要吃餐后水果呦……” “内...咯～” “欧巴，刷牙需要帮忙吗？”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 等把这一切捱完，李明善只觉得自己就要虚脱了，不仅急需睡一觉舒缓精神，还需要再打上三瓶葡萄糖补充流失的体力。 只不过，在这间十多平米的房间内，再加上还有一个从进门开始就跟被鬼神附体一样的郑秀妍，李明善的这个愿望注定是得不到满足了。 “明善欧巴是要午睡吗？”轻伏在小桌板上，郑秀妍歪着头，任由如瀑青丝垂落在肩，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明善。 “没有没有，我现在精神好的很，哈哈，好得很呢”，这种话李明善哪敢随便乱接，万一有个万一，是吧？ “那我就放心了”，郑秀妍神情明显一松，又浅笑着开口道：“其实，我真的有很多话想要对明善欧巴说呢。” 接着，不等李明善的回复，继续讲道，“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让明善欧巴感觉堂皇，但经过了那一晚，我觉得有些话还是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比较好。” “我，明善欧巴，是真的非常喜欢的那种。” “其实明善欧巴应该也知道，是吧？” 听着这般直截了当地问询，李明善略作迟疑，也坦率地回望着郑秀妍，“嗯，西卡你的心意我是明白的。” “但还是选择了沉默地拒绝，是吧。” “对不起。” 这句话一说出口，李明善都觉得自己挺渣。 拖拖拉拉，腻腻歪歪。 想说什么话，想做什么事都要习惯性地绕个圈子，让别人自己体会。 面对郑秀妍的时候，用‘我有一个朋友’的借口。 见到韩孝周时，又是一副‘我觉得你应该能够体会到’的想法。 还不如人家一个小姑娘说话办事来得直爽。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郑秀妍莞尔一笑，“而且一个是跟明善欧巴青梅竹马的韩孝周前辈，一个是刚认识没几天，更谈不上性格相投的我。不要说是明善你了，即便是我，也会坚定地选择孝周前辈吧。” “其实，咱们俩的性格也挺投缘的。” 李明善就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深深地把头低了下去，“对不起。” “我都说了，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更何况，孝周前辈在那晚不也是很明白地拒绝了明善欧巴吗？在那个下着初雪的夜晚。” “好了，这种事，西卡你就用不着帮我回忆了，谢谢”，现在一听到初雪两个字，李明善就感觉自己心尖儿还在隐隐滴血。 啪！ 听到轻微的碰撞声，李明善抬起头，只看到一只精巧的女士机械表被郑秀妍摆放在了小桌板上面。 特别是12点处，那五根手指微微叉开形成的金属皇冠标志，不得不让李明善在心中感叹一句：谁以后再说这小丫头柔弱，我一定活活锤死他。 但接下来，还有更加超出他预料的事情。 “三十秒。” “什么？” “明善欧巴，让一让。” “嗯？” 不待李明善反应过来，就见郑秀妍像一只正在摇着尾巴撒娇的小猫一般爬上病床，甚至还用瘦弱的身子拱了拱李明善，“欧巴，给我让个地方。” 陈年母胎solo哪经历过这个。 大脑宕机的同时，身体下意识就朝边上挪了挪。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胳膊被郑秀妍牵着，任由她枕了上去。 “29” “28” “27” 随着郑秀妍的读秒，时间也在飞快流逝。 “1” 不多时，三十秒时间到。 郑秀妍坐直了身子，留恋的看了眼刚才枕着的地方。 紧接着，她转身在李明善脸颊轻点。 “刚才的三十秒，明善欧巴是完全属于我一个人的。”说完，郑秀妍还得意地微微仰起了头。 只是这份得意，随着她轻巧地跳下床就转瞬即逝，“艾西，我居然没想起来跟明善欧巴牵手。” 时间对每个人都很公平。 在这30/86400的时间里，有些人已经获得了短暂且虚幻的心理慰藉，而有些人，才刚刚从震惊之中缓过神。 “不、不是，西卡你这是干嘛？” “我都说了，我想要的只是欧巴的三十秒。” “虽然这话说的有些虚伪，但西卡你能不能提前说一声，让我做个准备？” “如果让欧巴做好准备，那时候，住在你心里的那个人一定是孝周欧尼。” 哑口无言的李明善，只能沉默以对。 郑秀妍可爱地做了一个鬼脸，“所以，心里有别人的明善欧巴，我可不要。” 093分润 嘈杂半晌的病房，在时间管理大师离开后终于恢复了原本该有的安静。 可李明善依然保持着不久前的姿势，低着头，看着曾经被人睡…… 呃，枕过的臂弯。 又抬起手，摸了摸被软唇一划而过的脸颊。 可惜那里也早已忘记了刚才的温润触感，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非要找个见证者，或许只有那台一直滴答作响的心率监测仪才知道，那短暂的半分钟，已经让李明善的内心乱成了什么模样。 大概，是那种小刚老师亲临都要拂袖而走的程度。 李明善很用力地摇了摇头，想要把那些该有和不该有的回忆一股脑地全甩出去。 包括，但不限于。 初见之时，那个还要把李纯揆当作倚仗，才敢怯生生地跟自己打招呼的小丫头。 虽然后来还敢躺在自己的会客沙发上小睡了一觉。 再见，已经不那么生分的郑秀妍也只是有金泰耎和李纯揆在场时，才会羞涩地笑着聊几句。 再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忘了。 想到这里，李明善觉得自己大概是在舅舅曾经走过的道路上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再接下来，应该就是在红色双龙车里的那次谈话了吧。 当时还觉得应对相当得体，不伤情面来着，可现在想想，真的是差劲透了。 不过这事儿高低得赖一下李纯揆，谁让她用承诺要挟来着？ 不过要说记忆最清晰的，还是在那晚昏迷前，看到的一抹在惊惧中夹杂着担忧的目光。 看着仍然肿胀如一只猪蹄膀的左手，李明善隐隐回想起，那天夜里，这只手似乎还在漆黑的小巷弄里牵过郑秀妍。 这么说的话，再加上这回被睡了的右臂。 “看来，攻守之势异位了啊。” 对于小丫头越来越大胆放肆的举动，李明善也只能无奈地撇撇嘴，最后再自嘲两句。 只不过李明善还是没想明白，其实郑秀妍所表现出的主动和侵略性，并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 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之类，更是谈不上。 真正开始发生变化的，是在那个让人伤悲的初雪夜。 当郑秀妍从金泰耎和李纯揆，这两个决定跟她一起面对的小伙伴身后走出来，再绕过打算帮忙圆场的林润婀，最终直面韩孝周的那一刻开始。 就这么一步步的，从一个遇事只会‘嘤嘤嘤’的小受气包，慢慢变成明了自己心意，也愿意承担这份压力的掌控者。 等这些该留不该留的回忆像一幅幅洋插画般的从李明善眼前过完，直到这时，他才惊讶地发现两人之间居然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共同经历。 而经历了这些的直接后果，就是导致了五体已被占其二。 至于被李明善号称已经有了人的心房，似乎也在为住客的人选开始作难。 一边是青梅，一边是天降。 嗯……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你别问我，我也是刚接到通知，现在也正蒙着呢！” 坐在右侧首位的郑世浩，压低声音，对坐在身侧的金智英开口，“要不，你去问问妍珠xi？” “呀，世浩哥你开什么玩笑，我可是郑line啊，郑line。” “哎一古，你这小丫头叫室长也算，叫欧巴也可以，跟男孩子一样叫哥像什么样子。” 郑世浩来回巡视一圈会议室，又与坐在正对面的徐妍珠点头致意后，这才压低嗓音，接着说道：“而且就咱们公司这些人，哪有那么多的line，就算要有，也必须一定都是会长的人，听明白了吗？” “安啦，安啦，我又不会说出去，你怕什么？” 金智英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再者说，公司谁不知道哥你是釜山人，已经出道的容和还有小真理也是釜山人，都是在汉城求活的异乡人，就算是被会长nim听到也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问题大了”，郑世浩听着都要给这个不知深浅的丫头片子跪下了，“智英啊，你记住，别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你千万别掺和，知道吗？” “哦。不过哥，会长nim这才刚出院几天，就这么急吼吼地开会是不是又准备做什么？” “不是通知十点开会嘛，现在还有三分钟，三分钟之后你就知道了”，郑世浩现在也不纠结她究竟该怎么称呼自己了，只想着赶紧结束这个一旦传到李明善耳朵里，很容易被那位暗中盯上的话题。 如果说刚开始那会儿，因为这位会长年仅19，郑世浩对他的尊敬里有大部分是因为他的权位。 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特别是亲眼目睹了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公司不仅成功推出了转换股权后的第一支偶像团体，还跟电影振兴委员会，SBS电视台也纷纷达成了合作意向，这些都是老会长时期也没有做到的事情。 更别说还有那些不知不觉间，就被已经替换了大半的曾经的同事们。 就在郑世浩还在追忆往昔的时候，吊着一只胳膊的李明善终于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甫一坐稳，也没多做客套就开口道：“各部门依次开始汇报吧。” 作为现阶段股东之下的一把手，郑世浩等那边话音刚落，就接着开口，“会长nim，截至上周末，CNBlue已经完成了对包括音乐银行在内的所有打歌舞台的一位收割。其中，人气歌谣一位两次，其他各一次。目前，CNBlue已经收到了三大台发来的年末舞台出演邀请……” “等一下”，李明善抬手示意，“那有谁提到过最佳新人奖、最佳人气奖之类的事情吗？” “呃…”郑世浩一时有些语塞。 倒不是感觉分蛋糕之类的事情不适合拿到台面上讲，毕竟都是中层管理，又没什么可避讳的。 只是按照规矩，年末出道的团体，除非各项成绩都能远超其他竞争对手，一般只会参加次年举办的各类评选。 所以，今年有资格入围的新人团不仅有年中出道的Bigbang，还有在去年11月出道的SuperJunior。 一个是巨无霸S.M公司出品，一个属于正在急速上升期的Y.G，目前的S.W跟这两家相比，从哪个维度看都是小卡拉米一枚，能获邀在年末舞台出演就已经是很大的肯定了。 可这种话，让郑世浩怎么跟刚涉足娱乐业不久，毛规矩不懂心气却很高的会长开口。 “会长nim，根据目前的情势判断，CNBlue最大的竞争对手应该是S.M和Y.G娱乐的两支新人男团。”一直默不作声的徐妍珠此时突然插话，代郑世浩开口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家也在运作？” “目前收到的消息是，上月末的时候Bigbang已经入围了的新组合赏，而且MBC也有意让他们作为今年年末舞台的开场嘉宾。至于SuperJunior，大概会拿下SBS的新人赏。” 徐妍珠虽然说的委婉，但李明善还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也就是说，我们什么也捞不着？” 094安排 要说公司上下谁最了解李明善对娱乐圈的认知水准，徐妍珠要自称第二，约摸是没人敢说第一的。 这里面也包括了韩孝周。 所以看到会长浓眉紧蹙，她也只能在婉转提出建议的同时，顺便帮他科普一下基础知识，免得再闹出什么笑话。 “会长nim，其实不论是三大台的年末舞台，还是举行的大赏，充其量也不过是拿来凑数的东西，要说有多大的权威，倒还不至于。” “就如同忠武路有青龙大钟百想，歌谣界也有自己的金唱片奖。所以会长nim如果打算为CNBlue运作一个有含金量的新人奖，我的建议是不如直接对唱片产业协会那边发力。” 徐妍珠略作停顿，给李明善留足了思考时间后，复又接着开口：“而且在我看来，以CNBlue目前所表现出的潜在销量和已经具备的影响力，未尝不能跟那两家的新人男团竞争一二。即便最后竞争失败，也能给粉丝留下不少的讨论话题，和充足的想象空间。” 潜在销量？ 李明善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眼胸有成竹状的徐妍珠，很快就想到了她想要说的究竟是什么。 冲销量。 前世在网上乱逛的时候，李明善还嘲笑过其他家的这番操作来着。 可如今轮到自己头上，“有把握？” “之前还是老会长主持运营的时候，东南亚和中东地区的线都是我在负责。” “那就做的隐蔽点，不要落人口实。” “好。” 既然明确了发力目标，李明善自然也没必要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反正按照徐妍珠介绍的评判标准，金唱片新人奖里音源销量占60%，如果一切OK自然皆大欢喜，万一出了问题，先当缩头乌龟，实在不行再演一出躬匠精神，挥泪斩个马谡什么的，也就过关了。 至于剩下的40%专业评审分，大概还是要着落在自己... 老师的身上。 总之，就是主打一个好处要占，责任不担。 又在心里盘算了一阵，李明善这才接着安排工作：“郑室长，会后你负责与KBS和SBS确认演出行程。至于MBC，可以回绝的婉转一点，但也要点到，我们S.W可没什么兴趣捧别人的臭脚。”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长对Y.G有这么大的成见，但郑世浩还是点头应承下来，“我明白了，另外粉丝论坛那边我也会亲自对接。” “那就拜托了。” 在原本该由自己负责的事情上被人抢了风头，这对还需在公司加强威信树立的郑世浩而言可算不上什么好事。 特别是会前金智英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虽然当时就被否了回去，但也在不知不觉中扎在了他的心里。 既然年末舞台已经有了定议，郑世浩又接着说起了下一个需要李明善拍板的议题。 “会长nim，关于合作的综艺项目，SBS的想法是打算把明年一月份作为话题预热时间，然后各道的海选开启时间拟定在2月初，整个用时预计需要一到一个半月。4月初，由SBS，SBSU两个频道同时上线初选，预计在6月末完成首季总决赛。” “可以”，听完郑世浩的报告，李明善忽然对明年夏天有了更多的期待。 譬如，欣赏一下李纯揆目瞪口呆，甩着拳头追杀自己的小模样？ 至于07三大。 我们家Tara也就长得好看了点，腿长了点，不太会唱，加一拨。 虽然察觉到会长又在走神，但毕竟有些事情没得到拍板授权，郑世浩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会长nim，目前我们推荐的导师人选还没有到位，这方面您看……” “如果是导师的话”，李明善侧脸看向金智英，促狭地开口问道：“金主管，wuli初丁阁下究竟对夫妻店持个什么态度吖？” “噗！” “哈哈哈，智英呐，wuli初丁阁下多会儿跳槽啊！” 在场的都多少知道一点金智英当年的故事，所以当听到殷志源的名字时，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尤其是以编舞主管，兼未来艺人大姐头的朴嘉熙笑的尤为大声，让坐在旁边的金智英不由得咬紧牙关，狠狠地在她后背锤了两拳。 看到会场气氛也被活跃的差不多了，挑事的李明善轻轻拍了拍手，笑着提醒道：“喂喂喂，差不多就收收声了啊，万一我们智英被你们笑跑了，你们可得赔我一个练习生主管。” 金智英怒视了会场一圈，最后才瞪着罪魁祸首，咬牙一字一顿道：“殷志源xi，目前还在考虑是不是要加入我们，就算要来，也得先跟DSP完成解约。” “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李明善环顾会场一圈，“我宣布一件事，歌手白智英已经确认会作为我们公司的导师出演，同时，她也会加入我们公司，初定期限三年。” 嘶~ 听到这个消息，郑世浩不顾温室效应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至于其他人，也因为这位大势艺人的加盟，特反环保跟着吸了一口。 这些人可太清楚现阶段的S.W最缺的是什么了。 底蕴。 为了这个短板，一票管理们曾经还打算撺掇韩孝周去勾搭那位同为清州出身，女idol里的传奇人物。 天下无敌李孝利。 当然事儿自然没谈成，特别是在C.J娱乐拍出22亿的天价签字费之后，地缘学缘什么的，都请往后先稍一稍，要把利字摆中间。 所以，现在有了一个正上升势头强劲的白智英，怎么着也能给公司平添不少底气。 “行了行了，看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李明善咧咧嘴，嫌弃地吐槽了一句，却全然忘了自己眼巴巴盯着白智英在合约上署名的模样。 “另外，桂贤哥，你老成持重。随后就由你跟白智英之前的经纪公司做好版权接收，是白智英的所有歌曲版权，千万别出岔子。” 见李明善交待的认真，李桂贤心下一凛，赶忙拍着胸脯保证道：“会长nim，我一定做好。” “那就好，郑室长你这边还有什么事？” “剩下的”，郑世浩翻了翻议程，“就是韩理事参演的电影已经上映一周，但之前那家经纪公司还在双方的利润分账上有所纠缠。” “让他们去死，跟他们说，之前那个经纪人的做下烂事我们已经既往不咎，他们也最好识相一点。” “明白。” 郑世浩不敢再问，赶忙转换话题，“剩下的就是有关年末汇缴清算的推进报告，您看？” “这件事留到会后再说”，李明善揉了揉开始隐隐作痛的额头。 倒不是什么隐疾复发，只是他忽然想到有一件事更为棘手。 貌似住院之前，自己还答应过要去参加《非常特别的客人》的首映来着。 结果么，显而易见。 韩孝周去医院探望时只顾得关心伤势，追着医生问这问那了，压根就没提这茬。 而自己更是迷迷糊糊的，逢人也只会傻乐呵。 “帮我订两张票。” 095邀请 “老师撒嘛！” 听到从楼道里传来的熟悉嗓音，朴起庸正擦拭镜片的手不禁抖了两抖，片刻后，又摇头失笑道：“这狗崽子，真是一点都不知道避讳了。” 只是还不等他重新拾起老师的威严，李明善就已经大咧咧地推开门，径直走进了办公室。 “老师啊～” “你要是来号丧的，就等我死了再说，如果是有事要讲，就坐沙发上先等我批改完作业再说。” “哦。” “茶叶在哪你知道，自己拿。” “好。” 翻开最后一份学生交来的作业，朴起庸用红笔耐心地把里面存在的谬误一一勾画出来。 直到改完又通读一篇，他才取下了老花镜，开口问道：“说吧，又遇上什么事了，让你刚出院没两天就着急忙慌地跑来找我？”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学生担心您伏案工作过久，打算请您和师母看场电影放松一下”，为了增加可信度，李明善赶忙掏出两张电影票放在办公桌上。 “非常特别的客人？”朴起庸略作思索，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你这是打算借我的名义，给你的小女朋友张目？” “事是这么个事，但孝周还不是我女朋友。” “啧，还不是啊，那我不去了。” “别呀，不管怎么说孝周也算是跟您有过合作的演员，互动一下，表扬两句也显得您乐于提携后进不是？而且就连润笔我都准备好了。”说着，李明善还真从西服内衬里又掏出一纸信封轻放在书桌之上。 看着眼前的场景，朴起庸又缓缓眯起了双眼。 这回倒不是因为老花，而是他真的有些生气，就连说话语气也冷淡了许多，“李会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脑子被打傻了？” “哎一古，您不会以为我是在给您送钱吧，您自己打开看看嘛。” 察觉势头不对，李明善也不敢继续卖关子。 毕竟真要把这正处更年期的倔巴老头给惹毛了，被撵出门那都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朴起庸半信半疑地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东西打开，“邀请函？” “嗯嗯嗯”，李明善特别乖巧地点着头。 “龙仁湖岩美术馆、2007年1月1日，姚基淑......” 邀请函的内容很简单，除了说明举办这次聚会的缘由，就只剩下表明时间地点和受邀人的寥寥数行字。 可在朴起庸看来，反倒是蕴藏在这几行字表面下的内容还挺值得细品。 在汉城，有能力在湖岩美术馆休馆日召开聚会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但有一个前提，就是怎么说服那位很出名的女馆长。 真要说用钱开路，或者是以势压人，可能把南朝鲜显族们的资产名望搓吧搓吧凑一块也不见得比得上这位。 毕竟人家姓洪，老公姓李，家里还有个企业规模不太好算的集团叫做三星。 “是在湖岩的聚会啊。” 朴起庸食指不断轻弹着桌面，看得出，他在深感意外之余，也对这份邀约确实有些心动，“明善啊，虽然这么问会有些失礼，但姚基淑女士有提到还邀请谁了吗？” 李明善自然清楚老师之所以这么问的意图何在。 所以说话也不遮掩，直接就给出了他最关心的答案，“馆长夫人确定会出席，但待多久不清楚，至于其他人，大多是忠清姚氏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合作伙伴。当然还有一些人，是为了欢送我偶妈回华夏特意赶来的故交好友。” 朴起庸叒眯起了双眼。 不过这一回是因为他在飞快判断这场聚会的规格，以及自己如果很冒失地参与进去，会不会得不偿失。 “明善啊，你觉得这种层次的聚会，我去参加合适吗？” “邀请函都给您送来了，还有什么不合适的。而且到场的都是跟我们家关系很亲的朋友，再说了，我偶妈可是一直心心念念地想当面感谢你对我的提携呢。” 李明善把话点到即止，旋即又追问一句，“所以，您不会拒绝吧？” 谦卑的态度，不停铺垫的台阶，再加上话里话外给出的可能性。 面对这些，让有心在电影振兴委员会继续增加话语权的朴起庸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明白了，烦请转告姚基淑女士，我非常感谢她的盛情邀请，届时我和内子一定到场。” “好的老师，我一定如实转达。另外，还有那个......” 顺着李明善暧昧的小眼神，朴起庸低头又看到了那两张电影票。 此时的他，看李明善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明善啊。” “老师您说。”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部电影在上映前的分级评审时，我就已经在上面签了字？” “所以，您的意思是会帮忙写一篇影评喽？” “滚。” “好哒。” 虽然朴起庸把话说的云山雾绕，但李明善知道自己终归等到了想要的答案。 只是在心愿达成的同时，他总感觉刚才还文化气质浓郁的起庸老师瞬间就变得磕碜了不少。 就连横贯额头的那几条沟壑，似乎都比前些天又加深许多。 所以说嘛，与其陪着老帮菜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随便找条跨江大桥，然后蹲在江边等着扑耎呢。 当然，能不能扑得到并不重要，要的就是一个‘兴之所至，兴致而归’的B格。 而且就算真没什么事，去学校接那几个孩子回公司也不错啊。 看着李明善如坐针毡的样子，原本还有话想说的朴起庸也只能无奈挥挥手，“滚滚滚，该忙什么就去忙吧，别在我面前碍眼了。” “收到！”李明善一跃而起，拿起电影票转身就跑。 “把那两张电影票给我留下，狗崽子！” “我可是花了钱的。” 被一路撵出了电影学院大门，重新坐回红色双龙，无所事事的李会长真就驱车直接来到了学校，准备等着接三个小丫头下学。 这所位于清潭洞的小学，每天下午三点是他们的放学时间。 之所以选择这里，为的就是让孩子们在接受基础文化教育的同时，还能保证一定程度的训练量。 不至于临近出道的时候，才发现人均九漏鱼不说，连基本功都没练扎实。 因为还是工作时间，所以等李明善开车来到学校时，只有三三两两的白发老人在校门外的等候区站着。 这就让原本打算提前感受一番由于成绩高下带来的攀比乐趣的李会长感觉很失望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譬如，成就碎片收集+1 “李会长，您好。” 作为S.M的练习生主管，金竹贤在看到李明善下车的瞬间就打算转身离开。 特别是当发现李明善正径直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她更是下意识就牵起了身边孩子的小手。 “金主管，您好。” 李明善客气地回应了一句，随后便俯下身，兴致勃勃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位短发妹妹。 “hey，Amber。” 096羊驼 “会长nim，请您自重！” 对李明善突然表现出的亲和态度，再联想到自家公司每个月都要为李秀满单独列支的报销费用。 已经在公司预留过‘案底’的金竹贤只觉得一股子寒气正沿着脊柱直往脑仁上窜。 天爷爷，现在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这位‘兄弟企业’的会长大人不仅眼光毒辣，还特别擅长挖兄弟墙角。 从已经崭露头角的刘宪华，再到每每说起未来公司女团人才储备时，总会让一众高层扼腕叹息的崔真理、郑秀晶和朴善怜三个。 这还是刚开始的那会儿，这位会长多少还要点脸，拿一个李纯揆换走的。 至于再往后，S.W娱乐招募朴嘉熙和朴昭妍入伙时，这位完全就是诈骗犯一般的操作。 更别说还有前些天从SBS电视台买到的那则所谓的‘业内消息’。 什么S.W娱乐已经跟SBS主频道，以及SBSU开展了全面合作，准备打造一个叫什么声音的选秀综艺节目巴拉巴拉。 当然，这原本也不是问题。 毕竟各家娱乐公司为了能踅摸到好苗子，无非就是采用当街发名片和开选秀专场两种路子。 即便S.W依托电视平台把规模搞的大一点也不是什么问题，大家各凭本事，没什么好说的。 可让一票公司高层感到羞辱的，却是本不被放在眼中的S.W娱乐，这次居然没有把S.M公司放在导师邀约清单中，反倒是邀请了J.Y.P的朴振英，还有BoA的前经纪人韩成洙。 这件事一旦被官宣，那就不是李明善懂不懂规矩的问题，而是朝着清潭洞话事人的脸上甩巴掌。 Howdareyou！ 据说在跟朴振英通完电话后，羞恼难抑的李总监一次性又摔烂了三个杯子。 所以，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敌人。 想到这里，金竹贤眼中的敌意又不免多了几分。 “哎一古，您这是什么眼神啊，放松，放松，我只是想跟这位小朋友打个招呼而已。” “会长nim！” 金竹贤紧紧地护着身旁的刘逸云，就像防备偷小孩的拍婆子那样地死死盯着李明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Amber的名字我应该没有跟李会长提过吧，请问您是从何得知的呢？” 听到这话，李明善原本就含在嘴角的笑意更盛了几分，怎么看都像一个仗势欺人的反派。 “我的个人资料想必金主管您也清楚，或许是我心血来潮，掐指一算测到的，亦或者是您的某位同僚打算脱离苦海，于是在不经意间就把贵公司提前在阿美举办选秀的消息透露给了我。那么请问金主管，您更愿意相信哪一种说法呢？” “李会长挑拨离间的手段可真够拙劣的。” “这您可说错了，拙劣从来不是挑拨离间的评判标准，有效才是。” “你！” “忘了提醒金主管，当初我跟秀满老师的协议里可是1换5来着，现在还差一个。” 刘逸云的萌萌眼神不停在两个大人之间徘徊。 虽然初为异乡人言语不通，更听不懂这些又急又快的唇枪舌剑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既然身为S.M公司的新晋练习生，在立场已定的前提下，她很快就对李明善产生了一丝厌恶。 欺负竹贤欧尼的坏人，呸！ 在心中暗骂一句，刘逸云心虚地把自己又往金竹贤身后藏了藏。 就在她心里暗爽的时候，学校三点放学的铃声响起。 没过多久，单手拎着小书包的郑秀晶就一马当先地冲出了校门。 接下来出场的，就是正慢慢向人间水蜜桃靠拢的崔真理。 而作为三人里最为持重的朴善怜，自然是走在最后的那个。 张开双臂表示欢迎的同时，李明善又转头看了眼一脸好奇状的刘逸云。 且不说为了听一回《4walls》的5人live版。 就算为了能亲眼目睹某个死妹控手持英文词典，千里追杀Amber的名场面，这个华裔小老外我也要定了。 就是李秀满也留不住她，我说的。 一直都有暗中观察的金竹贤，在看到这一幕时也不由心中暗自叫苦。 就冲刚才李明善的那个眼神，她就敢保证这个黑了心的李会长绝对是看上了刘逸云。 不然他怎么会哪天都不来学校，非要趁今天自己来办入学手续的时候出现。 真是麻烦。 “明善欧巴啊啊啊～” 拖着长长的尾音，近来有些圆润的郑秀晶猛地一跳，就扎进了李明善怀里。 “哎哎，腰，腰断了。” 李明善夸张地惨叫一声，等郑秀晶稳稳站好，这才用手指戳了戳日后的名品大脑门，“哎一古，看你这孩子胖的，回去非得让金主管给你加大训练量不可。” 这时，另外两个小丫头也凑了过来。 李明善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伸手指向一旁的金竹贤，“赶紧喊人啊，礼仪课老师就这么教你们的？” “金主管好。” “竹贤欧尼。” “hey！” 看着本属于自己的三姝，金竹贤强忍着酸楚，十分得体地点点头。 接着，她又侧身示意Amber，“逸云啊，跟人打招呼。” 只是不待刘逸云自我介绍，越俎代庖的李明善就主动把有着相似经历的郑秀晶给推了出来，“秀晶啊，这个女孩也是从阿美过来的，你可以叫她Amber，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嗯？” 郑秀晶表现出的冷只是怕生的保护色，又不是木讷。 更别提这几个月在公司跟李明善相处下来，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一些会长欧巴的惯用套路。 于是，主动走上前，向刘逸云伸出手，“你好，我是Krystal郑秀晶。” “你好，我是Amber刘逸云。” 刘逸云先是怯生生地撇了眼金竹贤，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才伸手跟郑秀晶搭了搭。 “竹贤怒那，让孩子们自己聊吧，我们去那边谈谈，或许会让您的心情好一些。” “对不起，我不认为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如果李会长有什么想法，大可以跟李秀满总监，或者金英敏社长直接联系。” 金竹贤说完，便朝刘逸云使了个眼色。 那意思倒是很明显，此地不宜久留。 “会长欧巴。” “嗯？” 郑秀晶伸手指着Amber两人离开的方向，一脸疑惑地开口，“我怎么觉得…那个女孩我在哪见过？而且应该是关系很亲的那种朋友。” 李明善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是看向另外两个小朋友，“你们呢，希望她能和你们做队友吗？” 看了眼自家神神叨叨的会长，朴善怜很认真的想了想，“看起来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俺也一样！” “呀，小雪球，我都说多少回了，少看点男孩子才看的电视剧”，看着萌张飞模样的崔真理，李明善就觉得一阵牙疼。 这孩子最近小叛逆有点多啊。 “呐，既然你们都觉得Amber人不错，那以后上学的时候能帮衬就多帮衬些，毕竟是一个人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懂了吗？” 097承诺 临近岁末的S.M公司里，艺人部比起往常要显得更加忙碌，不管是东方神起还是SuperJunior，都在为了年末舞台做着积极准备。 毕竟对经纪公司，或者团队成员而言，能否在这种大型汇演舞台上拔得头筹，最直接也是最真实的反应就是各自的账户余额。 至于还不需要直面这种压力的练习生部，这里的气氛就要轻松活跃了许多。 大多数的外地练习生已经连夜收拾好了行李，只等23日最后一堂训练课结束，他们就会乌泱泱冲出小黄楼，向北疾行一公里，在罗德奥地铁站完成战略转移后，最终实现‘各回各家，各见各妈’的宏伟目标。 哪怕S.M给的假期，也只是平安夜和圣诞节两天。 但对这些已经拿自己的青春下注，去赌一个缥缈未来的孩子们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很奢侈的假期了。 只不过即便是这样的短暂假期，也不属于即将出道的少女时代。 在经历了两次月度大考后，现在的这支预备队除了确定下的最终团名，也成功地将出道人数削减至9人。 “焕熙走了么？” “刚走，如果泰耎你再进来的早一些，甚至还能看到她家车尾灯的造型。” 听到金泰耎的声音，趴在窗台向外眺望的郑秀妍转过头，看着她反问道：“不过你怎么过来了，小贤呢？” “暂时不哭了，但焕熙毕竟是她的同龄亲故，情绪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也很正常”，金泰耎轻轻叹息一声，接着就挨在郑秀妍的身边坐下。 她把头枕在郑秀妍瘦削到有些硌人的肩膀，双眼无神地盯着对面的空白墙壁，“西卡啊...” “嗯？” “当队长，好累吖。” “……” 等了好久，却一直等不到答案的金泰耎只能坐直身子，伸手在郑秀妍面前晃了晃，“哎一古，跟你说话呢，怎么又走神了！” “谁说的，明明我是在思考！”回过神来的郑秀妍赶忙心虚地狡辩了一句。 虽然真相是她真的走神了，根本没有听到金泰耎究竟说了什么。 不过这些年相处下来，从开始的暗自较劲，再到相互欣赏，两人之间的关系哪怕还达不到心意相通的地步，但结合前后语境，郑秀妍也基本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至于剩下的一两分，只要把话说的含糊一点，这个看上去软绵绵，实则也很好rua的金小队还是挺容易糊弄的。 但很不幸，郑秀妍并不打算这么做，甚至她还想趁着这个机会，把话说的更残酷一点。 “泰耎啊，你觉得如果我们九个人能一起出道，那当临近谢幕的时候，还会剩下几个？” 金泰耎感觉自己大意了，谁能想到这家伙不接话茬也就算了，居然还直接另辟了一个话题。 只是，这个话题不那么好回答啊。 “我…不知道。”金泰耎开始变得犹豫。 “其实答案就在你心里明摆着，不是么？” 郑秀妍一边心疼地把小个队长搂在怀里，一边继续说着残酷的现实。 “毕竟有那么多的前辈团已经给我们打了样，出道时大家总是齐心协力，拼搏奋进，可随着时间推移，也总有人会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选择提前下车。” 这下是真的把提前几个月上岗的金泰耎给整沉默了。 她虽然喜欢唱歌，但又不是那种独上西楼，不谙世事的人。 即便不清楚其他公司的那些狗屁倒灶事，可自家的安七炫前辈还在，盛极一时的H.O.T最后是个什么说法她也是听过看过的。 “那不是还有神话的前辈们嘛。” “可神话只有一个，不是吗？” “呀！” 金泰耎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后，又嘟着嘴，气鼓鼓地说道：“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现在还没出道呢，你居然已经开始想着怎么退出？” 回想着李焕熙离开时释然中带着悲伤的表情，郑秀妍无奈地摇摇头，“其实在我看来，练习生身份的李焕熙对我们而言，也不过是一个没能赶上这趟班车的乘客罢了。或许在下个站台，坐在这辆车上的我们，就能在另一辆车上看到她。” “所以呢，这跟你想说的有什么关系？” “我的意思是，可能会有那么一天，我或者其他人同样会在某一站选择下车，然后在某一个地点，我们又会在各自车辆交汇的时候重新看到彼此。” “那…再然后呢？” “到那时，就让我们各自带着共同创造的记忆，用最帅气的态度为对方祝福就好。当然，这也只是在焕熙离开时，我脑子里忽然产生的一些消沉想法，说不定我们能成为别人嘴里的另一个神话呢？” “哎西，你这个神经兮兮的女人。” 金泰耎无力地瘫在床上，伸出手，一副想要把玻璃窗外的那颗星星抓在手中的模样。 “不过西卡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真的有想要下车去四处走走看看的那一天，请务必记得通知我。” “然后呢？” “然后那我会继续握好方向盘，等你们重新上车。” 郑秀妍的眼底似有点点星光闪过，“呀，这就是来自队长的承诺吗？” “嗯…不是。” 话音刚落，金泰耎一个翻身就骑在了郑秀妍身上，双手捧着那张脸，用特别‘恶狠狠’的语气威胁道：“女人，知不知道在你面前的就是Kpop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队长，你居然敢当面跟我想下车的事情，还要不要活了？” “可、可是万一人家不得不走怎么办？” 郑秀妍也很配合地作出娇弱惊恐状，虽然只要她伸手挠挠痒痒肉，金泰耎就得立刻缴械投降。 金泰耎俯下身，学着付费频道里的语气说道：“桀桀桀，那就把你的明善欧巴喊来，我倒要听听他能开出什么让我心动的条件……” “呀，关他什么事”，被臊了面皮的郑秀妍满面通红，把脸撇到一边。 “不关他的事，那是谁自掏腰包买了那么多碟片，然后见人就送？哎一古，郑秀妍你不要太卑微好不好？” “胡说！我那是…为了让别人看到我们家水晶的演技，对，就是这样。” “呵呵，你怎么不说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看到孝周前辈的演技？” “……” “哎一古，还用炸鸡诱惑纯揆和润婀给你当水军刷评论，唉……” 金泰耎每多说一句，郑秀妍就感觉自己像被人捅了个对穿，大概是三刀六洞，血噗呲噗呲直往出彪的那种。 “金泰耎，我跟你拼了！” “纯揆欧尼，动静好大啊，润婀怕……”林润婀也不知是在说电影，还是再说那两人闹出的动静。 总之，是把小脑袋又在李纯揆身前蹭了两蹭。 “不怕不怕，电影里面都是骗人的”，李纯揆敷衍地安慰两句，只是她的眼神却不住地朝着卧室方向转移。 这么激烈的战况，我也好想参与啊。 098门票 其实关于如何正确看待‘共患难和同富贵’的问题，本不该让两个正值锦瑟年华的小丫头来思考答案。 作为一家拥有多次艺人纷争经验的经纪公司，S.M娱乐按说应该有一套成熟且可以全流程介入的心理疏导方案和风险处置预案。 只是，很可惜，日常不做人。 在为成员和粉丝考虑尽可能保留美好记忆，以及追求短平快盈利模式两者之间，诸如S.M、D.S.P这样的老牌经纪公司都选择了后者。 并美其名曰，狼性文化。 他们刻意地通过拉大每个成员间收入差距，再指使大粉头们在个饭之间挑唆对立情绪，不断通过这些话题炒作热度，让团队或艺人仅仅因为换了发型，染个指甲这种无厘头的话题都能成为热搜排名前几的新闻。 等一切做完，再拿着数据去找时尚大牌合作抬咖，以此来实现自己快速回笼投资的目标。 至于什么五年魔咒。 反正都是流水线上的产品，换谁来都行，不是吗？ 至于到了新世纪的第10个年头，随着《x图腾》的突然畅销，这种狼性企业管理文化也随之被引入国内。 再后来，就是李明善在前世曾经无数次咬牙切齿过的极致卷化氛围。 什么KPI考核啦，极致化成本管理啦，35岁危机啦，把这些东西借着一个个知名不知名的讲师的嘴传递给员工。 然后么，再随意建立一些下午茶文化、年金、体检之类的福利制度稍作中和。 最后再喊两声维阿伐木累，完事。 这玩意儿也不能说不好，毕竟不管是企业，还是一部分员工的确可以在短期内实现财富的快速成长。 但作为会长，现在拥有一定拒绝能力的李明善选择在面前这份公司年终分红分配方案上打了一个大大的‘X’。 “妍珠怒那，这是我的意见，前台营销条线可以适当倾斜，但不宜太过。你把方案拿回去跟财务部的同仁们再一起商量一下，酌情修改。至于CNBlue的分红份额，我个人建议是将公司实际支出告知他们的同时，也把因为他们给公司带来的声誉增长收益一并纳入考量。” 李明善虽然一直在用商量的语气说话，可徐妍珠，以及一直旁听的郑世浩却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这就是会长nim的最终意见，自己照着做就是了。 至于跟另外一位股东通通气？ 抛开两人青梅竹马这个关系不谈，单是同为艺人的身份和平时大大咧咧的做派，想来韩孝周也不会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我明白了，回去立刻修改，然后再向您呈报。” “辛苦了，去做事吧。” 等徐妍珠离开，郑世浩忙不迭掏出一沓SBS歌谣大战的直播门票放在会长办公桌上面。 “会长nim，这是朴总监派人送来明天歌谣大战的门票，据说是老太太特意跟敏哲xi开口要的。” 随着李明善在公司积威日甚，原先可以在私下‘明善来，明善去’的郑世浩也逐渐变得拘谨。 “老太太？” 李明善一下子都没想起来这个代称的指向，但转瞬自家姚女士似笑非笑的面容就浮现在了脑海，“行吧，不过怎么会这么多？” “按照敏哲xi的说法……” 郑世浩大概也对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所以在说话时都是一副不太自信的模样，“老太太是考虑到像嘉熙、真理这样离家远的孩子回趟家不容易，为了不把时间浪费在往来的路途上，索性把她们的家人，包括宪华、容和的家人都邀请过来，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就这些外地的？” “不是，是所有练习生的家属，门票我刚才已经拜托智英xi分发下去，剩下这些是您跟韩理事的。另外，宪华的家人应该已经动身，明天一早的飞机到仁川机场。” 所有...... 此时李明善无比庆幸现在的S.W里只有小猫三两只，虽说都是精品吧，可按个数算还在自己的可承受范围内。 这真要是换到明年，如果按计划能把那些想要招募的练习生都能归拢到自己麾下。 到那时，只是亲友团汉城五日游的一应开销，就得让李会长找个地方卖血去。 “世浩哥，说吧，还有什么事，先捡开心的说。” 喜欢看李明善乐子，但不喜欢自己被成为乐子的郑世浩赶忙低头重新审视手中的笔记本。 过了片刻，他才开口汇报，“从本周一开始，《鬼影实录》已经作为合家欢影片在全国各个音像店上架售卖，从目前情况看，销量很不错。” 合家欢电影...... 鬼影实录？ 李明善此时已经能大致想象出，那些把碟片买回家，打算乐呵呵在圣诞节看场电影的人们到时会有什么反应了。 “CJ那边的首批出货量是多少？” “10万张，他们打算先试试水。” 听到这个答复，李明善又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如果首批碟片能按计划在圣诞节这几天售罄，那么赶在新年钟声敲响前，自己约摸会收到至少30万次的‘衷心祝福’。 这还是按一家三口，一人一句‘粗苦累’算的。 但只顾着汇报工作的郑世浩并没有发现自家会长的异样，依旧按照拟定好的议题继续介绍道：“起庸先生大概因为《鬼影实录》无法登陆大银幕感觉有些生气，所以这一次他动用了许多个人人脉，据说像姜帝圭、李沧东、奉俊昊这些导演，还有一些知名演员都会帮忙发声宣传。” WTF...... 无力吐槽的李明善一时也想不起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朴起庸这个小老头。 哪有这么玩的，就不能让自己先猥琐发育一会儿？ 一时间什么千夫所指，与世界为敌之类的念头，让李明善瞬间就动了今晚就麻溜滚回华夏，等风头过了再回来接着浪的念头。 可又转念一想，既然情况已然是这么个情况，那再差也不至于沦落到被5000万南朝鲜人用唾沫淹死的地步不是？ “好了，世浩哥，别说了。” 李明善站起身，从衣帽架上取下大衣，“就按计划继续向前推动吧，我去一趟电影学院，找负责引导网络风向的几位师兄也提前通个气，也顺便跟老师说一句。” “康桑哈密达……” “老师慢走。” 送走了神情古怪的郑淳元，少时的几个小朋友这才期期艾艾地凑到一脸迷糊状的郑秀妍身边。 “西卡，老师给你的是什么呀？” 由于礼送老师出门，回来晚了的金泰耎只能站在几个妹妹身后，一边跳着脚，一边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管他，我们先练习吧！”郑秀妍先是面色一僵，然后又随意地将信封丢在了一旁。 她可太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了，可问题是这玩意儿要是真当面拿出来，今天自己就别活了。 “欧尼，里面是会长欧巴跟你约会的门票。” 099闺蜜 “歌谣大战的门票？” 借着保姆车内不算明亮的灯光，拍戏结束返途中的韩孝周一脸懵地接过了金敏哲递来的门票，显然她也被姚基淑的这套操作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基淑姨母这是要把SBS当成团建游乐场？” “关于这个问题，建议韩理事直接向会长nim或者姚基淑女士致电询问。”坐在副驾位置的金敏哲可不想被动掺和进这些事情里，赶忙把自己撇清道。 回想当初刚加入S.W的时候，在如何正确看待两位股东之间单纯又复杂的关系上，徐妍珠和郑世浩这些公司老人可没少耳提面命过自己。 少听少看少说，别瞎勾八往可能存在的S.W版‘内廷之争’里面扎。 天晓得最后胜出的那个人，是坐在自己身后的韩孝周xi，还是那位被姚老太太常常挂在嘴边的郑秀妍xi。 虽然这两位目前看起来相处的还算和睦，时不时还能抽空约个局唱唱歌宛若闺蜜无二，可鬼知道再过几年又会是个甚么刀光血影的场景。 金敏哲趁着把行程表交给韩孝周的同时，又深深看了眼这个因为连续拍了几个大夜，神情有些憔悴的姑娘。 在他看来，至少从会长nim平时若有若无表现出的态度，现阶段的韩孝周明显是距离终点更近的那个。 那么，作为她的经纪人的自己...... 抛开天然的立场不提，那可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脑子里忽然冒出的这句在高中学习汉语时看到的谚语，再看着车窗外不停闪过的高楼华厦，想着那些住在里面，早已摆脱生活压力的中产人家，金敏哲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对自家经纪人的心理变化一无所知的韩孝周，此刻正对着行程单不满地噘着嘴。 正是青春好年华，谁见了那些站在台上条展盘靓，胸肌好似双开门，说话又温柔又好听的大帅哥不犯迷糊，更何况还是可以近距离到不用举着望远镜看的那种。 “明善啊～” “呦，听这委屈的，明天去不了了？” “嗯，为了给编剧多留出点写作时间，文PD明天临时加了两场夜戏”，韩孝周说话的语气特委屈，感觉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的那种。 “参加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公司上下可都指着你养活呢。所以，孝周啊，fighting！” “但我作为公司理事，也很想到现场看容和他们的表演啊！” “那要不这样，我安排他俩明天去SBS之前先到片场给你唱两段，放心，这点特权待遇你还是能享受到的。” “……李明善！”韩孝周咬着牙，恶狠狠的开始威胁。 “行了，你那点想看帅哥的小心思就别装了。说吧，31号晚上有没有什么追加的行程？” 自打初雪那晚被间接拒绝，再加上经历了犯罪预告这种糟心事，李明善现在的心态也渐渐平和。 特别是面对韩孝周的时候，也不像之前表现的那般拘谨，更多时候都表现的十分平和随意。 毕竟谁也不是太阳，更不是绿色的世宗大王。 求之不得，何苦来哉。 还不如回到最开始相互感觉最舒服的那个阶段，说不得又会有什么意外之喜。 “追加的行程...” 韩孝周低头重新审视一遍近期的行程单，“目前还没有。” “那31号晚上的歌谣大祝祭直播，有没有兴趣参加？反正你参演的那部日日剧也是在KBS1放送，到时候宣传之类的行程肯定免不了，权当提前适应场地了。” “明善呀。” “嗯？” “这算是在向我发出约会邀请吗？” “如果你是辛德瑞拉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这么认为。” “那，如果我说只是韩孝周呢？” 听到这个问题，李明善的心脏极不值钱地剧烈跳动了好多下。 这是在撩吧？ 是吧。 咳，要克制，谨记上次自我感觉良好闹出的笑话。 要矜... “噗哈哈哈！” 在电话那头，韩孝周仿佛看到了亲故的窘像，原本蜷缩在座位里两条小腿欢实地在半空扑腾了两下，“被吓到了吧，嘿嘿。” 啪！ 我矜持你个哔哔哔呀！ 用指尖在隐隐作痛的头顶上狠狠掐了好多下，等神智稍稍恢复清明，李明善才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无奈摇摇头。 这孩子真的是不管不行了，哪有这么开玩笑的。 只是没等他吐槽完，手机接收到的图片信息又让李明善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两个人，是怎么凑到一块的？ “孝周欧尼～” “哎一古，今天可是平安夜啊，你这小丫头怎么还住宿舍？”高了大半头的韩孝周伸出手，像抱小猫一样地把郑秀妍心疼地拥在怀里。 “因为明天一早还要去公司练习吖”，郑秀妍叹了口气，可转头又像个显眼包一样高高举起手里的手提袋，“我偶妈特地给我带回来的小吃，味道很不错哒，欧尼要不要试试？” “唔？这，合适吗？” “我请孝周欧尼吃。” 捏出一块金枪鱼紫菜包饭，看着鲜嫩的鱼肉被莹白的大米紧紧包裹着，再覆上一圈薄薄紫菜。 很棒的卖相让近来正轻断食的韩孝周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那我就不客气啦，康桑哈密达啊！” 紫菜包饭只是一晃便被韩孝周丢在嘴里，又咀嚼了两口，她的眼睛瞬时亮了起来，“唔～nice啊，好吃！” 看到这位欧尼心满意足的模样，郑秀妍只是低头看了看餐盒，便没有太多犹豫地递了过去，“孝周欧尼，请尽情享用吧。” “哎一古，真是个傻孩子。” 韩孝周没有去接，只是在郑秀妍头顶轻柔地抚摸几下，“自己喜欢的东西，可不要随便让给别人哦。” “唔？” “欧尼也不白吃你的东西。” 韩孝周说着话，顺势从挎包里掏出还没捂热的几张门票，“喏。” 郑秀妍可太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了，上午训练的时候，就因为门票被人从信封里翻出来，自己可是被那八个吃瓜姐妹好一顿嘲笑。 但…这事儿是可以跟这位欧尼说的嘛？ 看着郑秀妍表现得挺犹豫，韩孝周直以为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又解释道：“这个呢，是明天歌谣大战嘉宾票，你也知道我们公司跟SBS有合作，所以他们就送来了一些。如果你明天晚上方便的话，就去看看，放松的同时顺便能学习前辈们的舞台表现。” 为了照顾这个面嫩又认生的小朋友，韩孝周还特意绕了个弯，拿郑秀晶说事儿，“对了，明天小水晶大概也会去，我觉得你还是去看着一点比较好，毕竟放送现场人应该会很多。” “内，我知道了，谢谢孝周欧尼。” 虽然没想通为什么韩孝周居然不知道艺人家属也会去现场，但怎么说也是一片心意，郑秀妍觉得要是把真实情况说出来，会不会显得自己情商稍微低了那么一扭扭。 而且，明善欧巴可是只有一个。 100魔影 随着电梯门缓缓合拢，站在轿厢里的韩孝周不时打量着手里多出来的餐盒。 看着轿厢内壁映射出的自己，韩孝周忽然觉得这事自己做的多少有点对不住亲故的意思。 就这些天跟郑秀妍的相处下来，韩孝周倒是可以很确定，这小妮子的确对李明善是动了心思的。 不过想想也是，这位亲故卖相不错，那张嘴不说话的时候也凑合，除了有点手笨脚笨，还极其厌恶身材管理外，倒也没什么太多可以被人指摘的地方。 按照那位崔家二女儿的说法，似乎那位郑秀妍在S.M公司里也有‘躺西卡’的花名。 也就是说，生活习惯这方面两个人还真有八成相似，都是那类能躺着就绝对不会坐着的选手。 再加上郑秀妍的脾气和步伐又像极了基淑姨母。 嘿嘿。 要是哪天这三位一起回了华夏，看着一出溜躺平的三个人，仁贵叔脸上的表情想来定是极好的。 韩孝周自己也没傻乐呵了多久。 等轿厢轻微一颤，电梯停在自己所在楼层时，她又蓦然想起老父亲前夜给她打来电话时，特意让她向李明善拜托的事情。 “什么嘛，自家女儿在娱乐圈吃苦受累您一句话不说，别家的闺女您倒是超级上心。” “呀～都是从一个预备营里并肩走出来的战友，这么多年第一次跟我张嘴，我也不好推脱啊。” “你和我偶妈两个人都简直了。” 对家里两位大人，韩孝周着实是满腹老槽都不知道往哪儿吐，“一个是她那边的侄女想拜托明善帮忙找些影视资源，这也就算了，好歹是S.M的练习生，最低质量还是有保证的。您可倒好，一次性打算塞两个人进公司不说，还是什么基本功都没有的那种。” “老刘家的那对双胞胎，旁的不说，相貌人品我还是可以认证的。至于你说的什么基本功，反正现在年纪小有的是时间练习，就算再不成，让她们上台随便扭扭，差不多能看得过去就得了。而且我这个老战友也说了，只要能让他家孩子当idol做演员，到时候军营演出这类的资源少不了你们的。” “要是让明善听了您这句话，他不朝我发疯才怪，我可不敢张这个嘴。” “呀，孝周啊，你们姐弟俩个里阿爸可是最疼你的。” “疼我就是基淑姨母组织的聚会让我一个人出席？都这么些年了，我偶妈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每每想起自家那位以清贵两班自居的偶妈，韩孝周都感觉脑瓜子生疼。 不就是在梨花大上学那会儿成绩比不过基淑姨母么，至于这么大气性？ “哎一古，孝周啊……” “行了，您别说了，待会儿记得把那两个女孩名字发过来，我要上戏了。” 回想起下午跟老父亲对话的场景，韩孝周推门进屋的同时，拿出手机，看着里面的短信内容不禁念出了声，“刘花英和刘花荣，这两个名字还真是，听着也不像我们S.W的人啊。” “西卡欧尼！我今晚就是你的人！！！” “呀，林润婀你走开啊，西卡才不喜欢抱着搓衣板睡觉嘞。” “崔秀英，你比我们润婀也强不到哪去。不过要说到身材，除了西卡，你们几个谁敢说比我强？” “可你皮肤黑啊，西卡明天早上醒来指不定得染成什么色号。” “哎西，金孝渊，你要打架是吧！” “别看我，是徐贤让我这么说的。” 一回到宿舍，当郑秀妍变戏法似的地拿出几张门票后，除了故作矜持的李纯揆，和由于嘴赶不上趟，只能委屈观战的黄美英，剩下几个刚从家赶回来的小朋友都疯狂了。 纷纷围着郑秀妍表忠心自是不提，关键还相互攻讦，还是朝着对方命门狠戳的那种。 这夜，为了获得一张门票，一场连那位所谓的文化研究专家徐垌德都要拜服的场面，在少女时代的宿舍里徐徐拉开大幕。 什么合纵连横，什么远交近攻，什么围魏救赵，什么围点打援。 总的来说，就突出了一个字。 乱。 “泰耎，你确定不管管？”翘着二郎腿看戏的李纯揆戳了戳金泰耎。 “管？我管什么，说的好像她们疯起来能听我话似的。”当了几个月的小个队长，金泰耎对自己有了较为清醒的认知。 “再说了，今天还是平安夜，就让她们疯一疯吧，为了能把出道曲跳整齐，最近孩子们都累成什么样了？” 金泰耎边说，还得时不时地把从斜刺里飞出来的靠枕、布娃娃之类的玩意儿重新扔回去。 至于会砸到哪个，或者会不会再引起新一波的热闹，那就不是她这个队长该考虑的事情了。 反正金泰耎就觉得，像现在这样，九个人能一起在宿舍里打打闹闹的就挺好。 是吧，西... “呀，黄美英、徐珠贤你们两个赶紧起来，西卡被你们压得都翻白眼了！” 等众人开窗的开窗，拍脸的拍脸。 过了好一阵，出道未半就差点中道崩殂的郑秀妍这才幽幽醒转。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位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IDo”。 嗯？ 金泰耎先是一凝，紧接着她从这位面色逐渐由白转红的亲故身上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名为‘恋爱’的酸臭味。 “艾西～”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姚基淑面无表情地看着儿子，“你今晚就打算穿这个出门见人？” “有什么问题吗？” 李明善疑惑地低头打量着身上的西服套装，“西服配衬衫很正式的装扮啊，难道您打算让我穿运动装去？” “西服至少小了半码，西裤裤脚过长，身上那件白衬衫没超出袖口，平时你去上班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晚上你可是要约，嗯，约见SBS高管的人，穿成这样像话嘛。” 虽然险些说漏嘴，但好在关键时刻姚基淑又把话题不知不觉地给扳了回来。 “这有什么，只要能给他们带来收视率，别说西服穿的不合身，我就是穿上黑色打底衫外加牛仔裤他们都得认，说不得还得鼓噪全网吹一番我的衣品嘞。” “你有个屁的衣品，怎么这方面就随你阿爸了？” “我怎么说也比仁贵同志强吧！” 在这一刻，李明善感受到了来自老母亲的侮辱，“就他老人家那样，万年不变的蓝夹克阔腿黑西裤，但凡把那个手拿包换成文件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市里下来调研的干部嘞。” 听着儿子的吐槽，姚基淑柳眉倒竖，缓缓就成了一个‘八’字。 “呀，说归说，可不兴家暴啊，我这伤还没好利索呢。” 姚基淑站起身，冷着脸看向李明善，“呀？你居然跟我说，呀？” “当年为了生你我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个小没良心的现在居然这么对我。好了，我都替您把话说完了，我现在就去买一身还不行？” 101合作 “噗……明善欧巴，今晚穿的很帅气呢！” “嗯，确实很帅气，像要结婚的新郎一样，继续保持。” “凑合吧，总算穿的像个会长了啊。” 起身把依然不给自己好脸色的李纯揆让进去，又微笑着跟其他几个单方面相熟的少时成员打了招呼。 李明善这才坐回自己位置，低声朝紧挨身侧坐下的林润婀低声问询道：“今天欧巴这身穿着不合适？” “没有啊，真的很好看。”为了增添几份可信度，林润婀还无辜地眨了眨那双明亮的小鹿眼。 “那你跟泰耎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别以为我没听出来。” “她俩的意思，是说你这身衣服太正式了，跟这个会场风格完全不搭。” 听到身后忽然有人插话，李明善转过身，只见一个穿的花里胡哨的男人正黑着脸站在自己身后，“李总监，您也在这儿？” “哎一古，歌谣大战又不是你S.W一家举办的，我在这里出现还需要向李会长报备？” 当大魔王特有的夹子音刚刚响起。 不仅是这边刚入座的少时八人众，就连跟小水晶待在一起的郑秀妍和朴昭妍，也都触电般地从各自座位上弹起来，朝着李秀满鞠躬问候。 不得不说，汉城偶像圈第一大反派头子的威望是真的高。 此刻的直播大厅里，但凡今天发现这边情况的艺人，有一个算一个，呼啦超地全部起立，然后相当齐整的向李秀满问候致意。 约摸是很满意这种视觉效果，李秀满本就不大的双眼，更是已经笑的眯成了一条线，双手徐徐下压，“都坐吧，用不着跟我这老头子客气，大家今晚好好表现。” “内！” 等把这波大的装完，腾出空来的李总监才重新看向了李明善，“哎一古，好手段啊李会长，招呼也不打就把我们公司的出道组拉到这里，你这么干，很容易让外界产生误会啊。” “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 李明善没在这上面强辩，毕竟不管什么缘由，至少现在九个小丫头就是在S.W的区域坐着，而且自己也的确没通过正式公函告知S.M。 所以，这个错得认，去哪也没话说。 “为了化解误会，弥补贵公司的损失，我这有个赔偿方案，不知道李总监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哦？说来听听。” “我全资收购少女时代，包括她们的出道曲目，前期训练视频。就是不知道，李总监准备开价几何啊？” “你是在开玩笑吗？明善会长。” “这就看您是怎么想了。反正我最近我手头还算宽裕，虽然谈不上有多少，但收购一支还没出道的女团，顺便代垫贵公司前期一应培养费用，想来不是什么问题。” 李秀满阴着脸盯了好一阵，忽然爽朗一笑，“哎一古，老话说钱是英雄胆，李会长果然豪气的很啊。不过少女时代可是由S.M公司近几年最精华的练习生组成，所以，这种玩笑今后请不要再提。” 对于这个答案，李明善其实并不感到意外。 都说在娱乐圈小火看运，大火看命。 有一套成熟的炒作方案，有远超同行的优质资源，只要队友属性不太猪，那么从S.M这个平台走出来的偶像团体，下限天然就会比那些玩票一样的经纪公司所推出的团体要高很多。 站在S.M的立场，这九个人质量够高，相辅相成下，把她们送到一线女团的位置应该相当轻松。 至于最终能不能站上巅峰。 或者说，被文化交流部写进白皮书，被当作国家名片去宣传，就只能看命够不够硬了，这是谁也没法掌控的事情。 所以，这种下限和上限都高的偶像团体，那得多爱做慈善才会卖出去。 “李会长，可否移步一叙？” “现在？” 看着舞台上几位主持人的身影已经出现，李明善有些可惜地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毕竟自己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让SBS把CNBlue排在了开幕表演的位置，不看一眼多少觉得有点儿心疼。 “走吧，去哪里？” “就在这里，随便找个办公室聊会儿。” “好。” 看到李明善跟在李秀满身后走出了直播大厅，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这边的郑秀妍不由得蹙起了秀眉。 “欧尼……” “水晶乖，欧尼没事。” 话虽然这么说，可直到演出过半，郑秀妍也不记得自己到底看了些什么。 “啧啧，看西卡那不值钱的样，气死我了。” “呀，金孝渊你安静点，就那点事你想被这里的所有人都听到吗？” “我就是看不惯嘛，再说那个李会长究竟哪好了，长相比不上在中前辈，身材看起来也那样，就这还天天把西卡给迷的。” “可是，人家有钞能力啊。是吧，润婀？” “唔？” 林润婀猛地灌了两大口冰水，这才把塞在嘴里的食物顺了下去，“哈，活过来了。不过秀英欧尼，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 “我是说看起来李会长的家资听起来很丰厚啊，张嘴就敢向老师提收购少女时代的事情。” “明善欧巴的家资？” 林润婀低下头，把眼眸中的那一抹不满很好地掩饰了过去，“秀英欧尼作为S.W公司另一位股东的亲属，这方面的准确数字应该比我这个外人清楚才对吖。” 林润婀故意把话说的很绕，可坐在她身边的这几个，也不是什么脑子转不过弯的家伙。 只要稍作思索，就全明白过来。 一时间，看向崔秀英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古怪。 好家伙。 合着藏的最深，跟S.W关系也最近的那个人是你啊。 金泰耎两眼虽然一直都在看着舞台，但因为这边的劲爆八卦，她老早就把耳朵探到了这边。 然后，一股悲凉止不住地涌上心头。 自己这带得是个什么队伍啊，都快被S.W渗透成筛子了。 要不回头跟老师说一声，也别叫什么少女时代了，喊上昭妍，直接改名叫S.W联合小队得了。 S.M娱乐取S。 S.W娱乐取W。 “呦，你们几个挺乖啊。来来来，润婀往边儿挪挪，给李总监腾个位置。” 刚才只是因为李秀满的一句话，几个人就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蹦起来，现在让她们跟真人坐一块儿？ 要命的说。 只是片刻后，李明善两人的身边就跟划出了一条防火隔离带一样，空空荡荡，视线那是相当不错。 趁着周围没人，在音乐的遮盖下，李秀满凑到正兴致勃勃看节目的李明善耳边，不放心地再次确认道：“明善啊，导师的人选你确定要用淳元？其实BoA，或者我们公司的其他艺人也很不错啊。” “这个问题刚才不已经说清楚了吗？朴振英xi是制作人的身份，韩成洙xi是经纪人身份，郑淳元老师是以歌唱家的身份，就主打一个差异化。 除了您本人亲自出演，不然你们公司的艺人谁能压得住前两个？” 102姊妹 认清现实的李秀满，很快便扭正了心态。 自己怎么说也是曾经当面拒绝了朴振英的男人。 这要是真跟他凑到一桌，卖萌装傻半天只为抢一个还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加入S.M的学员，这画面要是传出去，被誉为牛奶肌肤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即使抛开面子问题，自己转幕后都多少年了，人家朴振英敢拍着胸脯说有32场演唱会准备开演，到时候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就让淳元来吧，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眼见这位S.M的金字招牌终于选择了放弃，心态放松之余，李明善也终于能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表演舞台。 然后么…… 感觉跟往后几年的全盛期相比，正处于一二代交接空白期的歌谣大战，就像是韩定食遇到了满汉全席。 主打的就是一个菜品单一，寡淡无味。 还不如看那几个小丫头为了远离李秀满，在那边玩叠罗汉来的有意思。 当然，最后的最后，Superjunior还是如愿获得了最佳新人赏，不过为了照顾合作商的情绪，刚出道两个月的CNBlue还是拿到了一个特别赏。 不过奖虽然属于定制，可按照朴昌浩递来的小话，为了能寻个颁奖的由头，SBS的评审老爷们可是对照着Excel表格连夜修改评分规则，脑细胞都不知道耗费了多少。 “明善欧巴。” “嗯？” “你身上是不是哪里还痛，不然为什么一直捂着胸口？” “我？” 李明善略感诧异地侧头看了眼表面一本正经，明眸中却满是促狭的郑秀妍，“呀，看我的笑话是吧。哪个好人家能花一大笔茶水钱，就为了换这么个镀金的玩意儿，这事儿搁你身上不心疼啊。” “不心疼！” 郑秀妍俏皮地摇着马尾辫，“反正我没钱，hin！” “也对哈，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李明善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捎带脚地还揶揄了某人一下，“不然小水晶也不至于沦落到每天都要窜进我的办公室偷吃水果，那可怜孩子边吃还得边跟我解释，说公司给她发的生活补助，还有静肃姨母给的零用钱全被某人抢了。哦对了，水晶还有句顺口溜，说是跟着西卡混，三天饿九顿。” 郑秀妍缓缓地低下了头。 羞臊虽有一点但不多，主要还是用眼神向郑秀晶发出灵魂质问。 ‘叛徒？’ 在同一个屋檐下，被欺压了十二年的小水晶哪能不懂那是个什么样的眼神。 立时把脸颊渐圆的小脑袋晃成了拨浪鼓，“欧尼！我不是，我没有，明善欧巴瞎说！” 只是不等郑秀妍开口，郑秀晶耳畔就传来了恶魔的声音。 “秀晶啊，听你们数学老师反映，最近两次随堂测验你都没拿到满分，要不要欧巴给你从华夏专门弄来点教辅材料，譬如黄冈什么的。” “西卡！我错了，刚才我撒谎了，我的确在背后腹诽你来着。” “你看，她说了吧。” 看着这一大一小，郑秀妍只感觉胸口有一丝甜腻在不断上涌，忍了又忍，才无奈地轻轻叹息了一声，“呀～我看起来就这么像傻子吗？” “像。” “就是。” “嗯？” 不等郑秀晶反应过来，李明善就已经把她朝郑秀妍怀里轻推一把，然后迈开腿就跑，“水晶呀，记得抱紧西卡，欧巴先走一步！” 只是没过了三分钟，跑到呼哧带喘的李明善就接到了来自郑秀晶的鄙夷目光。 那含义还挺复杂，譬如这个没用的男人，亦或者这么轻易地出卖一个小女孩良心就不会痛之类的。 至于郑秀妍，只是轻描淡写地拢了拢有些乱了的头发，“明善欧巴...为什么要跑呢？” “如果说，其实我是去停车场开车，西卡你相信吗？” “可刚才跟老师他们分开时，欧巴不是说今天来SBS的时候没开车么？” 啧，所以这天儿啊，就是奔着往死里聊去的。 饶是李明善这般的脸皮，现在也只觉得词穷。 无奈之下，也只能眼神求助刚被自己毫无波澜就卖掉的郑秀晶。 【给个面子，把你欧尼注意力转移一下。】 迎着李明善格外和善的挤眉弄眼，郑秀晶趁姐姐不注意，偷偷伸出了两个手指。 顿了顿，大约是觉得有些亏，很快又多竖起一根。 再结合另一只手不停做着的世界通行的数钱手势，那意思就挺明显。 【三张世宗大王】 但超出小朋友财富认知的，是狗大户李明善先比了一个‘三’，摇了摇，很快又比划出一个‘五’。 郑秀妍虽然猜不出两个幼稚鬼又在打什么哑谜，但就这么毫不遮掩地在自己面前比比划划，是不是有些太不礼貌了？ “Krystal～” 听到温柔的呼唤，郑秀晶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 要知道，每次把郑秀妍惹毛后，郑秀晶一般都会根据她说话的语气来判定自己究竟应该是受着，还是赶紧脚底抹油去找李静肃女士寻求庇护。 ‘呀，水晶。’ 这种情况一般问题不大，挨顿骂就没事。 ‘呀，郑秀晶！’ 事情稍显大条，但还在可承受范围内。 可每当郑秀妍用这种语气直呼自己大名时，那就不是挨不挨揍的问题，一个应答不得体...... 噫！ 不堪回首，不忍言，都是泪。 只是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看到李明善又摊开另一只手，十根手指还特娘专门晃了两晃。 【十张世宗大王】 对不起了，润婀欧尼，借你技能包一用！ “欧尼～水晶饿饿，要吃饭饭。”郑秀晶一边撒着娇，一边飞快扑腾着两条小腿冲进了郑秀妍怀里。 “呃...是吗？” 不得不说这招用来招呼别人的时候，下场可能是活生生地被推下楼梯间。 但轮到郑秀妍这位常年面带冰碴子，时不时还因为被人吵醒散发-273.15℃的冰山美人时，就挺适合。 “嗯！水晶就要饿死啦，吃饭吃饭。” “可欧尼也不知道在这周围有没有饭店啊”，对周边地形不熟的郑秀妍有些为难，情急之下，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李明善。 心知过关的郑秀晶顿时面露喜色，原本揽着姐姐腰肢的手，偷偷在背后朝她的会长欧巴比划了一个‘OK’。 顺带着，心里也有提示音响起。 私房钱到账十万元。 “那个西卡啊，这附近倒是有家不错的24小时烤肉店，是吧，水晶？” “对，就是欧巴刚吃完就挨打的那家。” 看着李明善那副便秘表情，郑秀妍很努力才忍住笑意，“可是现在已经12点了......” “哎一古，反正都这么晚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总不能让水晶饿着肚子回家吧。” “欧尼，去吧。” 说郑秀妍不心动那是假话。 不说其他，她这个月在公司就已经吃了20天的沙拉，胃里早没油花了好吧。 “走吧，待会儿吃完，我打车送你们回去。” “然后欧巴再挨顿揍。” “郑秀晶！” 103烤肉 锋利的剪刀把冒着油花的黑猪肉条轻松一分为二。 大的那块被放在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苏子叶上，细细地撒了些调味料，又将切成丝的青阳辣椒放在其上充作点缀。 然后，在郑秀晶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视下，这块包裹厚实的烤猪肉就被郑秀妍双手递给了李明善。 “明善欧巴，请慢慢享用。” “谢谢西卡，你也赶紧吃。” “好的呢。” “欧、欧尼，我的呢？” “啊对了，还有wuli水晶。” 郑秀妍仿佛才发现在自己身边还坐着个人，赶忙用镊子夹起小的那块放在了郑秀晶的盘子里，“水晶啊，晚上不能吃太多，不然脸会变肿哦。” 看着最原始状态的烤肉，听着油脂不时发出的噼啪声响。 就那么一瞬间，郑秀晶忽然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果然，就像偶妈说的那样，自己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好可怜…… “好了，西卡，别逗小水晶了，没看到孩子都要哭了么。” 说着，李明善便把那块包好的烤肉递了过去，“呐，别听你欧尼的，我们水晶正长身体呢，不多吃点怎么行。” “内，谢谢明善欧巴。”郑秀晶甜甜地笑着捧起那块烤肉，又得意地冲郑秀妍挑了挑眉。 只是这种不理智的挑衅行为，在三秒钟过后便宣告失败。 倒不是被家姐习惯性地用血脉压制，而是在小小年纪，她就体会到了来自社会的险恶。 “社长nim，麻烦再上两盘韩牛，要厚切。如果有可以烤的海鲜也可以再上一点，谢谢。” 抚摸着已经被烤黑猪肉填满的小肚皮，再想想待会儿就要端上来的韩牛，郑秀晶现在直想哭。 骗子，一个两个的全都是骗子，说好的只随便吃点就走呢？ 不得不说，消费的提质升级，从宏观上讲可以有效刺激国内经济增长。 从微观来说，则是可以得到店老板的亲自服务。 就在郑秀晶擎着泪，把最后一口肉恨恨嚼下的同时，年轻的店老板已经单手托着一只餐盘出现在三人面前。 等把菜品重新布好，店老板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李明善，又对着笑靥如花的郑秀妍盯了许久。 李明善皱眉起身，把店老板有些冒失的目光挡在自己身前，“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哎一古，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店老板收回目光，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李明善身上，“还有你啊，S.W娱乐公司的李会长，作为刚出院的人最好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 这位老板，认识我？ 李明善看着店老板，思索片刻，却发觉丁点印象都无。 “呀！” 郑秀妍这时倒是想起了面前老板的身份，赶忙起身招呼道，“您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 李明善闻言，把眼一横身旁的郑秀妍，哦擦，两人还真认识？ “明善xi，这位就是那晚我去求救的茶舍老板。” 许是因为有外人在场，郑秀妍在介绍两人认识的时候措辞少了几分亲昵，也多了几分板正。 “我叫李明善，忝为S.W娱乐公司会长。” 虽然从‘欧巴’变成了‘xi’，但李明善倒也晓得利害，立刻笑着伸出手说道：“原本打算过些天去茶舍登门道谢来着，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您。” “我叫胡惟德，茶叶店和烤肉店的小老板一名。如果明善不嫌弃，就按咱们华夏的称呼叫我老胡就好，听着也亲近”，胡惟德也同样伸出手，笑着自我介绍道。 “听口音，老胡是八闽子弟？” 李明善以前只知道在大林洞周围做买卖的大多是从太白山，或是胶东半岛漂洋过海而来的华裔或是华人。 所以在听出胡惟德的口音后，让他意外之余也下意识多留了几个心眼。 毕竟有京都新宿发生的那件小热闹在前，有些人有些事可不是那么好粘的。 一个不好，脱层皮都是轻的。 胡惟德笑容微僵，但很快又缓和过来，接着开口道，“明善好耳朵，一听就准，我还以为自己的口音已经没那么强了呢。” “看来老胡一定藏了不少好茶喽？” “咳，不过就是仗着家里的几座茶山做点小买卖罢了，如果明善哪天想喝点就让这位...” “Jessica。” “哦，Jessica小姐带你来就好，我随时恭候。” “那先在此谢过了，不过老胡哪天要是肚子里的酒虫闹腾的慌，记得来找我，别的不敢说，汾酒酱牛肉管够。” 两人交换完名片，又来回寒暄了几句，等胡惟德离开时，他忽然指着悬挂在墙角的电视，若有所指地开口：“明善啊，这人一旦上了电视，难免会有些七七八八没质量的家伙凑上来，要注意。” 此时电视里正在重播着歌谣大战，等李明善收回视线，他很诚恳地点头致谢，“多谢提醒。” 由于两人下意识都使用汉语交流，这种对本地人极不友好的‘加密通话’，让原本已经吃到犯困的郑秀晶就如同听到了催眠咒。 只是为了不给会长欧巴丢面子，她也只能不停用眼睛对着附赠的芒果布丁挖了一勺又一勺。 而由于担心烤肉发出的声响会打扰两人的谈话，郑秀妍也只能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着室内装潢。 看到这一幕，胡惟德莞尔一笑，又切换回朝鲜话说道：“哎一古，忘记我们两位可爱的小女生了。明善xi，我就不打扰了，你们先吃，不够再点，这顿算我老胡的。” “内。” 等这餐饭吃完，时间也到了凌晨两点过半。 夜幕下，李明善驾驶着从胡惟德那里借来的S500，在滨江快速路上安静快速滑过。 小野丽莎演绎的《玫瑰人生》轻柔舒缓地在车内回荡着。 在后座，耐不住困倦的郑秀晶早已横卧其上，轻轻打着鼾。 而原本以‘嗜睡’闻名遐迩的郑秀妍此时却坐在副驾驶位上，手里拿着一张名片，反复打量着。 名片上印着胡惟德的名字和他的电话号码，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如果你需要喝点好茶，请随时联系我。” 回想前后两次相遇时，胡惟德所表现出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再加上派那两人跟自己出门援救李明善时，他表现出的颐气指使，这些都让郑秀妍隐隐觉得不安。 “明善欧巴，你觉得这个胡惟德怎么样？”郑秀妍看着名片，忽然开口问道。 李明善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我也不确定，毕竟大家刚认识，但他的眼神让我觉得他并不是那种喜欢惹事的人。” “我也觉得他不像是坏人，不过我觉得欧巴跟他相处时还是小心点好”，郑秀妍点点头，然后把名片收了起来。 “我会留心。” “嗯。” 车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李明善专注地驾驶着汽车，郑秀妍则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就在这时，郑秀妍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104名曲 “我知道了，泰耎晚安。” 合上手机，郑秀妍仍像刚才那样静静地看着窗外，只是情绪的骤然低落，还是能被人轻易察觉到。 李明善虽然一直在开车，但因为后半夜畅通的行车环境，让他也能得空偷着听了几句两人之间的谈话。 总的来说，事不大。 不过就是金泰耎、黄美英和金孝渊这三个不准备回家过节的小鬼一回到宿舍，负责把她们送回来的李秀满就宣布了从后天开始，九个活宝除了每天正常去学校上课外，其余时间都要用来训练。 嗯，春节三天视情况而定。 这就很...怎么说呢。 站在人性的角度，李明善也认为这决定着实有些不人道。 正是爱玩好动的年纪，天天关在蓝天白云的练习室里算怎么回事。 可站在这一群双十不到的女孩人生未来角度，最后这大半年集训的重要性，约摸跟她们同龄人最后的高中生活也差不了太多。 一脚天堂，一脚地狱。 可在这么卷的人世间，谁也没得选。 除了那提早放弃或被放弃的，剩下的人闭着眼睛冲就完事了。 至于冲过去以后是个什么光景，值不值当，先得有了过关资格才能置评。 而站在李秀满或者S.M的角度，在这件事的选择上就属于明确且不能失败的那种。 虽然在出道计划制订时，人数方面对标的就是SuperJunior。 可在女团运营上，S.M娱乐或者说汉城idol圈还真没见过几个成功的，且人数超过5人的大型女团。 换言之，这支大型团推向市场后，能不能成功得到潜在粉丝的认可谁也不敢保证。 虽说这份出道计划是金英敏社长趁老李还在阿美莉卡流浪那会儿就制定好的，可这九个女生，或是当初进入头一批预备队的人选，大部分都是李秀满一个个精挑细选，又依仗着S.M强大的培训系统一点点打磨出来的。 真要让这么巨额的投入成功打了水漂，浪费了一批好苗子都是小事，到时候谁也没法跟S.M背后的金主爸爸们交差。 毕竟那可是一笔庞大，还具有可持续性的收入。 于是只能狠下心，要求的严苛一点，再严一点。 所以看着开始肉眼可见不开心的郑秀妍，李明善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什么能宽慰人的话。 总不能说别听那满脸褶子的老李头胡咧咧，你们今后一定能成为站在巅峰之上的女团吧。 这话别说是由他这个点津堂的二把手来讲。 就是姚弘基当面，再拍着胸脯作保，那结果估计…… 咳，保不齐还真有不少人会相信。 没办法，舅舅那张脸就是金字招牌。 但放在李明善身上，这话说出去还不如放屁来得有价值。 至少那玩意能熏人。 黑色奔驰轿车又向前行驶了十多分钟，原本的《玫瑰人生》也早已换成了《梦中的婚礼》。 当清潭洞的霓虹灯已经依稀可见，在后座酣睡的郑秀晶似乎也被这叮叮咚咚的钢琴声弄得有些烦，先是喷了个大大的鼻涕泡，嘴里又嘟囔了两句才又睡了过去。 “哎一古，听到没，你家水晶可是在后面骂人了啊。” 正想着该怎么打破沉默，顺便给这女娃宽宽心的李明善这下可算是逮着了由头，至于小水晶刚才是不是在说脏话，根本不重要。 听到这话，原本正为封闭集训而烦恼的郑秀妍轻轻‘呀’了一声，满脸荒唐地把脸扭向李明善，“作为所属社会长的您，难道不应该对社内艺人这种失礼行为负责的么？” “我负责？Jessicaxi，做人做事还是要多少讲点道理的吧，有哪个所属社能做到像S.W这样管吃管喝管学习的？” “啧啧，没想到贵社原来是幼稚园补习班啊，失敬失敬。” “哎...” “明善欧巴是想说‘西’吗？” 成功抢白的郑秀妍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又回头看了眼郑秀晶，这才摇摇头，满是遗憾地开口：“难怪我家水晶不学好，原来是某个长期被休学的会长就没有起到好的示范作用。” 这盆脏水泼的，直接让李会长无话可说。 看着李明善那副吃瘪又憋屈的表情，郑秀妍坏笑着掏出手机，咔嚓一声，就把这一瞬间的画面成功纳入了自己的收藏。 虽说像素依然战损，但丝毫不妨碍她恶趣味地当作了手机壁纸。 然后，还很嚣张地朝李明善晃了晃，“你看！” “我看个der啊！赶紧给我删了。” 开玩笑，李明善可不想让自己的这幅尊容出现在未来sone们的讨论中。 除非，拿图库里的其他相片来换。 “就不！” 郑秀妍又看了看壁纸，这才哼着小曲儿，把手机放回小挎包里面。 抛开得意到让李明善无语的小表情，单说这个曲调...... “西卡，你哼的这首歌叫什么，怪好听的。” “这个？告诉你个小秘密，不许随便告诉别人，这就是我们的出道曲。” “IntotheNewWorld” “再次重逢的世界” 郑秀妍用英文讲出歌名的同时，李明善也在心里默默念出了它的名字。 想想前世盯着B站视频，轻声跟着哼唱东蛋版的画面，再看看在自己身侧坐着的这位。 他忽然觉得，这或许就是独属于自己的‘再次重逢的世界’。 “西卡”，李明善也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干嘛，我可不拍丑照，欧巴想都别想。” “呀，谁跟你说这个了”，李明善无语地把手机又往身侧递了递，“把刚才哼的这首歌给我录一条音频吧，我想当做手机铃声。” “可是，这首歌还没有发行啊。”喜欢归喜欢，可在泄密的问题上，郑秀妍还是清醒的。 “不方便就算了，等出道以后再录也成，不过那时候我可是要完整版的。” “OK！” 虽然应承下了这件事，但郑秀妍觉得为了照顾这位的情绪，现场还需要补偿一二。 “明善欧巴。” “嗯？” “我给你录一条其他的音频作为补偿怎么样？” “其他的？” “只为明善欧巴一个人录得那种。” 虽然不是西卡哼唱版的《再逢世》，但如果能换成私藏级别的音频，李明善觉得也不算亏，“行啊，要录什么？” 郑秀妍媚眼一瞥，故作神秘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是天天都能听的那种，所以拜托欧巴现在安静点。” 李明善抬手一捏唇瓣，然后向郑秀妍示意，表演可以开始了。 放松心态，调整情绪，把前期准备做完的郑秀妍轻咳一声，这才摁下了手机录音键。 “??，???～” 噗！ 哪怕李明善嘴里没含水，可也遭不住这种级别的小猫撒娇。 论杀伤力。 单是这细腻软糯的声音，李明善就敢说郑秀妍版‘哥哥，起床啦’，比起林润婀那丫头的童音来只强不弱。 “欧巴不喜欢吗？”郑秀妍得意地眨眨眼。 只是不等李明善开口回答，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105礼物 第一个电话是朴昌浩打来的。 只是他挂了没多久，作为临时合作伙伴，兼高尔夫球搭子的韩成洙也紧跟着把电话打了进来。 这让还没来得及设置手机铃声的郑秀妍又气呼呼地嘟起了嘴。 一个两个的，你们都开全屏了是吧，不然这时机怎么就挑的这么寸呢？ “哎一古，这有什么好气的。” 等韩成洙嘚吧嘚地一通说完，李明善就憋着笑把手机重新递回去，“呐，你要是录一个‘欧巴来电话啦’我都认了，哪有好人家会把‘欧巴起床啦’当成手机铃声的？” 郑秀妍一把夺过手机，也不多话，只是继续恶狠狠地盯着通话记录头两位，似乎打算隔空冻死这两个惹人厌的家伙。 “设成闹铃吧，高低每天醒来第一个听到的声音就是你，都直接顶替掉我偶妈的地位了，还不够臭屁的？” “hin！” 随着唇角肉眼可见地翘起，郑秀妍还是依言设定好了起床铃声。 “欧巴，刚才他们说的事情严重吗？”心情大好后，郑秀妍这才想起刚才的那两通电话。 “严重，也不算严重，无非就是有人在暗中给SBS的高层施压，要求把我们可怜的韩成洙换成Y.G的那个社长。” “梁弦锡？” “嗯，就是他。” “这个人...之前在各公司练习生比拼时见过一次，似乎老师对他也不是很感冒的样子。而且之前他跟欧巴也没有交集啊，怎么会突然就想着要掺和进来，推得掉吗？” “如果能推得掉，朴昌浩就不会给我打电话了。想来能给SBS高层施压的也不是一般人，譬如那个徐太志，这位歌坛老炮的面子往那儿一摆，就算李秀满亲自下场都不一定好使。” “要叫老师，或者总监。” “他是你老师，又不是我的，我老师朴起庸来着。” 看到不远处还亮着灯的郑家的小别墅，惬意拌着嘴的李明善下意识松了松油门，让车辆变得更加安静的同时，速度自然也慢了不少。 “至于他的目的，最直接的想法无非是打算利用这个平台分一杯羹罢了。” “那对你有影响吗？” 对于这个问题，李明善倒是认真想了想，才开口回复郑秀妍，“应该不会，毕竟他家艺人是什么风格你也清楚，跟S.W玩的不是一条赛道。” “可是刚才欧巴为什么会一直皱着眉呢？” “有吗？” “有的。” 看到车已经停在了家门口，郑秀妍暗自咬了咬牙，又接着开口：“就算是现在，欧巴的眉毛还在拧着了，不信你自己看。” 说着，还真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掏出了化妆镜，“喏。” 李明善闻言，把头转了过去，“有吗...唔！” 温暖润滑，香气袭人。 然后，唇分。 等纵火犯红着脸夺门而逃，失了神的李明善只剩下唯一的念想。 浅樱粉的果冻，真甜。 “噫！会长欧巴居然跟欧尼啵啵，好恶心。” “水晶啊，如果你刚才能接着装睡的话，明天的100道数学速写题其实是可以免得。” “那要不我再睡会儿？” “明天加400道，我亲自考，别以为金智英平时让你们抄答案的事情我不知道。” “呀，这不公平，善怜和真理她们以前还打过赌，猜会长欧巴会跟孝周欧尼还是我欧尼先接吻来着！” 抱着要死一起死的想法，郑秀晶卖起队友来也是毫无心理障碍。 “哦？她们还打赌啊，也考500道吧。” “就是！” “但是你知情不报，再加500。” 郑秀晶...... “欧巴，你看看我，看看，其实我也很漂亮的，比Jessica强多了。” 从后视镜里看着郑秀晶不停用手指戳着自己肉嘟嘟的小脸，李明善再有多大气也被磨没了，更何况他现在主要是因为被人抓了现行，自己感觉臊得慌。 “滚滚滚，以后再也不带你们出来了，净给我惹事。”虽然说着嫌弃的话，可李明善还是自己先下了车，走到后排，拉开车门让小水晶下车。 “呐，回家可不兴跟静肃姨母乱说啊，刚才我跟你欧尼只是凑巧碰上了，嗯，就是这样。” “会长欧巴，我已经十二了，而且眼睛还不错，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哎一古，你们一大一小两个在聊什么呢，我可以听听吗？” 李明善闻言立刻回头，只看见郑相彬正斜倚在入户门前笑吟吟地看着他俩。 就是这笑容吧，落在李明善眼里多少有点不怀好意的意思。 再加上此刻他双臂环在胸前，壮硕的肱二头把睡衣撑得鼓鼓囊囊，这副场景，让李明善在一瞬间就跟那腌臜的镇关西产生了共情。 怕不是下一秒郑相彬就会随便寻个由头，三拳把自己活活打死吧。 到时候，鼻子里什么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不说，眼睛约莫也要开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呃，郑叔叔好，其实也没什么”，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此刻的李明善脑瓜子转的飞快。 只是不等他想到由头，小水晶就飞扑进了郑相彬的怀里，大声打着小报告，“刚才会长欧巴威胁我，说以后我要是考大学，必须是成均馆起步，S.K.Y也凑合，常春藤才算终极目标。阿爸，我好苦啊啊啊！” “哎一古，你这孩子，怎么好赖话都听不懂呢？” 郑相彬嗔怪地用手指戳了戳二丫头的大脑门，看起来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面，“你们会长这是在为你好，idol这行当能当一辈子啊。” 收到李明善充满感激的眼神，为了自家的会长欧巴，郑秀晶决定继续犟嘴，“那我还可以转型当演员啊，孝周欧尼和朴起庸院长都夸我很有演技天赋得嘞。” 李明善眨眨眼。 我屮，这孩子能处，有事儿她是真上啊。 就冲这个，什么1000道速写，欧巴写了。 “哎一古，哎一古。” 郑相彬被怼的一时间也找不到拿什么话来应付，只好把话题重新转到李明善的身上，“明善啊，要不要进来坐坐？” “谢谢郑叔叔，今天时间太晚了，改天，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 “也好”，郑相彬抬头看了看渐渐西沉的月亮，也自觉这个时间点让人进屋确实不太合适，“那就改天吧，你静肃姨母一直说要做一顿好吃的感谢你呢。” “好的，郑叔叔您赶紧带着小水晶回屋吧，外面凉，我也要回去了。” “嗯。” 随着锁扣一声轻响，等老郑家的入户门重新关闭，李明善这才确认自己终于是活了下来。 当一阵属于冬季的风拂过后背，他惊觉自己居然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麻溜地重新滚进车内，就在准备启程回家时，手机又响起了提示音。 打开，发件人Jessica。 “欧巴，圣诞快乐，有一份礼物在附件哦。” 【??，?????】 106新年 “欧巴，接电话” “欧巴，起床啦” “欧巴……” 其实，李明善也没想着自己能把这两句话一路从清潭洞听回瑞草区。 只是吧，这丫头她一直在喊我欧巴诶。 嘿嘿！ 更别说，还有那软软弹弹的浅樱粉果冻还在自己的脑子里飘啊荡的。 “呀，明善啊，你怎么了！” 听到开门声，在客厅假寐的姚基淑立时就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了自己儿子正带着名为愚蠢的笑容站在门口。 更让她感觉惊恐的，是此时李明善鼻孔下面还正淌着两行血。 该不是前些天被人打了留下的后遗症吧。 哎一古，当初就不该听这孩子的，先跟那老郑家订了亲多好。 而且听弘基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当时要是真提了这件事儿，就冲着那位郑律师的态度，他们家也指定不会拒绝。 亏了，这下可亏大了。 这以后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从哪还能再骗一个漂亮小姑娘回来当儿媳啊。 “偶妈，嘿嘿，你猜我今天遇到什么了？” 姚基淑担心地抿了抿嘴，“儿啊，就是遇上鬼神什么的咱家也不怕哈，不过你要不拿纸先擦擦？偶妈看着眼晕。” “擦啥？” “鼻血。” 李明善…… 低头看着被浸润成红色的面巾纸，两世为人的母胎solo也难免老脸一红，只好不停暗示自己是因为最近事太多上了火。 至于因为被小女生撩到心猿意马这种事，打死也不能说。 “欧巴，起床……” 啪！ 在姚基淑玩味地眼神下，李明善慌慌张张地直接摁下了暂停键。 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不然哪个正常人家会在早晨5点就起床。 不是，怎么还有5点05，5点10分…… 哭笑不得地看着手机里被郑秀妍设置了长长一大溜的闹钟，李明善不知是该吐槽这丫头高看了自己的睡功，还是该夸她总是这么贴心的以己度人。 但在开展这个课题研究前，当前的首要问题是怎么把一脸欣慰状的姚老太太先给应付过去，“偶、偶妈，您听我解释。” “哎一古，wuli明善终于长大了啊。” “不是这样的……” “不说别的，就冲你玩的再晚也要回家这种事，就比你那个爹强多了。” 嗯...... 这话是一个做儿子的能听的？ 许是看出来李明善的尴尬，心情大好的姚基淑哈哈一笑，就决定先放他一马。 可有句老话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天天浪在外面的姚弘基今天居然回了家，听到母子两人的交谈声，也揉着眼睛从自己的卧室走了出来。 “呦，明善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欧巴，起床啦，欧巴，起床啦……” 嗯，5点05到了。 “咦？听起来好像是相彬哥家那个大女儿的声音诶。” 姚弘基先是用极大的音量自言自语一句，然后又转头看了看窗外依然漆黑的夜空，这才特痛心疾首地瞪了眼李明善，“出院的时候医生还专门叮嘱过你，说伤了元气一定要静养，怎么就不听呢。唉，现在的小年轻啊！” “明善，记得待会儿别睡太死啊，早上跟我出去一趟，给你找个老大夫抓点药回来补补。”轻飘飘地留下这么一句，姚弘基转头就回了自己房间。 就是从门缝里传出的得意笑声，让李明善听的直咬牙。 还有没有个做舅舅的样子了！ “偶妈，你是知道我的。” “嗯，放心，偶妈知道你肯定没做那种事。” “就是说嘛，我怎么可能把持不住...” “不然我们明善也不会流着鼻血回家不是？” 姚基淑狠狠地点点头，又伸手在李明善肩膀上拍了拍，似乎这样就是对儿子的最大认可一般。 说完，留下风中凌乱的李明善，她也揉着腰回自己的卧室休息去了。 “欧巴，起床啦……” “起来了，起来了。” 自从那一夜因为连环夺命闹铃发生的社死事故后，这些天来，李明善倒也渐渐习惯了每天清晨会有这么一个清甜软糯的声音把自己从梦中唤醒。 昨晚跟韩孝周一起现场观看了KBS的歌谣大祝祭，两个人也曾在主持人的引领下，共同为2006年的离去大声喊了许久。 可从KBS把小青梅送回她自己住的公寓时，也不知怎么着，李明善在距离公寓还有10多米的地方就选择把车停了下来。 按照他以往的尿性，恨不得把红色双龙直直怼到公寓门前才算到位。 所幸韩孝周也是个大大咧咧的洒脱性子，没多说什么，便笑盈盈地下了车。 等李明善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抹高挑身影就已经一路小跑着冲进了公寓。 “呀～，你这孩子，没看见孝周在门口等着呢？把车再往前面开开。” “哦。” 因为要代表清州韩氏出席姚基淑在湖岩美术馆举办的聚会，今天一早，韩孝周就按照昨晚的约定站在自己的公寓楼前等着李明善一家。 可等了半天，除了一辆黑色的现代轿车停在昨晚李明善放自己下车的地方，怎么找也没找到那辆熟悉的红色双龙越野。 然后，“hey，这位美女，大清早的等谁呢？” 当黑色现代缓缓停在自己身前，她就听到了这句满是挑逗意味的问询。 弯下腰，先跟坐在后排的姚基淑、姚弘基两人打过了招呼，坐进副驾驶，韩孝周杏眼圆睁地看着李明善，“换了部车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 “昨晚我没说？”李明善一脸疑惑状。 “废...” 回头看了眼满面笑容的姚基淑二人，韩孝周咬着牙愤愤说着礼貌用语，“欧尼我倒是终究被明善嫌弃了，不像公司里的其他妹妹生的那般俊俏，唉～” “停！司道普！” 强忍着不去回头看后排两位长辈的表情，李明善压低声音哀求道：“这位怒那，大过节的您就收了神通吧，红楼梦的电视看归看，但能不能从里面学点儿好，林黛玉那是您这五大三粗的性子能演的了的？” “呀，你想死是吧！” “诶，这下就对味了，继续。” 后排两人一脸欣慰地看着前排一对小儿女不停拌着嘴，作为老母亲，姚基淑可太清楚刚才李明善为什么会把车停在那么远的地方了。 可瞅瞅你那不值钱的样，人家郑秀妍都不在这儿，你做给谁看啊。 “怒那...” “嗯？” 姚弘基把声音压得极低，对姚基淑耳语道：“据富真调查，那位郑家小姐跟孝周住一幢公寓楼，好像还是上下层。” “真哒？” “检察官的实力，还不值得您信赖？” “哦吼...”姚基淑眼中的八卦之火开始渐渐点燃，看向儿子的眼神也明显起了变化。 这哪是老母亲心里又菜又爱玩的李明善，这分明就是个玩家啊。 “弘基啊。” “怒那您说。” “待会儿等聚会办完，自己回老宅的祖先牌位前跪一天。” “为什么？” “因为把我家明善教坏了。” 107聚会 “爸，元旦快乐。” “老四来了啊，坐吧。” “诶，大哥，二哥，三哥，元旦快乐哈。” 作为最后一个进入会场的李家人，李仁贵先跟坐在主位的老爷子李庸喜问候完，又朝着自己三位哥哥一一点头致意后，这才稳稳坐回属于自己的位子上。 与其他人只敢正襟危坐，把屁股虚虚挨着椅子三分之一不同，李仁贵不仅坐了个十足十，还不时靠在座椅上来回扭一扭。 主席台下，一众李家小字辈，和外聘管理们都把台上的这一幕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然后瞥一眼微阖双目，似在养神的李庸喜，又纷纷低下了头。 “老四，十点了，开始吧。” “好。” 听到李庸喜的吩咐，李仁贵表情一肃，伸手轻拍两下面前的话筒，“锦山能源2006年度总结大会暨2007年度工作计划会议现在开始。” 给台下众人留了三五秒的缓冲时间，他又接着说道：“本次大会流程，第一项由总经理李仁生对集团上年度经营情况进行汇报，第二项由财务总监李仁才对上年度集团财务状况进行汇报，第三项由焦化公司总经理李仁富汇报企业经营情况……” 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直至念到倒数第二项流程时，才提到了李仁贵自己的名字，“第七项，由锦山电力、锦山文化，锦山农产品公司总经理李仁贵介绍上述三家分公司上年度经营情况。最后一项，由李庸喜董事长做总结发言。” 在外人看来，与掌管整个集团兼煤矿生产的老大，主管集团财务的老二，以及手握盈利大户的老三不同，李仁贵之所以能一手把持三家公司，并不是说他有多受器重，主要还是因为这三家企业纯纯都是赔钱赚吆喝的买卖。 所以，让他常年把持着集团大小会议的司仪一职，或许也有李老爷子为了给这个小儿子多一些存在感，不至于哪天沦落到被门口安保拒之门外的考量。 而就在锦山集团年会刚刚召开的同时，隔着一个时区的湖岩美术馆里，由忠清姚氏举办的新年聚会已经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相对于可怜的李家老四，作为会议的召集人，姚基淑称得上是全场焦点之一。 端庄大气优雅，这些形容词在今天姚基淑的身上似乎都可以找到答案。 之所以用似乎，是因为现在正与她交谈的这位，应该才是南朝鲜范围内的最终Answer。 “洪馆长，富真呐，新年快乐。” “好，好。” 洪馆长眯着眼上下打量一番，这才牵起姚基淑的手拍了拍，笑容温和地说着玩笑话：“基淑呐，人们都说居移气养移体，我以前还不信，可隔了这么多年看见你，才发现此话不假。瞧你在大陆那边这些年，把人养得又精神又富态，真好。” 随着洪馆长的出现，大部分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唯二的例外，就是一早已经跟这位老人家打过了招呼，然后蹲在冷餐区胡吃海塞的李明善和韩孝周。 “你不过去招呼一下？你偶妈可是今天的召集人诶，而且我看着起庸院长也过去了。” “我失心疯了现在往那边凑，说得好像这帮人来湖岩的目的谁不知道似的，这种低效社交我不稀罕。赶紧的，刚才那块小饼干不错，再给我拿两个。” 李明善这话听的韩孝周直摇头，“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会长，懒死你算了，来，张嘴。” ...... 看到李明善迟迟不动，韩孝周侧过身，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哟，活了19年，现在知道让怒那喂饭丢脸了？” “拜托，我今年20了”，李明善从她手里接过饼干丢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 “怒那的生日都没过，你急个屁。” “哎一古，我又不是女孩子，希望自己永远是18岁。” “哦？那李会长希望的是？” “我这人就专一的很，永远喜欢18岁的。” “你这个二代海王给我滚远点！” “我才是二代？” “不然呢，你没发现真正的海王自从那位长公主殿下出现以后就再没见过人影？” “你说，我舅舅？” “不然呢”，韩孝周先是仔细打量周围一番，又朝李明善招招手，然后从压低声音说道：“我敢跟你打包票，今天之所以忠清姚氏能在湖岩美术馆办聚会，除了忠清姚氏的面子，那位长公主应该也没少在洪馆长那里使劲。” “不能吧？” 忽闻如此劲爆的小道消息，李明善也是一脸惊愕，“那位不是招了小保安当上门女婿，怎么会跟老姚扯上关系。” “这事发生的时候还没你呢，当然也没我。” 分享八卦时的韩孝周就像扑进西瓜地里的猹，“据说当年你舅舅也是纯情小男生一枚，可后来上大学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跟那位扯上了关系，再然后，就是那位招了赘婿，心碎了一地的弘基先生带着你去了加州进修。” “啧，我说呢，这些年预备舅妈换来换去，只有那位朴检察官是老姚亲自认证过的女朋友，原来是把此富真当成了彼富真啊。诶，不是，就我家这事你是从哪听的？” “我偶妈那里啊”，提到闵雅玲，韩孝周也是一脸无奈，“每回提起基淑姨母，我偶妈准得把这事儿拿出来说一遍，我都快听出茧子了。” “为了听我家的八卦，也是辛苦你了哈。” “不辛苦，命苦。” “脸呢？” “不要了。” 两人正东拉西扯地说着各自听过的八卦，就看到人群中的姚基淑忽然朝这边招了招手。 “你偶妈喊你呢。” “不出意料的话，又到了大家喜闻乐见的攀比晚辈环节了。” 李明善嘴上说着烦，面部表情却依旧笑容灿烂，甩开两条大长腿，几步就走到了姚基淑身边。 “明善，这位是电力公社海外事业管理本部的金室长，过些天会跟咱们一起去华夏进行考察。” “文相xi，他就是我的儿子，李明善。他从小在汉城生活，现在是S.W娱乐公司会长，等回国后，他会作为锦山电力的代表负责与你对接。” 金文相四十出头的年纪，个子不高，很壮，还有一张朝鲜族标准脸，猛地一看，还有点马东锡的影子。 就在李明善打量对方的同时，金文相也在看着对面这个年轻人。 姚基淑的话他也听的明白，就是未来合作的时候大家坦诚一点，不要跟这个从小在汉城长大，现在还有了一定基业的年轻人耍什么弯弯绕。 都吃着同一颗泡菜，各自在想什么大家都明白。 “李会长，预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明善啊，来这边一趟。” 不等两个人继续寒暄些诸如天气、江水之类的无聊笑话，李明善又听到不远处有人在招呼自己。 李明善回头，就看到了那位把舅舅当季抛型的女人。 108邀请 对于这份口头邀请，李明善有点猜不透她的真实意图。 总不会是以为自己年幼无知，所以想当作突破口，打听老姚的行踪轨迹吧。 但这理由它说不通啊。 毕竟据完全不可靠的消息来源表明，现阶段的大半个南朝鲜都能算作李家产业，而且在未来还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 她真要是有心唱一出重收覆水之类的戏码，大概只需要一个眼神的肯定，然后姚弘基就会四仰八叉地被出现在她面前。 可要说有其他事，李明善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这位物质欲望已经得到极大满足的中年姨母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投资S.W娱乐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也无限趋近于零。 君不见所谓的清潭洞三大上市娱乐公司都还在那儿张着嘴，一个劲地喊着富婆饿饿饭饭呢？ 就自己这种规模的身家，说不定还比不上人家一张百夫长卡的信用额度大。 至于什么参加南朝鲜好声音，然后再以女团C位出道。 且不说那位喜好在家里开露天趴体的李老三爷会不会感觉门风尽丧，然后直接气到提前抽抽过去，反正以李明善自忖，以正常人的脑回路是干不出这么没谱的事情。 可真要万一有个万一。 这位姨母为了满足那么点精神追求敢往台上那么一站，想来即便她一句都唱不在调上，SBS也得一路抬着把她送上总冠军宝座。 当然，到时候这档节目顺势拿下年度收视率榜首也就板上钉钉了。 那可是南朝鲜第一显族的乐子啊，多喜闻乐见。 嗯...... 到时候再热炒一下诸如‘你一票我一票，富真明天就出道’之类的话题，公司业绩翻个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李明善的踌躇模样，自然落在了姚基淑的眼里。 只是没等她出言提醒，下一刻就发现韩孝周已经来到了李明善身旁，然后自然而然就把自己的左手轻轻环住了他的右臂。 哎一古！ 你们这、这、这是想干嘛？ “基淑姨母。” 韩孝周歉意地笑了笑，“其实明善是在等我呢，他知道我一直都很崇拜李总裁。是这样吧，明善？” 说完，还在席地长裙的遮掩下，用鞋尖狠狠印在了李明善脚背上。 “嗯？呃，就是这样！” 突然的吃痛，让李明善立时收敛起刚才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 先诚恳地向金相文道了声歉，然后才对已经瞪圆双眼的老母亲开口，“偶妈，如果我带孝周一起过去的话，富真姨母那边应该不会失礼吧？” 虽然震惊于儿子开窍后忽然点亮的海王技能栏，可姚基淑终归是经历过风浪的，这点突发的小状况还没超出她的掌控范围。 “怎么会？富真最喜欢跟你们年轻人交流，特别是孝周这样的漂亮孩子，她见了一定喜欢的不得了。” “基淑姨母，您说什么呢？” 韩孝周脸颊上很自然地升腾起两抹红晕，就像一个被看破心迹的少女那般轻咬着下唇，闪躲的目光中还带了些许羞臊。 这幅自然到不着痕迹的演技，除了进一步坐实了姚基淑的猜测，也让李明善在心里不停地摇头感慨。 难怪某个小朋友直到三十代了演技才勉强值得被人拿来讨论，而有的人只是二十代半就能轻轻松松把青龙大赏捧回家。 果然在忠武路的比拼上，这种天赋型选手的优势可太大了。 要不改天再劝劝润婀那丫头，及时止损算了，在门面这条路上成就伟大也挺好的。 向李富真所在方向走去的同时，李明善一边笑着跟周围的人点头致意，一边压低嗓音开口问道：“呀，你过来凑什么热闹？” “谁让怒那心善，答应了某人的小女朋友呢”，韩孝周同样压低声音回道。 “西卡...关她什么事？” “哟哟哟，我可没说是谁啊，李会长请别自爆哈。” “我跟西卡现在什么关系也不算，另外这位理事，多想想自己的公司分红，我劝你谨言慎行啊。” 看着李富真已经在不远处朝着自己点头微笑，李明善虽然很想把这件事押后再说，可终究耐不住好奇，低声撒起了娇：“怒那～” “艾西，你可真恶心。” 大计得逞的韩孝周抿嘴浅笑，宛然一副胜利者的模样，“呐，为了替某位无法到场的亲故看住你，怒那我的牺牲可太大了，得加钱。” “看住我？” “抛开外甥像舅这种事，单是我听说的，现在会场里就有不少人正在打你的主意。一个有家世有事业心，年轻长的也凑合的公子哥啊，谁不想招做东床快婿。” “所以，你就自己主动站出来作挡箭牌？” “哎一古，我义气孝周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另外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磨叽，人家西卡都向你走了好多步了，拜托给个肯定的回应好不。” 侧头看了眼目不斜视，宛若白天鹅一般的韩孝周，李明善决定对此不予置评。 虽然聊了不少，但实际也就是走几步路的功夫。 等来到李富真面前时，两人早已各自整理好了心态，又不约而同的换上了年轻人面见大人物时应有的表情，稍显拘谨的朝李富真鞠躬问好。 “李总裁。” “哎一古，你们两个孩子这么客气干嘛，都叫我富真姨母就好。” “内。” 等摆好茶具的侍者倒退着离开，一身暗青色西服的李富真手指轻点桌面，微笑着把两人来回打量，直至都羞涩的低下了头。 “真美好啊，你们这个年纪。” 没头没尾的感叹完，李富真徐徐开口：“明善。” “姨母您说。” “听说你以个人身份把金投公司的一笔基金收购了？” “是的，11月初的事情。”虽然对想法没有得到验证感到失望，但听到李富真拿这件事做话头，李明善也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 “听说最近收益还不错？” “托您的福，除去成本还少赚了一点。” “你自己凭本事挣的，和我可没关系，喝茶。” 借着举杯喝茶的工夫，李富真又重新把李明善打量一番，“你俩拍的那部电影我看过了，拍的不错，题材也很有新意，就是感觉有些地方说的含含糊糊，听说是因为那位委员长反对的缘故？” 这天一脚第一脚的问话，让李明善更加猜不透这位想要干嘛。 但总归来说，这位问出的两个问题都说明，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其实一直在她掌握之下。 许是看出了李明善的警惕，又或是回忆起外界所流传的，财阀集团每每发现潜力企业后总要千方百计地收购，或是迫使倒闭贱卖的传闻。 李富真先掩口歉然一笑，复又解释道：“想来我这么问确实有些失礼了，不过也是应人所托不便推辞，所以还请你们两个小家伙多担待一二。” 说着，她将一张准备已久的名片推给了李明善。 109点拨 名片质地一般，上面登记的内容也不多。 仅仅一个名字，一个电话，就连所属社是什么都没有记载。 如果换作普通人，这样的名片除了被用来被随手一抛，污染环境浪费资源外，没有任何价值。 但很可惜，卡片上所登记的人名唤做李在贤。 所以，把这个名字印在上面就足够了，再多的头衔也不过修饰而已。 累赘不说，还容易让人看了笑话。 李明善双手礼貌接过名片，只稍作打量就递给了身边的韩孝周。 而韩孝周对此的表现，也只是挑了挑好看的黛眉，仅此而已。 把这一幕收入眼底的李富真放下茶杯，出言夸赞道：“哎一古，你们两个小家伙的定力倒是不错，有几分两班子弟该有的沉稳，不错。”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啊，富真姨母，说穿了也不过是效仿汉末魏晋时期门阀多头下注，延续族群的故事罢了。” 李明善欠身给三人分别填满茶水，重新落座后又轻声言道：“有道是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所以当年分家反目或许为真或许是假，这并不重要。但联想到朴全两位对财阀阶层的持续高压，以及对未来发展的不确定性，适当把家产做一拆分也算是错有错着了不是么？ 这么一来，既放松了高层警惕，又宽慰了大众情绪，可实际上李家始终还是那个李家。是这样吧，富真姨母？” “嗬，黄口小儿所言，果然不值一哂，算姨母白夸你了。” 说完，李富真又端起了茶杯，凑到嘴边却是未饮，似乎只是在浅嗅茶香。 “姨母教训的是，是我肤浅了”，虽然被骂，李明善并没有急赤白脸地去反驳，毕竟怎么说也都算别人的家事，点到即止过犹不及。 眼见是这幅认错态度，李富真倒也省下了后续的许多话，刚想放下茶杯，可又怕这只野兔子再说出什么让大家都感到尴尬的事情，索性就捧在了手中。 “呐，名片我算是给到了，作为长辈多提点一句，这位据传已经对你观察了很久，希望开展的合作项目是他们家旗下的中华TV，制播分离你明白吧。” “略懂。” “那就这样吧”，说完，李富真再一次举起了茶杯。 这下李明善倒是机灵的很，一下就看懂了人家这是在端茶送客。 赶忙站起身，“富真姨母，我那边跟电力公社的金室长还有些事要谈。另外，请代问洪馆长好。” “嗯，去吧。” 只是还没等李明善两人走出去两步距离，就又听到了李富真的清冷嗓音。 “明善啊。” 李明善痛苦地朝韩孝周挤了挤眼，可趁着转身之机，又换上了一副和煦笑容，“富真姨母，您吩咐。” 这表情转换之顺畅，让身旁的韩孝周也不由在心中大赞。 好一条狗腿子。 “见了面好好聊，至于锋芒倒不妨收敛些。希杰跟大陆的几家主流媒体关系不错，再加上旗下还有院线，据说下一步也有心思将电影电视这些搬到网上，你们可以合作的空间很广。” 这话说的让李明善也不由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您连人家希杰下一步的投资计划都摸得门儿清，要说两家断了联系，鬼信啊。 “姨母，我明白的。” “另外你回去之后，有时间去探望一下我大伯，地址基淑欧尼知道。” “好。” “至于孝周啊。” 韩孝周只顾着为这种欲盖弥彰的骚操作在心里翻白眼呢，哪能想到还能有自己的事儿。 于是赶忙端正态度，一副认真聆听状，“富真姨母您吩咐。” “你那个偶妈不仅小心眼的很，一天到晚还神神叨叨的。所以啊，有些事上别听她在那儿胡扯，就跟着自己的本心走，别理她。” 韩孝周眨眨眼，然后，又眨了眨眼。 这种事关长辈的话，让她一个晚辈怎么接？ 总不能对着李富真高喊‘对对对’吧。 而且您说有些事，究竟指的是哪些事，敞开了说又不会死，让人有个心理预期也好啊。 韩孝周的那点小窘迫自然没能逃得过李明善的双眼。 抛开人家刚才的义气之举不说，就冲着两人从小到大的情分，高低也得给小青梅解个围不是？ “姨母，毕竟事关雅玲姨母，孝周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也是正常，望您见谅。” “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此时的李富真哪还有什么高冷总裁范儿，笑起来得跟大林洞那些八卦阿婆们也相差不多。 开心地把两手挥了挥，“至于正事，交给基淑欧尼去谈就好了嘛，今天可是新年第一天，外面的爱宝乐园可是有不少好玩节目呢，年轻人赶紧去玩吧，总陪着我们这些成年人在这儿唠嗑算怎么回事。” 说着，还意犹未尽地叫来一个侍者，然后又指了指李明善两人，“告诉今天负责的外区主管，他们两个今天在爱宝的所有消费全免，所有项目不需要排队。” “知道了。” 一旁的李明善听完，知道要是再这么耗下去，天知道这位还会整什么幺蛾子出来。 在身后偷偷牵住了韩孝周的手，扯了扯。 这一刻，心灵匹配度终于达到100%的两人同时向李富真行礼，“多谢富真姨母，我们先出去了。” “去吧，玩的开心点。” 狼狈地跑出美术馆，站在大门口的两人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回首依旧热闹喧嚣的大厅，难得相视一笑。 终于活着出来了，成年人的世界可太哈人了。 只是没开心多久，被隆冬寒风一吹，穿着单薄的韩孝周顿时卷起了蛾眉。 可真冷……嗯？ “大、大冬天、天穿这么少，命不要，要了啊。” 出于身为男人的尊严，哪怕自己也冷得开始说话打颤，李明善还是脱下外套，披在了韩孝周身上。 闻着粗呢外套上淡淡的烟草味，韩孝周把手在李明善胸口拍了拍，“没看出来，我的亲故还是很有男子汉气魄的嘛。” “开…什么玩笑，哪有眼睁睁看着你在那儿…受冻的道理，这…吸溜，事儿我可干不出来。” “难怪我们西卡迷你迷的要死嘞，果然有些道理。不过呢……” 韩孝周俏皮地踮着脚尖，凑到李明善耳畔说道：“明善啊，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些演员是怎么在冬天拍出夏季的戏的？” 被这么一提醒，李明善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件蠢事，于是，僵硬地拧着脖子看向韩孝周。 希望她能用肯定的眼神，告诉自己不是那个老村口单手持烟的二傻子。 然后，他就看到韩孝周笑眯眯地把手探进自己的粗呢外套里，不多时，一片长约一掌，宽四指的小白纸包被她掏出来，摊在了掌心。 “要不？暖宝宝，还是华夏产哦，效果很不错的。” “不要。” “呀，别这么见外嘛，我身上还有好多片呢。” “你滚！” 110游园 湖岩美术馆位于京畿道龙仁市的爱宝乐园内，由于中间有自然生长的植物形成的隔离带，从大门向外远望，倒也有不少耐寒植物给冬季增添了些许让人悦目的绿意。 走上石板铺就的蜿蜒小道，从会场取回外套的韩孝周背着手，不停在面如锅底的李明善身前来回蹦跳着。 虽然时不时她还要道声歉讨个饶，偶然也扮个小猪脸打算把某人逗乐，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让人察觉不到她曾经有过悔意。 哪怕只要一扭扭。 “哎一古，小时候也没这么难哄嘛，来笑一个。” 听着隐隐从爱宝乐园传来的孩童的笑声，李明善只觉得充满了嘲讽意味。 于是决定把头一拧，不去看她，“那是我年少无知，信了你的鬼话。” 李明善越想越觉得悲愤莫名，索性转过头，直勾勾盯着正一脸得意的韩孝周，“而且你也好意思跟我提小时候的事，哪一回惹祸不是因为你，可凭什么挨揍的时候总要拉上我。” “有这事？” “呀，韩孝周，这可是在做人啊！不能太倭。” “......”韩孝周难得语滞，随即小脸一白，眼眶瞬间便红了。 “呀，呀，怎么还哭上了？”平素看惯了大大咧咧，生性也与男孩一般无二的韩孝周，忽然开始走柔弱路线，这种变化之快倒是让李明善有些慌了神。 “你骂我！” “我骂你什么了？” “你骂我像倭人。” 李明善：...... 虽说这关注点有些偏，可自己也委实是歹毒了点。 不说其他，就这两条堪比超模的大长腿也不是穿木屐踩碎步的可以能拥有的。 “米啊内，是我失礼了。” “只是口头道歉？” “那...要不咱们现在就去韩叔叔那边，说不定他老人家一开心，就把我塞炮管子里给你当新年礼花放着玩？” “唉西，你现在这幅赖皮样跟姚叔叔简直一模一样，一点诚意都没有。” “只要您能开心，随意吧”，看着在韩孝周眼角已经挂了一分多钟，可就是不往下掉的泪珠，李明善索性也选择了低头放弃。 虽然演技有点过但错了要认，挨打立正，该咋办咋办吧。 “呐”，韩孝周伸手一指不远处，“我要去爱宝，今天可是雪花节的第一天。” “去。” “我要玩旋转木马、坐摩天轮、还要坐海盗船、大摆锤......” 韩孝周越说越兴奋，就连不久前刚覆在脸上的那张忧伤面具，也被她丢的不知道去了哪。 而李明善却是越听脸越白。 旋转木马、摩天轮之流，虽然天气冷了点，但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海盗船、大摆锤还有云霄飞车，那是自己这娇弱肩膀可以扛得住的玩意儿？ 别说一连三个，就是随便捡其中一个玩，自己这百来斤的身子都得当场撂在那儿。 没好气地横了眼韩孝周，李明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知道，这丫头绝对是存心憋着坏，不然就以她的那份细腻，又怎么会记不住自己从小就对这类大型娱乐项目sayno。 但一想到又会被嘲讽什么说话不算数，男友力丧失之类的话，李明善也只能咬着牙，暗地里向耶和华祈祷这位千万别再提更离谱的项目。 只是从反馈结果来看，约摸长臂管辖这种东西在另一个纬度还流行不起来，亦或者也动了心打算伸一伸爪子，结果被一刀斩断了。 “啊对了，印象中加勒比海盗乐园冬天也是开放的吧。” 此刻，韩孝周堪称名品的微笑，落在李明善眼里也与阎王殿里的勾魂使者一般无二。 至于男友力什么的，可去他的吧。 命要紧。 委屈地抿着嘴，一路走到韩孝周身边。 又牵起她的手，李明善一边轻轻摇晃，一边小声求饶，“这位怒那，你也不想明年今天就是我的祭日吧，我可是比你亲弟弟更亲的那个存在啊。” 韩孝周猛地抽出手，也顾不得干净，就在道边小树上随意抓了把雪，边擦手边嫌弃道：“呀～李明善，你脸呢？恶不恶心？” “跟命比起来，都是浮云。” 韩孝周眼瞅整人计划就要泡汤，果然如李明善所想那般，开始拿男友力说事。 “明善啊，其实怒那是为了你好。” “少来，反正我的保险受益人不是你，放弃吧。” “怒那我是不是受益人并不重要。” 韩孝周循循善诱道：“可你想想看，即便今天被你躲了，万一西卡哪天也想玩，你到时候还能这么说？很减分的。” 似乎，有点道理啊…… 在回忆起的那些古早物料里翻找，李明善隐约记得在前世那傻大妞也是个面罩一套，就敢带上几个妹妹偷跑到游乐场玩耍的猛人。 眼看李明善开始意动，韩孝周自然是要加大力度忽悠的。 “你想想看，到时候不管是云霄飞车还是什么的，所有人都在那里惊声尖叫，只有你，能把厚实的肩膀借给她依靠，到时候......” “我要能有这表情，只说明我已经被玩傻了。” 在对自我的清醒认知方面，李明善向来还是能把握住的。 粗俗点说，就是对自己很有逼数，不会因为被人吹捧几句就翘了尾巴。 可既然这位这么兴致盎然，那自己也没道理再做那个扫兴的家伙，“走吧，大过节来一趟爱宝乐园也不容易，天知道等你爆火以后还有没有这种机会。” “哎一古，明善啊～” “但提前说明啊，玩归玩，你到时候别再给我使坏心眼就成。” “没问题。” 走过最后一段路，又穿过隔绝内外的门户，一走进乐园里，熟悉又陌生的景象便开始不断冲击着两人的孩童记忆。 “你看那个，那个。” 韩孝周毫不避讳地用手扳着李明善脑袋朝她说的方向看，“居然还在那儿摆着呢。” 李明善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对她忽然有这么大的反应感觉愕然，“那么大个雕塑谁会闲着无聊四处乱摆啊。” “你这人可真没意思。” 狠狠地白了一眼，韩孝周便背着手，步履轻俏地独自走在前边。 看着那条得意的单马尾，李明善也是无语地直摇头，“啧，小孩子气，不就是当初躲猫猫的时候藏在那儿没被发现么，至于得意这么久？” “当年某人可是害得我在那儿等到睡着，差点没被蚊子活吞了。” “内，内，哪有好人家会没事儿往雕塑肚子里钻，自己也好意思说。” 爱宝乐园这些年虽然在原有农场的不断改造，也增添了许多新项目，可对在这里留下美好记忆的人而言，总会有那么一个游玩项目，一棵树，甚至一块满是青苔痕迹的石头，让他们可以讨论许久。 谈的或许是亲情友情爱情，又或者只是平淡无奇却值得记忆的过往，具体谈了什么，大概任谁也说不清。 “明善啊。” “嗯？” “我有件事想对你说。” 111安排 虽说接受了李富真的安排，可作为这次聚会的主家，也不可能真就在爱宝乐园里像两条撒了欢的修狗一样疯跑。 一趟急行军似的玩下来，除了没在加勒比海区域泡温泉，其他项目在专门派来的引导员带领下挑挑拣拣地倒也玩了几样。 可即便如此，等李明善再次回到湖岩美术馆的时候，除了一些姚基淑的至交好友，包括电力工会金相文在内的家族商业伙伴，都已经在洪馆长离开后不久也纷纷驾车离去。 毕竟谁也不会认为仅凭一次聚会就能真的达成什么合作，有意向的，换换名片先挂个号，攀谈几句感觉投缘再论一论各自的年龄出身工作职级，为下一步单聊打个基础。 真要是感觉实在没什么话题可说，除了甩脸就走的粗鲁汉子，汉城的天气都能被一些人拿来吐槽一番，做个谈资。 譬如，脸色稍显苍白的李明善被朴起庸问及身体时，他就是这么回答的。 “哎一古，你这个孩子，入了冬也不知道多穿一点。” 朴起庸刚把这边数落完，那厢又看到了正抿嘴偷着乐的韩孝周，“还有你，这么大的人怎么能只顾着自己，明善他还是个孩子，你得管着点。” 还是、孩子？ 这种偏心到没边儿的浑话，别说韩孝周一脸错愕，就连李明善自己都觉得听不下去了。 “那个…老师，您说有没有可能，我其实只比孝周小一个月？” “昂，那又怎么样？” “您说的对，是我的问题，今后一定会好好看着他。” 不等李明善继续辩解，韩孝周已经把责任主动揽了下来，就是话说完，又朝李明善努努嘴，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喊偶妈】 “嗯，你明白就好。”趁韩孝周致歉的间隙，朴起庸也转头冲着李明善眨了眨眼。 【老师还是疼你的吧】 作为当事人的李明善，对这一老一小两个忠武路的演技比拼也是无语。 可想了想，却发现自己哪个也惹不起。 就挺憋屈的。 “基淑欧尼，你看那两个孩子多好，长得也好，性格也好，只要往那里一站我就看着喜欢。所以，您究竟在反对什么呢？” “富真啊，有时候不是说两个合适的人就一定能在一起的，不是吗？我以为这些事你应该比我懂。” “所以啊，我自己没有得到，所以才会希望看到明善和孝周最终能在一起吧。” “怎么，莫非你们李家的商业触角连婚庆策划都不放过了？” “或许吧，谁知道呢。” 看到自己的秘书正在朝这边走过来，李富真很没形象的抻了抻懒腰，又把甩到一边的高跟皮鞋重新套回脚上，“欧尼啊，听我一句，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决定。过多的干涉，或是把自己的选择倾向随意施加在子女身上可不是什么明智的想法。” 姚基淑面色微凝，“我那个弟弟还跟你说什么了？” “我想想啊。” 李富真很少女地用手指戳了戳自己额头，作苦恼思索状。 “譬如，怒那走路明明不是八字步，怎么一到汉城就变了？还有什么来着……哎西，最近他住在我那里跟我说了很多，可怎么一下子都想不起来了。” 等她把话说完，姚基淑已经听的脸色铁青，“你们两个最近在一起？” “怎么，您管完小的还要管大的？基淑欧尼，时代变了，两班传统那套东西也该放一放了，这话我之前跟闵雅玲说过，现在也送给你。孝周啊！” 不给姚基淑继续开口的机会，李富真就把高跟鞋踩得山响，直奔韩孝周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们两别拘礼，我还有事，说完就走。” 临到近前，李富真已经抬手制止了两人，“明善啊，明天，嗯，最晚后天下午，有一份孝周的代言合同发给你的公司，签完再寄回来就可以了。” 现在拿代言……都这么简单的？ “哎一古，你这孩子愣什么神呢！” “好的，我待会儿就安排。嗯……富真舅妈？” 既然有了金主富真，那位朴检察官瞬间就被李明善抛到了脑后，至于以后万一再有什么事犯在了人家手里…… 那就犯了再说。 “还有，孝周啊。” “内，富真姨母”，韩孝周正心里不停吐槽着亲故的底线，冷不防听到李富真喊她，赶忙近前走了两步，甜甜地笑着回应道。 “你们两个啊，还真是……” 面对两个人殊途同归的谄媚样，李富真心满意足之余，更觉得这俩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样的贪财。 或许是为了给姚基淑添堵，又或者是当真打算弥补自己之前的遗憾，李富真盯着看了许久，直到韩孝周都感觉哪哪都不自在的时候，她才又暗戳戳地点了一句。 “你呀，别只顾着拍戏拿奖，有时间就回公司看看，多帮明善署理署理公务，增加点在公司的存在感。只要以后公司发展壮大了，有什么资源不是先紧着你挑？ 作为他们的老师，想必您也会不吝提携的是吧，朴院长？” “当然，其实我一直觉得孝周未来在忠武路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并且作为他们两个的老师，该伸手的时候自然不会退缩，这一点，还请李总裁放心。” 虽然李富真连意见都没有征求，就给自己又多按排了一个弟子，可朴起庸打心里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甚至他还觉得有些高兴。 毕竟大小是个人情，保不齐多会儿人家就承这个人情了呢？ 即便到时候不认也没什么大不了，对于韩孝周这孩子的演技天赋，不管是自己，还是来探过几次班的奉俊昊都是认可的。 到时候，自己的亲传弟子里不仅有导演，编剧，还有演员以及娱乐公司会长，这说到哪去也能称得上硕果累累了吧。 “那就劳您费心了，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今天姚基淑把这位朴起庸院长引荐给自己偶妈的时候，李富真原先还有点诧异，随即听完秘书的汇报后，她也很快就想通了这位的意图。 而且洪馆长当时虽是笑着点点头，什么说法也没有，可仔细想想，就知道这事情最后还是要落在自己身上，倒不如提前表个姿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朴起庸双手接过名片，珍而重之地收进怀里，随即便极有眼力价地离开了这里。 “明善，你家的事情我从弘基那里听说了，等春节以后吧，我会让她带着华夏分部的人去找你。” 说着，李富真指了指身后一直充当透明人的秘书，“虽然我在集团内不负责这块业务，但些许面子还是有的。所以有想法就大胆做，我来给你撑腰。” 李明善想想那位曾在半岛赶过海，当过暴走族的爷爷，还真不确定李富真的名字在他老人家面前好不好使。 112羁绊 作为忠清姚氏的年轻一辈的唯一代表，李明善尽责地将宾客一一礼送出门后，才有时间把缓存了一天的记忆在大脑中复盘。 至于陪着他直到送走最后一人的韩孝周，则在李明善三言两语地哄骗下去了爱宝乐园，继续快乐的玩耍。 一屁股坐在了美术馆前的台阶上，取一根杂草根茎，这东西除了能把想法写在薄薄的浮土上面，顺道还能找寻一下藏在草丛中的蚂蚁窝。 想了想，李明善先是浅浅地写下了两个字，‘羁绊’。 一直以来，李明善只觉得忠清姚氏不过是个只剩虚名的两班人家，可从今天自己的几次谈话，以及那位长袖善舞的偶妈的表现来看，似乎真实情况跟他想的不太相符。 首先在对待姚基淑的态度上，不管是洪馆长，还是那位真·富真舅妈，与在场其他人相比就完全不是一个态度。 如果非要说找个接近的，可能就是原本只打算当个小透明，却平白拿了份三星建设代言回家的傻大妞韩孝周。 还有一个，就是能让李富真特意把爱宝烟火秀时间提前，规模也比往日大了一倍的自己。 想想今后有李家给做背书的日子，李明善都觉得自己距离万恶的财阀二代又近了一步。 可是吧，真要是形成了依赖。 到时候不管作出什么成绩，想来一个狗仗人势的好名声是铁定会扣自己脑袋上了。 二一个，李家虽好，可也是把双刃剑。 但凡有个风吹草动，无论是被当做三星或希杰外围企业，S.W都是最有可能受到反噬的那个。 就自己现在这幅小身板，那时候能扛得住多少可不好说。 至于三么，在没有不停续费的时候，人情这玩意儿基本就是易耗品，用一次少一次。 至于怎么续费，这就属于各凭本事的事情了，保不齐还有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时候。 所以对于现阶段李总裁递来的合作，李明善打算全盘吃下自然没问题，甚至在利益方面也可以做一些让步，但腰不能弯。 如果不行，买卖不做也罢。 看着地面上的字，正打算写下第二组词汇的李明善开始犯了难。 倒不是为下一份‘羁绊’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而是有两个词汇正不停在他的脑子里冲来撞去，各不相让。 一个自然是事关本家的未来转型发展。 至于另一个，就是巨魔。 自己家干的那些煤焦铁火电的行当，在未来虽有被逐步被替代的趋势，但说实话，在新能源没有实现稳定供应的时候，中间的日子且长着呢。 纠结良久，李明善还是决定把棘手且现实的问题摆在第二位。 于是，巨魔二字很快出现在浮土上。 其实在乐园那会儿，当听到韩孝周说出这件事的时候，李明善一瞬间就觉得这世间或许真有一些羁绊是可以无视空间和时间的限制，只需要一个念头或是什么，它保准就会出现，甚至还可能提前。 不然就没法解释，朴昭妍前脚刚跟公司签约，自己也是因此才有了攒一手Tara，看能不能跟原本的‘07三大’过过手的想法。 这才过了多久，连其他五只还不知道在哪儿晃荡的时候，刘花英就寻着味已经把门路托到了韩孝周这里。 更让李明善感觉崩溃的，是这玩意儿居然还有买一送一，来一个刘花英不说，还要再搭个刘花荣。 开玩笑，一只巨魔就够搞得鸡犬不宁了，再来个比刘花英段位高的家伙，S.W这座小破庙还要不要活了。 不必再仓促出道的长春花可还没到花期嘞，五个花骨朵自己也才手搓了仨。 所以，这对姐妹花爱他娘谁要谁要去，赔本买卖咱老李可不干。 掏出手机，看着通讯录中标有李秀满的电话号码，李明善终归心有不忍。 这老头贪财是真贪财，心黑也是真心黑，可罪不至死。 说到该死…… emmm，就你这个饭是一口不落，碗也砸的比谁都快的家伙吧。 “想什么呢？” “没看到等你等到无聊，正逗蚂蚁玩儿么？” 看着韩孝周踩在落日余晖消失前重新回到这里，李明善笑着用手把身边台阶上的尘土拂了拂，“坐吧。” “嘿呀，可累死我了。” 韩孝周也不矫情，在台阶上坐好的同时，也疲惫地把头搁在了李明善肩膀，“再低一点，枕的不舒服。” “哦。” “烟花表演几点开始？” “大概……” 咻～啪！ 抬眼看着远方腾空而起的烟火，享受着独属于二人的世界，李明善笑了笑，“就是现在吧。” “真的……很美丽啊。” “是吧是吧，我觉得也很不错了，可西卡欧尼非说我的动作不到位。” 金泰耎边听着林润婀的小声抱怨，边把眼光转向正背靠墙壁，闭目回魂的郑秀妍。 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了，明明体能在队内都不算前列，可今天训练的却比谁都狠。 不光把自己练的欲仙欲死，就是孝渊这个活宝，现在也已经累得躺在地板上直哼哼。 这才新年第一天啊，就连以严苛著称的李秀满老师今天都没说什么。 “呀，爱宝乐园提前放烟花了，好漂亮！” “哪呢，哪呢，让我也看看！”听到崔秀英的感叹，原本正躺在地板上回魂的几人，用各自最舒服的姿势向她爬了过去。 连丁点身为少女的矜持和自觉都不要了。 虽然在外人看来，还挺活泼可爱的。 “hin…” 郑秀妍原本还想去凑个热闹，可凑到近前只看了两眼，就不甘地努了努嘴，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坏家伙，都不知道发个图片给我。” 嘟嘟，嘟嘟 话音刚落，郑秀妍放在随身包内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同样是爱宝乐园的烟火表演，但相比于崔秀英手机里的照片，李明善发来的这些看起来距离更远，多了几分一窥全貌后的震撼，也少了些许抵近欣赏时的观感。 总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呀，你！” “嘘！” 郑秀妍一把将李纯揆拉到自己身边坐好，小心打量一番，才叮咛道：“你小声点。” 要说现在的少时里谁看到冰山西卡最不发颤，如果说李纯揆自排第二，那其他人大概只能去抢季军的位置。 李纯揆刚刚坐稳，就用头不停抵着郑秀妍撒娇，“西卡欧尼，让小纯揆也看看嘛。” “刚才在秀英那边还没看够？明明就属你跳得最欢了。” “这位欧尼啊，如果想嘲讽我的个子就请明说，我又不是金泰耎，还天天总幻想着自己能三次发育。” 郑秀妍…… 这是遇到狠人了啊，不仅自黑，还要顺带拉别人下水。 “给，看吧看吧，一个烟花表演有什么好稀罕的。” “咦？你这个拍摄角度……” 只是没等李纯揆仔细研究，那边崔秀英又开始了大呼小叫。 “孝周欧尼也给我发照片了。” 113玉水 忠清北道，清州市。 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辆迷彩涂装的双龙雷斯特悄然穿过市区的大街小巷，然后在一幢公寓门前停下。 “哎一古，你这孩子，就不能等，哎一古...” 负责把女儿从汉城接回清州的韩勇燮这厢还没熄火，没想到只是转眼的功夫，就看见韩孝周已经欢脱地从副驾上跳了下去。 “嗬！”看到大门虚掩，一副清甜面孔的韩孝周毫不犹豫，直接一掌就拍了上去。 只听‘砰’一声，刚被雪水侵蚀过的门轴吱呀惨叫着被向内推开。 等眼前豁然开朗，释放出天性的韩孝周就看到了面无表情的闵雅玲，以及被她倒提在手中的平底锅。 “偶……妈？” 韩孝周先是一僵，可转瞬又重新换上了比之前更为灿烂的笑容，“嘿嘿，新年快乐。” “哎呦，原来是我家孝周回来了哈？我还以为又回到80年代了。” 闵雅玲说完，又开口数落起跟在后面的韩勇燮，“还有你也是，也不看着点时间，现在都几点了？” “今天……” 韩勇燮刚想开口解释，说都怪天杀的爱宝乐园今天抽风，居然把原本半个小时的烟火表演生生拉长了一个小时。 可转念又想起韩孝周一路上手舞足蹈地跟自己描绘现场的模样，这位以宠女儿闻名全校的老父亲瞬间选择闭嘴。 然后，就找了个挺考验人知识储备的借口。 “回家路上车胎爆了，我可是费了老半天劲才弄好。” “以后再这么毛毛躁躁，小心挨揍”，闵雅玲也没细想防爆胎为什么会爆的问题，只是又瞪了眼韩孝周，便转身回屋。 “阿爸。” “嗯？” “这算是……活下来了吧。” “大概，不过这也赖你，像个淑女一样轻轻推门多好，就是明善见了也喜欢。” “呵呵，要不您下次见了他再帮忙问问还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行？” “诶，你这孩子！” “本来就没有的事，非把我们硬凑一块干嘛？” 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韩勇燮也不由得提高了声量，“可我明明看见你枕着他肩膀……” “按您这说法，他从小就让我看了个干净呢，是不是我还要为他负责啊。” 说到这个，韩孝周自然是老大不乐意。 靠一靠怎么了，要是按照弘基舅舅的说法，小时候自己还因为抓了把小螺丝钉，让李明善满地打滚地哭了老半天呢。 他现在敢当面跟自己提这事？ 眼见自己是说不过这丫头，韩勇燮无奈地长叹一声，边摇着头边走进了屋子里。 其实也难怪闵雅玲会嗔怒，当韩孝周简单梳洗完毕，看着重新热好的一大桌子饭菜，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偶妈～” 一祭出撒娇大法，本就不剩下多少火气的闵雅玲只能佯怒地伸手戳了戳韩孝周额头，“偏你最不让人省心。” “嘿嘿……”好容易把女王大人哄开心，韩孝周哪还敢继续撩一个更年期母老虎的虎须。 只不过，有些憨憨总是能在恰当的时候，无意有意间撩拨起某些人的脾气。 譬如，韩孝周只看了眼餐桌上的碗筷，就脱口而出地问道：“偶妈，弟弟呢？” “你说呢？还不是一直等不到他的怒那回家，所以就吃了饭出去找同学玩了。” “呃，开吃开吃，今天可是把我饿坏了。” 看着狼吞虎咽的韩孝周，闵雅玲除了再一次为厨艺感觉自傲，也不禁有些好奇，“怎么，这姚家已经破落到不管饭的地步了？” “才不是，今天在湖岩光顾着跟明善四处见人了，都没来得及吃。” “啧，就不能说他家丁点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姓姚了呢。” 闵雅玲不屑地撇了撇嘴，忽又想起之前韩孝周从家里拿钱，跟李明善合伙投资的事情。 虽然这钱跟李明善相比只能算是份子钱，可本着年底清账的精神，这位手捧着大麦茶，貌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问询道：“还有啊，你们俩合伙从金投公司买的那个产品，没把你的嫁妆都赔完吧。” “呀，这大过节的您自己听听说的像话嘛，赶紧的，呸呸呸。” “瞅瞅你家这丫头，都知道顶嘴了。” 莫名其妙被cue的韩勇燮只能无奈放下碗筷，向韩孝周使着眼色道：“偶妈跟你说话，要端正态度。” “切，这钱要是孝全拿的，偶妈指定连问都不问。” 说完，韩孝周也懒得再作辩解，直接起身回房。 不多时，又端着笔记本电脑走了出来，“你们自己看。” “27%？” 瞅着显示屏上呈45°上扬的曲线，凑在电脑前的闵雅玲缓缓张大了眼。 倒不是说自家的收益有多少，毕竟前期投入就摆在那儿，可这收益率就有些可怕了，要知道从买入至今，满打满算也不过2个月时间。 看着老母亲那副没见识的样，韩孝周满脸鄙夷，“呵，这才哪到哪，我们明善说了，只要能稳稳握到明年，翻三番都不是问题。” 我、们？ 韩勇燮敏锐地抓住了传说中的‘重点’，抬眼看了看母女两人，只能摇摇头，继续低头干饭。 署理一家财权的闵雅玲则充分体现了什么叫抓大放小，颇有兴致地追问道：“明善那孩子现在就敢给你保证明年的事情？” “谁知道呢，他跟我说的事情多了去了”，韩孝周很满意偶妈现在的这副吃惊模样，“就说晚上看烟花的时候，还说等他再回来就去城东那边给公司置办新的办公场所嘞。” 一直侧耳偷听的韩勇燮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开始怀疑这丫头究竟是故意还是不小心。 哪有这么卖队友的，这换轮胎的借口可没凉透呢，你就把老底直接给人揭了。 万幸的是，这时的闵雅玲已经消了气，只是甩了个白眼给韩勇燮，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李明善投资地皮上面。 “明善打算买哪块地？” “他说想要在城东区，玉水洞附近找一个合适的。” “城东区...那边不都是废旧的纺织厂么？就连住宅也全是老破小，有什么好投资的。” “有的...”作为院系里的骨干，再加上韩勇燮也不是那种躲在象牙塔里不谙世事的人物，所以那些有范围限制的文件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既然这顿饭已经让母女俩搅合的没滋没味，那不妨再加点铜臭味，说不定闵雅玲一开心晚上还能给自己免顿夜宵。 于是，韩勇燮推了推镜框，抬起头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明善是从哪听来的消息，或者怎么判断出来的，但未来10到15年，城东区将是汉城的重建工作重心。” 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韩孝周，又接着开口，“就我所知，三星建设已经准备拿下以新罗酒店、东大门为界，向南推到汉江边这一块的土地开发权，至于孝周说的玉水洞，很凑巧也在其中。” 114等距 受韩勇燮的作息影响，虽然是新年第一天，可晚上10点半刚过，阖府上下便已各自回屋准备入睡。 轻轻拉开卧室门，透过门缝，闵雅玲小心翼翼地对着韩孝周卧室的方向偷瞄了几眼。 确认已然熄了灯，她这才蹑手蹑脚地几步退回床上，伸手推了推正翻看着晚报的韩勇燮，“我说孩子他爸，要不我们也去汉城买房吧。” “买房？” 韩勇燮先是一愣，转念便回忆起晚饭时三人谈论的事情，“哎呦，该不会你打算学明善也在城东区投资房产吧。” 闵雅玲一瞪眼，翻身跪坐在床上，“怎么，莫非城东区偏他姚家能从里面捞钱，我们家就不可以？” “你可真是”，看着自家婆娘的表情，韩勇燮知道这要是给不出一个足以说服她的理由，今晚是别想着能好好看会儿报纸了。 “咱就说明善那孩子是站在扩大公司运营的角度，打算把那边的废弃厂房低价拿回来再进行改造，最终是要打造成能带动周边发展的文化中心项目。 这种体量的投资，别说周边的居委会，就是报到汉城市政府那也是一路绿灯加政策扶持。然后再看看你...” “我、我怎么了？” “且不说能不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大笔的现金，即便能，全家谁有那个本事能把一个商业项目运营起来，所以我看啊，到最后你至多是买一些普通住宅罢了。 可要说到住宅，单是那周围环境，你自己能住得惯？怕不是三天就吵着要回清州了。” 发现闵雅玲又打算开口辩驳，韩勇燮赶忙抬手制止道：“呐，你先听我把话讲完。就说像这种能抵扣税收的商业项目，以明善那孩子的性格，不动产所有权大概率是要落在S.W的，你别忘了，这公司里咱们家孝周可还持着30%的股份呢。” “你要是担心赚的钱不够多，到时候大不了以同比例追加投资的方式参与进去就好了嘛，有什么事就让明善在第一线顶着，我和弘基做后盾，到时候增值收益咱们还能分润一大笔，这买卖做的不比你自己劳心劳力要强？” “话是这么说...可玉水洞、玉水洞”，虽然觉得韩勇燮这话也在理，闵雅玲也渐渐熄了想要投资的念头。 但她又总觉得，韩勇燮今晚这么卖力地想要说服自己，应该还有别的心思。 不然以他的往日做派，早一吹胡子，撂一句胡闹就翻身见周公去了，怎么会这么耐心地跟自己解释？ “我想起来了，没想到你们父女俩的心思哟，居然拿我当外人......” 听到身后传来的幽幽叹息，韩勇燮身子一抖，就知道事情要糟。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了闵雅玲开口道：“那玉水洞，我印象中距离东国大应该不远是吧？” “大、大概？” “大概什么，明明开车只要5分钟就够了”，说着，金泰耎把玉水洞、清潭洞分别设置为起点和终点，然后选择导航。 很快，手机内含的地图便把两地之间的路线及用时规划出来。 “全程4.2公里，途径东湖大桥、狎鸥亭，预计用时5分钟，不信你自己看”，对着屏幕念完，金泰耎便把手机丢在了郑秀妍面前。 趴在床上的郑秀妍抬起头，撇了眼还亮着光的手机屏幕，接着便羞臊难当地‘嘤咛’一声，重新把脑袋埋进了两臂之间。 “得了吧，郑秀妍xi，明明自己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还跟我们两个在这儿装什么呢。”李纯揆把小胖手挥的飞快，一副想要赶紧把那份独属于恋爱的酸臭味从房间里扇走的样子。 眼见郑秀妍不搭话，她又伸出脚尖，轻轻点在了这女人的腰间软肋上。 “嗬，泰耎啊，你说刚才那个无礼的欧尼是谁家的呀，都不听我们可怜的水晶把话说完，就自顾自的跑回宿舍了，害得我和你还要跟静肃姨母好一通道歉。” “就是，就是。” 虽然没有李纯揆那样的伶牙俐齿，可凑个份子帮个腔的事，金泰耎向来做的不错，“也就是静肃姨母好脾气，这要是搁我偶妈身上，回头非得随便找个由头揍我一顿不可。哎一古，果然从加州回来的人家就是不一样，这样说话都没问题。” “谁说不是呢，不过想想也情有可原，以后我家丫头要是能碰上这样一个为了方便跟自己见面，不惜花重金也要挨在一起的男孩子，我也一准儿开心的不得了。泰耎啊，高二汉语课本里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爱江山，更爱美人？” “bingo！” “呀，我说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我也是在这边上的高二好吧！” 两人一唱一和的调侃，终归是把郑秀妍撩拨到炸了毛，盘腿坐在床上不服气地看着李纯揆二人，“谁让他有话不直说，还要拜托小水晶转达来着。” “明明是水晶年龄小，管不住嘴，一开心给说秃噜了，跟我们明善会长有什么关系？你说是吧，未来的会长夫人，nim？” “呀，你胡说什么呢。” 原来在S.W的时候，李纯揆可是见多了因为谈恋爱导致练习生被公司劝退的事情。 所以对郑秀妍这个刚进入S.M，就能向自己伸出援手的同龄亲故，李纯揆是打心底对她跟李明善的事情持反对意见的。 原因无他，一来担心郑秀妍会因此被公司劝退，二来，单纯觉得她和韩孝周之间的差距过大，担心这位亲故最终会落得一身伤痕。 可自打初雪那晚郑秀妍选择主动站出来，再加上这些时日里，也的确没因为两人之间的私事延缓了练习进度，反而表现得更加努力。 从那之后，李纯揆就转换了心态，开始站在吃瓜群众的立场看戏，偶尔还会出谋划策呐喊助威几句。 现在既然乐子看完，李纯揆也懒得再跟这女人多说半句，拉着金泰耎就走，“赶紧的，再出去晚了，润婀她们都要把静肃姨母做的汉堡全吃完了。” 等两人匆匆离开，现下的卧室里也只剩郑秀妍一个人。 于是，脸上留给朋友的微笑逐渐敛去，只剩下眉宇间化不尽的愁。 重新拾起手机，那条象征通畅的从玉水洞到清潭洞的绿色路线图依旧停留在屏幕上，等着作为手机主人的郑秀妍摁下开始导航的按钮。 看着屏幕良久，郑秀妍轻轻叹息一声，又重新设置好了路线。 只是这一回，终点却是东国大学。 【途径东湖路、梅峰路，全程2.8公里。】 “居然比到这里的路程还短”，看着同样代表畅通的绿色线路，郑秀妍不开心地努了努嘴。 可等她看到‘全程预计用时8分钟’的时候，又转怒为喜，自言自语道：“距离短，可不代表一定能先到哦，孝周欧尼。” “嗬”，在床上正四仰八叉睡着的韩孝周，这时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115白包 “容和，新年快乐。” “谢谢哥。” “大华这是你的，给我老实攒着别乱花，回头给你家老头买点东西，让他也乐呵乐呵。” “嗯，懂了。” “昭妍啊，你的新年白包，平时带着三个小朋友一起练习辛苦了。” “谢谢欧巴。” 1月4号，是S.W娱乐新年假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 作为新人会长，李明善既没有经验可以借鉴，也没什么人能够咨询，真要是给李秀满去电话，问询每年该给员工发什么福利，指不定要被那眯眯眼老头带到哪条沟里。 于是，他也懒得再琢磨，只是按照前世的工作经验，给S.W娱乐的的职员每人封了一个白包。 钱不多，也就够在家里吃一顿烤肉的样子，主要图个乐呵。 等把白智英和韩孝周的白包留给各自经纪人，转过身，两手空空的李明善就看到了满眼不可置信的郑秀晶，“水晶？有事？” “明善欧巴”，过了12岁生日，渐有小冰山苗头的郑秀晶也不多话，只是把空空如也的手掌亮给李明善。 那意思分明是在问，‘我的呢？’ 看到这一幕，原本准备回自己办公区工作的职员们先相视一笑，然后就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更别说还有凑在大姐头朴嘉熙身周，准备回练习室的那波公司艺人。 大家可都长着眼呢，李明善平素虽然看起来跟每个人都亲近，甚至连发的新年白包都一视同仁。 可要论谁最被他放在心上，除了郑秀晶，再无其他。 “哎一古，忘了还有我们家水晶了”，李明善拍了拍额头，把懊恼神情表现得极为浮夸，一点都不走心。 为了自己的零花钱，郑秀晶强忍着想要吐槽这破演技的冲动，乖巧凑到李明善身旁。 然后，一边举起小拳头放在两腮，一边忽闪着大眼睛，“欧巴，bulingbuling～bulingbuling～” “噗。” 虽然每回有求自己时，郑秀晶总会这样卖萌耍赖，可是，谁让李明善就吃这套呢？ “哎一古，回头又要被西卡唠叨了”，李明善把手探进西服内揣口袋，不多时，一封白包就出现在他手里，“给。” “谢谢，明...” 郑秀晶看着厚度与其他人明显不同的白包，先是面色一喜，可刚打算感谢李明善时，却发现会长已经快步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情况不太对啊...... 被坑的次数多了，郑秀晶对人性的认识也被迫提升到了一定高度。 打开没有封口的白包，缓缓把里面的东西倒在自己掌心。 然后，眼泪和口水都止不住的想要流出来。 眼泪么，当然是因为可恶的会长居然拿抵用券骗自己。 至于口水，是因为抵用券上盖着多乐之日的戳记，可以换很多很多他们家的芒果小布丁。 一回到办公室，李明善的好心情顿时被在屋里喝茶的李秀英磨掉了大半。 “您怎么还在？” “听说你要回华夏？”李秀英没接话茬，反而转了个话题问道。 李明善瞥了眼放在桌脚旁的整理箱，里面放着李秀英在会长室里的一众个人物品，然后开口道：“是啊，马上就是春节，总是要回去一趟的。正好也能趁这个机会，把您那间办公室让人重新拾掇一下，免得孩子们连个练习室还得抢。” “呵”，李秀英笑着摇了摇头，“原以为是你自己要搬进去，看来是我想岔了。” “会长室是因为有会长在里面办公才叫会长室，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坐在会长室就是会长，这一点，您不应该想不通啊。”说完，李明善便从身后书柜里拿出了一摞文件。 按照李明善这幅架势，如果换一个面嫩的就知道这是主人家在撵自己走了。 可李秀英却恍若未觉地又给自己满了一杯茶，甚至还很礼貌地向李明善询问是否需要帮他添满。 这就有些不要脸了。 可对这种装作没眼力见的人，李明善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于是，两个人各自沉默着，一个翻看文件，一个喝着茶。 又过了半个小时，被啧啧品茶声吵到心烦的李明善，终归敌不过老狐狸的坐功深厚。 ‘啪’的一声，将文件夹合上。 李明善抬起头，有些烦躁地看向李秀英，“看在李纯揆的份上，直到现在我仍在对您使用敬语，所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要让各自下不来台。” “年轻人，果然火气很旺啊。” “三。” “就让我这个老人家多在公司待一会也不可以？” “二，另外，烦的就是您这种恋栈不去的59岁臭毛病。” “我想重新投资S.W。” “不可能，我这艘新时代的船，已经承载不了您这样旧时代的残党了。” “100亿，30%的股份。” “其实吧......挤一挤也不是不可以。” “25%。” “19%，在公司上市前，我的持股比例不会低于51%，这是底线。” “呀，19%也太少了。就按30%算，你跟韩家那丫头合在一起也是绝对控股，再说以你们两个的关系，你还要提防着她不成？” “不一样，而且不是我要防着谁，但为了把这段关系长期维持下去只能如此，还望您能体谅。” 眼瞅着有人想给自己发白包，李明善原本所剩不多的耐心瞬间多了不少。 笑盈盈地换了泡茶叶，给李秀英重新沏好，这才坐回到老头儿身旁，“所以我们还是谈谈19%股份该怎么转让的事情吧。” “19%...也不是不能谈，但我有个条件。”面对没有丝毫退让意思的李明善，琢磨良久，李秀英终归也亮出了自己的底线。 “您说，只要不太离谱都可以聊。” “成品油的批发零售准入，只要需要明善你帮忙搭关系，资金筹集我负责。” 听到这个条件，李明善瞬间把笑脸收拢，“老老实实地只做几单转口贸易不好么？每年天量的进出口额，您只要随便从里面舀一勺都够了，何必要往华夏市场钻？” “原油和炼油市场有SK和LG吃走大头，剩下的蛋糕想要分一口的人实在太多了”，李秀英耸了耸肩，尽可能的把语气放轻松，“而且，这几个月我也仔细考察过那边的市场，可以说民用车的未来前景非常广阔。” “所以，您看上了终端销售环节。” “对。” “拿6000万当敲门砖，您还真看得起我。” “只要布局够早，网点够多，哪怕只是一省的消费能力，让我吃到撑都是迟早的事。” 看着李秀英那副信心满满的模样，李明善也只能在心底说一句佩服，老头儿好眼光。 “说实话，我非常心动。但这件事还需要跟家里大人沟通，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第一时间跟您联系。” “当然，我等你的好消息。” 言罢，李秀英笑着举起茶杯，“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不急”，李明善把手掌盖住自己的杯口，“这茶等到了那天再喝也不迟。” 116风评 “社长，鬼影实录的碟片还有几天到货？” “南韩好声音，成就你的梦想。” “哎一古，这位同学，你已经买了三张了，就把这张匀给怒那怎么样，大不了......” “今年，SBS将联手四位知名导师为所有怀揣音乐梦想的孩子们打造一个完美的展示平台...” “呀，听说了吗，鬼影实录还有另一版结局嘞，据说被S.W娱乐封存了。” “你的舞台不止那么大，只要你敢发声，你就会有一展风采的舞台，本节目由SBS电视台与S.W娱乐公司联合制作。” 随着新年假期的结束，汉城人的工作学习也渐渐回到了正轨，该007的007，该考研考公考大厂的也重新钻进了考试院逼仄的小屋。 至于学生们，则开始对着厚厚的寒假作业，和无止境的课外辅导课程发呆。 总之，大家都为了实现自我阶层跃迁卷得很踏实（辛苦）。 万里挑一的那种。 但在闲谈之余，或是畅想未来的时候，在这些汉城年轻人的讨论话题中，开始多了一部名为《灵动·鬼影实录》的电影，以及名叫《TheVoiceofSouthKorea》的综艺节目，且有向全南朝鲜逐渐蔓延的趋势。 “会长nim。” 走进李明善的办公室，郑世浩边喘着粗气，边把一摞文件轻轻放在办公桌上，“这是市场部与外部机构出具的调研报告。” 然后，他又刻意却隐蔽地将额头上的汗水擦了擦，虽然这玩意儿只是他临出门前，专门请同僚帮忙喷在脸上的保湿液。 低着头的李明善提了提鼻子，在心里无声轻叹的同时，也抽出几张面巾纸递了过去，“战略室到我这儿走路也花不了几分钟，何必这么急着跑过来，坐吧，喘口气再说。” “多谢会长nim。” 虽说这份调研报告已经是在海量的调查问卷基础上经过归纳汇总，然后又几易其稿后形成的文件。 但由于涉及到S.W娱乐最近几项紧要工作，50多页的内容还到了让李明善只是看看目录就感觉头晕的程度。 第一项，自然是CNBlue在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出道宣传后，市场和粉丝群体给出的反应。 抛开经过徐妍珠的精心运作，虚增出来的那部分唱片销量不提，有超20万张的唱片销量和YouTube过三百万的视频播放量打底，CNBlue虽然称不上大火，但至少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基本盘。 至于剩下的，就是该怎么把粉丝数量进一步稳固和提升。 可前有仙后妖精的红蓝搭配干活不累，后有裹着应援毛巾的疯狂VIP，该怎么让CNBlue的那一抹蓝在粉丝圈里占据一定份额，李明善想想都觉得头秃。 看来CNBlue还得补人啊。 不然帅不过金在中金希澈，唱不过沈昌珉曺圭贤，至于作词作曲方面，两人绑一块约摸也打不过权志龙。 不赶紧给这支S.W的首席男团找个突出的记忆点，等时间长了还真就不好混了。 至于跳舞什么的，李明善开始也没指望过一个弹吉他一个玩贝斯的家伙能跳成张佑赫的水平。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早早就要留一个强者的发型，再议吧。 第二项就是刚加入公司不久，已经让李明善当祖宗供着的白智英。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和姚弘基的藕断丝连，让刚凭借5辑拿下汉城歌谣大赏本赏和金唱片人气奖的白智英，又干劲满满地开始了自己的6辑筹备。 原本李明善也没多想，毕竟这位前舅妈既然已经找到了未来发展方向，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提供最好的保障罢了。 可问题是，只是在制作人的选择环节就开始让他犯难。 不是没人来，而是可供选择的人有些多。 抛开什么新沙洞老虎之类风格明显不符的，朴振英这位jyp的会长在得知消息后，居然连即将出道的Wondergirls也能扔下不管，一通电话就直接打到了李明善这里。 事情到了这里，看在即将要合作的面子上李明善说不定就定下人选了，可偏偏到了晚上，又有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Bighit的方时赫。 而且这位开口就说手里有两首歌非白智英不能演绎，听名字也不是什么太传世的名谣，无非一首叫《像中了枪一样》。 而另一首，是《在我耳边的Candy》。 “世浩哥，帮我联系方会长，如果有空的话我和智英怒那希望能上门拜访。” “明白，待会儿我就联系。” 等把这件事也安顿完，李明善已经没心情再把还有30多页的报告继续看完。 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点燃一支，然后笑吟吟地看着郑世浩。 不得不说，这位自从升任战略室室长后，其他方面可能还有待锻炼，但眼力价着实已经提高了不少。 眼瞅着会长不给散烟，反应过来的郑世浩赶忙起身，“会长nim，我现在就给方会长打电话，等约会时间定下来再向您当面汇报。” 李明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又很快掩盖过去，“嗯，你去吧。” 等人出了门，掐着烟卷的李明善这才缓缓闭上眼睛。 累，是真的心累。 虽然工作日渐繁，但这本就是他自己选的，去哪也没得抱怨。 可包括郑世浩，郑容和这些原本关系亲近的朋友，现在却也在言语举止中渐渐变得生分时，李明善的疲惫就变得更甚。 就像刚才，如果还是原先的郑世浩，他绝对能干出最多给李明善再留一根烟，然后一边笑嘻嘻地说抽烟有害健康，一边把剩下的自己全部顺走的事情。 再看现在…… “明善欧巴巴巴……” 看着低头冲进来的崔真理，李明善无奈地笑了。 看起来，自己今后吃饭也只能跟小孩混一桌了。 “又怎么了，小水晶和善怜呢？你们三个不是号称S.W的小三霸天，向来形影不离的吗？” “欧、欧巴！水晶被人堵了，善怜欧尼也在！” 堵、门？ 看着小雪球惊恐无助的表情，李明善也没心情继续追问缘由，只是立刻站起身，面色阴沉地开口：“她们人呢，现在在哪？” “就在一楼大厅。” “走。” 等他走出办公室，外面的办公人员想来也是听到了消息，一个个都站起身看着李明善。 阴沉地停下脚步，环视四周，“你们都闲着干嘛，手头没工作了？” “会长，我们……” “你们个屁，记住我们可是一家娱乐公司，再说你们很能打吗？都给我坐下，世浩哥，看好他们。” 现在职员们也没心情调侃距离拆绷带都没足月的李明善，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各自回到了岗位了。 “小雪球你也留下，金主管，看好你的人。” “是。” 等他来到一楼大厅时，现场的哭泣吵闹叫骂声已经交杂在一起，场面乱作一团。 用力挤开人群，李明善冷着脸走进了被众人围拢的空地中，然后一眼就看到来朴善怜正把郑秀晶紧紧护在怀里。 117解职 因为是从电梯间方向走出来，李明善能看到的只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挡在了两个小丫头的面前。 而那件与安志浩同款的深蓝色西服，也让他基本确定了这家伙的身份。 是金投公司的人...... 虽说李明善受让这份投资基金时多少有点乘人之危的意思，可那是站在后世的角度才能得出的结论。 至少在双方交割生效的那一刻，说一句李明善是救金投公司，或者另类投资部于水火也不算过分。 正因如此，两家公司也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S.W有时会找金投公司的人来给公司的年轻人普及些经济基础知识，帮他们树立正确健康的金融观念。 而金投公司也会在年终聚会时，出高价邀请S.W的艺人们前来演出，甚至有人想要发泄工作压力，都会拜托安志浩把他带到楼上，然后把练歌房当作KTV霸占一整个下午。 即便再把这层关系抛开，三个小丫头每天都要搭乘电梯上上下下，几个月下来，怎么说人也该认全了。 所以这是新来的吧？ 疑惑归疑惑，但李明善只是眯了眯眼，便径直走到了朴善怜的身旁，“好了，善怜不怕，这件事就放心交给我吧，欧巴一定给你找个公道。” “明善欧巴”，朴善怜委屈地喊了一声。 在她缓缓抬头的同时，李明善也注意到了她眼角含着的泪水，还有印在白皙小脸蛋上的红红指印。 只一瞬间，他感觉到心里似乎有根弦要断了。 我特么都不舍得...... 咬了咬后槽牙，把火气重新压回肚子里的李明善又看了眼一直躲在朴善怜身后不停抽泣的郑秀晶，“小水晶，你呢，怎么样？” 不问还好，被他这么一问，郑秀晶‘哇’一声就大哭起来。 那一连串冒出来鼻涕泡，都急着证明刚才郑二毛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们两个先把眼泪擦擦，哭得太过伤身体。” 揉了揉两个委屈孩子的头顶，又温声安慰了一句，李明善方才转过身重新看向那名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金投公司职员。 “请问您跟我们公司的练习生有什么误会吗？” “嗝……” 职员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打了个酒嗝，因为凑的近，李明善居然还能闻出这位喝的是真露。 “也…没什么误会，就是想找个明星陪我喝，嗯，喝喝酒。”说着，便抬手指了指郑秀晶。 此刻李明善脸上开始渐布寒霜，但碍于情面，他依旧耐心回道：“我想阁下应该是误会了，我们公司可没有商务型女团，而且她们今年也才将将年满13，所以您这么做，有些过分了。” “13？”职员愣了一下，原本醉眼朦胧的双眼也在此刻瞪得溜圆。 不过很快，他的脸上便露出一抹狞笑，“看电影的时候我就觉得她长得面嫩，没想到原来还没成年，那正好，我出钱，把你身后那个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怎么样？” 说到这里，酒嗝伴随着酒气一起喷出，熏得李明善往后一退。 “明善欧巴！”朴善怜担心的喊了一声。 “您不要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朴善怜拉着李明善的胳膊劝道。 李明善轻轻摇了摇头，“没事，这种只要喝点酒就耍酒疯，屁本事没有的垃圾也只能从看起来比他弱小的人身上找存在感，我理会他做什么？” “你……”职员脸色一变，怒瞪着李明善。 “一个连个名字都不配拥有的家伙，也只配对我这两个女娃动手动脚了。” 说着，李明善便掏出手机，然后指了指上面的字，“要不现在就道歉，要不我上楼问问金会长是怎么教人的，你自己选。” “我选择揍你！”职员说着，便猛地把厚实的身躯向前一倾，一副随时会朝李明善撞过来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朴善怜和郑秀晶也顾不得哭了，小跑着来到李明善身旁。 “明善欧巴小心！” “欧巴加油，上去揍他，fighting！” 李明善…… 你是真想我死啊郑秀晶，没看这家伙胳膊都有我小腿粗么。 白眼狼。 “呦，李明善，在这晨练呐。” 听到有人在用汉语打招呼，李明善头也不回地回怼道：“胡惟德，没看到我准备揍人么。” “揍人，就凭你？你这算盘珠子打的真好，讹人一笔不说，春节十五还能在医院里面连着过”，给李明善的弱鸡战力下定评判的同时，胡惟德也带着自己的两个小跟班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顺带还不忘好心对左右说两句，“几位，都让让啊，待会儿场面有点血腥，别滋各位一脸。” 只不过这种程度的提醒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反倒是进一步激发了围观群众的兴趣。 尤其是几个在外围看热闹的友利银行职员，一个个不仅跳的欢实，最操蛋的是手里面居然还捏了几张保险产品的宣传单页。 就是不知道待会儿他们是准备呐喊助威，还是冲进来让每人先摁个指头印再打。 眼看劝说无果，胡惟德倒也不着恼，只是笑吟吟地从李明善身旁走过，然后稳稳站在那位金投员工的面前，“就你这样的，还想欺负小姑娘？低头看的见么，能找着不，要不要给你根打草棍先找找？” 胡惟德这话说得又恶毒打击面又广，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用汉语说的，想必在场的汉城男人都得抢着先跟他做过一场再说。 眼看己方有了强输出，郑秀晶也不哭了，甚至还有心思向李明善追问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呃......”低头看着堪堪打在自己胸口的郑秀晶，李明善一时间还真不好解释这种事关个人荣辱的话题。 “水晶啊，这件事只能说懂的自然懂，不懂的说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其余的欧巴只能说这里面涉及的水很深，你当没听到就行了。” 郑秀晶眨眨眼，“那我等回家给欧尼打电话，就说是明善欧巴也不知道才让我问的。” “十颗芒果，不许跟你欧尼提这个，我怕她担心。” “成交。” 就在两人窃窃私语这段时间里，胡惟德却又转身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不等李明善询问，他直接开口：“有人想跟你玩阴的，那傻叉没喝醉。” “你怎么知道？” “因为烧酒进了肚再吹出来的味儿可比这难闻多了，就跟腌了八百年的泡菜一样。” 对于胡惟德的判断，李明善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但很快，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敲实了这个说法。 “明善啊，冷静，误会都是误会。” “安志浩本部长。” 李明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来您很了解情况嘛，那就在这儿说说吧，我也很想听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误会，能让我的人平白挨一巴掌。” “这……”安志浩左右看了看，表情看起来十分为难。 “怎么，觉得不好启齿？” “我被解职了。” 118圈套 安志浩，被解职了？ 听到这个消息，再联想到胡惟德适才所说的话，李明善顿时心念一动。 倒不是说他有多关心这位酒桌上的朋友，毕竟即便消息为真，对安志浩而言也只是解职又不是被辞退，每月该拿的薪酬一分也不会少了他的。 至于收入下降的那部分，单单是用自己之前算给他的那一块儿收益来弥补就绰绰有余了。 所以现在李明善比较关心的，反而是站在安志浩身后的那个胖子。 是谁挑中了他，又是谁允诺了好处，才会这家伙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激怒自己。 但不得不说，若不是接二连三的及时提醒，这死胖子差一点就成功了。 自己只要先伸了手，他绝对能以最快的速度躺在地上，保不齐为了让视觉效果看起来更加炸裂，还会把那大方脑壳子跟水磨石地板狠狠地撞几下。 到那时，不仅会有人看不过眼选择报警，更会有‘目击证人’在警察赶来后义愤填膺地指认自己。 然后在他们嘴里，这胖子原本只是跟水晶她们发生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口角摩擦，结果自己这个所属社会长一露面，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对他下了狠手。 至于验伤什么的，这肥厮只要在病房一直抱着脑袋喊头疼，任由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不能准确判断出他的伤情究竟有多严重。 再往后，检方法院高额赔偿总是要走个流程吧。 到那个时候，钱一分没少赔，本就不多的名声也得搭进去。 真他娘恶心。 想到这儿，李明善看向安志浩的眼神也顿时缓和了许多。 只是偏那张嘴上却依旧刻薄尖酸，“安志浩nim，既然您已经被解职了，还护着那个狗崽子干嘛？总不能继不挑年龄之后，您连性别也看得这么开了吧，格局真大。” 这番明显要跟自己做切割的话，直把安志浩听得不禁嘴角微微上翘。 只是你这狗崽子切割归切割，后半句是个什么意思，在这儿等着给自己上这嘴脸？ “李会长，话可不能乱讲，小心有害风化啊”，一念至此，安志浩也索性放开了陪着李明善开演。 反正那个把顶替自己的混蛋现在还在人群里看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把他拉到台上，给大伙唱一出两班子弟对上新贵人家的戏码。 “另外也不妨对你明说，今后在赵秀根本部长的带领下，我们另类投资部依然铁板一块，所以挑拨的话，就不必再说了。所以，不管哲令xi今天再有怎么不对，这件事我安志浩一个人全担了。”在这一刻，安志浩表情显得格外认真，就跟这话是打他心眼里说出来的一样。 当然，前提是忽略掉他随即又无声说出的两个字。 韩进。 对于所谓的南朝鲜十大财阀家族，李明善除了见过那位真·富真舅妈，其他年青一代他一个也不认识。 就连打造出传媒帝国的那位李家长孙，李明善也只是前天刚通了电话罢了。 不过不认识赵秀根也不是什么太当紧的事情，毕竟有后世韩进家族的赫赫凶名打底，李明善猜也知道这狗崽子不是什么个好东西。 这话说的虽然有些血统论，但如果这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来基因突变的可能性也不会大。 “好，你这个前本部长要负责是吧。” 李明善回身招了招手，示意朴善怜过来，“刚才那个狗崽子说的话我可以当他是在放屁，不过安志浩xi，这一巴掌你要怎么负责？” “你说谁狗崽子呢？”看到事态有了缓和，胖哲令又气壮了不少，一呲牙，声音嗡嗡地反问道。 “胖子，你就行行好安静点吧”，胡惟德笑盈盈地卷起了衬衫袖口，把两条大花臂显露出来，“不然我还得连夜搬两扇猪肉到仁川港，很累的。” “呀，本部长～” “安静点，你这狗崽子，还嫌不够给赵部长添乱的么？” 等杀猪声变成了低低的呜咽，安志浩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复又转头对李明善鞠躬，“我代哲令xi向这位小姑娘道歉，另外如果发生什么医疗费用，我也一并承担。” “善怜，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或许旁人看不清安志浩和李明善的眉来眼去，可朴善怜就站在他们身边，怎么会不知道这两人早已经暗通款曲。 所以，虽然小脑瓜想不通会长欧巴又在盘算什么，但既然把话递到自己这里，相信就对了，“欧巴，可以。” “那就好。” “别，你们稍等会儿”，眼看这出闹剧要落幕，胡惟德突然出声制止道。 接着，他伸手指了指正研究自己那对大花臂的郑秀晶，“胖子，打人的事情算了了，可你刚才喷了一坨坨的粪是不是也应该添回去？向这个小姑娘道歉，亲自！” “嗯？”郑秀晶有些疑惑地把目光上移，认真盯着胡惟德那张脸看了老半天，才叉着腰站了出来，“对，向我道歉！” 安志浩忍着笑轻叹一声，“哲令啊，这位可是在大林洞行走的人物，我也惹不起，道歉吧。” 胖哲令傻乎乎地左右看了看，却发现看不到那位指使他来挑逗李明善的赵本部长的踪影。 “对、对不起，郑秀晶xi。” “我原谅你了。”说这话的时候，郑秀晶显得很是大方，似乎刚才那个鼻涕虫是别人一般。 “那就这样吧，胡社长还要麻烦你带秀晶上楼，我带着善怜先去趟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问题。” “好。” “那么，安志浩xi，要跟着我们一起么，别拿到诊断单又说我们S.W的人讹你。” …… 带朴善怜去的医院不算远，开车也就是一脚地板油的事。 看着小丫头在分导护士的引领下走进检查室，坐在长椅等候的李明善这才向安志浩问起了他被解职的事情。 “所以说，整件事只是因为这位韩进家族的外围子弟听说了那笔投资，所以才自作主张的胡搞？安志浩，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不信…又怎样？那可是韩进啊。” 安志浩低头叹息道：“如果我接受现实，大不了忍它个一年半载，等这位再往上走了以后，本部长还是我的，这是公司承诺过的。现在真闹要将起来，到最后人家或许还是什么事都没有，我呢？” 安志浩又自嘲地笑了笑，“你是不知道，就连我被公司解职，都是当晚才得到的电话通知，所以说我认命了，真的。” “屁，就你们那地方有什么好留恋的，盘子不大破事不少，整个就是给人当作镀金工具用的。” 说着话，李明善侧头看着安志浩，“要不，你来S.W吧。” “我又不会你们那套，去了能干什么。” “我是担心赵秀根还会使坏，所以需要你帮我在公司坐阵，或者负责跟电力公社对接。” 119报复 小善怜脸上的巴掌印看起来虽然又红又肿，但经过医生检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先冰敷再抹些药膏消消肿，养个三五天也就好了。 可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的发生，公司一个监护不利的责任总是推不掉的，毕竟都是爹生妈养，哪个好人家会乐意看到自己小棉袄被人这么欺负？ 所以，等从朴善怜家走出来的时候，李明善感觉自己这张一直陪笑的老脸依旧火辣辣的疼。 回到红色双龙车前，李明善车门站定，回身对跟着一块儿过来赔情道歉的安志浩说道：“志浩哥，你那边多会儿能办完？” “办完？什么办完？”安志浩故作茫然，眨眨眼，反问出口。 “我可是为了你未来的生存环境着想才提前通知的，所以给个明确答复吧，就在这里。” “明善，就不能当是误会么？怎么说对方也姓赵，还是韩进家的子弟。” “别逗了，志浩哥，大家的IQ差距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而且不说其他，刚才跟我点破赵秀根身份的时候，你心里未尝没动过报复那狗崽子的念头吧，现在怎么又变成误会了？” 既然被人点破了心思，安志浩索性也不装了，表情认真盯着被夜色笼罩的李明善开口，“说实话，因为我现在很担心事情被你闹大。” “然后你的利益也会受波及是吧。” “既然你都明白...” “喊你跟着过来不就是为了拖你下水嘛。” 李明善得意地掏出手机在安志浩面前晃了晃，“这傻叉三十分钟前去了一家江南的会员制夜店里乐呵，你猜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姓赵的一家人会不会把怒气撒到你身上？我可是听说那家人很疯的。” “你阴我？” “大家彼此彼此，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要上车吗？” 看着已经打开车门的李明善，安志浩咬着牙问道：“去哪？” “当然是去地检举报喽，你作为热心市民，举报违法行为可是应尽的义务”，李明善重重关上车门，“作为你的朋友，既然我们家在监察系统还算有些面子，自然是要出大力气帮忙才对。所以，要上车么？” “你就是个混蛋”，面对一语双关的提问，安志浩只是呆愣片刻，便作出了选择。 ...... 清潭洞，S.M公司。 因为收到了总监李秀满的通知，已经下班的金竹贤又匆匆赶回公司，随即便一头扎进了少女时代所在的练习室。 啪啪啪 随着巴掌声响了三下，正在紧张联系的九个人纷纷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金竹贤。 “大家先休息一下，跟我去影音室。” “内”，虽然对去而复返的金竹贤感到疑惑，但看到她表情凝重，平日跳脱的几个人也知道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 等她们来到影音室的时候，除了人在京都的BoA和东方神起，包括安七炫和SuperJunior在内的出道艺人都已经乖巧入座，只等着李秀满发言。 这位大家长先冷冷地看了一圈场内众人，又示意贴墙跟站着的几位经纪人也前排入座。 “既然人都齐了，竹贤啊，开始吧。” “是，” 随着金竹贤摁下播放键，一则就在不久前发生的新闻片段通过投影仪出现在幕布上面。 【汉城高等检察厅通报，2007年1月5日23时许，汉城南部地方检查厅对清潭洞人才大厦内一所会员制娱乐场所进行了突袭搜查，在检查过程中逮捕嫌疑人13人......】 对于普通民众而言，这则警情通报无非是说有一家娱乐场所存在非法行为，所以被检察官给端了。 像这样的事情，在酒吧夜店遍地的清潭洞每天都不知道要发生多少，又不是什么太过惊悚的内容。 可对于已经涉足娱乐圈，以及即将出道的少女时代而言，却立时察觉到了李秀满之所以把全体紧急召回公司的用意。 除了打头的那个年轻男人，其余被捕的12人里面大多是他们熟识的艺人前辈。 李秀满把视频定格，从椅子里站起来回身看着在场众人，“都有什么想法？KangTa你是大前辈，给这些孩子们先说说看。” “咳”，安七炫轻咳了一声，刚要起身回答却被李秀满用眼神制止，只好坐在椅子里回道：“我觉得，既然作为偶像艺人，在自身形象管理方面就要......” “如果只是场面话，你可以闭嘴了。” “是。” 李秀满取下眼镜，一边擦拭着镜片一边慢条斯理地开口，“通报也都看了，里面那些人都有谁大家各自心里也都清楚明白，所以我就不赘述了。之所以这么晚还把大家重新召集回公司，我只想说一件事，就是自从你们选择跟S.M公司签约成为艺人，你们的形象就不再属于你们，你们的行为举止也不仅仅只代表你们个人。 所以，请各位在行程之外无论见什么人，做什么事，或者说参加类似聚会时，都请把脑子都弄清醒一点，知道边界在哪，不要去做危害个人形象，团队和公司名誉的事情。” 说着，李秀满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坐在二排的SuperJunior。 而强仁几个平时爱闹的则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今后一旦发生此类事件，罚款是应有之意，至于把诸位雪藏一段时间之类的事情，公司也不会因为哪位比较大牌就下不了决定。所以啊，还请各位能够谨言慎行，小心做人，都明白了吧。” 李秀满虽然语气平淡，可在往日赫赫凶名的衬托下，真没有哪个人敢于做出当面挑战权威的事情。 一时间，台下一片点头应诺声。 “至于你们九个”，李秀满把目光看向了最后一排，“虽说已经进入了出道预备，但如果在这期间发生这种事，你们就不要回公司了，因为这里不会把位置留给不守规矩的人。懂了吗？” 作为队长，金泰耎腾一下就从座椅上拔起来，“老师，我们都听明白了。” “明白就好。” 李秀满抬手看了看腕表，眼见已过午夜，便对几个经纪人安排道：“人才大厦离公司不远，为了避免麻烦，你们几个负责送孩子们回宿舍，然后留一个人看着，别让他们乱跑。” “是。” 等李秀满头前走出影音室，在场所有人先是长舒了一口气，才开始鱼贯而出。 等轮到少时的时候，作为队长的金泰耎很自觉就坠在了队伍后面。 不为别的，只为提醒身旁一直在发呆的郑秀妍。 “西卡，走了，回宿舍。” 郑秀妍...... “西卡？” “泰耎啊，我看到李明善了。” “你这家伙是不是疯了，怎么可能？” “真的，就在那里。” 听到郑秀妍的回答，金泰耎抬起头，重新把小眼镜挂上鼻梁，开始对着暂停的图像仔细分辨起来。 片刻后，“那些人里面没有啊。” “就在左上角，那堆围观的人群里面。” 120堵门 如果说刚才播放的新闻通稿只是金泰耎内心受到一点小震撼，那现在郑秀妍说的这番话，则让她觉得无比惊悚。 不为别的，实在太玄乎了。 本就昏暗的现场画面，人头攒动不说，再加上还有不停闪烁的双色警灯晕染，能影影绰绰地看出个人形都能算好眼力，更别说还要从那坨人堆里找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金泰耎偷偷撇了眼立在身侧的郑秀妍，忽然发觉那张原本已经熟悉到有些发腻的面孔，此刻居然变得诡异起来。 该不会小水晶拍电影那会儿，把什么不该带的东西带回家，结果这个不可名状物现在又跟上了西卡？ “那个，西卡啊。” “嗯？” “没什么，呃...” 金泰耎一边防备着来自无面人、地缚灵之类的攻击，一边小心措着词，“我的意思是现在时间不早了，要不就先回宿舍？ 你如果真的感觉李会长在现场，大不了等明天我给你打掩护，你可以跟他通个电话问问。” 郑秀妍哪能猜得到小鬼队长现在的心思，只当她也看到了润娥几个困倦到不停点头的模样。 所以，虽然她很想继续从那群人里分辨出李明善的身影，也只能选择放弃。 等回到宿舍，疲惫不堪的小丫头们早早就熄了洗漱的心思，纷纷互道一句晚安后便拖着沉重脚步各自回房。 “西卡，润婀，晚安。” “西卡欧尼，Sunny欧尼晚安，我先睡了。” “嗯，都睡吧。” 只是没等郑秀妍合眼，忽然亮起来的手机屏幕又让她重新清醒过来。 【明善在我这儿，要不要上来？】 等郑秀妍蹑手蹑脚地离开，原本鼾声大作的李纯揆却在黑暗中撇了撇嘴。 咚咚咚 咚咚咚 “孝周欧尼？” 打开门的第一时间，韩孝周就已经把食指竖在了唇边，接着又退到一旁，把一身粉红毛绒睡衣的郑秀妍让进门。 “哎一古，你可算回来了，S.M的要求也太苛刻了吧。” “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 “你呀”，韩孝周心疼地捏了捏郑秀妍，然后又小声抱怨道：“明善那家伙又不知道在搞什么，大半夜招呼也不打就跑过来。” 跟韩孝周相处了一段时间后，郑秀妍也明白这位不是个喜欢显摆的人，所以对这种稍显暧昧的话自然也不会往心里去。 就是，多少还有些犯酸。 “欧尼，他人呢？” “在客人房，哪个呼噜声大他就在哪。至于欧尼我啊，可是要赶紧去睡觉喽，免得待会儿被人嫌弃不说，明天还要挨导演的骂，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哦。” “对了，我装修的时候还用了很多隔音材料，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韩孝周暧昧地眨眨眼，也不等郑秀妍反应过来，便摇摇摆摆地晃回了自己的卧室。 砰！ 等玄关里只剩下了自己，郑秀妍先眯着眼朝客厅打量一番，随即便关掉了头顶的玄关灯。 顿时，整个房间便沉浸在漆黑的夜色中。 呼... 隐约传来的鼾声，就如同咒文一般吸引着郑秀妍的注意。 踩在干净的地板上，拖鞋软底传出的是轻微的‘嚓嚓’声。 呼... 站在过道，又侧耳倾听一番，郑秀妍这才轻轻推开半敞的房门。 然后， 砰！ “哎呀。” 揉着生疼的额头，她这才想起韩孝周这间公寓的建筑布局，跟自己宿舍一般无二。 至于这间房，自己应该在推开后第一时间右拐才是。 不然就会狠狠撞到一面墙上，还是厚实的承重墙。 “呀，韩孝周，还要不要人睡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郑秀妍先是一喜，接着又微微板起了小脸。 hin，这个臭家伙。 “欧巴~” “嗯？”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李明善先是疑惑地看了眼面前毛茸茸的粉色物体，然后脱口而出，“我屮，皮卡丘成精了。” 郑秀妍...... 这混蛋果然只配享受跟小水晶一样的叫醒服务啊。 只是没等她付诸行动，又听到李明善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在做梦，谁家皮卡丘能长成我们西卡的模样啊。” 嗬，往回找补都这么油腔滑调是吧。 既然这厮想要蒙混过关，郑秀妍哪能这么轻易遂了他的心愿。 于是又上前走了两步，蹲下身子，把头搁在了趴着床沿的双臂上，“欧巴～要不要再仔细看看究竟是谁家的？” 人家都已经直接怼到了脸上，李明善要是再装睡，可不光是礼不礼貌的问题，依着这位的性子，用冰矿泉水给自己洗脸都不带犹豫的。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欧巴可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所以我拒绝回答。” “嗯…我家？” 究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郑秀妍，闻着窜入鼻孔的淡淡幽香，李明善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 哪怕现在他身上还盖了一层被子。 “哼~” 郑秀妍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听在李明善耳朵里，就代表这事算暂时揭过去了。 至于什么时候会再拿出来，或许只有天知道地知道，和握着把柄的人知道。 “欧巴。” “嗯？”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回来晚了么。” “嗯。” “是因为SBS的一个新闻通报，老师就把我们和所有在汉城的艺人全部召集回公司训话。 可后来我在电视画面里看到了明善欧巴的身影，所以，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在那里出现吗？” 等听郑秀妍把话说完，李明善忽然发现这妮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床上，一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李明善偏过头，不敢直视，“那只是凑巧看到。” “我记得孝周欧尼曾经说过，明善欧巴每次说谎时总会躲开她的视线，就是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只对她有效喔。” 哎西！ 韩孝周你这个大嘴婆，观察这么仔细干嘛？ 其实关于小水晶昨天遇到的事，李明善本来跟郑相彬已经说好暂时不告诉郑秀妍，就是怕她知道后会想那些有的没的。 可现在的摆在他面前只剩两条路，坦白或者承认自己也去夜店嘿批了，只是因为命好，才没被人抓了现行。 所以，李明善很明智地做出了选择。 等把实情讲完，果然如他所料，郑秀妍的脸上已满是担忧。 “欧巴不担心事后他们会找你麻烦？” “我之所以在那儿出现，就是为了告诉他们，正主是我，可别找错了人。” “而且那个被人当枪使的傻叉也不过是个没有名分的子弟罢了，等KBS2的晨间新闻和中央日版也开始跟进报道，他们自然会权衡。” 郑秀妍迷茫地眨眨眼，“为什么？” “因为之前这两家媒体都姓三星，再加上检查厅那边的态度，他们就算想找回场子，大概也得等段时间再说了。所以小水晶你不用担心，我会…唔！” 哪怕是奖励，可忽然被人这样粗暴地堵了门，李明善自然是要反击回去的。 “嘤咛……” 121捣蛋 冬天的阳光一早就穿过了窗户缝隙，悄悄照进了房间。 金黄色的光，拂去了躲藏在房间角落里的黑暗，同时也把少女从梦中唤醒。 努力把眼撑开一点，李纯揆没看到本该睡在对面床上的那个女人。 这就夜不归宿了是吧。 心底里暗戳戳地叹了口气，她却忽然发现本该团作一团的被子居然已经整齐码在了床头。 而且，盥洗室传来的流水声，也说明里面正有人在洗漱。 “WhatF...”李纯揆一惊，下意识就念了句加州本土脏话。 作为队内一极，李纯揆忍得住双膝时不时的刺痛，对总在奇奇怪怪地方点亮的技能点她也早已看开了。 但万年睡神的突然早起，让李纯揆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打算起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路过林润婀的床铺时，她本打算把这位力拔山兮的少女叫起来壮壮胆色，可那四仰八叉的独特睡姿又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让孩子多睡会儿，指不定能让她波澜不惊的执念消除一些。 推开盥洗室的门，不出所料，郑秀妍正站在洗漱池前刷着牙。 在李纯揆看来，大体上似乎没什么问题，毕竟再嗜睡的人也有偶然失眠的时候。 可随着目光下移，她却发现郑秀妍的右拳正保持着虚握的姿势，忽快忽慢地前后摆动着。 “西卡，你...在干嘛？” “唔？” 听到李纯揆的声音，原本不停摆动的藏在眼中的笑意瞬时收敛，回过头，郑秀妍做出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刷牙啊。” 呵呵，把我当金孝渊那个别人说什么都信的憨批了是吧。 李纯揆挑了挑眉，只觉得这个半夜离开，在天亮前又悄悄回来的女人身上一定藏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那你的右手是怎么回事？” “右手...” 郑秀妍低头看了眼还在不自觉摆动的右臂，红晕刹那间爬上了白皙脸庞。 “没、没什么，大概晚上睡觉枕的手麻，就想把手甩一甩活活血。” 说着，郑秀妍又忙不迭地把水池里烫好的毛巾敷在脸上，声音有些发闷地继续开口：“我洗好了，你用吧。” 随后，不等李纯揆继续追问，她就这样蒙着毛巾向门外走。 砰！ “哎呀！” 眼睁睁看着郑秀妍用大脑门跟墙壁说了声早安，李纯揆除了替她觉得疼，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来再这么追问下去，下午训练时还能不能见到全须全尾的Jessica都是两可之间的事情了。 不过么，手虚握，牙膏沫...... 李纯揆眯着眼，不停抚摸着自己愈发圆润的下颌线，总觉得这两样东西自己应该在哪见过。 “cut！！！” 等剧组所有人都因为这一声‘cut’停了下来，看着取景框内依旧不知所措的韩孝周，作为导演，文宝炫也只能无奈地把头摇了摇。 新人演员就是新人演员，哪怕再天赋出众，可一旦遇到状态不佳的时候也很难快速调整回来。 更何况韩孝周今天已经不是一句状态不佳就能形容，站位出错，表情僵硬，就连最基本的台词也是说的前言不搭后语。 文宝炫抬起手腕，确认一下时间后才有气无力地开口：“大家现在休息，15分钟后道具灯光开始重新布景，演员们也抓紧时间调整状态，争取下一条保过。” 其实他本有心继续拍摄来着，可一想到前几集已经创下的22%的全国收视率，再看看前面已经废了的17条，为了保住剧集的口碑质量，文宝炫也只能无奈选择休息，给韩孝周一定的时间去调整。 当然，该有的言语刺激也必须安排到位。 不然今天韩孝周，明天朴海镇，抛开配角，只那么几个主演一人来这么一回他也受不了。 韩孝周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休息区，其实用不着文宝炫提醒，她自己也知道今天所有问题的根源就在自己身上。 因此，看到朴海镇他们已经各自安坐，开始闭目养神，她在原地站得呆愣了片刻，便抄起剧本走向摄影棚的一角。 寻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盘膝坐好，把剧本摊开，又循着往常的习惯深吸一口气，但片刻后，韩孝周依旧感觉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是那么陌生。 就像在第一次研读会上的感觉。 哪怕当初在念到这一段时，她还心里乐呵呵地认为这一集完全就是在映射自己跟李明善的关系。 剧集里自己扮演的石智秀因为担心恩河会受到心理伤害，所以就固执地认为自己应该和武永一直做朋友比较好。 而在现实里...... “李明善你这个西八狗崽子。” 韩孝周揉了揉开始酸涩的双眼，怪不了编剧崔贤京，又不想怨自己闲的没事听墙根听了半宿，思来想去，也只能把自己的同龄亲故拉出来当出气筒。 我随便说一句装了隔音材料你们就真相信啊！ 就不能动脑子想想，自己这么个还要跟家里要钱吃饭的小演员哪来的闲钱装修！！ 捣捣捣，大半夜的捣个锤子，扰民啦知道吧！！！ 想到这个，韩孝周气鼓鼓地向下就是一拳。 “嘤嘤嘤。” “呀，孝周xi，你这是干嘛呢？” 看着韩孝周在那儿抱着手嘤嘤呼痛，本打算过来劝慰几句的朴海镇都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平日里看着挺灵光的孩子，怎么一天不见就和村口的傻子一样了，那可是冻得硬邦邦的土地，平时摔一跤都得缓半天，怎么还自己主动捶上了？ “海镇欧巴”，韩孝周泪眼汪汪地抬起头，说话的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来，赶紧把泪擦擦，待会儿妆要是再哭花了，文导演真得要气的骂人了。” “嗯……” 抬头接过递来的纸巾，一时间韩孝周有些分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现实中的朴海镇，还是剧集里的武永。 亦或者，是那个挨千刀的李明善。 想到那个该死的混蛋，韩孝周的心又不争气地抽抽了几下。 看着梨花带雨的韩孝周，朴海镇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演员准备！”就在这时，文宝炫的声音突然响彻了整个摄影棚。 “啊，导演喊人了，我先过去，你也抓紧时间。” “好。” “各方准备，41集第三场……” 重新坐回导演位，透过取景框再次确认现场情形后，文宝炫这才挥了挥手。 “action。” “智秀啊，我……”朴海镇轻声念着台本上的对白。 只是与上一条相比，眼神里似乎多了点东西。 避开了‘武永’的炽热眼神，‘智秀’沉默片刻后忽然笑着开口，“呀，你不会要说喜欢我吧。” 文宝炫皱了皱眉，因为韩孝周改戏了，可他刚想喊停，却发现朴海镇已经把戏接了过去。 “怎么会：我们是朋友嘛，其实我想说，恩河在等着我。” “那赶紧去吧。” 看着朴海镇离开的背影，韩孝周霎时泪如雨下。 122枷锁 等这一条拍完，文宝炫重新回看画面时只觉得韩孝周改得好，朴海镇接的也漂亮，两人都完美地把各自藏在心里的那点纠结通过眼神、对话、肢体动作呈现出来。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足，只能是最后哭戏那段，韩孝周又一次莫名其妙地念错了台词。 孝周xi，哪怕只是在那儿站着流泪，也比没来由的说一句‘明善’强啊。 “艾西...” 烦躁地将耳机摘掉，挂在脖子上，文宝炫回头看向编剧崔贤京，“怎么办，要不要改回来？” “我觉得”，崔贤京也面露难色，虽然不想承认，但适才韩孝周两人之间所表现出的张力，确实要比自己想要的画面强出很多。 “呼，保留吧，再来一条的效果我不认为会比这个强。” 崔贤京长舒口气，又抬手指了指依然站在原地，不断擦拭眼泪的韩孝周，“而且以孝周xi的现在情绪，我也担心她撑不下来。” “你同意就好，大不了后期做个小修补，问题不大。”文宝炫绕来绕去地说这么多，本就是想让崔贤京自己能把这话说出来，既然现在已经吐了口，那他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因为突然发生的变故，让拍摄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导演的下一步指令。 朴海镇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剧本，而韩孝周则靠在角落里，低着头，手中捏着一块毛巾，时而轻轻地擦着眼角。 文宝炫走到韩孝周身边，轻声问道：“孝周xi，需要再休息一下吗？” 韩孝周抬头看了文宝炫一眼，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已经没问题了，可以继续。” 真的，没问题吗？ 文宝炫在心底叹了口气。 之前S.W天天派人来花式应援的时候，那位会长他也是见过的，就那个看人眼神，要说对韩孝周没意思才是有鬼。 当时他还只当李明善是单恋，可经过今天这么一出，文宝炫也不确定了。 其实别说这位导演心里犯嘀咕，就连韩孝周现在说起话来也不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她又不是个没有感觉的憨憨，怎么会不明白当初小竹马的心思。 只是与李明善单纯觉得两人脾气相投，顺带还馋小青梅的身子相比，韩孝周要顾虑的事情更多，想的也更加现实。 旁的不说，单是闵雅玲一直以来对待姚家的态度，就不得不让她踌躇再三。 想当初，在韩孝周还未正式出道前。 只因为想要有更多的发展机会，她打算从清州搬到汉城居住，在这段时间里，知道李明善人在汉城的闵雅玲就表现出了极为反对的态度。 要不是最后有在汉城居住的姑妈从中作保，表示可以在她家寄居，还真不好说韩孝周的演艺生涯会不会开启。 再后来，或许是看在韩姚两家的积年情分上，再加上姚基淑远嫁华夏不归，姚弘基又是个常年行踪飘忽不定的家伙，闵雅玲这才对两人之间时断时续的往来联系保持默许态度。 至于把关系再向前推进一步，用这位的话来说，想都别想。 嗬...... 抬起头，韩孝周定定望着远处正在上演着对手戏的朴海镇和洪秀儿。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凑到崔贤京身旁告诉这位编剧，这个剧本实在编的太离谱了。 其实在现实世界里，这场三人角逐的败犬只会是石智秀，而不是尹恩河。 至于原因，只能说她身上的枷锁太重，要顾虑的事情太多。 也正因为如此，带着同样枷锁的韩孝周也只能亲情和爱情之间选择了友情，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一直在暗中帮衬着郑秀妍。 还不是指望着这两人能赶紧有个什么结果，自己也能把这个当作借口，让她跟李明善的关系重新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 可一想到昨晚结果当真出现在她面前时，韩孝周现在只想再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自己这算不算引狼入室，亦或者说，是传闻中的带投大哥？ 而且怎么就那么闲，非要大半夜地去蹲墙根听乐子。 至于那些大锤100，小锤30，还有再加两个钟之类的混账话，那混蛋究竟是个什么根底，老娘十八年前就见过了好吧，要不要这么显摆！ “哼，李明善这个狗崽子。” 韩孝周一边小声碎碎念着，一边把不停震动的手机拿在手中。 手机外屏上，显示的来电人信息为闵雅玲。 “偶妈，我就要上戏了，您有事？” “哎一古，本来还打算问问你跟明善那孩子最近怎么样了，既然这样，那我就长话短说，下周末你外公要组织一场聚会，他老人家很想见见明善，你记得跟他说一声。” “我？” “难道还要我这个长辈亲自给他打电话？” “……我知道了”，虽然有些犹豫，但韩孝周还是习惯性地应承下来。 “那就这样，挂了。” “好”，合上手机，韩孝周苦笑着摇了摇头。 相较于之前的态度，自打过了新年，特别是那夜谈话后，闵雅玲的态度就发生了非常显著的转变。 至于什么原因，其实韩孝周的心里跟明镜一般。 无非是看到姚家居然能在湖岩美术馆举办宴会，而且李明善近来的表现也很耀眼，再加上得到了韩勇燮认证的在城东区的大手笔投资。 虽说多少有点动机不纯，可如果放在两个月前，韩孝周也依然会开心的蹦起来。 但现在么...... 人家那边都玉兔捣杵了，偶妈，你现在才转变也太晚了。 想到这儿，眼眶又不争气地红了几分。 “呀，你别哭哇，李明善你可是要给我作证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知道了，知道了。” 李明善无奈地抬起头，对只是干嚎，半点泪珠没见的郑秀晶开口安慰道：“水晶啊，前些天是你自己吵着要见这家伙，怎么人过来了，你反而哭上了？” “都是因为他，嗯...胡叔叔”，为了体现出自己的良好教养，郑秀晶哪怕是在干嚎也不忘对胡惟德说敬语。 “其实你可以喊惟德欧巴的。” “你别打岔，听我家水晶说完，一个称呼而已至于么，大不了以后咱们各论各的。” “好、好，胡叔叔就胡叔叔。” 暗中给李明善竖了个大拇指，郑秀晶这才哭唧唧地继续开口：“胡叔叔他身上有纹身来着。” 李明善点点头，“这事我知道，你继续说。” “可是，可是他的那些太难看了，所以我就想让他再纹一个。” 虽然只是刚刚晋升，但小姨子有这么棒的想法，作为事实上的姐夫是一定要大力支持的。 于是，转头瞪着胡惟德‘怒斥’道：“我家水晶就这么点要求，你就不能满足一下？” “你放屁！” 听到这种混账话，胡惟德顿时便跳了起来，“李明善，你要不要先问问这孩子想让我纹个什么再说。” “纹米老鼠。” 123立场 “莫呀，那个小孩真这么说了？” “不仅说了，她还真的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了一整套米奇妙妙屋的贴纸。另外，偶妈，那孩子叫郑秀晶，是郑秀妍的妹妹，以后别总是那个小孩那个小孩的叫了。” “okok，叫郑秀晶是吧，我记住了。” 姚基淑说完还特意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示意这个名字已经放在了她的脑子里。 毕竟这个女孩居然能让儿子头一回主动向自己张嘴求助，在姚基淑看来，单这一点，就已经值得被她放在心里。 当然，如果再叠加上郑秀妍妹妹这层buff，重视程度至少还需要再提升两个等级。 至于，郑秀妍...... 既然说到了这个相对而言让自己感觉还不错的孩子，姚基淑饶有兴致地看着低头扒饭的李明善问道：“明善啊，那位Jessica最近怎么样，你们俩有没有见面啊？” 呵呵，岂止是见面啊，生拉硬拽地上手段了都。 趁着给自己添饭的空当，背对姚基淑的李明善赶紧重重地呼出了几口浊气。 为了不引起怀疑，只等剧烈跳动的心脏稍有平复，他便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然后，用很平静的表情向姚基淑宣布，“偶妈，我跟西卡在一起了。” “哦，在...嗯？” 姚基淑猛地抬起头，她的脸上却不是一个母亲在听闻儿子有了女朋友之后，那种惊喜中带着几分欣慰的表情。 眉宇间反倒是多了几分严肃，“你说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就是您一直希望看到的那种关系。” “多会儿确认的？” “就是昨天”，李明善隐隐感觉到姚基淑这态度有些不对，下意识就隐去了后边的‘晚上’二字。 可吃盐比李明善吃米都多的姚基淑是那么好哄的？ 只是在心里把他这些天的行程略作盘算，很快便推测出了那个所谓的‘事件真相’。 “李明善，我想跟你说件事。” 这话一说，李明善浑身一抖，不自觉地就想往地下出溜。 托韩孝周的福，现在的李明善已经把全部的童年记忆解锁，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当年手持高粱杆扫帚，把李明善追着满院子抽的姚基淑。 只能说那时候的说话口吻跟现在一般无二。 李明善自忖，与其待会儿被装备得到全面升级的姚基淑再抽一顿，倒不如自己先主动坦白。 当然，按照这些年挨揍累积下来的宝贵经验，诸如‘我们有个孩子’之类的浑话那指定是不能说的。 “偶妈，我俩虽说是确认了关系，可还远没到您想的那一步啊。” “嗬，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这个么？挟恩图报，李明善，刚当了个屁大的会长，心思倒是花的挺快啊。” 挟恩图报？ 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只一瞬间的功夫，李明善就想明白了老娘为啥要跟自己甩这个脸子了。 可问题是…… 好吧，被姚基淑这么一说，现在他自己都觉得多少是有点那个意思。 哪怕在昨天夜里，多巴胺和荷尔蒙都比这个要来的更多。 “怎么，发现没借口可找了？”姚基淑此时已经把目光看向了厨房。 “别，您先等会儿，我还有话要说。” 李明善可太清楚这口锅一旦被扣下来，那爽感虽然与昨夜不同，但要论深入骨髓的效果，这个绝对翻倍。 所以，感谢这个功能机的时代，能让他一边想着怎么回答的同时，还能在餐桌下拿着手机一通盲操。 然后点击发送。 剩下的，就只能寄希望于给自己提供‘犯罪场所’的亲故能不能及时看到，再伸手拉一把了。 “偶妈，其实这个结果应该是您期望看到的才对，既然现在已经实现了，是不是可以稍微把条件放宽那么一扭扭？” “这就算间接承认了吧，李明善，姚弘基就是这么教你的？”姚基淑说话时的语气开始变得愈发平静。 平静的就像身在台风阵眼。 咕噜！ 李明善暗自吞咽着口水，心里默默计算着几秒钟后的自己究竟是逃出生天，还是被一顿乱披风仗法给活活打死。 滴滴滴... 滴滴滴... “呦，是我们亲爱的孝周啊，今天拍摄还顺利吧！” 突然听到李明善如此亲昵又热情地称呼自己，韩孝周的第一反应就想要挂断电话跑路。 原因无他，主要是小时候每次自己挨揍前都是这么跟李明善求救的。 但一想到这笨蛋每回想不出搭救自己的理由，就会主动把事情烂到自己身上，然后再被姚弘基单方面输出，间或还有闵雅玲混合双打的情形，放在挂断键上的手指就怎么也摁不下去了。 “今天拍摄还算顺利，文导演还夸我入戏快来着。你怎么样，活的还好吧？” “好，特别好。”（离死不远了，赶紧拉兄弟一把） “哦？说来听听？”（说吧，怎么帮？） “你等会儿啊”，李明善讪笑着朝姚基淑指了指手机，随后起身就朝着阳台蹭了过去。 至于溜之大吉，他是不敢的。 “呀，完蛋了，我偶妈觉得我之所以能跟Jessica在一起，是我在里面耍手腕了，现在准备对我下死手。”还没等阳台门完全合拢，李明善就急不可耐地开口求救。 “耍手腕？” 一听到这话，本来下戏后心情还有些丧的韩孝周顿时就来了兴致，“来来来，赶紧跟怒那讲讲，作为中立的第三方，说不定还能给你提点建议。” “中立？可拉倒吧，那些自诩中立的跑起来比谁都快，而且我怎么总觉得你是在幸灾乐祸？”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怒那这义气孝周的名号可是经过认证的。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说，我可还要背台词呢。” 好容易找到个小舢板，李明善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无奈之下便短短几句又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 “所以说，基淑姨母是觉得西卡能跟你确认关系，是因为你出面收拾了那个欺负小水晶的人？” “差不多吧，还有之前我俩被人堵巷子里的事。” “说实话，我要是基淑姨母，也觉得这是你的一手安排。” “韩孝周！现在是说这种风凉话的时候吗？要不是你大半夜非要找人看恐怖片，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 韩孝周听的先是一愣，转念便想到这应该是郑秀妍帮自己找的台阶。 这丫头。 看在你主动揽责的份儿上，糟蹋我半卷卫生纸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 “呐，你现在回去把手机给了基淑姨母，我跟她解释。” “你的解释靠谱不？”李明善对此表示怀疑。 “绝对靠谱，相信我。” 等姚基淑接过手机，打了声招呼后，电话这边的韩孝周笑着说道：“姨母，我保证这件事真的是凑巧。” “孝周啊，这就是你帮他开脱的理由？” “才没有呢”，韩孝周站在阳台，望着李明善家的方向开口道：“因为我们可是情敌啊。” 124自述 经过数字讯号的转化，韩孝周的回答透过免提话筒清晰的传进了姚基淑母子的耳朵里。 透过落地窗，她的视线似乎也顺着漂浮在天空云朵从清潭洞落在了李明善的公寓。 “很惊讶吗二位？” 韩孝周的语调忽然一变，轻松中又带来些调皮的味道，“特别是你啊，明善，你该不会真以为怒那是个绝缘体，对什么也感知不到吧。不过接下来的话，我是说给基淑姨母的，所以如果你觉得无聊或者尴尬，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在姚基淑的印象中，这就是个漂亮又性格温顺的女孩子，但仅凭这寥寥数语，她却开始意识到自己之前完全看走了眼。 此时的李明善也不再纠结待会儿是否会挨揍，随便找了把椅子便安静地坐了下来，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对于忽然表现异常的韩孝周，李明善开始在心里隐隐觉得不安，虽然他并不知道这种感觉为什么，又从何而来。 “听起来我们明善很勇敢啊。” 韩孝周将手机夹在脖颈，双手在脑后轻巧地挽了个发髻。 方才就已走回客厅的她舒服地躺在了沙发上，闭上眼，轻轻开口：“姨母，首先我想对您说的是，昨晚的参与者虽然是明善和Jessica，但如果没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这件事未必会发生的这么快。所以作为推动者，您为什么却要把责任推在明善身上？” “当然，如果说全部是您的责任也有失偏颇，毕竟原本打算把Jessica推到明善身边的人不仅有您，还有我。而且从现在看来，计划已经成功了，或者说，至少成功了一半。” “所以，为了能够尽快让另一半完成，作为最大干扰因素的我，现在是时候从李明善的世界里离开了”，说完，韩孝周轻轻叹了口气。 听到韩孝周要离开，李明善瞬间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呀，韩孝周，你在说什么胡话啊。” “听说你准备转让一部分股权给李志英？”韩孝周并没有接过话茬，而是直接换了个话题问道。 “是有这个意向”，李明善话刚出口，紧接着便想到了刚才这位说过的话，“你该不会是想.....” “对，而且已经卖了一个很不错的价格。”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今天下午，电视剧拍摄完毕以后，本来还发愁怎么跟你提这件事，现在正好也一起都说了吧，就当告知了。” 韩孝周瞥了眼刚住没多久的公寓，直到眼神落在不远处的那间客房，复又佯装可怜地开口道：“哎一古，我们明善不会是想行使股东优先权吧，拜托拜托，这可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做的第二大的投资了，千万不要否决啊。” “而且虽然比不上明善你，可算算时间，那位大叔支付的钱款已经足够让我全资买一套比现在大很多的公寓了。” 李明善才懒得听这丫头的自夸，咬着牙问道：“所以，你现在不仅是要退出S.W，还要搬家？” “对啊，至于地址，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韩孝周的语气开始变得愈发明快。 砰！ 从听筒里听到重重的关门声，韩孝周在心里骂了句‘傻瓜’后，只好从沙发里重新爬起来。 一边朝玄关走，一边对着电话问道：“基淑姨母，明善出门了？” “你既然已经猜到，又何必明知故问？”没过多久，姚基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那从现在开始，说些我自己的心里话吧，只有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 “好。” 这时的韩孝周已经重新穿好了衣衫，又把口罩和帽子都戴好，至于客厅灯，就让那个傻子帮自己关就好了。 ...... 我叫韩孝周，我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名叫李明善。 我们之间的故事，开始于一个平凡的小镇，那里没有华丽的舞台，没有闪烁的灯光，只有我们纯真的笑声和梦想。 记忆中的李明善总是那样的阳光，他的笑声也总能驱散我所有的忧虑。 正常来说，我们应该一起学习，一起成长，然后自然而然的相爱成婚，顺理成章地拥有两个孩子，最后再一起平淡而幸福的活到老。 然而，我们感情之路并不顺畅。 我的母亲闵雅玲，是一位固执且有着强烈自尊心的女人。 作为我和李明善在一起的最大反对者，她始终认为我和李明善的出身背景差异太大，不应该在一起。 至于另一个反对者，就是明善的母亲，姚基淑。 虽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反对，但从她回国后的言谈举止中，我都能够明确的感受到这一点。 也正因如此，虽然我也喜欢李明善，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正面回应他的感情。 于是，为了保住这段友情，也为了不再因为这件事跟偶妈发生争执，甚至为了不让明善因为这件事而为难，我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让现在的我感到后悔不已的决定。 从拒绝李明善的那晚开始，我决定顺着基淑姨母的思路，把他推向对他一直有好感女孩，一个在S.M公司还在做练习生，名叫郑秀妍的女孩身边。 我把我知道的所有关于李明善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包括喜欢什么，听什么歌，吃什么菜，甚至有什么小习惯，事无巨细。 我原本以为这样做是对的，而结果也可以让所有人都满意。 但当亲眼看着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心如刀割。 这时的我才发现，我对李明善的感情已经超过了朋友的界限。 但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是我亲手毁掉了我们之间的可能。 然而，让人感到讽刺的事情并没有结束。 就在新年当晚，因为在吃晚餐时的一场谈话，让我的母亲居然开始转变了态度。 然而，这个看似是一个美好的转折，但对我来说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就在今天，母亲打来电话说，因为明善想投资城东区的事情，外公想要跟他见面。 挂断电话后，我这才终于明白了事情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而偶妈的转变也不是因为真的希望看到我能跟明善走在一起。 只是因为，家族利益。 但我始终觉得，在两个人的爱情里没有利益的落脚之地。 如果我们的感情是因为家族利益而在一起，那么这样的感情对我来说是不纯粹的。 于是，现在的我啊，在接到李明善的求救电话后，就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决定从李明善身边离开，同时，也决定将我在S.W娱乐公司的股权全部转让给公司原先的会长李秀英，然后退出这间我们共同经营的公司。 我知道，这个决定会让很多人不解，包括我的母亲和我的朋友们。 但是，这就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想用这种方式，来保护我的骄傲和对纯粹的追求。 我知道这并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这，就是我的自述。 125安排 “我回来了。” “你见到孝周……” “时间很晚了，您早点睡吧。另外明天一早我要去公司跟三星建设签代言合约，就不陪您吃早饭了。” 然后砰的一声，卧室门便被李明善重重关上。 而姚基淑也看得明白，同时关上的还有因为这段时间的陪伴，刚敞开不久的母子交流。 “唉......” 坐在卧室书桌前，看着被自己攥成一团的白纸，李明善也不禁轻叹了一声，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这封只有寥寥数语的手写信一点点地抹平。 【汉城很小，有缘再见】 “可汉城也很大啊，都他娘大到让我找不到人的程度了。” “妈的，你这个连跑路都懒得关灯的笨蛋”，李明善恼怒地狠狠一脚踹在了桌脚，随即又像被人扒了筋一样瘫在了座椅里。 自打被‘人’一脚踢到这个位面，他是头一回觉得其实这里也不过如此，甚至还不如原本那个平凡且乏味的世界。 至少自己在那边还能找到几个狐朋狗友，听着丁点用都没有的劝慰话，一起喝顿大酒，唱个素K。 大半夜再找个洗浴中心，趁着迷迷糊糊的劲头，被膀大腰圆的搓澡师傅从头到脚地狠狠刮层泥，然后美其名曰，明天开始重新做人。 可现在...... “你这老混蛋还好意思打电话？韩孝周要把股权卖给你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接到来自李秀英的电话，李明善根本不想，或者不愿意再听他多说一句。 至于说礼貌用语，那是分心情和分人的。 “呀，你这人......”从商经年，李秀英还是第一次被小辈这么劈头盖脸地数落。 本准备随即挂断电话，可回想起不久前来自韩孝周的请托，还是让他决定再忍一手，大不了等把事情说完再骂返回去也不迟。 到时候看你这狗崽子还有什么勇气跟我耍态度。 “呐，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关于韩孝周理事的事情，如果你不想听就接着骂我这个老家伙。” “社长nim，撒浪嘿！” “......” 被人隔空示爱的李秀英一方面感叹于李明善的不要脸，一方面却对两人未来的合作又平添了几分信心。 毕竟在他看来，做人可以有底线重感情，但要做一个合格的商人，这两样都是需要抛弃的负累。 虽然李明善现在只是初现这样的苗头，但以这么长时间收集到的各种消息，李秀英对他的未来发展十分看好。 一手牵着日渐式微的忠清姚氏，一手握着正在艰难转型中的本家家族，自然由不得李明善不按照长辈们的期望成长。 这也是李秀英到了这个年纪还打算再拼一把的缘由，没办法，家里的三件小棉袄，就没一个在这方面随了他的。 所以为了自身的家族延续，哪怕当初被李明善从S.W娱乐一脚踢出局，但现在为了攫取更大的利益，他也能重新以合作者的身份出现在李明善面前。 至于说高价收购韩孝周的股权…… 一方面是李秀英需要这么一个能跟忠清姚氏重新缔结利益关系的纽带。 原先他的盘算是直接给李明善送钱，但现在既然有了更好的备选方案，立刻转头跟韩孝周合作才是正常。 另一方面，权当花钱让对李纯揆而言最大的威胁者自请出局了。 一石二鸟，怎么算都不亏。 至于跟她在一个队伍里，那个叫郑秀妍的小丫头，只要S.M公司李秀满还说了算，李秀英还真一点都不担心。 年轻人谈恋爱嘛，开始的时候都是激情热烈如漆似胶，只要以后多安排几场行程，让两人见不着面，等时间一久什么都变淡了。 到了那时，再让李纯揆张开怀抱收留一个已经千疮百孔了的李明善，拿下的简直不要太轻松又愉快。 “呀，孝周究竟说跟你什么了？” “唔？” 已经把算盘珠子打到该让外孙上什么学校的李秀英先是一愣，又吧砸吧砸嘴，这才从美梦里清醒过来。 唉，自家那个把金山拱手让人的蠢丫头喔。 在心里边埋怨着李纯揆，李秀英边轻声开口道：“按照韩理事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再四处找她了，不管是去剧组或是清州，给各自留一个可以缓冲情绪的时间和空间。” “嗯，还有什么……” “其次，是她希望能独立闯出一番事业，所以今后S.W娱乐如果再投资剧本，请不要考虑她，她也不会接。” 李明善低下头，拿出被他藏在抽屉最底层的黑色日记本。 打开，翻到折痕最重的那一页，在上面写着的都是在李明善印象里那个世界的韩孝周的代表作品。 从《同伊》到《监视者们》，从《创可贴》再到《W两个世界》，然后一直到李明善离开那个世界前，早已拍完却还没上映的《异能家族》。 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个剧本标题，但更为详细的剧本其实早已在李明善的拜托下，被电影艺术学院的那帮学长学姐们给弄了出来，只等着某一天拿出来筹拍。 但现在看来，应该没用了。 “那个，还有吗？” “韩理事还有最后一句话。” “请讲吧。” “韩理事说，这件事完全是她的个人选择，与旁人都无关。所以希望你能冷静看待，也不要让其他人因此受伤。” “好的，我明白了。” 沉默了片刻，李明善又忽然开口问道：“所以说，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您还没来得及跟孝周完成交易，是这样吧？” 这个问题让李秀英听的眯了眯眼。 只不过没等他继续开口‘劝慰’，李明善这边已经主动表明了态度，“作为S.W娱乐最大股东、会长，我同意放弃自己的收购优先权，所以还请您尽快跟…孝周完成股权交割吧，毕竟买个大公寓现在还挺贵的，酒店她又住不惯。就这样，我要去睡了。” “明善啊，在挂断电话前，我还想再说一句。” “请讲。” “给韩理事的报价，是在原先给你的报价基础上多加了10%。” “……谢谢” “不客气。” 当卧室重新变得安静，李明善努力扯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太多的笑脸，好让从反光的玻璃窗看起来，自己的样子不至于太过狼狈。 原本还想着将那一页从日记本里撕掉，可等已经撕了一半的时候，他又不舍的了。 不仅如此，还把韩孝周那封遍布折痕的手写信也夹在里面。 “你这死丫头，有本事就一辈子躲着，别让我碰到你。” “呀，孝周欧尼招呼也不打就跑来我家，二话不说还要霸占我的床，像话吗？” “哎一古，难道高银就这么狠心，要把欧尼大半夜的赶出去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去开门。” “好了好了，明天欧尼带你去看看怎么拍电视剧。” “真的？” “真的，而且欧尼还给高银找了家不错的经纪公司。” “哪家？” “S.W。” 126发酵 随着地检部门持续对外公布清潭洞夜店门事件的最新审理进展，那些被当场抓了现行的idol们的形象自然是跌跌不休，连带着他们的所属社口碑也出现了大幅下滑。 不过，与粉丝群体的关注点不同，这一回媒体都有意无意地把主要矛头对准了金秀根。 特别是在挖到这位本部长金融从业年限不符合任职最低标准，所谓的海外名牌商学院也被挖出是座野鸡大学后，在舆论引导下，汉城人的怒火逐渐烧向了涉及此事的三方。 当然，不能排除其中一些人也只是恼怒于自己不是金秀根。 但随着苗头变得日趋激烈，原先状若无事的韩进集团都不复以往的淡定，更遑论作为国家主权投资基金公司的金投公司，以及身负监管职能的金融监督院。 特别是一连七天，金秀根被爆料的‘光辉事迹’已经从15岁以下成功提升到了18禁，金投公司再也没了坚持的理由。 于是，这位只做了一个月出头的另类投资部本部长在征得几方意见后，直接卷铺盖走人。 而陪着他一同遭殃的，还有那位默许这一切发生的的副社长，以及负责任职资格审查的处长。 当然这样的处理结果到了即将官复原职的安部长嘴里，大抵上属于‘借汝项上人头一用’的故事。 “哎一古，你李明善护短的名声这回可是在金融圈里传开了。” “知道了。” “可这事儿要我看，一些公司的商务演出邀请，你家艺人以后也大抵接不到了，至少金投公司是指定不会了。” “那挺好。” “诶诶诶，我是在跟你谈公司收入呢？” “不稀罕。” 安志浩看了看一脸无所谓的李明善，又扭头看向郑世浩，“你家会长这病生的有些严重啊，得治。” 这些天一直忙着办理股权转让手续的郑世浩当然知道自家会长现在是个什么精神状态。 虽说还到不了生无可恋的地步，但只要稍微垫垫脚尖，一句老衲已经没有了那些世俗欲望是怎么也摸得着了。 而且不仅只有李明善是这样，那帮以徐妍珠为首，因为受到韩孝周庇护而留在公司的老员工现在也同样惴惴不安，生怕自己哪天因为先迈左脚进门而被李明善开革出局。 “会长nim，三星建设那边的代言发布会就要开始了，您看……”，郑世浩抬手看了看腕表，不由得出言提醒道。 “有人跟着去了吧。” “是敏哲xi，毕竟他之前就跟着韩理事。” “那就让他带着助理和车辆继续跟着，等什么时候分配了新的经纪人再回公司，这段时间的薪资上浮20%，补贴上浮100%。” “另外，在她新的所属社没有签约前，所有代言和演出邀请暂时由你负责接洽。” “嗯……以她的意见为主，就不要向我汇报了。” 郑世浩张了张嘴，可眼看李明善只是盯着电脑，完全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想法，呆愣片刻后也只能轻叹一声，点头应允下来。 等他离开办公室，被晾了好一阵的安志浩又开始报起了委屈，“喂喂喂，我说李明善，跟员工你都能说这么多话，怎么到我这儿就念起了三字经？” 怎料李明善头也不抬，直接伸出手指，一边说话一边数着数，“说这种话之前，拜托安部长最好先低头看看自己的站位，吃了别人的好处就要学会感恩，虽然不图你能为我们公司做什么贡献，但至少不要像只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可以吗？好了，这下字数总该让你满意吧。” 安志浩“......” 好在他的这种尴尬并没能持续很久，只过了10分钟，让他感觉更无语的事情出现了。 “诶嘿嘿，李明善，我回来了！” 手指转着钥匙圈，胡惟德一把推开房门，然后边吼边走进了办公室。 李明善终于抬头看了一眼，旋即无力地用手指了指放在角落的酒柜，“上午刚到的，10斤散装竹叶青，两壶。” 听到心心念念的酒终于到了，胡惟德脸上一喜，接着又故作高冷道：“艾西，我这样一诺千金的人会图你这口酒吗？” “是不是这种人不好说，不过某人迷失在小水晶她们三个一声声的惟德欧巴里，然后纹了个小老鼠的事我倒是清楚。” “嘘……”胡惟德心虚地偏过头，吹起了口哨。 “哦对了，没想到某人的两条大花臂居然是用纹身纸贴上去了，我还当多勇呢。” “呀，我这不是还纹了个米老鼠了吗？” 李明善瞪大双眼，伸手指着说秃噜嘴的胡惟德，“哦哦哦，原来水晶和雪球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啊。” “我，不是，唉……”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胡惟德顿时垂下了头，“我就不该答应你，帮忙接送这三个小丫头。” “男人嘛，就该一个唾沫一个钉。再说纹都纹了，洗了更疼”，李明善站起身，语重心长地拍打着他的肩膀，“另外还有件事没来得及跟你说。” “呵呵，你嘴里就没好话，我不想听。”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说你纹的叫米妮，是个粉粉嫩嫩的母老鼠，一拳下去嘤嘤嘤的那种。啧啧啧，真可怜，这么大个社团头头居然被三个小丫头哄的找不着北。” “我特么”，彻底没了自我的胡惟德，委屈巴巴地扭头看向了安志浩。 “你别看我啊，我刚才也被怼的只想杀了他，要不就趁现在？” “行了，二位，都过来吧。”李明善才懒得关心这两个受害者是个什么想法，消散了不少闷气的他这时已经把从书架上取来图纸铺在了大板台上面。 “你又干嘛？”作为身心先后受创的被害人，看着李明善的举动，不由得心生警惕地后退一步。 “你先等会儿”，李明善扭头看向安姓受害者，“话说，身为交恶公司的本部长，你是不是多少应该避避嫌？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安志浩终于绷不住了，单手一指李明善，跳着脚骂道：“我都提交辞职信了你这狗崽子现在居然跟我说这个？” “真提了？” “废话，说好的财务投资本部长呢，给我！” “这样啊，那你先过来听听，也帮他参详一下。” 说着，李明善指了指已经展开汉城地图，“呐，这片厂房本来是第一纺织的，后来因为劳动力成本和环保需要，他们就从这搬走了，现在我准备把它买下来，再改造成包括演播大厅，对外展示中心在内的公司新总部。” 安志浩眯了眯眼，已经进入角色的他开始盘算要从哪抠资金出来。 胡惟德也眯了眯眼，然后…… “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想请你把茶舍开到这边来。” 李明善伸手指着地图，“一个有影响力的文化片区，没有代表华夏传统文化的茶舍怎么行？” 127押宝 “这个……我还需要考虑一下。”胡惟德思虑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了暂时放弃。 虽说这些天相处下来，他觉得两人的性格还算相投，这个朋友也值得交往。 但同时他也明白，李明善这家伙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一直想着该怎么补报自己。 现在只要点头把这事答应下来，那自己只需要负责提供思路，剩下就等着遍邀亲朋，庆贺新店开张大吉就好。 当然，这事情还得分两面看，如果接受了这份邀请，这人情债说不得就要欠到自己头上了。 到那时，一个看家护院的差事自己不仅得带着兄弟们主动认领，还得转头对这家伙说声谢谢。 “行吧。” 既然人家不乐意，李明善自然不会勉强。 无所谓地把肩耸了耸，“反正办理产权变更之类的手续也需要时间，你回去跟其他弟兄们再合计合计，赶设计稿正式出图前跟我言语一声就好。” “没问题。” 一直盯着城市地图，做认真思考状的安志浩，其实还留了两分心思放在正在对话的两人身上。 听到胡惟德开口拒绝，他先偷着瞄了眼李明善，发现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后，这才暗暗松了半口气。 至于剩下的半口气么，等这个报仇不隔夜的会长完全接纳了自己再松罢。 毕竟自个儿身上多少也算有点黑历史的不是？ 于是为了表现存在感，秉持有黑点就要洗的安志浩趁这空挡赶紧把话插了进来，“明善啊，我还有个疑问。按照之前的说法，既然这块地本就属于第一毛织，那集团内部流转给地产部门开发不就好了？毕竟再怎么说，高端楼盘和商业综合体的产效都要远高于一个文创中心吧。” 相比起胡惟德，李明善对于已当做自己人看待的安志浩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所以说你看图就看了个寂寞，把铅笔给我。” 从东大门开始，过玉水洞，再到清潭洞，李明善用铅笔把这三个地点连成了一条线。 “先说综合商超的定位，如果走精品路线，有南边的奢侈品聚集地清潭洞。如果选择平价走量的定位，北边就是东大门市场，两地相距玉水洞开车都只要10分钟左右。” “如果李家非要在中间插一脚，到时候让三星拿着大笔投入去跟两个早就赚翻的商业地块去拼消耗，你觉得老而弥坚的李老爷子会这么傻？” “呃……”安志浩一时有些语塞，片刻后摇摇头说道：“不会。” “所以说，走差异互补路线的文创中心才是最优解，但他们又不想在明面上跟希捷扯上干系，所以把地块便宜点转让给我，就是三方都能获得最大收益的方案。” “不是，你怎么只字不提开发高端楼盘的事情？” 李明善转过头，怜悯地看了眼安志浩，“志浩哥，我说真的，抽空去翻几本风水书吧。” 说着，他用铅笔又在东国大学和南山公园之间画了条线，“这片地背山面水，青龙白虎，怎么看也比身前身后连个护卫都没有的玉水洞强吧，开发优先级都差了不知道多少。更别说……” 李明善回想起前些天去城东区行政中心拜会林老英雄，也就是林润婀她爹时，这位未来的国民老丈人交待给自己的事情。 “更别说，行政中心和当地居委会也想让吸纳部分社区居民进文创中心工作。说白了，就是给那些已经没什么工作竞争力的老人家找个活干，不至于让他们退休就断粮。” “你答应了？” “废话，不答应这些人能天天堵工地门口扯着横幅嚎丧，我是做公司的又不是开殡仪馆。” “那人工成本怎么算？” “这就要看你这个大算盘怎么把钱搞回来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到时候搞不好就走人。” 安志浩目光呆滞地盯着李明善，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后转身就跑，“不行，我现在得跟韩……” 话刚出口，他就察觉到情急之下自己又说错了话。 黑点+1 安志浩把自己那张哭丧的老脸转向李明善，刚要开口道歉，却看到李明善正弯着腰，又在地图上勾勾画画着什么。 这应该，是没听到吧？ 或许李明善没听到，但刚参加完签约发布会，准备赶回公寓的韩孝周却是听到了。 在街头等候出租车的韩孝周，疑惑地扭头看向正飞奔过来的金敏哲，“敏哲xi？” “呼...呼...” 金敏哲故意做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顾不得捯气，边喘边开口道：“理、理事nim，车辆马上就位，请，您稍等。” 对于这种演技浮夸的小花招，韩孝周这些年也算见了不少，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拿去擦擦汗”，从挎包里抽出纸巾递给了金敏哲，等他接过后，韩孝周才浅笑着继续问道：“敏哲xi，你不是应该去SBS那边对接工作么，怎么还在这里？” “理事nim……” “敏哲啊，按照现在的实际情况，我已经不是公司理事了，叫我名字就好。” “不是这样的！” 金敏哲语气忽然变得格外坚定，“不管那些公司老人们怎么想，但在我们看来，您依然是公司的理事，而且我认为李会长也是这么想的。” 听到李明善的名字被提起，韩孝周只是把眉头浅浅皱起，没有接话。 她的一举一动，或许在自己看来只是为了避免话题被继续引申到并不乐见的地方。 可落在一些人眼里，这就是一对不久前还在玩过家家游戏的小朋友单方面闹起脾气。 不然怎么解释会长最让人不到场，却把一切都已经安排的妥妥帖帖？ so，真相只有一个。 只要会长能把他那张破嘴闭紧，相信总有一天，韩理事会重新回到忠诚于她的S.W娱乐。 既然第一手资料已经到手，金敏哲现在只想把‘尊敬的韩理事’赶紧送回家，然后向所有关注公司变动的同僚们通报这个好消息。 “理事nim。” “嗯？” “虽然大家都没说话，但我知道，公司上下都是支持你的，fighting！” “支持、我？” 不待韩孝周想明白这个支持究竟指的是什么，一辆崭新到还挂着临牌的奔驰商务车已经滑到了她的面前。 “理事nim，请上车。” “这车，怎么不是原先的那辆？” “据说这辆车是会长nim为了感谢您的恩情，特意花大价钱加急购买的。”为了增加这话的真实性，金敏哲特意憨憨笑着，还抬手抓了抓头发。 至于真相么，就是徐妍珠签报，郑世浩批条，把本该由李秀英使用的商务车挪到了这里。 别看现在的S.W已经渐渐分出元老和新人两个派别，但抵制李秀英上，大家的立场是一致的。 毕竟这位在任时差点把公司干倒闭的事情可没过多久，刚看到点希望的S.W职员没有一个想看到他的回归。 128谈心 如果把李明善比作蜘蛛，那么在这张以他为中心的蛛网上面，每个人在或明或暗地表现着自己的想法。 有人虽然已经离开了公司，可仍有一些人笃定地认为她会再次回归。 有人虽然专车被挪作他用，但因为所谋甚大倒也对这些看不在眼里。 但作为明明已经被人为挤在了中心节点，但直到现在，却仍然被轻视的郑秀妍，却只能捂着意外扭伤的脚踝，窝在宿舍对着天空发呆。 听到从客厅传来的脚步声，郑秀妍淡漠地回头看了眼卧室门，然后开始倒数。 “三” “二” “一” 话音刚落，每隔两个小时就会进来探视一番的金竹贤已经推开了房门。 看着如狱警巡查一般的金室长，郑秀妍微微蹙起了八字眉。 她很讨厌这种被人关禁闭的感觉，哪怕来自高层的说词是为了保护她的身体健康。 开什么玩笑，真当自己是第一天进公司的菜鸟了？ 就那些为了通过舞蹈考核，只能拼了命加练的练习生们，现在哪个不是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也没见这些心善的高层们表露出哪怕一丝的不忍。 更别说对于这种程度的小伤，早已习惯了的郑秀妍最多就是在脚踝上打个绷带，至于护踝之类的运动护具她根本连提都懒得提。 所以，等一脸蒙圈地被人架着送回宿舍，冷静下来的郑秀妍开始意识到这件事发生的有些蹊跷。 雪藏是不会雪藏的，且不说公司在她身上的前期投入还没见着回头钱。 单是目前她身上还只是练习生的合约，如果S.M真敢雪藏，郑秀妍后脚就能一脚踹开公司大门，转身投入李明善的怀抱。 遂了心愿了属于是。 那么，只能是警告了。 再联想起公司不久前突然通知，让她们九个把手机统一交由金竹贤保管的事情，抓住一丝灵感的郑秀妍懊恼地拍了拍自己隐隐反着光的大脑门。 当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所以，自己应该是被发现了。 “Bullshit.....”看着还在卧室里四处瞎晃的金竹贤，郑秀妍低低地骂了一句。 虽然不清楚究竟是哪里出了差池，可面对这位已经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练习生的主管，郑秀妍此时也只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 至于被队友出卖的事情，且不说这些年磨合下来，各自是个什么脾性大家都心知肚明。 小心思谁都有，包括她自己。 但这种既伤不到根本，又摆不上台面的低劣手段，谁也不稀罕使。 因为，没必要。 再者说，除了两个蠢萌忙内，还有初到贵地尚不及人脉搭建的傻T，至于其他几个人，谁还没干过大半夜躲进被窝里聊手机的事了。 所以，大家伙屁股底下都不干净，谁也别挑谁的理。 就在郑秀妍暗自生闷气的时候，例巡完毕的金竹贤却意外地坐在了她的身边，“西卡啊，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郑秀妍手捂着依旧红肿的脚踝，小心转了转，然后才作出一副吃痛的模样开口：“感觉发力还有些问题，欧尼，其实这点程度的伤没什么的，我能坚持。” 这柔弱又坚强的演技……可真够硬的。 既然这妮子要装，金竹贤也不吝直接把事情挑明了说，“西卡，作为资历最老的练习生，我想你不会不懂什么时候公司才会让成员上交手机吧。” “…懂。” “懂就好，那么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有什么话要说？” 话音刚落，金竹贤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当然，欧尼之所以这么问，其实也是站在一个过来人的立场。” “竹贤欧尼，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金竹贤摇摇头，一脸疼爱地帮郑秀妍理顺着头发，“其实在欧尼看来，西卡你蕴含的天赋不应该是现在所表现出的样子，只可惜你却把它隐藏起来了。” “隐藏？” “对，就是隐藏。” “可我明明已经……” “已经很努力了，是吧？” 金竹贤笑着摇了摇头，“不够，至少对已经克服了镜头恐惧症的你来说，努力的还不够彻底，因为你分心了。” “分心……”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金竹贤觉得完全可以把话题引得再深入一点。 就今天，彻底把话摊开说透了拉倒，“西卡啊，李会长，好用么？” “呀，竹贤欧尼，说什么呢！”腾的一下，被点破心事的郑秀妍瞬间就变成了煮熟的虾子。 “哎一古，欧尼可是过来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金竹贤伸手把郑秀妍搂进怀里，轻点着挺翘鼻尖接着调笑道：“所以啊，就你们这些十代二十代年轻人想干的那点事儿，欧尼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 郑秀妍很想捂上自己的耳朵，这欧尼说话是愈发不忌讳了，这话是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能听的？ 可转念一想，曾经手握权柄的自己又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单纯。 要不，再听听？ 当然了，该有的狡辩也还是要做的。 “欧尼，我们还没”，聊到了自己的那点儿事，郑秀妍说话也变得愈发心虚。 听着蚊声细语，看着脸庞上的浅浅绒毛，此时此刻，金竹贤至少已经确认了两件事。 一个是这两人关系的确处的挺深。 另一个就是还没深到那个程度。 简称，卡一半了。 哎一古，这下总算能回去跟李总监报信儿了。 虽然想不通李秀满怎么就变得这么八卦，但已经完成一半儿任务的金竹贤还是决定把剩下的另一半工作也做完。 至少这剩下的一半在她看来，不管是对公司，还是对郑秀妍来说，都算是件好事。 “西卡啊”，换掉了轻佻的语气，金竹贤开始准备上价值了，“你觉得爱情，究竟是什么呢？只是一刹那的情绪失控么？” 对于这种需要一个人有所沉淀后才会去思考的事情，正是荷尔蒙爆表的年轻人哪顾得上想这个？ 所以，郑秀妍沉默了。 “其实欧尼倒是觉得，真正的爱情是开始在一夜过后的黎明。” “随着两个人的坦诚相见，原本套在各自身上的伪装也会在不自觉中一件件的褪去。” “直到那时，一个经过了原生家庭，教育认知等等因素影响后的真实的人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也正是那个时候，大家才会真正明白对方之于自己而言，是不是那个天选之人。” 郑秀妍虽然年轻，但不傻，特别是在金竹贤基本把话撂到明处说的时候。 “如果两人差距过大，即便强行凑到了一起，到最后也会分开，欧尼是这样想的吧？” “很遗憾，但这也是为什么爱情童话的结尾总要草草收笔的原因。” 金竹贤站起身，轻轻拍打着郑秀妍肩膀，“想要拥有幸福，就要拿出拼命的态度来对待眼前的工作，然后在自己的巅峰等着他。” 129叛逆 金竹贤从没想过只靠一通嘴炮就能说服什么人，特别当需要说服的对象是公司里最不受控的女练习生时。 这里的不受控，倒不是说郑秀妍的性格有多叛逆。 而是与金泰耎，林润婀这些从小就在这种南朝鲜传统生活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相比，十二岁才回来的郑秀妍有着更多的个体独立性。 至于说为什么是‘最’。 则是因为在S.M公司里，存在这种倾向的人并不是只有Jessica郑秀妍，除了已经被人骗走的Krystal，还有Tiffany黄美英和Amber刘逸云。 但这两人与Jessica相比，又因为在公司练习时日尚短，资历浅到见了谁都得鞠躬的缘故，暂时还没资格表现出来。 再加上有了忠清姚氏的背景加持，现在的郑秀妍更加平添几分能跟公司叫板的底气。 所以，作为公司利益和管理体系的维护者。 金竹贤必须在这妮子想到这一点，并造成实际损害前，让她重新回到S.M的既有框架内，顺从地接受公司管理。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结果。 而李秀满给出的最低要求，则是在至少五年内不能因为Jessica的缘故，让这支已经集合了公司最优质女练习生资源的偶像团体分崩离析。 至于说为什么不能把Jessica直接踢出局，杀一儆百。 作为建议者，金竹贤可是对李秀满当时看自己的眼神那是相当记忆深刻。 完全就是在看一个智障。 想到这里，在抽回手的同时，金竹贤很隐蔽地提了提嘴角。 这次说不通就说不通呗，能有什么关系？ 反正这种程度的暗示只要能在郑秀妍的心里戳开一个小口，就足够让自己回去向李总监交差领赏了。 至于剩下的，自然会有公司其他人负责接手。 再然后，就是等着看重重压力下的Jessica究竟是会成为一个只知道听命于公司的idol。 还是说继续如现在这般，有自己想法，且不容易受到掌控的，人。 站起身的金竹贤，俯视着蜷缩在床铺上的郑秀妍，虽说到目前为止工作已经完成，但她还想把口子敲得再大一点，再深一点。 金竹贤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向前递了递，“西卡啊，我知道你很聪明，只是因为年轻历练少才会对一些事情看不破、看不远罢了。但作为过来人和你们的主管，这个时候就需要欧尼主动站出来做这个坏人。所以，拿去吧。” “什么？”昏暗的室内光线，让郑秀妍一时间有些看不清。 “傻孩子，当然是你自己的电话啊。” 金竹贤歪了歪头，轻声失笑道：“虽然欧尼知道你们几个鬼丫头肯定还有备用，但既然现在已经把事情说开，再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意思，拿回去吧。” 看着被托在掌心的小折叠机，郑秀妍几次想拿，却都克制住了伸手的冲动。 “哎一古，你这孩子，还担心欧尼会骗你不成？”金竹贤轻巧地一翻手掌，就把郑秀妍的手机丢在了床上。 整个过程，好像是在施舍一般。 哪怕这部手机原本的主人，就是她要施舍的对象。 “好了，我该走了，欧尼在厨房里给你做了晚饭，要记得吃。”把这一切做完，金竹贤优雅地转过身向卧室外面走。 刚拉开房门，她又像忘了什么一般。 轻轻拍了拍自己额头，这才看着郑秀妍开口道：“西卡啊，如果在两个人的关系里，有一个人最后活成为了另一个人的附庸，我不认为这样的关系会长久，哪怕两人强行黏合在一起，也不过是给各自平添痛苦罢了。” “当然，欧尼的话你可能听着不顺耳，但作为一直见证你成长为现在这样的人，我不希望看到未来的你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后悔。” 认真听完金竹贤的‘肺腑之言’，已经被黑暗笼罩了半边身子的郑秀妍抬起头，把一双闪亮是眸子看向了这位练习生主管，“我知道了，谢谢你，竹贤欧尼。” “那就明天见，晚安。” 金竹贤说完，在离开的同时，还不忘帮郑秀妍把卧室吸顶灯打开，“屋子里太黑了，这样对眼睛不好。” 听到房门打开又关上，确认宿舍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郑秀妍这才探出手，把电话握在手中。 打开，先找到通话记录，又翻看了一遍收件箱，并没有看到一条来自李明善的电话或短信记录。 又赶忙把藏在褥子下面的备用手机拿出来。 刚打算翻找记录，却想起还没来得及跟李明善说自己还有这个电话号码。 郑秀妍委屈地抿了抿嘴，眼睛里也渐渐凝出了两团水雾，“这个该死的狗崽子，都不知道主动跟我联系，hin……” “跟西卡聊完了？” “聊完了，我现在刚上车，总监nim。” “很好，那Jessica有什么反应？” “我因为担心说的太多过犹不及，所以没有逼她当场表态。” “嗬” 李秀满嘲讽味十足地轻呵了一声，“金主管，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就是您并没有完成自己的工作？” “不是这样的，总监nim”，金竹贤的语气变得更加恭敬，“我在把手机还给Jessica之前，已经帮她把李明善会长的来电记录和短信都删除了。” “哈……” 听到金竹贤的汇报，心情大好的李秀满起身走到摆在角落的鱼缸前站定，捏了一把鱼食放在掌心，再一颗颗丢进水里。 当看到原本悠游自在的小金鱼争相浮出水面，努力抢夺着为数不多的食物，他更是开心的双眼都眯了起来。 “竹贤啊，工作是做不完的，今天早点回家吧。” “内！” 等金竹贤兴奋难掩地挂断通话，李秀满这才把手中剩下的鱼食一下子都丢进了鱼缸。 等看着小金鱼吃完食，重新变回适才活泼悠闲的状态。 李秀满摘下眼镜，擦拭镜片的同时喃喃自语道：“大哥，你想推纯揆没问题，但作为弟弟，既然有把柄在手，从李明善那儿分块肉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等了等，似乎听到回答的李秀满得意地把两手伸向半空，又缓缓攥紧，“当然，不同意也没问题，但在调配公司资源方面我也只能建议，说不上话的。” “万一那些公司理事们考虑到纯揆是我的侄女，非要把她强推上位，到那时闲在家里抠脚的可就不一定是哪个了，您说是吧。” “是是是，我们水晶可是公司里最疼欧巴的人了。” “本来就是！”郑秀晶一仰头，把漂亮的下颌线露给她的会长欧巴欣赏。 “可是你想过没。” 隔着门，李明善指了指练习室里蹦蹦跳跳的几个小丫头，又用手指一下下戳着郑秀晶的小脑门，“就这么着把Amber从学校带来公司，她怎么回S.M？” “就不回了呗，反正欧巴不是还有一个交换权么，你待会儿就通知S.M换人，然后我们明天就能一起上学了。” “你在教我做事？” 130短发 如果只是郑秀晶，李明善自忖还是应付的来的，哪怕这皮孩子边摇自己胳膊，边娇滴滴地喊‘欧巴’。 连最起码的咒文都喊不对，还想呼唤神龙实现愿望？ 哪怕不叫姐夫，喊声李女婿也好啊！ 不过这种奇怪的坚持也没持续很久，等看到小雪球也滴溜溜从练习室里蹿出来，照着自己另一条胳膊就要上手抓，李明善很果断就放弃了抵抗。 “呀，崔真理你属狗不是真的狗，别上嘴！我换，今天就换。” 等庆祝胜利的小朋友们又蹦蹦跳跳地跑回练习室，背后已经被喊作幼稚园园长的李明善也开始眯着眼睛琢磨，是不是要把给这几个小蝌蚪找‘妈妈’的事情尽快提上日程。 已知条件，人在北舞。 未知因素，S.M在京城设有办公室，现任社长金英敏就是打那儿升上来的，天知道那边有没有星探已经跟传说中的宋香菜开始了接触。 可要是把本土作战，语言交流，出道时间这些因素也纳入一并考量，虽然留给自己的时间不算多，但总的来说，偷菜一事，优势在我。 “善怜啊，别跟那两个没出息的闹了，你现在去找徐妍珠，让她跟李总监先通个气，回头我再谈具体细节。” “内！” 说是谈细节，其实更多的还是要做通那位眯眯眼总监的思想工作。 再说的实际点，就是李明善得给这位让多少利益出来。 抛开郑秀妍还在人手上不说，S.W从当初的随时倒闭一路挺到现在，短短几个月里不仅出了一部讨论度和收益双高的影片，还有新晋偶像摇滚乐团的推出，以及顺势把未来的OST女王也网罗麾下。 经过一连串运作，让公司在娱乐圈重新站稳脚跟的同时，也给身为一社之长的李明善平添了几套无形枷锁。 公司人一多，产生的利益羁绊也多，李明善需要考虑和顾忌的事情自然更多。 说话做事的时候，自然就不能像当初还是亿万负翁时那般，不管不顾地什么恶心招数都敢往外使。 在庙小妖风大的南朝鲜娱乐圈里，艺人之间当然可以论资排辈，捧高踩低，大不了过了今天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可经纪公司不行。 旁的不说，除了当初对自己挖墙角D.S.P，现在哪怕遇到了李明善死看不上眼的Y.G，该好好说话的时候，他再犯恶心也得笑着跟杨菊花张口。 不然今天得罪这个，明天恶了那个，S.W的所属艺人们还要不要在圈子里混了。 所以说，打打杀杀能免则免，人情世故该讲一定要讲，不仅要讲还要讲好，特别是在抓着自己把柄的那个人还在别人手里攥着的时候。 他喵的，要不现在就把那只猫从S.M里弄出来算了。 一想到至少在14年以前，自己见到李秀满都要装孙子这件事，李明善现在连死的心都有。 更别说，万一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扑棱错了翅膀，挨过了七年之痒的少时金瓯无缺，依旧稳坐巅峰之上，那他可真就得考虑该怎么把郑秀妍给鼓捣出来了。 不然就冲着这位的懒劲儿，不到万不得已才不会想着挪窝嘞。 看了眼隔壁练习室，李明善立在门前双手合十，开始特虔诚地在心里念叨。 【嘉熙怒那，昭妍，还有未来的某某某们，为了弟弟的幸福，请诸位一定要努力奋进啊。】 “明善欧巴，你又干嘛呢？” 皱眉看着忽然发癫的会长欧巴，郑秀晶多少有点疑惑不解。 李明善闭着眼，但说话的语气却很不屑，“都这么大的孩子了，好奇心不要太强，没看见欧巴在祷告啊。” “我知道，就是想问你对着欧尼们的练习室祷告什么？” “呃…那你先给我保证，回头不跟你欧尼说。” “绝对！我郑秀晶的嘴巴全公司谁不知道，那可是出了名的严。” …… “看不出来啊李明善，我还没出道你就开始想着怎么把我们拉下马了？” “不是，西卡你听我解释。” 终于接到了郑秀妍回电，欣喜之余李明善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着实大意了，居然轻易就相信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的鬼话。 抬起手，恶狠狠对着讪笑着推门进来的郑秀晶指了指，李明善这厢还得在电话里陪着几分小心，“西卡你看啊，这话可得分两头说。” 电话那头的郑秀妍听着不禁轻‘呵’一声，那意思就挺明显，看你怎么编。 “首先，呃……”李明善第一条就编不出来了。 总不能说自己是就想看看，两支经过改良后的09七雄，能不能前后接力地跟07三大刚正面吧？ 特别是围绕郑秀晶这个小卧底弄出来的函数团，那可是被自己寄予厚望的。 错峰登顶怎么啦，也算登顶了不是？ “好了好了，不为难你了。” 眼见李明善词穷，郑秀妍的语气也变软了许多，“不过既然李会长打算派人下场，那这场斗法我们少女时代接着就是了。” “听起来很……” “我们可是有昭妍欧尼，才不怕你们，有种放马过来！” “呀，Krystal，你怎么在的！” “呀，郑秀晶你出去！” 被小水晶这么一搅和，李明善也忘了跟郑秀妍提一嘴之前打过几十通电话的事情，而郑秀妍这边，除了感觉有些小委屈，倒也没什么太多余的想法。 毕竟一直压在自己头顶的那个人，就在刚才，已经搬离了这栋公寓。 “明善啊，孝周前辈刚刚搬走了。” “……好，我知道了。”听到这个消息，李明善只是经过了片刻沉默，便笑着开口回复。 只可惜，沉默时间虽短，却还是被郑秀妍敏锐地抓住了，“你跟孝周前辈，闹矛盾了？” “没有，怎么会。她最近的演出行程太密集了，所以就想搬到离片场更近的地方。你知道的，日日剧这玩意儿一旦拍起来就没个完。” “是吧，那我就放心了。” “嗯，真的你别乱想，孝周现在正是演技和咖位上升期，既然她做了决定，那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挂断通话，心情有些丧的李明善本打算再给韩孝周打过去，可临到拨号，他终究是选择了放弃。 就算接了电话又怎样，难不成跟韩孝周说我全都要？ 这话一旦说出去，撇开会不会被人骂不要脸臭流氓，只是韩勇燮就能把自己揉吧的坐进轮椅度过下半生。 保不齐到时候人家连责任都不用负，毕竟还有膀大腰圆的郑相彬律师，那也不是什么善茬。 “敏哲啊，多谢你这些天的照顾，今后有机会我们多多见面吧。” 等最后一箱行礼被放好，剪了一头短发的韩孝周微笑着上前跟金敏哲拥抱作别。 “理事nim……” “敏哲怎么又叫错了，今后我只是演员韩孝周，可不是韩理事。” “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请站在朋友的位置为我祝福吧。” 001半年 【2007年NBA选秀大会第六顺位，密尔沃基雄鹿队选择易建连，来自华夏。】 “果然还是密尔沃基啊，莲妹要是能落到第八顺位刺配金州该多好，先捱上两年，等小学生来了他这闷葫芦性子说不定还能改一改。” 看着篮球论坛实时刷新出的选秀消息，哪怕心里早已经知道结果，但李明善还是不由得撇了撇嘴。 看来有些事并不是因为平添了自己这么个变数就会产生变化。 除非…… “明善啊，爷爷叫你现在过去一趟。” “知道了偶妈。” 起身走出自己房间，骤然被阳光刺眼的李明善下意识眯了眯眼。 与在汉城不同，跟着回到国内的姚基淑妆容精致不再，正在准备午餐的她套了件围裙，双手还沾了些许面粉。 当顶着一头鸟窝的李明善走到她面前时，姚基淑皱着眉上下端详了片刻，咬咬牙，终归是忍住了找把剪刀咔嚓两下的冲动。 弯腰从李仁贵的茶杯里倒出茶水少许，边开口数落，边帮忙李明善归拢头发，“哎一古，都跟你这孩子说了多少回，你爷爷听不得有人说朝鲜话，你怎么就改不了，低头。” “没办法，回来这半年大半都耗在省城跟电力公社那帮家伙磨嘴皮了，一下子没适应”，李明善乖巧地低下头，发现即便如此老母亲也还得踮着脚尖，于是他又弯了弯腰。 “呐，待会儿跟爷爷见了面可是机灵点儿，记得别乱说话。” “知道。” “嗯...现在看着总算能见人了，滚吧。” “妈。” “嗯？” “您刚才自己说的也是‘哎一古’。” “呀！你个西八狗崽子！” 砰！ 砰砰..... “是明善吧，进来。” 自打前年老伴去世，作为锦山集团创始人的李庸喜就把几个厂子的日常经营分别交给四个儿子来打理。 平时老头儿就独身回到县城，住在没发家前的那串老院子里，只有想见孙子的时候，又或者碰上公司重大决策、上面考察调研之类的事情才会回到市里。 至于落脚地，就纯看心情，反正四个儿子谁也不敢不给老头儿留间房。 至于这一回入住李仁贵家，单纯是因为他最小的孙子，也就是李明善又要走了。 去那个当年他开着特种车辆，当了把鬼火少年的地方。 “昨天又熬夜了？”李明善推门进屋的第一时间，李庸喜就发现了他脸上的憔悴。 “没办法时间紧，自己手头的事情又太多，就熬了个大的。” “你来之前……”李庸喜提鼻子闻了闻，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喝了个什么茶，味儿咋这大？” “咳，别提了，都是你那小心翼翼活着的儿媳妇给弄得，现在头发上还是隔夜茶的味儿呢。” 李明善熟稔地在李庸喜胸前一托，放在他衬衣口袋里的烟盒瞬间就跳了出来。 “赶紧戒烟吧，抽烟有害健康，这包白皮烟我就没收了啊，诶，你火呢？” “诶，别，别啊……” 李庸喜本想伸手抢两把，可毕竟是老了，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仅剩的一包就这么消失在小孙子的口袋里，“你这小兔崽子……” “虽然但是，考虑到咱们的血缘关系，您确定在骂之前不再想想了？” 平日在其他人面前的李庸喜永远是一副不苟言笑，积威甚重的样子，但只要见到了李明善，特别是两人独处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把孙子宠上天的小老头。 又拌了几句嘴，爷孙俩的话题才渐渐步入正轨，“要走了？” “嗯，也回来半年了，再不回去估计那边的公司又该破产了。” “丁点大个公司，破就破了呗，破了正好回来在几个厂子里先历练几年，等你大伯一退，你就能顺势接班。不然真等我哪天也……” “别，停！”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开头，李明善脑袋瓜都是嗡嗡的。 “这个问题不是都说好多回了么，我就没想过接这个摊。再说了，就算大伯十几年以后要退，我们这一辈怎么算也数不到我这儿吧，那哥几个可都嗷嗷叫地等着您拍板呢。” “切”，李庸喜不屑地撇了撇嘴，板着指头给李明善数算着，“你那个大哥，觉得在外面学了几年什么MBA，看见什么都要改流程建体系，你问他具体的，屁都说不来。” 【那人家也好歹是个硕士，我大学毕业证可还没着落呢】 听到自己这一辈学历最高的老大都被埋汰成这样，李明善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老大不行，不是还有老二么。” “呸！” 李庸喜狠狠朝地下啐了口唾沫，“他除了天天把上市圈钱挂在嘴边，他还会个啥，炒来炒去，大A给他炒明白了？” 一听这话，李明善可是得给二哥狡辩几句了，“大A这事还真不能赖老二，只要不是庄家，别说是他，换谁都是韭菜。” “行，就算你说的对，但我就看不惯他那样。” 李明善眨眨眼，这种定性的话他可不敢接，也没法接。 哪怕他其实也很看不惯那位鼻孔朝天走路的老二。 等不到捧哏，李庸喜索性接着往下数落，“至于老三老四，去夜店蹦跶的次数比在厂子里还多，就这，你三伯还敢在我面前吹他俩在省城学校里天天学习的多刻苦。” 李明善一捂脸，其实这对年岁相差不大的双胞胎哥哥对自己还真不错。 特别是对接电力公社那帮人的时候，要不是有这二位明里暗里地帮衬着，关系哪能这么快升温？ 就连电厂合作协议的签署，说不得也要再往后延几个月，到时候别说还有两个月可以在国内四处乱跑，能不能赶上回去为郑秀妍出道庆贺都够呛。 当然，李明善也是真没办法帮这两位邀功就是了。 不然被李庸喜揍得下不了床的还得再加一个。 废了老多唾沫，可没想到李明善就是不搭腔，这让本打算在他临走前再努力一把的李庸喜也算彻底伤了心。 “我看你啊，就是舍不得汉城的那些个靡靡之音。算了，你先跟我说说这两个月你都干了点啥，跟公司要那么多钱，我总得听见个响吧。” “嫖……” “嗯？！” 还在想着老三老四的李明善心虚地擦了把冷汗，赶忙恭声回道：“我第一站去了金陵，在那儿投资了一家80年代就成立的电动车公司，是小股东，划在集团新成立的投资公司。” “电动车？”李庸喜虽然感觉疑惑，倒也没发表什么意见，摆摆手，示意李明善继续。 “第二站去了巴蜀，吃了几顿火锅，有一次喝多了就跟人买了一间物流公司，后来又一次喝多了就买了点东西放进去，这笔钱算我跟公司借的，以后一定还。” 李明善说话的时候，双目微垂，并不想让此刻的真实想法被李庸喜察觉。 “买了点东西？要包括卫星电话？” 002交底 李庸喜知道孙子在撒谎。 李明善也知道爷爷知道自己在撒谎。 李庸喜还知道……算了，还是不套娃了，莫得意思。 总之，既然已经被人看破了伎俩，李明善赶忙抬起头，又换上一副憨憨的笑容看向李庸喜，“原来您都知道了啊。” “废话，巴蜀那边可是有不少咱们家的长协户嘞。让他们提前结款不一定好使，但拜托他们派人跟在你后面，看看你究竟想干嘛还是一句话的事儿。” 说完，李庸喜还不忘得意地埋汰一句，“但凡你能在公司了多待几天，也不至于犯下这种轻敌失察的错，这要是放我们那会儿，赏你几皮带都是轻的。” 这半年下来，李明善一听到‘公司’‘集团’都快有应激反应了。 “爷爷，您喝水”，一眼瞅见李庸喜用来喝水的罐头瓶空了，李明善赶忙起身，抄起水瓶就要给这位穿着对襟黑绸面棉袄的老头儿添满。 “不急”，李庸喜伸手虚掩瓶口，又朝身旁点了点下巴，“先把你这一趟的收获说完。” 爷孙俩对视片刻，终归是军旅出身的李庸喜眼神要更锐利一些。 “企业转型，丰富集团产品线，升级现有生产链条，最终目标节能环保。” “不对，你没把话说完，从巴蜀回来你还打着集团的旗号在河东市晃了一圈。” “艾西……” “嗯？” 被瞪了一眼的李明善生生把最后一个音节给拧了过来，“不是，三月份您也去省城参了会的，会上面关于煤炭行业升级整合的提法您也是亲耳听了的。再结合这些年各地七七八八出的事故和97年签订的《京都议定书》，我觉得这回上面是下决心要动真格的了。所以，与其仓促上马还不如主动转型。” “转型？怎么转，难不成把炉子推了矿封了，全家人跟你二哥炒股去？” “也...不是不行，反正三年五载以后我这儿肯定缺不了您一口吃的。” “你也知道你那二哥是个败家玩意儿啊”，这下李庸喜连‘嗯’都懒得说了，把脸一拉，直接抄起老花镜盒子作势就要生砸。 “您先等会儿，一会儿等您看完就明白了。” 为了保住自己这张脸，也为了提前给爷爷交个底，李明善说完就一溜烟地跑出了房间。 没过多久，又抱着这些天自己做好的规划草稿跑了回来。 “您先看这一份。” “氢储能？” “准确的说，是灰氢，焦厂炼焦产生的焦炉煤气里有60%都是这玩意儿。” 李庸喜架好老花镜，又把手稿拿到半米开外，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字还是这么丑。” 李明善…… “这不是重点，咱看内容看内容。” “内容就是，先给我根烟。” 叼着烟卷，李庸喜用手指点了点储能这部分，“据我所知，小日，嗯，那玩意儿在这方面倒也做了不少研究，相关专利也申请了不少，怎么绕？” “我之前查过，他们做的都是在乘用车方面，牵引车这类是空白区，所以我这次去河东就是投石问路去了，有兴趣就大家一起玩。” “谈的如何？” “有意向，但因为他们家前期做的都是常规动力重卡，所以有些犹豫，我猜他是想见了成果再说。” 对这个答案，李庸喜不置可否地撇撇嘴，顺势又指着被李明善重点标注的一行字开口：“你画了圈的这家叫利津的公司又是做什么的。” “产品线不少，但我看上的是他们家生产的碳纤维储气瓶，公司规模在南朝鲜虽然排不上前列，但这些年一直做的不错，重点是他们跟三星集团应该关系匪浅。有人帮着牵线搭桥，又有广阔市场做诱饵，还有便宜原材料做成本支撑，把他们引进来应该有希望。而且……” “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直说。” “如果能合资建厂，我打算请煤化所的专家过来，最好的技术要捏在咱们手里。” 李庸喜沉默良久，等轻弹沙发扶手的指尖停顿，才吐口说了一句，“可以一试，下一个。” “您那辆老云雀还记得吧。” 李明善所说的老云雀，是上世纪90年代前后由云冈市汽车厂生产的一款轿车，其实与其说是生产，倒不如说是把雅阁车拆了运回来重新组装后贴牌销售的产品。 到上世纪末，随着6代雅阁正式引进国内，云雀这种贴牌车自然就没了市场，一来二去，停产了事。 不过李明善看中的又不是厂子，而是那张乘用车生产许可证，只要有了这玩意儿，产品家能有地方销在路上跑。 至于李庸喜，当然记得这辆车。 当别的老板还坐着212的时候，他老人家就靠着这辆车在同行面前还赚了不少面子。 顺着李明善的思路，还有草纸上‘金陵嘉远’和‘三星SDI’，李庸喜很快就猜到了答案，“你想做电动车？咱们能支应起这种规模的资金体量？” 李明善抿嘴一笑，“这就得靠心心念念想要生产三星汽车的李老爷子了，毕竟给雷诺代工贴牌和给自己造车，心理上获得的满足感可不是一回事。” “合着年初你妈回去就是说这个去了？” “昂！你这个儿媳妇可跟那些每天就会垒长城的老娘们儿不一样，知书达理着嘞。”为了能给老娘多捞点印象分，李明善答得也相当理直气壮。 反正姚基淑又不在，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也是。” 对于这个儿媳妇，李庸喜平常虽然不言语，但眼里看的着，心里自然门清的很，“基淑是不一样，没她，你们爷俩早喝西北风了。” 您那是没看着某人因为应酬，结果被关在门外整宿唱渴望的悲惨。 回想起老妈手持擀面杖，凤眼圆睁，隔着铁门训夫的风采，李明善恍惚觉得自己看到了十几年后的郑秀妍。 这特么，也太恐怖了。 “行了，不说你们的家事了，说说那边是什么想法”，撩拨起兴头的李庸喜拍了拍手，把李明善刚长出来的恐婚苗头又给生生摁了回去。 “其实在动力电池这方面，他们一直都有打算想在国内设厂，只是因为在厂址设置上有犹豫，其实如果没有咱们，他们更倾向于把厂子设在长安，毕竟不管地理位置，交通运输还是税收利好方面那边都更占优势。” “这个我会向上面申请，你过去之后及时沟通跟进。。” “收到！”拿到跑路许可的李明善连说话语气都明显好了不少。 “不对，你再等等。” “又，咋了？” “这金陵嘉远只负责提供电动车解决方案？他们公司有样车没？” “有的，我买了一辆，过些天应该就到了。” “你先给我说说。” “车辆大小符合RBk-car级别，单排双人单电机驱动，理论续航120公里。我愿称之为，老头乐。” 003队长 “咸恩静选手、李居丽选手、朴孝敏选手，以上三位请移步一号会议室确认各自合约条款。” “内！” 微笑目送金敏哲带三人离开，金智英转回身，低头念起了名单上的下一个名字：“接下来要去二号会议室签约的是...全宝蓝选手，全宝蓝选手在吗？” 全宝蓝很努力地把手举高，“在！智英欧尼，我在这里！” 金智英抬头看了眼，哪怕知道这位出身演艺世家，但仍对这种坐在椅子上答话的举动稍感不快，“宝蓝选手，可以站起来说话吗？” 全宝蓝不忿地抿了抿嘴，奶气十足地抗议道：“智英欧尼，我已经在很努力地踮着脚尖说话了！” “……是、是吗？”金智英有些尴尬地把嘴角扯了扯，“米啊内。” 虽说公司一早就确定了将要推出一支跟S.M公司进行全面对标的女团，可当全宝蓝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金智英这才明白这个所谓的‘对标’，究竟是什么意思。 传闻也不是毫无根据啊，原来那个叫李纯揆的果然才是会长心里最深的执念。 “智英欧尼，我现在可以去了吗？” “嗯？” 哪怕被扰乱了思绪，可看着全宝蓝Q弹稚气的小胖脸，金智英说话时也不由得软了几分，“宝蓝不要急哦，待会儿等裴珠泫选手和全孝盛选手签约完毕，你就可以过去了。” 从小就在演艺圈打过滚的全宝蓝自然明白该怎么才能把优势最大化，既然这位练习生主管很吃自己的软萌风，那就不妨再多可爱一点。 一蹦一跳地从桌子后面转出来，跑到金智英面前，她抬起头，双眼忽闪着开口：“智英欧尼，我有个问题想向您请教呦。” 哎一古，真的是太可爱了！ 金智英俯下身，用同样软糯的声音问道，“内，不知道我们宝蓝想知道什么呢？” “我就想知道……” 全宝蓝脸颊恰到好处地晕起两抹微红，做好奇又羞涩状，“加上之前已经见过的嘉熙欧尼和朴昭妍，公司准备推出的是8人女团吗？” “8人？不不不，是9个。” 给出否定答案的金智英翻了翻手中的人员名单，很快把最后一页抽出来，“这个人也会是你的伙伴，所以名字一定要记牢哦。” “Victoria……” “内，会长xi！” “不要紧张，放松”，李明善朝坐在对面的青岛大妞友善地笑了笑，“私下交流的时候你大可随意点，另外在职务后面是nim，不是xi。” “……内？” “这个倒是学的挺快。” 李明善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又把它轻放在了宋茜面前，“既然已经取了艺名，今后我就喊你Victoria吧，这是你的专属合约，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内…是。” 虽然在北舞这位年轻的会长已经表明过态度，可当第一份经纪约就这么摆到自己面前时，Victoria仍旧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情急之下，连语言系统都开始混乱起来。 “还真是没出息，今后你要签的合约多了，总不能每回都失态吧。来，跟着我打开第一页，我给你讲。” 打开另一份合约，李明善对照着里面的内容开始讲解，“合同期限方面，虽然我不是很赞同，但入乡随俗吧，你跟其他成员一样，都是五加二，也就是说五年到期后如果双方没有异议就自动延续两年。” “明白。” “其次就是待遇方面，因为你们都不涉及培养成本，所以除了每个月的固定薪资，本土各类演出包括专辑销售收入，在扣除成本后和公司五五分账，海外演出的话公司占六成。至于各类代言，也是五五分账。” “可以。” “在人员配备和置装方面，除公司配备外，其他都需要由你个人负担，这个能理解吧？当然，语言老师的费用还是公司负责。” “能理解，我没意见。” “剩下的一条，是独属于你的条款，在最后一页。” Victoria带着点小疑惑翻到最后，很快就在补充说明一栏看到了所谓的专属条款，“队长津贴？” “对，但生效期不是现在。” “可是，我当队长，能行吗？” “目前当然不行，你的语言首先得过关，至少得做到和其他人无障碍交流吧。” 李明善指着成员名单上朴嘉熙的名字，“这位老大姐你也见过，她之前是做其他艺人的舞指兼伴舞，不管是演出方面，还是对业内的一些说法都经验丰富，所以在前三年，她将会是你们的队长。” “三年？” Victoria皱了皱眉，前些天刚来汉城时，她第一个认识的公司艺人就是朴嘉熙。 这位老大姐不仅业务专业，还有幅好心肠，趁休息之余还特意专门带着自己去超市购置了不少生活用品。 所以，如果自己三年后要顶替的人是这位，从心底来说，Victoria是有些抗拒的。 “呀，你这是什么表情啊。”看着这幅表情，李明善虽然能猜到她的心思，可也多少有点哭笑不得。 “朴嘉熙签的可是三加二加二的合同，她之所以这么大年纪选择出道，本就是抱着过把瘾就撤的打算。至于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多看多听多学，然后尽快顶上来。” “可我在这里毕竟是个外国人，我东西。” “那就用实力让她们闭嘴。” 见惯了前世自信满满，随时都能作为成员后盾的‘V妈’，猛然看见这么弱气的Victoria，李明善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 “呐，你的舞蹈底子好，表现力也不错这就已经比其他人强了不少。” “至于唱功方面，不管是白智英前辈，还有跟你同天进公司的河铉雨，以他们的水平带你飞简直不要太轻松，甚至等刘宪华那个铁憨憨回来，也能给你讲讲老美那边的发音方法。只要你肯下苦功，这不是问题。” 听完介绍，Victoria又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在签名栏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既然选择了远方，那就大步向前走吧。 在公司代表栏签署好自己的名字，李明善重新把一式三份的经纪合同交在了Victoria手中，“你拿着去找徐妍珠用印，等完成了备案，合同才算正式生效。在此之前，你如果手头紧就跟我说，不用客气，在这里跟本地人借钱很麻烦的。” “知道了，会长nim”，Victoria微笑着浅浅鞠躬准备道别。 走到房间门口，终于冷静下来的她才想起自己最关心的事情居然忘了问，“会长nim，我可以问一下团队的名字和预计出道时间吗？” “T-ara，源自‘Tiara’，寓意你们能成为歌谣界的‘女王’，至于出道时间，毕竟好声音的热度还想着蹭一波，所以不会太久，年底吧，就当给汉城人民一个美好的圣诞节礼物。” “T-ara……” Victoria很认真地想了会儿，“虽然听起来有些古怪，但就它吧。” 004寤寐 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郑秀妍自己都记不清这已经是第几次点开手机屏幕了。 结果，除了右上角的数字时钟显示当前为04:18，无一通来电，一封短信。 “这个混蛋家伙，回来一天了都不知道打电话。” 就如同S.W娱乐所有工作人员都在期待韩孝周的回归一般，在艺人和练习生序列里，因为小水晶的存在，他们也爱屋及乌地成了郑秀妍坚定支持者。 包括向来在公司不见首尾的白智英。 所以，在第一时间得到李明善带了一个华人妹纸回到公司，并亲自负责合约签署的消息后，正按照李秀满‘连呼吸都要一致’的标准进行练习的郑秀妍，就只能憋着气，不断用‘刚下飞机，工作繁忙’的理由来敷衍自己。 从李明善1月19日离开汉城，再到7月7日再次回归，期间虽然也通了电话，但在2g移动网当道的时代，分隔两地各自忙碌的一对人儿已经有169天22小时13分钟没真正见过面了。 在李明善刚回国那会儿，哪怕国际通话的结算费用高企，可依然无法阻挡两人之间的频繁联系。 虽不至于谈星星谈月亮，从诗词歌赋说到人生哲学，可那些琐碎的家长里短依旧让两个人能乐的跟傻子似的。 只是随着出道日的临近，整个少女时代的日程也不再只有每天训练一项。 进棚录音、拍摄出道MV，还有演技青涩的《少女上学去》，过密的行程连‘pabo二人组’都直呼遭不住，更何况是向来不以体力见长的郑秀妍。 第一次没接到，等她打过去的时候，李明善却又开始了忙碌，只能遗憾地寥寥草草说上几句。 第二回又是郑秀妍正等着出境，响铃挂断，再响铃再挂断，等到再想回电时却已近凌晨。 等到了第三次，终于有了片刻闲暇的郑秀妍主动打给李明善，却因为某人连续几天都在钻山，手机信号更是半点也无。 再后来，李明善的行踪，郑秀妍也只能从S.W里某位不乐意透露姓名的内部人士那里得知一二。 所以当小豆丁把今日份的重磅消息甩来，冰山公主不免又冷了几分。 “艾西……你对同龄女亲故是多有执念啊，狗崽子”，一回忆起爆料内容，气的痒的郑秀妍就止不住地朝床头那本汉语词典瞟。 她现在很想把电话打过去，然后好好‘问候’一下这个混蛋。 可该用什么话开头呢，好久不见？ 特喵的，明明已经很久不见了好吧！ 艾西！！！ 就在她不知道是生李明善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但总之就是在生气时，林润婀却着一身白裙飘到了她的床前。 “欧尼，西卡欧尼。” “呀”，突如其来的响动，把郑秀妍吓得轻叫了一声。 但很快，借着窗外的霓虹灯她认出这个瘦高挑身板，“小润婀，这么晚了怎么……” 话刚出口，郑秀妍就想起这个全队的开心果不仅心思重，睡觉还狠很轻，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第二天保准能顶着一对熊猫眼见人。 没等她开口道歉，一脸迷糊的林润婀就闭着眼，把自己摔在了床上。 接着又‘蛄蛹、蛄蛹’地凑了上去，一头枕在了宽厚胸膛上面，“西卡欧尼，天气冷，抱抱。” 郑秀妍依稀记得今夜气温最低还有28℃，不知冷从何来的她低下头，敲了敲还不住向自己怀里钻的小脑壳，“呀，你是烧迷糊了，还是想暗喻什么？” 提鼻狠狠吸了两口，等闻到熟悉的奶味栀子花香，林润婀这才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多美好啊。” “艾西，你这个小痞子，滚下去。” “就不！纯揆欧尼都告诉我了，多闻闻对身体发育有好处。” “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被人当场拆穿的林润婀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回头看一眼正盘腿坐在床上的李纯揆，又赶忙把小脸扭了回去。 “一个两个的，就不能让人省点心”，被这两个闹腾鬼吵醒的李纯揆双手一撑床沿，便干净利落地站在了地上。 也不穿拖鞋，赤着脚，疾走两三步又跳上了郑秀妍的床，“打糕条，让让。” 单人床，三人侧卧，横竖找不到舒服睡姿的李纯揆也懒得说那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话，直接开门见山道：“怎么，想男人了？” 被说破心事的郑秀妍瞬时羞红了脸，‘嘤咛’一声，也把头埋进了林润婀的肩窝。 眼见场面陷入尴尬，不得不说，身为团队的开心果和眼力见担当，林润婀还是仗义的。 头一扭，义正言辞地向李纯揆辩解道：“欧尼看人真准。” “呀！” “郑秀妍你闭嘴，恋爱脑没资格说话，还有，润婀你看住她，不许她乱动。” “忠！诚！” 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又能欺负人，还不用背锅的活计，林润婀怎么能轻易放过，超兴奋地用长腿长臂一锁，小了一个尺码的郑秀妍立时就被她搂在了怀中，“纯揆欧尼，好了。” “干得不错，待会儿有奖。” 李纯揆相当满意小狗腿的表现，又得意地伸手在郑秀妍眉心一点，“现在知道痛了吧，我都跟你说了，要分清主次分清主次。你可倒好，自己大半夜就傻愣愣地把自己送进了狼崽子嘴里。” 被人这么一提醒，回忆起那一夜的郑秀妍顿时有点恍神。 李纯揆一看这番情景，得理不饶人地追问道：“怎么？说错你了？” “倒也不是”，郑秀妍羞惭地低着头，双股也不自觉地拧了拧，“送是送了，但进谁的嘴不好说。” “艾西，郑秀妍你这个变态！” “呀，西卡欧尼！我还是个孩子！！！” 眼瞅着话题开始往旁门左道上滑，李纯揆狠狠一巴掌抽在了林润婀的臀瓣儿上，“但凡是小贤在这儿我也就姑且信了，你比谁都听的明白。” 清誉被毁的林润婀又哪里肯依，反身就要找李纯揆理论，“欧尼！” “好了，闭嘴，听我跟西卡把正经事说完。” “哦。” “第一，在公司认为少女时代丧失投资价值前，出道后的我们行程只会更满，到时候别说跟李明善联系，就连饱饱地睡一觉都是种奢侈。” “第二，李明善那家伙现在确实正在关键的事业上升期，做好了前途不可限量，如果分心做不好，结局大概就是回华夏接家族生意，到那时你们再见一面都难。” “至于第三，老生常谈，你心里明白，我也懒得再提。” 李纯揆居高临下地看向郑秀妍，顿了顿才接着开口：“所以不管是为了今后不再被人忽视你的存在，还是说万一哪天李明善破落到需要你养，亦或者今后又遇到了赵明善金明善，你都最好把心思放在眼前，有了资本才有资格。” “话尽于此，关于你们的事，我今后绝对不会再多说一句。” 005撒手 同一片星空下，有的人正在经历事业心重塑，而有的人则正被架在火上烤。 东大门市场命理街，点津堂内。 原先用来接受宾客咨询的红木大板台上，此刻却垒了高高三摞，时间跨度也长达7年的录影带或是光碟。 这些被统一标注为‘训练考核’字样的影像资料，是李明善落地金浦当天，由李秀满派人送到的S.W娱乐。 这位还特别贴心地将一封信插在了包装箱最显眼的位置。 在手写信里，李秀满热情洋溢地回顾了郑秀妍自进入S.M娱乐以来，如何从一个懵懂小萌妹逐渐成为精品练习生的光辉事迹。 然后他又在信的末尾，对郑秀妍的未来给出了自己的预判： 一个光彩夺目的Kpop偶像歌手。 李明善在收到这份礼物时原本还挺开心，毕竟不管是站在个人立场，还是作为一个同业管理人，都能从这一套的完整训练影像里窥到各自所想看到的东西。 于是乎，在处理完艺人签约后，李明善直接放弃了跟90-95这一拨练习生进行交流的机会，急吼吼就扛起箱子冲回了点津堂。 哪怕在这批人里，有未来的移动中型企业，还有在今后每年的外貌评比时，跟林润婀打的有来有回的裴兔子和朴恐龙。 在刚开始播放的时候，李明善确信自己是拿来当搞笑片看的。 掉在腿边的三个已经空了的爆米花桶，以及喝了一半的快乐水可以作证。 特别是看到显示器里的小郑秀妍，一本正经地舞动着四肢时，配合上那张未脱稚气的小脸，李明善觉得这段黑历史完全可以完美诠释什么叫作‘努力，但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随着皎月一点点爬上树梢又渐渐西沉，视频也播放到了去年两个人刚认识的那会儿。 李明善还很清楚地记得在送李三小姐上门时，第一眼见到郑秀妍时的场景。 那时候，这丫头正因为没通过新闻采访考核在抱着小水晶抹眼泪呢。 再看现在…… 好吧，两人已经有小半年没见面，李明善也不知道现在的郑秀妍又是个什么情况。 为了满足这一点愿望，哪怕早已过了皮肤再生的黄金时间段，李明善还是兴致勃勃地翻找出了那张标有‘200704-200706’字样的碟片。 随着碟片开始在仓盒内快速地旋转，熟悉的身影又一次出现显示屏上面。 只是这一回，看着屏幕上的影像，已经咧了小半天的后槽牙开始慢慢往回收，直至抿着嘴，一言不发。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跳舞时的姿态看起来也还是那样慵懒妩媚。 可相比以往，印在李明善眼里的郑秀妍似乎少了几分‘灵动’。 不是《灵动·鬼影实录》里的灵动，而是可以突破界限，哪怕隔着屏幕也能把表演者的情绪准确传递给观众的一种感觉。 起初李明善只以为这孩子是一时状态不好，所以才会时不时地犯一些低级错误。 但随着播放条不断向前走，他却发现这种情况并不是能拿每个月都会有低潮期能解释通的。 再把这半年两人的联络时间相互一作对照，他觉得自己大致能猜的出，李秀满之所以选择这么做的理由。 找到手写信，重新翻看上面书写的内容。 但这一回，李明善不仅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还从字里行间中品出了与适才完全相反的味道。 对于郑秀妍，李秀满充满了惋惜； 对李明善，眯眯眼是想告诉他有时候要知道放手。 影像还在播放着，手中的烟卷续了一根又一根。 等仓盒将光碟吐出，窝在圈椅中的李明善抬起头，看着早已烟雾缭绕的房顶，迟迟下不了决定。 哪怕从心里面，他已经明白自己究竟该做什么。 “我特喵的连破处都是间接的啊，凭什么，艾西。” 李明善站起身，几步走到点津堂的前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盒火柴，两根白蜡烛和三支松香。 “咔嚓”一声，火柴划过的是粗糙的磷片，点燃的是李明善想要放手的决心。 香烛的青烟在烛火中摇曳，轻飘飘的，带着些许的诡异。 一顿饭的功夫，松香燃成的灰烬已经落满了香炉，原本郁闷烦躁的心情也终于恢复平静。 【我明白了，就这样吧。】 将编辑好的短信发给早已等候多时的人，不多时，正在整理影像资料的李明善也收到了回复。 【我会让她们用成绩证明你今天选择的正确】 【最好如此，另外小……】 打到这里，李明善停下来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回复删除。 鬼知道在黑海那件事里，向来信奉黑红也是红的李秀满总监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只能期望没有了函数团做备选的S.M，对少女时代下手的时候能多少顾忌一点，这样一来，自家这只命带招黑的折耳猫也能少受点罪。 【我们家乡有句话，起得早不一定身体好。既然吃了半年的时间红利，那就请跑的再快一点，不然你们会很惊喜地发现有只怪物女团已经张开嘴，来到了她们身后。到那时，可别埋怨我没提醒过你。】 【嗬，拭目以待。】 眼瞅没有把李秀满给唬住，作为退让方的李明善自然感到不满。 只是没等他再编条信息跟这位继续斗嘴，一早就关了的房门却突然被人有节奏的敲响。 咚，咚，咚咚咚。 李明善抬腕看了眼手表，虽然还在黎明之前，但对于急需转移注意力的他而言，这个时间段倒也符合点津堂的最低要求。 “请客人稍等。” 扭动门锁，拉开房门的同时，李明善脸上已经挂上了微笑，“阿尼哈赛有，这几位客人……” 没等把话讲完，他便从站在外面的三五个人里面看到了许久不见的身影，“富真姨母？” “总长来抽签。”朴富真几步上前，压低声音道。 侧头看了眼朴富真身后的那群人，又默默算了算日子，李明善顿时心下了然。 原来是又到大爆黑料的时候了。 自打跟着姚弘基在南朝鲜混了这么多年，李明善每隔几年总会在忠清道的姚家老宅，或是点津堂看到这样一群身着黑色西服的人。 这些人为首的那个虽然常换，可不变的是这位头顶上的那个头衔。 总长阁下。 “请进吧。” 李明善侧开身，等这一行人全部进了屋，又小心翼翼地把房门重新合拢。 这些人默默的净了手，又沉默等待着李明善将陈设布置完。 在总长阁下的带领下，几人虔诚跪在一早准备好的蒲团上进行叩拜，嘴里面还絮絮叨叨地低语诵读着什么。 按说这时的李明善应该已经换好了大氅，捧着签筒，立在一旁静候，只不过因为今天心情不爽，自然懒得伺候这些人。 等他们重新站起身，李明善伸手在快乐水里搅了搅，然后便在红木大板上写了一个‘李’字。 “明年该轮他了。” 006预言 “李明善！” 听李明善竟然直白地给出了回答，一直在末位静候的朴富真顿时就站不住了。 这种事是能随便被人拿来口胡的？ 万一放错了风，明年被清算的人可不会只有总长阁下一个。 往少了说，在场诸位有一个算一个，谁也没得跑。 若是再扩大点范围，这些人，连带他们的那些门下走狗都少不了一个下放基层的结局。 对这帮已经高高在上惯了的大检查院老爷们来说，只要出了汉城，其余都是乡下。 到那时，断人前途的李明善于他们而言与杀父之仇无异，能落个好才有鬼了。 “富真啊。” “总长，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别紧张，放松一点。” 从进门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金总长此时也终于开了口，“记得我还是次长那会儿就跟这位小朋友见过面，没曾想几年没见，现在倒也有了几分姚家子弟的做派。” 话是对朴富真说的，可那双阴恻恻的眼睛却片刻不离李明善。 “承蒙总长阁下夸奖”，李明善点点头，表示感谢的同时，还顺势还把眼神向下一瞥。 我，还小朋友？ 哪小了，明明一直都是这个规模好不好，你不要乱～说。 再说了，有时候还要多找找自己的原因，这么多年除了德啥都不缺，除了人干的事一件都没少做，就这还好意思说别人小？ “既然这位小……” “金总长，就让我们坦率一点吧，其实您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不然怎么会专门挑我舅舅不在的时候上门？” 看了大半天不带番号的片儿，又让李秀满站在道德高地摆了一道，李明善本就又困又烦，哪还有什么心思跟这些人腻歪？ 当过总长的人多了，忠清姚氏可是别无分号，少了你金总长，我家吃不上饭了怎的？ 不过经过跟这帮人的折腾，李明善开始榆木化的脑袋倒也重新开始运转起来。 一行人后半夜突然上门，这事情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要不就是这位总长手底下没有什么知冷知热的贴己人在帮忙做事。 或者说，刻意选择姚弘基不在的时候上门，是想给下属找个心理安慰的同时，也自己找条后路。 到时候一旦猜错了结果，这位总长也好顺势把责任推给点津堂，免得那帮跟着一块受了气的弟兄，最后又把离任清算那一套搞在他身上。 虽说被人揭破了心思，但金总长怎么说也是在大风大浪里畅游过的，应付这点稍显尴尬的小场面，不值一哂。 “李会长，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们是大检查院又不是战略情报部，怎么会知道弘基的行踪？” 屁！ 过了清明，姚弘基就浪的不见人了。 点津堂的大门是下午开的，你人是半夜来的，这中间要是没什么典故，别说人，就连阿飘也不信。 “既然这样……” 李明善先弯腰掏出一只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早已经黑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搪瓷大脸盆。 又打开前台柜子，随便抽出一摞面值比世宗大王还大了许多的纸钱，“那就按老规矩来吧。” 所谓的老规矩，就是大检察院这些人需要在纸钱背后把人名写好，然后交给姚弘基一张张的烧，等剩下最后一张的时候，另外一个就是要被爆黑料的人。 整个流程就突出一个随意且不环保。 “不必这么麻烦，那就他吧。” 金总长伸手触摸着桌板，顿了顿，头也不回地对着李明善开口：“回头转告城东区的那位政务官，有时候好心也很容易办坏事，让他小心一点。” 这位嘴里要被提醒的城东区政务官，指的自然是林润婀的老爹。 而所谓的好心办了坏事，在李明善想来，大概指的是这位国民老丈人正力主推动城东区改建的事情。 毕竟这半年来，包括S.W公司新址在内的第一批项目工程，前期规划设计都已基本齐备，这几天各家也把各自的开发理念，设计初稿都挂在了城东区政务大厅，等着各位议员，居委会代表提出意见建议。 所以，这是碍着谁了？ 李明善当然不会主动把自己这种小哈基米算进去。 别说S.W的规模，就算把所谓的娱乐圈御三家绑一块，也未必能值得总长阁下开这个口。 所以说，真相只有一个。 大检查院缺预算外收入了，想和三星开战了。 至于特意把老林点出来，猜不出来，大概是在顾忌小林那位神神秘秘的妈。 从未曾谋面的国民丈母娘联想到那位时而冷艳，时而呆萌的汉南洞一号贵女，李明善又下意识瞥了眼神情紧张的朴富真。 啧啧，两个富真各站一边，老姚这下有几个头都要疼死了。 哦，我可怜的舅舅，fighting！ 金总长貌似也担心李明善会想歪，临出门前，又刻意在他面前停下脚步，“你在玉水洞做的那件事我觉得很好，我会把富真调过去，帮你把那些蝇营狗苟的扫一扫，屋子干净了才好请客不是？” “多谢总长阁下。” “不客气，怎么说你也是纳税人，为你们创造一个好的营商环境，都是我们的分内事。” “不是这个”，李明善摇摇头，”我想感谢的，是您把富真姨母调到地方。” 金总长‘呵’的一声轻笑，拍拍李明善的肩膀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点津堂，“其实我这人不怎么喜欢欠人情，所以这个不算，你还有一次机会。” “夏天吧。” “什么？” “我说明年夏天，请总长阁下帮我完成一项调查。” 金总长古井无波的脸上这回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这么有信心？” 李明善也听得明白，这句话里一层意思是问自己有信心明年夏天会发生什么。 另一方面，是等来年五月变动后，对金总长依然能稳坐高位的信心。 “忠清道姚氏的信誉还是可以信赖的。” “那我们就……明年夏天见？” “明年见。” 迎着初升的朝阳，李明善微笑着团团一揖，“客人慢走。” 打完了道不尽的机锋，送走了本不该来的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又把‘close’字样的标牌挂在了门栓上，做完这些，李明善才慢慢踱着步子准备进屋。 “李、明、善～” 我屮？ 把迈出的腿收回，回过头，只见小水晶已经带着一帮小姐妹出现在命理街街头。 包括初次见面，正探头探脑看着自己的裴秀智和朴智妍。 一二三，四五六。 数着朝自己这边走来的六个小丫头片子，坐在门槛上的李明善忽然来了兴趣。 要不再踅摸个搭子，咱也搞个玉水洞七公主？ “会长nim”，朴善怜还是识大体的，甫一见面，就带头向李明善打起了招呼。 “嗯，善怜乖啊。” 李明善笑着回完话，又看向郑秀晶，“说你呢，没大没小的，又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要我欧尼了！” 007嗯嗯 丁亥年，丁未月，辛未日，丙申时 宜:开业、求财、出行、姻婚 财神正西 “总监nim，已经14:30了。” “嗯，知道了。请把少女时代喊过来吧，我还有些话要跟她们讲。” “内。” 等金竹贤向休息室的方向快步离开，透过幕布缝隙，李秀满眯着眼，仔细打量着正在进行排演的拍摄现场。 此时舞台的灯光，自然已经换上了S.M家二十年祖传绿光。 背景板，也早已装好了今天要在人气歌谣舞台出道的偶像团体名称——少女时代。 至于观众席，粉丝和请来的专业气氛组也准备好了各自的应援道具，间或还能见到几个粉头忙碌穿梭在各排，不停交待着待会儿要注意的事项。 而在导播席，SBSU的频道负责人朴昌浩，正带着六七个身穿红色马甲的‘工作人员’把一兜兜的水果不停塞进导演组。 还是不要就是不给前辈面子的那种。 “是雪球、水晶、逸云，还有善怜。唉～西八”，看着走在最前的四个人，李秀满心疼的直摇头。 这可都是自己的花骨朵啊，居让那贼厮…… 再瞧瞧跟在几人身后，只负责乖巧清甜，脆生生开口笑着喊‘欧巴’的李知恩三人，特别是完全踩在自己审美线上的裴秀智，朴昭妍。 额滴，都应该是额滴！ “老师、nim。” “泰妍？马上就登台了四处瞎晃什么，还不去准备？” “我？” 泰妍眨了眨眼，回头茫然地看向同样蒙圈的八个小姐妹，“可……竹贤欧尼告诉我们来这里，说老师您有话对我们讲。” “嗯，不错，应对的很好”，李秀满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十分欣慰。 至于妒忌到忘了还要训话这种事，他打死也不会承认。 “泰妍啊，前辈和导演那里都去拜访了？” “内。我们刚才一出门就正好遇到了朴总监，然后有朴总监带领，不管是几位前辈那边，还是PD那里我们都走了一遍，大家也跟我们说了很多鼓励的话。” 看着脸上除了胶原蛋白就剩蠢萌的泰妍，李秀满一口老槽都不知道该朝哪吐。 那是正好么，那是正好么！ 要不是有人专门请托，现在SBS最炽手可热的部门主官能这么闲的带你们四处乱晃？ 可在看看还在自得的九个小傻子，李秀满又觉得生这份气纯是自找的。 算了，反正是你李明善为了Jessica花的人情，与我李秀满何干。 一想到这个，李秀满心里的那点小郁结顿时好了不少，就连看向少女时代的眼神也变得柔和。 “说起来你们都是我一个个亲手挑进公司的，西卡和秀英到今天差不多七年了，即便是进入公司时间最短的Sunny，实际训练时长也有九年。” 眼前一张张稚气未脱的面孔，让李秀满也忽然有了种时光荏苒的感觉。 伸手点了点还想把自己努力藏起来的允儿，“你呀，今后可是门面了，一定要注意形象。” “内。” “泰妍呢…性格开朗很好，就是笑声要克制些，多少有点吓人。” “Tiffany，人一定不可以认输，但同时也要有与之相配的能力，不然只会被人嘲笑心比天高，所以出道后也记得要勤加练习。” 现在的李秀满就像一个送学生赴考的老师，每指到一人，就会说两句或鞭策或鼓励的话。 等对其他人说完了寄语，这才笑着点了点郑秀妍的大脑门，“你呀，本来这些人里我最不担心的就是你，天赋好又肯下苦功，再加上有…嗯嗯帮忙，起步天然就比允儿她们几个强。可后来想想，又觉得最让我操心的那个也是你。” “哦哦哦，是那个嗯嗯女婿啊。” “老师！”郑秀妍可太知道这个老不修嘴里的‘嗯嗯’指的是哪个了，再加上被小姐妹们这么一哄，整个人红的就像被煮熟的虾子。 眼见气氛也轻松的差不多，李秀满还得再给这些青春懵懂的小朋友们紧紧弦，别一天天不想着给公司赚钱，只想着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你们都别笑，Jessica的事情迟早你们也会面对，所以我接下来的话，还请各位牢记在心里。” “请老师训话。” “外面的情形大家刚才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来给我们应援的人很多呢！” “那如果说，其实公司请来的人只占其中的三分之一，其余三分之二的粉丝，导演组的关系疏通，甚至包括带你们四处拜访搭关系的朴昌浩主管，都是靠你们嘴里的那位嗯嗯的面子，不知各位有什么想法？”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的少女时代一时间有点跟不上李秀满的思维，面面相觑后又把目光投向了一脸娇羞的Jessica。 “别看西卡，我想说的是，各位都是S.M公司历代女性练习生里最出色的一批，我说的再狂妄点，是汉城所有娱乐公司里最出色的一批，甚至包括天下无敌李孝利。” 李秀满一边说着话，一边透过镜片观察着少女时代所有人的表情。 眼瞅火候到了，他又接着说道：“所以在我的规划里，你们的未来绝不仅仅是站在当下这一批人的巅峰，而是all-time。巅峰之上，才是少时。” “巅峰之上...” “才是少时？” “惊讶吗？还是说，你们认为我只是为了应援才这么说？” 泰妍狠狠抽了抽鼻子，又回头跟成员们相互确认了各自心意，“老师，我们可以的。” “这就对了嘛。” 李秀满嘿嘿一乐，“所以啊，今后各位如果碰到了什么人，希望能多想想我们的目标。当然，如果碰上了嗯嗯这个层级的，去特么的目标，赶紧套牢。” 莫名被cue的郑秀妍：喵喵喵？ “哎一古，老师，那种层级的人物又不是可以随手捡的，很难啊。” “所以啊，想要捡到那样的男人，就要先把自己的层级抬高，至少要做到不自惭形秽。这样说虽然有些冷漠，但在汉城，隐形天花板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是在你，在我，在他的心里罢了。” 李秀满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跟少时把话挑明，倒不是他的一时冲动，更不是闲的没话找话。 只是这几个月的好声音评委做下来，几次与好苗子失之交臂的体验也让李秀满开始慢慢反思，自己那套管理风格是不是已经过时，现在的练习生更适应平等互利的合作伙伴关系。 不然怎么这些人除了选择S.W，剩下的大部分都去了J.Y.P。 至于那对勇夺本年度总冠军，号称有神秘背景加持的姐妹花组合，李秀满才看不上，梁铉锡想要就拿去呗。 “去吧，各位。” 李秀满指了指身后，“为了实现站在巅峰之上的目标，为了等候多时的粉丝，为了让其他公司听到少女时代就避之不及，登上属于你们的战场，把那些该死的大赏本赏一位通通给我拿回来！” “内！！” 008初动 少女时代，一个S.M公司时隔多年再次推出的女团品牌，也是所谓Kpop三大社里最后一个出道的团体。 经过了逾月的宣传造势，这支被外界看作南朝鲜顶级娱乐公司重回女团市场的风向标，并且成员人数也远超以往的大型偶像团体，她们即将在SBS进行舞台初动的消息一经证实，自然吸引了众多圈内人士的关注。 这些人中不乏已经在上半年推出了Kara的李皓延、WonderGirls的朴振英，以及在吸纳了刘花英姐妹后，打算在女团市场也要大展拳脚一番的梁弦锡。 而同样有心分杯羹，又担心试错成本会高到压死公司的一众蛞蝓会长们，为了自身的下一步发展，也在密切关注着这次的舞台表演。 15:35 人气歌谣直播将在5分钟后开始。 也就是说，至多再有二十分钟，少女时代的成色究竟如何，这些专业人士也基本可以给出预判。 然后综合已经出道的另外两支团体的半年表现，再决定在尚显鸡肋的女团市场里究竟要投入多少资源本钱。 毕竟Kpop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女团没有男团的运营时间长，见异思迁的男性粉丝，也远比不上那帮见了欧巴就嗷嗷往上扑的女粉丝消费能力强，基于这两点，大家差不多已经达成了共识。 不过，既然三大社在今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朝这个方向发力，这些一心只想活下去的中小型娱乐公司自然乐得先看看情况再说。 而少女时代的初舞台，就是他们最后一个可以参照的标准。 随着时间临近，演播现场灯光渐暗。 仅有舞台上十数盏各自发着粉色和绿色的射灯照向半空，在提醒观众演出即将开始的同时，也很好的把已经呈V字队形站列的九个人罩在黑暗的环境里。 主打的，就是一个谜底要在最后一刻才会揭晓。 “白色网球套裙，高筒袜，再点缀上代表青春的草绿色，这么一来既不过于暴露，又能把年轻美好的身形完美表现出来。啧啧啧，不得不说，李总监您是真的专业啊。” “嗬，我还以为你能一直忍得住呢，看来定力还是不够啊，明善会长。” “要是定力够，那还是年轻人吗？” “也对，那要不咱俩换换？我这个位置好，看得更清楚。” “我只是年轻，又不是傻，没有人比我更懂什么叫出头的椽子先烂，所以这种破风的工作，交给你们这些领头雁就好。” “然后呢？” “当然是等大雁力虚体弱的时候，再凑上去狠狠捅几刀，然后自己成为领头的那个。” “城府还是浅了。李会长可别忘了，我们之间可还是竞争关系，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很容易被针对。” “竞争归竞争，但鉴于秀英理事还在S.W，我们兄弟公司的关系也就在。” “那……如果我不认呢？” “我想李总监也不希望今天出道的少女时代，明天就闹出退队风波吧，就是不知道那时候会有几家围观S.M的乐子。” “不过是一个Jessica而已……” “如果再加上你的门面呢？林家可一直很希望小润婀，哦不，现在应该叫小允儿回家好好念书，最大容忍限度也是去忠武路当演员。现在被你这么忽悠得以偶像身份出道，林叔叔已经很不开心了。” “哦对了，还有我们S.W正经的小公主Sunny，你猜如果是秀英理事发话，她会不会听？” “李明善，你这狗崽子不要太过分！” “哎一古，这可是对您送我影像资料的感谢啊。” 面对李秀满，罩着工作人员马甲的李明善一摘头上棒球帽，弯腰施礼，“康桑哈密达～” “嗬……” 李秀满还想再说点狠话，可李明善手中的对讲机里已经传出了现场PD的声音。 “3，2，1，开始。” ??????????? ??????????? ??????? ?????? ???????? ??????????? “嗯…力度可以，动作齐整度也不错。” “老头闪开，让我看看。” “西卡还是有些紧张了，心理承压训练还得继续。” “呀！死老头，你都看过多少回了，让开让开。” 听着外面郑秀妍的声音传进来，李明善可就坐不住了。 开玩笑，前世只能对着屏幕一次次的刷再逢世，现在好容易有了亲眼目睹的机会，哪能让这个眯眯眼老头碍事。 尊老爱幼什么的，一边去。 “诶诶，你这个西八……” “别吵吵，待会儿送你场富贵。” ??????????? ???????? ????? ?????? ??????????? 初舞台或许对表演者而言时间很长，但对于观众，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眼瞅少女时代开始退场，李明善扭身拍了拍李秀满肩膀就跑，“呐，待会儿一楼厕所等着啊，有事跟你说，我先撤，千万别跟西卡说我来过。” “真是个小痞子，当学校霸凌啊，还厕所等。” 眼瞅那厮已经一溜烟地跑远，李秀满揉搓着还在发麻的肩膀，咬牙恨声道：“你个狗崽子等着，只要Jessica在我手里，迟早让你给我服服帖帖的。” 回到后台的路上，李纯揆稍走慢了几步，然后凑到了坠在末尾的郑秀妍身旁，“西卡，刚才走位那一下怎么了？” “我”，郑秀妍狐疑地看了看周围，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似乎听到李明善的声音了，好像就是从后台这边传过来的。” “怎么可能！别说还有耳麦，刚才音乐响的根本听不到东西好吧。” “真的！”郑秀妍越想越觉得自己没听错。 “那你听到那个家伙说什么了没有？” “他说，老头闪开，让我看看。” 一听到有人喊‘老头’，原本背着手走在前面的李秀满猛地回头，似乎是想看看哪个敢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郑秀妍指了指前方，“看。” 李纯揆一捂脸，我这个愚蠢的叔叔呦。 你是应激了还是怎么着，急赤白脸地回头干嘛！ “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少想点吧，你也不想想，今天能来的除了公司的工作人员就是我们的亲属，你让李明善出现在这里，那不是纯是自己往桃色新闻上撞么。” 说着，李纯揆又压低声音调笑道：“呀，该不会你为了把我叔叔气死，准备现在就公开吧。” “猜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 “果然啊，对女团来说，男人就是个麻烦。哎呀，谁打我！” 等李纯揆遍寻不到凶手，愤愤而走后，躲在道具箱后面的李明善才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 看着少女时代休息室的方向，李明善揉了揉手，“小丫头的脑壳还挺硬，以后再敢胡乱撺掇西卡你就给我等着。” 说完，便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远。 准备去赴自己的厕所之约。 009授权 “来了？” “那我走？” “李总监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啊，来都来了，先坐下吃两口再说，玉水洞这家酱烤牛杂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李会长请自便，我没兴趣。” “没想到李总监还是个精致老boy”，李明善用面巾纸胡乱把手上的酱汁擦了擦，又朝以手掩鼻的李秀满点点头，“不吃了，边走边说。” “去哪？” “当然是S.W的新总部，别说以您的情报搜集能力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米啊内，不入流的公司一向不在我关注的范围内。” “很期待您的嘴能一直这么硬。” 穿过一幢幢依旧停留在上世纪90年代的建筑物，又走过来可以作为汉江奇迹代表的工业厂区，两个人最终在一片被红砖围砌的高墙前停了下来。 李明善一指已经拆了铁门的厂区入口，“就是这了，现在里面正在修葺，等改造完成这些墙以后都会被拆掉。进去看看。” 进入厂区，李秀满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有几个花甲之年的老人正慢悠悠地走着。 他们不时会从瓦砾堆中翻找到喝完的水瓶，又或者是只剩下小半截的钢筋，然后再骂骂咧咧地把这些垃圾一一丢进自己随身的袋子里。 “这些人都是附近生活稍有窘迫的居民，原先也是这间厂子里的工人”，一旁的李明善自然注意到了他脸上的疑惑，便主动开口解释道。 但很显然，三星集团在李秀满心里竖起的高大形象，让他对这样的回答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不应该啊，这可是第一纺织啊。” “要不说您就是个吃青春饭的。” 李明善撇撇嘴，暗讽了一句又开口道，“在南朝鲜这么一个既不是原材料产地，又没有广阔消费市场的地方，高附加值产业替代劳动密集型行业完全不需要惊讶好吧。再说了，他们不仅经历过98年的破产日，还碰上了妻不贤子不孝这样的倒霉事，还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呀，混账小子，怎么说我这些也是亲身经历过的，还轮不着你告诉我。” “既然李总监对过去这么了解，那我们继续往里面走”，对于这样的指摘，李明善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带你去看看未来。” 绕过铺设好的草坪，踏上重新硬化过的路面，在李明善的带领下，两人七绕八绕地走到了公司办公楼。 看到一层大厅陈列的第一眼，李秀满就不由笑出了声，“哎一古，让我来数数啊，可移动电视、液晶屏电视，笔记本电脑，莫非李会长所谓的未来就是把这里当做杂货铺？” “亏您还是计算机工程的高材生，真是一点想象力都没有，如果我再拿出这个，不知道阁下又该作何感想？” 说话间，李明善把手机从内揣里拿出来，摆在了台面上。 “莫非李会长是要坐实自己杂货铺会长的名头？” “我劝您最好再打开思维认真想想，不利于合作的话也最好少说。” 看李明善的表情不似在开玩笑，李秀满也终于沉下心，开始思考起来。 手机是年初刚上市的初代iPhone。 两台电视虽然年代不同，但都是出自三星电子的产品，当然，笔记本电脑GalaxyNotebook也是。 李秀满围着展示台转了几圈，又皱眉思索了一阵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明善啊，这……” “终端，都是终端啊。” “我知道，可然后呢？” “我和希杰集团开展合作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 “小日子那边的NICONICO动画？” “没听过。” “怎么说呢，就是一个类似YouTube，但可以根据视频内容发弹幕的网站。” “不懂，那是啥？” 看着一脸求知欲的李秀满，李明善快要无语死了。 可站在这个时间点，他还真没法吐槽这位‘Kpop大统领’脑筋不够用，毕竟谁能想到今后十多年的社会变化速度用日新月异都难以形容。 “诺基亚，爱立信这些电信巨头正在研发4g移动网络的消息你总该知道吧。” “这件事我知道，听说SK电信也会在三年内上线”，好容易听到自己熟悉的词汇，李秀满赶忙点着头。 “那如果说，随着数据传输速度愈发快捷，仅凭像iPhone这样的手机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替代电视，人们随时可以通过手机选择观看自己喜欢的视频，甚至以个人为信息源发布视频。如果身处在这样的时代，不知道李总监又该如何应对？” “明善你的意思是，希望我跟你合作？” “这就要看您能给出什么态度了，可以版权收购，也可以合作分成。” “我选合作分成。” 李明善…… 这老头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是应该先问一嘴的？ 为了说服这位头脑清醒又目光超前的艺术总监，从晓之以情到动之以利，李明善可是准备了满腹的草稿。 结果被李秀满这么坦率地点了头，说词直接没了大半。 “您……要不再考虑考虑？其实自己发展也挺好的。” “考虑个屁，你给我留空间了吗？” 李秀满狠狠朝地下一啐，“前些天你跟李在贤见面的事情早传遍了，还有那位人在SBS，心早就飞到你这边的朴昌浩。有这两人给你做背书，再加上你代表的大陆市场，希杰和SBS出品的影视作品那个叫什么来着？” “网络播放版权。” “对，这个版权迟早还不是你李明善的囊中之物？到时候我如果再想跟你合作，应该就不是这套说法了吧。” “瞧您这话说的，二八分润总是要的，怎么说我的把柄可还在您手里攥着呢。” “那现在呢？” “视频资源以评估价或者双方认可的公允价值计量，我个人以现金出资，不会让您吃了亏就是。” “我看也不必这么麻烦，怎么说也是一个相互帮助对方扩大影响力的合作项目。” 李秀满稍作沉吟，“这样吧，作价1亿，把S.M现有和未来待发布的影像资料的网络播放权授权给你，授权期10年，到期后再来谈价格。” “也包括少时？” “包括！看你那点儿出息。” 一想到能趁着这个机会进一步扩大S.M娱乐在华夏，特别是大陆地区的影响力，说实话，就授权费这点小钱，李秀满完全有信心从其他地方赚回来。 唱片，演唱会，周边商品，代言广告，影视资源，这都是来钱的门路。 更别说还能通过这个能进一步跟希杰把利益绑定，到时候自家那些有意走演技路线的艺人也能提前收到资源信息。 一举三得了属于是。 “李总监？” “嗯？怎么了？” “麻烦把口水擦擦，看着怪恶心的，实在忍不住，就等我把事情全说完再流。” “还有？”一听还有，李秀满的心脏不争气地狠狠跳了几跳。 “跟我走吧，去我们公司新建成的小型演播厅，在那儿还有人等着呢。” 010礼物 所谓的小演播厅原先是一处独立但又说不出用来做什么的库房，也是这个厂区里建成年代最晚的一幢建筑物。 李明善接手后，这间占地面积近700平米左右的库房就按照希杰院线的影厅标准进行了全面改建。 等改建完成，这里不仅可以当作谈话类综艺的录影棚，平时也可以用来当作小型公演，或者新影片试映。 还有一些剩余空间，也随之被改造成了用来贩卖电影票，周边产品和小零食的场所。 等参观完演播厅，再想想自己那幢黄不拉几的小破楼，除了满心羡慕，李秀满恍惚间有了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李会长这搂钱的本事着实让人佩服，只是这一片地的价值，可比我辛辛苦苦这些年要赚的多多了。” “李总监过谦了。我不过是托家里大人和朋友的福罢了，如果异位而处，我可没信心能把S.M娱乐带到如您现在这般的高度。” 忽然听到李秀满没来由的称赞，吃不准这位心理的李明善顺嘴又还了回去。 反正花花轿子人抬人，说这种场面话除了费点唾沫，自己又损失不了什么。 更别说老李这人除了一辈子改不了的贪财毛病，不论眼光还是胆魄都属一流。 而且在面对大是大非，或者说看在钱的面子上，面对原则性问题时不仅能坚守自己的底线，同时还能约束住旗下艺人。 拎得清自我定位就很难得，与那些端碗吃饭放碗骂娘的勾八相比，李秀满无疑可爱多了。 “李总监，算了，我们还是亲近一点吧。怎么说咱们也是合作伙伴，总这么总监来，会长去的听着感觉生分。” 没等李秀满反应，李明善就自顾自地已经亲热起来，“我说秀满叔啊。” “秀满、叔？” 李秀满嘴角抽搐两下，没好气地开口：“算了，你爱怎么喊怎么喊吧，又有什么事？” “我是说，既然作为合作伙伴，能不能等我搬迁的时候，让少女时代过来帮忙热个场子？” “要不我再帮把东方神起、BoA也喊过来？” “哎一古，就算全队不能来，派一两个总可以吧。” “你这心思连藏都不打算藏了是吧。” 李秀满都被这混蛋的无耻模样给气笑了，“你要不直接点名说想把Jessica请来算了。” “其实您说的也不完全，毕竟Sunnyxi也是公司功勋元老，S.W能有今天，她的牺牲是头一份的……” “凭什么啊！凭什么那个狗崽子可以心安理得地带着女亲去浪，我还得给他打掩护？” 李纯揆原本还在宿舍跟小姐妹们回味出道的余韵呢，就因为李秀满的一通电话，只能边摸不着头脑，边带着郑秀妍巴巴地跑到新宿舍楼下。 据叔叔说，有惊喜。 结果惊是自己的，喜是别人的。 “好了好了，Sunny别骂了，人都走没影了，你再骂也听不到啊。” “李、秀、满！” 小太阳这下是真气坏了，哪有人是这么干事的，自己给人做幌子还不够，还心甘情愿把亲侄女也一起拉下水。 但孩子总归还是有教养的，话一出口又赶忙补上一句，“Jessica可是咱们公司的艺人，还是在禁止恋爱期的那种，现在却当着你的面被人拉上车跑掉，这你也能忍？要我是S.M的会长，我就……” “你就怎么样，是冲上去骂死李明善，还是打算跟西卡抢男朋友？” “我……哼！” 被侄女这么‘噼里啪啦’的一通挑拨，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李秀满高低得放下身段去回怼两句。 “哎一古，该不会我们纯揆真有什么心思吧。诶呦，要是有这个想法你早说嘛，你阿爸要是知道肯定开心死了。至于叔叔我，就是冒着跟三星希杰开战的风险也得帮我们纯揆。” “呵呵，这种话您还是留着回去跟婶婶说吧，她到今天还觉得您是好人。” “呀，你这个臭丫头。” 李秀满伸手一掐，拎着李纯揆转身朝自己的大奔驰走去，“既然说到了你婶婶，自己想想有多长时间没去家吃饭了。” 李纯揆艰难地回手一指，“可西卡，万一回来怎么办？” “要不要打个赌，那两个十二点前能回来就不错了，难不成要我跟你就在这里一直等？” “不赌，不等，天知道两个人这么长时间没见能干出点什么”，李纯揆把头摇的飞快，“还不如回去看看婶婶，反正那狗崽子也要跟您联系。” “呀，都是出道的人了，别一天天和小痞子一样把狗崽子，西八这些挂嘴边，要注意形象。” “反正已经是少女时代了，怕啥。” “怕你被anti。” 与叔侄俩的亲密交流不同，经过了最初的那段错愕和欣喜，此刻坐在后座，架着墨镜的郑秀妍却变得格外安静。 安静的，让尚处夏末的车内根本用不着开空调。 冰山公主本主了属于是。 “那个…呃…秀妍啊……” 视线暂时从路面挪开，透过车内后视镜，李明善能看到正单手托着腮，看向窗外的郑秀妍。 郑秀妍…… “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庆祝一下？怎么说今天也是你们出道的日子，多吃一点李总监也不会说什么”，李明善继续小心提着建议。 郑秀妍也继续恍若未闻。 “好啊。” “什么？” “你不是说要去吃东西吗？所以我说好啊。” “那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无所谓，能再见到明善欧巴已经很好了。” 看了眼液晶时钟，稍显夸张的时间跨度让李明善有些不敢置信。 紧接着又确认一眼，他才有点相信坊间传闻的Jessica反射弧与常人有异这条小道消息。 眼瞅时间过去五分钟，路口也过了三个了喂！ 虽说两个人要好好吃一顿，可怎么说也是承了李秀满的人情，底线尚存的李明善自然不好把事情做的太过分。 于是，看了眼现在的位置，索性一脚油门就从清潭洞踩到了新罗酒店。 一来是这里有人罩着，自然不怕碰到常年以爆料为生的娱记狗仔，吃饭时两人也用不着像防贼那般的提心吊胆。 二来嘛，万一吃着吃着气氛烘托到位，驳起李秀满的面子来也更方便一点。 虽然可能性不大就是了。 至于郑大毛，到不全是反射弧的问题，毕竟五分钟的反应时间也实在太夸张了。 而之所以自从上了车就表现出一副平静到有些冷漠的表情，其实是她怕了，有小姐妹的分手案例在前，她郑秀妍还不想沦为别人的八卦谈资。 不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这是郑秀妍给予自己的优雅，必要时，她可以主动离开。 等大大咧咧，完全不懂女亲心思的李明善，牵着忐忑复杂的郑秀妍走进包厢时，李富真已经通知总厨给这两个小年轻张罗了一顿不丰盛但精致的西餐。 随附而来的，还有一张门卡。 充满了对晚辈的过分关心。 011南山难 新罗酒店之所以在汉城能和以博彩闻名的华克山庄并称酒店业翘楚，除了地处中区南山和集团背景加持外，更多的是以为顾客提供顶级的舒适感著称。 当然，有时候也会让客人感觉有些过度体贴。 就譬如，现在。 “明善啊，姨母已经把顶层客房开好了，怎么把西卡留下自己想。不过个人建议待会儿吃完可以去南山塔那边走走，毕竟当年你那个混账舅舅就是这么干的。至于保密性你大可放心，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富真姨母留。” 哪怕再挑剔的家伙也得承认，李富真的这番安排不可谓不周全，食住行也确实都考虑的妥妥帖帖。 李明善甚至觉得，如果两人真在这儿过了夜，明天清早准会有几个操着一口流利伦敦腔的老管家在门口候着，一手揽着崭新成衣，然后特专业地开口： MayIhelpyousir？ 事是个好事。 可谁曾想，这张载满了殷殷期望和嘱托的便条，居然能好死不死地飘落在地板上，还是更靠近郑秀妍的那边。 更让李明善抠地板的是，这个蠢丫头居然还当着侍者的面，把便条念了出来。 “欧巴～”郑秀妍单手托腮，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不停地忽闪着。 闪的李明善心慌。 “秀妍啊，如果说这是个误会……” “可我饿啊。” 嗯？ 李明善也跟着忽闪忽闪眼睛。 如果把源于生理和心理的不同，导致的需求差异因素考虑进去。 这里的饿，它正经不？ 只是，还没等李明善把发散到国际知名运动防护用品上的思维抽回来，对桌而坐的郑秀妍就已经捏对着一盘焗蜗牛大嚼特嚼起来。 时不时还格外优雅地举起了高脚杯，然后把浅浅没过杯底的白葡萄酒一饮而尽。 既然这位女亲打算用自污的方式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那李明善也只能陪着她把这出戏码继续演下去。 “慢点吃，不够我们再要，如果还不够，待会儿打包带回去给你做夜宵。” “……那我想给Sunny带一点。不行，还得算上允儿的，不然那个贪吃鬼能活活哭死。” “那就多打包几份，带回去让大家都改善一下伙食，毕竟艺人营养餐是个什么水平我还是了解的。” 听李明善主动提出要打包餐食让自己带回去，郑秀妍欣喜的同时，又有点小失落。 欣喜的自然是李明善不是禽兽，没有一见面就只想着什么夏耕冬藏。 而失落的，是李明善居然连禽兽也不如。 这问题就挺难为人的。 被这么一通搅和，原本在两人之间刚刚产生的隔膜也被重新顺畅起来的交流捅到稀碎。 “欧巴。” “嗯？” “可以讲讲这半年你的事情吗？” “很无趣的。” “可我想听。” “那我说，你边吃边听，然后吃完再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南山塔？” “那个烂怂南山塔有什么好去的。” “可我、想、和、你，一起去！” “嗯……秀妍不提这茬儿我都忘了。以前用发卡给人捅开了好几把同心锁，也不知道这些人都分手了没，是该回去看看的。” “谁的？” “什么谁的。” “我说，发卡是谁的。” “……” 吹牛逼吹到圆不回来的李明善只能无奈地瘪瘪嘴，再不敢言语。 这女人啊，果然不分年龄大小，关注点永远都这么奇特。 南山塔，也叫N汉城塔，05年被希杰集团租赁后进行了重新修整，原先向汉城经济圈发送电视讯号的功能也逐渐变成了汉城标志性建筑物，供人游览散步的景点。 特别是山道两旁的铁链上，受历代在这里取景的爱情片影响，已经密密麻麻地挂满了象征爱情的锁具。 当然，等把锁一挂，钥匙一丢，两人转身直奔山间树林，三五分钟后又各自拎着裤子，骂骂咧咧地走出来，从此别过再不相见的也不在少数。 “欧巴呦～” “我都承认刚才是吹牛了，别问了。” 记得有人说过，Jessica是属猫的，李明善以前大抵是不信的，但亲眼目睹了这孩子的表现，他信了。 刚见面时敏感，总会在无形中表现出一种礼貌中带着疏离的模样。 简称，生人勿近。 可一旦要是熟络了，让她把心里的那点小戒备放下。 不知道别人，反正李明善就觉得挺烦。 哪有好人家能一路上山嘴都不停的，还尽找人尴尬的地方戳。 你说有心不搭理她吧，先给你嘟起一张包子脸，然后什么变了心，有了人之类的罪名，全给你往身上招呼。 可要是接了话茬…… ‘欧巴，这里有个空当，是不是你拆的锁呀？’ ‘欧巴，你究竟拆了几把？’ ‘欧巴，你来拆的时候，是给你自己拆，还是帮姚叔叔拆？’ 哎西…… 这个黏人精。 咔嚓 咔嚓 道左小树林里忽然亮起的闪光灯，和随之而来的几声响动，让原本悠哉游哉的两个人瞬间变了脸色。 “我过去看看，你把口罩带好先下山。”李明善冷着脸快速交待了一句，就准备矮身钻进树林。 开什么玩笑，少女时代Jessica出道第一天就跟男人约会，这种消息不管最终是被人踢爆，还是S.M自掏腰包的把事情压下来，对于当事人郑秀妍来说，没好果子吃是一定的了。 如果再被有心人暗中推一把，基本盘还没有，出道主打的青纯活力风却被破坏的一干二净的少女时代，说不定全民anti的黑海行动就要提前面对了。 没有唱着如果的泰妍，没有演着大热剧的允儿，单靠一趟趟的跑商演，这九个小朋友还能不能等来柳暗花明都难说。 “别去！” “放心，这半年我也不是白混的。” 盛夏的小树林很密，再加上昨晚下了雨，地面也变得泥泞不堪。 好处是前面背着器械的狗仔跑不快，坏处是李明善也不好走。 连走带跑的追了有三分钟，李明善微喘着停下脚步，看着正坐在泥地里低声呼痛的记者，“既然不跑了，那就拿出来吧。” “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申敏智尖叫着从泥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脚踝疼痛，一瘸一拐地向后退挪动身体。 “这位记者小姐，我想要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所以就不要再绕弯子装可怜了，没用的。” “你说什么？我就是个普通游客，我是从～华夏来的。” “嗬，华夏……” 李明善一摸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张工作牌晃了两晃，“刚才地上捡的，还要狡辩吗，来自中华频道的申敏智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中华频道只是一个娱乐频道，应该没有新闻采访权吧。” “所以你既然打着偷拍的心思，想来也一定知道我是谁。” “对不起，我不认识。” “那让我们好好地认识一下吧，申记者。” 李明善弯腰捡起一根细枝条，甩了甩，听着阵阵破空声，满意地点了点头。 012提醒 人迹稀少的山径，道左幽暗的树林，面色不善的男人，和被擎在手中的细长枝条。 如果是正经人家女子，现在大抵会慌得雅痞，然后边手撑着后退边大喊‘你不要过来’之类的。 但申智秀不会。 也不知道这位是不是对此类型一对一室外动作片有过较为深入的研究，却一直没得到实践机会，她此时看起来不仅比之前镇静，甚至在将手指轻搭在红肿脚踝的同时，还有闲情绞了绞腿。 “会长nim～其实照片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 惶恐无助的语气，矫揉造作间偶显玲珑的身体，如果搁那位前金投赵部长身上，申智秀这算盘说不定就打成了。 但很可惜，李大会长在面对连扭胯都能成为名场面的郑秀妍时都能做到有心无力…… 也不是，应该是禽兽不如。 更何况是这么个自身定位不清，却还喜欢搔首弄姿的女人。 不值当。 把数量和活力留给更需要的人不香？ “废话少说，把胶卷给我，我也不会向希杰投诉你的偷拍。至于你那张富含高科技的脸蛋，我没兴趣。” “你不觉得对一位女士说这种话很失礼吗？” “如果想玩什么该死的道德感绑架，不好意思，我有但不多，就不匀给你了，今后还请好自为之。”李明善说完也不客气，直接劈手把相机夺了过来，抠出胶卷再抛还给她，然后转身便走。 得胜将军一般的凯旋，可等待他的并不是异常热烈的拥抱，再加上五分钟不换气的法式湿吻，而是抱着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石块，警惕看向这边的郑秀妍。 一见李明善钻出树林，郑秀妍立时什么也顾不得了，撩开圆领T恤就四处乱摸。 “我把胶卷拿……别，不至于，大庭广众的，你冷静点！” “呀！闭嘴，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又被人揍了。” “怎么可能！刚才那个娱记是女的！” “女的？那我可更得好好检查了，十分钟，够你干很多事儿了。” “哎西，姓郑的，你这话可是事关自己的未来幸福，我劝你最好重新组织一下。” 经历了被人偷拍的事，李明善两个也没心情继续在南山公园里瞎逛，只是草草自拍了一张照片留念就准备离开。 只是向山下走的他们并没有发现，就在刚才的那片林子里，闪光灯又闪了两闪。 “赵会长，照片我拍到了，而且还拿到了李明善的录音，就是不知道您对这个有没有兴趣？” “好，这个价码我很满意，只要钱一到账，我就会第一时间把资料发到你手中。” …… 赶在零点之前，被拉出来做了一夜挡箭牌的李纯揆终于坐上了回宿舍的车。 只不过等Sunny大人一上车，面色极其不善的她就把坐在前排位置的两个压制的诺诺不敢言语。 “只是出去走走哈？” “那个，纯揆呀......” “李会长，我们很熟吗？请叫我Sunnyxi。” 这番冷言冷语听得李明善一缩脖子，这次算是把李纯揆给得罪狠了，没听着‘xi’都让喊了么。 暗地瞪了眼自家没用的男亲，趁着等红灯，郑秀妍软体动物一般地从前排游到了后座。 “Sunny呀～” “西卡呀～” 相互对着发嗲的两人先是一怔，紧接着又不约而同地开始各自搓起了胳膊。 “噫，你真恶心。” “你也不差。” 至于车夫，得亏李明善曾经在无数个视频里见识过楼梯间CP另外一位的诸多名场面，有了允儿打底，对这种级别的撒娇多少还有些抵抗力。 当然，牙酸，全身发软之类的反应该有还是有的。 “呀，前面那个，听我叔叔说你在新地址上弄了个演播厅？” 虽然被称为了‘前面那个’，但理亏心虚的李明善哪敢摆什么架子，立刻乖乖点头，“是啊，原本打算把头一场公演留给你们的，结果被李秀满总监给否了。” “我叔叔那是为你考虑，既然是在公司新址上的第一场演出，如果觉得智英欧尼和CNBlue的影响力不够，那就去请大牌艺人。可以找像李贞贤前辈、金钟国前辈，或者李孝利前辈这样的，邀请我们一个刚出道的idol组合算怎么回事。” “后面那位教训的是，前面的听到了。” “听到就好，赶紧去准备吧狗崽子，S.W里可还有我的股份呢。” “你对你阿爸的身体健康状况能不能有点儿信心，分家产这种事想的早了点吧。赶紧的，朝窗户外面呸呸呸。” “不不不，你想多了，我其实是对李会长你没有信心。” 把头往郑秀妍怀里一扎，李纯揆吃吃笑着开口：“就你这种目中无人的性子，我劝你不如趁现在就把股权转给西卡，免得哪天被人坑的把S.W再赔出去。” 李明善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眼正朝着自己微笑的李纯揆。 这丫头应该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亦或者说，是李秀满兄弟俩知道了什么，只是不好明说或者不确定，只能让李纯揆通过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 “我知道了。” “那就好。” 等郑秀妍二人各拎着两袋打包盒下了车，有了前车之鉴的李明善也不敢多做停留，直接返回了自己的公寓。 也就是之前韩孝周租住过的那间房子。 说来那位房东大叔也是倒霉，前手一拿到韩孝周以全租房价格缴纳的押金，转身就毫不犹豫地投入了在海外游资刺激下，表现如火如荼的股票市场。 等韩孝周退租时，这位大叔因为不想套现价值正在不断上翻的股票，咬牙找了各种借口一拖再拖地赖了大半年。 转眼到了七月，等华尔街投资机构带着海量红利回归本土救市，KOSPI开始调头向下俯冲的时候，这个两千五百万韭菜之一的男人也只能握着不断缩水的纸片儿捶胸顿足。 这里就不得不多提一嘴，在98年为了从国家破产的阴影中逃生，外汇储备几乎见底的南朝鲜不得不接受了IMF提出的各种苛刻条件，其中就包括了进一步开放国内金融市场和成立金融监督院。 如果说金融监督院的成立是给那些本土大小财阀们套上了不允许大幅举债的缰绳。 那金融市场的开放，就等于是把自己白嫩嫩的肚皮留给了逐利成性的秃头鹰。 人家饿了就来，吃饱就走。 谁敢牙蹦半个不字，一个不自由的帽子先给预备上，看你怕不怕。 就此，东亚金丝雀的名头彻底坐实。 话说回来。 李明善落地汉城的那天，这位大叔也正巧收到了韩孝周的提告。 只是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这位却借着酒劲误打误撞地冲到了S.W闹事，跟那位前另类投资部部长狠狠地共情了一把。 但好在李会长心善，得知此事的第一时间，就按当时价格把这间房买了下来，才免得这大叔在生命之桥上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回来了。” 013蒙面 回应是不可能有人回应的。 只是不过有了亲身体验在前作为珠玉，李明善这样的魂穿人士也不敢确定在一所空置了大半年的公寓里，会不会已经住了什么平日里不得拜的街坊。 既然都同在一个屋檐下，又是半夜三更的，作为新人的李明善进门前先跟邻里邻居们打个招呼就很必要了。 即便谈不上帮着看家护院的交情，但至少能保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各走各道，不会让相互都觉得膈应。 至于自掏腰包购入这所公寓的事，从一开始李明善就没想过要告诉郑秀妍，甚至连帮忙办这件事徐妍珠也被他下了封口令。 担心郑秀妍会心生嫌隙是第一层考量，核心问题是李明善还没做好被郑相彬当作练拳沙包的打算。 “孝周xi，可以走了吗？今天的演出行程……” “好的，我知道了。” 被受到经纪人催促的韩孝周随口应了一句，只是哪怕车辆开始移动，她依旧双目注视着那间刚刚亮起灯的公寓。 直至在视野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即将破产的家伙忽然有能力支付赔款，这任谁看也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吧，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帕布” 韩孝周嘴里的‘帕布’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次日晌午。 完美错过了周一早高峰和午高峰，等李明善想起今晚跟李在贤还有约会，草草抓了两把头发出门时，日头已经开始向西偏移。 在去之前李明善还是先跟李在贤打了个招呼，只是没想到对方已经提前到了，正在门口等着他。 “在贤哥，对不起，我迟到了。” “没关系，另外记得叫叔。”平白挨了一辈的李在贤拍了拍李明善肩膀，随即指了指包间所在的方向也没有更多的话。 “内。” 李明善径直推开了包间的门，只是没想到里面的‘老熟人’不止一位。 “明善啊，来这边坐”。 见李明善面露懵圈，聚餐人中第一个开口的是穿一身西服的朴昌浩。 今天包间里的圆桌旁依次坐了七个人，除了李明善、站在门口的李在贤以及朴昌浩之外，还有三位‘坐陪’。 其中两位看上去年纪不大，大概三十岁上下，留着一撮山羊胡，衣着花哨，坐姿跟浪荡公子哥没什么两样。 另外一位要稍微年长几岁，或许跟李在贤差不多大，又或许小一些。 人身材标准，很有精神。 穿一身剪裁合体的西服套装，脚下一双擦得干净的皮鞋。即便坐在那里也显得笔直，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很不好打交道的感觉。 这三位是CJ公司的常务金圣元、中华TV的理事张玉奎以及城东区政务官首席的林炳勋。 也就是林允儿的那位不愿意透露背景的老爹。 “金常务、张理事、林炳勋叔叔，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李明善走过去一一握手致歉后才坐下来。 “明善啊，今天来的晚就不说了，昨天那么大的日子都敢不出现，你小子可真有出息！”貌似严肃的林炳勋端起酒杯冲着李明善晃了晃，却并没有喝的意思。 这杯酒明面上是冲着李明善而来，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在帮他解围。 毕竟迟到这种事怎么说都是李明善不占理，就算李在贤不往心里去，但金圣元和张玉奎这两人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家伙。 为了待会儿免得出现让大家不欢而散的场景，作为这里名义上社会地位最高，年纪也最长的人，林炳勋主动站出来化解气氛无疑是最合适的那个。 至于道歉的方式，那就简单直接多了，而且还是现成的。 “对不起，金常务。” “不好意思，张理事。” 李明善赶紧举杯，跟两人分别碰杯后二话不说地仰头喝下。 这杯酒下肚，另外两杯也就顺理成章地喝下去。 金圣元和张玉奎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也同时举杯喝下。 从头至尾，两人就像在比拼喝得快，直到最后一滴酒进肚也没有停下来。 哪怕心里再怎么骂街，至少面上还是要过得去才行，尤其还是在这种场合。 林炳勋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笑盈盈地给众人分别布菜。 看似热情又细致，其实谁心里都清楚这老狐狸在打什么算盘。 无非是在给李明善找补。 而且李明善的背景，两人也隐隐约约听说过一点，既然有人要主打‘和气生财’的牌，他们也没必要为了些许被扫了的颜面斤斤计较。 一来不值当，二来万一真闹到急赤白脸的地步，不说在座的其他人，李在贤就能让他俩吃不了兜着走。 酒过三巡，菜么，虽说是最正宗的韩定食，真要说过五味还多少有点昧良心。 眼见气氛也差不多了，李在贤将手中酒杯稍用力一放，其他人眼见大佬停著，也纷纷跟着把手中餐具放在一旁。 “明善啊，你来跟大家说说最新的进展。” “好的，在贤叔。” 从两人第一次通电话，到临回国前草草会面时接受李在贤邀请，以制作人的身份加入中华TV。 随着工作不断演进，原本埋在李明善内心深处的一个念头开始慢慢萌芽。 借台唱戏。 台是别人的台，不仅是希杰，还有为了让本国文化出海使了牛劲的南朝鲜文化振兴院。 唱的戏是自己的戏，文化的戏。 然后静待时机，自己成为最大的平台。 反正自己那个黑色日记本里也记载了不少的热播剧和长寿综艺，只要再丢出一两部有望取得三大奖，或者拿下全年视冠这样的影视资源，自然会有已经被卷到极致的演员idol投到麾下，供自己驱策。 用Kpop大统领李老爷子的话说，明星么，工业流水线产品罢了。 到时候就算李秉宪自持身份，那再造一个赵秉宪，张秉宪就完了。 当不得什么大事。 至于现在…… 李明善朝在座各位浅浅一笑，“那就浪费大家一点时间，听我说。” “首先，我作为制片人计划在中华TV推出一档综艺节目，形式与前期昌浩哥合作的《好声音》类似。区别在于参演人不是素人而是已经出道的艺人，包括歌手，idol。” “大家抛开各自的身份标签，单纯依靠声音去感染观众，然后取得比赛胜利。这份策划案我已经跟昌浩哥做了沟通，由他亲自操刀，想必各位心中的疑虑会少一些。至于综艺名称……” “蒙面唱将。” 随着好声音的成功，朴昌浩的自身声望与往昔破落频道主管，兼随时倒闭跑路酒吧老板相比，自然有了极大提高。 再加上这些天坊间盛传的，有一家瑞典电视台正在与S.W商谈购买本土授权的事情，同样让希杰的人对《蒙面唱将》的光辉钱景充满了信心。 眼神瞥到稍显焦急的林炳勋，李明善笑着主动开口：“节目录制会在S.W演播厅拍摄，您做完配套然后来听歌。” 014C站 如果说在今天这场酒局里谁最格格不入，除了林炳勋再无别人。 哪怕是金、张，这两个被拿来‘凑数’的家伙都比林首席更沾边。 而且从本心里说，老林又不是那种只喜欢结交财阀，整天站在露天演讲的区议员代表。 走政务官序列的他更乐意凌晨五点起床，穿着早就没了颜色的脏皮鞋凑到环卫大妈身边，跟她们唠唠对未来的想法。 但没办法。 城东区地处江北，原本倚作经济支柱的工业体系随着社会发展早已被扫入了故纸堆。 现在别说拿城东区与一江之隔的江南区相比，就是江南其他几个区的执政首席都敢嘚嘚瑟瑟地凑到他面前逼逼一句‘遥遥领先’。 所以好不容易等到了一线希望，林炳勋即便再不耐也得忍着先把场面应付完。 哪怕等到事成之后，那些走嘴炮序列的区议员会拿去当做进身资本也无所谓，老林只想着能给自己和依旧生活在这里的居民一个交代。 “明善放心，不说我本人，玉水洞居民的态度你也是亲眼看到过的。” 林炳勋的这番表态不仅是说给李明善，更多的是说给在座的其他人听。 “林首席的态度和能力我是看在眼里的，昌浩啊，作为SBS的人你怎么说？” “哈哈，我老早就馋玉水洞的那些设备了，就是明善这狗崽子一直抠抠搜搜地舍不得给我用，这下看他还有什么话！” 朴昌浩说完，还得意地朝李明善挑挑眉，好像真占了天大便宜一样。 其实不说李在贤已经代表希杰开了口，单是李明善一早把屁股坐在林炳勋这边，作为弱气小三的朴昌浩就只能跟着点头。 再说棚内综艺么，在哪拍不是个拍，又不是那个叫什么名字的综艺来着…… RunningMan？ 不管了，反正等明善推荐的那个赵孝镇到了位，就把这个奇怪名字的策划案丢给他去搞。 “各位，容我插句闲话。” 话说的虽然客气，可要看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而在现在这个小圈子里，李在贤大概就是说话分量最重的那个。 不是有句话说过么。 当金钱站起来说话的时候，真理都要沉默；当权力站起来说话的时候，连金钱也要退避三舍。 既然刚才林炳勋已经表完了态度，身为资本大佬的李在贤自然也要有些实际行动支持。 不然光耍嘴皮子像什么话。 “既然大家都在围绕明善的文创中心说事，明善啊，有没有想过要邀请什么人来做一次演出？权当是给正式拍摄前做个模拟测试了，免得到时候出了问题又腹诽我们希杰推荐的人不专业。” “在贤叔言重了，您推荐的可都是全汉城最专业的设备厂商，怎么可能出问题。” 按照这家人人均喜欢奉承话的揍性，李明善循例先把李在贤抬了一手，然后才接着回答道：“不过邀请大牌艺人来演出的事，我其实也有考虑，只是毕竟资历浅，所以暂定考虑把这件事拜托给公司理事白智英。” “白智英理事……倒也是个人选。” 其实，李在贤哪知道还没成为OST女王的白智英是哪个，只是不想当场弱了李明善的颜面，先随口夸赞一句。 “不过既然要搞声势，我觉得还是要找一个名气和资历都能服众的。” 李明善听的心里一顿翻白眼。 废话，这不是请不来么。 连骚包会长朴振英都听了直摇头，我还能找哪个，总不能把牛奶皮肤李秀满哄上台吧。 “这样吧，圣元啊。” “会长，您吩咐。” “明天带着我的名片去找赵容弼xi，就说劳烦他来帮个忙，我欠他一个人情。” “内，我现在就去。” 眼力价十足的金圣元哪还等什么明天，朝张玉奎一使眼色，两人便起身出门而去。 那股雷厉风行的劲儿，主打的就是一个执行力强。 大概在希杰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景，李在贤对这两人的举动也不意外，只是笑着摇摇头便举起了酒杯，“明善，以后这种琐事就交给其他人去办，做自己该做的。” “内。” “那就接着说，正好让林首席也帮忙参详一二，提提意见。” “C站，或者说ChannelC，之所以取这个名字，主要是考虑到希杰的英文名字。” 李明善说着话，又不经意扫了眼主位上的李在贤。 眼见这位大佬正满意地直点头，李明善这才笑着继续开口，“当然，上线视频网站只是完成几方资源整合后，我们抢占同类市场的第一步。” “下一步，就是等移动网络提速后尽快上线智能终端，譬如那些搭载了Apple的iOS，三星的Padaos的手机，电视，电脑。” 为了给自己多刷一层保护色，李明善其实有很多话没讲。 譬如那个还没面市的绿色小机器人，就是他故意跳过不提的。 至于Pada，在之后的几年里被三星电子拿去跟英特尔的MEGOO进行整合，然后推出了可用在智能手机上的Tizen系统。 嗯…… 虽然这位也没在iOS和Android的打压下坚挺了多久，失败前任的前任了属于是。 但唯一的好处，就是在三星手机上被打的抬不起头的Tizen后来嫁接到了平板电视上面，至少在华夏的白家电大军涌入全球市场前，总体市占率还算不错。 也正是这样，李明善才想着让C站的APP在Pada上线，然后通过那些平板电视遍布全球。 到那时，只要C站的内容够好，够抓人眼球，什么黏性什么忠诚度，简单的很。 而且，谁说权游，纸牌屋这些只能让老美的电视台拍？ 这边有钱有人有风景，就是数得上名字的特效公司，在汉城也有不少。 然后再从华夏找些沉得下心，也耐得住寂寞的从业人员加入进来，属于自己的技术团队自然慢慢也会到位。 再然后，就是提前搭建好平台，静等属于普通视频创作者，或者说自媒体的时代。 那时候的C站，所代表的就不仅仅只是一个C.J。 正事谈完，自然也到了分手的时候。 把李在贤，朴昌浩一一送上了车，李明善陪着林炳勋在小路上慢慢走着，顺道帮这老头也散散酒劲。 “明善啊，你说的那个APP，真的能行？” “别的不敢说，但林叔叔可以随时随地给允儿打call还是没问题的。” “呀，你小子，拿我这个老人家寻开心是吧，过些天等允珍游学回来……” 话刚出口，林炳勋就立刻发觉自己酒后失言了。 谁让在最开始介绍这两人认识的那个人，名叫韩孝周。 只是李明善的注意力似乎全放在了林允珍要回来的消息上，对话中另一层的意思毫无察觉，“那蠢丫头终于舍得回来了？” “呀，当着我的面，你很嚣张啊小子。” “她自己都承认，不信回头您可以问问允儿。” “哼！”林炳勋偏过头，气咻咻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015No.9 骚包归骚包，但不得不承认，金圣元办事效率也是真没得说。 也就一晚上的时间，这位希杰集团常务竟然已经跟久不出山的赵容弼达成了在剧场演出的共识。 当然，如果只是做到这一步，夸一句执行力强也勉强说得过去了。 可这位哥竟然在谈演出邀请的同时，还能以蒙面唱将节目组副pd的身份，顺手把常年跟国民歌王配合的伴奏乐团也签了回来。 而且一签就是整整三季。 这种工作效率，就不是简单能用办事周全形容了，属实是把个人主观能动性直接拉到了max级别。 想来他之所以能在这般年纪就坐稳了希杰集团常务的位置，靠的就是卷。 不给同僚活路的那种。 “明善xi，这份策划案是我按照前晚会长跟您协商好的内容草拟出的，如有疏漏还望指正。” 看着面前如大部头一般薄厚的方案，李明善头一回对‘草拟’有了具象化印象。 翻开策划案的扉页，金圣元做好的目录就出现在了李明善面前。 从服务器搭建，到数据库选址，再到筛选推荐的算法，事无巨细，全都一一列明。 只是这种过于专业的文件摆在只会提构想的李明善面前，着实有些为难人，他第一回觉得S.W的这帮中层管理也不是那么庸碌。 至少一个个PPT就做的很不错嘛，要多少投入预计有多少产出，简单直接明了。 特别是遇到徐妍珠、金智英这些女性主管不出席的会议，几个老男人还时不时会插错几张岛国老师的照片，提升一下大家对蓝色小药丸的需求量。 也算为稳定市场价格做贡献了。 “金常务辛苦，这样，等我看完会在第一时间给您回复。” 等送走了金圣元，李明善转头就把策划案丢给了战略室。 理由就是让他们从里面好好找找自己和财阀公司之间的差距，然后拿出一份专业性不次于希杰集团的意见修改稿。 至于交稿时间，今晚下班前。 然后李明善就愉快地一头钻进了漂亮妹子扎堆的Tara练习室。 “宝蓝啊，宝蓝怒那，又躲哪去了？” “李、明、善！”本人明明就站在眼前的全宝蓝这下彻底绷不住了。 原本天天跟在一帮大长腿身边就感觉挺憋屈，谁曾想还遇到了一个喜欢戳人肺管子的会长。 这破公司就没法呆！ “你干嘛老是欺负我？“ 李明善瞪大了眼睛，一副很惊讶的样子，“欺负你？我明明是在关心你好不好，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万一哪天被拍婆子当小孩拐走，让我怎么跟雪熙前辈交代？“ “滚！”全宝蓝瞪了眼这个面目可憎的家伙，嘟着嘴转身继续面对镜子练舞。 “呀，怎么说话呢，我可是公司的一把手啊，还想不想出道了”乐呵呵地威胁了一句，李明善便朝着正无语摇着头的朴嘉熙走去。 “你明知道宝蓝对身高有执念，就不能让着她点。” “我要是完全无视那丫头，她才该心里难过呢，现在这样至少说明我心里还有她。” “合着嘴花花宝蓝还是心里有她了？什么鬼逻辑。” “idol的逻辑，不怕黑红，就怕无人问津，到解散那天还是查无此人。” 眼见说的有些僵，李明善赶忙把注意力放在了正跟着Victoria练舞的一群人身上。 虽说是因为朴昭妍的加盟才集齐了Tara六人众。 可真把这帮做过演员、脸赞，甚至做过摄影爱好者的妹纸们网罗麾下后，李明善才有些理解金光洙。 这位MBK的会长虽然日常不做人，但能攒一群基本0基础的漂亮妹子成团，而且巅峰时还能跟少时正面拼一拼，不得不说，金光洙也是真有几把刷子。 “嘉熙怒那辛苦了。” “莫？怎么又突然说这个，该不会是要我加班给CNBlue编舞吧？” “怎么会？自从河铉雨他们加入进来，现在的CNBlue完全是一支纯摇滚乐团，我只是觉得带这么一帮孩子出道让您费心了。” “还好了，之前有昭妍帮衬，现在又有了Victoria，她俩一个带着练声，另一个带着练舞，我已经轻松很多了。” 朴嘉熙说完先是一怔，又赶忙补了一句：“但还是没办法加班。” “呀，我有这么压榨员工么！” 李明善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您今后如果有想法可以跟智英怒那说，如果觉得不好开口，就直接找我。” “哎一古，我们明善居然学会疼人了？看来wuli西卡的调教水平很不错嘛。”朴嘉熙作为老大姐，再加上舞蹈设计组负责人的身份，还有和郑秀妍熟识的关系，三层buff下让她在跟李明善说话的时候可没那么多的顾忌。 调教…… 还水平不错？ 这种虎狼之词是一个预备役idol该说的？ 李明善都有些不敢想。 等这位姐今后出了道，能把恩静小哥居丽夫人这些娇滴滴的小娘带成什么模样。 一个比李Sunny都能抛梗接梗，毫无偶像包袱的朴孝敏，青春不败上大抵就不会有Sun屏这个奇怪CP了吧。 算了，反正已经歪了，也不差这点儿。 “怒那啊，你们的出道曲究竟挑好了没？” “选好了选好了，就选《No.9》！是吧，昭妍？” 从李明善进门就把耳朵支棱起来的李居丽终归还是没忍住，一听到问起了出道曲的事情，她三蹦两跳地就扑了过来。 没办法，虽说公司老早就给丢过来一打的demo，可听来听去只有这首歌是李居丽最中意的。 “到一边儿罚站去，自己什么水平不清楚啊，青铜还想直接打巅峰赛。” 李明善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才转过头，温和地看向朴昭妍，“昭妍你自己说，别听她的。” “我听会长的”，朴昭妍倒还是以往那般态度，只要李明善认可，她高举双手赞同。 “呀，朴昭妍，明明你自己也说过喜欢这首歌的！” “追加半个小时练习，再叨叨再加。” 威胁完还有心抗议的居丽夫人，李明善又扭头对着同样围过来的几人说道：“对于Tara的出道曲，公司方面自然有通盘考量，但同样的，你们的意见也是参考要素之一。所以啊，各位都说说吧，谎言、还是No.9，还是说你们有其他想法。Victoria，你先来。” “No.9。” “恩静你呢？” “我也是。” “孝盛，你的意见。” “我都可以的，没问题。” “问我、问我！” 李明善故意扬了扬脖子，把视线从举着小手的全宝蓝身上跳了过去，“孝敏？” “No.9。” “问我…问我！” “那，嘉熙怒那，你怎么看？” 已经快笑岔气的朴嘉熙伸手指了指正不停跳着脚的全宝蓝，“我觉得你还是先问宝蓝吧，不然这孩子待会儿非跟你急了不可。” “哦哦，原来宝蓝在啊”，李明善恶劣地冲全宝蓝呲了呲牙，“行吧，听听我们宝蓝怒那是什么想法。” 016评审 “BoPeepBoPeep！” “不行！” “那动作太恶心了！” “如果是这首的话，我宁愿选《谎言》。” 全宝蓝刚一开口，就不出意外地遭到了其他人的强烈反对。 开玩笑，虽然都是动次打次的舞曲，不能什么风格都不挑吧。 边扭小屁屁，边在两侧脸颊转拳头扮可爱，这能是刚出道的女idol们该干的事儿？ 不提这帮人群情激奋地收拾着队内的傻二姐，倒是李明善这个会长，则因为这个建议正边摸下巴，边在脑海里想象着九个长腿泳装妹纸在舞台上扮可爱小猫的模样。 “如果拿BoPeepBoPeep当出道曲，我觉得也还不错啊。” “会长不可以！” 稍显凄厉的声音突地从背后传来，让还沉浸在美好画面里李明善直接吓得一个哆嗦。 “我说NANA怒那，有什么想法可以当面提，你要实在气不过先去揍宝蓝一顿再过来跟我说也成，可这背后偷袭算怎么回事？另外这种不利于身心健康的话今后能不能过过脑子再说，让别人听了很容易产生误会啊。” “略略略，明明是会长欧巴自己在朝羞羞的地方想，而且我是91年的，可不是怒那。” 与同为清州出生，通过选秀签约S.W娱乐的全孝盛不同，早一步加入公司的林珍娜则走的与金高银一般的路子。 只不过一个是地缘，另一个是血缘。 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殊途同归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李明善并不打算把这位老乡按照偶像的路线培养。 一个是因为共性问题，底子薄。 另一个就是年龄。 现在S.W的女团储备里，已经基本按照李明善当初所想，分成了20代和10代两个梯队。 20代就是现在的Tara，以85到87年为基础，再辅以准备体验生活，过把瘾就闪的朴嘉熙。 李明善当初把这支Tara攒出来的另一个想法，就是让她们去跟少时正面对垒。 升级版脸团对原版腿团。 至于郑秀晶、李知恩、裴秀智这拨，在93/95年前后出生的孩子们，这些人才是李明善心中将来从少女时代手里接过权柄，踏上女团之巅的主力部队。 所以这样一来，林珍娜的年龄就有些尴尬了，前后都不挨着，且年龄差稍大。 事情想的挺好，就是天不遂人意。 可谁曾想，原本已经十拿九稳签下的大花柱子哥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又改了主意。 或许是发现在S.W里面自己没把握艳压群芳？ 亦或者说，是觉得S.M给出的条件更适合自己发展。 总之，裴珠泫选手最终是放弃了跟李明善签约，然后头也不回地扎进了李秀满的怀抱。 吃了哑巴亏的李会长虽说有些遗憾，但真要说有多恼火也谈不上。 大不了等红色天鹅绒和兔瓦斯出道，让函数团跟她们一场一场的打过就是了。 到那时再看女团市场究竟是谁家天下。 把话头再捯回来。 裴珠泫的退出，倒是给了定位尴尬的林珍娜一个机会。 没有了前世参与模特比赛时获得的曝光度，演技天赋与金高银这个怪物少女相比，说不上云泥之别吧，也差不了太多。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打击到信心全无的林珍娜，趁着一个没有人的下午，毅然决然地钻进了李明善的办公室。 只是出于刑法考量，已经多次禽兽不如的李明善终归是咬牙把差两个月才16岁的未来世一脸轰出了大门。 然后，她就成了最后一个加入Tara的成员。 等林珍娜作为忙内完成了入队的规定动作——带球上蓝后，这帮闹腾劲儿已经不差少时的女疯子们才在朴嘉熙的镇压下重新安静下来。 “你们啊，总喜欢欺负宝蓝算怎么回事，让外人听了还以为我李明善管教不严，让Tara出现队内霸凌了。” 不咸不淡地提醒了一句，李明善这才扭头看向朴昭妍和Victoria，“你们两个，队内最终意见定下来没有？” 与内向敏感的朴昭妍相比，反而是新人Victoria早早就表现出不错的领导力和判断力。 而且这孩子对自己还有股子狠劲。 自从跟着李明善来南朝鲜到现在，为了尽快掌握对话能力，她已经有好几回差点把教授朝鲜语的女老师逼得跳了汉江。 最后多亏是李明善及时出面，才制止了她打算跟着老师回家的念头。 “No.9，就这个”，Victoria虽然说的慢，但依旧坚持不用汉语。 “OK，大家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我会尽快安排，嘉熙怒那。” “请会长示下。” “那这首歌的舞蹈编排就拜托你了，如果需要帮助，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编舞方面有我和Victoria没问题，请会长放心。” 朴嘉熙也是个知情识趣的。 既然李明善每回跟自己一谈及Tara的事情，总会同时询问朴昭妍和Victoria的意见，那还不如自己卖个好，找机会就帮着树立她们的队内威望，让其他人在潜移默化中接受只有她们才是队长候选的现实。 至于过两年自己离开了Tara，这队长职务特么谁爱当谁当。 “嘉熙怒那办事我一向是放心的，我先走了。” “会长慢走。” 等李明善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林珍娜慢慢凑到了朴昭妍身边，期期艾艾地小声开口道：“昭妍欧尼，会长每天都这样吗？” “什么样？” “有事过来处理，办完立刻消失。” “你说这个啊，别说咱们这些练习生，就是那些公司管理们估计也因为这个苦恼的要命。” 想想自己刚从S.M来到S.W，整个公司还是小猫三两只那会儿，朴昭妍抿着嘴，无奈地摇了摇头，“刚开始公司没上正轨前他还能经常在公司呆着，可自从CNBlue出道以后，公司上下能逮着会长的只有孝周理事，还是一逮一个准的那种。” “所以从那以后，管理们有什么事都会先找孝周理事，然后会长自然就出现了。不过，现在么……”说着，朴昭妍耸耸肩。 “老师，好久不见。” 刚从门口送人回来的朴起庸还没等坐稳，就看到李明善已经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前。 “你怎么才来？孝周刚走。” “我就是看到了她的车离开，我才进来的。” 抬头看了眼一脸坦然的李明善，朴起庸伸手虚点了几下，“我说你们两个，至于么？一个是刻意提前赶过来，一个是故意把时间延后，非让我这老头子把话说两遍才行？” “这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得多跟人交流，不然很容易变得语迟。” “你就直说老年痴呆得了。” “我可没说”，李明善笑嘻嘻地把拎着的茶叶包双手奉上，“赶回来之前我偶妈特意准备的。” “基淑有心了”，朴起庸也不客气，大手一搂，茶叶包就掉进了办公桌抽屉里。 然后，又将一叠卡片丢给李明善，“你先看看，这是我的回礼。” “什么这是？” “电影节邀请函，全部是评审单元的。” 017播报 MBCRadio，《亲亲电台》的直播间外，红色的‘online’字样格外引人瞩目。 叩叩，叩叩 敲门声轻响了几下，还没等当值PD起身，本该呆在直播现场主持的主DJ强仁就已经憨笑着推门走了进来。 “PDnim，我有件事想拜托您，等待会儿插播广告的时候，可不可以多放几条？” “强仁啊，你知道这不合规矩。”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才想着过来跟您讨个面子。” 被拒绝的强仁也不着恼，只是搓了搓手，用更显谦卑的语气跟PD小声打着商量，“我相信您也从监听里都听到了刚才少女时代的表现，说一句疏漏百出也毫不为过，而且您再看看她们的脸。” 说着，他又隔着玻璃点了点正在接受代班DJ金希澈采访的少女时代。 “您也知道我们公司对新人的行程安排，孩子们这些天连轴转下来都已经累惨了。” “所以呢？每个出道新人不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我现在只是有些担心，如果以这种精神状态继续做节目很容易会出现播放事故，到时候不论是对作为新人的她们，还是对咱们节目组其实都没好处。” “这样啊……” 作为MBC的资深PD，自然是见多了新人偶像出道时的忙碌，所以少女时代现在的演出状态对他而言也实属司空见惯。 可他倒霉也就倒霉在了资历深上。 资历深意味着入行时间长，同样也意味着因为年纪见涨，这位PDnim跨过晋升天花板也无形中厚实了许多。 与其他已经转做电视综艺的同期们相比，迟迟得不到外援的他，现在只能苦守在不到20平米的电台导播间里发挥才华。 不上不下、人生尴尬的他自然明白，如果在手里再出现什么播放事故，或者让李秀满轻飘飘地给公司高层递一句小话，自己纵有千般打算也是白搭。 坐冷板凳的PD不一定都叫朴昌浩，所以自己撞上泼天富贵的概率，大抵是不如从MBC顶楼纵身一跃，却依旧能去清凉里生龙活虎的概率高。 既然做不到昂首挺胸，那就乖乖地伏低做小。 “强仁啊……” 只是不等他开口同意，闹人的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PD，有条简讯需要插播。” “莫？居然有需要我们插播的简讯？我这里可不是新闻组啊。” “没办法，是一条突发的娱乐新闻，因为影响较大，所以会长要求所有在线节目必须及时发布和做好后续跟进，正在直播的亲亲电台自然也在其中。” 娱乐新闻 影响较大 会长要求 “是圈内恋情曝光？” 一连三个敏感词让导播PD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正因个人丑闻深陷舆论风暴中心的那位候选人。 这位该不会又打算用这种手段，转移公众注意力吧。 这特么的，艺人不是人啊。 “您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至于会长有什么考量，那不是咱们这个层面可以置喙的，您按照指示播报就好。” 自动过滤了文员语气中的强势，中年老PD点了点头，又伸手示意一旁站着的强仁，“你先拿去准备一下，然后赶在这个环节结束前播放。” “内。” 随着无趣大王徐珠贤分享完自己近来的学习心得，重新回到直播间的强仁笑着把话题接了过来，“感谢徐贤生动但无趣的分享，接下来，请允许我强仁为大家播报一条来自忠武路的喜讯。” 为了给听众准确传达自己的情绪，强仁还特意将本就洪亮的大嗓门又调高了几分。 “去年年末上线，并引起全国广泛讨论的《鬼影实录》今日传来喜讯。” 听到强仁的播报，本已昏昏欲睡的郑秀妍倏然睁开了双眼。 不着痕迹地与Sunny和允儿交换了眼神，确认两人同样一无所知后，郑秀妍又把目光看向了强仁。 “按照电影振兴委员会传来的消息，目前该片已成功入围了多个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其中包括釜山电影节新浪潮竞赛单元、锡切斯国际奇幻电影节、芝加哥电影节、都灵国际电影节等三个B级电影节。” 听到这里，除了允儿外，其他深知内情的少时成员纷纷用揶揄的目光看向了郑秀妍。 郑大毛也不负众望，与有荣焉的把小胸脯挺了挺，大有要跟李纯揆一较高下的意思。 “西卡欧尼……” 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握在掌心，郑秀妍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看向正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允儿。 只是不等开口，强仁的话又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不仅如此，S.W娱乐公司会长李明善xi还作为电影的导演兼编辑，成功入围了斯德哥尔摩国际电影节的导演奖和青龙电影节的最佳新人导演奖提名环节。让我们恭喜李明善xi。” 虽然不清楚这厮怎么摇身一变又成了导演，但成为候选的消息还是让郑秀妍在鼓掌的同时，也成功地亮出了自己漂亮的下颌线。 只是没出三秒，她这股欠揍劲儿就被强仁给生生摁了回去。 “同样的，该片女主角的韩孝周xi也成功入围了青龙电影节、锡切斯国际奇幻电影节、芝加哥电影节、都灵国际电影节的最佳新人奖评选环节。哎一古，孝周xi不愧是忠武路的怪物新人，她才20代啊。” 呃…… 郑秀妍的嘴有些瘪。 哪怕韩孝周凭借《比天高比地厚》里的精彩演技已经重新赢回口碑，可随着自己也成功出道，郑秀妍感觉这位主动选择退出的欧尼也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可现在嘞，人家都入围国际奖项了，虽说都是B级电影节，可毕竟是演技已经被官方认可的演员啊。 就凭这条简讯，哪怕一奖没拿都无所谓了吧。 “让我们再次向李明善xi、韩孝周xi以及所有参与电影制作的电影人表示祝福，期待他们在未来的创作中继续保持独特的风格和才华，为观众带来更多优秀的作品。” 呼……总算念完了。 郑秀妍边用力鼓着掌，边悄悄吐了口气。 此时她想的更多的是该怎么努力，好让少女时代和自己能尽快提升咖位，拉近和韩孝周的差距。 ‘ONLINE’灯熄灭的同时，也意味着本次亲亲电台的直播结束。 逐一向两位DJ和编导组鞠躬道别后，走出直播间的九个小丫头这才稍稍放松一些。 “西卡，你那位…呜呜！” 没等孝渊继续往下说，手疾眼快的俞利已经把她嘴捂得严严实实，“闭嘴吧，西卡你别理她。” 郑秀妍眨眨眼，呆萌二人组的操作让她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别看我，问允儿”，俞利把手向后一指，“不过我劝你先做好心理建设。” “允儿呀～” 听到郑秀妍使出大召唤术，走在最后的允儿磨磨蹭蹭上前，“西卡欧尼。” “俞利说你有话跟我说？” “也没什么，就是几个海外电影节的开幕时间前后都挨着。” 018行程 有了电影振兴委员会在背后使劲儿，《鬼影实录》成功入围多项海外电影节评审单元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座城，接着再以经济圈为中心，向四周飞速传播。 然后，就如朴起庸所设想的一样。 作为官方代表的文化院在把这个当作自身成绩笑纳进口袋的同时，也寻到了进一步削减国内电影配额的由头。 而忠武路的电影人团体则是一边继续抗议本土影片上映天数的减少，一边大吹特吹韩孝周将会是继全度妍之后，本年第二个斩获海外电影节影后的女演员。 哪怕人家全度妍拿的是戛纳影后，而韩孝周说破大天也就是参与到B类电影节的评选。 但这都不重要。 一个刚满20就有资格参与到海外电影奖项评选的新人演员，怎么看怎么都能算作是忠武路前辈们提携有功。 即便当初韩孝周被全民狂嘲的时候，这些前辈们都爱惜羽毛，只字不言，也不妨碍他们此刻站出来与有荣焉地帮腔。 不过，这就够了。 在存在共同利益的情况下，所有参与了《鬼影实录》拍摄的主创人员，都被文化院和忠武路默契且有效地推到了前台，闯入了大众视野。 除了有心把弟子扶上马送一程而自甘退居幕后的朴起庸，郑秀晶和崔真理两个本就有些名声的小朋友，这些天送到S.W的代言合同简直不要太多。 食品文具和校服这些常规代言也就算了。 能让见多识广的郑室长都感觉离谱的，是一位代理商居然直接寄来了两箱配方奶粉和一纸代言合同。 直言就是打算用小水晶和小雪球的形象告诉那些待产妈妈们，只要用了他们的产品，下一代的未来大概率就是这个样子。 emmm…… 把赚钱思路已经打到父母给下一代积攒的医美储备账户了属于是。 两个年画宝宝已经受到了如此程度的热捧，作为焦点的李明善和韩孝周遭到的困扰更是呈几何级的增长。 当晚就有好事的娱记已经从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利益相关人士手中挖到了第一手资料。 什么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什么为了李明善，韩孝周不顾家庭阻挠，毅然决然地从清州到汉城闯荡。 然后为了帮助生涯低谷的韩孝周，李明善又巨资收购了S.W，再到如今两人因为某些不可说的原因散了伙。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直让一票吃瓜群众看的大呼过瘾。 当然，如果只是到这种程度也还好，身为正牌女友的郑秀妍大不了眼一闭，手一松，这事儿大概就算过去了。 可当CP粉按照各影展的开幕时间，编制出一份‘花样姐姐’行程表，又郑而重之地发表在论坛后，郑大小姐的情绪终是不可避免地遭到了波及。 “都听着哈，起始站汉城，选择乘坐火车出发前往釜山参展，一路上两人除了解开心结，还能一起欣赏沿途的风景。” “hin…无聊。” 正在扒饭的郑大毛表示不屑。 “然后从釜山出发，乘飞机前往第二站西班牙著名的海滨城市锡切斯。在这里除了可以参展卖片儿拿奖外，两人还可以牵手漫步在美丽的海滨小城。哎一古，只是想想都觉得浪漫呢，是吧西卡？” 郑西卡也不搭话，只是慢慢撅起了嘴。 “两周后从锡切斯出发，前往芝加哥。抵达后，孝周怒那参加电影节的活动，明善哥继续卖片儿，然后再在这座城市生活两周，可以去著名景点中感受当地的魅力，包括但不限于当地的艺术博物馆、天文馆，联合中心球馆等。呦，还是个喜欢篮球的男CP粉。” 崔秀英绘声绘色地讲解，让郑秀妍直把银牙咬的嘎吱作响。 “两周后从芝加哥出发，乘坐飞机前往意大利都灵。在这里，孝周怒那负责时尚，明善哥继续卖片儿，领略完都灵的古老建筑和美食文化后，他们还有充裕时间去一趟时尚之都米兰和文艺复兴地佛罗伦萨。当然，以孝周怒那的美貌也完全可以去一趟罗马，然后在真理之口前cosyplay奥黛丽赫本。” 等权俞利接着念完，郑秀妍半径三米范围内早已空无一人。 至于手握下一段稿件的黄美英，此刻声音里都已经带上了哭腔。 回头看了眼乐呵呵看戏的其他几个，只能小声不断地向郑秀妍讨饶，“西、西卡欧尼，都是她们逼着我念得。” “念！我也想听听我们家明善除了会卖片儿还能干嘛。” 郑秀妍说话的时候，还专门把‘我们家’咬得格外的重，仿佛是对所有人宣示自己的主权。 “然，然后从都灵出发，前往瑞典斯德哥尔摩……” 黄帕尼稍作停顿，又偷着看了眼郑秀妍。 发觉她只是双目微合，再无其他动作后才敢接着开口：“在这里，明善哥可以在卖片儿的同时参加电影节导演评选活动。如果两人幸运的话，还能看到瑰丽绚烂的北极光。” “原来他也知道要干正事儿哈”，小脸已经拧出包子褶的郑秀妍忍了再忍，这才挫着牙给出了一点正面评价。 只不过起起伏伏的小胸脯又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西卡欧尼，这些明明都是粉丝们的想法，你这样生李会长的气是不对的！” 到底是被郑西卡抱着长大的，抛开快要转筋的小腿不谈，徐珠贤不仅不怵她，还敢当面直斥盛怒中的冰山公主。 再说了，现在的秀妍欧尼已经成了这样，待会儿等念完了最后一段，自己还不得被她当场给扬了？ 想到这，徐珠贤激动地把藏在背后的小纸条又攥紧了些。 允儿欧尼说的对，撩拨这种状态下的秀妍欧尼可真刺激。 “最后的青龙电影节的行程，应该是在小贤你的手里吧，也不差这一段了，念出来听听。” 郑秀妍缓缓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环顾了一圈才开口：“而且我这么听下来，写这篇行程的人不仅做了很多功课，似乎把自己也带进了角色里。所以想来作者的年纪应该不大，说不定只是个高中生，至于是不是男生也不好说。” “纯揆欧尼，你把脚尖再踮着点，我怕……” “你活该，招惹谁不好，非要惹她。” “如果是高中生的话，欧尼，要是我说这些都是小贤写的，你觉得秀妍欧尼会不会信？” “你还是个人啊。” 徐珠贤哪知道把自己陷入这般境地的罪魁祸首，正准备再给自己狠狠来一脚。 努力直视着郑秀妍的双眼，她将手中的小纸条展开，徐徐开口：“在北极光的祝福下，明善哥和孝周怒那手持各自的奖杯，并肩站上了青龙电影奖的颁奖舞台，迎接所有人的祝贺。” 郑秀妍一挑眉，“没了？” “真没了……” 徐珠贤都要委屈死了，始作俑者又不是自己，冷言冷语地算怎么回事？ “允儿……” 019傲娇 “秀妍欧尼～” 只是一个闪现，林允儿已经一溜烟地站到了郑秀妍面前。 伸手 环腰 然后再把自己的小脑袋杵进熟悉的怀里使劲儿蹭。 按照常年挨揍总结出的经验，每回只要自己寄出这一招，就有九成机会从被惹毛了的折耳猫猫爪子底下活命。 至于剩下的一成，那是变数，真碰上了也没办法。 郑秀妍把手轻轻往林允儿的头顶一搭，“允儿呀，你这是承认了？” “内...” “文笔不错。” “莫？” 林允儿有些惊异地抬头，仿佛想从这位欧尼无喜无悲的脸上看出她的精神状态。 该不是已经被气疯了吧。 ”怎么，不信？” “没没没，只不过……” 郑秀妍越表现得平静，允儿越是觉得愧疚不安，“欧尼，要不你还是打我一顿吧。” “秀妍啊”，原本还打算看热闹的其他人也察觉到此时乐子又有了新变化，一个个兴致盎然地纷纷围拢过来。 除了从开始就一直拢着双手，站在远处观望的泰妍。 在小个队长看来，这份涂满了粉红色的行程单是怎么被人炒热的并不重要，甚至真正的作者是不是正接受‘在适度范围内被群殴’的允儿也不重要。 反正这张破行程单子又不是李明善，或者韩孝周两者主动对外公开的。 而且即便是其中之一有意这么干，另一个当事方乐不乐意配合炒作都还是在两可之间。 更何况以她在跟这二位的短暂交往中观察到的脾性，再加上自己这位队友，三个全是一样的死傲娇。 如果非要说区别，大概郑秀妍表现得更表象了点，而另外两个更善于把心思藏在各自和善的笑容之下。 所以如果郑秀妍这时候脑子一热，妒忌心起，不管不顾地上门给李明善来一通输出，结果大概会给本来无事的两人平添几分嫌隙。 而占据身位优势的郑秀妍若是主动选择了降速，等李明善两人从国外回归时，这份行程单上的内容还真说不准就变成了预言。 即便没有，有了三个月的时间，这道被撕开的缝隙也足够其他的有心人进行一番操作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算李明善主动来解释，郑秀妍也只需要轻飘飘地用玩笑话敲打敲打也就够了。 但事实证明，情绪失控下还能做出理智判断的郑秀妍并没有让她失望。 看着同样望向自己，正好整以暇地整理着稍有杂乱的头发的郑秀妍，金泰妍笑着努努嘴，然后竖起大拇指，“干得不错。” “还行”，郑秀妍伸手把想要挣脱战团的林允儿重新摁回去之后，也朝着金泰妍的方向耸了耸肩。 眼看这边乐子已经演完，金泰妍继续把双手一拢，像个街溜子似的趿拉着大拖鞋，慢悠悠转身向房门口走去。 想来大家热身运动完一定很渴，既然在摄像头前面曾经承诺过要当个合格的队长，那成员们的身体健康也是要纳入一并考量的。 至于那个还在挨揍的…… 大运动量过后不能喝凉水，容易炸肺。 砰！ “李会长！我认为这种既起不到宣传作用，还可能跟其他公司交恶，只知道渲染暧昧情绪的通稿，完全没有发布的必要，请您三思。” 作为接替即将归隐田园的韩佳人，成为B.H艺人公司头牌花旦的韩孝周，此刻正面若寒霜地站在会长办公桌前，冷声诘问着会长李秉宪。 “韩演员，请注意自己说话的态度”，李秉宪伸手磕了磕烟灰，然后用轻松的语气回应着。 至于故意用演员这个称谓，也是在提醒韩孝周，现在的你身份可不是什么公司理事，而坐在你对面讲话的，也不是那个能纵容你随便发小脾气的李会长。 “会长nim，是我的问题，请您见谅。” 韩孝周咬了咬牙，然后鞠躬道歉。 “韩演员，请抬起头来看着我。” 身材高大的李秉宪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视线落在韩孝周身上。 他倒也没想要用言语太过刺激对方。 但对于这朵正在忠武路上含苞待放的雏菊，李秉宪觉得还是应该先挫一挫她的傲气，再根据表现决定下一步自己应该投入多少人脉资源去培养。 不然一个总想着把身边的潜力新人往前公司推荐的艺人，李秉宪可不喜欢。 没道理耗费着自己的资源人脉，去给别人家玩养成不是？ 韩孝周也同样直起腰身，与李秉宪平静对视，“会长nim，我觉得不论是演员还是艺人公司，还是要拿作品说话的。” 李秉宪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节奏。 韩孝周继续说道：“所以您如果想借此炒作，我建议您还是放弃吧，我不会配合的。” “而且对于未来的规划，除了公司的安排我个人也有自己的想法，演员这条路我会坚定地走下去，但任何分散注意力的行为对我来说都是多余。” “那么……”，李秉宪终于开口，“你有想过那位李会长吗？” “明善也不会配合的”，韩孝周很笃定地回应着。 李秉宪听后不置可否，只是把手指继续在桌面上敲击着。 韩孝周见此也不再说话，依旧目光灼灼地与他对视着。 敲击声突然停止，李秉宪牵了牵看起来有些凉薄的嘴角，“既然孝周xi这么坚定地要走演技路线，那今后还请多多努力。” “当然，资源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保证公司和我必然尽全力支持，不会让你在B.H获得的成绩比在S.W的时候低。” “我会的，一定不辜负公司和会长的期望。” “嗯，去吧，我会通知外宣更换通稿。” “给您添麻烦了。” 韩孝周离开会长办公室后，才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她很清楚，李秉宪刚才的每一个问题，既是试探，又是警告。 而她的回答，也必须小心翼翼，既要表达自己的立场，又不能失了底线。 而且韩孝周同样也明白，之所以自己有资格站在B.H的会长办公室，能跟李秉宪这样的顶流级忠武路演员讨价还价，实力来源完全是S.W娱乐、或者说是李明善曾经给予的支撑。 若还是当初那个没有作品傍身，没有前途可言的新人演员，现在的韩孝周哪有什么拒绝公司炒作话题的资本。 踱步走回属于自己的休息室，原本那张有意无意总要把自己和李明善扯在一起的通稿已经不见了迹象，取而代之的，只是一纸内容干巴的祝贺信。 “就这样吧，请您去帮我通知外宣。” 支走了经纪人，韩孝周这才收起伪装，丧气十足地窝进了椅子里。 掏出个人手机，翻找出一年前S.W娱乐重新揭牌时的合照。 看着相片里凑在一起的两个人，韩孝周不开心地嘟着嘴，低声埋怨道：“你这狗崽子，都不想着主动给我打通电话，哼。” 020交友 与此同时，在汉城的另一边。 坐在新罗酒店包间里的李明善也正把一张拍立得重新塞进钱包的夹层里。 这张相片是新年那天，在爱宝乐园与韩孝周一起自拍的合照。 这会儿再看到这张照片里两人都笑得开心异常的样子，心情却已经与之前拍摄时完全不同了。 “叮~”，一声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 李明善拿起手机查看信息。 【哥，我被秀妍欧尼带人给揍了。】是允儿发来的信息。 【活该，谁让你没事在论坛瞎扯什么行程单，另外你可是个女孩子，注意点形象，别跟着人瞎喊。】 【呀，明明是你暗示我发的！】 【那你可以去跟秀妍讲啊，看她信不信？而且你自己都说是暗示了，那怎么确定这是我的意思？】 【其实我是让你在这段时间里守着点规矩，别觉着背靠S.M就可以万事大吉了，有时候讨厌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怎么会有人讨厌我，我可是宇宙超级无敌可爱的允儿啊。】 【这个心态挺好，请继续保持。】 “真是个嘚瑟鬼，有你哭的时候。” 回复完这条信息，李明善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许多，抬起头，向对面问道：“申记者，想好要出什么价格了吗？” 看着李明善这幅有恃无恐的模样，申智秀攥着录音笔的手又不觉紧了紧。 “为了保护Jessica，李会长还真是处心积虑啊。不仅亲自下场，还舍得把青梅竹马的韩孝周xi也推到舆论风口，但你觉得这样有用吗？只要我选择公开录音笔的内容，您现在的这番操作可就白费了。” “如果想转移大众对热点事件的关注，就是再制造另一个更热点的事件，这不就是你们一直以来的惯用手法么？至于说公布，您今天来不就是为了卖个好价么？” 李明善用指尖敲了敲桌板，“所以开个价吧，但必须是完整版，别拿给韩进的那几张照片和裁剪过的录音来糊弄人。” “当然，毕竟怎么说李会长也是当事人，是不是原版您自己一听就明白。” 之所以申智秀会主动约见李明善，这件事还得从韩进集团那一家奇葩说起。 自打南山一行被这位记者跟踪偷拍，虽说李明善当时就把胶卷没收，但没想到申智秀不仅把在小树林里两个人的对话录了音，还趁他们下山时又偷拍了几张背影照片。 申智秀本想着靠这些东西还能小赚一笔。 可谁曾想，韩进那边的委托人居然因为没有拍到李明善两人的正面照只同意支付原先一半的价格。 于是，这位申记者抱着一分价钱一分货的心思，在收款后把裁剪了关键对话的录音交给了对方。 然后转头她就跟李明善取得了联系，甚至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申智秀还告诉李明善，韩进赵家正在谋划着下手阴他一把，希望做好准备。 就挺有职业道德的。 所以等论坛上传出郑秀妍绯闻的第一时间，李明善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应对措施。 先请申智秀在不经意间挖掘出自己和韩孝周的关系，然后再忽悠一心只想吃瓜的林允儿把编好的行程单发上论坛。 一通操作下来，前有青梅竹马这个关系打底，后有新锐导演和大势演员这样的标签做背书，人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到了新的桃色猜想里。 至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idol的绯闻，谁在乎。 “五倍”，李明善把手一摊，“为了感谢申记者的仗义执言和技术支持，我愿意出五倍的价格。” 五百万…… 申智秀眼睛瞬间亮了，“现金？” “还是一次性支付，怎么样，申记者对这个价格还满意吗？” “满意，当然满意！” 想想马上就会有五百万现金装进自己那个比脸还干净的口袋，申智秀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但又转念想到韩进赵家由来已久的变态名声，申智秀握着录音笔的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不过……李会长该不会是要我出面指证赵家吧？” “怎么会？就凭这点小事还不足以给那帮蠢物长记性。” 李明善淡笑着给空白支票上填下数字，放在申智秀掌心的同时，也把那支录音笔取了过来，“我只是想跟申记者交个朋友。” “朋友？” 申智秀到现在都还清楚记得，李明善手持小树枝看着自己时眼神的狠戾。 那可不像是看朋友的表情。 “怎么，申记者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不不不，我们当然是朋友”，眼瞅着面前这张已经写好了金额的支票，再想想自己那支即将身价高达五百万的录音笔，申智秀哪还敢有什么不愿意。 赶紧把支票翻到背面添上自己的名字，申智秀边往包里揣边问道：“李会长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接下来当然是请申记者吃个饭，也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合作？” “也不是合作什么大事。” 李明善摆了摆手，“就是想拜托申记者，如果哪天再听到什么关于我的不利消息，或者说韩进集团的负面新闻，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价格好商量。” 此时此刻，申智秀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不知道是职业嗅觉还是第六感使然，反正申智秀总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相比申智秀此刻的复杂心情，李明善倒是很愉悦。 让韩进这个狗东西坑一次就已经很晦气了，怎么可能让它再来一回。 既然面前的这个申智秀在韩进有门路，倒不如请她做个内应，到时候不管是攻是守都能提前拿个章程出来，不至于又想这回一般还需要把韩孝周单方面拖出来当做盾牌。 至于说掌管韩进集团的那一个‘怪物家族’，不论是在前世的正规新闻，还是这一辈子的亲眼所见里，从二代往下就没一个是正面人物。 什么叫‘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人不配财，必有所失’，在这家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是但凡人该干的事，那绝对是一件不干。 等把所有正常人类能忍受的心理底线都挑战了个遍后，这一家居然又赶在下一次金融危机来临时选择了破产清算，直接把背着偌大债务包袱的韩进集团直接甩给了官方，然后自己施施然退在一边准备看戏。 所以说，也别等下一回了，就趁着这回赶紧去死吧。 全家。 心思各异的两个人又没滋没味地把这顿饭吃完，等申智秀离开“八仙餐厅”不久，一直守在门口的侍者才转身走了进来。 跟在他身后的，是新罗酒店的实际掌控人。 “富真姨母。” 只是李明善表现出的恭敬，并没有让李富真露出往日的和善表情。 冷冷地在主位坐好，抬起头，看着立在一旁，故作局促状的李明善。 “李会长，这一招祸水东引你玩得漂亮啊。” 021釜山行 “虽然做得好，但还不够。” 看到李明善一副不明就里的蠢样子，李富真先是无奈摇头，接着又开口道：“打我。” what？ 财阀的需求都是这么奇特的？ 李明善不可置信地眨巴眨巴眼，多少有点无所适从。 怎么说也是经过了姚弘基多年的培养，在李明善的认知里，对一位生理女性还是长辈下重手似乎有些违背…… 但是吧，这位可是汉南洞一号长女诶。 从小到大，别说挨揍，就是敢对这位正面开骂的都屈指可数。 当然，像姚弘基这样不吝鞭笞，尤善素手摧花的不在讨论范畴。 给这位一巴掌，想想都挺兴奋的哈。 当然心动归心动，但该有的矜持还是要的。 “不敢。” “怎么？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李明善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敢。” “嗬”，李富真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李明善既不清楚这笑声是在暗示什么，又不敢贸然开口问，只能陪在一旁傻笑，看能不能把这么刺激的场面先应付过去。 “都进来吧。” 好在尴尬的场面没持续太久，随着李福真的一声轻呼，两三个身着干练的工作人员合力推着一辆小车进入了包房。 “打吧，照脸上，手重点儿”，李富真见状也不多言，直接闭上了双眼。 啪！ 一个红色，且符合186cm生理男性手掌大小的掌印，完美地印在了李富真白皙的脸颊。 至于李明善，则是受到了牛先生第三定律的影响，边甩着隐隐发胀的手，边退回到相对安全的距离。 而守在一旁的工作人员，只是稍有愣神后就表现出了极佳的专业素质。 开箱的开箱，拿粉扑的拿粉扑。 又过了十多分钟，一个神情憔悴，面色苍白到随时可能摔倒的李富真就这么出现在李明善面前。 赞美东亚三大邪术。 “过来，搀着我。” 只是说话的功夫，用大框墨镜遮住双眼的李富真已经站起身，“愣着干什么，从后门走，跟我去梨泰院。” 李明善倒是知道这位姨母所说的去梨泰院是什么意思。 只是，您这前脚刚让我打完，后脚就要回家找家长的操作又算怎么回事儿？ “怎么连你舅舅的半分机灵劲都没有”，小声吐槽一句，李富真只能耐着性子开口解释道：“就算主动提离婚也总得有个由头吧，至于你，算是个见证。” 我…… 经过一番‘好心’提醒，再结合前世看过的巨额离婚案，李明善瞬间就想通了这位姨母刚才说自己做的还不够是什么意思。 李富真作为掌握强大舆论优势的一方，那位小保安一个施暴者的名头是当定了。 然后就是顺理成章的起诉，分割，回归单身。 打造出坚强离异女性形象的李富真，凭借着新罗酒店近年来愈发优质的经营业绩，将会成功获得与那个正在打家庭冷战的哥哥同场竞争的资格。 即便到最后争先竞位失败，但有了这么一番操作，这位姨母拿到比如今更多的话语权是一定了。 只是，真的要做的这种地步？ 可想想自己家里的一摊子烂事，李明善也有些迷惘了。 ……分割线…… 随着天价离婚案的出现，只是顷刻间就转移了所有人的目光焦点。 当然，也总有些事情并不会因为焦点被夺而选择摁下暂停键。 譬如，釜山电影节。 开幕式当天天气很好，着了身黑色套装的李明善在主办方提供的酒店前院草坪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身边不时擦肩而过的记者，在用行动来提醒李明善，今天晚上的主角并不是他。 而是他身后不远处，正在等着车辆向开幕式场地移动的演员们。 李明善回过头，眯眼细细打量着站在不远处，正面对不同记者侃侃而谈的那帮演员们。 至于是不是打算从里面找到自己想见又觉得尴尬的那位，不好说。 “明善啊，走路心不在焉的话小心摔倒。”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李明善转过身，套着白色长裙的韩孝周正微笑着站在他身后，秋日的午后阳光下，韩孝周本就白皙的面庞仿佛洒了层金色。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李明善终于微笑着开了口：“你来了。” 韩孝周轻轻点了点头：“我来了。” 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明善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道：“那个……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韩孝周脸上的笑容又灿烂几分：“还不错。” “是吗……” “你呢？和西卡最近怎么样？” “我，也挺好”，李明善无奈地耸耸肩，“就是经常见不到人，只能偶尔打打电话的样子。” 说到这一步，本来还可以拿那张桃色行程单说笑的两个人默契地选择了闭嘴。 只能相互展现给对方一个尴尬的笑容。 又沉默了一会儿，直到主办方宣布电影节开幕式即将开始，可以乘车向那边移动了。 若按照原定的入场行程，已经分属两个公司的李明善和韩孝周本可以分别搭乘各自车辆入场。 但意外这个老六，总是爱蹲在下个路口拐角。 “李明善xi，韩孝周xi，可以出发了。” “怎么就一辆？” “是这样的，由于我们的失误，你们二位都是按照S.W娱乐公司登记的，因此被安排到了一起，希望你们能理解。”主办方的工作人员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李明善和韩孝周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尴尬。 车缓缓开动，两人并排坐在车后座上，各自望着窗外沉默不语。 “明善啊……”韩孝周轻轻地唤了声。 “嗯？”李明善侧过头，看着主动打破沉默氛围的韩孝周。 “谢谢。” “呀，你又在说什么怪话，有什么谢不谢的。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从李秀满兄弟手里拿到S.W。更别说如果没有你提供的演技，《鬼影实录》别说入围这么多电影节的评选，说不定一早就扑街了。所以啊，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都是你应得的。” “嗯”，韩孝周垂着头低低应了一声，手指不停拨弄着裙摆上的小点缀，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李明善的话听进去。 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透过小小的手机屏，电影节开幕式的画面如实地呈现给正在围观的少女时代们。 “怎么还没轮到明善哥出场”，林允儿从后排探出头，看着郑秀妍手机上的画面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 “呀，林允儿你是个女孩子，别一天天哥呀哥的，让人听着很没礼貌。” 看似闭目养神，实则一直竖着耳朵的李纯揆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林允儿的小翘臀上。 啪！ “欧尼！” 吃痛林允儿猛地回头，刚打算用怒视表达不满，却看到李纯揆正饶有兴致地来回翻看着自己的手掌，看那模样，似乎很满意刚才的效果。 “小贤～呜呜呜”，林允儿觉得自己在这个人均变态的团队里是高低待不下去了，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身边还有徐珠贤这个小古板陪着自己。 “别闹了，明善他们到了”，看到画面中的李明善已经走下车，郑秀妍蹙着眉低声喝止道。 021并肩 “来了，来了。” “诶？这男的谁啊？” “不认识，不过中段的话应该不是什么……呀！孝周欧尼！！！” 虚扶着李明善的胳膊下了车，下一秒，没有思想准备韩孝周就被汹涌的欢呼声直接吞没了。 “小心。” 听到小声提醒，韩孝周这才惊觉到失态，趁着低头摆弄裙摆的功夫，同样低声道：“多谢。” “不客气。不过孝周啊，你能不能先松手，胳膊疼。” “呀。” 韩孝周羞臊地把不听话的右手抽回，原本裸露在外的脖颈霎时晕开了斑斑点点的樱红。 由于釜山电影节的影响力稍逊，所以虽空有‘国际’之称，但还是以忠武路演员为主，间或有一些来自港澳台，小樱花的艺人。 大概是常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缘故，今天来参加开幕式的演员里，倒也没什么霸着红毯不放，或是故意创造意外搏出位的猛人。 当然，这也只是说那些习以为常的老鸟。 像韩孝周这样头回参加的新人，在踩上红毯享受众人瞩目的那一刻，要说完全不紧张那是骗人。 “喂，你冷啊？” “怎么可能。” “那怎么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 “呀，李明善你闭嘴！” 或许是两人表现的太熟络，站在挡板后韩孝周的粉丝很快就把他们又跟之前的绯闻联系在一起。 “走在孝周欧尼身边的那个男的，是叫李明善吧？” “嗯，司仪刚才是这么说的。” “啧，凑那么近干嘛，居然还敢跟孝周怒那有说有笑。” “真的是，如果不是孝周欧尼他也不过是个不出名的娱乐公司会长罢了，哪有走红毯的机会？” “我听说了，当初那个狗崽子的公司马上就要申请破产清算，是孝周欧尼自掏违约金跟公司解了约加盟，才把那个叫S.W的公司挽救回来。” “我也听亲戚说过，要不是孝周怒那，他早就跳麻浦大桥投胎去了，那还有现在走红毯的机会？” “这狗崽子居然敢让孝周怒那受这么大的委屈？” “是啊，怒那人真的太好了。” 粉丝们越讨论越替韩孝周感觉不值，在他们眼里，一直落在韩孝周身后半步的李明善就跟电车痴汉一样的面目可憎。 哪怕真相是李明善为了把韩孝周突现出来，顺带照护一下长长的拖地裙尾才刻意慢了半步。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以讹传讹的所谓真相里，李会长从始至终就是个牙口不好，还见利忘义的吃软饭的狗崽子。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这么说也没错。 emm…… “渣男。” “对，渣男。” 几米开外渐渐响起的渣男喊声，让正挥手微笑的李明善感觉有些诧异。 回头看来一圈，既没发现姚弘基的身影，也没看到有其他艺人跟在身后。 再排除专门有人赶来，就是为了骂走在前面的那位迎宾的可能性。 所以，这是冲我这个汉城第一深情来的？ 懵逼归懵逼，但替姚弘基挨骂的次数多了，李明善也习惯性的自省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除了刚才帮她弄了下裙子以外，就没什么别的亲密举动了。 哦，还有不小心碰了一下手。 不过那完全是自己被动的好吧？ 走在前面的韩孝周自然也听到了叫骂声，刚开始有些幸灾乐祸，可随着声音愈发变大，一双柳眉也慢慢拧了起来。 “明善”，韩孝周稍稍偏过头，表情已经有些不自然。 “我没事”，李明善扯了扯嘴角，“以前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活成老姚那样，现在被人这么一骂，完美了。” “是吗……” 韩孝周停下脚步，微笑着看向挡板后那些因为可以肆意叫骂，已经兴奋到表情扭曲的‘粉丝们’。 然后，抬起手，挥了挥。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紧紧握住了李明善的右手。 就好像这些人是在为她鼓劲。 感觉到手背上的温润，顿时把李明善惊得一声国粹脱口而出，“我屮！韩孝周你有病啊，这些可都是你的粉丝！” “那又怎样，我是演员，又不是那些需要消费粉丝的idol。怎么样？要不要举起来亮给他们看？” “你就头铁吧你，有你哭的时候。” “又不是没挨过骂，大不了到时候在你刚买的那间公寓里躲半年，反正那个地方我熟，之前的房门钥匙我还多留了一把。” 说着，韩孝周又回退半步，肩并肩地跟李明善站在了一处。 这就多少有点怄气和挑衅的味道了。 你们不是看不惯，不高兴吗？ 请随意。 所幸主办方处置突发事件的经验丰富，没等刚刚那几位叫的最大声的粉丝从震惊中回过神，他们已经被穿着制服的安保带离了现场。 只是被这么一折腾，场面瞬时冷了不说，原本充裕的红毯时间也变得紧迫起来。 “李会长，时间不够了，您看……” 感受着十指相握后掌心间传来的温暖，心情十分美丽的李明善傻乐着回头建议道：“一起跑过去，怎么样？” “我可是穿着礼服呢！” “那我抱着你？” “算了”，韩孝周一弯腰，不一阵两只鞋子就被她拎在手中，“帮我拎裙摆。” “好。” 通过现场直播画面，很多正在收看电影节开幕的观众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感慨。 这丫头跑的可真快。 就在李明善两个撒欢儿向剧场奔跑的同时，还有些好事的VJ也在现场举着摄像机，跟着他俩跑了起来。 其中有个VJ节奏跑的特别好，不仅能始终在韩孝周身前保持一米以内的距离，甚至还有闲暇低头观察取景框里的画面拍得是否稳定。 李明善好奇地瞥了眼这家伙四处乱飞的胸牌，好像是叫…… 权烈？ 嗯，那就难怪了，业务水平不错。 “现在的年轻人像什么话，胡闹。” 朴起庸站在剧场台阶上，静静看着正朝自己飞奔而来的两个人，然后意有所指地向身侧李庸观笑骂了一句。 至于是在暗讽这位电影节主席组织不当，还是在说李明善两人在胡闹，就看个人理解了。 反正现在李庸观的表情是多少有点尴尬。 如果朴起庸的身份仅仅是电影学院院长，哪怕再加上知名导演，以及电影振兴委员会那边的职务，他李庸观也只会客气，还不至于要逢迎。 可谁知道这位怎么就突然入了湖岩美术馆老馆长的法眼，不仅高调宣布对他的支持，还直接把朴起庸认命为美术馆客座艺术总监。 这种程度的绑定，简直就摆明车马地告诉了所有人，朴起庸就是下一届电影振兴委员会主席的不二人选。 如果有谁不想认，来年搞电影节化缘的时候就不要来踏三星集团的门槛了，太高迈不过去的。 “庸观xi。” “起庸哥，您说。” “让那两个孩子待会儿来找我，我就不在这里等了，容易让人误解。” 022禁忌 “继在釜山电影节斩获新浪潮最佳影片后，韩孝周演员作为《鬼影实录》的主演，也成功摘得锡切斯电影节影后桂冠，在此，我们祝愿她在一周后开幕的芝加哥国际电影节上能如愿再次折桂……” “下面呢，没了？” “没了。” “那我呢？” “你不就是个臭卖碟片的？” “哎西……就算我是个卖碟片的，但能不能不要在前面加个臭？” “难道你很香么？” “这位阿吉妈，听起来好像你闻过啊。” “何止闻过，我还见过呢。来来来，乖乖喊声怒那，我就不告诉你其实是黄绿色的一坨。” “呀，韩孝周，过分了啊，哪个好人家的小孩天天喝配方奶粉也上火。” “那要不要怒那再给你说点关于你的其他？” “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扁平足的事儿发网上。” 两耳不断充斥着公司会长和前任理事的各种“黑历史”，默默坠在两人身后的金敏哲都要绝望了。 即便语言不通，可在远眺密西根湖的时候说这些，你们两个是不是也有点太过分了？ “敏哲啊。” 或许是觉得这位公司指派的小跟班太过碍眼，李明善回头指了指不远处的莎翁剧院，“你去那边看看，B.H那边的人究竟协调好了没？” “内！” 不停在湖面上刮过的寒风和充斥内心的羞耻感，让金敏哲早巴不得离这两人远远的，应答声未落，他已飞一般逃离原地。 “呀，敏哲xi干劲十足啊。” “还好吧，年轻人多跑跑对身体有好处。” “你还真是......”又一阵寒风吹来，让韩孝周下意识紧了紧颈上围脖的同时，也闭上了嘴。 从温暖的锡切斯到寒冷的芝加哥，离开汉城后的李明善两人似乎也恢复了往日的关系。 可以赤着脚一起在沙滩上撒欢，也可以为了昨晚那份海鲜饭究竟谁吃的更多而大吵特吵，还可以像刚才那样毫不留情的互揭老底。 但无论说什么，或者做什么的时候，两个人总会下意识地回避掉一个话题。 就是Jessica，郑秀妍。 自从釜山电影节上，韩孝周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握住了李明善，然后面对镜头高高举起后，郑秀妍这位李明善的正牌女友就再没接过他打的任何一通电话。 哪怕当时一大群粉丝嘲讽李明善的画面，已经通过电视讯号如实地呈现在她的手机屏幕上。 在电影节当晚，郑秀妍只发了条短信给李明善：“所以，你和她什么关系？” 短信发出后郑秀妍就立刻关了机。 然后据某位林姓小卧底透露出来的消息，这些天只要跑完行程，回到宿舍的郑秀妍都会礼貌且冷静地与所有人道一句晚安，然后闭门不出。 完全一副想要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的姿态。 至于李明善这三个字，按照林允儿的话来说，已经成为了少女时代队内如同克苏鲁一般不可描述的禁忌。 自己之所以还敢给他发消息，完全是抱着把命都豁出去想法了。 当然，如果忽略掉这孩子随后传过来的一大串礼物清单的话，李明善还真就被她感动到不行。 至于现在么...... “敏哲，敏哲啊。” “会长nim，我在”，办完事的金敏哲已经重新回到两人身后，只是与刚才相比，距离又远了一点。 “待会儿回了酒店帮我把房间里的礼物寄给林首席，然后再订两张去曼哈顿的机票。” “两张？”金敏哲有些懵。 这时彻底不装了？ “先订两张底特律活塞的比赛门票，然后再去曼哈顿”，韩孝周也跟着补了一句。 “内！” 作为站定韩孝周一边的公司职员派里最坚定的那个，或许李明善这个会长发话他还会有想法，但韩理事开口金敏哲绝对是百分百的执行。 而且是立即执行的那种。 皱着眉看完，等金敏哲再次领命离开，李明善才轻声埋怨道：“其实你就在这里待着，如果觉得无聊就去奥兰多迪士尼乐园，或者再远点的迈阿密帮我看场内衣秀也不错啊，底特律又没什么好玩的，一座半荒废的汽车城罢了。” “我想去现场看坏孩子军团打球不行？”韩孝周一梗脖子，说的相当理直气壮。 “可拉到吧，还坏孩子军团，人家打架顺便打场球那会儿你还是个鼻涕虫吧”，对于这位伪球迷，李明善同样揭露的毫不留情。 “要不是为了帮李家老爷子完成他的执念，你以为我想去啊，那儿除了行尸走肉一样的流浪汉，就是满地都是的针头。” “而且你想想看，你原本正当街上好好走着，突然有人从一旁小路口冲出来，然后从你怀里抢了包就跑，就问你怕不怕？” 被李明善这么一通形容，韩孝周也有点被唬住了。 谁让因为没倒好时差而失眠的韩演员，落地当夜就隔着川普大厦的玻璃亲眼目睹了一场精彩纷呈的美式居合斩。 于是，正在隔壁房间呼呼大睡的李会长就被人从床上踹醒，陪着开了眼界的韩孝周喝了半夜的咖啡。 况且这还是已经从老牌工业城市转型成功的芝加哥，那直接宣告失败的汽车城又是个什么景象不问可知。 努力搓一天盘子就能买到的大豪斯了解一下。 既然有了现实案例在前，李明善的这番‘恐吓’自然也顺理成章的成功，不仅如此，效果好有些出乎预料的好。 好的让韩孝周更加坚定了要跟着一起走的决心。 “别，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抱我腿算怎么回事？” “你同意我就放。” “怎么跟哪家不要了的小癞皮狗一样”，低头看着已经完全不顾形象的小青梅，嫌弃的同时，李明善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那就一起走吧，然后再带你去看看一些汉城人心中的精神故乡，最近在华尔街应该有挺多表演空中飞人的，物理上的那种。” 如果说因为一口可以拿去申遗的部队锅让许多汉城人把阿美莉卡当作了精神家园，那么孤悬海外的英伦三岛就是诸多老美的梦中故乡。 没法子，谁让这些人把祖上捯三代都是在那里斗争失败才选择漂洋过海，来到美洲大陆淘金的？ 为了能获得被人用剑拍拍肩膀的荣耀，这边的许多新兴富豪可都心心念念地巴望着呢。 出生在芝加哥的比利赞恩在泰坦尼克号里饰演的钢铁大亨之子卡尔是这样，在底特律造出第一辆T型车的福特汽车也是如此。 就如同远涉重洋的卡尔，不惜重金只为迎娶空有名头的英伦破落贵族一般。 福特汽车也是花了通好钱才陆续把捷豹和路虎从罗孚集团和宝马汽车手里买下。 然后么，还没等帮助两个品牌重现昔日荣光，老福特自己就因为旗下的产品线太过庞杂，好悬被这些年的金融浪潮直接拍死在沙滩上。 既然身材臃肿已经危及了生命，那减肥就是势在必行。 对于存亡之际的老福特也一样，趁手里的品牌还值钱，趁早打包卖个好价格，然后死保自己的根本才是正经。 而李明善，就是被李老爷子派来推销减肥药的代表。 023变化 带着孝渊不论是言语说服，还是物理睡服郑西卡，让她赶紧收了神通的嘱托，满心忐忑的泰妍缓缓地握紧了门把手。 咔哒一声轻响。 拉开房门的瞬间，她隐约就感觉到有股子寒气顺门缝从房间里淌出来，没过自己脚踝的同时，也让排排坐在客厅等待消息的七只小鹌鹑齐齐打了个哆嗦。 我是队长。 我是队长。 我是队长。 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我是队长，还别说，有了大桥执念的支撑，泰妍倒也凭空生出了几分直面郑秀妍的底气。 终于她毅然决然地决定。 先在原地跺跺脚再说。 看着这副怂样，已经连着好几天跟权俞利挤一张床的金孝渊终于忍不住了，不由得小声抱怨起来，“呀，金泰妍你到底行不行啊。” “安静点！没看见我正酝酿气势呢嘛。” 愤愤地低声回怼了怂包五号一句，小个队长复又摆出一副凝神静气的姿态。 就是江湖人称‘扎马步’的样子。 然后趁大腿内收肌群将酸未酸之际，咬着牙，狠狠一头撞向了半掩着的房门。 整个人闪进郑秀妍卧室的同时，她还不忘先把身上的责任撇清，“允儿，你干嘛推我！” 受了诬陷的林允儿憋着嘴，小脸惨白地把脑袋扎进一旁徐珠贤的怀里，生怕被抚到逆鳞的西卡欧尼冲出门找自己撒气。 而且她敢拍着自己那许久都未见起色的小胸脯发誓，这些无良欧尼们有一个算一个，到时候绝对不会有人站出来拉自己一把。 至于已经消失在门后的泰妍欧尼。 愿主与他同在，这是来自一个新教徒的诚挚祝愿。 “西卡，啊？” 狼狈摔进房门后，起身的同时，金泰妍已经看到那张本该属于郑秀妍的床铺上并没有躺着人。 疑惑地环视房间一圈，她才发现郑秀妍正坐在梳妆台前疑惑地看着自己。 当然，这画面虽然惊悚但还不是最主要的。 最可怕的是，这娘们居然在看书，而且还不是她最喜欢的那本专注如何臭美二十年的《VOGUE》。 摘下藏在发梢下的耳机，郑秀妍好奇地走到金泰妍面前蹲下，“泰妍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啊？啊，嗯，没什么。” 既然郑秀妍没有听到自己的诬告，那现在再把林允儿卖出去的话，虽说没太多的心理障碍，但面子上总是有些不太好看。 毕竟是队长，要服众的。 所以在权衡利弊之后，她转而看向正用探究眼神盯着自己的郑秀妍，“西卡，今天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我？心情？” 听到金泰妍如此直白的询问，郑秀妍先愣了一下，复又用平静中带着些许冷漠的语气回道，“我很好，没问题，多谢。” 你心情好才有鬼了！ 就在刚才撞进门的刹那，金泰妍已经眼尖地发现了这妮子居然大冬天还开着门窗。 难怪刚才就觉得有一股股凉气直吹脚底板呢，把自己吓得还以为这位因为情伤过甚，心情激荡之下真的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技能。 可话又说回来，就算真的是冰山公主也没规定非要住冰窖啊喂！ 唉西！ 既然明知Jessica是因为感情的事情而心情郁结，那自己这个做队长的总不能就这样干坐着。 先不提如果影响到团队发展会不会引来公司高层关注，就从个人情感而言，对于系出同门且实力相当的Jessica，金泰妍也不希望看到她就这么沉沦下去。 男人嘛，我还就不信…… 好吧，有了李明善这个模板在前打样，在自己短短的18年人生里，金泰妍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哪个可以跟这位明纯实渣的公司会长相提并论的男人。 如果非要找一个，金泰妍就觉得自家金志勇还算凑合？ 人虽然菜了点，可总的来说还是个不错的男人。 唉，自己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唔？ 我这是在想什么啊！ 像做贼一样地把不着调的思路拢好，金泰妍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从正被郑秀妍握在手里的那本教辅书聊起。 “HSK？”金泰妍把一对杏眼瞪得溜圆，故作惊奇状，“西卡，你居然打算考这个？” “既然今后为了给后辈们留出本土市场，我们注定要被公司派向海外发展，我就想提前学一点，毕竟总要有人能跟当地粉丝通畅交流不是吗？” 郑秀妍淡淡回应的同时，却不着痕迹地把书一合，旋即丢在了床铺上。 这个死傲娇。 金泰妍才会不信这妮子是这种原因就能安安生生地去学如此深奥的文字。 抛开每回公司上日文课时，郑秀妍总是睡眠质量最好的存在不提。 出道前她和郑秀妍李纯揆一同做出放弃参加高考，把精力全放在少女时代的决定时，三人里郑秀妍可是最开心的那个。 都不带隐藏的那种。 而且单站在公司的角度考量，体系化更加成熟的小樱花乐坛，显然要比虽然潜力巨大、但开发成本却是个未知数的大陆市场要更受到一众只关注眼前收益的公司高管的青睐。 而且相比于开拓大陆市场都不知道该先拜哪座庙门，有了已经在小樱花站稳脚跟的BoA和东方神起前辈，少女时代如果去那边闯荡，至少知道红白歌会才算那里的最高舞台。 再加上前期已经投入的海量成本还需要从后来者身上逐步回收，亦或者S.M艺人也更习惯本就脱胎于杰尼斯的练习生出道体系，一系列的先决条件都会让她们在那边过得更如鱼得水。 当然，更利于公司捞金也是一定的了。 至于说S.M什么时候能下定决心让她们进入大陆市场，那就要看S.W即将推出的Tara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了。 想到跟朴昭妍通电话时，她每每谈到李明善时候的语气，金泰妍就不由得为郑秀妍多担心几分。 前有狼后有虎，有你受的。 还不如…… “呀，泰耎你又在发什么呆？” 迟迟不见有人回应，情急之下，郑秀妍不仅直接喊出了金泰妍的本名，会用自己白嫩嫩的手掌在她面前不停摇晃。 “莫呀”，金泰妍先是打了个激灵，旋即又企图用极富特点的大妈笑遮盖掉自己走神的尴尬，“哈哈哈，谁发呆了，我是在想团队的未来呢，哈哈，哈哈哈……” 只是没笑几声，她就在郑秀妍清澈的目光注视下慢慢闭上了嘴巴。 两人又沉默的渡过一分钟。 心里有话堵着的金泰妍终究还是没忍住，“西卡啊，让我们面对面地坦白交流吧。” “交流？”郑秀妍眼神一慌，她显然也明白金泰妍此番进来找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该不是，公司属意泰妍来找自己谈话了吧。 虽说自忖没有落下，也没资格落下少女时代的行程，可自己的状态如何，郑秀妍心里也十分清楚。 而自己和李明善关系在公司完全就是公开的秘密，所以当釜山电影节那一幕在前，自己状态下滑在后时，管理层派队长来质询，也是同样的理所应当。 就是不知道待会儿从金泰妍的嘴里，自己究竟能听到什么。 郑秀妍强撑着嘴角，尽量不让它垮下来，“好啊。” 024Anna “西卡，这些天来与其说你是在生李会长的气，其实你更多的是在生自己的气，是吧？” 既然已经落入了大魔王·郑的视线范围，金泰妍索性很光棍地把两条白皙小短腿一盘，作出一副开诚布公的模样，“我不妨把话说的再直白一点，你生闷气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他俩的牵手，而是你在羡慕或是妒忌孝周前辈，嫉妒那个敢在公众场合堂堂正正亮明态度的人是她而不是你。” 郑秀妍微微愣住了，仿佛被什么触动了心弦，有些复杂地低下头，没有说话。 金泰妍看着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对于你的私人问题，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多加置喙，所以我只是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以前那个信心满满，永不服输的Jessica。” 说着，金泰妍又张开双臂把郑秀妍搂在怀里，轻抚着后背安慰道：“呐，有些人天生就活在别人的终点线，这是没办法的事，但相比那些还在小心试探未知前路的人，至少我们已经幸运地搭上了公司打造好的班车，剩下的就是踩下油门拼命向终点冲就对了。” “那……如果到达终点的时候却发现依旧离目标很远，怎么办？” “那就回头看看自己曾经走过的路，如果确认已经拼尽了全身气力，那就帅气地愿赌服输，实在气不过就竖起中指，大喊句阿西八就好咯。” “你这……” 看到金泰妍忽然表现出的痞子样，郑秀妍微微有些惊讶，片刻后也不禁笑着打趣道：“可我现在就想喊怎么办？” “那就走呗”，金泰妍双手一撑，便轻盈地从地板上站起来，顺便还把郑秀妍也一并拉起，“想什么呢，赶紧换衣服，我们出发！” “去哪？” “我的秘密基地。” 汉江边，夜风轻抚，波涛拍岸。 等一家‘老小’换装完毕，在金泰妍的带领下踩上圣水大桥时，大半个小时都已经过去了。 再加上虽已至深夜，可总归还有车辆行人往来，这样的环境让郑秀妍秀本就所剩不多的发泄欲望又淡了几分。 “泰、泰妍呐”，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几次三番后，开不了口的郑秀妍可怜巴巴地回头望向金泰妍，“还有更没有安静的地方了？” “安静？” 金泰妍左右观望一阵，伸手一指汉江北岸，“我看那边应该不错，黑咕隆咚的一定没人。” “那边没人，但有狗。” 已经困到不行的李纯揆把眼皮一翻，接着抬手指向江北岸道：“你指的那块地现在正在建设S.W的新办公住所，所以以西卡的身份，去那里骂街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太合适？” 众女听闻，尽皆默然。 会长女友带着人现场跳脚骂街，这要是传出去，李明善的风评如何不好说，但两人分手那是一定的了。 “算了，你们都闪开”，李纯揆双手一分，穿过众人走到郑秀妍身边，“哪也别去了，你听着啊，我给你先打个样。” “李明善你这个狗崽子～” 喊完这句，李纯揆又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再接着开骂：“你这个把我骗到SM的混蛋，去死啊啊啊～” 骂完，收工。 不等江上回音渐稀，已经恢复平静的李纯揆伸手拍了拍郑秀妍肩膀，“看到没？就这么骂。” “李明善，你……” “声音太小，猫叫呢？” “李明善。” “还不错，跟跳大神叫魂儿也差不多了，看来跟着李明善多少有几分忠清姚氏的风范了。” “Sunny呀，闭嘴”，郑秀妍表情艰难地转头看着李纯揆，可任谁看了她那对已经攥紧的粉嫩小拳头，也知道这位的火气已经被撩拨到了极限。 “嘿嘿，入戏了，入戏了。” 撂下一句场面话，李纯揆格外乖巧地钻到了长身妹妹们的身后。 “呼～”郑秀妍重重地呼了口气。 下一秒，“李明善！你就是个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郑秀妍长达十分钟不间断的三语混杂输出，除了让少女时代们感叹这孩子这些天来究竟藏了多少委屈外，也对到现在还常常闹笑话的黄帕尼表达了相当程度的不屑。 大家都一个医院出来的，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屑！ “我！Jessica郑秀妍现在、未来、永远不会是谁的附庸啊，混蛋！！！” 从东九区发出的呐喊随大洋环流漂到西五区时，其效力已经衰减到不可闻的地步。 大概只能产生让人脑袋上狠狠跟地板撞一下的效果。 砰！ “嘶～我屮......” 下意识骂了一句，被摔到晕晕沉沉的李明善怎么也想不通自己面前的这块地板是怎么滑到这个程度的。 明明看着没水啊。 “你没事儿吧？” “还好，你也小心点，这块地板超级滑。” 抬手制止了韩孝周起身搀扶的想法，在一众揶揄目光注视下，李明善缓了缓神，这才慢慢回到自己座位。 与亚特兰大老鹰的较量，是底特律活塞队2007-08赛季的第一个主场比赛。 作为一只东部老牌劲旅，刚刚在04赛季获得总冠军的活塞队自然不乏自己的忠实拥趸。 可要是说到坐在前排位置的名人，无论是星光璀璨的斯台普斯，还是非富即贵的麦迪逊花园广场，奥本山宫殿球馆与这两个球馆相比明显就逊色了许多。 至少从买前排球票的难易方面，三者之间的差距大抵上就像底特律的经济之于纽约、洛杉矶。 现在正是中场休息行将结束的时候，除了放水归来的李明善，其他观众也在陆续进场。 等李明善刚落座，坐在头排的一位同样顶着一头黑发的中年女人却转头看向了他。 “华裔？” 听着如同左宗棠鸡一般不正宗的汉语，李明善忍着痛，笑着摇摇头，“跟家人过来旅游，顺便办点事。” “顺便？” 中年女人狐疑地在李明善和韩孝周之间来回看了眼，这才有点不确定地问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身边这位小姐应该是来参加芝加哥电影节的吧？” 虽然听不全两人究竟在说什么，但连蒙带猜下，韩孝周大致也明白他们是在谈论自己。 “安宁哈塞哟，韩孝周一米哒。” “啊，安，嗯...” “您说汉语就好，我再翻译给她”，看到中年女人多次尝试着用朝鲜语打招呼未果，作为三人间唯一的同传，李明善只能义无反顾地担此重任。 “你告诉她，我叫AnnaSu，我很喜欢她出演的那部灵异电影，演的太棒了。” 等这位AnnaSu把话讲完，把李明善本就不大心眼听得又是一缩，顿时不想干了。 合着就她演得好，跟我这个编剧兼导演是丁点关系没有是吧。 等李明善把经过篡改的意思翻给韩孝周后，这丫头先是一怔，紧接着起身就朝AnnaSu深鞠一躬，用磕磕绊绊的英语重新做起了自我介绍。 “mynameisHanXiaozhou.Nicetomeetyou。” 什么情况这是？ 025亲妈粉 当时间归零，比分最终定格在92:91，按照国际惯例，主场球队在前。 远远看了眼正在球场那头接受赛后采访的场上指挥官比卢普斯，李明善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那张不怎么舒适，又受伤风险度极高的头排座椅，准备去找寻在第三节开打时就已经离开现场的韩孝周。 但他不知道的是，由于坐的位置原本属于AnnaSui，或者说中文名萧志美的会员专属位置，所以在场边转播这场比赛本土电视台总会时不时把镜头在他脸上稍作停顿。 相比于两位本地解说利用节间，或比赛暂停的时间毫不体面地对二人关系进行肆意揣测，在太平洋的另一头，通过国内传媒收看这场比赛的人们，倒是对这个频频上镜的小伙子的身份有些好奇。 只是在没有AI识图的07年，除了李明善的身边人，其他人基本没检索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直到有位同在延世大留学的学生在国内论坛留言，大家才从短短的三两句话里对李明善有了初印象。 延世大学生（停学），南朝鲜S.W娱乐公司会长，《鬼影实录》编剧兼导演，目前正在阿美莉卡参加芝加哥国际电影节，角逐最佳影片奖的评选。 至于CNBLUE那首曾经在公告牌上躺了三周的《Believer》，则由于当初李某人多少还要点脸，在发表时就没好意思署名。 不过李明善这次无意间的亮相，倒是让国内一些同时喜欢篮球和电影的人们知道了，在南朝鲜的娱乐圈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不过也仅止于此，至于获奖祝福什么的，那是想都别想。 至少在大多数人的想法中，另一部同期入围的华语片《图雅的婚礼》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也比《鬼影实录》来的更有获奖潜力。 毕竟那部片子可是挟柏林电影节最佳影片之威跨海而来，至于《鬼影实录》，一个釜山电影节最佳新人，一个锡切斯电影节影后，听起来不错，但跟导演水平有个毛线关系。 当然这样的判断不仅来自国内影迷，正在用翻译软件跟韩孝周磕磕绊绊交流的萧志美也是这么想的。 哪怕她也是真的很喜欢这部拍摄手法新颖的片子。 “虽然这样说会显得很失礼，但不得不承认，从故事情节的丰富程度，再到女演员在拍摄中的发挥，王和余这对组合在本次电影节上的获奖几率都要远大于你们。” 等李明善推开咖啡馆大门的同时，萧志美刚把编好文字的翻译器推到韩孝周目前。 “图雅的婚礼……” 韩孝周努了努嘴，终究还是心有不甘地捧起硕大的咖啡杯满满灌了一大口。 不开心了捏。 “怎么，不服气？” “没有，就是觉得……” 发觉李明善已经发现自己，并朝着这边走过来，韩孝周把文字一一删除，并朝萧志美露出一张豁达的笑脸。 “呦，你家那位时尚黑洞来了哈。” 出于礼貌，萧志美在看到李明善的第一时间，就抬手朝他挥了挥算是打过招呼。 接着又从随身小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韩孝周，“今天跟你聊天我很开心，如果电影节之后还有时间的话，随时欢迎来旧金山找我，那边有我的工作室。而且……” 皱着眉又把格子衬衫牛仔裤的李明善上下打量一番，“那边的衣着风格应该更适合他。” 韩孝周虽然猜不出最后这句是什么意思，但看到李明善瞬间垮下的批脸，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于是，那副曾经荣获大奖的招牌微笑出现，开心回应道：“是，我一定会带着美丽的心情去拜访的。” “啊，对了，你的红毯礼服定了没？” “回您的话，公司那边已经去找合作方协商租赁的事情了，估计最近几天回去纽约试穿。” “王薇薇？” 本着同行是冤家的态度，萧志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位同属华裔的礼服设计大咖，“穿她设计的产品走红毯倒也不会出错。” “怎么可能！”韩孝周瞬间被这句‘倒也不会出错’给雷的不轻。 “很难么？”萧志美把圆润的脸庞一歪，满面疑惑。 这下不止韩孝周，就连刚通过搜索引擎恶补了大牌华裔设计师基本情况的李明善也被整无语了。 这像话吗？ 抛开一件礼服的百万报价不说，能上身王薇薇设计礼服的人，那起步也得是维多利亚贝克汉姆、孙艺珍这个级别的明星，就韩孝周这么个新出道的小卡拉米哪敢往前凑啊。 这要是让人把面子给撅了，然后再放回汉城网络上爆料，今后这脸还能不能要了。 直接息影低调嫁人得了。 “你这个会长，是吧？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曾经在咖啡馆嘀咕过什么，不过很显然在萧志美这位新晋粉丝的眼里，既然韩孝周的经纪约还在S.W，那李明善作为所属社会长居然连一件体面的礼服都搞不来也实在太没用了。 给个白眼都是轻的。 “算了，让你们公司的人多订一张明天去纽约的机票，然后记得来接我。” 话音刚落，萧志美便留下面面相觑的二人，把高跟鞋踩得山响般离开了咖啡馆。 头一回见识亲妈粉战力的李明善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这位该不会准备亲自上门去帮你拿高定吧？” “应该……不会吧”，韩孝周也有点惶神，“你之前不是说过，死了的同行才算好同行？” “别冤枉人啊，我可不承认，这事儿最多放心里想想就得了。” “哦……” “不过，还有个问题哈。” “你说。” “买机票用的ID号是多少？” 韩孝周…… 万幸韩演员多少还是有点伶俐劲儿傍身的，趁着喝咖啡的工夫也没忘记两人相互交换电话号码，不然这笑话可就闹大了。 …… 次日，落地肯尼迪机场。 刚出航站楼就被地板油滋了一脸的李明善，只能目送载着韩孝周和她那位亲妈粉的地狱猫飞驰而去。 我TM希望你们注意人身安全啊！ 026墙街 当远远看到一头健硕铜牛当当正正地杵在宽不过十米的清冷街巷时，李明善知道自己本次行程里最重要的一站，华尔街就在眼前。 “亲，是时候想想该怎么让路了，总是死皮赖脸地杵在中心位置很膈应人啊。” 摸了摸光可鉴人的冲天牛角，又在高耸肥硕的牛臀上狠狠拍了一把，然后李明善才心满意足地一头钻进了纽交所斜对面的写字楼。 “919，919……” 随着很老钱风的暗铜雕花电梯门缓缓收入两侧，右转复行数十步，门头挂着919号门牌的保尔森对冲基金公司才显露在李明善面前。 保尔森对冲基金，是一家在21世纪初互联网泡沫危机中初露犄角，又声名大噪于2008金融危机的对冲基金公司。 其实和基金管理人保尔森会面的动议起始于一年前李明善对金投公司基金份额的收购。 对于当时正因出现巨额亏损而疲于应对诘问的保尔森来说，有人能在这个时候拿出真金白银来表达支持，理念上的认同感和精神上的满足，已经不能用金额的多寡可以形容。 更何况对于资金规模不过1.5亿的一号对冲基金来说，李明善的投资也不能算是小数目。 于是在完成变更的第一时间，保尔森就向这位年轻的投资人发出了见面邀请，只不过因为这一年李明善在各地兜兜转转了许久，直忙到现在才赴约。 “你狼狈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入行的毕业生，我的朋友”，保尔森看着领带歪斜，衬衫下摆也露出半截李明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没办法，刚出机场就上了夺命搓板路，遇到的出租车司机老墨除了飞行技术一流还是个碎嘴，不过总得来说还不错”，李明善把两手一摊，随即又装模作样地在久未投入运营的腰子上揉了两把。 “哈，看来你很喜欢这种独属于纽约的欢迎仪式啊。” 保尔森笑着从软椅中起身，紧走两步，主动把手伸在半空，“欢迎来到华尔街，一个天堂和地狱交汇的地方。” 李明善礼貌地把手往上一搭，打趣道：“照这么讲，莫非你就是人间行走康斯坦丁？” “我喜欢这个称呼，如果待会儿还有兴趣，就一起去对面那个即将成为人间炼狱的纽交所看看。” “兴趣当然有，不过在这之前我更需要来一杯不加冰的气泡酒压惊。” “酒当然不是问题，不过只用来欢迎的话，说实话有些浪费，所以我建议先看完这份报告，然后再好好喝一杯。” “哇哦”，接来文件的第一时间，轻微的坠手感已经让李明善感到了一丝惊讶，“我想我已经感受到了你的诚意。” 在这份大约50页的分析报告的扉页，保尔森又特意别了张A4，在纸上面用马克笔写下了‘当前收益600%’的字样。 “哇哦，美妙的数字，Unbelievable。” “如果你表演得再真实一点，我就相信你在说实话。” “对于一位朋友的辛苦工作，我总要表达最基本的敬意的，毕竟这也表示我的信任没有落空。” 不得不说，这份报告内容十分详实，从投资思路到调查背景，再到有可以相互印证的数字为支撑的分析判断，还有放在最后的相对合理的结论。 从字里行间都能看得出，保尔森的行事风格跟那位能把午餐会卖出天价的老爷子很像。 都是那种极其耐心冷静，可以从繁花似锦中发现风险，在烈火烹油里挖掘商机的投资猎人。 “我准备赎回了，见好就收。” 保尔森想过许多可能，可唯一没想过的，就是李明善在看完报告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选择退出，“你确定？” “别说你没看到风险已经从房地产市场开始向投资机构转移了。” “虽说时间上变化的快了点，但总体趋势还在可控的范畴”，保尔森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李明善的观点。 他说：“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我认为至少还有半年时间。毕竟在美联储眼里，投行可不是商业银行，是不受保护的。” 李明善把眼一横，起身把报告放回办公桌的同时又开口道：“在这种敏感时期但凡有一个中大型投资机构顶不住，可是很容易整成恐慌性崩溃的，而且谁说问题一定会在本土爆发？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美联储真能做到不下场救市？” “所以......” “与其继续死磕，不如换条赛道，从高点直接开下一局。” 李明善话说的轻巧，反正自己钱包里就那么点资金，就算天天进出在华尔街这个大水池里也惹不出什么浪花。 可保尔森不行。 随着地产泡沫碎裂的信号日趋明显，他手中那支新成立的二号对冲基金的募集金额也早已经破了百亿，这还没算已经获取近300%的收益。 也就是说，但凡一个操作不慎，百亿收益转眼变百亿补贴也说不定。 到那时，不能帮忙赚钱的投资经理，连被人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我想想，我想想”，捏着被李明善丢在办公桌上的文件，保尔森自言自语道。 “好的，那你先想想。我们的事情可以放一放。”李明善把双手一摊，接着指了指保尔森手中的报告，“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想明白的事，对吧？” “确实，确实。”保尔森一边应付着李明善，一边也在思量他刚刚说过的话。 这位年轻人刚刚所展现出的那份胸有成竹，可不像是一时兴起，“既然如此，那就先这样吧。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尽管说。” “我打算把自己那份佣金拿出一部分来投资其他资产，原本打算收购一些物业和商业用地，但自从昨天在电视上看到你，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我？电视？” “对，我可是五十年的活塞队球迷，场场不落的那种，还有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你那位女伴非常迷人。” “好吧，我承认，你的眼光和你的投资策略一样棒，但作为土生土长的纽约人，你居然会喜欢底特律活塞，这话谁出来你自己信不。” “这个不重要”，保尔森大手一挥，紧跟着又把话题一转，“你手里可以动用的资金有多少？” “1个数，还要包括即将赎回的这部分，再多的话公司方面的流动性风险太大。” 在心里稍作盘算，再把之前答应要分给韩美秀和安志浩的那部分抛掉，把七七八八折下来，李明善才出给了一个小目标的答复。 “少了点……”不出意外的，保尔森感觉有点失望。 “你先说说看，如果项目确实好也不是不能考虑借贷，反正美联储这波加息行情已经到顶，接下来融资成本会降是一定的了，大不了用内保外贷在这边借钱。” “湾区，克里斯科汉的球队，金州勇士。” 027黑色礼服 金州勇士无疑是在进入新世纪第二个十年里，NBA联盟运营最成功的球队。 没有之一。 可如果把时间调回2007年，这支球队还只是一支连续十二年西部垫底，管理混乱，什么稀罕事发生在这里都不稀罕的球队。 譬如球队主将在训练课差点活活掐死主教练，又如每年手握高顺位选秀权，神之左手的总经理却总能精准挑到最差的那个。 有这种传统打底，再一想20年后球队的一系列操作。 emmm…… 只能说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独属于金州匪帮的莫比乌斯环了属于。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出资收购勇士队？” “当然，只要情况需要，我随时都可以是克里斯穆林甚至威尔特张伯伦的球迷，你呢？” “要不……斯蒂芬杰克逊？” “你要是这么一说，那帮奥克兰人准得骂你是新球迷，缺少历史积淀，换一个。” 李明善自认多少还要点脸，吭哧半天才报上了蒂姆哈达威的名字。 只是在他印象中，距离小科汉正式出售球队应该还有两年，更何况这支球队在上赛季刚完成了黑八壮举，现在贸贸然找上门，卖不卖先是两说，在价值高点询价，挨宰简直是一定的了。 “不不不，完全错误。” 对于李明善提出的疑问，保尔森都快把食指摇出了重影，“正是因为勉强称得上成功的上赛季，才让饱受精神摧残的小科汉异常急迫地想把球队卖出去。” “因为他很清楚，像上赛季那样的成绩只是偶然，而过去的十二年对于金州来说才是常态，更何况哪怕像去年那样，他也在赔钱。而且……” 保尔森故意把话头一摁，只等着李明善向他开口提问。 “而且什么？”李明善配合起来也是相当熟练。 “而且主教练和总经理的矛盾已经在队内公开化了，这样的球队或许在东部还能莽进季后赛，但在西部，一点戏都没有。所以我才判断小科汉现在只是故意憋着不说，静等着买家上门。” “两个问题”，虽然李明善知道他的判断没错，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还是故意追问道：“第一，既然明知队内问题很大，球队战绩在捡不到宝的前提下也不会有改观，那为什么还要收购？” “第二，一般像这种负面消息球队捂着不说还来不及，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原因很简单。” 心理得到满足的保尔森笑着正了正本就没有多少褶皱的衬衫，“因为小科汉也在我的客户名单上，只不过他投资的是第二对冲基金。了解你的客户，这可不是为了应付反洗钱局才要完成的任务，吸纳新客户的投资前反而更加需要，我可不希望再出现成立一号基金时，对一帮蠢货解释的场面。然后让我们再回到你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因为相比于住在上东区那帮脑子僵死的老钱，我钟意的目标客户是硅谷那帮新贵，所以收购球队对我而言，只是为了跟那帮人取得身份认同的同时，也有一个体面的交流平台。” “至于你的需求”，保尔森稍作停顿，原本遮盖很好的精明，此时从他的眼中也被完全释放出来。 “哪怕隔着大洋，但你的行动我其实一直都有在关注，所以虽然你看起来忽东忽西的在瞎搞，但如果仔细想想，你最终想要打造的，是一个以产品为核心的多渠道展示平台，是这样吧？” “产品？我不喜欢这个说法。” “但你同样没有否认我的判断不是吗？” “好吧，你说的没错”，片刻沉默后，李明善笑着举起双手示意认输。 当然，该要的伪装还需要继续披着，李明善顺便也想从他接下来的分析中得出，这位已经习惯了大涨大跌的对冲投资人在面对文体产业时抱有什么样的心态。 “那么保尔森先生，我们是否可以这么理解，收购并运营一支球队，也只是在营造一个生态环境，然后通过吸引更多的目光，从而在某一产品上得到变现？” “你的理解完全正确。” 保尔森为李明善的明白感到开心，神色略显激动，“投资体育产业，特别是像NBA球队这样的高关注度领域，确实对于像你这样急需扩大自身影响力的新兴企业来说，是一个相当明智的选择。” 随后保尔森继续开口：“就以火箭队和你那位老乡为例，火箭队作为NBA的一支重要球队，哪怕曾经拥有过奥拉朱旺，但它的影响力和球迷基础也只是局限在本土或者休斯顿。” “看看自从姚加入球队之后发生的事情吧，哪怕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再拿到一枚冠军戒指，但休斯顿每年都在上涨的球队商业价值，你就应该知道有一个广阔市场做背书，对球队的营收来说是多么大的帮助。” “一名球员尚且有这样的影响力，那如果再来一个球队老板呢？更何况在旧金山的亚裔或者华裔，那会是一个怎样基数庞大的潜在球迷群体。” “相信我吧，朋友，除了娱乐之都洛杉矶，只有奥克兰才是最适合你的投资对象，这一点上纽约都不行。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对你来说不错的消息。” “哦？” “小科汉手里握着全美最大独立拥有的有线电视接口，而另一个球队股东拉纳戴夫，则是TIBCO软件公司的经营者，主要负责数据分析软件开发。当然，他的那位小女儿也很漂亮，应该符合你的口味。” “看得出来，您对这份收购案策划已久啊，保尔森先生。” 既然明白了这位的想法，李明善也不准备继续藏着掖着，“合作不是问题，在明面上出任老板也不是问题，但有一个条件，你不可以插手球队运转。” “可以，但我会派人对财务状况进行监督”保尔森回答的十分干脆。 “另外，我必须拥有对你手中球队股权的收购优先权。” “也没问题。” “合作……对不起，请稍等片刻。” 李明善满脸疑惑地掏出手机，点开，躺在收件箱里的是一张清晰度颇高的自拍图。 然后在图片中间歪歪斜斜地写着，怎么样？ 怎么样？ 李明善不争气地提着鼻子吸溜两下。 泛着微微光泽的黑色天鹅绒长裙，覆盖全身大部分肌肤的同时，只露出白皙纤细的颈子，和韩孝周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蛋。 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散发出独特的光芒。 虽然看起来不像高级订制的款式，但剪裁精致，线条流畅，完美地贴合她的身体曲线。 最要命的，是从脖子直至小腹的V型领口，隐约可见的皎白月色让李明善又不争气地吞了口口水。 相片里的韩孝周也不是之前的那头甜美短发，经过了假发接续，长发及腰的韩孝周整个人从骨子里都散发着自信和优雅。 【就挺，好看的】 【哼】 028极光 “在芝加哥电影节上意外失手的我国导演王......后面这两个字念什么，我不认识。” “一个老玩家罢了，叫什么并不重要。” “不过话说你也是闲的，好端端看我们国内的娱乐网站干嘛，还得费劲巴力地一个字一个字的翻译，也不嫌累得慌，在NAVER上挂了三周的热搜还不够你韩影后嘚瑟的？” “我乐意！” “您随意。” 低头看了眼合衣蜷缩在自己身旁的李明善，又清了清嗓子，韩孝周这才继续读道：“这位导演nim在回国后接受采访时表示，很高兴看到像李导演这般年纪的新锐导演获奖，但同时他也为像<鬼影实录>能够获得评委会特别大奖，而自己的电影意外落败而感到诧异。” “他诧异个屁，我还对最佳女主角居然没有颁给wuli孝周感到诧异呢。” “呀”，韩孝周伸手在李明善头顶轻轻拍打了一下，才半嗔着轻声开口，“那部电影我也看过了，人家的演技确实没的说，而且人家怎么说也是金熊奖最佳电影……” “金熊奖咋了”，李明善猛地翻了个身，支着胳膊抬头仰望道：“照这么说，你还是锡切斯、芝加哥和都灵三连的最佳新人呢，谁比谁差啊。” “哪有你这么比的，躺回去，离我远点。” “喔。” 等间隔重新分开一臂，韩孝周放松中又略带失望地悄悄舒了口气。 片刻后才重新对着电脑屏幕念道：“这位导演还说，希望今后的年轻导演在拍摄选题时要少一些猎奇，多一些深刻……” 说到这儿，一向淡然温和的韩孝周都微微抿起了嘴，“至于么。” “不至于，不至于。” 眼瞅气氛不对，刚才还不停拱火的李明善又赶忙作起了好人，“就像你说的，人家怎么也是金熊奖最佳影片嘛，又是业内大前辈，唠叨就让他唠叨几句，大不了今后找投资的时候咱们不投他。” “哼……” 一听到‘大前辈’三个字，韩孝周就像被点了穴一般，只能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的轻哼一声。 就在昨夜，两人完成了奖项收割之旅的倒数第二站，斯德哥尔摩电影节。 但为了参加已经定档在11月23日进行的青龙大赏，李明善两人只有一天的休整期，明天就要搭乘第一趟航班返回汉城。 也就是说，留给两人不受外界干扰的日子，也只剩一天，或者更准确一点，不到八个小时。 “明善啊。” “嗯？” “你说，今晚会不会有北极光？” 透过玻璃制成的屋顶，李明善对着广袤的天空看了半晌，才信心满满地开口：“会有的，我可是这一届斯德哥尔摩电影节最佳新人导演诶，面子很大的。” “嗬。” “孝周。” “嗯？” “我骗你了，对不起。” 听到李明善这么一说，韩孝周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该说不说，她还真有些担心如果李明善旧事重提的话，自己究竟该如何作答。 “说说看，是哪一件？” 拍了拍身后的鹅绒枕，韩孝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望着天，做静心聆听状。 “其实我的那份收益的确又交给保尔森拿去操盘投资了，只不过不仅仅是做空欧洲股指。” 李明善侧躺看向不远处的小青梅，斟酌再三才接着开口道：“等他把那边运作完，我会拿出这部分钱跟他合作，共同收购一支篮球队，金州勇士。” 等话说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房间内，只留下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韩孝周慢慢闭上眼，她很清楚李明善之所以会说的这么小心翼翼，只是因为那个一个多月以来，两人都在刻意回避或是忽略的人。 郑秀妍。 “很、很好啊，西卡本身是当地人，又有这么一桩生意，即便少女时代万一今后没什么发展，至少今后也算有个保障。” 刚开始韩孝周说话还有些磕巴，可越说到后面就愈发变得流利。 如果忽略掉声音中那一丝微微颤抖的话，“你别觉得我在瞎说啊，这回跟着你们又能白白多赚一笔，我已经很满足了，更何况还有时间帮容和他们拍摄了一支MV。” “嗯，那几个不省心的，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咱俩身上，等回去不扣三年工资都不足以平民愤。” 李明善仿佛没有听出韩孝周语气的变化，依旧语气轻松地小声说着玩笑话。 “好。” “孝周啊。” “又怎么了？” “如果公司有新的剧本，就不要再拒绝出演了，毕竟你也不希望我是别人嘴里那个浅薄到只会投机的导演吧？” “可问题是这部电影本来就不是你拍的啊。” “呀，你就说帮不帮。” “……好。” “我其实，还有件事。” “哎西！” 本就强压着不爽的韩孝周一伸手就薅住了李明善脖领，“有完没完，就问你有完没完？得寸进尺了是吧！” “回来吧，等B.H的合约到期。” “不…对啊”，韩孝周刚想开口拒绝，心里又猛地一突，“一边想着给西卡留后路，一边盘算着怎么让我回公司，你这崽子又准备干什么呢？” “没什么”，李明善努力克制着，让自己的眼神变得不那么飘忽，“就是觉得自从你离开公司，那帮人整天说话做事都没个章法，跟变了个人似的。” “真的？” “真的。” “切。” 听到这样的回答，韩孝周一时间也分不出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唯一能确定的，是知道自己多少感觉有些失望。 这该死的家伙又开始玩眼神闪躲了，说句实话就这么难么？ 而还被薅着脖领的李明善也不再开口，只是仰望着明显已经走神的韩孝周。 和藏在衬衫领口下的精致锁骨。 虽然不知道韩孝周是无心之举，亦或者是故意为之。 总之，这种为了从物理层面上形成压制而特意采取束缚技，似乎让房间里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些许变化。 咕噜…… 目光沿着正不停滚动的喉结一路向下看，向来以感觉敏锐细腻著称的韩孝周渐渐涨红了脸。 “不是，你听我说”，李明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 很缺滋润的那种。 韩孝周揉了揉头发，鲜艳红润的唇角在稍显昏暗的环境下也渐渐变得夺目，“我忽然，不想听了呢。” 就在这时，两人苦等许久而不得的北极光如幔似帐般从天穹上缓缓垂了下来。 时而扭曲蜿蜒，时而交错纵横。 029青龙见 历经16个小时，7400公里的飞行，落地汉城后的旅客一个个早已身心俱疲。 顾不得左顾右盼，更顾不得太多谦让，等舱门被司乘人员推开的第一时间，大家便已经按捺不住情绪，闷着头一股脑地冲了出去。 “走吧，敏哲发消息说你们公司的人已经就位了。” 眼看机舱内乘客都已经走的了七七八八，李明善这才拍了拍靠在自己肩头的韩孝周，凑在耳畔轻声开口。 “嗯”，闭眼假寐的韩孝周微不可闻地应了声。 走出机舱，又绕过了廊桥，刚进入特别离港通道的两个人便默契地把分开不久的手又重新牵在了一起。 特别通道里虽然也不时有人经过，可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对穿着汉城经典配色长款羽绒衣，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小情侣’，居然会是今晚举行的青龙大赏中新人导演和新人演员最有力的竞争者。 通道虽长，但总有走到终点的时候。 看了眼出口处正不住朝这边好奇张望的签证官，韩孝周猛地顿住了脚步。 接着，她便把自己手指从李明善的掌心慢慢向外抽。 抽完一根还有一根，再抽完这根还有三根。 “再，等等吧”，走在前面的李明善低着头轻声开口。 “我们明明说好的，别闹”，韩孝周浅笑着握拳在他后背轻轻地捶了几下，既是提醒也是表态。 提醒这里是汉城，不是那些曾经供两人短暂驻足的陌生城市。 在这里他们有各自的家人师长，同窗好友。 最重要的，这座城有Jessica。 表的是，给两人间划下休止符的态度。 既然选择回到现实，那无论梦再好，也到了该醒的时刻。 “你答应过的，不会再拒绝公司的出演邀请了，是吧？”李明善也不转身，只是低着头，小声央求着。 “只要有档期和好剧本……”韩孝周虽然话只说了一半，但剩下的已是心照不宣。 “那……还会见面吧？” 对于这个问题，韩孝周似乎很早就想好了答案，“今后还是在青龙上见吧。” 接着，她几步绕到李明善申请，踮着脚尖仔细帮他把棒球帽扶正，“要听话吖。” 回返公司被拒，出演邀请也被拒，私下见面依然被拒，惨遭一拒三连的李明善的心态也有点失衡，“可是……” 这厢刚说了两个字，韩孝周一张白净小脸霎时便布满了红霞，“闭嘴！” 她可太清楚李明善是个什么水准了，要是任由这家伙继续往下胡咧咧，自己今后还要不要活了！ 强忍着不去想那夜相互看了极光的荒唐场面，韩孝周杏眼一瞪，咬着牙低声威胁道：“你这狗崽子就是不长记性是吧？我已经说了多少回，那天晚上只是因为我有些冲动了，跟其他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你，给我收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然后乖乖滚回去找西卡，出门一个多月两人居然连电话都没通过，这听着像话吗？” 被戳中短处的李明善登时也不出声了，低着头闷哼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见气氛有些冷凝，韩孝周登时也感觉有些后悔。 可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她自然懂，所以哪怕心中泛着再多的酸，她也只能咬牙忍着。 韩孝周重新换上笑脸，伸手握住了本在李明善手中的行李箱，“明善啊，放手吧。” “好。” “那我先走？” “嗯，去吧。” “我们晚上会场见。” “会场见。” 等韩孝周的脚步声渐远，再至不可闻，李明善这才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妹的，这就是被人抛弃的感觉么？ 好像吃颗糖啊。 “呐～张嘴” “啊呜，吧唧吧唧。”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这可是泰妍最爱的酸甜味软糖。” 郑秀妍一边吧唧嘴，一边煞有介事地点着头，“味道还不错，就是吃起来口感有点像，唔，鼻涕虫？” “呀！” 身为软糖达人，金泰妍可以接受别人对她的指责，但绝不会接受一丝对软糖的侮辱。 哪怕这个人是，emm…… “欧尼，刚刚西卡欧尼可是吐槽你最爱吃的软糖了！” “算了，你西卡欧尼最近糟心事多，也不容易。” 说着，金泰妍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前来打小报告的林允儿，这才伸手指了指她身后，开口道：“另外听欧尼句劝，告密这种事可是最招人恨了，一旦被发现下场都很惨的。譬如，现在。” 林允儿僵硬地把鹅蛋小脸转到身后，只看到郑秀妍又带着李纯揆、金孝渊和权俞利她们围了上来。 至于为什么是又，一方面归功于林允儿常年记吃不记打的精神，一方面也是基于郑秀妍对自己体能力量的准确认知。 习惯性的再次丢下哀嚎中的林允儿，从人群中钻出来的金泰妍又朝早已蠢蠢欲动的徐珠贤微微点头。 那纵容小朋友打架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直到看着她一边高声大喊‘欧尼打人是不对的’，一边却把林允儿刚伸出来求救的手又重新送回去，这时的金泰妍才彻底接受了自家忙内居然是个腹黑的真相。 只是不待她感叹时光的流逝，来自金竹贤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竹贤欧尼”，金泰妍接通电话的同时，也朝战场那边竖了根手指。 顿时林允儿的惨叫声已经变得微不可闻。 “泰妍啊，孩子们都准备好了吗？” “都已经准备好了，特别是精神状态”，金泰妍倒也没瞎说，毕竟除了正在接电话的自己，其他人一个个都面红耳赤，精神焕发。 “这样啊”，金竹贤眼见不远处的公寓大厦，接着吩咐道：“五分钟之后，你带着孩子们下楼，我们去化妆室。” “内！” 挂断电话，金泰妍抬起手，向郑秀妍她们开口：“再给你们两分钟舒缓筋骨，五分钟后下楼。” 听到惨叫声再次响彻公寓，金泰妍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拿出铅笔，在当天唯一的行程上打了个对钩。 为青龙电影大赏助演。 030不要 “我们是，少女时代！” “唔……挺有精神的。” 胸前悬挂工作牌的小伙子淡漠的夸了句依然保持鞠躬状态的少女时代，随即又对站在她们身前的金竹贤安顿道：“你知道的，如果不是朴院长的推荐，像这样的菜鸟组合一般也拿不到大赏助演邀请。” “我明白”，金竹贤左右打量一眼，发现没有外人，便从贴身内揣里摸出一封白包递过去，“方PD还请您多照看。” “诶，你们这些经纪公司啊，真的是。” 方PD把手中的座次表表往金竹贤手上一搭，另一只手指着最后大厅靠边的角落位置说道：“呐，原本前来助演的偶像团体只能在后台等着，但正好这里还有几个备用座位，待会儿你就安顿少女时代坐这里。” “内！” “但记得让她们千万别乱跑，也别去找那些演员们要签名，真出了事，大家脸上都不光彩。” “我明白，劳PDnim费心。” “嗯，你带她们先去适应场地，我那边还有事。” 话音刚落，这位方姓PD干脆地转身就走，与此同时，原本放在金竹贤手上的白包也已经无影无踪。 “唉西，装什么啊，明明就是个迎……” “孝渊！” 金竹贤的一声怒斥，直接帮孝渊瞬间恢复了清醒，气弱地把头一低，“内，是我失言了。” “算了，不怪你。” 很显然，金竹贤也有些气不过，但面对存在于现实中的艺人鄙视链，还是让这位S.M公司中层管理选择了忍气吞声。 伸手扭了扭孝渊脸蛋上已然不多的小奶膘以示安慰，金竹贤换了个语气，温声解释道：“你们出身偶像，又是新人，被这些忠武路的跑腿们看不起也是正常。” “而且这样的事不是今天会有，明天后天乃至于今后每次有演员参与的行程，只要你们还没有超脱偶像这个身份，这种蔑视就会一直都在。” “所以，生气了吗？各位公主们？” 看到九个低着头的小鹌鹑都抿着嘴，紧紧攥住了拳头，金竹贤哪怕心里已经快乐开花，但还是决定把这柄名为‘现实’的刀在少女时代身上插得再深一点。 “记住，你们是S.M公司的艺人，如果有一天S.M的股价可以因为你们上涨几个百分点，那些演员们哪怕再不待见你们，也不敢在公开场合说哪怕一句你们的不是。” “可是……”眼见几个小鹌鹑开始抬头，金竹贤把声音稍微提高了几度：“可是你们如果一旦受到打击就垂头丧气，明明作为少女时代的成员却只敢在角落里喝咖啡，就活该被那些在各种场合都可以大放厥词的演员们看不起！” “你们要知道，越努力才会越幸运，只有站在高处的人才配有被人平视的权利！今天的这个助演机会来之不易，哪怕只有一首歌的时间，也要全力以赴！呐，现在告诉我，你们生气了吗？” “内！！” 异口同声的回答让金竹贤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抬手看了看时间，“嗯，离正式开场还有45分钟，你们去候场，我去前面看看你们的位置。记得不要给我惹麻烦。” “欧尼”，最先回魂的李纯揆好心提醒了一句，“听说苏志燮前辈今年不会来。” “我没有……” “玄彬前辈今年只是颁奖嘉宾，不走红毯的，对了，孔刘前辈也是。”林允儿抽了抽鼻子，紧跟着也补了一句。 “不是，我真的” 徐珠贤把脑袋从小鬼队长身后探出来，一本正经地开口问道：“可欧尼不是说过，姜东元前辈不是自己的理想型么？” “我喜欢的人是李秉宪啊啊啊！” 金竹贤快被这帮回了神的小丫头给弄疯了。 我就想近距离看眼勇俊欧巴怎么了？ 碍着你们了？！ 就在金竹贤准备对这帮熊孩子拿出S.M祖传家法的时候，一道清丽的女声从她们身后传了过来，“真没想到，原来竹贤欧尼居然是我们李会长的粉丝，要不要我帮您介绍认识一下？” 金竹贤闻言，回头就看到韩孝周正背负双手，笑吟吟地看着这边。 “韩理事，作为获奖候补，您现在应该在前台出现吧。” 她自然是认识韩孝周的，抛开一个多月来，这位前S.W公司理事在国际电影节上屡屡有所斩获，单单是业内流传的那些风言风语，也让金竹贤对韩孝周留下了深刻印象。 更别说，潜在冲突点郑秀妍现在就在自己身后。 身为前练习生主管，现任少女时代的主经纪人，金竹贤自认一些涉及到队内的人和事，还得是自己这个做欧尼的去扛。 感受到金竹贤的态度，韩孝周识趣地摆摆手，随即停下脚步。 “我想竹贤欧尼一定记差了，我现在只是一名新人演员，可不是什么公司的理事。另外，我是来找Jessica的。” “呃！” 金竹贤也没想到，韩孝周居然一上来就这么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目标。 “您该不会怕我对Jessica做什么不利的事吧。” 韩孝周挑挑眉，纤长的葱指一指少女时代，“贵公司可还有这么多人在现场，所以您究竟在担心什么呢？我只是说句话就走。” “孝周欧尼。” 郑秀妍伸手推开了紧紧握着自己的金泰妍，旋即迈着日常最吊儿郎当的步子走到了韩孝周目前。 这已经是郑秀妍目前所能想到的，在面对荣誉等身的韩孝周时最好的应对姿态。 哪怕在汉城，她这样的态度会让人感觉非常无礼，且极易落下话柄。 但韩孝周接下来的举动，直接超出在场所有人想象。 “对不起，是我没管好明善，让他一直没能跟西卡你通电话，如果你正因为这件事而困扰的话，我向你道歉。” 话音未落，韩孝周已经向郑秀妍深深鞠了一躬。 “韩理事！” “孝周欧尼！” 还不等郑秀妍反应过来，身后的其他人已经赶忙抢在了她身前。 抛开恋情曝光带来的影响，要是这一幕被哪个不知原委的工作人员看了去，今后S.M的艺人就别想在忠武路混了。 甚至偶像圈都不一定容得下。 新人偶像竟做出这样事！以多欺寡，威逼大势演员鞠躬道歉。 S.M以势压人，小公司艺人面对霸凌该如何自处？ 一想到明天早上的朝鲜新闻，KBS拿出这种标题做报道，别说裴勇俊一个，就是三大国民财产全站在金竹贤面前，她都没心思多看一眼。 “放心，允儿。我不是故作姿态的人，而且这里暂时不会有无关人员。” 韩孝周伸手指了指想要过来缓和气氛的林允儿，这才把头重新看向郑秀妍，“欧尼说的是真心话，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两个人相互理解包容的基础是沟通，如果你们继续这样冷战下去……” “我不要了。” “什么？”韩孝周有些诧异。 “我、说。” 一直低着头的郑秀妍努力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明显高出一截的韩孝周，然后大声重复了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 “我郑秀妍从来不会去祈求别人的任何赠予和施舍，不管是孝周欧尼你，还是明善欧巴。所以，不属于我的，我不要。” 031获奖 汉城国立剧院日升剧场，第28届青龙电影节举办地。 “老师啊，我有个问题。” “你说。” “就刚才那位安圣基前辈，是不是还有个徒弟叫金钟铭的？” “嗯……没听说啊。” “那就好，那就好，还以为会莫名其妙地多一个影帝大舅哥出来。” “呀，你小子给我用心点啊，老师能交给你的人脉也就这样了。” 强忍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手撕孽徒的冲动，朴起庸愤愤地咬了咬牙，伸手一指剧场前排，“那边我就不去了，你自己过去跟人打招呼。” “诶。” 朴起庸手指的方向，是本次电影节为获得提名的嘉宾划出的专属坐席，有角逐影帝的薛景求、宋康昊、黄政民，有等待最终影后归属的全度妍、林秀晶。 以及，凭借《黄真伊》谋求向实力派演员转型的宋慧乔。 远远看着巧笑嫣然的乔妹，李明善极其顺滑地联想到了跟她一起深入玩耍，共同开发新模式的李秉宪。 然后再从这位硬汉会长，又想到了中午时分，刚跟自己选择‘割席断交’的韩孝周。 唉…… 李明善这时还不知道，就在剧场后台，自己已经在一天里被人又抛弃了一回。 “李明善，过来！”奉俊昊毫不顾忌身份地一声高喊，除了把李明善吓得打了个激灵，也让一众本坐在前排低头聊天的演员们转头看向了这里。 “俊昊...嗯，叔，原来您也在啊。” “呀，你说的像什么话，我可是受邀专门来给最佳新人导演颁奖的嘉宾！来，跟着我过来认人。” 说完，奉俊昊也不管前排那帮忠武路演员是什么想法，直接把李明善推到他们面前开口：“各位，这狗崽子就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那个，让我只是想想都觉得头疼的朋友家侄子，也是电影学院朴院长的关门学生，李明善。” 等奉俊昊把话讲完，这些忠武路演员的脸上都纷纷露出了表达善意的微笑。 哪怕对他们而言，这个或许有印象的名字究竟是谁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被奉俊昊当众亲昵地唤做狗崽子，又有朴起庸的弟子作为身份标签，这就已经值得他们给出一张笑脸了。 毕竟大家山不转水转的，万一哪天有合作机会了呢？何必因为自尊身份，被两位导演给厌了。 “各位前辈，我是新人李明善，也是电影《鬼影实录》的剧本作者。” 虽然在海外电影节上李明善可以拿导演奖拿到手软，但回了汉城这一亩三分地，要让他再自承导演身份，别的不说，有亲历者奉俊昊站在一旁，他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哎一古，原来俊昊说的那个在海外拿了很多导演奖的侄子就是你啊，你小子那部电影可是把我吓得好几天没敢合眼。”要不说宋康昊和奉俊昊是御用老搭子呢，眼看演员们的反应并不热烈，立刻第一时间就站出来缓和气氛，顺便再继续帮李明善张目。 人抬人嘛，不寒碜。 “宋康昊前辈。” 对于这位有着标准朝鲜脸特征的胖大叔，李明善一向是比较钦佩的，更何况人家还主动帮自己圆场，这个情得认，“您演的康仁久太棒了，如果有机会的话，还希望您能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改天让俊昊攒局，咱们一起喝酒。” “哎一古，哥这是在明目张胆的画小圈子呢，是吧。”既然宋康昊给打了样，同为本届影帝候选的黄政民揉了揉鼻子，也跟着调侃道。 宋康昊一听当场就不干了，跳着脚笑骂：“呀，你小子，我喊你和政宰一起喝酒喊了好多回，你摸着良心说说，自己参加了几次？” “呃...”一瓶烧酒就能饱睡一天的黄政民顿时把脑袋缩了回去。 片刻后，又弱弱地回了一句，“有本事，哥喊上崔岷植前辈一起啊。” “呃...”听到崔岷植，宋康昊也顿时熄了嚣张气焰。 没办法，虽说同样是喝一箱烧酒，但自己的终点只是人家的起点，这玩意儿没得比。 经过了两人的插科打诨，期间还把本打算在一旁隔岸观火的薛景求也拖下水后，李明善这个小字辈也算被一众候选成功接纳。 “好了，我也该回颁奖嘉宾那边了。” 朝前来催促的执行PD点了点头，奉俊昊低声开口问道：“呐，虽然这么问会有些唐突，但你跟孝周是怎么回事？怎么她会跟李秉宪坐一起？” “没什么，就是闹了点别扭。” “那个家伙”，侧头看了眼B.H公司艺人所在的区域，奉俊昊皱了皱眉，“业内名声不是很好，我抽空会提醒孝周那孩子，你也帮着多看着点。” “是。” 等各自落座没多久，随着金惠秀和郑俊浩的登台，第28届青龙电影节正式开始。 开场定调和欢乐收尾这种环节的演出，自然是轮不到今年夏天才出道的少女时代。 她们被安排在了第一个间歇期，也就是最佳新人导演颁奖之后。 伴随着颁奖嘉宾宋允儿，奉俊昊的插科打诨，几位角逐最佳新人导演的候选人也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大屏幕上面。 金美廷《宫女》 金汉珉《极乐岛杀人事件》 李桢凡《热血男儿》 黄东赫《我的父亲》 以及，李明善《鬼影实录》 没有太多悬念，随着宋允儿微笑着念出获奖人的姓名，已经在芝加哥、锡切斯这些海外电影节上斩获颇丰的李明善表情平静地离开座位，在向几位竞争者礼貌致意后，迈步走上了主舞台。 “哎一古，明善欧巴可真的，呜呜呜......” 从后台看着李明善的身影，作为小迷妹，林允儿第一时间就想跟大家分享自己的看法。 只是还没说三个字，就被手疾眼快，本日智商在线的权俞利给一手捂住了嘴，然后凑在她耳边小声威胁道：“命不要啦。” “呜呜呜”，林允儿回头看了眼一脸平静的郑秀妍，随即才转过头，心有余悸地朝权俞利眨了眨眼。 算是谢过这位欧尼的救命之恩。 “少女时代准备，等颁奖人和获奖人到了后台就登场！” “内！” 感谢这个，感谢那个的片汤话李明善这一个月也说了不少，所以这一回也没闹出什么因为过于激动导致忘词之类的笑话。 官方给的三分钟时间，不多不少，当提示灯亮起的同时，李明善也完成了自己在青龙大赏的首秀。 “你小子表现的不错，没给你舅舅丢人”，刚转到后台，奉俊昊回头就在李明善肩头重重来了一拳。 只是他并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惨叫，只看到这位新任最佳新人导演定定地站在了原地，“你小子...” “奉PD”，宋允儿扯了扯奉俊昊的衣袖，又暧昧地挑了挑眉，示意奉俊昊朝另一侧看，“你看那边。” “喔，哦，嘿嘿。” 看到正在候场的少女时代，再加上之前从老师那里隐隐约约听说过一些花边，中年八卦男奉俊昊顿时一副心下了然的样子，“允儿啊，走吧走吧，年轻人的事情咱们少管。哎一古，我和你可是什么都没看到哦。” “你......”蓦然看到已经多月未见的郑秀妍，刚才还口舌伶俐的李明善只会尴尬地直挠头，“还好吧？” 郑秀妍平静的抬起头，隐隐约约嘴角好似挂着笑，“还好。” “这个环节的表演嘉宾？” “是。” “那，我会在台下好好欣赏的。” “谢谢，也祝贺你获奖。” “谢谢。” 032呛声 该说不说，朴起庸在忠武路浸营多年，在人脉方面还真不是吹的。 只因为这老头手书的一张条子，青龙奖组织方居然就生生地给少女时代挪出了小二十分钟的表演时间。 可即便如此，等李明善后台接受采访完毕，再匆匆赶回前面时，少时在青龙的初舞台也已经进入尾声。 加上前面已经唱跳完毕的《再逢世》《少女时代》和plete》，现在正唱着的《kissingyou》是她们在这个舞台上的最后一首歌。 只不过按照李明善一路走回来的所见所闻，台下这帮观众老爷们的反应似乎并不热烈。 或者说，有些糟。 除了大部分人表现出的平静和无视，还有一些人，从嘴里说出来的词儿可就没那么好听了。 “这算什么啊……三星集团今年是没钱赞助青龙了？怎么净从歌谣界找些猫猫狗狗的来凑数？” “哎一古，就算喊不来赵容弼李仙姬，我觉得朴振英和徐太志也可以嘛，怎么可以这么敷衍？” “就是，哪怕找idol也应该找一些咖位差不多的来吧，像那个什么李孝利和rain，这算什么啊。” nmd…… 真就吃惯了玉蜀黍，吃不来细糠了是吧。 回身入座时，李明善冷冷瞪了眼这些依旧在后排喋喋不休的长舌生理男性，本想着再撂下几句难听的，只是还没等他张嘴，舞台那边的表演已经结束了。 但整个会场里的忠武路演员们仿佛集体被施了定身法，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从没受过这般无视的徐小贤把嘴一撇，“欧，欧尼……” “徐珠贤，闭嘴。” “闭嘴，小贤。” 金泰妍侧脸看了眼，与自己同时发声的郑秀妍，旋即又冷冷盯着舞台正前方，咬着牙开口：“哭闹可算不得什么本事，下一次，等下一次再来的时候让他们疯狂应援才算。所以现在，一起鞠躬退场。” “内……”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真要让这帮平均年龄不过18岁的少女能平心静气的接受现实，然后灰溜溜退场，那难度也委实太高了点。 啪！ “小鬼队长金泰妍！” “嗯？”听到熟悉的声音，金泰妍猛地抬起头。 啪啪！ “舞蹈机器金孝渊！！！” “唉西...”金孝渊嫌弃地低头看看手里握着的棒棒糖，左思右想半天，没舍得丢。 啪啪啪！ “冰山公主！！！撒浪嘿～” 错愕 惊喜 感动 然后，就是极度的尴尬。 尴尬到能用脚生抠出一座景福宫的那种。 “明善欧巴，好恶心啊……”别说被当众表白的郑秀妍，就连一直视李明善为理想型的林允儿都有些忍不住了。 哪有这样的，一骑，嗯，还是一人吧。 在这种场合下，一人当千固然说的上勇敢，可欧巴的措辞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啊。 只是已经把青龙现场当作来年黑海预演的李明善可不管这个。 在乔妹捂着上面那张樱桃小嘴，满眼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这位新晋最佳新人导演还是扯开嗓子，撕心裂肺地喊出了最后一句。 “大力女……林、允、儿！！！！！” “欧尼，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郑秀妍在身后牢牢扯住了已然红了眼，跳下台就要跟李明善拼命的林允儿，止不住地小声向金泰妍求助道：“泰、泰妍呐，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啊。” 啪，啪啪…… 又有一道掌声自舞台的另一侧响起。 是刚刚获得最佳新人女演员的韩孝周。 而随着她的掌声响起，化解尴尬气氛的同时，也让朴起庸、奉俊昊、宋康昊这些人跟着鼓起了掌。 只是脸色看起来都很便秘就是了。 然后，是李秉宪、黄政民、李政宰和乔妹。 而从开始就不知道在哪猫着的崔岷植，甚至还乐呵呵地跟薛景求一起学着李明善的模样大喊了两声。 有了这些大势演员挑头，随大流的人自然越来越多。 哪怕刚才还在恶语相向的几位，此刻也齐齐起立，面带笑容的为少女时代真心喝彩。 就特么的，恶心。 在现场的，固然因为李明善的特立独行而导致各怀心思。 但收看直播的观众，其实在导播PD巧妙的镜头语言下，并没能察觉到会场气氛的微妙变化。 他们只是觉得李明善就像身边随处可见的年轻人，既蠢又萌还好色，所以看到偶像一时表现的太过激动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甚至多少还感觉有点亲切。 “泰妍欧尼，我们现在怎么办？”徐小贤难过的快，高兴起来也很快，听着充耳的掌声，初见规模的小胸脯也不自觉地又挺起了少许。 “呼......” 虽说刚才被全员无视的画面还停留在脑海，但面对忙内，一呼一吸间金泰妍已然换了一副笑脸，“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鞠躬致谢喽。” “一，二，三，我们是......” “少女时代！” 等主持人金惠秀和郑俊浩重新出现在舞台上，过去二十分钟的小风波似乎已经在大家其乐融融的氛围里消失殆尽。 至于之后有没有人准备给桀骜的新科新人导演上上课，教教规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路猫着腰小跑到李明善身边的奉俊昊都要疯了，“叔，我喊你叔，行不？我知道你看不惯论资排辈，但这是什么地方？你有多大脸出这个头？” “可我女亲被人欺负了。” “那又怎么样，这些年大家不都这么默认的？忠武路看不起电视演员，电视演员看不起歌谣界，歌谣界看不起偶像界，大家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啊！” “可那是...嗯？” 李明善本想很勇地来一句‘我的规矩才是规矩’。 可下一秒，他却发现自己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了舞台大屏幕上面，“俊昊叔，我怎么还有最佳剧本？” “你在锡切斯获奖的第二天，《鬼影实录》就出现在了最佳剧本的提名名单上，所以具体原因自己想。” “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上台说两句？” 看着李明善渐渐发亮的双眼，此时还不是汉城导演届头牌的奉俊昊都快哭了，“明善啊，我跟你舅舅的关系可是亲如弟兄，你要是真上了台可千万别瞎说了。” “不至于，不至于，我最多就是站在宏观角度跟大家瞎聊几句，想到哪说到哪的那种。” 就在李明善随口敷衍的同时，作为颁奖嘉宾李准基、金允珍也将入围电影全部介绍完毕。 大概是因为小字辈的缘故，两个人也没敢多唠几句闲嗑。 然后在李准基诧异的目光中，金允珍直接将手中的信封展开，摆在李准基面前。 那意思就挺明显，这倒霉事儿害的是弟弟你来，怒那相当看好你。 “呃，咳，呃”，李准基呆滞片刻，这才低着头磕磕巴巴地开口，“第28届青龙奖最佳剧本获得者是，《鬼影实录》，在这里让我们恭喜李明善xi二度折桂。” 033演员 虽说要给这帮眼高于顶的忠武路演员们上上价值，可那毕竟是在台下私聊，真等第二次登台领奖时，李明善倒也没有真的当场撅了主办方颜面，只是照例把所有人又重新感谢了一遍就算了事。 不是不想，而是羁绊过多，由不得任性。 只不过随着宋康昊凭借《优雅的世界》获评这届影帝，青龙奖的评选机制却在社会面上受到了诸多质疑。 倒不是说以宋康昊的演技配不上一个青龙影帝，只是相较于在他主演的另一部电影《密阳》里的表现，在《优雅的世界》中的演技发挥无疑要平庸的多。 但据坊间传闻，评审会之所以这么干，一方面是《密阳》的导演李沧东不给面子，拒绝参加电影节评审，另一方面就是《优雅的世界》获得了大人物的青睐。 结果就是，这玩意儿就跟染了黄泥的裤裆一样，完全没法解释，咋说都不对。 然后好死不死的，《优雅的世界》的导演韩在林在事后接受采访时表示，自己也完全没想到这部电影能够获奖。 等这边采访一见报，那边青龙电影节BBS上可就炸了锅了。 不仅《优雅的世界》，就连李明善获得的双奖也被人单拎出来进行重新审视。 然后，《极乐岛杀人事件》的导演金汉珉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居然也站出来公开对李明善的获奖表示质疑。 “申记者，按照您的意思，他一个连本土票房都没刷明白的R级导演，居然还有脸说我拍的片子low？” “我也只是在转述他接受汉城日报采访时表达的观点罢了。” 申智秀无奈地回手指了指站在身后的摄影师，“另外我想提醒您的是，虽说我们的采访可以进行后期剪辑，但如果剪的太过稀碎的话，也可能让外界对您的观感受到一定影响，所以诸如刚才那些一长串需要后期消音的话还请在之后注意措辞。” “我还说TVN和中华TV怎么着也算一家人，多少能给点优待呢。” “可您也不希望一篇娱乐新闻被打上18禁的标签吧。” “行吧，请申记者继续提问”，李明善把肩耸了耸，旋即摆出一副认真作答的模样。 “最后一件事”，申智秀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开口问询道：“不知道对于金汉珉xi提出的质疑，您或者说S.W作何回应？” “还是拿作品说话吧，正好我的这个学期的作业还没交，而且为了防止他事后又说我恃强凌弱，这一次的女主演我会启用新人。怎么样，是不是很大胆？” 面对想要装B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理也不理。 所以申智秀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并没有开口。 “让在公司的练习生们来我办公室。” 李明善这边刚把电话没放下多久，那边金智英已经带着一帮神情各异的小朋友走了进来。 尤其是领头的两个，满脸都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一个青了额头，一个黑了眼眶。 李明善环顾一圈，最后还是决定找看起来最虎的那个问问，“智妍啊，你跟我说说，这两个什么情况？” 朴智妍看看左边的金高银，又转头瞧瞧右手的郑秀晶，咬了咬牙，还是低着头没敢吭声。 没办法，这俩哪个她也惹不起。 “NANA，你是最大的，你说。” 林珍娜一撩长发，“我没看见。” 李明善…… 无奈之下，李明善只能转用加密语言，“Amber，你敢说个不知道试试。” “我……” 刘逸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明明在琴房待着作曲就挺好的，干嘛非要好奇地过来凑这个热闹。 而且会长也是鸡贼，非要当着众人的面用汉语单聊，只要事后被他知道了真相，自己这顿揍是怎么也免不掉了。 “她们打架了。” “为啥？” “因为高银支持孝周欧尼，秀晶支持Jessica。” 李明善眨眨眼，“就因为这些？” “嗯。” 瞅了眼一脸懵的申智秀，李明善觉得还是先把这位处理妥当，赶紧送走再说。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小姨子们也算。 “咳，让申记者见笑了，公司小竞争压力大”，应付着说完场面话，李明善赶紧挑明了自己的想法，“这样，为了避免金汉珉还有后话，这次的女主角就由您帮我挑选两名，请后面这位VJ再帮我挑四名女配。” “两名？” “对，像他那样血肉横飞的R级片”，李明善伸出中指和食指，“两部，还是走线下影碟渠道，线上在ChannelC、电视台在TVN、中华TV播出。” 申智秀也没多犹豫，直接就指向了两个‘肇事者’，“那就选……她们俩吧。” 李明善先看了眼诧异满满的两位小朋友，等VJ也选出了自己的心仪人选后，他才重新开口：“那这一会就是你们六个，至于善怜和Amber如果想参与以后也有机会，但我更期待你们两个在音乐上的发展。至于知恩……” 一直藏在队伍最后，低着头不吭声的李知恩，听到会长点到自己，原本存在脸上的一丝失落也很快消失不见。 “你呀，小小年纪心思别那么深，不开心就大声讲出来嘛。” “会长nim，我没有。” “既然这样，那上大银幕的戏可就不考虑你啊。” “会长nim，欧巴，我可以的！” 听到自己居然能直接登上大银幕，李知恩心里的那点不舒服早随着睁大的眼睛消失不见。 作为公司唯一一个享受额外补贴的练习生，如果说郑秀晶她们的努力程度是1，那李知恩小朋友的起步就是5。 为了防止这孩子因为过于努力，导致出现声带之类的问题，李明善还特地让曾经享受过额外补贴的朴昭妍给她做了几次心理疏导。 结果就是她练的更狠了。 脸蛋儿上的已经消失不见的小奶膘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我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就让各位以演员身份出道的，但现在公司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所以没办法了。” “现在请跟着金主管回去继续练习，随后我会把相关剧本发给各位，一定要认真揣摩角色，如果谁在围读会上给我丢了人……” 李明善呵呵一阵冷笑，“是绕着公司一边跑一边喊自己是猪，还是被我亲自在脸上画乌龟然后三天不准洗，两个处罚你们自己挑。” 都是臭美的年纪，身边又是些朝夕相伴的同龄亲故，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别人今后的谈资，一听李明善讲完，这帮小丫头疯狂地点头表态：“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大家先回去吧，智英怒那，麻烦了。还有你们两个小家伙，不想被我告状的话，就老实点。” 等关好门，李明善执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然后笑着推到申智秀面前。 “请申记者把这个拿去帮我好好宣传吧，就权当出镜费了。” “电视，支线剧集魔女1，魔女2，徐福，主线剧集超异能族。” “电影，大叔。” 034求助 刚成立一年多，又只能制作非新闻类节目的TVN，在受众数量和影响力上自然跟KBS这样的老牌无线电视台没得比。 因此，在刚开始的时候，申智秀的采访稿就像丢进池塘的一颗小石子，连个水花都没有。 可就在这位爱钱如命的记者准备放弃，继续转战下个话题时，却发现关于李明善正面回呛金汉珉质疑的话题，正在NAVER搜索排行上飞速上升，而内容来源正是来自她的这篇报道。 如果此时的申智秀还没想到谁是挽救她记者生涯的贵人，等次日中华TV和S.W娱乐同时发布了筹拍声明，SBSU也在第一时间对消息进行跟踪后，哪怕再犯二的人也猜到了幕后推动者的身份。 更何况，申智秀认为自己的智商账户上还是有些余额的。 哐！ “欧～巴巴巴巴……” “不好意思申记者，我这边有恶客，就先谈到这吧。希望下次合作的时候，您的影响力可以不这么让人失望，居然到了需要我自己做事的地步。” 李明善没好气地指了指拉着一连串长音，冲进办公室的林允儿，又对申智秀说了几句，这才把电话挂断。 “这位垫大欺客的朋友，你哪位？” “欧巴～” “不好意思，那天在青龙后台是谁说要活撕了我这个狗崽子的？” “嗯，那个……” 看着林允儿那副扭捏样，李明善眯了眯眼，恶意满满地又追问一句，“那现在呢，谁才是小狗？” “汪汪汪！”林允儿表现出一如既往的耿直。 李明善直接就被这孩子不争气的模样给震惊了，“呀，至于么。而且你怎么一个人就从S.M跑过来了，你们公司的人呢？” “应该从公司出发了吧，我让阿爸直接送过来的”，林允儿很认真地思考了三秒最多，转而又笑嘻嘻地向前凑了几步，“明善欧巴～只要你……我都可以喔。” “滚滚滚！你这孩子越说越疯了是吧，信不信待会儿我给林叔叔打电话，让他过来领人。” “嘿嘿，欧巴脸红了。” “你给先我坐回去，老实点听我说。” 一路手摁着那张巴掌小脸，把这个想演戏想魔怔了的疯孩子推回到座位，李明善又回退两步，站在看起来相对安全的距离开口：“该怎么说呢，首先可以明确的，就是你身上的演技天赋有但不多，至少跟你孝周欧尼相比，这个你承认吧。” 林允儿本打算开口反驳，但想想自己那震古烁今的百次面试全部失败的经历，只能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从开始就选择走演员路子，先找几个好剧本，沉下心磨砺个三五年，到了二十代也能在忠武路一众小花里排的上名号。” “但很可惜，以偶像身份出道的你，又是S.M多年积累才推向市场的女团门面，李秀满和S.M公司管理层绝不可能同意让你去接一些可能损坏形象的剧集。嗯，至少在少女时代没有完全推出市场前。” “你觉得如果让你出演一个疯批杀人犯的角色，公司会同意么？” 林允儿无言地摇了摇头。 “所以可供你接的戏路其实不多，偶像剧还必须得是女主，这已经限制了一大部分，毕竟启用一个idol担纲大制作偶像片主角，制片方还是很需要勇气的。除此之外，包括S.M的挑戏眼光，你们的活动档期，等等等等，你身上受制约束条件其实非常多。” “可我还是很喜欢演戏啊”，备受打击的林允儿低下头，不停喃喃自语着。 “欧巴！” “嗯？” “要不我退队吧！” 噗！ 急着来找自家小祖宗回公司的金竹贤掏出面巾纸，一点点的拭去脸上水渍。 “李会长……” “金主管，误会，我保证这绝对是个误会。” “没事的，我理解。” 金竹贤虽是对着李明善回话，可一双眼却直直盯着正四处乱踅摸，打算把自己藏起来的林允儿。 “允儿呀”，金竹贤伸手招了招。 “明善欧巴……” “啊，允儿呀，欧巴刚想起来CNBlue马上要回归，他们那边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决定嘞。另外，也金主管请不要拘束，完全可以把这里当作S.M，自便，自便就好。” “明善，欧...巴...”已经藏在墙角的林允儿颤巍巍高举着手，可努力半天，却连李明善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捞到。 砰！ 砰砰砰！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朴起庸无奈地把头摇了摇，开始等着某人撞开自己的办公室大门。 “老师萨玛！” “唉，你怎么就学不会敲门呢？” “下一回，下一回一定记得。” 李明善殷勤地帮朴起庸重新把茶泡好，这才带着一脸憨笑老实坐在朴起庸对面，“老师啊。” 朴起庸点点头，微笑着说：“不帮。” “别啊，我可是被人当面diss了。” “那也不帮，有本事自己拍去，你李明善可是最佳新人导演，实至名归，人心所向啊。” “老师，自家人知自家事，我什么水平您可是最清楚的，要不是您老人家高风亮节，哪有我的这点小成就？所以，这不就来向您求助来了么。” 朴起庸翻了翻白眼，“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的粉丝，也不是你的家人朋友。” “可你是我的老师啊。” “我不觉得我有哪一点教过你。” “你这不是教我，是给我开光好不好。” 朴起庸被李明善逗的哭笑不得，“那你说说看，我怎么给你开光了。” “老师你出品的东西虽然不多，可哪一部不是精品？在同代导演里，你简直就像是开了挂的存在。没办法，有您在，我李明善注定要成为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男人。” “呵！” 朴起庸冷笑一声，把那杯让李明善帮忙倒的茶，一饮而尽。 “老师，你就帮帮我吧。”李明善厚着脸皮再次恳求，“说起来，我就是你的关门弟子了，我要是跌倒，您也面上无光不是？” 朴起庸放下茶杯，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明善，“你先说说看。” 考虑到眼见为实，也为了让朴起庸更容易理解，李明善没敢把刚制作完毕的钢铁侠拉出来举例，“我想要打造一个以魔女为开端，中间穿插诸多原创异能人的奇幻宇宙，如果非要类比的话，就像X战警那样的世界。但在制作方式上，这次我希望做成迷你剧的形式。” “奇幻宇宙，迷你剧......” 朴起庸皱着眉思索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帮，只是我从来没有拍摄过电视剧，有心无力啊。不过......” “不过什么？”李明善略显失望的眼神，瞬间又亮了起来。 “如果你对我放心的话，可以把你的想法先做个整理，然后把提纲和初稿拿给我。” 说着，朴起庸重重地拍了拍办公桌上一厚摞的学员作业，“在批改作业这方面，我还是多少有些心得的，而且已经攒了这么多，也不差你一个。” 朴起庸原打算自己这么说完，总能让这个烦人精在面前消失几天，可下一秒，就看到李明善掏出一枚u盘，恭敬地双手递了过来。 “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审阅。” 035面子 “辛苦了，竹贤欧尼。” “我还好吧，无非是白跑一趟，就是允儿那孩子被李会长打击的不轻，好话说尽却什么都没捞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能想到您和允儿都配合到这种程度了居然还能铁着心拒绝，哎西，难道非要西卡跟他张嘴才行么？” 金竹贤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看了看公寓里正一脸忿忿不平的崔秀英几个，终归只是无言的摆了摆手。 “好了，这件事到这儿就算过去了。泰妍，把孩子们安顿好，今后谁也不许再提，特别是在西卡面前，免得她难做。” “我知道了，竹贤欧尼，我会小心的。” “而且话说回来，这种背着公司私下跟其他公司接触的事情说到哪都犯忌讳，李会长要是真的点了头反而大家都被动。” “我明白，允儿也只是因为看到S.W要推出十代新人演员，自己就急了，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竹贤欧尼的配合和理解。” “好说，毕竟今后欧尼在汉城买房结婚的梦想，可全指着你们九个了。” 金竹贤在客厅晃了一眼，转而有些忧愁地皱眉看向金孝渊，“孝渊啊，西卡这些天还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金孝渊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只是把嘴张了张，然后把头垂下轻轻摇了摇。 “唉，这孩子也不知道多会儿才能走出来……”金竹贤见状也难免面露失望。 就在她为郑秀妍的精神状态而担忧时，郑大毛正趴在床上，双手灵活地来回摁动着4.3吋电容屏。 【欧巴，允儿回来了，你没说漏嘴吧？】 【我知道，我待会儿会出去安慰她的。】 【你是说，让我主动表态，说会帮允儿要角色？】 看着屏幕上的回复内容，郑秀妍皱着眉愣了几秒，接着，手机屏幕上编写的内容被她删了又改，改了又删。 直到折腾了七八回，郑秀妍才坚定地摁下了发送键。 【我不允许自己的感情被参了杂质，不管是我与欧巴之间，还是和成员们。我之前已经做了一次妥协，个中滋味我清楚的很，所以今后不会再有了。】 【所以，如果欧巴只是因为希望帮我抬高队内地位才拒绝了允儿，我不需要。也请欧巴今后如果创作出合适允儿的角色，还请在第一时间告诉她，秀妍在此谢过。】 “呀，李明善，你这狗崽子是要给汉江涨水嘛！” 看完郑秀妍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李明善不自觉地啧了一声，他本想着再编辑一条消息，可不断从门外传来的催促声让他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 然后，弯腰，张嘴。 随着他给自己肚子上狠狠来了一拳，因为喝了太多真露而带来的别样饱腹感，瞬间带着被郑秀妍抛弃的忧伤一股脑地冲进了马桶。 “一股子地瓜味，就不能喝点高级的。” 看着盥洗室镜子里脸色苍白，双眼通红的自己，李明善轻轻拍打几下脸颊，等稍显红润后才转身推门而出。 “我倒要听听刚才是哪个鬼叫来着，今天跟你没完！” 听到酒桌忙内居然还敢这么叫嚣，坐在主位上的崔岷植当时就不干了，“哎一古，你们几个看看wuli忙内，再看看，哦，政民不算，政宰呢……也不算。” 崔岷植点来点去，发现满桌十多个老忠武路，还能勉力支撑的，只剩下了自己和半梦半醒的宋康昊。 至于薛景求，他正在被狂怒赶来的宋允儿执行家法，不能算。 李明善摇摇晃晃地来到崔岷植身旁，一把拎起人事不知的奉俊昊丢在一旁的草席子上，然后自己再乐呵呵地盘腿坐下，咬开两瓶真露，一手自己握着，一手放在崔岷植面前。 “岷植哥，来吧，就你跟我。” 虽说真论起来崔岷植比李明善大了快两轮，可看在还剩两箱的真露份上，他乐意叫一声哥。 “明，明善啊，你看允儿已经真的怒了，要不咱们今天就散了吧？” “别啊。” 李明善微微一笑，转身又拧开一瓶放在自己手边，“哥刚才不是还夸我水淹汉江么，怎么现在却怂了？当然，考虑到哥的年龄，你一我二。” 老崔纵横忠武路几十年，自成名后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当面骑过脸？ 更别说，今天这顿酒本来还是自己为了回绝李明善的提议才特意攒的局。 现在恶客还没尽兴，主人就要跑，这话要是穿出去，他崔岷植‘酒大王’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岷植哥，要不您先缓缓，毕竟年龄不饶人，等我先料理了康昊哥再回头跟您喝。” 噗通！ 也不知道是宋康昊故意为之，还是恰好赶上了，总之李明善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新科青龙影帝已经没有丝毫表演痕迹地躺在了草席子上。 “明善啊，我代薛景求同意了，不就是让你在基金公司挂个名么，又不是让投真金白银，而且这也是为了帮助电影学院。而且本来这些都应该是你个大前辈考虑的事情，现在却要让明善牵头，不惭愧吗？” 在场但凡还有点神智的都听的出来，宋允儿的这番话明面上是在骂薛景求，实际上么…… “我同意。” “我也是。” “这是个好事啊。” “诶，为了后辈，我们义不容辞。” 随着一个个影帝影后名导听到感召，纷纷从‘宿醉’中清醒过来，这份李明善占大头，演员工会，导演工会占小头，几位老忠武路作发起人的基金总算是草草成立了。 至于投资标的，就是为了支持从明年开始，就再也无法从文化振兴委员会那边拿到赞助的电影艺术学院。 除了初始资金，李明善还表示自己和S.W今后每出品一部电影电视剧，都会拿出一部分充入基金池。 而这也正是刚才这些人纷纷不胜酒力的原因。 支持嘛，大家口头上怎么花花都行，可真要从兜里掏硬币的话。 经济下行，要养家。 也就是刚才有人开了头，不然他们还能再演一阵子。 毕竟平日这么多经验丰富的忠武路能同时出现两三个都已经是新闻了，更别说十多个人凑一块飙戏，这机会难得啊。 既然大家都表了态，那这场酒局自然到了该散场的时间。 李明善倚着门框，把这些人一个个目送出门。 然后重新带上门，几步走到还趴在酒桌上酣睡的黄政民面前，“哥，装的差不多得了。” “呼……” “真当我没听出刚才的第一句话是谁喊的啊，你可就在我旁边呢。” “唉，这就是明善你不懂事了，看破不说破啊”，黄政民一脸苦笑地把身体坐直，细长眼缝里透出的光芒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浑浊。 “那……哥是怎么想的？要参一股不？” “能减半吗？” “您可是首倡啊，要不我替你问问东锡哥？” “好了好了，停！” 别说马东锡这个一拳超人，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李政宰放翻他也是手拿把掐。 036创美 （过渡章） “总之呢，事情就是这样”，李明善自顾自拿起茶杯，也不顾茶汤浓淡，直接呷了一大口，“为了让承载忠武路未来的电影学院继续存在下去，许多大势演员已经明确表态，赞同成立一个基金会用来补充学院大部分的运营资金。” 低头看了眼摆在面前的草案，朴起庸并没有表现出想要打开的意思。 他轻轻‘哦’了一句，然后便重新抬起头，安静看着浑身还散发着浓重酒气的弟子。 看到朴起庸这幅表情，忙活了一夜的李明善自然也不乐意，“呀，老师您多少给一点反应嘛。” “那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反应？毕竟你自己也说，这只能解决部分运营资金，剩余的那块儿，大抵还是要去求李沧东不是吗” 李明善眯着眼，定定看着坐在院长椅上老师。 而朴起庸也面带笑容，淡然地看着自己的关门弟子。 “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些质量还算不错的剧本。” “然后呢？” “我可以把一些情节简单，但吸引人眼球的爆米花类剧本拿出来，然后把它们交给目前和未来在学院深造的同学去拍，之后再把这部分扣除成本后的收益拿出来，跟学院和同学去分账。” “听起来不错，你有了稳定的拍摄团队，学院也有了持续的现金流，这些学员在学习的同时不仅能够实践还能够赚钱获得收入，一举三得。” 朴起庸虽然说着表示赞同的话，可脸上的表情却慢慢冷漠下来，“只是这么一来，李会长不仅能提前把有天分的学员提前笼络到自己麾下，而其他人不论走到哪，只要还在忠武路讨饭吃就要念着你李会长的好，是这样吧？” “那与其让今后的电影学院彻底跟了你的姓，我朴起庸现在就接受振兴委员会的收编就好了嘛，何必还要跟李沧东闹翻？” 面对近来须发渐白的朴起庸，李明善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拿起手边的热水壶帮朴起庸把茶水重新沏好。 这意思就挺明显，请老师先喝口水润润嗓，然后再继续开喷。 “你！”面对这么个无赖，当了半辈子文化人的朴起庸也一时为之语滞。 “我什么啊，哎一古，您该不会又要提当年光头运动之类的陈年故事吧，跟您学了一年电影史，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老师，让我们开阔视野，面向未来好不好？” “未来？一个失去了独立性的电影学院还能有什么未来。” 说着，朴起庸拍了拍摆在桌上的学院花名册，“更别说等十几二十年之后，这些成长为忠武路中坚力量的人都以出自你李会长的门下为荣，我觉得这样的未来不要也罢。” “既然说到独立性……请问您年初去拜见洪馆长又是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艺术？还是说您觉得能从三星拿到的出资，会让您更有独立性。” 这种戳心窝子的话让朴起庸只能狠狠咬了咬后槽牙，没吭声。 也没法吭声。 毕竟他自己也明白，拿资本的钱也好，拿振兴委员会的钱也罢，所谓的独立性也只能在被允许的尺度内。 再往深说，既然被允许的界限就明晃晃地摆在那里，这个李和那个李，以及自己目前的这个李，无非只是名义上的差别，在最核心的部分大家其实别无二致。 而让朴起庸真正感觉难以接受的，只不过是因为以前需要托庇在自己羽翼下的弟子，突然间摇身一变，成为了可以替自己遮风挡雨的大树。 这种地位之间的变化，让他一时间接受不来，“你，说说看。” 李明善把脖子一仰，“我要创美。” 朴起庸极敷衍地鼓鼓掌，“很不错的想法，具体呢？” “其实听完您的课我就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由我们的制作团队做主导，让他们的人来看我们的故事，当然最好让他们也来一场光头运动。然后经过在大西洋两岸走了一个月，我觉得现在就不错。” 听完李明善的豪言壮语，朴起庸忍了又忍，却终究还是笑出声来，“我也是天真，居然真的期待你会说出什么，没想到……” “白日做梦？” “难道不是？” “但总要有人去尝试吧。” “那你凭什么认为这个人是你。别的不说，演员里的宋康昊李秉宪，导演中的李沧东奉俊昊，他们都不敢说这些，你一个刚拿了几个B级电影奖的家伙凭什么？” “就凭我要用他们的人，用他们看的懂的方式来讲我们的故事，而不是在他们已经搭建好的框架体系下，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参与者。” 眼看李明善答得认真，朴起庸也多少收了几分嘲弄的心思，反而觉得倒不如就依着这个话题展开，给已经飘在大气层的小朋友好好上一课，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OK，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这么做的目标是什么，拿奖还是票房？” “票房，或者说收视率，拿奖那种事实在太过随机。” “好，第二个问题。你认为什么样的故事可以得到他们认可，自掏腰包为你制作的剧集买单？” “目前来看，需要提供的内容是那种情节紧凑，有悬疑性，视觉冲击力强的。” “那今后呢？” “视觉冲击力强，然后只要每一集包含的要素密集，密集到在观看过程中根本不给观众思考，只让他们愿意不停付费追下去的剧集。这种形式我称之为流媒体剧，投放目标就是那些时间碎片化的观众。” “流媒体剧？这又是什么？”朴起庸这下是真听不明白了。 没办法，李明善提出的版本过新，老头有些承载不来。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可以在网络上，手机上看的，开头我屮，结尾我屮的剧集。” 朴起庸…… 还不如不说呢，更听不懂了，“你……举个例子。” “就拿魔女这部剧来说，如果第一季反响很好，付费订阅人数也很多，但如果第二部没有那么好，我们就停掉，换下一个。” 朴起庸隐隐觉得自己找到了一点点感觉，于是抬了抬手，示意李明善继续说。 “如果再扩大一点，S.W有实力同时推出5到10部不同类型题材的剧集，这么一来，总有一部能吸引到你付费观看吧，等你看倦了这部，又选择了其他几种，但我通过你的点击已经分析出了你的偏好，然后接着推就是了。” “以量取胜？”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成本怎么控制？” “播放平台是现成的，ChannelC。然后一方面是在iPhone这样的智能机实现落地，另一方面就是预装在电视里，他们的渠道铺到哪，ChannelC就传播到哪，其中无非是怎么分账的问题。” “所以支出大头在剧本在编剧，至于拍摄过程中是不是名导演名演员参与其实不重要，只要收视率不好，砍了再换下一部就是。” “至于每集的播放时长，前期会按照正常剧集时间，之后尽可能缩短到三到十分钟一集。” 听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制作方式，朴起庸不自觉端起已经空了的茶杯，吨吨吨地灌了几大口。 “你继续说。” “再回到最初的话题，抛开个人感情关系，诸如宋康昊和俊昊叔这样的演员导演，不管他们拿多少奖，或者有多高的票房号召力，对我而言其实价值不大。” 李明善从茶桶里抓了一把茶业平铺在办公桌，然后又用双手聚拢成堆，“不是说他们不够好，只是因为再强他们也只是一个或者几个人，而我真正需要的是不那么天才，但数量足够多的中坚群体，这也是我要投资电影学院的原因。” 看着自己花大价钱买到的茶叶就这么被李明善拿来举例，朴起庸就感觉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贼疼。 “你这狗崽子，这些茶叶可都是我的私房钱啊。” “看您那小气吧啦的样子，大气点好不好。” “我在鞋垫里藏了半年……” “咦呃，我说怎么这么的大味”，李明善嫌弃地赶忙拍了拍手，“您可是艺术家啊，怎么比我家老头还恶心。” “艺术家也不是靠喝露水就能活的，所以少跟我来这套。” 既然心中块垒已去，朴起庸也不复之前那般冷漠，看李明善也不再面目可憎，一语双关地开起了玩笑，“赶紧把钱给我。” “等着吧，财务监管多会儿到位头一年注资就到位。而且有操这份心的时间，您还不如先想想该怎么处置那几位老忠武路呢，怎么说人家也算为了您，选择站在跟李沧东李部长的对立面上。这人情，您得认吧。” 朴起庸嘿嘿一乐，“当然认，不过明善啊，师有事弟子服其劳这个道理你也得认吧，所以怎么还人情就要拜托你操心了，大不了老师给你算进年末总分。” “您还真是”，没等李明善开口反驳，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哥，我们的先行曲已经制作完毕，随时可以上线。” 037团战 打电话的，是在伯克利上学的大华。 作为创美计划的关键一环，被李明善用钱开路送到那边进修学业的并不只他一个，还有三个入学都快一年，可连打电话叫外卖还得依靠忙内的没用哥哥们。 譬如，CNBlue队长，初始成员郑容和。 以及以诡异理由主动退出好声音，直接选择跟S.W签约的河铉雨和全奎镐。 也正因为这两人的中途退选，让最终拿到头名的巨魔姐妹花直到现在还时不时要被柳熙烈拉出来大肆质疑一番。 某种意义上讲，无妄之灾了属于是。 当然这只是后话。 其实河铉雨决定退选的原因虽然听起来奇怪，但说穿了也很简单，就是他听说了李明善跟姚弘基的关系。 这位因为感情受挫，一怒转向研究人生的顶级歌手正愁去哪找名师指点，结果李明善的出现让他瞬间找到了答案。 别跑，就你了。 只不过这位哥的头脑一热，直接让S.W娱乐深陷舆论漩涡。 在NAVER热搜连续挂了七天榜一不说，好声音的收视率也差点从喜马拉雅一路崩到马里亚纳。 直到这位能从#A1一路飙到C6的钢筋铁嗓以手写信的形式，公开了自己的心路历程，这才让质疑跟暗箱操作的观众们暂时熄了anti的心思。 再加上舞台上林珍娜、裴珠泫等一众神颜小美的超水平发挥，又有众多lsp的鼎力支持，好声音的收视率也用了三周时间才重新回到同期第一的位置。 “哥，铉雨哥让我提醒你，根据你的手相看，未来半年内你命犯水逆，让你小心点。” 哪怕隔着重洋万里，李明善都能从刘宪华的声音里感觉到十足元气。 只是说的话，就不那么中听了。 “呀，让那个半吊子给我闭嘴，哪有隔着老远还要诅咒公司会长的？” “可铉雨哥真是这么说的啊”，被人吼了的刘宪华格外委屈。 “我可是点津堂二把手啊，二把手，走没走背运我能不知道？” 短期接连被甩的李明善只能拿出自己另一层身份反驳，只是听起来多少有点自我安慰的意思，“你跟他说，我掏钱让你们进修的是音乐不是风水，是让你们发展人脉，弄清楚那边音乐制作的底层逻辑，再敢不务正业就给我滚回来上台打歌，人气歌谣正缺个会看手相的主持人呢。” “哦，知道了。”知道会长哥这是动了真火，刘宪华自然不敢再说什么。 至于铉雨哥准备转修南加大风水学的事情，这个密等下次再告。 不然暴怒之下的会长哥，说不定真能打飞的一路眼睛眨都不眨地从汉城杀到波士顿。 到那时有血光之灾的可就指不定是哪个了。 想到这儿，刘宪华轻轻嘶了一声。 万一前面三个哥哥被团灭，自己可就递补成CNBlue的一把手了。 嘿嘿，想想都有点兴奋呢。 等李明善这边挂了电话，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的三个人纷纷围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 “会长有没有表扬我的看手相水平啊？” “会长看起来不像个短命人啊。” 三人三个问题，还不是队霸的刘宪华眨了眨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我去通知郑室长，就说会长哥同意先行曲上线了。” 啪！ “他李明善懂不懂什么叫公司之间的默契，还讲不讲行业规矩！打电话，给李秀满打电话，我倒要问问他这个协会会长还管不管事了！” “会长nim，可按照S.W娱乐和S.M的关系……” “那又怎么样！”炸了毛的梁弦锡哪顾得上管这个，他只知道现在是自己受委屈了。 至于赶在Superjunior回归的第二周，Bigbang也高调宣布撞期回归这件事，反正受苦的人又不是他，不作数。 于是，梁弦锡两眼一瞪，“现在公然要打擂台的人可不是我！Bigbang22号宣布回归，这才几天啊，他李明善就给CNBlue发布先行曲，MV居然还请来那个叫什么？” “韩孝周。” “对，就是她。” 看着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的MV，梁弦锡牙都快咬碎了。 谁家MV选角一般只会启用公司内部练习生，顶破天也就挑一两个三四线小明星出演，哪有公司会长和前任理事直接下场的？ 而且还他娘一个是最佳新人导演，一个是最佳新人演员。 淦！ 大肆发泄了这么一通，为数不多的理智终于让梁弦锡恢复了一丝清明，“你先等等。” “内，会长nim请吩咐。” “数据部怎么还没有把分析报告发给我？” “其实是有的，只不过因为CNBlue的突然回归，他们需要重新分析才能给出这次Bigbang的回归收益预测。” “重新……分析？” 听完下属汇报，梁弦锡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的影响力有这么大吗？” “因为CNBlue的先行曲刚上线，所以目前为止，Bigbang在本土市场各大排行榜上还处于领先地位，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CNBlue这次发行的一辑先行曲《sugar》已经进入了BillBoard排行榜前百，而且上升态势明显。如果S.W能跟得上后续宣发，按照我们公司预测模型给出的数据，这首歌很有可能在24小时内杀进前50，甚至更高的位次。” “如果那样的话，很有可能会让CNBlue的这首先行曲在本土排行榜实现allkill。” “你等等”，或许是坏消息太过密集，梁弦锡肿胀了三圈的脑袋也瞬间不疼了。 把视频进度条拉到最前，梁弦锡眯着眼，死死盯着屏幕上一闪而过的制作人姓名。 “No.9？” 指着屏幕上开玩笑似的词作者姓名，梁弦锡回头问道：“数据部有没有这个人的资料？” “没有，不过……” “又不过什么，你这崽子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不过据Teddy和Perry两位制作人分析，这位名叫No.9的制作人应该也是CNBlue出道曲的制作人，只是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没有署名。” “不知道，不知道……” 梁弦锡的胸口又开始有了相当明显的起伏，“你们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那我花钱养你们这群废物还有什么意义？！” “对不起，会长nim。” “把刘花英姐妹给我叫来，至于你，滚啊！！！” 随着梁弦锡一声怒吼，手中刚买来不久的白瓷水杯也被他狠狠摔在了地板上。 不管是撞击角度还是回弹力度，乃至于瓷片碎裂时发出的声响，要是李秀满在场，一定会感觉格外熟悉和欣慰。 不过李大总监现在的心态虽然比起梁弦锡要来的稳定，但也只是有限。 毕竟自家的superjunior刚回归就挨了一电炮，虽说不至于让前期投入打了水漂，可明明能挣100的事情转眼变成了30，这事搁谁身上也绝对不痛快。 李秀满又刷新了一遍公告牌，不出意料，《sugar》的排名又朝前挪了十几位，大有当天发歌当天排进前50的意思。 “No.9……有意思。” 李秀满轻轻啧了一声，旋即拿出电话，给金竹贤拨打过去。 “竹贤啊，让西卡回公司后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点事要问。另外，通知艾回，让他们推掉东方神起年底的红白歌会。” “内，我会安排。” “有意思，既然几位都想打团战，那就开战吧。” 038摇人 东神回归。 当S.M公司媒体负责人正式将消息对外发布后，被三团粉丝差点搞崩溃的论坛终于等来了大结局。 论坛维护中。 只用了60分钟，不管是CNBlue的宝蓝，还是Bigbang的白，一瞬间都被换上了热烈到有些刺眼的红。 至于SuperJunior。 据80万仙后总教头林小姐事后透露，由于S.J和CNBlue的应援色过于接近，导致仙后屠版时没法仔细甄别，还请妖精多多理解。 这种解释说不上过于扯淡吧，但一个胡编乱造是绝对没跑。 毕竟谁家屠版是按颜色屠的。 当然，这还只是粉丝层面，到了经纪公司管理层这里，东方神起的突然回归则又是另外一番解读。 但不管怎么读，最后大家一致的看法都是，现在的东神有些无敌了。 鉴于本土市场的规模，已经站稳脚跟的偶像团体可以选择拓宽海外市场，也可以选择全球巡演捞钱。 但不管怎么选，他们都必须在一段时间内离开汉城，给后辈留出足够的成长空间。 这是一条属于所有偶像经纪公司虽不成文，但大家都默认遵守的规矩。 而另一条规矩就是，为了避免竭泽而渔，大家谁也吃不饱，同档次团体的回归期一定要错开。 如果有人违反，那就别怪其他公司会在场内场外共同围剿。 挺得住自然是揭过这一篇，日后见了面还可以坐在一起喝咖啡。 可要是没顶住，那就只能对着已经凉了的尸体说一句不好意思，下手重了点。 所以这回如果只是Y.G背刺S.M，那梁铉锡怎么挨揍都没问题，包括像S.W这样暗戳戳地丢颗雷，大家虽然不爽但也认可。 而李秀满的回应居然是选择把刚在8月才完成回归的东方神起召回，这种既吃肉又喝汤的举动，就很容易引起包括李浩延在内的众人不满。 说的好听点，拿东神打现在的Bigbang就是在以大欺小。 说难听点，一个顶级加三个一线男团在市场里厮杀，各家粉丝掏空腰包地给自家giegie们证道打call简直就是基本操作。 那等这帮人打完，之后的男团又该吃什么。 总不能舔锅灰吧。 而且万一打到兴起，那刚出现一线曙光的女团市场也难保不会受到牵连。 所以，把公司KPI寄托在女团上的李浩延和朴振英也都很是搓火。 “不是，他李秀满有病是吧。” D.S.P大楼里，李浩延蹙眉看完了秘书递进来的简报，“啧，这副吃相，是要一统江湖吗？” 李浩延刚再准备开口嘲讽几句，可转念一想，才发觉原本追随身边的大将如今早已星散四落，整个公司还称得上能打的，竟然是今年才出道的Kara。 “殷志源呢，还没续约吗？” “会长nim，从前天开始他的电话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另外经纪人也有去他的公寓去找，但没人开门。” “玩失踪是吧，你以我的名义发出消息，我倒要看看全汉城有哪家经纪公司敢跟他签约。” “内，我现在就去办。” 送走了重新包裹严实的秘书，李浩延抽出纸，边擦手边欣赏着办公桌上那张5年前的员工合影，“水晶男孩、李孝利......” 看着过去的辉煌，再想想如今，李浩延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在未来的五年里，让D.S.P还有跟S.M一较高下的资格。 而在当事人的另一方，S.W娱乐公司。 “只恨智薰海外巡演未归，不然以他的号召力，东方神起也不过土鸡瓦狗，定能为明善老弟出了这口恶气。” 李明善…… 就不该听爷爷的话，把95精编版的《三国演义》搬上中华TV和ChannelC播放干嘛。 结果现在可好，收视率点击量是呈直线上升的。 可谁能想到一个原本骚气冲天的音乐人就因为天天追剧，结果把自己活脱脱演成了虎牢关前的袁本初。 就是不知道即将上演的戏码里，哪个是吕奉先，哪个又是三英。 有意思。 “振英、哥？” 哪怕经过了一部综艺的合作，可李明善还是不习惯这么称呼一个跟自家老头差不多年纪的人。 反倒是朴振英对这些看的很开，管你小几岁，给面子的喊一声哥就对了。 “CNBlue还需要完成在加州和纽约州的几个电台采访，估计下周音乐银行就能正式回归。所以哥安心坐在岸上看戏就好，这次就别下场参合了。” 虽说相比起商人，朴振英身上艺术家的身份占比要来的更大，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这些天在市场上涌动的暗流毫无察觉。 再加上《Sugar》在公告牌上持续上升的排名，同样拥有创美雄心，并且曾经在郑智薰身上实现过梦想的朴振英可是太明白一个带着光环回归的CNBlue会给本土市场带来什么体量的冲击。 或许现在还打不过东方神起，但未来呢？ 如果那个神秘制作人再做出一首爆款，因为受到CNBlue激励，转而粉上这支团体的可就不仅仅80万了。 “明善啊，我们联合吧。除了在协会你我共同进退外，我还以个人名义负责今后S.W公司所有女团的专辑制作。而你需要承诺的，就是帮助今后jyp推出男团，拿到一首No.9制作一首主打曲，一首就好。” 或许觉得自己这个价格开的还不够，朴振英说完又补了一句，“如果有需要，先艺也可以配合你们炒作。” 炒作？ 李明善听的出来，即将失去郑智薰的朴振英是真急了，不然也不会把出身闵家的闵先艺拿出来，去玩炒作恋情这么极限的操作。 毕竟偶像艺人最重要的就是自身形象，除了经过多次提纯的结晶粉，谁特么会把大把资金丢给一个天天跟异性搞暧昧的艺人身上。 报告按照对等原则，人家都出了闵先艺，S.W至少也得出一个咖位差不多的。 全奎昊不行，一树梨花压海棠就不说了，就单说那颜值，李明善就怕金高银奶奶能一气之下拎着拐棍上门。 河道人就是因为曾经被人带了帽，这些年才缓过劲来，要是让他干这个，估摸着这哥半夜就能提桶跑路。 刘宪华么…… 这孩子年龄倒是合适，长得也喜人。 就是小嘴一张，整个人就跟草原上的野马一样，指不定能突突点什么玩意儿出来。 郑容和。 李明善刚想到这三个字，下一秒脑子里就升起一团黑雾，似乎在默默警告他，这么干会死。 听声音有点像跟自己一直亲近不起来的徐珠贤。 算了，红薯夫妇嘛，等今后上了节目的。 只要农协不管红薯价格飙涨，哥给你俩堆一屋子。 “振英哥，您来当制作人完全没问题，No.9那边我也可以替他做主。至于先艺，就暂时算了吧，一旦把握不好导向，很容易被舆论反噬。” 跟朴振英又聊了几句，直到郑世浩推门进来，李明善才把电话放下。 “会长nim，殷志源到了。” 039讲数1 “我不是代表自己过来的”，甫一见面，鬼马少年装上身的殷志源就表明了态度。 不是代表自己，那就是代表那位远房大妈来找事儿喽。 麻烦。 李明善心里轻叹一声，但还是礼貌把手一伸，邀请殷志源入座，“代表谁其实不重要，上门就是客，先喝杯热茶慢慢聊。” “我只喝冰美。” 提问：如果给了一回脸，但对方还得寸进尺怎么办。 “不好意思，要喝冰的我这里只有这个”，李明善拿一瓶巴黎水重重放在茶台上，然后仰头直直看着殷志源。 台阶我给了，走不走看你。 能谈就接着往下谈，不能谈出门请左转。 被当场撅了面子的殷志源眨眨眼，然后，本来还算清澈的眼神渐渐变得浑浊起来。 崔姨母不是说就是个普通两班子弟么，怎么这么难搞？ 对于这种超预期局面，备选方案丁点儿没准备的殷志源有心转头回家请示，可一想到自家那位姨母，两条腿又不听话地钉在了原地。 要不，先坐下听听他给的价码？ “哎一古”，殷志源原本板着的脸瞬间换了颜色，哈哈笑着一摸头上的短毛寸，“最近打算办个小型live来着，都怪D.S.P太不给力，什么都要我自己操心，结果这些天跑下来整个人都感觉要废了，头也晕晕乎乎。” 说话的同时，他也不忘用眼角偷摸打量李明善的表情。 然后就看到对方只是手捧茶杯，稳稳当当地端坐在另一侧，对自己的话完全没有想要接茬的意思。 “哈哈，喝，喝点水也不错。” 虽然心疼殷志源三两口就把水喝完，可人家怎么说也算表达了诚意，李明善自然也不好再这么抻着。 “哎一古，我这人也是忘性大，昨天刚进了一箱雀巢，结果转眼就忘了”，假模假式地拍了拍脑袋，李明善转身又取出一罐咖啡饮料双手递了过去，“虽然口味不比手冲，但志源哥先凑合着喝。” 这家伙，是故意的。 经过了第一回合试探，没讨到好的殷志源也放弃了像大人那般云里雾里地交流方式，打算依着本性，准备摊开了说，“说句实话吧，我家大人对你们家那晚的表现很不满意。” “既然选择上桌，就要愿赌服输的预期，现在找后账算什么本事？”既然听明白了对方来意，李明善自然不能表现得再如同刚才那般的混不吝，话里话外也不自觉地加了几分小心。 没法子，如果今天兴师问罪的对象只是自己，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可现在殷志源上来就把矛头对准了整个姚家，这就由不得他任性了，先想着怎么息事宁人才是上策。 毕竟这位大妈身披多层重甲，四年后创历史的高票当选更是说明了祖上荫庇和自身养望有多恐怖，在没有自废武功前，在汉城一般人还真不敢对她指指点点。 至于所谓的十大财阀，往根上说那都是经她老豆一手抬起来的，不到万不得已，也没人乐意在这块对礼教过度偏执的土地上担一个背主的恶名。 所以一号贵女自然是指望不上了，老娘姚基淑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至于另一位富真舅妈，在基于规则的范围内出手帮忙阴几个小财阀二代还好使。 这种层级的高端局，真要请她露面，有没有用先放一边，万一被有心人曲解成检察官系统的集体意愿，那乐子可就大了。 所以，也不成。 至于说公司那位挂名股东，白智英女士。 算了，还不够给人塞牙缝的，纯白送，开开心心做OST女王就挺好。 殷志源自然感受到了李明善的犹豫，攻守异位带来的快感让他不免重新恢复了几分自信。 就连手中的原味雀巢，喝起来似乎也瞬间多了些星巴克的味道。 很甜。 “明善啊，认不认账是我们家的事情，但你们家打破惯例直接给出答案，这就有点坏了规矩，随便给出一个模糊结果不好么？不论谁输谁赢，大家都开心。” 这不是那天心里正烦着呢，出门就被那么群人憎鬼厌的黑衣人围着逼问，一下子没忍住么。 而且当时谁能想到你们能玩这一手。 李明善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鼻子，理亏心虚的同时，脑子也全功率开动，思谋着怎么把这一关先蒙混过去再说。 总不能等舅舅哪天从外面浪回来，却惊喜地发现店让砸了，牌被摘了，就连忠清道的老宅也被有力人士当作历史建筑给精心‘保护’起来了。 真要是到了这一步，被姚弘基拿皮带追着抽都是轻的，万一他老人家上点什么超自然科学范畴的专业手段，李明善还真想不出汉城这一亩三分地上，谁能够功力拉自己一把。 “好吧，这锅我认，你就说怎么补偿吧”，既然想不出解法，李明善决定把难题退还给出题人。 大不了到时候再讨价还价好了。 重新掌握话题主导权的殷志源缓缓竖起一根手指，“第一，全面暂停对电影艺术学院的各项资助，你本人公开表示主动退出学院，至于什么理由，你自己想。” 李明善满心想着，殷志源一定会提出在下个周期时，姚家必须全力配合这位大妈。 可万万没想到，第一把他就赌错了，而且那位大妈居然是把矛头对准了朴起庸署理的电影艺术学院。 “我原本还奇怪李沧东哪来这么大的勇气搞跳反，原来真正要求对学院停止资助的人是你们啊，难怪了。” “不不不，那是整个文化产业部的共同决定，跟我家大人可没关系。另外要提醒你，是暂停不是停止，措辞要严谨。” 我呸你大爷的，用表音文字的地方有啥资格让别人措辞严谨。 可吐槽归吐槽，心里想想就是了，至于事情，该办还得办。 “我说句实话吧，你们的想法我明白，但学院不会停也不能停，之所以这么做并不完全出于我的个人想法，也是忠武路的演员们在为未来考虑。” “那我也跟你实话实说，不受控的忠武路未来光彩还是黯淡其实并不在考虑范围，这也不是我的个人意见，只是转达。” “那就是没得谈咯？” 040讲数2 “他们说，只要您同意接受文化院的全面督导，一切好谈。如果您觉得在学院教书太过操劳，他们也会全力帮您运作电影振兴委员会主席的职位，是立即。” “不可能，我要是答应了这个，以后都没脸提自己是学院的人。更何况还有那些忠武路的前后辈，我们曾经为了挽救电影事业一起在光华门前静坐，如果现在我选择提前离席，他们又怎么想？” 朴起庸表态之坚决，让李明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老师。 说他颇具文人风骨吧，可为了能争取到三星集团的扶持资金，老朴能在元旦当天巴巴跑到洪馆长面前请安。 说他谄贵媚上吧，现在面对卡卡·朴一家递来的橄榄枝，却能毫不犹豫地弃之如敝履。 这人啊，就挺复杂的。 朴起庸虽然心情激动，可李明善表现出的犹豫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看起来，你有不同意见？” “也不完全是”，李明善小心斟酌着自己的措辞，生怕这老头一下子被刺激够呛，再嘎过去就麻烦了。 毕竟现在这个时节，AED也不是谁都能使的玩意儿。 “在来见您前，其实我还特意去拜访了《朝鲜日报》总编，然后向他打听了一些之前的事情。” 虽然李明善提的隐晦，但作为亲历者，朴起庸又怎么会猜不出他想说什么，“所以，你也赞成缩减本土电影份额？还是说，你也认为我们这些人都是一群只能躲在保温箱里的蜱虫？” “呀，老头儿一码归一码，你别把自己的想法强加我身上啊，蜱虫我可没说过。” “那就是赞同缩减份额喽？” “昂！” “我打死你个狗崽子！” 眼看朴起庸就要暴起，提前做了准备的李明善已经闪出了危险区域，“呐，说好的理性探讨，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好好好，理性探讨是吧”，发现追击无望，朴起庸气鼓鼓地把已经握在手里的皮鞋重新套在脚上，“来，我倒要听听你这个连电影理论基础考试都要带小抄的狗崽子能说出什么大道理。” “咱们抛开曾经被西方金融收割这件事，世纪末加入全球贸易体系对南朝鲜这样的外向型经济体是好是坏？” 朴起庸咬了咬牙，“好。” “第二，无论是舆论宣传，还是观影人数排行，这些年本土电影是不是已经压过了好莱坞？您也别提什么身土一体，那玩意儿纯是农协那帮人为了给自己创收提出来的口号。” “是。” “好，进入第三个问题。” 既然朴起庸还能正常交流，李明善对说服他的信心又多了几分，“那您有想过06年你们发起的运动为什么没有得到大部分国民的支持吗？要知道99年那会儿，忠武路光头运动的支持率可是相当高的。” 面对这个问题，朴起庸沉默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朴起庸不是不清楚在这7、8年里忠武路发生过什么。 答案就是什么都没发生。 在每年146天的保护配额里，忠武路的参与者们忙忙碌碌，但一年到头经得起检验的也不过沧海一粟。 倒不能说完全没有精品出现，譬如万千韩娱起步必抄的《杀人回忆》《老男孩》，让奉俊昊一战成名的《汉江怪物》，以及情节羞羞到引来众多大物观赏的《王的男人》。 这些电影无论拍摄手法、商业属性还是话题讨论度，的确堪称当年翘楚，在本土市场也敢与好莱坞电影打的有来有回。 可这些最多只能说朴赞郁、奉俊昊、宋康昊这些人的天赋拔尖，但从整个基础面看，水平其实并没有发生实质提升。 别说立意深刻，就连题材新颖都难得一见。 不是掺加了经典三连套的爱情片，就是一大堆同质化的跟风作品。 商业片都是如此，更别说出了名的赔钱货艺术片。 这么玩了几年下来，当年出海赚刀乐的雄心壮志早已经成了水中泡影，就连看惯了套路片的本土百姓也用脚投票，选择站在了忠武路的对立面，纷纷开始反思自己当年的决定是否正确。 如果不是因为看了太多让人失望透顶的事，自己也不会被这狗崽子的一部剧本草稿就轻易骗了去。 这也是朴起庸一直苦苦支撑着电影艺术学院的原因。 他总是巴望着在这些有志于投身电影艺术的学生里能出现更多的奉俊昊、宋康昊。 但很可惜，他送走了一届又一届，也失望了一年又一年。 “给我，一根烟吧。” “给。” “打火机不错。” “送您？” “不要，我怕孝周那丫头跑来找我麻烦。” “其实……这是西卡送的。” 啪！ “看把你嘚瑟的”，朴起庸一巴掌狠狠盖在了李明善脑瓜上，“我可没让你当玩家。” “玩家？” 李明善虽然被抽的神情恍惚，可事关名誉，也由不得他不开口分辨，“讲道理啊，我现在的状态可是单身啊单身，纯的！” “呦，换词儿了哈，以前不是总说自己是母胎solo，汉城第一深情么？” 李明善羞惭地低下头，两根食指不停在鼻尖下碰来碰去，“那不是……夜太黑月太美，然后一时激荡就荒唐了几回嘛。” 叼着烟卷的朴起庸不自觉地把手攥紧又松开。 好想打人啊，激和荡，还几回。 “说正经的吧，他们为什么选我？直接从演员、导演、编剧这几个协会头脑身上下手不是来的更直接吗？”不打算在次数上过多纠结的朴起庸选择换个话题。 “一方面他们觉得想要改变现在的忠武路们是一件高投入低回报的事情，而且很容易再次激起光头运动之类的抗议。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从未来的中坚力量下手，有了您从中潜移默化的影响，之后从电影学院毕业的学生会更贴近他们需要的模样。” “那另一方面呢？” “你徒弟我在人家手里有把柄啊，很难办的那种。” 朴起庸面皮狠狠地抽了抽，绕来绕去，合着根源在你这呢？ 叛徒，呸！ 不爽归不爽，其实这位电影学院院长自己也清楚，就如同之前把保护配额从146天削减至73天一样，忠武路重新接受文化部统管其实早已经是注定了的事情。 不说其他，从拍片到上映，想要做出一部质量上乘的电影，哪个不需要大把大把的投钱，钱从哪来？出资人又受哪个约束？ 再结合早已背离的舆论环境，这些挡不住也没法挡的事情，其实忠武路上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却又不敢承认。 所以接受统管无非或迟或早，显性还是隐性，被动和主动的差别。 大势所趋，迟早的事。 “真不爽啊，没想到我也有跟李沧东站在一起的时候”，朴起庸长叹一声，终归是接受了这样一个现实。 眼看事情暂告一个段落，心情放松李明善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您老人家要是觉得以跟李沧东并肩为耻，大不了再向前走几步，从质疑到理解，直到完成超越就是了嘛。” “滚！” “别急啊，我还需要您搭把手呢。” 041立场 城东区，玉水洞，择期开业的S.W文化艺术中心外围。 瘸了条腿的李仲久踩着被冬雨浸湿的水泥路，坚持做完了今天的第一次夜巡。 “这鬼天气”，回到值班室，哪怕房间里的电暖气已经开到最大，可年少跟人参加集会时落下的伤病，还是常常让他在这样的冬夜里彻夜难眠。 翻开写了几页的值班登记簿，在上面仔细把巡查时间，发现的情况一一详细记录在案。 这既是下月初领薪的凭据，也是万一哪里出了问题，可以用来推脱责任的证明。 做完这一切，透过厚厚的钢化玻璃，李仲久带着憧憬目光打量着，不远处刚刚亮了灯的办公楼。 倒不是说对这家公司有多少归属感，或者多喜欢公司里的那个年轻会长。 只是从刚才就不断赶来的那些名演员们，让刚领了这个月薪水，生怕这公司下个月就倒闭的李仲久终于把心能放回肚子里。 能把宋慧乔、河智苑都喊来的公司，怎么着也应该有撑到明年的实力吧？ 这样的怀疑不仅看门房的李仲久有，就连围坐在屋子里一众忠武路演员们此时也感到相当迷茫。 “政民欧巴，大晚上林pd怎么把咱们喊到这里，该不会是再搞一届青龙吧？” “我也不知道啊”，黄政民同样一脸懵，转头又看向坐在不远处的李星民，“权泽导演只是说他这里有部片子，星民哥已经同意出演，想让我也参加。” “莫呀！”耳朵正支楞着四处乱听的李星民顿时就不干了，“我也是因为权泽导演说有部片子岷植哥已经点了头，希望我来做配我才跑过来的啊。” 被河智苑这么一起头，在座各位纷纷说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 一圈对账下来，大家才发现自己是被人拉过来的同时，也是把别人拉过来的那个。 可问题是，直到目前为止，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答应了林权泽要出演个什么玩意儿。 于是，被各位演员吵醒的所属社经纪人们纷纷被中断了外语研习训练，各自倚着床头，开始替金主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各位……” 随着一声轻咳，忠武路大前辈，也是上世纪末光头运动首倡者的导演林权泽，带着李顺载和申久闪亮登场。 “前辈nim。” 看到三个七十代老头相携而入，一众小字辈赶忙离席问安。 “嗯，都坐吧。”林权泽当仁不让地直接坐上主位，然后双手一压，示意大家坐下。 “内。” 林权泽轻声叹了口气，虽然自己和两个老兄弟已经被朴起庸成功说服，可面对这些忠武路的中坚力量，他这样的大前辈也不好太过以势压人。 为了未来，勉力一试吧。 “这么晚喊大家过来，其实我这里有件事需要各位协助参详一二……” 透过设在房间角落的摄像头，窝在监控室观察情况的李明善回头看了眼同样神情紧张的朴起庸，“老师，您说林权泽前辈能说服这些人么？” “不好说。” 朴起庸不自信地把头一摇，“眼前这批人还是当年的那批人，可这些人还是不是当年那些人，我没办法保证。” 李明善听闻，也只能跟着努了努嘴。 可不是么。 上世纪末，正在聆听林权泽讲话的人大多都是二十代，哪怕在座年纪最长的崔岷植也不过三十代出头，说句资历尚浅，咖位不足也毫不为过。 大家热血沸腾地跟着林权泽，朴起庸这些前辈身后，头一剃，相约在光华门前团团一坐，再扯着嗓子大声呐喊两句。 不管是真的从心底为了电影事业的存续，还是说只是为了不至成为行业异类日后受到排挤，都是件划算的事情。 可现在…… 在座各位哪个不是青龙大钟百想傍身，身周也早已围满了指着他们吃饭的人？ 再让这些人率先转变立场，甚至让他们站在曾经与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的人的对立面，这样的逆行压力和可能出现的千夫所指，都可能让他们选择放弃。 毕竟随大流，大家把文化部每年给予配额天数和海量补贴一起瓜分掉，就足够让所有人吃饱吃好了，何必费劲吧啦的选择走出舒适圈，再一次把命和名誉当作筹码去博一个或许美好，但很渺茫的未来。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到了明年，随着一纸文书在行政院内部，以不喧诸于口的方式传开，整个忠武路将会有超过9000人被纳入黑名单。 到那时，对于他们这些头部演员来说至不过是每年能接到的片约量减少，但对那些全指着这份酬劳来填饱一家老小肚皮的普通电影从业者而言，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再加上08年之后，整个汉城立地飞升一般的各种物价，不知道等禁令解除的那天，曾经的这些有思想有操守的电影人还会剩下几个。 所以当后世迪士尼、网飞这些流媒体巨头携带重金冲进汉城，结果一众忠武路演员边哀叹汉城电影界后继无人，一边头也不回地扎入资本怀抱，纷纷登录线上媒体就毫不稀奇了。 毕竟那时的忠武路，早已经失去提供滋养的土壤，更别说什么可供抗争海外巨头的平台。 “老师nim，我有个问题，如果说我们接受了文化院统管，一定会比现在强么？”崔岷植毕竟在这些人里面资历最深，当得起一个老成持重，听完林权泽的讲述，便主动接起话茬问出了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林权泽微微睁开半眯着的双眼，扫视现场一圈，才用惯常的冷硬语气回道：“不知道。” 崔岷植…… “你们想什么我很清楚，毕竟无论文化院再怎么打压，你们又不是那些需要靠脸蛋和唱跳吸引眼球的idol，到时候无非是曝光率少一点，该揣包里的钱一分不少，该拿的奖一个也跑不掉。可你们有想过那些还在苦苦打拼的后辈么？” 这下别说崔岷植，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也不能张嘴了。 林权泽说的话贼狠，直接一杆子就把他们分类到了何不食肉糜的垃圾堆里。 最要命的是，在忠武路除了朴起庸苦苦坚持的电影艺术学院，更多的从业者仍旧沿袭着古时演艺者‘口口相传’的师徒关系。 要是这些话被林权泽传了出去，别说等下一个天亮，这些影帝影后有一个算一个绝对都活不过今夜三更。 公开断绝师徒关系，知交故友割袍断席，所属社冷藏这些都是轻的。 指不定有哪位头脑一热，干点什么出格的事都有可能。 毕竟anti嘛，又不是只存在于歌谣界。 “老师nim”，崔岷植的语气里又多了几分恳切，“我们也不是不乐意，只是一下子想不到跟文化院有什么交集，所以才急了点，还望老师能够不吝赐教。” 眼看最头铁的都已经开始软化，林权泽立时明白今天这事儿已经差不多到火候了。 至于其他人究竟怎么想。 作为活了七十载，见多了人性的林权泽相信，只要能让他们见到比以往更多的世宗大王，心底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并不重要。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人对立场的坚持还不如金基德。 再说的不好听点，他林权泽也不如人家。 毕竟自己当年可是头一个剃光了满头秀发，现在却能自如地转圜立场，开始为文化院张目。 最让林权泽感到无语的，是当他按照朴起庸给出的话术说完，居然自己从内心里也接受了这样的说法。 但接受归接受，为了自己的面子，他也不能把这种心态表现出来。 更别说那个表情拽拽的小崽子，让林权泽一想起来就气的牙痒痒，“赐教就用不着了，就请这里的主人家出面给你们讲解吧，毕竟咱们占着人家的地头开会，不请他露个面也太失礼了。李会长，接下来就请你来讲吧。” 042以势压人 除了少数几人，在场的演员们还真不清楚此时自己所在的归属。 或者说，根本不在乎。 江南江北，一江之隔，本就是两个世界。 更别说一路行来，入目皆破落。 所以大家也只当这里是林权泽为了不惹眼，才特意跟朋友寻了这么个的地方聚会。 “李会长，坐在这儿跟大家讲吧”，看到如学生般打扮的李明善走进会场，林权泽缓缓起身，意欲把主位让出来。 “为了这点事劳您亲自出马已经很失礼了，哪有请您让座的道理？我站着说就好。” 虚扶着请林权泽重新坐好，李明善这才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会场。 “说实话，我对在座的绝大多数人印象并不好，自从青龙大赏回来，我一直想不通你们这种莫名其妙的傲慢究竟从哪来。当然，如果觉得我这人说话难听，还请各位见谅，因为后面还有更难听的。” 淦！ 当李明善的声音从监控器中传出，依旧蹲在控制室的朴起庸抬起手，狠狠朝自己脸上甩了一巴掌。 丝毫不带犹豫的那种。 我特么就不该同意让这狗崽子自己过去。 就连林前辈都得跟这帮子眼高于顶的家伙好言好语地讲，你李明善在他们眼里算哪颗葱啊，和光同尘的道理不懂啊！ 不光是朴起庸，包括本来看在奉俊昊的面子上，还留着几分香火情的崔岷植等人，此时都把脸拉了下来。 至于其他人，本来就对李明善在青龙大赏那晚的另类表现很不满意，再加上这么一句情绪丝毫不加遮掩的话，能给一张好脸才见鬼了。 当然如果仔细分辨的话，添居末座的宋慧乔，和被裴勇俊带来见世面的宋仲基此刻倒是对李明善面露欣赏之色。 毕竟一个是被忠武路视作精致花瓶，另一个则是连小屏幕都还没混明白的新人。 跟性格大大咧咧的河智苑不同，他们两个自打进了这扇门，就感觉总有一种疏离感把自己和那群忠武路演员们分割开来。 所以当李明善在开场就选择把话直接挑明，两人顿时有一种视李明善为嘴替的感觉。 当然了，痛快完之后需要负的后果，两人可从没想着要帮忙分一点。 对于这两位的想法，李明善不知道，也不在意，只是低着头把夹在腋下的一摞文件认真在桌面上摆好。 至于台下那一张张铁青的脸，他更是连抬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反正待会儿总会有人选择笑脸相迎，何必现在急着欣赏。 “让我来重新做个自我介绍吧，相信对大家正确看待事物会有所帮助。” 李明善说着话，首先举起手中的名片晃了晃，“星空漫步娱乐公司会长。这是我的名片，下午刚印好的，各位如果有兴趣可以会后自领。” “接下来……” 他又把一份放在桌子上的经纪约拿了起来，“这是我们公司跟水晶男孩队长殷志源签署的合约，如果哪位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特别展示这位的合约，可以向身边的前辈请教。” “第二份、第三份同样是合约，不过签约人是我本人。” 李明善分别把中华TV和SBS两家电视台给出的合约放在紧挨着自己的崔岷植、宋康昊面前，“两位前辈翻完可以传给其他人看看，里面有一些条款还挺有意思的。啊，对了，这有一份跟希杰集团签署的全面合作框架协议，两位前辈也可以一并拿去。” 就在李明善不断分发这些文件的同时，忽然有一道满是挑衅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呀，从开始你这家伙就一直在装神弄鬼，是要恐吓我们吗？” “恐吓不至于，但装神弄鬼么，不好意思，还真被你说中了。” 李明善抬头循声望过去，带着稍显渗人的笑容看向刘亚仁，“亚仁xi，鄙人不才，出身忠清姚氏，现为东大门点津堂二把手。给你一句忠告吧，今后背着人做事的时候切记要慎独喔。” 大家都是混娱乐圈的，又是在南朝鲜这么个宗教混杂的地界，所以点津堂的声名不敢说如雷贯耳，但也人尽皆知。 当然，这只是想到第一层的。 但诸如申久这些老演员，却立时变了颜色。 点津堂这么一个常年不营业，却依旧能把持命理届牛耳数十年的老店，背后是谁在撑腰他们自然清楚得很。 更别说大家都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关于这届点津堂当家人跟那位一号贵女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 一直缩着脖子，默不作声的宋康昊偷偷拿小眼睛撇了眼李明善。 难怪朝鲜日报能纵容你小子在青龙大赏上胡搞乱搞一通，难怪朴院长能把到手的荣誉甘愿双手奉上，原来根子在这儿啊。 呸，狗财阀！ 等整个会场因为李明善的话开始交头接耳，看了眼正在相互传递着消息的诸位，李明善先把手插进口袋，擦了擦掌心的汗水，这才弯着腰，在林权泽耳边俯身道：“对不起啊，林前辈。我想来想去，只有这么做才能让这些人暂时放下年龄和资历方面对我的轻视，跟我好好配合。” “杀一杀威风也不错，免得有些人眼高于顶，不知道天高地厚。” 林权泽在桌案下拍了拍李明善的手背，示意自己不在意这些，“不过，还是要把握好尺度，别把他们的脊梁真的压弯，毕竟今后一段时间还要依靠他们出作品。” “我明白。” 随着两人就待会儿应该请这些替李明善张目的老前辈去哪吃一顿展开讨论，忠武路的现在及未来也有了一个较为统一且精准的认知。 敢站在他们面前吆五喝六的，不仅是靠着一部电影在海内外屡获大奖的新锐导演。 还是一个和大检察厅有故交，有李富真撑腰，有李在贤帮着搭台，同时跟SBS有良好合作记录，现在正在帮朴家后人做事的娱乐公司会长。 单拿出任何一个对标，大家不说不怵吧，但有背后经济社做支撑，怎么也能不至于沦落到无戏可演的窘迫地步。 可这倒霉玩意儿怎么就能把这些合一块了？ 演戏总要有院线给发行和上映吧，希杰集团表示拒绝合作。 打算上综艺做宣传，不好意思，SBS全电台黑名单了解一下。 如果想在背后阴戳戳做点什么。 先不说点津堂那些玄之又玄的手段，在座有一个算一个，加上背后所属社，哪个真经得起大检察厅亲点，还是说扛得住《朝鲜日报》的负面舆论报道？ 想到这里，大家伙都不约而同地跟刚才还对李明善龇牙的刘亚仁拉开了距离。 黄政民还特扎心地补了句，您哪位？ 既然达成了共识，自然就得有人出声打破此时的僵硬气氛。 崔岷植一使眼色，政宰啊，你年轻，你来。 李政宰面色一懔，康昊哥，你人头熟，你来。 宋康昊带着哀求的眼神扯了扯身旁的李顺载，老爷子，你们刚才不是聊得挺好么，您倒是说句话啊。 李顺载轻咳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后缓缓开口：“那个……慧乔xi，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宋慧乔…… “明善欧巴，您今晚把我们喊过来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些吧，所以有什么需要我们出力的，请坦率地说吧。” 被宋慧乔这么软软糯糯的喊了声欧巴，李明善再怎么想继续绷着脸装严肃，此刻也绷不住了。 “是这样，今天请各位前来，除了请各位表明姿态，另一方面我也有两个剧本请大家能帮忙。不是跟那位金PD置气的两部，而是这个。” 说着，李明善便把早已准备好的两个剧本分了下去，“两部片子，其中一部是反战片，暂定叫《高地战》，而另一部属于温情喜剧片，暂定名《一个近乎完美的村庄》。” 043红沙发 许是觉得这场鸿门宴的气氛过于压抑，又或是觉得李明善这个樊哙表现得太过逼真凶厉，担心现场会出现什么不体面的事情。 总之嘞，趁着剧本分发的功夫，林权泽双手托腮，冷声对着鹌鹑一般的忠武路后辈们唱起了红脸。 “各位，两个剧本我事前都看过，并没有各位所想的那种违背演员道德的事情，所以趁着大家翻看的工夫，我对大家再说两句心里话吧。” 两句…… 心里话…… 不、不能吧？ 瞥了眼鬓角泛白的林权泽，一瞬间李明善就把他的形象跟前世那位说好了只讲三点就开饭，然后就滔滔不绝脱稿演讲一整晚，结果差点没让所有人饿死在年会会场的老领导重叠在了一起。 林权泽哪猜的到旁边立着的这个小厮在想什么，眼看众人抬头看向自己，他乐呵呵地把双手一压，“不要停，大家边看边听着就好，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待会儿再讨论。” 话虽是这么说，但在场有哪个敢真不当回事的，一个个把刚有些弯了的腰重新挺直，做认真聆听状。 “你们啊，还真是。” 林权泽嘴上嫌弃，可肉眼可见的尊重还是让这老头觉得心里相当舒坦。 “要说第一部高地战，要想明白这件事的背景，就要从‘625’战争开始说起……” 李明善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生而为人，怎么能这么离谱…… 半个小时后，终于从三八线兜风回来的林权泽不无感慨地开口：“所以说，以05年两方共同出演的广告为关系缓和的开端，截至上月末放弃核子武器协议的签署，我们走到这天不容易啊！希望将来所有参演的演员们，都能把那种战争之下众人皆草芥的感觉表达出来。唉～” 这番话在李明善看来当然没问题，而且颇现老一辈的情怀。 可对于那些只经历过汉江奇迹的忠武路演员，不能说心无波澜吧，但也是丁点感触也没有。 果然啊，讲情怀之前还是得给足利益的啊。 “各位，本来有些话是准备对那些入围的演员说的。但既然林前辈已经说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妨坦率地跟大家讲，第一，片子是要作为国家代表去参加奥斯卡的，第二，既然代表国家形象，那编剧导演演员必然是全明星阵容，制作成本无上限。话已至此，大家自行考量。” 李明善话音刚落，被名利双重刺激后的忠武路们立刻就给出了完全不一样的反馈。 “明善啊，其实奥斯卡什么的哥也不在乎，但一想到能为国家做点事，这部片子的主角我演了。” “呀，李善均，你那张脸看着像正面人物吗？” “哎一古，就是善均不行，我怎么也比你强吧，成东镒xi！” 眼看着一群体面人在没有聚光灯照射的地方，做着这般不体面的事情。 无论是身为老前辈的申久、李顺载，还是初出茅庐的宋仲基之流，大家一时间似乎都成了哑巴。 而李明善倒是很想把这一幕让总控室copy出来，然后送给初心不改，却屡试屡败的允儿看看。 就这副德性的忠武路，还要进来吗？ “康昊哥、政民哥，你们怎么不......”李明善只把话说了一半，然后怒了怒嘴，向依旧安坐的几位头部演员示意道。 “我这张脸可演不来这个”，黄政民对自己的定位相当清楚。 “刚拿了青龙，哥就不参与了”，宋康昊也不傻，索性表现的相当大度。 至于另外两驾马车，崔岷植和薛景求相视一笑，随即用同一频率齐齐耸了耸肩。 那意思就很明显，这玩意自有定数，谁争谁傻叉。 而李政宰和赵寅成这些正在起势中的演员群体，原本也有心开口争上一争，可眼看前面四个跟李明善关系相近的前辈都摆手婉拒，他们也不等李明善问询，便纷纷微笑着摆手一通拒绝。 都是有机会登顶的人物，智商情商谁也别小瞧谁。 1、2、3... 在心里默默点了遍人头，确定虽然人选有所出入，但已足够支持两部电影同时开拍，李明善这才轻轻把手拍了拍，阻止了这场即将拳脚相加的争论。 “首先请允许我代表文化振兴部，文化传播集团，希杰娱乐以及我本人，于大家这颗为国奉献的心意表示感谢。” 然后不等回话，李明善又迅速摆出一张死人脸，“但考虑到出演人数有限，所以以李善均演员左手为界，包括李善均xi，后面的诸位可以先行离开回家休息。希望今后还能有机会跟诸位合作，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没有人吵闹，也没有人质疑。 冷静下来的众人只是左右确认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留下的人闭目端坐，out的人起立纷纷朝林权泽鞠躬施礼，然后鱼贯离开。 透过敞开的大门，李明善还能看到有些人临出门还会相互握手致意，仿佛刚才的那一幕只是他们给公众演出的一场荒诞剧。 现在剧终人散，下了戏的众人依旧体面。 “宋仲基演员，河智苑前辈请留一下。” 听到李明善的声音，走在队伍最后的宋仲基河智苑纷纷停下脚步。 而走在他俩身前的宋慧乔也停下脚步，不无期待地回头看向李明善，却什么消息也没得到。 果然啊，忠武路对偶像演员的偏见可真的是...... 宋慧乔垂下鹅颈，自嘲地撇了撇嘴角，准备转身离开。 “宋慧乔演员，如果不介意出演一个村花角色的话，还请等一下。” 宋慧乔猛地把头一回，只见李明善正呲着牙，朝自己开心地做着鬼脸。 这狗崽子是故意的，绝对！ 可在心里骂归骂，停下脚步的宋慧乔抬手拨弄了一下垂在耳畔的发丝，甚至在向回走的时候，她还不忘朝门外等着李明善开口的众人优雅又骄傲地点了点头。 然后，狠狠把门关严。 看你大爷。 相对于需要保持距离感的林权泽，早已确认出演的李顺载老前辈就性子和善了许多。 当然，八卦起来，也比林权泽无聊的多。 “哎一古，原来是个漂亮女孩子啊，啧啧，难怪了。” “老爷子，您怎么说也是大前辈了，阴阳人的话要慎言啊，她可是在戏里要给您演女儿的。” “我说什么了吗？”李顺载一仰头，笑嘻嘻地望着李明善问道。 “过些年我高低得请您老人家出演一部综艺。” “然后呢？” “然后找个专治各种老人病的小姑娘来当飞行嘉宾。” “哦呵呵，听起来很让人期待呢。” 李明善乐呵呵地笑着伸出手，帮老小孩轻揉着双肩说道：“那咱们就说定了，您到时候可不许耍赖不认账。” “不会，不会”，李顺载把手一摆，十分豪气地开口：“我现在可没什么行程，时间宽松的很嘞。” “那就好。” “你能不能偷偷告诉我，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李纯揆。” “崔、长、腿！都说不许叫我本名了，叫我Sunny，Sunny呀！！！” “好的纯揆，没问题纯揆。” “呀！我跟你拼了！” 就在李明善在玉水洞借势压人的同时，在一江之隔的清潭洞，少女时代长短身之间也不知道是几番战再次拉开序幕。 作为全队最为突出的代表，受到刺激的Sunny再一次勇敢地向长身派首席发起了冲锋。 然后，毫不意外地又一次被那两条傲人的笔直长腿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泰妍不无羡慕地盯着看了许久，直到确认不论是高度还是围度，这两人可能都是自己永远无法企及的。 所以，眼不见为净，闪人。 泰妍没有回自己房间，只是趿拉着大了许多的拖鞋，提提踏踏地向郑秀妍所在的房间跑去。 “西卡呀。” 不出意料地没有得到回应，不出意料地看到郑秀妍正带着耳机，盘腿坐在床上安静翻书。 不过与之前翻看汉语教程的惊悚画面不同，自从表达了分手的决心后，郑秀妍终于回归了大家熟悉的臭美属性，看的书也都是一些跟时尚有关的杂志。 “西卡呀～” 金泰妍疾走几步，不等郑秀妍回神，她就已经蹦上床，把软乎乎的小脸贴了上去，“呀！” 一分钟后。 郑秀妍一脸歉意地用裹了冰块的毛巾轻柔地擦拭着金泰妍黑了的眼眶，“对不起啊，泰妍……” “没关系，是我的问题。” 金泰妍都要委屈死了，宝宝能有什么坏心思，就想着如果跟这些曲线玲珑的家伙多贴贴，说不定自己也能有所长进。 谁曾想，好处一点没沾，先平白挨了一肘。 嘶～人家也很想长大的好吧。 044 名为你的那个人 （过个渡的章节） 摘掉了耳机，门外两方的高声酣斗也适时地传了进来。 郑秀妍侧耳倾听片刻，一脸无奈地转头看向金泰妍，“那两个又怎么了？” “秀英又在拿Sunny的本名开玩笑呗，还能是什么。” “你可是队长啊，怎么……” 郑秀妍本想着说一句‘怎么也不管管’，可看着小鬼队长那单薄身子骨，估计她真要是莽上去，八成也是被人挂墙上揉搓的命。 “算了，还是我去吧，就那个人来疯你去了也是白送”，郑秀妍叹了口气，双手一撑，就利落地跳到了地板上。 “秀妍啊。” “嗯？” “有你真好，撒浪嘿。” “切。” 等郑大官人迈着矫健豪迈的八字步推门而出，本该跟上去的金泰妍却被杂志内页上的图片拖住了脚步。 “这是……青龙大赏上的照片？难怪这些天又不出门了。” 作为三大本土电影节的大轴，又兼去年忠武路因为对主办方《朝鲜日报》的不满纷纷选择抵制，因此今年参加第28届青龙电影节红毯走秀的各位嘉宾，自然吸引了各方面，特别是时尚界的关注。 譬如六大时尚刊物之一的《ELLE》。 作为电影节的协办方，《ELLE》不仅拿到了红毯照的特权，也获得了与《朝鲜日报》一般在内场拍摄和采访获奖人的权利。 因此作为特刊，《ELLE》这一次不仅对每位获奖人的着装品味进行了一一点评，还把一些没有被现场直播呈现给观众的画面也用文字配图记录在了杂志末尾。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去年忠武路演员不给面子，还是说明年的协办方换成了《VOGUE》，总之《ELLE》用了好几个版面来点评少女时代在演出过程中遭遇的事故。 杂志编辑先是用极尽赞美的语气表达对九个女孩的喜欢，然后笔锋一转，又对着台下一群忠武路开启了尖刻群嘲。 什么圈层偏见，行业歧视。 什么德不配位，不能容人。 总之就是但凡能给套的负面光环，杂志编辑一个没落的全给那些忠武路演员套了上去。 不要都不行的那种。 再然后，这位不知道存了什么心的编辑还特意把最后一张铜版纸全部留给了李明善。 特别是那张在一众表情愕然的演员环绕中独自鼓掌的照片，不管是现场构图还是灯光运用，都相当直白地把李明善描述成了单人独骑向邪恶集团发起进攻的悲情主角。 说实话，在灯光的照射下，舞台上的表演者最多只能影影绰绰地看到前三排观众。 至于后面的，就是在座椅上的全摆上大白菜，其实对她们来说根本没有差别。 所以，当读完了这篇用略显夸张的手法写就的故事，作为亲历者的金泰妍也跟着狠狠共情了一把。 原来是这样啊，这些家伙简直太欺负人了！ 不过明善欧巴也算干得很漂亮，这种大恩大德不把西卡送…… 嗯？ 随手翻到杂志的最后一页，金泰妍惊讶地发现在衬页和封底间夹着一张平整，但已经被涂改了多次的纸片，而且从字里行间来看，应该是郑秀妍的字迹。 《名为你的那个人》 这是……一首歌？还是西卡写的？ 只一瞬间，金泰妍就觉得有一种遭人背刺的感觉。 再接着，心尖上又忽然沁出了一滴酸水，瞬间遍布全身。 明明说好了一起做个无忧无虑爱唱歌的学渣，凭啥你就能先走一步？ 阀开心ing 客厅里，一只手摁李纯揆头顶，一只手捏着崔秀英后脖颈的郑秀妍哪知道自己的那点儿小秘密已经被人看了去。 此时的隐形队长正在一众小迷妹的崇拜注视下，无奈教训着两个不争气的妹妹，“你也是明明都够不着人家，还一个劲的往前送什么，就不知道小碎步绕后偷袭？” 李纯揆听着就是一愣。 我屮？这是在劝架？ “还有你”，郑秀妍提了提已经缩成一团的崔秀英，“白长这么两条腿了，身高优势啊，身高优势，打不过不会跑啊！” 崔秀英都要委屈死了。 有个像您那样文武双全的阿爸有多难你知道吗？ 又是绕圈，又是闪躲，这种拳击技是一般女生能学的？ 至于刚才还跃跃欲试，准备随时加入战团的金孝渊，此时也不停眨巴着无比清澈的双眼，生怕一个不注意引起冰山公主的注意。 “欧尼～”林允儿从身后环住了郑秀妍，奶声奶气地开口，“别生气啦，Sunny欧尼和秀英欧尼她们是在闹着玩呢？” 如果换作别人，哪怕是被从小带在身边的徐珠贤开口，火气上来的郑大毛都不一定会给面子。 可她是少女时代一门两面的林允儿诶，都不说其他，单一个师从李明善的专业撩猫逗狗手法，都能毫不费力地把郑秀妍揉捏成郑秀圆。 更别说还有独属于林允儿自己的aoe技能--常常会招来拳脚的撒娇。 “诶呀！” 等金泰妍背着小手，溜溜达达走回客厅，几道独特又美丽的风景线就很突然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们…呀！” 可不等她开口制止，自己就已经被随机卷入了其中一个战圈。 然后莫名其妙地被人踢出来，紧接着又被拉入另一个，周而复始，不知所终。 “咳……” “咳咳。” “咳！！！” 被人打断了相亲局的金竹贤心情本就不爽，结果等她拍马赶到少女时代的公寓，刚一进门整个人就险些被眼前的画面直接送走。 什么叫红袄与粉裤齐飞，什么叫白袜共天花板一色。 罗衫不整什么的也就算了，毕竟主管当了这么多年，金竹贤也没少处理过练习生正面开撕的事情。 可你权俞利居然还敢憨笑着朝自己招手，这多少就有点过分了吧。 合着是打算让这么大个经纪人跟你们一起愉快地开打？ “我让你们打架，我让你们打架”，拎着拖鞋的老鹰对九只小鸡开始了单方面群殴。 一时间，喝骂声与尖叫声此起彼伏。 “各位，我们现在可以冷静地进行对话了吧？” 风停雨歇，金竹贤一脸平静地向已经瘫在地板上的少女时代开口，“KBS明年初有部洪氏姐妹的历史轻喜剧要上线，经过公司大力争取，已经确定由你们中的几人来负责其中几首OST的演唱。” 听到有演唱OST的机会，金泰妍和郑秀妍倒是人均一副淡然脸，毕竟不管从哪头算，她们两个主唱指定是跑不掉的。 而自金孝渊往下到林门面的四个主舞也只是相视苦笑着耸耸肩，就淡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在大队歌词都分配不了几句，OST，还不如想着今后组个小分队出道来的现实一点。 于是，出于模糊地带的李纯揆、黄美英和徐珠贤就有些尴尬了。 论唱功，大家都够不着前面的两个音色流氓，但彼此的差距不能说伯仲之间吧，至多也是毫厘之差。 谁上都有理由，谁唱都没问题。 但为了维持队内成员间刚磨合出的默契与平衡，三个人也都要顾及其他两人的感受。 公司这种模模糊糊态度就很烦，说的好听点叫保持队内竞争，说的难听点，就是单纯的不做人地挑拨离间。 金竹贤的眼神不住在三人间游移，虽然她也觉得有些不忍，可一想到李秀满，这位主经纪人也只能硬着心肠来执行公司早已给出的长期运作方案。 为了保持少女时代总体的对外竞争力，必须让九个人在公司可控的范围内展开队内争抢。 番位、粉丝、资源。 但归根结底都是，钱。 或者用稍文雅一些的词，收入。 就在金竹贤带着残忍又愧疚的心思来回审视时，却猛然与李纯揆平静又复杂的目光直直相撞。 然后，她从里面读到了看穿谎言后的嘲弄，以及退出游戏的决心。 老娘不玩了，OST爱给谁给谁。 虽然李纯揆选择了看破不点破，但在金竹贤看来，公司这种二桃杀三士的套路是决计玩不下去了。 既然如此，“徐贤xi…” “竹贤欧尼，我大概也参加不了。” “大概？” 金竹贤眉毛一挑，她能容得下李秀满的侄女，可不代表随随便便一个初出茅庐的idol都可以来挑战她的权威，“郑秀妍，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次的OST，我不参加。”郑秀妍伸手摁住了金泰妍，然后一字一顿地开口。 “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之一竹贤欧尼可以回头请示李秀满总监，相信老师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第二个理由……” 郑秀妍从披着的睡衣里掏出自己的另一部手机，“我已经受邀参加一部电影的OST的制作，公函明天一早就到。” 面对突发状况，金竹贤也顾不得纠结这孩子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部手机，伸手取来，发件人李明善三个字横列在4.3英寸的屏幕上。 至于短信内容。 ‘秀妍啊，欧巴这里有一部超百亿制作的影片，郑雨盛、崔岷植，还有好些个忠武路演员共同出演，有兴趣过来一起玩儿吗？顺便给先导片配一首OST。’ 这、这两人什么时候又搅到一块去了，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金竹贤忽然觉得有些牙疼。 045选角 “分啊，当然分了，这不是李总监您一直期望和在暗地里推动的么？” 李明善挑眼阴阳了一句，接着又取了几颗炒熟的山核桃推在前来拜访的李秀满面前，“吃点核桃，今早刚带过来的，补脑。” 这混账小子，还真是得志就猖狂啊。 李秀满隔着墨镜暗自瞪了一眼。 前些天电话里还夸人家牛奶皮肤，今天见面就是皮厚褶子多了是吧。 可心里想归想，有求于人的他可不敢真的把心里话说出来。 从一旁取过来尖嘴手钳，李秀满一边伸手拨弄着烧的正旺的荔枝碳，一边故作轻松地开口道：“哎一古，李会长说的像什么话，我是那种古板教条的老家伙吗？” 李明善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后拿了颗核桃用小锤在上面敲打了几下，“想吃这核桃啊使蛮力可不成，得会借用工具，然后左敲敲右打打，等把这一层厚厚的外壳都敲碎了，果实自然就到手了。” “给。” 借势，敲打...... 看着晶莹如玉的核桃仁，这一年多没少在暗地里使过绊子的李秀满总觉得这是在说他。 当然，也不排除是在说李浩延和梁铉锡。 毕竟这两位可是明面上就跟李明善搁不到一块，即便他想借物喻人，按顺位排自己最多也就第三。 总之就是，还有转圜空间。 “李总监，既然您选择主动到了江北，那场面话就少说点吧。” 李明善把放在的文本一合，推给了对面的李秀满，“一句话，这个OST的邀请你们公司接是不接？” 有机会参与投资百亿，奉俊昊执导，大牌忠武路演员出演的电影项目，说李秀满不心动那是假的。 为了带领S.M公司能够突破偶像经纪公司这个桎梏，李秀满这些年也曾做了不少的尝试，要钱给钱，要人出人，可市场给出的反馈总是除了负面就是嘲讽。 一来二去下来，李秀满也渐渐熄了靠内部自身发展的想法，更多的开始考虑在扩大基本盘的同时，再伺机通过收购兼并影视经纪公司买到走进忠武路的门票。 “李会长真的是。” 李秀满有些贪婪地看着面前的演唱邀请。 他自己也知道，只要接了李明善递过来的这份善意，自家艺人逐步参与到未来S.W公司投资制作的影视项目里并不是什么不可企及的想法。 但另一方面…… “我对您实话实说了吧，我很担心这番操作会重新打破少女时代的平衡。” 李秀满从小泥炉上取下咕噜作响的铁壶，然后郑重地为李明善把茶水斟好，“毕竟对新出道的偶像团体来说，一个太过耀眼的成员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除了容易破坏队内和谐，也很容易发生公司内部和外界或主动或被动地把资源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问题。” “到最后即便没有发生一些不受控的突发事件，但团体的寿命一定不会长，这不符合公司持续经营理念。李会长，喝茶。” 李明善歪着头转了转手中的茶杯，稍显疑惑地看着李秀满，“那李会长的意思是，拒绝？” “倒也不是”，李秀满咬了咬牙，一脸认真地回望过去，“年末男团大战，我们家的东方神起和SuperJunior配合CNBlue，一起把Bigbang打下去怎么样？” 嗯？ 李明善茫然地眨了眨眼。 照李秀满话里话外的意思，S.M这次不仅会帮着S.W一起打压YG，还准备顺势把CNBlue这支非主流偶像团体给抬上位。 这好处听着就挺离谱啊。 “李总监，不是我不相信您的人品，但这种自己搭台让别人唱戏的事情，听起来完全不像您的作风啊。所以，条件呢？” “除了西卡的先行曲，能不能给我们公司的艺人加个角色？男的。” 李秀满说完，还羞涩地低头搓了搓手。 “您等等，容我先捋一下。” 李秀满的这番操作，属实让李明善觉得有些懵，“加个角色倒不是不可以，反正战争戏除了主角，需要的配角也不少。可您前脚还因为先行曲的事情嚷嚷着不想破坏队内平衡，结果还没说了两句，后脚又急吼吼地想着往里面塞人，能问句您的精神状态么？” “我可是好得很呢，自从昨晚听了竹贤的汇报，我可是吃了整整三斤的烤肉，一个人！” 一个人，三斤肉。 看了眼老狐狸微微隆起的肚皮，李明善不作声地把椅子往后挪了挪。 不过李秀满对这番操作也没太在意，只是兴奋地自顾自继续开口，“不是我吹牛，只要不出大问题，东方神起在这一代男团里就是No.1，没有之一。” “这点我认”，李明善跟着点点头，心里开始默默计算东神拆团的时间。 “所以只要东方神起不散，不管是SuperJunior、Bigbang还是CNBlue，都没有站到这一代男团巅峰的机会，这一点李会长也承认吧。” 李明善继续点头，开始盘算要不要找人加速促成一下。 “那么问题来了，SuperJunior的未来怎么办？虽说这些孩子当年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加入东神，可不论从数量还是质量，放给任何一家经纪公司，都是可以作为基石的存在。但现在却因为东神，却被完全遮蔽了自身的光芒，对这些孩子来说，不公平。” 李秀满这话要是说给别人听，大抵会觉得他是真的在为艺人的未来发展考量。 可李明善是谁。 不说其他，就是SuperJunior在后世的采访里也自承过，当初出道时S.M可是按照临时团给的配备。 要不是老哥几个争气加命硬，估摸着至多一年，这团就得归入查无此人一栏了。 “所以呢？您这次是打算把SuperJunior里的谁推出来？” “崔始源。” “不行，换一个，哪怕是神童都OK。”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不乐意，你就说换不换吧。” 李秀满眯着眼盯了一阵，试探着开口问道：“韩庚？” “这话说的，您连舞台上都不让他露脸，再换一个吧。友情提示，角色是一个新兵，绰号战场上的夜莺。” 顺着李明善给的提示，李秀满又在心里琢磨了好一阵，然后不得要领地摊了摊手，“还是请李会长自己挑吧。”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自觉再次占了上风的李明善优雅地把头一点，“那就金希澈吧，我跟这哥有眼缘。” “好，就希澈。” “那西卡呢？” 你这个西八狗崽子，有这么急么？ 李秀满心里暗戳戳地骂了一句，脸上却表现得相当风平浪静，“没问题，下午少女时代就没有行程。” “那...我们的人去S.M？” “用不着，我会派人跟着一起来”，心里憋屈的李秀满咬着牙应承道。 046送人上门 “欧巴，穿这个吧，好看的！” 透过玻璃镜，李明善看了一眼被崔真理拿手中的衬衫，想动，又被朴嘉熙给生生摁在了座位上。 “别动，会长也不想待会儿跟西卡见面时被说头发像狗啃的吧。” “嘉熙怒那……”李明善幽怨地瞥了眼朴嘉熙。 “还有小雪球，你也是。” 身为公司大姐，朴嘉熙平日里就是指着不偏不倚的作风才能压服一帮子没大没小的家伙，“今天可是wuli会长的大日子，你让他穿透视装算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 李明善感动地眨了眨眼，就觉得哪怕只为给公司留下最后一点稳重也得给朴嘉熙多点补偿。 “你去把会长之前拍《sugar》的那套礼服拿来。” 好吧，加薪没了。 且抛开场合问题，《sugar》的MV讲的是啥，那可是CNBlue哥四个照着李明善给的‘创意’，开着老式凯迪拉克敞篷，在阳光明媚的迈阿密四处给人唱婚礼祝歌的故事。 刚开始的时候不管是前期铺垫还是后期高潮，甚至包括参与人给到的情绪反馈，，整个MV的完成度还是不错的。 可等到拍完了白黑和老墨部分，负责整个拍摄进度的主PD才发现作为一支出身亚洲摇滚乐队，CNBlue的MV里居然没有出现华夏，或者是朝鲜式的婚礼现场画面。 按正常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S.W公司或者说李明善给CNBlue的主要任务就是创美，所以即便只是现有的这些素材也已经撑满整个MV。 可好死不死的，为了实现自己转修南加大风水学的梦想，在最大程度上争取金主弟弟的谅解，河铉雨在得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对主PD开展了一通全方位的恐吓。 然后，这位刚从电影学院毕业的PD就怂了。 只是迈阿密这地界，华人不能说没有，但符合条件的不多。 再加上新任主唱河道人从中故意作梗，结果直到李明善和韩孝周参加完芝加哥电影节颁奖，本该早已完成工作，回到波士顿继续研修的四人却还蹲在迈阿密沙滩赶海。 于是，经验不多但坏水不少的主PD就在各种明示暗示下，终于还是把歪心思打在了特意飞过来应援的两人身上。 临时搭建的海边婚礼现场，路上拉来凑数的亲朋好友。 以及被一通嘴炮侃晕，半推半就地换上了吉服的两个年轻人。 一场真假参半的海滩婚礼，就这么成为了整部MV的最后一画。 所以说...... “嘉熙怒那，其实什么要隆重迎接西卡之类的话都是假的，你只是单纯想我死是吧？” “怎么会？” 朴嘉熙心里不由一惊，赶忙把已经藏在眼底的幸灾乐祸又埋的深了几许，“怒那在公司里最心疼的就是我们可爱的小明善了，kiyou……” 说着，这位即将出道的傻大姐就装模作样地要给李明善额头上留一个爱的印章。 “明善欧巴、嘉熙欧尼，我欧尼她……呀！” 推门进屋的郑秀晶，此刻既后怕又庆幸，还多少有些小遗憾。 后怕的是，没想到自己只是带着小姐妹去门口刺探‘敌情’的功夫，公司化妆室里竟然会上演这么刺激的戏码。 至于庆幸么。 当然是因为正义使者郑秀晶小姐的及时出现，制止了一场罪恶的发生。 “秀晶啊，你欧尼来了？”李明善一边问着话，一边不着痕迹地从傻大姐的魔影下逃了出来。 “嗯，刚下车，我让善怜欧尼她们等着，我先回来报信！”郑秀晶一叉腰，脖子也梗得笔直。 那得意样，就差把‘赶紧来夸我机灵’刻自己那张白净的小脸上了。 “要说谁最跟欧巴亲，还得是wuli水晶啊”，李明善转头瞪了眼双手抱着衣服，一路撒着欢跑回来的崔真理，“哪像你这个小叛徒，明天罚你不许吃肉。” “呜……” 委屈到呜咽的可不只是崔真理，还有在郑秀妍的目光感召下，毅然决然成为带路党的Amber，“明善哥，西卡她、她、她，我、我……” 李明善直接无语，挺好的软萌妹子，怎么说话总是语无伦次嘞？ 可是等他朝Amber身后一看，直接就跟这孩子狠狠共情了一把。 哪有好人家会买一送八啊。 而且瞅那人均鼻孔朝天，七个不忿八个不满意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要不要再给你们来一首乱世巨星当BGM啊！ 李明善心里暗自吐了口气，好家伙，敢情这就是所谓的要派人一起来啊。 李秀满xi，可真有你的。 先不管李明善的内心活动，只见郑秀妍带着佛光洞八公主在距离五六步的地方站定，然后齐齐鞠躬致意。 就那庄严肃穆劲儿，换个不知道的，还以为S.W公司今天有什么重大利空消息要爆。 “嗯，都来了啊。” 既然人家主动划下了公事公办的道道，李明善自然也不好表现得太过亲密，只是略微点头回礼，便把停留郑秀妍脸上的目光，转移到了在她们身后站着的金竹贤身上。 “金主管。” “会长nim”，金竹贤在来之前就已经从李秀满那里得到提示，所以面对李明善的时候，倒也没表现出所谓大厂的傲慢。 只是这种亲手送人来对手公司的感觉，让她也实在给不出什么好脸色就是了。 “去会议室？毕竟这里也是乱糟糟一片，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李明善说着话，还特意回身指了指身后的化妆室。 “先去会议室吧，待会儿金社长本人也会过来。” 金社长，金英敏？ 听到金英敏也要来玉水洞这边，李明善心里不由得有些起腻。 倒不说是有多怵他，就是单纯觉得相较于还多少还有一些情怀的李秀满，这位前S.M海外事业部本部长，现任集团公司会长那阴恻恻的性格着实有些难顶。 再加上那双隐藏在金丝框眼镜后面的狭长双眼，总会给人一种鹰视狼顾，不类人的感觉。 总得来说，和这种老司马懿打交道既心烦又简单。 心烦的是，这厮不认情分只说利益。 简单的是，这厮也只说利益。 具象化一下，就是金英敏拿多少钱办多少事，不亏不欠。 所以，所谓何来啊？ 金竹贤哪猜得到李明善的心思，只当他是因为见到了郑秀妍在发花痴，于是轻声提醒道：“李会长？会长nim？” “金主管，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 李明善欠了欠身，才接着开口：“没想到只是一个普通的合作意向，居然会劳动金社长亲至，所以一时觉得有些惊讶。” “大概因为少女时代是金社长亲自负责的第一个偶像计划，所以多偏爱一些倒也正常。” 金竹贤回头瞥了眼站在队伍中的郑秀妍，这才意有所指地说道：“更何况这次贵公司发来的邀约可一点都不普通呢，所以李会长过谦了。” 呸！ 金英敏会真看重少时？ 可哪怕李明善再不信，但一时间对滴水不漏的金竹贤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秀晶啊。” “会长nim。” “先带你的欧尼们在公司里四处走走，待会儿和金社长谈完，我会叫人去找你们。” “是！会长nim！” 领到差事的郑秀晶得意地朝崔真理扬了扬小下巴，至少在她看来，李明善能把这么“重要”的外联事务交给她，完全说明自己才是最被看重的那个。 至于是不是因为郑秀妍的关系，这完全不重要好吧。 再说了，自己可是S.W公司的人，郑秀妍虽然是欧尼，但也是来自S.M公司的外人。 hin！ 傻孩子板着小脸走到郑秀妍面前，先是鞠了一躬，然后用同款清冷嗓说道：“少女时代的几位前辈，请跟我到这边来。” 说完，转身就走。 门缓缓地合拢，透过门缝，李明善似乎看到林允儿几个已经缓缓攥紧了拳头。 啧，愿太上保佑wuli秀晶。 047拿捏 “明善欧巴，金社长留下的卡片看起来质地很不错诶，好像是金子的！” “你想要？” “昂！” “诚惠三捆世宗大王，谢谢。” 郑秀晶很努力地眨了眨清澈的眸子，开始计算这些钱可以买多少喜欢吃的东西。 似乎根本吃不完的样子。 “好了，你就会欺负她”，郑秀妍嗔怪地瞪了一眼，又在郑秀晶光亮的大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你也是，这么简单的一道数学题也要板手指？” “欧尼。” “嗯？” “一张世宗大王可以换十张芒果布丁抵用券，那三捆可以换多少？” 郑秀妍微蹙黛眉。 这道题，确实有点难哈…… 不同于皱着同款八字眉，按照各自喜好计算价值的姐妹俩，李明善倒是对给出这张无字金箔卡片的主人挺感兴趣。 别号忍冬草、人送外号东桥洞人士、起复于上轮金融危机，任内促成首次南北对话，自持清廉却任由膝下三子贪婪。 对这样一位有着诸多光环加持的前大统领，李明善一时间还真有点拿不准是否该去赴约。 从道理上讲，这位既是上位也是长辈。 从感情上论，在任期间这位一手建立了电影振兴委员会，对促进本土电影业的成长发挥了巨大作用。 某种意义上讲，所有忠武路都得承人家的情。 更别说，这位唯一捐赠的一座图书馆就是给了延世大。 虽说李明善在那儿拢共拢也没待了三个月，可衣柜里挂着的那件棒球服，刚交给导师等待评分的期末作业都说明，哪怕他天天朝着朴起庸喊老师，最后在那纸文凭上盖戳的还是人家延世大学。 但，凡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不是。 把殷志源签回公司的举动，很大程度上会让外界认为S.W娱乐这个小土包上已经插上了朴字旗，作为当家人的李明善如果贸贸然赴约，朴大妈倒不一定介意，可谁敢保证那位神神叨叨的崔某又能兴起什么歪心思。 还是那句话，怵是不怵，就是膈应天天被人找麻烦。 而且李明善本身也有心效法先贤，在那座青瓦白墙的房子里，自编自导自演一出炮声隆隆的动作片。 虽不一定关乎爱情，但一定与成就感有关。 “欧巴，看起来金社长的到访让你很纠结啊。”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在李明善耳畔响起。 “是啊，正愁着该怎么脚踩两只……” 嘎！ 话到一半，李明善才发觉这声音和平日里总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问问题的郑秀晶有些不太一样。 好像多了点，甜腻？ 一瞬间，冷汗刷地一下就趟满了李明善后背。 “西、西卡……” “欧巴怎么不继续说了呢？”郑秀妍手指拨弄着垂在额前的发丝，似笑非笑地望着李明善问道。 “呃……其实这个问题吧，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约会邀请，但实际上它有点复杂，我得仔细想想。” 李明善嘴上一边说着敷衍的话，一边在心里飞速盘算着该怎么办才能把这场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先对付过去。 郑秀妍的眼底有一丝笑意生出，又很快被她隐去。 接着，她用一口大碴子味的汉语开口：“其实明善欧巴是在犹豫，该怎么脚踩两只船吗？” 完蛋了…… 李明善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李秀满你设定的都是什么见鬼人设啊，还能有个准谱没？ 说好的躺西卡呢？ 郑秀妍虽然话说的还有点生疏，可既然连这种俗语她都能听明白，那汉语掌握的水准想必也远远超过了单纯只会唱《红豆》和《甜蜜蜜》这种应景歌曲的程度。 如果这都算躺，那到现在还停留在‘你好’、‘谢谢’这种简单对话，离了V队连中式快餐都点不明白的Tara又算什么？ “明善欧巴看起来很惊讶啊”，郑秀妍得意地挑了挑眉，她很满意现在这样的效果。 李明善举着手，比了个大大的赞，“惊讶是一定的，不过也挺佩服你的，这是实话。” “那踩两只船？”郑秀妍可不想轻易放过这个话题。 “当然指的是金社长和殷志源嘛，还能是什么？” “哦～” 郑秀妍用一秒三次转音的高超演唱技法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觉得我会信吗？ 准确接受到信息的李明善也只能摊开两手以作反馈。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就是信了。 所以请基于上述事实合理展开讨论。 “那明善欧巴有想好要踩着哪只船上岸了吗？” 郑秀妍双手撑着下巴，看向李明善的目光里也带着浓重的崇拜。 就像求学的稚童遇到了天下闻名的大师那样。 要是搁之前，李明善魂早丢没了。 但现如今，虽然也飘，但神志好歹还保留着一丝清明。 陷阱，绝对是陷阱！ 李明善有些慌张地低下头，不敢跟那双晶莹透亮的大眼睛对视，“咳，这事不好说，毕竟不是以前了。” 话一出口，李明善可就后了悔了。 说的都是啥呀，咱明明想说现在不是一个人独活的时候啊！ 不说其他，就连门口那个瘸腿老头的李仲久都还指着公司每个月给的结算过活呢。 “是啊，毕竟不是以前了”，郑秀妍妙目一闪，神情皆尽怅然。 看吧，让人想歪了不是。 伏在案上的郑秀晶一会儿看看自家欧尼，一会儿又瞧瞧李明善。 虽说有些听不懂这两人的交谈，但也不妨碍郑秀晶对眼前的局面有着自己的判断。 明善欧巴要糟。 “欧尼，水晶饿了”，郑秀晶伸手扯了扯郑秀妍衣角，奶声奶气地说道。 同时藏在桌面下的小腿狠狠踹了李明善一脚。 “秀晶饿了是吧，走走走，咱们去新罗吃好吃的去”，不等郑秀妍开口，收到提醒的李明善立刻起身拉着救命小棉袄就跑。 只是还没等两人溜到门口，“秀晶啊。” “你欧尼叫你呢，我先去叫真理她们，待会儿在门口等你们哈。” 在郑秀晶不可置信的眼神注视下，李明善干净利落地松了手，然后毫不脸红地打算推门跑路。 “明善欧巴？”郑秀妍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轻声开口。 唉…… 李明善肩膀一塌，低着头转身，“秀妍啊，其实我觉得我还能解释……” “你们两个啊，还真是。” 郑秀妍起身缓步走到两人面前，先朝着郑秀晶的名品大脑门上轻轻拍打几下，“长大了哈？” 郑秀晶瘪瘪嘴，一打一个不吱声。 接着又微微仰头，迎上李明善闪躲的双眼，“我饿了。” 嗯？ “怎么说我也为这部电影做了贡献，明善欧巴该不会连一顿饭都不舍得请吧？” 048灵活标准 “金主管，我觉得Jessica这也太不像话了吧。一个偶像艺人居然大庭广众之下随随便便跟男人并肩同行，这要是被人拍到，外界会怎么看我们S.M？” “基范xi，请注意自己的言辞。” “按照公司规定，如果经纪人对旗下艺人的行为有意见，可以通过书面报告征得理事会同意后再行处置。在此之前，基范xi你的个人意见没有任何价值，而且最好是烂在肚子里。” 坐在副驾的金竹贤冷淡地横了眼正在开车的宋基范，旋即又把注意力看向了不远处正并肩而行的李明善和郑家姐妹。 “另外我要提醒你，Jessica今晚跟你嘴里的那个男人会餐是经过李总监和金社长认可的，也在公司进行了报备。所以如果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公司自然会有相应的补救措施，这方面你就不要操心了。” “内”，受到训斥的宋基范虽说还有些不服气，可金竹贤无论是从资历还是职级，都比他这个才进公司没多久的小经纪人助理要强得多，因此也只能搓了搓牙，低头忍了下来。 心思细腻的金竹贤自然能感受到宋基范的心思，只不过对她而言，这点怨气就跟他刚才说的话一般的毫无价值。 毕竟只是个年轻人啊，有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 金竹贤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原本打算就此沉默，只要继续安安静静把护送Jessica回公寓的工作做好就算完事。 可看了看刚刚闪过的路牌，又掐算了一下回到清潭洞少女时代公寓的时间，金竹贤觉得索性利用这大半个小时替公司给这个年轻人上一课也不错。 毕竟宋基范虽然看起来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但就凭刚才那番话，至少说明这个刚入行的年轻人至少在对公司的忠诚度方面还是不错的。 蠢可以忍，但背叛不行。 “基范xi，你是怎么看待经纪人和艺人之间关系的？” 宋基范本来还陷在刚才吃瘪的心境里，听到金竹贤这么一问，表情瞬间变得认真起来。 “金主管，经纪人作为公司的派出代表，除了日常要梳理艺人行程和处置突发状况，还要及时关注艺人的一举一动，并对发现的异样及时上报公司。” “嗬，公司条例背的蛮熟啊”，金竹贤不置可否地笑着摇了摇头。 “前辈nim，难道这样不对吗？” “你说的这些站在公司的角度当然没问题。可基范啊，你想过没有，经纪人在公司或圈子里的最大倚仗是什么？或者说的再实际点，公司每个月给你的结算清单里，占最大的一块是什么？” 宋基范有些摸不透金竹贤究竟想说什么，只能依着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回答：“当然是艺人啊，她们越红咱们在同行面前的地位就越高，收入也越高。” “既然这些你都明白，那为什么还会认为我们和艺人之间是管理和被管理的关系？” “还请前辈示下”，突然接触到与入职培训时截然不同的理念，这让宋基范一时间觉得脑子有点乱，思来想去只能请金竹贤帮着解惑。 “当然是合作共生的关系啊。”金竹贤都快被这菜鸟给蠢哭了，就挺怀疑自己刚才想要提点他的想法是不是太早了些。 “合作、共生？” “就拿西卡来说”，金竹贤抬手指了指前方，“如果这丫头在跑行程的过程中出工不出力，或者暗中跟公司拧着来，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你觉得还会有人发来合作邀请么？” 宋基范眉毛一抬，“她敢！不想要自己的前程了？” “你看，你现在这个心态就有问题，潜意识就已经把艺人放在对立面上了。” 金竹贤从盒里抽出支细烟点燃，边吐着烟圈边开口解释道：“拿少时举例吧，这九个丫头有谁是真的已经困难到只有依靠出道赚钱才能过活的？或许孝渊算一个，Tiffany都只能算作半个，这你承认吧。” 宋基范想了想之前翻看过的少时成员资料，沉默地点头表示认可。 “所以消极抵抗对她们而言只能算作代价稍有沉重的后果，但并不是不可承受的。但对你而言，基范xi，你觉得一旦出现这种局面，公司理事们又会怎么看你？” “我……”宋基范其实已经想到了后果，但不敢说，“我不知道。” “严重一点，基范你会被放弃，公司换一个更合适的人来接替你的工作，然后被冷藏的你只能每个月领着微薄工资，枯坐在办公室等待重新起用。” “至于轻一点的结果，就是由于管理无方，你这辈子只能是一个经纪人助理，然后眼睁睁看着后辈们成为你的主管。这两种职业前景，是基范xi想要的吗？” “不是”，宋基范诚实地摇了摇头。 这些天他跟着少女时代也跑了不少行程，也见过许多大牌艺人的经纪人。 他们那种颐气指使，高高在上的样子自然被他深深地印刻在了心底，极度渴求有一天自己也能像他们那样。 也正是如此，他才会为郑秀妍的举动而感到愤怒。 毕竟断人前途跟杀人父母相比，两者相较不能说毫无差别，但也能说极其相近。 “所以说，除了公司方面的指示，如果艺人们有一些个人需求，譬如与朋友会面什么的。” 金竹贤又狠狠嘬了一口，才意犹未尽地把烟蒂弹出窗外，“只要她们主动报备，作为经纪人的你只要做好协调和善后就可以了，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帮她们在公司那里顶缸。” 金竹贤既然已经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宋基范再听不懂可就真成蠢货了。 只不过吧…… 宋基范颤巍巍伸手指了指前方，“前辈nim，您说这种程度的缸咱们能顶吗？” 抬眼望去，金竹贤就看到李明善后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一只地缚灵，而且看那背影该说不说，看起来好像跟自家公司那位叫Jessica的艺人还多少有几分相似。 ‘竹贤啊，你待会儿负责把Jessica送到S.W公司那里，其他我已经跟西卡说过了……’ 老师，莫非您说的送就是这个意思？ 金竹贤就觉得心好累，想回家。 当然觉得心累的并不只有金竹贤，还有跟着走了一路，感觉小肚皮已经被塞满的郑秀晶。 就离谱好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俩做出互相喂吃喂喝这么有伤风化的事儿咱都忍了了，那个女的居然还敢当着本小姐的面说自己脚疼要背？ 郑秀晶心里忿忿地呸了一口，然后，就没吱声。 至于那个说要背就背的不值钱的男人，郑秀晶狠狠剜了一眼，还是不敢讲话。 “秀晶啊。” “欧尼～”郑秀晶仰起头，情绪特饱满地回了一句。 作为家姐，郑秀妍有时候还是挺关心妹妹的，“走了这么久，你累不累？” “我不累的！”为了遮掩内心的创伤，懂事的郑秀晶还特意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 “这样啊”，郑秀妍把头轻轻搁在李明善的后背，一边用心记忆着他的心跳和味道，一边对郑秀晶提议道：“我还说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们就一起坐公司的车回去，不过wuli水晶既然不累，那再走一会儿？” 听听，听听，这像话嘛。 你这种在健身房一待一天的家伙都能装柔弱，凭什么我不能喊累！ 郑秀晶嘴角狠狠抽搐几下，就觉得有时候要这么个姐姐除了能吃定自己，啥用也没有。 这时候，郑秀晶心里那个没用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好了，你整天欺负小水晶干嘛，没看着孩子都累成什么样了？赶紧下来，坐车回家。” “hin～” 郑秀妍委屈地哼了一声，然后就准备从男人后背上出溜下来。 嘿！ 没动地方。 诶？ 郑秀妍诧异地四下看了看，接着俏脸微红，眼神稍显迷离着小声呢喃道，“你放手啦。” “嗯？哦哦”，李明善恍然大悟，随即把托着两坨软肉的手从遮盖的大衣下抽了出来。 也没个啥，就是觉得没了称手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那个……”郑秀妍低着头，脚尖轻碾着地面，“我们明天出发去华夏，OST的事可能要晚一点。” “我知道，智英姨母已经提前一个月过去了，现在指不定跟着我舅舅在哪晃荡呢。不过我跟她提过你，到时候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以去找她。” 中韩歌会么，李明善自然是知道的。 “等回来，公司会安排我们准备年末歌谣祭……”郑秀妍说话间，眼神有些飘忽。 只可惜她这番快要挑明的暗示就硬生生地碰上了不懂风情的大猪蹄子，“没什么，你先忙着，昭妍她们年末也要出道，作为S.W推出的第一支偶像团体，我怎么也得看着点。” “而且俊昊叔才带着摄影团队四处去踩点，离正式拍摄还早着呢，录OST的事情不急。” 郑秀妍把嘴抿了抿，为了形象，把西字开头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不耽误你的事就好，一月末大概我们还要去一趟华夏，是商单。你今年要回去吗？” 一旁的郑秀晶痛苦地闭上眼。 送吧，我亲爱的欧尼诶，你就送吧，嘴上说着自强不息，结果送起来比谁都积极。 所以究竟是followyourheart，还是followyourbody也分人是吧。 “今年春节的话，大概是回不去了。” 李明善只以为这孩子想问春节前自己的行程，便老老实实地挨个数了起来，“新年一过文化中心就要揭幕，春节前两派一老头一大妈也得上门拜见，节后还要陪着富真姨母那边跑一趟底特律，然后再去一趟华尔街跟保尔森先生见面。” “所以回国的话，大概是在明年四月末，虽说那边有胡大哥帮衬，但有些事我必须亲自去一趟才放心。” 诶？ 郑秀妍杏眼微微闪烁，可转念又觉着以那位的行事做派，没有通知李明善自然有她的道理。 又或许在她眼里，邀请少女时代去参加年会表演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商业活动？ 想到这里，郑秀妍便把自己想说的事情重新装在肚子里，主动换了个话题，继续开口，“昭妍欧尼的出道曲定了吗？” “已经定了，MV也已经OK，现在正录出道综艺。” “公司或者老师，据说对那位神秘的制作人的真实身份很感兴趣。” 郑秀妍回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保姆车，压低声音道：“他们大概是想把那位制作人挖到S.M。” 谁知李明善不仅连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欠奉，还转手点破了郑秀妍的身份，“所以说，李秀满就特意把你派来当小密探？” 嗯？ 看着郑秀妍瞪大双眼，满是吃惊的小表情，李明善嘿嘿坏笑着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秀妍xi，美人计可不是你这么使得，一个不小心很容易把自己赔进去。” “可那天在办公室里只有我和老师啊。” “那如果我说是金英敏社长亲口告诉我的，你信不信？” 郑秀妍疑惑的表情更甚。 以目前的阅历，她很难明白为什么同属一家公司的高层，金英敏社长还会在背后狠狠捅李秀满老师一刀子。 “这些事你以后就明白了。” 李明善把手抽回，先朝下了车，站在车旁等候的金竹贤礼貌地点了点头，这才接着说：“你只要记住，今后在公司不管是李秀满还是金英敏，又或者什么猫猫狗狗对你提出的要求，先想想再做决定。” “实在想不通可以找Sunny，或者直接当面拒绝也没问题，现在的你有这个资格。” 听着李明善已经到这种程度的安顿，郑秀妍的双颊红了又红，低头嘤声道：“嗯，我知道的。” “还有你，小水晶。” 既然安顿好了大的，李明善自然而然就进入了下一个大家喜闻乐见的环节——告家长。 “我？”郑秀晶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回忆起这些天自己在公司里做下的那些大事。 抿了抿嘴唇，郑秀晶泪眼汪汪地开口央求道：“明善欧巴～” “算了，不说了，你好自为之”，偷瞄了眼正支楞着耳朵的郑秀妍，李明善这才作出一副不忍见郑秀晶被揍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便不再多言。 高手过招，讲究的就是点到即止。 “明善欧巴，我不要回家！我一定太好好好拍戏好好练习，再也不给你搞恶作剧，也再不气导演大叔了！！欧巴！！！” 瞅瞅，全不打自招了吧，都用不着咱背上告密的罪名。 目送声声泣血的小水晶被人硬生生拖着上了车，李明善顿时开心地把眼睛都挤在了一起。 然后，冲缓缓在面前驶过保姆车兴奋地把手挥了挥。 秀晶啊，明天一定要见啊！ 049韩家 “哎一古，明善这孩子现在真是出息了，一出手就是百亿级的大制作，哎一古……” 闵雅玲边说话边用眼角偷偷观察着充耳不闻，只顾大口大口啃着苹果的韩孝周。 可等了半天，眼见莫等得反应，这位从清州上京已逾半载的姨母只好伸出脚，踢了踢躺在沙发另一端的韩勇燮，“呀，两班，和你说话呢。” 我？ 韩勇燮脸上慢慢浮现一个问号。 不过就着刚刚入了耳的只言片语，他很快就对现在这个局面有了较为清醒的判断。 一边是正值更年的老婆，一边是未脱叛逆的小棉袄，从哪头看都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存在。 场面太大，不适合介入。 想到这，韩勇燮抖了抖手里的报纸，然后盖在自己脸上。 总之今晚这场仗就主打一个不关我事，有本事惹你闺女去。 “你！” 接连吃瘪的闵雅玲哪能这么轻言放弃，咕噜一下在沙发上坐直，直眉楞眼地开口，“你不是说明善去找你求援了吗，你能不知道？” “哎一古。” 眼见躲不过这一遭，韩勇燮只能无奈叹了口气，面对面看着闵亚玲说道：“人家明善可不是来找我帮忙的，人家那是带了帽下要求学院协助的项目，而且我就一当了没几天的副院，只负责对接协调。” “是，是吗。” 眼见从丈夫这里打不开缺口，闵雅玲只好把矛头又转向换了种水果，接着啃的韩孝周。 “吃吃吃，就知道吃，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连个普通社交都没有，今后还怎么发展事业？” ‘啊呜’一声，韩孝周又给雪梨上留了个大大的牙印，然后伸手指了指地板，含含糊糊开口，“我买的，全款。” “然后呢？” “除了拿去投资的钱，账户里的现金还够再买这样的，十套。啊呜！” 看着瞬间少了一半的大雪梨，闵雅玲咬了咬牙，没吭声。 “我吃好了，有急事出门一趟。” 消灭了一盘子的水果，韩孝周一脸满足地拍了拍肚子，不等老母亲开口再问，就赤着脚，啪塔啪塔地跑回自己卧室。 不一会儿，又低着头冲出了家门。 “看你家韩孝周，现在还有个淑女样么……”闵雅玲无力地抬起手，指着已经关了的房门。 “合着前些天拿回来青龙大赏就是你生的，捣蛋不听话的时候就成我闺女了是吧。哎一古，讲点理好不好。” 既然危机暂时解除，负责收拾残局的韩勇燮自然要安抚一下失败者，“好了好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有些事她比咱们拿捏得清楚，别瞎操心了。” “我这不是盼望着她能趁势再进一步么？”闵雅玲自己也挺觉得委屈。 “而且你过来看看”，闵雅玲拉着韩勇燮一路走到阳台，隔着窗，遥指着江对岸的玉水洞开口，“你看最亮的那一片。” “嘶，这一晚上得耗多少电啊。” “呀，这是重点吗？” 闵雅玲像敲黑板一般敲了敲厚实的阳台玻璃，“那边就是S.W娱乐公司的新址，叫什么玉水文化创意中心。” “我知道啊，可那管咱们什么事？” “我今天早上可是去打听了，就因为这个创意中心，周边地价已经涨了两成，两成啊！”说话间，闵雅玲表现得相当的痛心疾首。 “那边之前的地价本来就不高，别说涨两成，就是翻一番也比不上江南啊。”韩勇燮把两手一摊，看起来显得特别无奈。 他当然晓得枕边人想说什么，可这话就没法接啊。 当初为了帮李明善过关，韩孝周就跟闵雅玲闹了个老大的不痛快，也就是有韩勇燮从中协调，不然估摸着那笔钱没这么快到位。 这个勉强可以算作李明善欠下的人情债。 可到后来退股的时候，不仅李秀英钱掏的积极，就连李明善也连本带利的从投资基金里划出一块转给了自家姑娘。 要是仔细算下来，两年不到的时间，投资回报足足翻了六倍有余，任谁来看人家都把事情已经做的都相当到位。 而且当初要不是有明善这孩子，自家姑娘哪可能那么快咸鱼翻身，现在更是被誉为了忠武路最有潜力的女演员。 还有眼下这档子事，不过是派大头兵帮忙拍电影的小事，但凡有些活动能量的，谁不想在一部明定会作为国家代表冲奥的片子里掺和一脚？ 就算是公事公办，人家李明善拿着文化产业部的一纸公文找谁协调不成？非得乐呵呵一口一个勇燮叔的上门求助？ 那是求人么？ 那他娘明明是捧着硬资源往自己怀里塞好吧。 就这么一桩桩一件件的算下来，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家只是一起从小长大的邻居又不是没进门的毛脚女婿。 欠你嫁妆了啊。 想到这，韩勇燮不觉烦躁地摸了摸口袋。 啧，怎么把烟塞车里了。 眼瞅韩勇燮变了脸色，闵雅玲纵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闭口不言。 只是看着远方那处灯火辉煌的场所，她的眼睛里也多了些特殊意味。 且再看看。 “姨母啊，别看了，这堆煤里里外外的您都翻多少回了。” “我就是看看，看看”，挨了顿说的姨母歉然地朝一脸嫌弃的李仲久笑了笑，她本想把沾了煤灰的手在衣服上擦擦，可多少又有些舍不得，整个人一时间只能局促在当地。 李仲久无奈地把头摇了摇，“我们会长之前专门吩咐过，大家今后都是邻里邻居，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所以这回给大家准备的见面礼都是质量最好的煤炭，您赶紧找我这儿报个人数，待会儿就有人给你送过去。” “你们是按人头算的？”听到居然有这样的好事，老姨母原本佝偻的腰板似乎也变得展了一点。 “奶奶吖～” 一旁帮忙登记姓名的韩孝周吸了吸冻到通红的鼻子，带着笑凑了过来，“您就别瞎操心了，他家里就是干这个的，就这点煤钱算不得什么。” 忽闻会长秘史的李仲久惊讶地转过头，认真打量着这个主动过来帮忙的陌生姑娘。 好家伙，这假话说的溜啊，就跟真的一样。 又转头看了眼明显已经信了的老邻居们，李仲久吧砸吧砸嘴，也没吭声。 反正会长安排的是今晚给周围这些穷街坊把煤炭发完，怎么发不是发，还省的自己浪费口舌了。 至于是不是财阀家的傻儿子，反正自己也粘不着一分，只要能把每个月的薪水给足，才没心思管他是干嘛的。 只是他不操心可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 尤其是人群里有几个认出了韩孝周身份的中年妇女，听完她讲的话，瞬间就在脑子里编出了一整本的豪门爱恨情仇。 就那脑补出来的曲折桥段，就是最近正当红的大编剧洪氏姐妹来了也得退避三舍。 然后么…… “孝周啊，一定要代我谢谢你男亲，我们全家都会为你们祝福的。” “哈？”韩孝周眨了眨眼，如春风般的微笑也瞬间被定在了唇角。 她这一愣不要紧，跟在这位又莽又好心的胖姨母身后的人可全都有样学样了。 一个个过来登记姓名时，不管男女老少，全都得补上这么一句，好像不这么说，待会拉回家的上好煤块就会变成味儿大又不耐烧的煤矸石一样。 韩孝周刚开始还辩解几句，可随着说这话的人越来越多，她也没精力再多费这个口舌。 爱咋咋吧，反正自己是忠武路演员，又不是贩卖人设怕绯闻的idol，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说去。 于是几个坠在队伍末尾的闲汉就更离谱了。 约摸连话都没听明白，结果上来二话不说，就开始连蒙带猜地大夸会长夫人温婉贤惠，会长和善帅气。 要不是李仲久拄着拐在一旁冷冷看着，指不定这些人就能现场给韩孝周先嚎上几首婚礼祝歌。 都是为了拉过冬的煤炭嘛，不寒碜。 等最后一辆平板车也吱吱扭扭地唱着歌离开，韩孝周这才把已经冻了许久的双手插进上衣口袋，然后哆哆嗦嗦地来到李仲久面前，“那个……这位大叔啊，我要回去了。” 从旁人嘴里得知了韩孝周的身份后，李仲久对这个陪了半个冬夜的名演员印象也好了不少。 看着韩孝周那副被冻惨了的小模样，李仲久嘿嘿笑着开口：“原来是会长夫人啊，要不要我叫公司的人派车送您回去，毕竟这么晚了，wuli会长一定会很担心啊。” “哎一古，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韩孝周嗔怪地跺跺脚，“我找您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万一哪天有人来问，您就说不知道不认识就行了，拜托拜托。” “没问题，我懂，你们做明星的嘛，都怕这个。”李仲久豪气地把胸脯拍得山响，答应的相当干脆。 “那我先走了，再见。”说完，韩孝周还不忘朝李仲久鞠了一躬，然后哆哆嗦嗦喊着‘冷死了冷死了’一路跑远。 “嗨，这丫头，怎么看也不像个大明星啊”，李仲久低声嘀咕了句，然后又恍然地拍了拍脑门，“该让她签个名再走嘛。” “仲久哥，让谁签个名啊？” “韩孝周呗，名演员来着。” 050冷藏（诈尸，勿惊） “代表nim，韩演员到了。” “嗯……”李秉宪鼻音应了声，继续低头翻看着今天发行的《朝鲜日报》。 出了门，美艳女秘书缓步走到坐在等候区的韩孝周面前，“代表叫你进去。” “内。” “心情不好，小心点应对。” “内，谢谢欧尼，我会注意的。” 目送韩孝周的身影消失，女秘书才叹着气摇了摇头，这公司也是见了鬼了，怎么但凡是头牌女演员都人均恋爱脑啊。 前有韩佳人，后有韩孝周。 要不有机会跟代表说说，今后再签艺人的时候直接找已婚不姓韩的？ “不是吖，佳人前辈本名姓金，代表该不会不记得了吧。”韩孝周夹着嗓子说完，还不忘萌萌地噘着嘴，眨巴眨巴眼。 李秉宪…… 好好好，合着我开公司，费心费力地捧头牌就是为了给别人培养人妻了呗。 韩孝周也明显感到代表的表情不太好，就像那座天天喊着要爆发，结果等了70多年，连屁都没放一个的富士山一般。 算了，这个炮仗捻谁爱点谁点去。 溜…… “你想去哪？” “让你走了？” “又要去给人当拿不到资源的免费会长夫人？” 一连三问，直接把打算开溜的韩孝周生生钉在了原地，“代表nim……” 要说韩孝周的演技，在85代的一众小花里自然属于出类拔萃的，不说其他，就现在那一脸的无辜委屈样，隔一般人早就心软了。 可李秉宪是谁？ 且不提这哥们自打出道就是以生冷不近的硬汉形象示人，更别说私底下连娇俏可人的乔妹都能不走寻常道地肆意揉，呃，搓。 单说混迹忠武路这些年，演技方面虽然赶不上三驾马车，但那双眼可是早就练成了火眼金睛。 谁真走心，谁在演戏，一看便知。 “嗬，事先不报备，现在被人捅到报社了才想起装可怜？” “倒也不是，就是想着反正是演员，闹个绯闻也没……” “放屁！” 这根名为李秉宪的炮仗，终归还是被韩孝周亲手点燃了。 “你才拿了几个奖，就敢自称演技咖，青龙百想大钟影后哪一个有你名字？” “没”，韩孝周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认错认得特痛快。 “别说大满贯，但凡你有一个爆款剧集能拿得出手我现在都不管你。” 李秉宪双臂环在胸前，鄙夷地揉了揉鼻子，“在没做到前，还拜托韩演员多考虑考虑自己的风评，也不看看BBS上你都被人说成什么样了，就算是演偶像剧也要考虑主演的粉丝基本盘的。” 挨了骂韩孝周把头低的更甚，弱弱地应了句，“知道了，代表nim。” “既然知道，那作为头牌，做了错事不处罚让公司的其他人怎么想。” “喔。” “《一枝梅》就不必出演了，我会跟SBS那边沟通换人，如果有违约金就从你的结算里扣。” 韩孝周猛地抬头，“只扣结算？” 啪！ 李秉宪就感觉自己脑子里似乎有根什么东西断了。 怎么就忘了这丫头还是个小富婆，就那点违约金估摸着还没有账户里一个月吃的利息多。 李秉宪狠狠咬着满口钢牙，“在我没同意前，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外宣部会说你是因为手臂受伤退演，记得配合一下。” 我这是，被冷藏了？ 韩孝周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李秉宪很满意这个反应，把手挥了挥，“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别在外面乱晃，有通告公司会通知你。” 韩孝周无言地抿了抿嘴。 突然无戏可拍虽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但心里的那点小坚持还是让韩孝周拒绝选择低头。 “我知道了，我出去了。” 李秉宪没吱声，只是无比心累地摆了摆手。 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 B.H娱乐的收入来源又不是指着婚姻介绍，怎么找个长得漂亮，事业心重，演技也好的女演员就这么难啊！ “上肢关节严重拉伤啊……妍珠怒那，你说我要不要去拎两提卫生纸去探望一下孝周吖？” 被问到的徐妍珠忍了再忍，才把c字头的脏话咽了回去。 你们两个玩过家家别拖上我好吧？ 我又不是天天挂在殷志源身上的金智英，老娘也想脱单呢好吧！ “会长nim。” 母胎solo卅年的徐妍珠，终究在碎银几两面前败下阵来，软软糯糯地开口小心提着意见：“祝贺乔迁才提卫生纸。” “格局小了，妍珠怒那今后还是要多多跳出思维局限啊，谁说卫生纸只能祝贺乔迁的？” “那不然呢？”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在帮她擦屁股，或者说，顺便帮你们一起擦。” 徐妍珠先是一怔，紧接着赶忙把头垂了下来，“对不起，会长nim。” “行了行了。” 李明善摆了摆手，“你们啊，一个个的每天正事不干，心思不少。就是个发煤炭的事情，你们都能搞出这么多花样，现在孝周被冷藏了，你告我该怎么办？” 如果说刚才只是装着惶恐，现在的徐妍珠是真的怕了。 学习煤炭银行给贫困百姓发煤炭，给S.W养望邀名的想法是郑世浩在会上提的，也是李明善点头通过的事情。 可负责日常采购结算的徐妍珠却在会后拉住了郑世浩，小声商议请韩孝周一起来做这件事。 至于目的，作为前任会长，李秀英的回归总让以徐妍珠为首的一派公司老人心里觉得膈应。 在老S.W里做了这么些年，谁的手也不干净，哪怕是当时唯唯诺诺的郑世浩。 本来李秀英当初一走，大家心里都暗舒口气，至少面对新会长的时候，人均主打一个清清白白，一心为公。 可现在李秀英又回来了，哪怕人不在公司出现，但头上有个随时会爆的炸弹谁也活的不痛快。 思来想去，这些中层管理们一致认为，赶紧把这瘟神撵走，把韩孝周重新请回来才是正经。 于是才有了韩孝周虽然人不在S.W，可对什么事都知晓的情况。 “你们啊，李理事为了避嫌现在连面都不露，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们这些公司老人还容不得人家，一天天净想着怎么把孝周鼓捣回来，像话么？” 本来这茬李明善不想提，毕竟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不要太过分也就那样了。 可既然有人把头主动伸过来，作为会长，李明善自然也乐得拎起大棒，跟这些动机不纯的家伙玩一把打地鼠。 “今后S.W一定会有新的投资者，也一定会有新的管理者，到时候妍珠xi，喔，还有wuli郑室长，让我想想还有谁呢，你们是不是也要这么一个两个地都找茬把人家撵出去？” “你们越界了。” “内……”徐妍珠低着头，任由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 “扣一季奖金，有问题吗？” “没问题，属下诚心认罚。” 虽说还要罚款，可与翻那些陈年旧账相比，李明善的处置对徐妍珠来说已经属于轻的不能再轻，至少比被人拧着胳膊，送到地检反职务犯罪科来的要强的多。 “那就去通知他们吧，我想你知道都有谁。” 李明善其实也就这么一诈，他之所以能知道这些，还是金敏哲有回酒后说漏了嘴，他才知道居然还有人在暗地里挑事。 所以，至于其他还有谁，鬼晓得。 反正这个月报上来奖金名单就一清二楚了。 徐妍珠后怕地抬起头，偷眼打量着正面向屏幕装逼的李明善。 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究竟该卖出多少人头，才能让这个愈发看不透的会长对自己放下芥蒂。 当初就不该去点津堂啊，居然招了这么个煞星回来。 “妍珠怒那。” “会长请吩咐”，徐妍珠身子一抖，赶忙站直回话。 “没什么，帮忙约一下李秉宪代表，就说之前是我的疏忽，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就好了，何必拿自家门面说事？” 051心药（还有气，抢救一下） 半小时前 李秉宪(●‘?‘●) 李明善o(???)o 半小时后 李秉宪????? 李明善?–_–? 又苦捱了会儿，眼眶酸涩异常的李秉宪终究在这场对视比拼中败下阵来。9 “李会长，大家都时间有限，所以有什么话就坦率地说吧。” “坦率？” 李明善小嘴一撇，“不过是忘了把演出邀约发给李代表，您对我有意见也可以坦率地说嘛，牵怒我家孝周，冷藏她算什么事。” “嗬，我家……” 李秉宪低头轻笑了声，“李会长还真坦率，不过艺人管理向来都属于公司内部事务，您直接上门质疑是不是有些越界了？更何况关于您的身份，我听到的可不是这个版本。” 李秉宪把身份牌一打，顿时把李明善挤兑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嘴说自己是外人吧，那你李明善算干嘛滴，又是站在什么立场来人家公司兴师问罪。 但要真腆着脸自承外子，呃…… “我们还是说说治疗孝周拉伤的事情吧。” 李秉宪得意地眯了眯本来就只剩条缝的双眼，他知道，至少在这一局，上风是已经落自己手里了。 “没看出来，李会长不仅生意做得好，居然还是位疗伤圣手。” “也算不上什么圣手。” 李明善探手入怀，抽出几片皱巴巴的纸张拍在李秉宪目前，“但我这个人吧，就喜欢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所以平时就多准备些零碎小物件，有备无患嘛。” 李秉宪在纸张上扫了眼，没动，又满脸疑惑地抬头，“李会长这是……” “治拉伤得靠上好的狗皮膏药，治心病自然也得一剂做工精细的心药来医。” 李明善淡笑着伸出两指，把纸张又朝着李秉宪推了推，“李代表不妨先看看，看我这剂心药可否对症？” 李秉宪拿起纸，来来回回看了十多分钟，表情稍显凝重，“淑嫔崔氏……历史戏？” 李明善把脸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不低于50集的拍摄计划，我想以李代表的经验，一定算得出拍一部这种规模的大戏需要多少投资。” “您的意思是？” “我那些浅薄业绩就算自己不说，相信李代表也多少听过一些，就不拿出来显摆了。” “至于S.W娱乐，下一步经营方向也会逐步转向投资，所以如果不是特别出色的，我们应该不会再签人。” 李明善开诚布公地先亮明了立场，意思就是告诉李秉宪，今后大家的互补性很强，没必要在一部两部戏上纠结龃龉。 我出钱，你出人，大家赚钱一起分。 当然，前提是赶紧把那该死的上肢关节拉伤的通告给我搞定。 对于突然丢来的肥肉，身为公司代表的李秉宪虽然心动，神智倒还能保持着一丝清明，“这可是历史剧啊，大概走向观众都知道，服化道，还有内容细节这些李会长也准备一个人完成么？” “怎么可能，我可是延世大辍学！” 李秉宪眨眨眼，现在连辍学都可以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了吗？ “这些方面您用不着担心，我会请至少两位对肃宗英祖这段时期有研究的历史学家和语言学家做技术提供。” “至于服化道和实景拍摄地，我的建议是去找华夏那边的影视基地合作。既然要拍，咱们就拍精品，所以拍摄周期也会适当延长。” 李秉宪心动指数+10 “平，平台呢，对于播放平台，李会长有没有什么想法？” “首轮肯定是三大无线台择一，次轮我的建议是去年新成立的TVN，和暂时由我署理的中华TV，至于两轮过后，我会安排在C站上线，受众面至少覆盖东北亚和其他国家的朝鲜社区。” “当然，期间如果有海外电视台购买版权，C站的上线时间也会做相应调整，毕竟不能让合作伙伴吃了亏。” 东北亚、朝鲜社区…… 此时此刻，李秉宪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可以跟韩勇燮在某种意义上取得一定的共鸣。 这崽子长得挺眉清目秀的啊，刚才咋没看出来嘞？ 突然来了演戏兴致的李秉宪摸了摸下巴，“历史剧啊，我似乎还没……” “打咩！” 李明善把眼一横，合着我出钱出力，就为了看你巴巴地上去跟wuli孝周配戏？ 上岁数的老男人想的不要太美好吧，别说这次，以后双面君王也没你份！ 心潮澎湃的李秉宪此时倒也恢复了平静，自知失言的他朝李明善歉意地笑了笑，“难得碰到一部好戏，失态了，失态了。” “没什么，理解。我家孝周遇到质量制作上乘的剧本也是这样”，李明善还特意在‘我家’上面多加重了几分。 “那么李代表，不知道我这服药可对你的症？” “对症，太对症了。” “那孝周的拉伤……” “合作医院误诊，绝对是误诊，就是写几个字嘛，怎么可能严重拉伤？再说，这次给玉水洞居民送煤炭明明就是我们两家公司的合作项目，我代表B.H娱乐一定会对相关媒体的不实报道进行追究。” 我特么，什么时候又成合作项目了？ 在资深大前辈面前，李明善的面皮既不够厚，演技也稍显生涩，差点把戏砸在了当场。 “行吧，您怎么说怎会好。” 既然事情谈妥，李明善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想法，站起身，朝李秉宪浅浅鞠了一躬道：“那孝周那边怎么说服就全权拜托给您了，只是别提我来过就好。” 李秉宪此刻就跟金馆长附体一般的抚掌大笑起来，“我明白，我明白，年轻人嘛面皮薄。不过李会长放心，我负责搞定。” 你明白个毛线啊老男人，还有看我的眼神别那么变态好吧。 我特么又不是善走蹊径的乔妹！ 李明善嘴角抽了抽，终究什么也没再多说，转身就走。 “孝周啊，有部片子……不对，语气太好，得严厉点。” 说话间，李秉宪脸上的和蔼变成了严肃，“韩孝周！” 说完，李秉宪又抠了抠脸，“啧，这种语气说话会不会吓倒孩子。” “韩……” 看着向来不苟言笑的李秉宪此时正对着墙不断喊自己的名字，韩孝周思来想去却依旧不得要领，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代表nim，您已经喊了我好多次了，有什么事能不能坦率地说？” 呃！ 李秉宪一瞬间的尴尬在转身时便已消失不见，表情淡然地伸手指指对面的座椅，“坐吧，反思的怎么样？” 反思？ 韩孝周一脸懵圈。 在家被子连都还没捂热呢，我还能怎么反思？ “嗯，看来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李秉宪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是，代表，我……” 李秉宪大手一挥，“既然反思好了那就准备回归拍戏，不过《一枝梅》就不要演了，那种古偶剧演着也没什么意思，我这里正好收了个不错的本子。” “代表nim，其实我” “我知道你心气高，对剧本也挑，不过这个讲淑嫔崔氏的剧本质量很不错，我不久前还和编剧聊过，各方面的水准还是相当到位的。” “淑嫔，崔氏？” 正觉得疑似在哪听过的韩孝周，低头就看到了被李秉宪故意留在书桌上的那几页纸。 这熟悉的狗爬字…… 韩孝周微微眯眼。 李明善！果然又是你这狗崽子！ 052 coffee or tea or...me 【会长nim，韩理事果然来了。好消息是没找到您，然后走了。坏消息是她应该去了清潭洞公寓找您。1/2】 1/2，什么鬼？ 【2/2其实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就是韩理事是在一个小时前走的，按照路程算，现在人应该已经到了。所以会长nim，fighting！】 这扣钱还扣来劲了是吧。 看完徐妍珠的短信，李明善抿了抿嘴，才平静地打开纸巾包，点去了沾在唇角的酱汁。 随即又朝对面坐着的李富真微微提臀欠身，“富真姨母，我吃好了，多谢您的款待。” 其实李富真一早就注意到了李明善的表情，再看他如今的举动，旋即想到了什么。 李富真放下手中的香槟杯，挑了挑眉，开口问道：“公司有事？” “算是吧，孝周因为一件公事跟我闹了点小别扭。” 鉴于这位长辈一向不藏事的黑历史，李明善也不想讲得太多。 再者说，本来和韩孝周的这档子事就还没个定数，这节骨眼上说多说少都麻烦。 要只是引来闵雅玲还好，至多新罗酒店躲几天，只要捱到Tara完成了出道初演，自己就能去那个半死不活的灯塔国先浪上一两个月，然后办完事直接转机回国，等再回汉城就指不定是哪年哪月了。 可要是把一直态度暧昧不明的母上大人姚老太太给召唤回来，那乐子就大了。 去年这位一个心潮澎湃就差点跟郑相彬选手互换了八字，这要是把消息听了去，保不齐三媒六聘都能置办齐直接堆人老韩家门口。 到时候韩勇燮不手提一把m16把自己给突突了才有鬼。 万幸的是，正值年末岁初的新罗酒店让李富真脑子里也藏了一堆事，眼见李明善不想说，她自然也乐得清闲。 又不是自家孩子，只要把消息转达给相关利益人士，然后嗑着瓜子看戏相信也会是个很不错的体验。 “既然这样，那就赶紧去吧，有什么话说开了就没事了。实在不成，大不了低头跟人服个软也就过去了，孝周那孩子我看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我知道。” “不过姨母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现在正是上升期，尽量把心思多花在事业上，其他的可以先缓缓。” “知道了姨母。” “去吧，别让人等太久。” 就在李明善离开的同时，一直端着长辈姿态的李富真飞快编辑好文字，然后嘿嘿笑着给跟自家交情匪浅的闵雅玲，以及多年好友姚基淑分别发了过去。 【两孩子可是闹别扭了啊！就问你们管不管，管不管，不管我就上手了哈。】 没过一会儿。 【呵呵，我这个做偶妈的反正是管不住，不如换你来试试？】 【管好自己吧拜托，姚弘基最近可是又浪的找不着人了。】 “哎、西……” 打开灯，回到办公室的李明善一眼就看到了已经窝在沙发里，正轻声打着鼾的韩孝周。 要不说跟小青梅打交道就是麻烦，每回觉得已经预判了她的预判，现实就会脆生生一耳光甩回来。 打完还要再贴心补一句。 真是个帕布，还纯度挺高。 看着蜷缩起来的一团，智商已经得到认证的李明善很自然就脱下了外套，再轻轻盖了上去。 灯光昏暗且隔音效果相当不错的房间。 虽称不上宽大，却也容得下两三人的柔软沙发。 再加上一个微醺的男人和一个熟睡中的女人。 ‘性感荷官在线发……’ 啪！ 发你妹啊发！！！ 李明善照自己脸上重重扇了个巴掌，然后低声嘟囔着一连串的番号退回到安全位置。 只是就在他身后，韩孝周睫毛微动，唇角也慢慢提了起来。 夜色渐晚，江岸上生起的风，裹挟着冷空气自北向南一扫而过。 间或会有几片枯黄树叶从枝丫上被扯下来，在风中耗尽最后一丝气力，最后再无可奈何地落地。 就像即将暴雷的SGS，法国兴业银行。 亦或者是还在癫狂中的汉城房市。 新世纪初，人们只会遥望着北美大陆高呼那里是灯塔。 却都忘了藏在灯塔阴影下的，往往是暗礁。 待得潮水过后，谁被淹没，谁在裸泳，一望便知。 “又琢磨什么呢？” “当然是看房子喽，都被wuli孝周堵上门了，再不赶紧找个只有自己知道的避难所怎么成”，感受到熟悉的那双手搭在自己肩头，李明善舒服地闭上双眼，嘴角微翘。 “哼”，韩孝周轻哼一声，双手不觉加了几分力道。 “不生气了？我还以为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随便找个东西砸我。” “嗬，就你做过的那些事，但凡是个气量小的相信也活不过10岁。” “那还好，我以为你会说3岁呢。” 习惯性地拌了两句嘴，等各自醒了神，李明善起身给韩孝周让坐，“你先坐，我去给你拿咖啡。” “最近喝茶，谢谢。” 再次从对方眼神中确认了答案，李明善得意地眉头一挑，“好习惯。” 至于下一句‘随我’，他没敢说。 因为拿回来的除了一壶热乎的水果茶，还有一听冰镇的速溶咖啡。 “你居然喝咖啡？”韩孝周有些惊讶。 “嗯，最近刚学着喝。” “对肠胃不友好，换了吧。” “好。” 伴着窗外的风声，两个人各自捧杯，隔案而坐。 虽不发一语，却各自平静喜乐。 就如同色泽渐渐淡了的茶汤，望之无味，却不知滋味其实早已留在了品茶客的心里。 李明善低头转着已经空了的茶杯，“你知道吧，其实我见李秉宪的时候还挺担心你会拒绝出演来着。” “我又不是帕布，茶杯给我。” 韩孝周接过递来的茶杯，斟好又重新推给李明善，然后才自嘲道：“我可是B.H的签约艺人，哪有拒绝演出的资格？再说了，就算信不过你，李代表这些年挑选剧本的眼光那可是得到业内认证的，既然连他都觉得满意，我还有什么说的。” “在那边呆的不开心就回来吧，省的因为一点小事就被人冷藏。” 李明善还有句话没说，就是也省的徐妍珠那帮人一天天的没事瞎折腾。 “等合约到期再说。”经历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韩孝周的回答也不再像当初那般坚决。 “随你，不过李秉宪在忠武路的风评不算太好，你自己多注意。” 李明善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特别是税务方面，最好找个靠得住的家伙，别因小失大。” “你收到风了？” “没，不过我可是点津堂二把手啊，这点小事掐指一算就知道。” 韩孝周失笑着摇了摇头，“嘁，装神弄鬼。” 眼看这嘴硬的家伙不当回事，李明善也懒得继续说。 反正汉城的艺人圈里是非多了去了，高低也不差这一件。 至于爆谁料，多会爆，怎么爆，在南朝鲜这一亩三分地上，除了那些顶层肉食者，谁来不好使。 所以，如果想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李明善低下头，仔细看着自己双手。 053试探？ 咕～ 还没来得及黑化的想法，被忽然传来的一声咕噜声打断。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一双手刚好覆在了发声的地方。 “饿了？” 韩孝周撇撇嘴，表示懒得回答。 “饿了就说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李明善把两手一摊，“反正自打搬到玉水洞，我办公室一般什么吃的都不会放。” 末了，又贱嗖嗖补上一句，“不过有一说一，今年新罗酒店的圣诞套餐还真不错，特别是你喜欢的那几道菜，富真姨母非逼着我替你多尝了几口，差点没撑死。” 韩孝周微笑望着李明善，然后一只手握住了还有水的茶杯，另一只手缓缓平伸向前。 来嘛，别停，继续说。 “呀，我说至于么。” 韩孝周把头一歪，“你猜？” 面对这种怎么都是送的必死局，李明善一向选择快速认怂，“那还是不要猜了，反正左右猜不对还得挨顿揍，还不如带你去食堂找找，看有什么能填肚子的。” 说话间，就已经甩开步子几下走到门口，“不过事先声明啊，为了让Tara那几个孩子保持身段，全公司已经跟着吃了一个月的减脂餐了。” 韩孝周本打算跟着起身，听李明善这么一说，顿时泄了气地重新坐了回去。 那种师从S.M的减脂餐她自己也不是没尝过，虽然说不上味同嚼蜡吧，但也跟抓了把草塞嘴里差不太多。 还是焯过水的那种，软塌塌的口感。 “算了，我轻断食。” 韩孝周的声音越说越低，两眼却因为李明善手里不断摇晃的图册逐渐放亮，“烤、烤肉～” “呀，别上嘴！韩孝周你饿疯了吧，这是宣传册！” miamiamia miamiamia “不好意思，麻烦再来盘韩牛，至于苏子叶就算了，拿来也是浪费。” “好的李会长，您胃口可真好。” 等侍应生一脸赞叹的退出包房，无端端背了口好锅的李明善只能无奈朝正慢条斯理挑着腌白菜的韩孝周叹了口气，“趁热赶紧吃吧，别装淑女了。几天不见，怎么跟允儿一个样了，无底洞是吧。” “呀，我能有那孩子能吃？” “其他不说，单就今天这顿，你俩就属于黑猪跟乌鸦……” “行了，别说了，猜也不是什么好话。” “……谁也别笑话谁黑。” “哎西。” 等吃到了八成饱，感觉自己活过来的韩孝周这才停下了筷子。 当然，也可能跟蘸料被吃完有关系。 “今天，不对，是昨天下午”，看了眼窗外开始泛白的天空，韩孝周低着头，一边摆弄着筷子一边低声说道：“李代表跟我说让我恢复正常活动时我拒绝了。” 听到这话，正手拿烧酒对瓶吹的李明善微微一怔，“为什么？” “其实没什么。” 韩孝周用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桌面，“就是觉得这几年一直不停地接戏拍戏，没有给自己一个沉淀总结的空档。所以正好趁着为同伊做准备的机会，打算给自己放个假，顺便回学校上上课。” 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就挺气人呢。 想想与韩孝周同代的这些年轻演员，为了有一部在忠武路站稳脚跟的作品，之间的明争暗斗那叫一个热闹。 什么嘴上笑嘻嘻，心里MMP那都是基操，至于说红沙发绿椅子之类的事情，其实坊间也有过不少传闻。 所以当其他人还在考虑如何生存的时候，这位居然已经开始有了艺术追求，有那么一瞬间，李明善就挺同情李秉宪的。 这哪是培养招财猫，分明是养了个爱答不理还得好吃好喝供着的大爷。 不过说实话，李明善倒也是头一回听到韩孝周在拍戏方面表现得这么底气不足。 当初哪怕是因为《春天华尔兹》被全网嘲的时候，这位也从没对自己的演技产生过质疑。 “是因为第一次接正戏？” “是啊，总不能参演历史剧还操着一口现代话念台词吧。” 韩孝周倒也不讳言，对自己的缺陷大大方方就认了下来，“而且还有当时的那些规矩，举止仪态什么的，好多东西都要学。所以等我说完了想法，李代表也表示认同。” “这倒也是，在现在这个岁数让你出演这种戏属实是为难了。” 李明善其实也明白，这波操作里自己确实是心急，对韩孝周有些揠苗助长了。 只不过有时候就那么一刹那的时机。 抓的住就是另一番天地，抓不到就只能扎在土里继续等着，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登天的机会。 就如同现在的S.W一样。 “好了，不说这个了。” 韩孝周满意地拍了拍微微鼓胀的小肚皮，眯着眼，看着开始有些朦胧的李明善问道，“你呢？” “我？我什么？” “Tara的出道综艺我可是有好好看了的，里面有几个可是一提到你就两眼放光啊，尤其是昭妍……” “吃饱喝足，就开始释放天性了是吧。” “来嘛来嘛说说，万一哪天基淑姨母问起来，好歹让我也有话说。” “没什么好说的。” 看到韩孝周开始打起了呵欠，李明善也觉得眼皮变得有点重，“而且她们怎么想与我无关，我只盼着她们出道以后能少出点幺蛾子，多给公司赚钱就好了。” “哎古，你这话也太世俗了吧，听起来怎么跟李秀满越来越像了。” “因为讲情怀没用啊，就像恩静她们，当初之所以参加选秀，哪个是为了有一天能一炮而红，挣够下半辈子的养老钱？说不定还指着这个实现阶级跃迁呢。” 李明善摇了摇剩了多半瓶的烧酒，对嘴又灌了一大口，“所以对现在的Tara来说，有一个能护着她们，充分展现魅力的平台比什么都重要，也都来的实际。至于其他，都是瞎想，没用。” 已经趴在桌上的韩孝周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攻略你，远比出道赚钱来的更直接有效？” “她们不会有机会的。” “我看未必。” “我没兴趣。” 054蹲墙角 郑秀晶觉得有些闷，似有巨蟒缠身。 她努力地来回扭动了一阵，未果，无奈之下只能扯着嗓子大喊求助，“偶妈啊啊啊！！！” “水晶啊，闭嘴……” 唔～ 哪怕还在半梦半醒之间，但耳边熟悉又清冷，且还蕴含着三分怒意的声音还是让郑秀晶条件反射般闭上了嘴。 天杀了噜，我又不是抱枕，而且这女人不应该已经去华夏商演了吗？ 听到小女儿的熟悉求助声，郑相彬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也是遭了罪了。 又抬头看了眼窗外已经升上半空的日头，他才抖了抖手里的报纸，朝正在厨房准备午餐的李静肃开口：“她妈啊，去喊孩子们起床吧，时间差不多了。” “好。” 没过一会儿，顶着头炸毛的郑秀晶噘着嘴，跟在李静肃身后，委屈巴巴下楼。 随即一头扎进了郑相彬怀里求安慰，“阿爸……” “你啊，回自己房间睡不就好了嘛，总招惹秀妍干吗，惹又惹不起，受了委屈还来找我。”面对熟悉的场面，郑相彬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轻叹了声。 然后随手拿起放在条几上的木梳，熟练地给郑秀晶扎起了辫子。 不多会儿，简单梳洗打扮了的郑秀妍也跟着下楼。 “阿爸，早晨好。” “嗯，赶紧来吃午饭，待会儿我送你去金浦。” “不用了，一会儿公司会派车来接。” “一起出发也好。” 因为郑秀妍待会儿要赶飞机，中午这顿饭李静肃准备的也简单。 一汤两素，每人一例蛋清炒饭，外加作为调味辅菜的腌萝卜条。 郑秀晶不敢置信地看着摆在面前的炒饭，然后左闻闻右看看，确定没有一丝荤腥后，已经素了月余的水晶终究是忍不住爆发了。 “偶妈！昨晚答应我的牛扒呢？” “你姐这几天有行程，不能吃肉，再过些天吧”，李静肃头也不抬，面色平静地开口。 “我也有行程啊！偶妈你想想，郑秀妍才是个idol，我郑秀晶现在可是忠武路演员诶！” 坐在主位的郑相彬偷眼打量着自己的右手边，看到郑秀妍已经优雅地把勺子放下，这位一家之主赶忙往嘴里拨拉了几口炒饭，然后缓缓起身。 “我吃的很好，今天也辛苦静肃了。我先回房休息。” 这位退役拳手的话音刚落，就已经熟练地使出脚步套路，轻巧绕开自觉失言，正向自己伸手求救的郑秀晶回屋。 开玩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他郑相彬这些年比谁都懂。 郑秀妍伸出舌尖，灵活地舔了舔还没涂色的粉唇，“水晶啊……” 侧头看了眼视而不见的李静肃，生死存亡之际，之前常被误认成允儿妹妹的郑秀晶灵机一动。 “欧尼～” 这招传说中的技能一经施展，哪怕不是拥有者本人，但威力依然不可小觑。 不说其他，至少一旁看戏的李静肃是浑身一抖，忍不住开口道：“秀妍啊。” “偶妈，我知道分寸，就是吓吓水晶。” “嗯”，李静肃起身端起汤碗，舀了几勺，然后施施然上楼，“我给你们阿爸送碗汤，你也好好教教水晶，这种程度的撒娇可太容易挨揍了。” 本以为是来劝阻自己的郑秀妍咧嘴一笑，“知道了偶妈。” 等餐厅里只剩下姐妹俩，郑秀妍转身打开已经准备好的行李箱，然后朝郑秀晶得意地摇了摇，“水晶啊，看。” 郑秀晶眼睛一亮，“肉！” “小声点，别被偶妈她们听到。” 郑秀妍笑得跟拿金苹果蛊惑孩子的巫婆一般，“想吃吗？” “想。”郑秀晶回答的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宛如当年第一次参加童子军训练营一般。 “过来。” “昂！” 看到郑秀晶没有丝毫犹豫地跳到姐姐身边，一早就躲在二楼拐角，只等着探听消息的老二位不禁相视一眼。 郑相彬无言地耸了耸肩。 你看吧，我就说这丫头突然回家肯定是有事。 李静肃先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又无可奈何地把头一摇。 前面是认可自家两班的判断，至于后者…… 李静肃也开始认真反思，自己平时对小水晶是不是有些苛刻，不然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一块熟牛肉给拿下了？ 郑相彬明显很懂老婆大人的心思。 他伸手在李静肃肩头拍了拍，又虚指着小水晶隐隐可见的双下巴，然后缓慢但坚定地摇头。 这孩子可不能再吃了。 “水晶啊，李明善最近怎么样？” 李静肃神情一紧。 来了！ 来了来了！ “唔～？” 正咬了满嘴油的小水晶顾不得抬头，嘟嘟囔囔回道：“不知道啊，我天天在片场拍戏，都有好些天没见过会长了。” 肉算白给了。 郑秀妍本想就这么算了，毕竟依小水晶现在的年纪，就是直来直往地开口问也不一定回答得明白。 更何况有些事还不能明着说。 可转头又想起前些天看到的Tara出道综艺，再加上自家队伍里那几位八卦成员在自己耳畔的碎碎念叨，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再拿出一块肉来当诱饵。 这可是自己的床底私藏啊，平时在宿舍都只是拿出来看两眼，舍不得吃的那种。 “不过听妍珠欧尼说，最近会长一直在忙，就算在公司也见不到几面。” “真有这么忙？”郑秀妍有些不信。 “当然，会长欧巴本来答应要在昭妍欧尼的那集里出镜的，结果当天人都不知道去哪了。”郑秀晶说完，又朝着熟牛肉狠狠咬了一口。 “是吗？”郑秀妍似乎感觉心痛多少减轻了些。 虽说小水晶的回答信息量不大，但聊胜于无也总比一点都没有要来得强不是？ 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正低头啃肉的小水晶眼里正不可抑制地散发着满是智慧的光芒。 依着自家欧尼的性子，卖了会长欧巴最多是一顿饱。 但要是让会长欧巴知道自己坚定地站他这边，那就是顿顿饱。 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差别，郑秀晶小姐分得相当清楚。 不过…… 郑秀晶看着已经不剩多少肉丝儿的包装袋，一种名为‘良心’的东西开始慢慢滋生。 仓禀足而知礼仪了属于是。 “欧尼。” “嗯？” “你是在关心我们会长吗？” 听到小水晶开始反问，已经打算下楼的老二位顿时又止住了身形，继续扒着墙，仔细观察着局势发展。 “没有，只是随口问问。” 郑秀妍蹲下身，重新收拾行李箱的同时边随口应付着，“等欧尼回来还有一首电影OST要去你们公司录制，到时候请wuli水晶来帮忙做和声怎么样？” “好啊”，抱着吃人嘴软的态度，郑秀晶回答的格外爽快，“不过欧尼你这次去要多久？” 郑秀妍停下动作，有些不解地回头，“怎么了？” 郑秀晶得意地一仰脖，“我可是忠武路演员啊，行程很满的。” “你呀，怎么连嘚瑟劲儿都跟允儿一样。” 郑秀妍失笑地把头一摇，接着又开口：“这次去华夏除了要参加长白山的一场音乐会，之后还有一场企业的年会演出。锦山……好像叫这个吧。” “呀，郑秀妍你究竟是不是专业歌手啊，怎么连去哪演出都不知道。” “本来就用不着清楚啊，只要知道是你Sunny欧尼的父亲，也就是老师的哥哥邀请的就好了嘛。” “Sunny欧尼的……李秀满总监的……，欧尼你直说是我们李理事的邀请就好了嘛。” 055接机 望京，汉城人在大陆的重要集散地之一。 奔波半生，骤然驻足一地的李秀英在这里除了每每午夜梦回之际会感叹腰膝酸软，脾肉复生外，对现在的生活他简直再满意不过。 前有协助韩电入晋的李明善帮衬，后有长袖善舞的姚基淑在后方策应。 靠着锦山控股的名头，只用了短短一年，李秀英就已经在15.67万平方公里的平行四边形上插下了15面小旗。 而明年，他想插到50面。 虽说现在国内成品油市场正被那帮国际玩家折磨的欲仙欲死，可作为有车一族逃不开躲不掉的加油站，转让价格却依然高企且还有继续向攀升的空间。 即便按一面小旗平均价值1500个W算，35面旗子插下来，直接就能把李秀英的兜掏的比脸还干净。 更别说还有那些没算进去的日常运营成本和各种潜在的上下打点。 所以在年中的时候，未雨绸缪的李秀英就专门跑了一趟李家。 一方面自然是交账汇报业绩。 毕竟算是挂靠，又是初次合作，账目上面总是要说清楚的。 而另一方面的目的，就是先给未来的拉赞助的做好铺垫。 不然真到了节骨眼上，就怕拎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 当然，资金这方面李秀英也不是全指着姚基淑和李仁贵夫妻。 毕竟当初签挂靠的时候，他就打听清楚了锦山控股正儿八经的主事人李庸喜因为身体的关系，已经在李仁贵家里住了有大半年光景。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这位表面上是李家老爷子，实质是AU9999的财神爷现在应该还在。 而且依着他和李庸喜一起喝大酒时留下的残缺印象，这位跟家住汉城汉南洞的那位李老爷子可不大一样。 那位主打的就是人老心不老，年逾古稀却对打扑克这类高耗能高污染运动依旧保持着旺盛精力和充分好奇。 而这位则早已经没有了那些世俗欲望，一心只巴望着能够膝下儿孙满堂。 所以说只要有愿望就会有弱点，就会有借鸡生蛋的机会。 “多谢了，秀英哥。”专程从山沟里赶到望京的李仁贵以茶代酒，向李秀英遥遥一敬。 “咳，都是小事不值一提，老人家就这点念想，我们做晚辈的总要全力以赴才是。” 李秀英端起茶杯，用杯沿轻轻磕在了李仁贵的杯壁，“再说了，只要把车马费给秀满交足，在哪商演不是演，而且我也能顺便见到我家纯揆不是？” 李仁贵虽然明白这番举动的用意，可人家既然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种程度，那再往下就没意思了。 都是成年人，有些话不便讲得太白，大家心领神会即可。 “其实认真说起来，之前我只是听基淑和明善提到过Sunny，都说是个很沉稳大气的孩子，趁着这次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认识一下。” “哈哈，那你肯定要失望了，我家纯揆从小被宠坏了，调皮得很。” 既能降低李仁贵的期望值，又能背着自家小棉袄先过过嘴瘾，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情，李秀英自然干得相当顺手，一点儿磕巴都没有。 李仁贵抬腕看了看时间，“啧，都快十点了，也不知道基淑接到那群孩子们没有。” “秀妍欧尼，那边好多人吖～” 看了眼不远处人头攒动的出口，郑秀妍用力抖了抖肩膀，想要把在自己身上已经挂了一路的林允儿甩下来，“你看看自己，像话嘛，赶紧站好排队。” “可是允儿真的很心累啊，试镜失败记录马上要破百了。”林允儿说完还特意抽了抽鼻子，好让自己看起来真的很委屈。 “呀，试镜失败是我能管的事情吗？” 郑秀妍一脸荒唐地回头，随即用又下巴朝一旁点了点，“你Sunny欧尼在那儿呢，她最会安慰人，还是财阀。说不定一个开心，就能为你专门投一部电视？” 听到这话，只是从旁边路过的李纯揆努力睁大没了焦距的双眼，“我阿爸是我阿爸，我是我，而且就算全是我的，你看我像是长了副蠢样子吗？” 这话说的允儿直觉心头一痛。 郑秀妍倒是放慢了脚步，还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了李纯揆一番，随即摇了摇头，“说的也是，你只是有钱又不是蠢，这种明摆着只赔不赚的买卖除了傻子，没人会做。” 除了傻子， 没人会做。 林允儿觉得自己又被两把明晃晃的尖刀刺穿了胸口。 还是三刀六洞的那种。 下意识松开了挂在郑秀妍肩头的臂膀，心快要碎成渣的允儿反身扑向了自家队长，“泰妍欧尼～” 只可惜大清早就赶路的金泰妍早已耗尽了最后一丝电量，此刻完全靠着本能在蹒跚前行，哪还有多余的气力主持公道。 于是她趁着允儿还没赶到的工夫赶忙把头一低。 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没了撒娇妖精的束缚，放松下来的郑秀妍也把身子一扔，直接就靠上了李纯揆肩头，“纯揆好累呀，睡会儿。” “呀，别说我没提醒你，李明善的偶妈今天可是要来接机的。” “呼…呼…呼…” 看着还有五十米的路程，李纯揆忽然觉得很累，想回家。 放在常人中的漂亮女孩子向来惹眼，更何况这样的还是九个。 只不过更扎眼的，就是这松松垮垮的走路姿势。 啥呀这是！ “你们！这些！家伙！就不能好好走路是吧！！！” 一旁带队的金竹贤都要疯了，不管是在中韩歌会还是前些天的长白山演出，别家的女艺人不管台上台下，都一副温婉恬静的模样。 再看看这些，唉…… 在出口处等候的姚基淑，自然也注意到了通道里的动静。 远远看到已经变成挂件的郑秀妍，姚基淑先是心疼地皱了皱眉，接着又宠溺的笑了起来。 可真是个好孩子，越看越喜欢。 emmm，如果非要挑毛病，就是有些太瘦了，不圆。 “代表nim，我是少女时代经纪人金竹贤。” 看到姚基淑的第一时间，金竹贤就快步脱离了队伍，主动笑着上前问候。 只是因为不知道姚基淑具体职务，她只好含混的用代表指代。 “辛苦了，通勤车已经在外面，我们先去望京暂歇，然后下午一同出发。” “明白。” 姚基淑点点头，然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眼神朦胧的郑秀妍身上，“秀妍啊，带着你的成员，跟我去坐另一台车。” 与同类见面，特别还是比自己功力深了几十年的大前辈，此时的冰山公主表现出异于往常的乖巧听话。 “内，基淑姨母。” 056敬酒 “根据当前经济形势和省里的政策，结合外部专家给出的建议，我认为在2008年整体市场环境将会有明显转向，同时，随着全省产能资源整合的深入……” 主席台上，李庸喜颇为不喜地翻了眼有些越界的老二李仁来。 一个管账的能把进出项利润掰扯明白就好，什么公司发展方向，经营兼并重组，那是老大李仁生该考虑的事情。 再说了，你老子我还没死呐！ 急个球！ 看了眼腕上的老款英纳格手表，李庸喜极不耐烦地摁下面前按钮，对着话筒轻轻哼了一声。 “哼……” “呃！” 正滔滔不绝的李仁来就像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整个会场也因为这一声冷哼立时安静下来。 “会你们接着开，我有点闷先走。”说完，李庸喜就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李仁生的身边时，李庸喜停下脚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轻飘飘丢下一句：“没了老四，你这么大个总经理连场面都撑不住了？” 李仁生原先挺得笔直的腰板顿时一塌，“爸……” “年会我不参加了，你晚上代我和兄弟们多喝几杯。” “爸！” 得了这道颇具象征意味的授权，刚才还如坠深渊的李仁生霎时感觉又被人拉了回来。 李庸喜定定地看着李仁生看了好一阵，一时间这老头心里五味杂陈。 这就是自己选择的接班人？ 说他不聪明吧，自己随便一句话都能琢磨个门道出来。 可要说聪明，这辈子大概就指那张脸活了，是好是坏一看便知。 喜怒形于色也算，你高低得能服众啊。 除了李仁贵早早就表明只想当一辈子的富贵闲人，剩下的李仁来和李仁富，平日里可没少在私底下跟李仁生别过苗头。 唉……生来富贵，富贵了个甚。 还不如去见见未来的孙媳妇来的爽利。 李庸喜溜达着走出大楼的同时，一帮刚升井的糙汉子正蹲在门口，咧着一口白牙开心讨论着今晚的年会。 “我刚才看到公司那辆考斯特车进停车场了！” “那有啥，我还隔着玻璃看了眼呢，一个个长得可真漂亮。” “那是，听说为了请今年这些嘉宾，老董事长可花了不少钱，都是上过央视的！” “真的？叫什么名字？” “少、女、时、代！” “少女时……” 一个年长些的工人忽然没了声，然后低着头，可怜巴巴地转向李庸喜，“董事长。” 李庸喜脾气虽然不好，但也没有在这些全公司最苦最累的工人面前耍威风的习惯。 “大过节的，老哥几个拿去抽。” 温和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包软中，李庸喜想了想，又从内揣里攒了许久的白皮烟也拿了出来，“不过么，少女时代你们就别想了，我回家自己开堂会，自己慢慢看。嘿嘿～” “啥？！” 几个年轻的后生一听顿时急了，一把扯掉安全帽，露出自己五颜六色的头发，“董事长不能啊！俺们几个都是连夜染的！！” “刘叔，董事长这烟咱不要了！” 看着手里一红一白两盒烟，矿工老刘作难地看向李庸喜，“董事长，这，您看……” “屁，你们急个甚”，李庸喜神神秘秘一笑，“过了今晚，说不准今后你们想不见都不行。” 说罢，他又伸手薅住了一个红绿灯的头发，“还有你们几个，谁让你们留长头发了，现在就去给我剪了，都染回来。像什么话！” “刘叔，不能吧”，一个红绿灯悲愤地指着李庸喜的背影。 矿工老刘眨巴眨巴眼，“什么不能？是说看不着那个什么少女时代，还是说让你剪头发。” “董事长说，过了今晚天天都能见到其中一个！那可都是水灵灵的小姑娘，董事长都快80了，听得懂朝鲜话，吃得消嘛！！！”精神小伙越说越气，越想事儿越真，就连声音里都隐隐带上了一丝哭腔。 粉个idol咋就这么难呢？ 矿工老刘抓了抓油腻腻的头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可能吧，老董事长身正影不斜，断了弦多少年了，也没听说沾过什么花边消息。 可话又说回来，什么老夫聊发少年狂，一树梨花压海棠，这种事儿在村口戏台上也演了不少，而且老四家那位本身就是南朝鲜人，想必在交流方面也没有太大问题。 而且那几个女娃娃不仅长得好看，看着还文静。 “呀，烤肉！” “崔长腿，把苏子叶给我。” “林允儿！你再给我加黄瓜条试试！！” “小贤啊，咱们吃归吃，但能不能別拿胳膊肘戳我？” “好的，孝渊欧尼。” “哎呀！” 金竹贤无奈地回头看一眼“好看又文静”的少女时代，刚打算说点什么，就被作为主陪的姚基淑用酒给挡了回去。 “竹贤啊，远道而来，我们再喝一杯。” “欧尼……” 握着不知什么时候又被添满的酒杯，金竹贤只觉得刚才那些金晃晃的酒液似乎还停在自己嗓子眼。 再这么喝下去一定会死的吧，毕竟跟着自己一起过来的助理经纪人宋基范已经在十分钟前‘阵亡’了。 “基淑姨母，竹贤欧尼。” 不知道什么时候，本该待在另一桌的郑秀妍已经来到了两人之间，如果仔细看，似乎还更偏姚基淑一边。 只是帮金竹贤解围似乎已经用去了郑秀妍的全部勇气。 在姚基淑的注视下，郑秀妍红着脸，捧在手中的酒杯也有些颤巍巍的，“基淑姨母，我敬您一杯。” “敬我？” 恍惚间，姚基淑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 只不过那时候红着脸敬酒的人，是她。 嘿嘿！ 白马过涧，沧海桑田，今天终于轮到老娘了。 “来来来，赶紧的，给我！”姚基淑哪还有刚才那般矜持，也不问原由，就准备伸手去接…… “基淑啊，那个叫郑秀妍的孩子呐？” 哎西！ 知道您老人家很急，但能不能不要这么急？ 非得赶这个节骨眼回来？ 我马上就喝到了啊！ 057夜宴 金黄色液体如琥珀般盛在白色瓷杯里。 闻着扑面而来的酒香，姚基淑百分二百地确定，这是她迄今为止最想喝进嘴里的一杯竹叶青。 可就因为李庸喜的一声大喝，不仅把所有人的目光带走，也让郑秀妍给自己奉上的这杯酒变得这么近，又那么远。 唉西！ “基淑啊，小秀妍是哪个？” 李庸喜虽然这么问，但脚下却一刻没停，直直朝着郑秀妍就走了过去。 开玩笑，就为了提前把人认明白，一向早睡早起的李庸喜不仅破天荒地熬夜看完了中韩歌会，事前还特意让秘书做好了录影带，然后躲回县城的老宅里偷摸看了整整一天。 “你就是郑秀妍啊？”李庸喜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眼神就看向了姚基淑。 意思就挺明显，赶紧翻译啊，别耽误我跟未来孙媳妇交流。 只是还没等免费翻译说话，身为正主的郑秀妍就已经磕磕巴巴地开了口，“您、您好，我就系，郑修圆，呃，思密达。” 旁边观战的八个小朋友茫然地盯着自家傻二姐，一种智商被人碾压的感觉在心里油然而生。 不是说好要一起当个快乐的学渣么？ 合着你死活不在歌会上开口打招呼就是在这儿等着呢？ 郑秀妍哪知道这帮孩子已经给自己打上了深谋远虑的标签。 但毕竟面对的是长辈，更别说还是李明善的。 知书达礼的郑大小姐有心再说几句场面话，可较为匮乏的词汇储备已经高高举起双手打叉。 达咩！ 不过既然打过了招呼，那礼数和诚意也算是到了，吧？ 挣扎不过一秒，这个现眼包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放弃。 “诶，好，很好。” 也不知道李庸喜是说自己很好，还是在说郑秀妍不错，总之这老爷子笑得那叫一个爽朗。 “基淑啊，红包呢？” “嗯？”还在死死盯着那杯酒出神的姚基淑听着顿时一愣。 红、红包，之前也没说还有这环节啊？ 李庸喜把眼一瞪，“这些孩子大过节赶过来，怎么能不给红包？” 或许是因为眼界拓宽，让李庸喜此时也看到了在场所有人，于是眉头一皱，“你家仁贵呢？这事儿我一早就和他说了啊。” 说完，还朝着姚基淑狂使眼色。 诶？不是被您派去省城了嘛，怎么还问？ 不得不说姚基淑这些年能在李家混的风生水起，主打的就是一个眼力劲。 只一个愣神，她就想明白了李庸喜这是准备把黑锅照着自家男人身上甩。 不过虽说有些不落忍，可本着谁不在谁倒霉的原则，哪怕在场这些人大多一脸懵逼，根本听不懂他俩在讨论什么，但姚基淑还是决定从善如流。 事关自己养老，由不得不谨慎。 至于李仁贵嘛，总是饿不死的，不然养儿子干嘛。 趁着姚基淑翻身回屋的空当，李庸喜倒也没冷落其他人，大咧咧走到餐桌前，对着金泰妍开口：“你就是队长吧，唱的很好听。” “多谢您的款待”，金泰妍依着SM标准姿势深深鞠了一躬。 其实在来的路上，金泰妍就已经从李秀英嘴里得知今晚演出什么的都只是幌子，只要让眼前这位耄耋老人见一眼郑秀妍，少女时代就算完成了这次行程。 作为歌手，她对不能上台演出要说不觉得惋惜那是假的。 可作为朋友，金泰妍自然明白不远千里地跑这一趟，对郑秀妍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只不过没想到这份邀请居然来自纯揆的阿爸，即便双方有业务合作，可这位是不是也有些太过热心了点儿？ 想到这，小鬼队长不由瞥向了正打算仗着身型优势溜到郑秀妍身后的李纯揆。 “嘿，你这个小丫头跑什么跑”，这边刚打完招呼，李庸喜扭脸也看到了想要躲开自己的李纯揆。 既然被抓到现行，李纯揆索性也放弃了挣扎。 带着标志性的阳光笑脸，用家族同款鞠躬方式向李庸喜行礼后开口：“您好，我是少女时代的Sunny，您也可以叫我李纯揆。” “我老早听你父亲提到过你，不过是在酒后。” 李庸喜只当这小姑娘害羞，下意识语气里又多了几分亲近温和，“他每回喝多就拿着你的照片给我看，说这是他家里最小的孩子，又文静又乖巧又聪慧。现在一见真人，果然不假。” “都是家父谬赞，当不得真，不过还是谢谢您的肯定。” 场面上的事情，李纯揆也是应付的来，可就在她鞠躬弯腰的同时，嘴角却怎么也止不住地开始抽搐。 李秀英，你又想搞什么啊。 乖巧聪慧就算了，本Sunny大人担得起。 可这文静又是什么鬼？ 等李庸喜这一圈把人认完，不仅姚基淑拿着一摞红包进了门，就连被指使到省城办事的李仁贵和李秀英也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从两人的面色看，还真不好说谁心里更急一点。 看到三人出现，李庸喜开心地把手一挥，大声招呼道：“来来来，既然人都全了，那就换个席面重新开始。” …… 看着已各自瘫在地板上的成员们，朴嘉熙虽然也累的要死，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出道舞台，这位老大姐还是狠下心，冷着脸开口：“都爬起来，重新再来一次！” “欧尼～” “嗯？” 对上朴嘉熙的眼神，全宝蓝顿时怂了，转头对着咸恩静凶道：“恩静吖，要赶紧起来练习呢！” 正与朴昭妍相扶起身的居丽夫人听到这话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就这还凶人呢？ 果然，下一秒的咸恩静起身就把全宝蓝揉进怀里，狠狠地揉搓了一顿。 “就属你喊累最快，你这个老人家也好意思说我？” 被误伤，且正在暴怒蓄力中的朴嘉熙…… “嘉熙欧尼，请等一下。”就在即将见血的关键时刻，全公司公认的刻苦仙人宋茜终于出声了。 作为Tara明面上的三把手，已经内定的第二任队长，艺名Victoria的宋茜不只需要跟着大队一同练习，除了要加紧朝鲜话学习，私下还时不时要给成员们做顿大餐增进一下感情。 更别说，她有时候还会被徐妍珠和郑世浩拉去学习团队管理经验。 既然有这么位卷王开口跟女恶霸讲道理，本来还闹哄哄的练习室顷刻间就安静下来。 两人低声交流了一阵，宋茜对着成员扬起了灿烂的微笑，“我们练习吧。” 058结算 李明善看了会实时监控传回的画面，直到眼睁睁看着全宝蓝被从地板上生生抠出来，这才担忧地转头向郑世浩和徐妍珠开口。 “Tara那边…这么练下去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毕竟都已经这个点了。” “会长nim，其实不只是出道团，包括公司练习生都是这么过来的，像CNBlue那般出道的团体才是个案。但即便如此，当时的容和和宪华不也沉淀了一段时间才出道么？” 这样的事情在郑世浩看来简直不要太普通，但凡还有想要出道的念想，练习生别说练的累到爬不起来，就是练到骨折也浑然不觉，然后再自愈的其实也不鲜见。 身居公司高位后愈发显得儒雅的郑世浩冷酷又平静地继续开口：“而且既然已经占用了公司这么好的平台和资源，那如果到现在还没有把命卖给公司的觉悟，我觉得还是不要让她出道的好。” 他这边话音落下，一旁的徐妍珠才低声说了句：“世浩欧巴，过界了。” “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郑世浩推了推眼镜，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态度。 李明善无可奈何地看着准备继续互呛的两人，就感觉自己智商似乎被人给看轻了。 公司也没多大啊，这些蝇营狗苟就用不着故意演给自己看了吧。 说的好像自己气量跟汉城男人的那个什么一样，那玩意儿随便比划个OK都能破防。 要不要等今后有了LINE，也建个名字叫‘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聊？ 要不这一天天演戏演的，还没允儿自然嘞。 “两位，让我们说回正事吧，毕竟这么晚把大家聚在一起可不是为了看真人秀的。” “是。” “明白，会长nim。” “那……两位谁先来？” “还是我先来吧”，既然是汇报全年，作为公司一人之下的战略室室长，郑世浩自然当仁不让。 “艺人方面，今年白智英理事完成了一次专辑，三首OST的发布。音源代言和周边几方面共为公司实现营收31.7亿，但在奖项上因为围绕白理事开展的宣传活动较少，导致我们最后只拿到了今年的金唱片本赏。” “不是，什么叫只拿到了本赏？本赏也是奖啊，多少人求不来都。” 虽说李明善也挺理解郑世浩的难处，可这位突然刮起的怨妇风还是让人有点哭笑不得，总不能因为CNBlue拿到了大赏，就把本赏不放在眼里了吧。 那今后万一拿到了格莱美奥斯卡这个级数的，之前的就全不算了呗？ 再说了，人家智英姨母都是陪姚弘基四处瞎逛的同时顺手给公司拿个奖，还要求什么自行车。 郑世浩脑子也灵性，立时就把口风改了过来，“嗨，瞧这脑子，今年净跟着CNBlue领奖了，把这茬忘了。” 说完，郑室长还不忘得意地朝徐妍珠挑上一眼。 那意思就挺明显，我带的人可是拿到大赏了啊！ 啧～ 眼见这位入戏太深，手里只有Tara这颗新苗的徐妍珠也只能暗自咬牙。 “好了，今年CNBlue能获奖公司上下都是出了力的，没有妍珠怒那在外围帮忙打投，秀英理事跟S.M协调，最后就算能拿大赏也不可能这么轻松，郑室长该不会真以为东方神起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世浩哥的努力也不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没有哥在其中穿针引线，最后一定不可能顺利拿到。” 既然两个成年人还有扮小朋友闹矛盾的兴趣，李明善自然也不吝装一回老师，先和稀泥再各打五十大板。 等郑世浩洋洋洒洒讲完，时间已经去了近一个小时，李明善看了眼监控器上的时间，此刻已近凌晨两点，除了不断摇晃晃却依然咬着牙硬挺的小宝蓝，其他人的动作竟然没有变形分毫。 “啧，妍珠怒那，通知餐厅给Tara加个餐吧，多加肉。孩子们都吃一个多月的素了，这种程度再练下去身体非得垮了不可。” 看到郑世浩想要开口，李明善又赶紧补上一句，“另外早晨的训练取消，让她们好好睡一觉，这是会长的决定。” “内。” “知道了，我这就去通知。” 徐妍珠去的很快，回来的速度也同样不慢，毕竟一边是即将管理的团队，一边是自己老板，孰轻孰重，她还是拎得清的。 “会长nim，接下来由我来转述安志浩本部长的调研报告。” “那就开始吧，听一听这位本部长大人的高见。” 都说钱是英雄胆，这话搁别人身上或许还有待商榷，可在安志浩这里，却演绎得相当到位。 自打收到李明善转来的收益，这位在金投公司一直没有根脚的本部长终于站稳了脚跟，不仅把新来的顶头上司照顾的明明白白，也把另类投资部一干下属安排的妥妥帖帖。 虽说到不了三结义的程度，但瓦岗一炉香的水平总是有的。 还有那位对李明善前倨后恭的友利银行韩美秀行长，虽然到了任期换了支行，可赶巧的是，这位紧跟李明善的脚步一头就扎进了城东区。 虽说这里少了汝矣岛的繁华，可手下管理的分支网点却从原先的一家，暴涨到了如今的九家，手里可以动用的权柄也远不是当初那般抠搜。 而且吃到甜头的韩美秀，现在正在向上级行建议，将分部网点设在李明善的文创中心。 当然因为牵涉到了大笔的租赁和装修费用，鬼知道到时候S.W又得列支出多少根本见不着办公用品的采购费用。 支出虽然巨大，但好处也不是没有。 譬如，S.W娱乐编外部长安志浩可以轻松拿到三大社的财务报告，然后再‘极不小心’地把做好的财务分析PPT副本丢在徐妍珠的办公桌上面。 听完徐妍珠的汇报，李明善嘴角止不住地上翘，“妍珠怒那，按照这份PPT的说法，近来D.S.P的日子不大好过啊。” 徐妍珠理了理散落下来的碎发，幸灾乐祸地开口，“谁说不是呢，公司老牌艺人纷纷离开，新出道的Kara因为W.G和少时的前后夹击暂时还顶不上来，导致公司营收直线下滑不说，股票市场的表现也已经受到多次质询，听说就要触发退市预警了。” “而且我还听说李浩延会长近来已经多次进出三星医院，就是不知道……”郑世浩很适时地补充一句。 被他这么一提醒，李明善倒是想起在前世这位李会长好像还真患过什么了不得的病症，后来的D.S.P消亡似乎也跟他无法再继续主持公司运营有极大关系。 “李会长可真可怜，拖着病体还要强撑着署理公务，唉～” 李明善长叹一声，然后朝郑世浩挥了挥手，“世浩哥，把这个消息放给朴昌浩xi，这么一位兢兢业业的老前辈身上发生如此不幸的事情，我们虽然帮不上忙，但总该让大家都知道啊。说不定为了鼓励李浩延会长，股民们会看多D.S.P的股价呢？” 059秘密 “原来是这样啊。” 听完姚基淑的转述，李庸喜笑着伸手指了指刚向自己打完小报告的林允儿，“那这样，回去等见了李明善你就告诉他，必须给你安排一部电视剧，还必须是女主角。” “嗯，嗯”，林允儿乖巧地不停点头。 “还有就说是我说的，哪有他这么当人哥哥的，眼看着妹妹四处遭罪也不知道伸手拉一把，这狗屁倒灶会长还当得有什么劲儿。” 手握尚方宝剑的林允儿头点的更快了，“就是，就是。” “爸，她们明天一早的航班，您看……”眼瞅两人聊得愈发投机，一直在旁作陪的姚基淑赶紧凑到耳边小声提醒一句。 看了眼正对着自己的挂钟，李庸喜立时会意道：“都两点了啊，那赶紧的，让仁贵安排这些孩子们回酒店休息，正年轻着呢，缺了觉可不行。” 听到老爷子召唤，正待在外屋跟李秀英有一搭没一搭搓着花生喝酒的李仁贵顾不得拍去手上的皮屑，趿拉上千层底就赶紧回屋，“我已经安排好了，车就在外面等，随时能走。” 对待儿子，特别是这个不求上进的儿子，李庸喜的脸色可就没有刚才那么好看了。 “既然安排好，那就赶紧招呼她们回吧。” “知道了。” “不过小秀妍啊，你先等等”，李庸喜温和地朝郑秀妍摆了摆手，“要是不困的话能不能陪我这老头子再多聊会儿？” “嗯？” 已经准备起身的郑秀妍先是一怔，下意识先看了眼金竹贤，然后才开口回道：“好的，爷爷。” 咦～这就爷爷了。 少女时代不约而同地在心里竖起中指，切！ 等其他人跟着李仁贵出门，趁屋里只剩两人的功夫，李庸喜忽然开口：“秀妍xi，你喜欢wuli明善吗？” “喜欢啊”，郑秀妍脱口而出，旋即又很快反应过来，“爷爷您居然会说朝鲜话？” “哎一古，开玩笑，当年我可是跟孝周她爷爷足足打了七场，他每回跑路我都得在后面给他备着水劝降，你说我会不会？” 七擒韩德洙的李庸喜超得意地眨眨眼，接着又竖起食指放到嘴边，“不过这可是咱俩之间的小秘密喔，千万别告诉你基淑姨母，不然她要是知道以前当面说我的那些坏话我都听得懂，这家可就没法过了。” “忠诚！”忽闻惊天大瓜的郑秀妍也有样学样地跟着眨眨眼。 wink！ 送走少女时代，已经在屋外站了一阵的姚基淑缓缓回头，朝面色同样古怪的李仁贵挤了挤眉眼。 那意思倒也明显，没看出来哈，你家老爷子还挺会藏啊。 李仁贵先耸了耸肩，随即又指了指脚下，再用手指比划出下蹲和走路的样子。 是继续蹲着听墙角还是回屋？ 姚基淑也不回答，只是抬头好似夜观被乌云遮盖的天象，但身子却不住地朝门边凑了过去。 “其实你别看李明善每天拽拽的，好像谁也看不上，其实他这人特别好拿捏……” 话到一半，李庸喜好似察觉到了站在门外的两个人，旋即神秘地朝郑秀妍把手招了招，压低声音道：“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嗯嗯嗯”，郑秀妍小鸡啄米般点头。 不一会，只听屋子传出郑秀妍的一声大喝。 “嘿呀，我怎么没想到！” “嘿嘿，嘿嘿嘿。” 林允儿揭开眼罩，迷迷糊糊地转头看了眼已经回到汉城好些天，却依然还时不时会发出几声傻笑的郑秀妍，“泰妍欧尼～我怕。” 有了这声撒娇打底，哪怕自己也同样困倦不堪，但金泰妍依旧强撑着双眼爬到了林允儿身边。 把瘦弱身板搂进怀里的同时，她还不忘轻声安慰着，“允儿乖啊，有泰妍欧尼在你什么都不怕。” “嗯…” 哪怕金泰妍的身子骨远不如自己，可每次靠在这位软萌队长的肩头，林允儿总能感到足够的安全感，“泰妍欧尼，有你真好，撒浪嘿。” “嘁”，金泰妍傲娇地撅了撅薄薄的嘴唇。 她很努力地想让自己表现得淡定一点，只是那对弯了的眉眼早早就把她出卖得一干二净。 这队长也算称职了吧？ 明天就是平安夜，即将到来的三天圣诞假期将是少女时代在年末歌谣大祝祭前最后的休息时间。 等翻到2008年年初，她们就要带着深恶痛绝，又不得不唱的《Kissingyou》上线回归，随即接受粉丝媒体和乐评人的多方审视。 当然，也包括来自自家经纪公司，S.M评估组的评估。 不过要真论起来，这首歌的首演还真不是汉城，而是在李庸喜的面前。 为了感谢这位老爷子的热情款待，在金竹贤的默许下，少女时代给大伙来了一点点不一样的小震撼。 虽然被震撼的原因，大多是来自她们手里挥舞的道具是用来烤肉的红柳枝。 “泰妍欧尼。” “嗯？” “我记得，昭妍欧尼她们是今天出道吧。” 金泰妍稍作沉默，在心底想了片刻才不确定地回道：“应该是吧，好像还是SBS。” “我想去看看。” “现在？” “嗯，我听说为了阻击Tara，公司大概率会把我们的回归期向前调，所以我担心大家见面时会尴尬。” 一想到即将会跟共同努力数载，最终却遗憾缺席的亲故正面对垒，金泰妍也有些意动。 可看了看挂在纤细手腕上的电子表，她又犹豫道：“可现在已经快三点了，通知完竹贤欧尼再出发去木洞，时间怕是来不及了吧。而且，我们这个时间去……” “我先打电话问问！”不等金泰妍把话讲完，林允儿已经像只灵活小鹿一样从怀里脱了出来，赤着脚，蹦蹦跳跳出门。 “所以你担心这个时间去会怎么样？” 听到熟悉的嗓音，金泰妍也不回头，只是一脸平静地答道：“我担心这个时间过去，会不会让Tara觉得我们是去下战书？” “有昭妍在，不会的。” 金泰妍回头看了眼盘着腿坐在床上的郑秀妍，心底表示不屑。 少来，其实你想说的是有李明善在吧。 不然就依着你那起床气，可怜的允儿现在就已经横尸当场了。 被猜中心中想的郑秀妍则开始抬头望着天花板，似乎上面趴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这边老大老二在沉默中斗着心眼子，那边四处撒欢的小鹿很快就把寝室里的其他人都闹腾起来。 不一阵，林允儿呼哧带喘地把房门推开：“泰妍欧尼，我们出发吧！” 060佛光洞和玉水洞在木洞的初见 “安宁哈噻呦，Tara噫咪哒。” “安宁哈噻呦，少女时代噫咪哒。” 都等不了规规矩矩地回完礼，允儿就一头扎进了朴昭妍怀抱，“昭妍欧尼，快点快点！” 朴昭妍一愣，“什么快点？” “赶紧叫我前辈，吧里吧里！” 要不是怕待会儿还要补妆，朴昭妍高低得抽这鬼丫头一顿。 早出道半年很拽啊！ 可当对上那双清澈中透着几分蠢萌的小鹿眼，朴昭妍也只能无奈叹息一声，然后毫不犹豫酒把允儿推给了朴嘉熙。 “欧尼，这里有位前辈很挑理呢。” “哦？让我瞧瞧是哪位前辈啊”，朴嘉熙顺势把手搭在了允儿后颈，“哎一古，这不是wuli允儿前辈嘛。” 要说惹毛了朴昭妍，林允儿自认有九成把握能在她手里活下来，毕竟这位的好脾气那是得到整个S.M公司认证的。 可一旦对上朴嘉熙，对情势有着清晰认知的林允儿立刻就把脸凑了上去，“嘉熙欧尼～” “呸！” “嘿嘿……” 不得不说，少女时代的到来虽然让待机室就像炸了锅一般，但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Tara初登舞台的紧张。 至少大家都开始不顾形象地圈踢四处撩拨的林允儿。 “啧，有这么个亲故可真不错”，李明善凑到近前看了几眼，发现插不上手，只好悻悻然丢下一句夸奖又退了回去。 至于给那位林家小妹当个什么黑骑士拉她一把，这种事谁爱干谁干，反正李明善自己决计是不会做的。 毕竟某位徐姓小古板刚才还打算跟自家无良欧尼们讲几句道理来着，结果没说两句，就被强行拖进了战团。 那一声声的，叫的老惨了。 李明善抽了张纸巾递给郑秀妍，“拿去擦擦汗，揍允儿嘛多会儿都行，千万别累着自己。” “多谢明善欧↓巴↑。” 听着这拿腔拿调，又像小猫爪刺挠心尖儿一样的‘欧巴’。 李明善惊悚地后退半步，右手瞬间入怀摸到了姚弘基留给他的护身符，“艾西吧！不管你是谁，赶紧给我从郑秀妍身上滚出来！” 虽然这声吼多少含了点色厉内荏的意思，可从效果上看，至少是让乱作一团的待机室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毕竟在汉城这座宗教混杂的大都市里，鬼神这类不可名状物还是很有市场的。 “欧巴，欧巴，允儿害怕！” 从战团里钻出来的林允儿，除了再次提高了有烟无伤这句话的可信度外，也给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句又增添了有力佐证。 尤其是那一脸的兴奋样，李明善横竖看了几眼，愣是没发现跟刚才那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搭上关系。 “呀，林允儿，拜托有个女孩样子吧。” 李明善木着一张脸，伸手死死攥住了允儿的后衣襟，生怕一个不注意这欢脱孩子就能扑到郑秀妍身上。 “秀…妍…欧…尼，我不要你死啊～”林允儿充耳不闻，只是颤巍巍地向着她心中那抹还在发呆的白月光探出双手。 李明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这就，演上了？ “会长nim，朴总监说Tara可以去候场了。” 金敏哲的出现，极大缓解了李明善接不住菜鸟戏的尴尬，“敏哲啊，做的不错，继续努力。” “内！” 表扬完还没搞清状况的金敏哲，李明善又转头看向了已经开始调整心态的朴嘉熙，“怒那。” “嗯。” “上吧，证明给大家看，你不只是BoA的伴舞。” “好。” “昭妍啊。” “会长nim。” “如果今后不想被人说成是少女时代的淘汰生的话，知道该怎么办吧？” “内！” “V……算了，不鼓励你了，不要太拼命。” 宋茜抿了抿嘴，冲着李明善微微一笑。 至于这话听进去了没，只有她自己知道。 “居丽啊。” “孝敏啊。” “孝盛啊。” …… 李明善把Tara一个个叮嘱完，这才笑眯眯地看向了已经开始叉着腰跳脚的全宝蓝，“怎么，看起来你有意见？” “凭什么我是最后一个？”全宝蓝很努力地绷着脸，好让自己看起来能凶一点。 “个子低，没看着。”李明善决定实话实说。 遭到误伤的金泰妍和李纯揆很隐蔽地踮起了脚尖。 当众被人揭短的全宝蓝这下可是真的怒了，“有本事看着我眼睛再说一次，狗崽子！” “不看”，李明善嘴上说着不看，可双眼已经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去。 红底细跟的鱼口鞋 黑色且饱满的渔网 白色露脐的阔领T恤 emmm，这场的妆造师果然不错，当赏。 不过，是不是个子低的人都很容易长凶啊，脂肪堆积了属于是。 “嘶！” 都不等李明善把视线继续上滑，腰间软肉就被刚巧回过神来的冰山公主狠狠攥在手里，又缓缓拧了个整圈。 “欧巴，宝蓝欧尼今天的装扮很好看呢，是吧？” 凑到李明善耳畔，郑秀妍朱唇微动，开始用最甜腻的语气说着让人瑟瑟发冷的话。 “西卡，给个面子。” “可人家喜欢被叫Jess呢～” 虽然弄不清这孩子从大陆回来怎么就开始变得嗲里嗲气，但现在毕竟不是个扶棍降妖的好去处，李明善觉得先服个软也不丢人。 大不了找机会再硬回来就是了。 “Jess...” “hin”郑秀妍轻快地发出一声鼻音。 虽说在场诸位都清楚这俩人的故事，但除了金泰妍，李纯揆和林允儿三人，大多也只限于口口相传的地步。 尤其是Tara，什么时候见过自家会长给人当过受气包？ 离得最近的全宝蓝也率先反应过来，踮起脚，在李明善肩膀上拍了拍，作痛心疾首状，“啧，公司的门风都被你败坏了。” 然后不等李明善反应过来，又飞快倒腾着小短腿来到郑秀妍面前，特别标准地鞠了一躬，“夫人nim，我是公司艺人全宝蓝，请多多关照。” 说完，也不等郑秀妍的回应，转身就跑出了待机室。 随即整个楼道就开始回荡起全宝蓝猖狂又得意的笑声。 有了这位打样，Tara的其他人自然也不甘落后。 跟郑秀妍相熟的，自然是上去好言恭喜一番。 而剩下的其他人，则是先排着队齐齐绕着李明善走一周。 然后再依次拍拍肩膀摇摇头，像朴孝敏这种的喜欢仪式感的妹子，还会长叹几声气烘托一下氛围。 据目击证人林允儿边抹眼泪边做回忆时称，Tara离开待机室的场面一度还让人觉得有些伤感。 当然，如果这孩子在说话时嘴角能再多耷拉一些，李明善说不定真就信了。 至于现在嘛。 “臭丫头给我在这乖乖等着。” “略略略！” 061必杀技 李明善之所以让允儿她们在这里等着，倒不是说自己赶着去前面给Tara观战助威，而是要去帮这群没轻没重的熊孩子向S.M，或者说是李秀满说情。 毕竟抛开那身对宅男视觉冲击力更强的妆造，其实出道版的《No.9》与练习版相比也没什么差别。 就那些动作走位，李明善早在公司里就看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回，可以说丁点新鲜感也欠奉。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哪天遇上了突发状况，李会长打扮打扮都能冲进Tara的队伍里去应个急。 当然，前提是要忽略平滑的上身曲线和腿毛。 至于说为什么要跟李秀满说情，主要还是因为前些天，新友会前任老大金泰村胁迫演员权相宇赴日开粉丝见面会的事。 虽然这事最后没能成行，但也让所有娱乐公司会长心里警惕暗生，生怕哪天轮到自家艺人头上。 万一跟这件事一样被媒体踢爆，一个娱乐公司跟社团有染的名声是怎么也跑不掉了。 更别说为了给涉事艺人洗白，公司还不知道要超支多少的润笔费来买通稿。 就以S.M公司对少女时代的重视程度，李明善现在都能想象到，待会儿李秀满和金英敏大概是没什么好脸色给自己看了。 “艾西吧！你这崽子***现在才想起来打电话？知不知道再找不到她们，我们***就要报警了！！！” 等李秀满把这句含西量超标的话讲完，李明善这才把放在一米外的手机拿回手里，笑眯眯地开口：“艾古，李秀满xi，一大把年纪了，气性不要太大嘛，对身体不好，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们公司居然把这些孩子们的手机全没收了。” “另外再提醒您一声，可现在我是在木洞的敞开区，还是外放，所以在措辞上还请李总监收敛一点哦。” “李会长。” “是金社长啊，不得不说整个S.M的管理层有一个算一个，还得是您的声音听着最顺耳。”从话筒中传出的阴柔嗓音，让李明善立时听出现在跟自己对话的人已经换成了金英敏。 “多谢李会长的夸奖，您在我心里也是如此。” 金英敏浅笑着把李明善的挑拨敷衍过去，然后继续慢条斯理地开口，“但不管怎么说，李会长的这份人情S.M承了。至于少女时代，我们现在就派人去接，相信很快就会到。这段期间，还请李会长帮忙多加照看。” “好说好说，都是兄弟公司，应该的。”李明善说话时特意把‘兄弟’两字咬的重了点，他相信金英敏也一定能get到。 毕竟是你S.M单方面要用少女时代狙击刚出道的Tara，那就别怪别人事后阴阳你几句了。 金英敏当然听得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斜了眼已经冷静下来的李秀满，看到他摆手示意，金英敏也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 别看自己和李秀满一个是公司社长，一个是S.M创始人，但有些公司事务可不是自己两个能决定的。 “对不起啊，李会长，少女时代的回归期是公司全体理事代表的决定。”金英敏讲话的时候，也特意把‘代表’两字加重了几分。 “啧，既然这样，那大家就撞撞看吧。不过，我还想跟金社长讨个人情。” “您说。” “这次就不要处罚少女时代了，毕竟她们也是为了庆祝昭妍出道才专程跑来的。” “没问题。” 等帮那群惹祸精处理好了手尾，李明善这才重新回转待机室。 只不过，刚才还喧嚣异常的房间里，此时却只剩下了郑秀妍。 李明善诧异地环顾一圈，“她们呢？” “允儿说Tara既然出了道那就是竞争对手，然后就央着妍珠欧尼带她们去了现场。” “这臭丫头还挺有觉悟。” 李明善当然知道允儿这孩子在想什么，无非是觉得少女时代马上要回归，担心自己跟郑秀妍又是两三个月见不着面，这才特意把众人支开，给两人留一段独处的时间。 可问题是在这种环境下，李明善和郑秀妍反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刚才你们社长给我下战书了”，想了老半天，找不到话头的李明善只好呆愣愣地来这么一句。 “我知道。” “我后天会跟富真姨母去一趟底特律，之前请的游说公司已经让福特集团松口了，这次过去大概就会签约。” “挺好的。” “之后回来我还要跟着俊昊叔去一趟全州，他说在那边找到了拍摄地。” “嗯，我这边也会抽空尽快录制。” “其实OST的事情不急，等过了回归期再录也不迟。” 偷偷看了眼像木头人一样汇报工作的李明善，郑秀妍皱了皱鼻子，决定使出李庸喜那晚教给自己的必杀技。 “李、狗、蛋？” 嗯？ 正尴尬到抠脚的李明善瞬间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抬头，“你叫我...什么？” “李狗，蛋儿？” 眼见效果显著，郑秀妍又听话地喊了一声，甚至还贴心地用上了儿化音。 一连两声被人喊了小名，瞬间就把刚才还跟金英敏谈笑风生的李会长给搞破防了。 “不是，你听谁说的？” 郑秀妍小脸一仰，“爷爷！” 爷爷？ 李明善呆滞地眨巴眨巴眼。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一个穿着盘扣棉袄的小老头正咧着嘴朝自己嘿嘿直乐。 难怪前些天神神秘秘地问自己多会儿回家，合着是在这儿等着呢。 “所以前些天你们去华夏的商演，其实是去我家？还见到了我爷爷？” 自觉占了上风的郑秀妍心里更加得意，“嗯！” “那老头嘴里就没句实话，你别傻乎乎的什么都信”，李明善还想再拯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可是，基淑姨母也承认了啊，而且仁贵叔叔还给我讲了不少关于欧巴的事情呢。” 郑秀妍乘胜追击的同时，也表示自己的信息源又不止一个，还是可以相互印证的那种。 前有李庸喜，后有姚基淑，还有自家老爹横插一脚，接二连三到遭背刺的李明善就觉得，这个破破烂烂的世界已经没什么值得自己在乎的人了。 真的，毁灭吧。 “李……” “呀！” 062讯息 Tara不出意外的没有在出道当天就拿到一位。 但也不出意料的，在宅男群体中爆了。 核弹级别的那种。 同样是在2007年出道的女子偶像团体，因为有朴嘉熙这位成熟女性的存在，天然就让Tara在粉丝画像上与Kara、Wondergirls和少女时代这样，选择走清纯路线的偶像团体划清了界限。 虽然随着各支团体的发展，粉丝群最终会出现重叠，但并不妨碍Tara用一首《No.9》向其他三家表明自己的态度。 咱们各吃各的。 这样的差异化打法，好处就是Tara的目标粉丝群体虽不如10代年轻人那般的感性冲动，但被掏兜的能力更强，只要有了稳固的基本盘，回血变现时间要比少女时代她们来的更短。 这也是李明善在参考了朴昭妍、朴嘉熙的现实情况后做出的决定。 毕竟与全员中产家庭出身的少女时代不同，Tara里面能称得上出道失败就回家继承千万家资的，约摸也只有宝蓝妹纸一个。 当然，出道就被打上性感标签的害处也不是没有。 一方面是校服代言之类的青春期广告，Tara基本上可以saygoodbye了。 另一方面，就是很容易被像金泰村这样披上合法外衣的暴力社团，或者某些极端粉丝盯上。 “胡哥。” “没空。” “不是，你这听都不听就直接拒绝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吗？你还有脸跟我讲过分？！” 不接李明善这崽子的电话还好，一听到他的声音，胡惟德刚被三十年陈皮压下去的火气又‘腾’一下涌了上来。 “就为了你李会长的一句话，我从今年春节跟你一起回国，这眼瞅又到春节才堪堪从巴蜀跑回来，社团兄弟现在跑的就剩下了五个，五个！这还特么还叫社团？” “前些天我看新闻还有两人制微型社团嘞，你这怎么也算小微了吧？”自知理亏又嘴欠的李明善隔着话筒，小声逼逼一句。 啪！ 一瞬间，胡惟德就感觉脑子里有种名为理智的玩意儿给断掉了。 “姓李的你在哪？” “木洞啊，你干嘛？” “宰了你。” 嘶！ 李明善生生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环顾四周公司职员，最后才不确定地回道：“胡哥，我记得孙子兵法曾经这么曰过，倍则围之，五则攻之。所以，要不我去你那儿？” 听到李明善如此贴心地为自己考虑，胡惟德直接就被感动得半天没吱声。 只有起起伏伏伏伏的胸膛，才能体现这位八闽子弟此刻难以言喻的心情。 痛，太痛了。 又等了片刻，就在李明善正打算去一趟大林洞时，电话那头终于再次传来胡惟德的声音。 “你这狗崽子，又找我干什么？” “前些天权相宇的事哥听说了吧。” “嗯。” “等后天文创中心揭完牌我就要出趟远门，归期不定，但至少四个月朝上。” “所以，你又想叫我过去？” 胡惟德瞬间就想明白了李明善又来找自己的原因，“这件事之前不是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么，我的回答仍然是拒绝。” “我知道您的想法。但如果说我打算转让给哥5%的公司股份，然后再签署一份为期十年的安保服务协议，为自己公司做事就不算寄居人下了吧。” “至于么？” “至于。” 李明善回头看了眼正扑在各自家人怀中哭笑的Tara，又朝正看向自己的宋茜远远地比了个大拇指，这才重新对着话筒说道：“郑世浩守成有余但应变不足，徐妍珠倒是能力够但心思太深，我在的时候还压得住，长时间离开可就不好说了。至于其他人老的太老，小的又太嫩，不提也罢。” “既然我把这些孩子张罗到公司，不说能给一个光明前途，但人身安全是一定要保证的。” 说到这，李明善半开玩笑半威胁道：“而且你好意思眼睁睁看着给你纹了米妮的水晶和雪球出事？” 想起去年时分两个淘气包骗自己纹身的事，原本火气十足的胡惟德也无奈地笑出了声，“这两个臭丫头。” 听出胡惟德语气中有所软化，李明善赶忙随棍就上，“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咱们明天签约，晚上你就以代表的身份出席揭牌。” “滚！我没钱！”胡惟德强撑起了自己最后的倔强。 “这都不是事，你人来就好，记得把咱那五个兄弟也捎上。” 这边刚挂断电话，那边被金竹贤拎回宿舍的郑秀妍又把短信发了过来。 还是用中文写的——【李狗蛋儿，干嘛呢？】 艾～西吧！ 刚把胡惟德气个半死的李明善就觉得这回旋镖来的好快，但更快的，是自己不断喷涌上升的血压。 我、就、知、道！ 这妮子真是有了丁点颜色就敢开染坊联锁啊。 【郑秀妍，你手机不是被没收了吗要不要我通知李秀满再去你们宿舍抄家？】 受到这种低烈度的威胁，郑秀妍除了耸耸肩，表达对李明善无能狂怒的遗憾外，很快又哼着歌把一条编辑好的短息发送出去。 【啊，忘记告诉你了，托wuli明善的福，刚才竹贤欧尼已经把手机还给我们了，而且还说今后如果想出门只要记得提前报备就好。就因为这个，孝渊和秀英她们还专门托我转达对你的感谢呢！】 这话都是好话，这事也是好事。 可为什么一连起来读，就让李明善越看越觉得这丫头是在嘲讽自己嘞？ 滴！ 就在李明善纠结该怎么扳回一城的时候，他的另一部手机也跟着响了起来。 点开信息，标记的发件人只有两个字。 ‘卧底’ 卧，是卧蚕的卧。 底通弟。 弟者，望之不似少女也。 【欧巴欧巴，我们在圣诞假期被临时加行程了！】 还行，别看允儿这孩子一天天跟个嘚瑟小男生一样，但至少称呼还没变，这就比郑秀妍强。 【加行程不是挺好的嘛，出道艺人没行程才可怜吧。】 【可是行程是去参加一个公司的揭牌啊，还是免费没钱拿的那种（委屈ing）】 懂了。 心底了然的李明善顿时露出了一抹微笑。 圣诞假期是吧，参加公司揭牌是吧。 再参考李秀满出门不捡就算丢的抠门性子，在李明善脑海中，值得让他做出这种示好动作的人有且只有一个。 就是不才，区区在下。 摸了摸喉结处并不存在的红色领结，李明善觉得自己似乎又在长脑子了。 【来吧，欧巴到时候给wuli允儿包个大包。】 【问号.JPG】 图片讯息发来没多久，经过允儿小心翼翼措辞的回复也到了。 【欧巴呦，如果说我们参加的其实是路虎捷豹新罗酒店旗舰店的揭牌庆典，我还有没有白包拿吖？】 李明善抿了抿嘴，尴尬的想要抬手摸摸脑袋，又担心什么也摸不到。 只是不等他在键盘上抠出‘没有’两字，那边等了许久的郑秀妍又发来了讯息。 【公司指派我和纯揆一起代表公司参加赵容弼前辈的小型音乐会。】 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呃，该说点什么呢，不仅大过年的。 照例先向所有给这本书收藏，推荐，月票，打赏过的书友们鞠个躬道声谢，说一声过年好吧。 参考上一本，以及上上一本比大A都惨淡的行情，从目前来说，这本两班人家的各项数据可以说都已经实现了全方面的突破。 当然，前提是跟自己比较，别说跟都市大神，就是同为韩娱作者的都比不了。 再说说写这本书的初衷吧。 相比于允儿的温婉伶俐，李顺圭的大气不争，郑大小姐和韩孝周身上那股不管经历过什么，受了多大委屈，回头也只是淡笑着说一句都过去了的坚韧就特勾人，也更适合当下处在开年就各种大瓜不断的普通人。 倒不是说在这里想给各位上什么价值，只是希望每一位收藏了这本书的书友们能在当下这个各家相互硬抗着比谁会先爆的世界能沉下心，屏蔽掉所有负面信息，然后仔细想想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最后就是郑大小姐的那句名言。 Followmyheart! 呐，对于我来说，新的一年首先要做好的就是自己的工作，毕竟下面还有一帮子兄弟等着拿钱养家，躺平可不行。 其次嘞，就是利用好碎片时间，把这本书能完完整整写完，尽可能给大家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结局。不过鉴于第一条因素制约，可能有时候没法实现日更。 第三么，就是这本书大概率不会上架。一方面吃三个月的全勤对我而言太困难了，汤姆克鲁斯完成任务的难度都比这个低，另外一方面，全勤奖哥们还不至于那么在乎，当然也不能排除韩娱式微，纯当给自己留个纪念的想法。 第四…… 评论区啊，能不能热闹点！没人评论，单机码字的感觉很痛苦的，上次说要烂尾也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根本不知道有木有人在看。 结果就是烂尾章一发，一天直接掉两百个收藏，我特么当时就不会了好吧，这到底是有追读没啊！ 算了，大过年的，再哔哔就不礼貌了。 想想说到哪了啊，对，还是创作初衷。 郑秀妍和韩孝周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就是去年夏天，有天翻b站就看到一个关于中国殡葬产品出海的视频。 天地银行大额宝钞＝祖先钱 纸马香火≈给自己在那个世界的提前投资 虽然这些国际友人是丁点儿没考虑过地府管辖权和地下通货膨胀问题，但当时看着那叫一个乐呵。 然后兴起之下就去查了相关资料，结果一查却发现全世界第一个风水系毕业的居然是韩国人。 同时也查到了李健熙出席金高银奶奶葬礼的旧闻，在里面也介绍了作为顶级两班家族的闵家。 再然后又看到了培养过UN秘书长，任职后恢复潘姓的那位的开城姚家，以及这一贯的支线家族忠清姚家。 结合wuli孝周的出身地，一个跟韩孝周青梅竹马的李明善和他的舅舅，南朝鲜首位风水系博士，同时拥有家学渊源的姚弘基就这样诞生了。 至于点津堂，是在查询这些资料的过程中发现东大门市场附近的确有这么一条命理街。 再结合大检查厅五年一次的骚操作，尹大统领掌心里的王，河铉雨因为喜欢给人看手相被称作河道人，以及那些越传越邪乎的疑似献祭，因此就有了点津堂这么个可以集中所有关系的中心节点。 至于结尾么，说实话没定好嘞，毕竟大纲当时也没到那儿，写着看吧，he和be，或者伪装成he的be都有可能。 至于那些看了眼就吐槽时间设定过于久远的书友。 第一嘞，我的简介就很明确啊，要拆团的啊，合着等这些团都出道再拆？这样的重组团就算能出道，也得被其他经纪公司给活活狙击死吧，别说大家容不下异类这样的现实，就是歪嘴战神吹牛逼他也得讲个基本法不是。 至于第二，似乎郑秀妍曾经说过自己在出道前有过一段，然后掐指一算，也差不多是韩孝周因为春天华尔兹被嘲，李顺圭家公司倒闭的时间。 至于第三么，0708年正是许多科技和产业出现改变世界的时间，又遇上新世纪第一次经济危机这种捞钱的好机会。如果放到1415，当时很多产业已经成型，行业巨头林立，进去也只会成为一个渣。 再往后放，科技树上的灯泡大家想想有多久没被点亮了？包括所谓的VRAR，chatGBT，有多少又产生了像iOS，特斯拉或者黄大刀这样拥有划时代影响力和高价值回报的产品？ TikTok和PDD不算，因为我要抄，就这么不要脸了。 还有郑秀妍的小除号，也会有变化，走快消品路线。 至于2015以后的韩娱，不是哥们儿看不起，歌词里字母越来越多，韩文越来越少，引诱粉丝掏兜的热搜越来越多，实际产生的收入却越来越少。 到了年底轧账，才发现全首尔偶像公司全年收入加起来都比不上美国一个大型音乐公司，甚至加上忠武路似乎也只占全球文娱产业的2%。 而盲目自信的后果，就是今年世博会竞选主办地时，那个韩国人眼里唯一的选择居然成了沙特。 还有一个，关于最后一个想写的女主角泰妍，鉴于把这位当主角的小说过多，所以如果没有什么太新奇的点子，大概就不写了。 吧？ 谁知道呢，就像写完上本的时候，还暗下决心再不写韩娱了嘞。 看了眼字数，写到这儿也差不多了，最后还是要感谢各位书友的不离不弃，希望来年一起开开心心读完这本书。 最后的最后，还是得另起一段感谢我那暴躁又专业的责编，虎牙。 前期费心费力地帮改了一稿又一稿，结果因为自身原因弄成现在这样，说实在话，挺不好意思的，现在连QQ都不敢上了。 就这样吧，祝大家龙年大吉，万事胜意，平安喜乐，阖家安康。 书接上文 2024年1月31日 于龙城晋阳 063作秀 往年的圣诞节三天假期，汉城最热闹繁华的地区莫过梨泰院、弘大、东大门和清潭洞。 若夜晚站在高处远眺，与人潮如织的东大门和清潭洞相比，位于两者之间的城东区就仿佛被丢在了上个世纪。 但在今天，至少在玉水洞似乎有了些不一样的变化。 通往文创中心的道路两边，遍布红砖墙的爬山虎已经人清理干净，露出了本来的颜色，道旁光秃秃的枝丫上，也为了迎合某人的独特癖好缠上了闪闪发亮的彩灯串。 看起来除了喜庆，还有些…… 布林布林的骚包。 至于前些天领了免费煤炭的居民们，此时也自发走上了街头，帮着捡拾碎纸垃圾的同时还主动充当起了引导员的工作，给那些往日根本不会在此停留的豪车寻一处栖身之所。 “总裁nim，还有一个小时才揭牌，我们现在来是不是太早了点？” “早吗？我倒觉得来的正好。” 现任文化产业集团的朴总裁头也不回地看着窗外景象，带着些许怀念地反问一句，“崔君啊，你看这样的玉水洞像不像三十年前？” “代表nim……” 作为总裁助理，又是陪在朴总裁身边小三十年的玩伴，她对于这位总裁的心思简直再清楚不过，“依我看，远不如先生那会儿，当年整个城东区工厂遍布，门店林立，可是繁华得紧呢。我看啊，这位会长至多也就是个发发煤炭的水平，离先生差得远嘞。” “话不是这么说的，崔君。敢在这里选址，还能团结乡里，已经是很难得的年轻人了，更别说还是在他这个年纪，我记得今年也才20吧。” 朴总裁虽然是在帮着李明善辩解，但从面相上就看得出来，玩伴对父亲的赞美还是让她觉得十分受用。 “87年，满岁22了。” “是啊，才22就能把wuli志源管的服服帖帖，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值得看重了。” “内，总裁说的是。” “好了，让我们下车看看。” 虽然说是下车去看看，可为了显示自己的亲民姿态，朴总裁今日这趟行程可谓是轻车简从。 除了开车的女司机，就剩下了一路跟自己唠嗑打诨的玩伴，别说安保力量，就连性别为生理男性的都没有。 遥想三十年前的销魂一枪，还有前年那道致命而美丽的刀痕，朴总裁犹豫再三才鼓足勇气下车。 于是，开门下车后的总裁大人一如平常的温和笑着朝四处挥了挥手，只等早已准备好的闪光灯亮起，便又飞速钻回车内。 至于有没有被那些刚才还挂在她嘴边的玉水洞居民认出身份，这并不重要，只要姿态到了就好。 反正等明天各大报纸一出，该知道的自然就会知道。 譬如，wuli允儿的父亲，城东区首席政务官，林炳勋先生。 “啧，这些人还真是……”出于自身素养，收到风声的林炳勋自然不好对这位的作秀说什么。 只能点点头，向前来通报的下属安顿道：“我知道了，李会长那边我会亲自去说，你再去开口哪里还有纰漏，城东区好不容易能吸引来这么多人，可不敢被看了笑话去。” “内。” 等下属离开，林炳勋这才直了直腰，转头朝正在下车的希杰会长李在贤迎了过去。 至于刚才某些人来了又走，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让一些人知道S.W娱乐有人在关注，有人护着就够了。 “纯揆吖～” “好好说话。就算刚刚看见了允儿阿爸，你郑秀妍也用不着学她的吧，很容易挨揍的说。” “嘁，没意思。” 郑秀妍回眸，冲正朝着两人疯狂打手势的宋基范微微把头一点，这才凑到李纯揆耳边低声开口：“基范欧巴让咱们站到迎宾那里。” 看了眼不远处正与宾客寒暄的李明善，李纯揆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去，打死不去。” 郑秀妍眉毛一挑，惊奇道：“为什么，你今天来这儿不就是作为你阿爸的代表么？” “呵呵”，李纯揆冷冷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双眼，“姓郑的，我虽然近视但还带着隐形呢。凑过去，为难自己成全你俩啊。” 被戳穿心思的郑秀妍没吭声，只是羞涩地低下头，绞了绞手指。 “行了行了，都把他们一家拿下了，你还在乎这么一会儿？走！” “去哪？” “去会场吃东西，昨天妍珠欧尼可是偷偷跟我说了，都是好吃的。” 听到有好吃的，吃了一个星期公司营养餐的郑秀妍朝会场大门提起鼻子狠狠闻了几下，又转头看了看正在跟李在贤寒暄的李明善。 小姑娘一时间就觉得挺为难，只恨自己不是港片里的那个虬髯皓首大汉。 不然就能狠狠地把手一握，然后说一句，我全要。 “真麻烦，走吧！”等到不耐烦的李纯揆帮她做了决定。 “听说你最近的压力很大啊”，碰面的第一时间，以长辈自居的李在贤没什么客套话，当着众人就直奔主题道。 “还好，至少目前对方还把打压控制在商业上，所以暂时还应付得来。”李明善也不装蒜，很坦率地就把现在的困境讲了出来。 “那就好，撑不住说话，别的不敢说，我们一家可是还欠着你家人情呢。”李在贤刻意地提高了些许声量，好让这句话能够被人准确地传到该知道的人耳朵里。 李明善自然清楚这位的意思，脸上的笑意又盛了几分，“我知道了，不过您的人情可是精贵得很，用在这里不值当，其实就算稍稍突破一些也无妨。” 虽然被当面拒绝，但李在贤也不着恼，反而伸出手在李明善头顶狠狠揉搓了几下，“你小子，原来早有准备啊。” “嘿嘿。” “行了，我跟林首席先去会场，至于你么……” 李在贤猥琐地朝李明善身后努努嘴，“就好好招待我们忠武路上最年轻的影后吧，另外作为长辈提醒你一句，刚才我可是看到了S.M的保姆车，你今天有的忙喽。” 听他这么一说，李明善赶忙转身。 只看见眉黛青山，双瞳剪水的韩孝周正拾阶而上。 064行程邀请 “西卡。” “唔？” “看那边。” 郑秀妍紧着扒拉几口，然后边快速咀嚼着好吃的甜品，边顺着李纯揆手指的方向看。 然后她就看到了被徐妍珠郑世浩等人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走进会场的韩孝周，以及韩勇燮和闵雅玲。 “哦，孝周欧尼来了啊。”认清楚了来人，郑秀妍又低头把注意力放在了餐盘上。 “不是，你、你……”，眼看郑秀妍对情敌的出现表现出如此淡定的姿态，作为旁观者兼狗头军师的李纯揆都惊呆了。 不过是去了趟华夏认了个门，这八字都没一撇呢，你郑秀妍就变得这么有底气了？ 而且即便有家人buff加持，那也得看本人的意愿吧，没看着李明善都把自己的左右护法派来陪着了？ 这要是还在宿舍，李纯揆保证能有一百种方式让郑秀妍明白自己想说什么。 但现在身处公共区域，在身周往来穿梭的不是业内大前辈就是某家经纪公司代表。 大家凑在一起谈论的，不是共同投资就是合作意向，最次的话题也不过是对今晚赵容弼演出的期待。 这种场面下，让小太阳教队友怎么抢男人虽说只是想想都带感，但现在的李纯揆毕竟还不是今后那个可以扶老挟幼一起看夜间付费电影的Sunny，这种事孩子多少有些害羞说不出口。 只好把两手伸到桌下作不断纠缠状，“就是那个，那个，斯哈斯哈。” “噫～”郑秀妍鄙夷地把嘴撇成了耐克，“谁爱去谁去，我不干。” 说完，她还朝韩孝周那边努力挥了挥粘着糕点碎屑的小手，“孝周欧尼！” 只是招待宾客的场子面积不算太大，但也不是那种在人群里随便招招手就能被人看到的程度。 更别说以郑秀妍超出海平面1.62米的小海拔，除非韩孝周幻化出八尺夫人的本体，不然哪能这么轻易就看到她。 也正有幸于此。 不然当泥泞蜿蜒搓板路突变成了平展宽阔的双向四车道，碰上这种事情的某位李姓会长，心情想来一定是有些复杂的。 当然，郑秀妍的努力倒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让援军及时发现了自己。 “欧尼～” “呀，水晶！” 眼看郑秀晶已经闷头向自己疾速冲了过来，郑秀妍的第一反应就是，闪开。 “哎、哎？呀~” 啪嗒！ “米啊内呦，纯揆欧尼。”看着在身下不停抽搐的李纯揆，自觉惹了祸的小秀晶就觉得挺好不意思。 “没事，就是你这小家伙怎么……” 反正已经躺在了地板上，李纯揆倒也不急着起身，反而把手摸上了郑秀晶的小脸。 S.W的伙食不错啊，这张小胖脸软软糯糯的，看着就好rua。 反射弧时快时慢的郑秀妍这时终于反应过来，小跑着就想上去帮忙，“水晶，赶紧从纯揆身上下来，像什么话。” 然后，就不出意外地绊住了李纯揆小腿，又顺势压在了小水晶身上。 “笨蛋西卡，我要被压死了……” “欧尼，我也是。” “呀呀，对不起。” 不远处突然发生的叠罗汉事件，让刚进门的郑相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陪在身边的李明善解释，总不能说就没想过要把运动天赋遗传给郑秀妍一点吧。 再说这玩意儿它也不由人啊。 郑相彬尴尬地搓了搓手，“明善啊，这……” “相彬叔，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挺好。” 看着手忙脚乱的笨蛋三人众，李明善轻笑着摇了摇头，“而且这人啊，哪会有什么十全十美的，要有些缺点才可爱嘛，所以就不要在意了。您说是吧，静肃姨母？” 跟在两人身后的李静肃虽然不是个过分宠溺孩子的母亲，但听到外人夸赞，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更别说这个外人说不定多会儿就会摇身一变，成了那个什么什么是吧。 毕竟郑秀妍回到汉城后，除了带回了一堆吃食，还给他们带回了姚基淑一家想邀请他们一起观看奥运会的口信。 虽说只是个口信，但里面的含义如何，大家就心照不宣了。 有了这个打底，李静肃现在再看李明善的心情自然也有了相当大的转变。 越看越喜欢的那种。 “明善啊，春节会回去吗？” 郑相彬虽说和S.W签署了法顾合约，但一来有着保密协议的限制，二来公司对内管理相对宽松，艺人清算也到位，相比于有偶像榨汁机之称S.M公司，法律事项自然也少了很多。 所以，李静肃除了能偶然从小水晶嘴里听几句关于李明善的事情，对这位的其他情况一概不知，思来想去也只能拿马上临近的春节当话题。 其实这话还有另一层无法明说意思，就是如果不回的话就来家里一起过吧。 这份邀请李明善当然听得懂，只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应该还跟家里有关。 “回姨母的话，其实明天我就要出趟远门，至于多会儿回来都不好说，更别说在哪里过春节了。不过如果能在节前赶回汉城的话，大概会是一个人。”说完，李明善就赶忙把求助眼神丢给了郑相彬。 身为收购律师团的成员之一，虽然郑相彬在里面的角色定位更多是长长见识，但对于李明善这趟行程，一直参与了全流程的他当然十分清楚。 “嗯，对，明善的确是有相当重要的事情。” 郑律师头点的相当快，“但我不能说！” 李静肃挑了挑眉，“行啊，合着你们爷俩还有秘密是吧？” 爷俩…… 多年律所干下来，咬文嚼字的职业习惯，很快就让郑相彬就抓住了重点。 嘿嘿，嘛努啦转变的很快嘛。 至于李明善么，还是一副恍若未觉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是真没听懂，还是故作不知。 不过这局面也没持续太长时间。 “明善啊，你怎么还在这里？” 一道发自中年女性的声音，打破了三人间好不容易才形成的默契。 闵雅玲带着一家人走了过来。 065静肃VS雅玲——寸步不让的战争！ 打破和谐氛围的人总让人觉得讨厌。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韩孝周的母亲。 于是，看着面前这个珠光宝气的女人，李静肃眯了眯眼。 虽然之前并没有见过闵雅玲，但从小水晶和其他少时成员那里，她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三人之间的事情。 总一句话，介就是一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他和她和她的故事。 当初这位前体操运动员之所以死不待见李明善，这就是原因之一。 至于原因之二，参照第一条。 当然，这种不待见是在郑秀妍受邀做客之前。 至于现在么，作为善变的女人，战意暗生的李静肃扭了扭脖子。 按说脖颈处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一般在病理层面上代表着存在一定的颈椎隐患，但从心理层面上看，也确实给李静肃又平添了几分声势。 闵家子弟是吧，我要打…… 嗯，一个。 “明善啊，这位是？”李静肃明知故问。 “这位是雅玲姨母，也是演员和我的亲故韩孝周的母亲。” “哦～” 听到这般阴阳顿挫的一声‘哦’，深谙老婆属性的郑相彬默默后退半步。 “明善啊……” “雅玲姨母，这位是少女时代的主唱，也是我的亲故Jessica的母亲，李静肃姨母。”学会抢答的李明善表现的特别主动积极。 至于措辞么，主打一个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 “嗯”，闵雅玲听完点点头，表情极尽淡然。 而一直在默默观察局势发展，准备随时为老婆大人提供战情分析的韩勇燮，看着同样身材雄伟，动作也跟自己格外同步的郑相彬，惺惺相惜的同时，也不耽误互相鄙视一眼。 嘁，没本事的男人。 “明善啊……” “内～” 身处风暴之眼的李明善现在就怕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 哭丧着一张脸寻声望去，只见韩孝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郑秀妍站在了一起，正笑吟吟地朝自己挥手打着招呼。 “来，赶紧过来，没看着西卡摔倒了啊。” 诶？ 一时间，李明善就觉得鉴于韩孝周这么仗义地出手相救，要不自己就咬咬牙，以身相许得了。 大不了多许几回。 “那个，姨母吖。” 都不敢先称呼哪位，李明善只能含混地用姨母代替。 好在不论是李静肃还是闵雅玲，优先处理事项是二人之间分个高下，次优先级才是李明善的归属。 而怎么收拾各自心中的毛脚女婿，属于劣后级，战利品的那种。 “去吧”*2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你不是马上要走么，记得跟孝周（秀妍）多待会儿。” 为了体现自己的大度，两位母亲大人又同时互相喊出了对方孩子的名字。 “好的呢！” 脱了困的李明善顿时感到格外轻松，脚底抹油的时候，也不忘给蹲在墙角看戏的郑秀晶和金高银安排任务，“你们两个小家伙，别光记着吃，记着带姨母她们去入座哈，仪式马上开始了。” “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两个平日在公司里格外不对付的小朋友，此时眼睛里闪烁着同样的求知若渴，哪还顾得这个，只是不住地点头敷衍着。 至于这位没用的会长欧巴，请自觉点赶紧滚吧，别耽误我们学习这些有用的知识。 “你们两个”，韩孝周温柔地一手捏住一个人的耳朵，弓着腰，带着浅笑开口：“小孩子别在这里瞎混，赶紧把事情办完，然后找你们NANA欧尼玩去。” “内～” 有了韩孝周出面，两个小朋友顿时把头点的格外乖巧，哪还有刚才应付李明善时的模样。 看着小水晶这番模样，李静肃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再看向韩孝周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异样。 她可是太了解自家这个淘气包了。 平日里仗着郑相彬的宠溺，但凡挨揍间隔超过三天，那小尾巴都能翘天上去。 所以为了家庭安宁，一般都是郑秀妍负责一三五，李静肃负责二四六，周日视情况休息或者女双输出。 可眼下这情形…… 就在李静肃打量韩孝周的同时，闵雅玲也与有荣焉地挺直了身板。 当初接到李明善的请帖时，这位本来是习惯性地想要摆一摆姿态的。 再怎么说也是闵家子弟，哪有这么随随便便就给人站场的道理。 至少也得你家大人亲自来请不是？ 然后嘞，就如她所愿地接到了姚基淑的电话。 再然后，姚基淑只在电话里说了一句‘西卡已经见过了明善的爷爷，他老人家很喜欢西卡’，被捏住痛脚的闵雅玲就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今天这身‘战袍’。 为了稳妥起见，这位甚至还把韩孝周折腾的一晚没睡，只为可以连夜记下S.W公司里重要人物的名字长相、背景好恶。 只不过现在嘛，闵雅玲嘴角特矜持地翘了翘，已经没必要了。 在她看来，像李明善这样的男孩子注定是要一直往前冲的。 那么一个稳定的大后方对他而言就极为重要。 凭着闵雅玲自己的观察，从刚才进门到现在，别的不敢说，这公司上下职员都已经心属韩孝周。 现在就连竞争对手的妹妹都这么听话，完全胜负已分了嘛。 至于明善爷爷的心意所属。 凭着自己在宗族里的多年生活经验，闵雅玲相信在家族稳定繁衍面前，爱情这玩意儿有自然最好，但绝不是首位。 想到这里，闵雅玲心中的笑意更甚几分。 基淑啊，这局优势在我！ 哚哚哚哚…… 正切菜准备晚饭的姚基淑忽的把刀停下，隔着玻璃，疑惑地抬头遥望着东边乌云密布的天空。 “要下雪了啊，还是做道大酱汤暖暖身子吧，该配点什么呢。” 本有些犯难的姚基淑此时忽然灵光一闪，猛地想起前些天李庸喜有事儿没事儿总爱在自己面前念叨什么汉城传统美食。 菜名姚基淑倒是记着，金枪鱼炒饭么。 可问题是，这所谓的传统美食怎么听怎么不传统啊。 “李、仁、贵～”拿捏不定的姚基淑转头冲着厨房外大喊。 “来了来了来了，正看直播呢。” “直播？”姚基淑一脸疑惑。 “昂，今天赵容弼在明善的那家文创中心有小型音乐会，我就让儿子偷偷给开了条通道。” 一听是李仁贵最喜欢的歌手演出，姚基淑顿时挥了挥手，“那没事了，你赶紧回去看吧。” “不着急，现在你儿子正在台上念稿子呢，估摸着还得有一阵。” 说完，李仁贵突然想起来刚才看到的现场画面，“诶，我跟你说个事，挺有意思的。” 又开始纠结金枪鱼炒饭究竟算不算传统美食的姚基淑皱了皱眉，心不在焉地附和道：“什么事总不是你儿子又犯蠢了吧。” “怎么可能，那可是我儿子！”一提到李明善，李仁贵顿时两眼放光，一脸骄傲状。 “不是？那是什么？” 李仁贵凑到姚基淑耳边，轻声低语道：“我刚才看见秀妍那丫头一家，和勇燮一家被明善安排在了一张桌子上。“ “嗯？”姚基淑眼睛顿时一亮，把菜刀重重地磕在案板上，“让我看看。” 066启程:那个撩完就跑的男人 “诶，你花镜呢？给我。” “这儿呢，你的呢？” “被卧室沙发坐坏了啊。” 李仁贵翻了翻埋在层层眼睑下的大白眼珠子，就觉得这话难接。 哪个好人家的沙发能干这么丧良心的事啊。 再说了，关于建国之后不能成精的文件精神是怎么领会的，笔记回去重抄。 当然吐槽归吐槽，该给还得给，特别是当自己肚皮还被别人掌握在手里的时候。 戴上花镜的姚基淑眯着眼看了一阵子，忽然感慨道：“啧，闵雅玲很轻松啊，看起来真当自己掌握主动了。” 吖？ 李仁贵横了一眼身旁的姚基淑，想了想没敢吱声。 毕竟自己眼里两家和谐相处的光景，到了这位马努拉嘴里却被解读成了勾心斗角的名场面。 此中差距不能说是天差地别吧，但一个南辕北辙是怎么也跑不了的。 再加上姚基淑这幅算计人的表情，说她是个从里到外，全方位阴谋家都毫不为过。 噫，这婆姨好可怕，难怪儿子小的时候跟你不亲。 虽然李仁贵不喜欢隔着屏幕评论人，但添了新标签的姚女士却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他，“诶，你说是吧？” “还，还好吧，而且你看勇燮和那位郑律师相处的就挺好嘛，有说有笑的。” “我是说雅玲。” 转移话题失败的李仁贵有些失望地抿了抿嘴，但为了挽救家里已然不多的陈醋，他的态度也稍稍正经了点。 “其实我觉得孝周那孩子也很不错，你儿子能娶到两个姑娘中的一位咱们就烧高香了。” “孝周当然很好，就是那个妈太不让人省心了，之前她对明善是什么态度，现在又是怎么一副模样你也知道。” 说着，姚基淑扶了扶镜框，直接丢出了自己的看法：“前倨后恭，我可不信她是真的看上我们家明善了，别忘了，雅玲可是姓闵。” 这话到这儿就没法往下聊了。 当初两人之所以死活对不上眼，其实最大的根结就在于面对家族联姻传统时的不同选择。 自打撩上了李仁贵，姚基淑只是和家里言语了一声就跟着跑回了国内，而且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自己这位两班究竟是个什么实力背景。 用她的话说，就是我看上的是这个男人，至于家里，过得去就好。 如果实在说不过去，那就把它变得能让人看得过去。 而闵雅玲的选择却完全相反，面对指婚给韩勇燮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接受了家族的安排。 先成婚后恋爱了属于是。 其实这在李仁贵看来也谈不上谁对谁错，或者谁更幸福一点。 毕竟站在韩勇燮的角度，人家不仅抱得美人归，还凭借外力一举突破了家族的阶层天花板，绝对是面子里子双丰收。 而站在闵雅玲的视角，则是在完成家族任务，成功与其他两班世家结盟外，还收获了一个对外敢打敢拼，对内言听计从的人生伴侣。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两人都是赚的，说句双赢也不为过。 至于说之前人家闵雅玲看不上自家儿子，李仁贵除了为此感到有些遗憾外，要说有芥蒂那还不至于。 世上的青梅竹马多了，哪有必须强扭在一起的道理？ 就算闵雅玲现在真因为某种原因发生了转变，但那又怎么样，只要小两口相处得当就好了嘛。 即便闵家偶尔作作妖，只要不是死了人的大事，其他就当破财挡灾了，说不定还可以增进夫妻感情了嘞。 李仁贵写在脸上的不在意让姚基淑哪怕再不满也只能选择闭嘴。 从本心来说，郑秀妍和韩孝周无论人品相貌还是举止谈吐确实没得挑，都是一等一好。 借用李仁贵的那句话，就是不管这两个姑娘哪个眼瞎心善地看上了自家儿子都算老李家祖上烧高香了。 但作为母亲，特别是作为对闵雅玲有相当了解的人。 姚基淑只希望最后能跟儿子走在一起的，都是出于她们的个人决定，而不是在掺杂了七七八八的破事之后的选择。 所以…… 姚基淑的目光再一次看向了电脑屏幕，只是这一回却是着落在了郑秀妍的身上。 小丫头你得努力啊，现在这个状态可逼不出孝周那孩子的真实态度。 在为郑秀妍鼓劲的同时，姚基淑似乎忽略了一旦郑秀妍领先身位过大，破了大防的闵雅玲又会给出什么样反应这件事。 亦或者她就是想看看如果闵雅玲哪天真的打算耍花样，那时的郑秀妍能不能扛住压力，还有就是自家这个笨儿子有没有本事和定力保护人家。 如果连这么点压力都化解不了，那就别提什么撑门立户的事了，直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家算球。 放着台下被韩孝周逗得咯咯直笑的郑秀妍不提，致辞完毕的李明善现在是真的想念姚基淑。 不是小想，是大想。 还是那种只要看见牌位就能扑上去抱着亲两口的程度。 姚老太太不过是隔着屏幕看了会儿就能发现不少问题，更何况是在舞台上被人轮番检视了十多分钟的李明善？ 后背早湿透了。 “会长欧巴，我偶妈（姨母）想请你过去一趟。” 李明善先是转头冲着坐在不远处的李静肃和闵雅玲微微颔首，又低头看了看明显存了坏心思的郑秀晶和金高银。 然后，一人一个脑瓜崩。 “你们两个小家伙，单纯想我死是吧。” “不可能。” “怎么会？” 台词出了大差漏的小朋友们相视一眼，随即各自用实际行动撕毁了生效都没超过十分钟的停战协议，“明善欧巴，跟我走！” “李会长……” 说完，刚作为希杰集团代表上台发言的金圣元忍了又忍才向前凑了两步，一本正经地指着李明善手上两个‘挂件’惊异道：“您这是？” “千金坠，这可是我们点津堂开业招财的不传之秘，也就是你撞上了，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李明善面不改色地开始顺嘴胡诌。 “原来如此，难怪了”，金圣元煞有介事地跟着点点头，多少也算是维护了一点李明善的颜面。 这时两个小朋友已经很有眼色地把手松开，随即掩面飞奔而去。 至于是因为看到李明善有正事要谈，还是因为在外人面前不好意思就不太好说了。 但从郑秀妍和韩孝周各自拧着家妹耳朵训斥的动作来看，约摸不是其中的任何一种。 “圣元代表，您有什么事？” 金圣元手指门外，凑近李明善身边低声道：“新罗酒店的李富真代表到了，因为不方便露面，所以托我们会长转达，她希望您能过去一趟。” “现在” “现在。” 顺着金圣元手指的方向，李明善隐隐看到门外已经停了一辆黑色轿车，但从外形看，又似乎不是李富真常坐的那辆加长雅克仕。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当初为了不给公众和某些有心人落下口实，李富真也是一早就通知了不来参加揭牌仪式的事情，现在换辆车掩人耳目也正常。 但不正常的就是原本按照行程规划，两人应该是明天一早的航班出发前往汽车城。 能让向来养气功夫极好的李富真在这个时间点赶过来，只能说明这位姨母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还是没法在电话里说的那种。 而且看这情形，大概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我知道了，还请金代表稍等片刻。” 先朝金圣元道了声歉，李明善转身就朝着刚才打死都不想去的那桌走了过去。 跟老四位打完了招呼，又顺手把自家两个正在挨揍的艺人救出火海。 把一切做完，李明善这才低头搓着手开口：“内个，我…有点急事。” “嗯，去吧”，郑秀妍点点头。 “有事？”韩孝周敏锐地察觉到了李明善的表情不大对劲，两道秀眉也跟着皱了起来。 “现在不知道，所以不好说。” “那就去吧，小心点。” “我会的。” 李明善转身走了两步，然后又停下回头，“孝周……” “我明白。” “嗯”，李明善说完又笑着朝郑秀妍摆了摆手，“Jessi，走了哈。” “唔”，郑秀妍鼓着腮，让自己看起来一个白胖胖的包子。 就是这里面有几分是为了让人宽心才做的鬼脸，有几成是因为李明善和韩孝周之间，在外人眼里宛若哑谜一般的对答而不开心就不好说了。 至于外人…… 除了李狗蛋和尺码，其他一概不知的郑秀妍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那个外人正是在下。 067启程2：投诉信 正如李明善猜测的那样，李富真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当然，也没有坏到那种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程度。 “据内部消息，现代集团有意向汝矣岛提交抗议信。” 李富真把话说完就重新闭上了双眼，看起来一如往常地平静，仿佛刚才她说的只是别人家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以李明善对这位姨母的了解，此时的李富真才最是可怕的，因为鬼知道下一秒她会拿出什么一般人眼中的大招平A过去。 反而像韩进那一家时时处处飞扬跋扈，结果还丢人丢到了国外的。 除了能不断加深大众对汉城财阀的刻板印象，顺带再验证一下富不过三代的老话外，啥也不是。 而这位虽说自李明善上车后只给出了一句话，但意思其实显而易见，就是因为三星意图跨界收购路虎捷豹品牌的事情，让近期正在寻找品牌突破口的现代汽车集团感受到了严重威胁。 有多严重嘞？ 想想后世为了实现上打BBA，下踩英菲尼迪和讴歌，中间全面对标丰田雷克萨斯的经营策略，现代汽车顶着多年的冷眼嘲笑也要强推捷尼赛斯就知道了。 没有自己的高端品牌，哪怕是全球排名前茅的车企，在别人眼里也狗der不是。 而且没有了品牌溢价和那些耳熟能详的故事，这些厂商又怎么能攫取更丰厚的利润。 哦对了，此刻的捷尼赛斯还叫现代雅克仕，正值品牌创立最困难的时期。 所以如果这个时候放任三星带着路虎捷豹在汉城里一顿嘎嘎乱杀，海外市场也还处于黎明前夜的现代汽车非得哭死在厕所。 至于说这种上升到公司机密的收购案怎么会传出去，抛开福特集团想不开自爆的可能性，那就只可能是有三星内部人士，而且还是核心圈的人选择当了鬼。 当然这话反过来说其实也成立，不然怎么解释人老郑家那边才刚有所动议，你李富真这边就已经收到了确切消息。 只能说居于南朝鲜这么个地寡人少的地方，哪怕当年卡卡xi已经尽全力给各家财阀切好了蛋糕，也无法阻挡多年后各家依旧想从其他人手里再多抢一块的念想。 想要染指造车行业的三星如是，想要插足电子行业的现代亦如此 大哥不笑二哥，乌鸦别嫌猪黑。 李明善托腮看着对面，他才不信李富真专程来说一嘴就是为了告诉这个消息，以及自己准备放弃收购。 且不说为了让福特家族同意出售，已经支付过的高昂游说成本，哪怕只为了增加在集团内部的话语权，这次的收购也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果然，车内只安静了小一会儿就再次响起了李富真的清冷嗓音。 “明善啊，收购继续。” “内。” “但挂在你名下。” 嗯？ 似乎看到了李明善的嘴脸，依旧闭着眼李富真嘴角微翘，“怎么，很吃惊？” “有点。” “唔，养气功夫还不错。” “其实我就想问问，姚弘基这么值钱？” “滚。” 耐心即将耗尽的李富真此时终于睁开眼，对李明善安顿道：“你跟你的团队商量一下，先在维京群岛或是开曼设一个空壳公司，然后我会以个人身份出资……” 不等李富真说完，李明善就接过了话题，“然后我只要在承诺期限内没有实现规定目标，然后债权就会转换成股权，您再履行手续完成最终实控。而老爷子那边，他主要是想出口恶气，至于经营权在谁的手里其实并不重要。” “这样一来，您既有重资产在手，又在集团拿到了印象分，是这样吧，姨母？” “很聪明。” “但我的好处呢？” 嗯？ 自交谈开始，李富真第一次露出不解的神情。 “虽然归根结底只是代持，但怎么说我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捞金小能手，这么干很坏名声啊。” 李明善耸耸肩，憨笑着接着开口，“所以姨母怎么着也得给点好处补偿一下吧。” “要不……” 李富真面色凝重，很认真地想了半天才开口，“我去那两个丫头家帮你提亲？” “您这不是想给好处，只是单纯想要我的命吧？” “这就害怕了？看起来还得跟你舅舅学啊。” “不是，这种程度的事情您居然说的这么轻松？” 听到李富真居然能如此平淡地聊起姚弘基，一直都想着要怎么帮舅舅遮掩圆场子的李明善整个人都石化了。 就说你们这些做大人的，能不能给我们小孩子当个好榜样啊！ “唉，明善果然还是太单纯了”，李富真一脸痛惜地把头摇了摇，“有些东西有就好了，不一定非要独占的。” “姨母，咱们还是说给我好处的事吧。”眼看自己贫瘠的想象力即将被人捅破，李明善赶忙止住了这位姨母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行吧”，李富真舒服地向后靠在了座位上，“想要什么奖励？” 李明善憨憨地把手搓搓，“其实也没啥，就是眼馋釜山的那条整车生产线。” “生产线？” 李富真怔怔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你是真敢想啊，李明善，要不我把雷诺整体买了送你好不好。” “也不是......” 看到李富真已经摸向了插在门板上的矿泉水，李明善很懂事地选择把嘴闭上。 “赶紧去找人商量，至于其他的我会考虑。” “内。” 被赶下车的李明善在演播厅门前站了许久，直到李仲久开着自己新收到的礼物过来，他才回过了神。 “会长nim”，李仲久咧着口大黄牙冲李明善伸出了大拇指，“您送我的这份礼物真棒，跑得快还能拉工具，太实用了。” 面对李仲久简单的笑容，李明善也不由跟着乐了起来，“呀，就是辆电动三蹦子，至于么？” “三、蹦、子？” 电动车李仲久见过，烧油的三轮车也熟悉。 可当两种东西连在一起，对此完全没有概念的李仲久只能在心里又跟着默念了几回。 确认自己回家能靠这个吹嘘后，他才咧着嘴笑了起来。 “仲久哥好好做，今后公司的内部安全可全指着你了”，李明善拍拍他的肩膀，接着许诺道：“等到了明年，我再送你一辆四个轮的，到时候我让人帮你把这辆送回光州老家，羡慕死他们。” “对，羡慕死他们。” “那我先走了，仲久哥。” “会长不进去听了？那可是赵容弼啊。” “不了，还有事要做，等我回来让他给咱俩开个专场。” “嘿，会长吹牛的样子还挺帅。” “仲久哥，我们年后见。” 068身份（春节快乐） 《百年车企的自我救赎之路——福特集团子品牌剥离计划取得重大进展》 《神秘东方富豪表示:路虎捷豹原则上不会搬离伦敦》 《今日箕子致敬昨日东瀛，我们的洛克菲勒大厦又要保不住了？》 “啧，要说业务能力还得是人WP，瞧瞧这标题起的，除了炒作情绪价值简直屁用没有，百年大报整得跟太阳报似的。而且箕子朝鲜和现在的南朝鲜有个屁的关系啊。” 李明善不屑地团了团手中的《华盛顿邮报》，然后用一个优雅的抛物线精准丢进了立在墙角的废纸篓，“超远三分，绝杀！” 目睹这一切的保尔森无奈撇撇嘴，在他心里虽说邮报的喉舌性质强了点，可李明善这种直接丢垃圾桶的行为简直就是犯罪 你就是折吧折吧也能拿来垫个桌角啊。 直接丢了也太不环保了。 Howdareyou！（用凶狠且愚蠢的语气咬牙切齿地讲） “好了，我的朋友，还是说正事吧。当然，如果你把我喊到华尔街只是为了看我的投篮技术的话，那我也只能去找那双已经开线很久的尖头皮靴。” “然后呢？” “狠狠踹在那两坨高耸又性感的臀肉上。” “我的朋友，这听起来可太糟糕了，你不能这样。” “糟？有多糟？” “就像你可能无法收购金州队那么糟。” 话题的突然转变，终于让李明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把折了一半的纸飞机丢在一旁，抬头看向保尔森，“为什么？” 重新掌握主动的感觉让保尔森兴奋地挑挑眉，“你知道的，这笔交易能否最终达成除了科汉的个人意愿，还要看其他29支球队老板和联盟总裁的意见。” “我知道，所以现在是斯特恩有意见？” “不，总裁先生对你的加入持相当开放的态度，毕竟Yao就在休斯顿，还有刚到密尔沃基的Yi。” “既然不是斯特恩……” 李明善稍作停顿，右手却开始缓慢但有节奏地弹在厚实的桌板上，“看起来现在的问题就是球队老板喽，维克·格罗斯贝克？罗伯特·萨维尔？还是唐纳德·斯特林。” 李明善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因为凯尔特人所在地波士顿带给他和CNBlue成员们的观感。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后两位，是NBA进入新世纪以后唯二两个被联盟明令禁止参与球队运营，最后不得不转让股权的球队老板。 一个是以医术高超闻名的菲尼克斯太阳队。 一个是长期凑合在星光璀璨的邻居身边的洛杉矶快船队。 这两位有个共同的毛病，嘴巴臭，还不避人。 时时刻刻充满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不知所以的优越感。 “不得不承认，明善你对你这些未来的同事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而他们却对你一无所知”，保尔森笑着朝李明善竖起了大拇指，“是唐纳德·斯特林。” 听到这个名字，李明善鄙夷地摇了摇头，“我当谁呢，果然是这个老红脖子。” “老……红脖子？”保尔森皱了皱眉，虽然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听语气，显然不是什么好词。 不过看在亮晶晶的金币份上，这并不重要。 更别说如果不是为了把李明善引荐给那些对他感兴趣的人，这种小事在刚开始发酵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出手按下来了，何必等到现在交由李明善来亲自处理。 “好吧，就是他。而且因为他几次在会议上的发言，一些原本持中立态度的老板也开始有所转向。” “他说什么了” “首先是对你个人财力方面持谨慎乐观态度，毕竟在联盟这些球队里金州可算不上什么大球市，球队运营也是一个相当烧钱的玩意儿。” 李明善伸手指了指被他丢进废纸篓的WP，“有这条新闻傍身也不行？” “现在可是高科技爆炸的时代，我的朋友大家关注的永远只会是热点噱头，要的就是短平快。” 保尔森相当难得地对自己的工作吐了句槽，“而你收购的这种重资产，不仅投资期长，回报的不确定性也相当大，不然小福特也不会选择卖掉不是吗？纵观整个华尔街，或许只有伯克希尔·哈萨维那样的投行才会喜欢。不过……” 说着，保尔森从身边的文件堆里抽出一叠厚厚的文件，“只要我们的欧洲朋友能准点引爆，其实财力并不是问题。” 李明善在建仓记录上随便扫了眼，随即又把注意力重新聚集到保尔森身上，“既然财力不是阻碍，那让我们坦白地说吧，问题的根源究竟在哪？” “身份。”兜了一大圈子，保尔森终于开始了今天的正式谈话。 “身份？” “对，身份。” 保尔森抬手指指自己脸颊，又指了指李明善，“或者说，是认同。” 联想到上面两位在未来犯下的错误，再结合现在谈到的话题，李明善只是瞬间便反应过来。 “艾西吧，所以你这个老混蛋该不会让我去漂白吧，虽然我承认汉城的整容产业确实到位，但同样不认为这是解决问题的决定性方法。更大的可能性是我即便去了，某些人心里的眼镜也没那么容易摘下来。” 李明善之所以敢这么说，当然是联想到了之后的某段时间WG和GG的创美经历。 而结果不能说毫无波澜吧，但至少是让WG再回本土市场时，已经从原本的风头正劲沦落到只能目送昔日竞争对手华丽登顶自己却无力追赶。 至于后来的所谓创美成功，见仁见智吧。 “所以一般在这种时候，就需要有朋友愿意为你做背书。” 保尔森说完，又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张名片，只是并没有急着交给李明善，他还需要观察。 观察李明善对待新朋友入伙的态度。 “背书？” “对，更准确的说法是一份来自内部人的引荐，当然那个人不是我。” 保尔森把盖着名片的手放在了刚才的建仓记录上面，“其实之前有人已经关注到了我们的动作，也有心跟你正式开展合作。最重要的是，他并那没有那些对你奇奇怪怪的成见，反而很认同。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再猜一回？” 一瞬间，从传说中的光明会到上百年的隐秘世家，李明善一度甚至都联想到了那座足以让某位著名的多年渐冻症患者都能直立起来的小圣詹姆斯岛。 但又转念一想，这玩意儿有点因果倒置了。 现在第一个门槛都已经这么高，后边的怎么可能主动跑过来给自己抬轿子。 那听在岛上按原价卖的健怡可乐可没那么容易喝的，相比之下，说不定去海湖庄园吃顿饭都要比这个来的简单。 至少那里只需要花钱办卡就能成为尊贵的会员。 看着李明善苦思不得要领的模样，保尔森得意地把手挪开，缓缓揭露谜底，“是桥水的达利欧，他很想见你。” 069调查 瑞·达利欧，作为桥水基金创始人，因早年间曾在华夏居住工作的经历，算得上是一个较为务实，且跟华夏保持着良好关系的基金管理者。 与已经横跨了数个经济周期的桥水基金相比，趁着这一轮次贷危机才极速蹿升的保尔森基金只能算作弟中弟。 即使是在约翰·保尔森最巅峰的时候也一样。 如果有这么一个资金雄厚，交际广泛的人乐意为李明善背书，诸如斯特林这样的保守派自然不会，也不敢再鸡蛋里挑骨头，在某些事情上逼逼赖赖。 但凡事吧就怕多问一句，为什么。 一个是人家达利欧为什么乐意帮忙。 另一个，是保尔森又为什么会在这上面出如此大的力气。 等把这两个问题抛给了保尔森，已经抱着如果对方开价过高就直接放弃的李明善便双手交叉，好整以暇地靠在了椅背上等着回答。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谁爱信谁信去，反正他李明善才不相信会有好事专砸自己脑袋。 和这些金融秃鹫谈买卖，别说等价交换，到最后能少付一些代价都得夸对方良心未泯。 至于白嫖，那是格林童话。 “你还真是警惕啊。” 保尔森变戏法般地抽出两支印着图案的铝管，再次向李明善邀请道：“来一支？红衣主教奥尔巴赫同款。” “算钱的？” “白送。” “还是说个价吧，总要付得起才行啊，就算是亏，也总要亏个明明白白是吧”，说着，李明善特老美地耸了耸肩。 被李明善用话这么一挤兑，保尔森顿时也感觉有些尴尬。 前些天跟达利欧会面时，什么跟李明善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之类的话他可没少说。 按照给人描绘的画面，明明只数几次合作关系的两个人，已经在他嘴里成了一个头磕地上，可以同生共死的把兄弟。 不过也正是基于保尔森良好的口才和营销养成的应变能力，让有心提前布局华夏市场，却一直苦寻不到合适标的的桥水承诺会在关键时刻拉他一把。 而所谓保尔森的关键时刻，自然是指来自那些即将大败亏输的投行们的反击。 这些已经吃下了巨额垃圾债权，以及曾经为这些天量垃圾债承保的大投行，现在一天天除了祈祷手里这些债券能够暂时稳定价值尽快出清外，就是期望能在某张报纸上面看到保尔森出事的新闻。 如果两者皆不可得，让这个喜欢拆穿把戏的家伙接受质询也不错。 到那时，那帮长期接受滋养的家伙们自然懂得该怎么帮损失惨重的投行发声。 而曾在这些机构供过职的保尔森也明白现下骤然成为新贵的自己所面临的困局。 不是把前期收益通过某种‘合理渠道’吐出来，就是背后身中八枪自杀，然后再通过遗产税吐出来。 谁让他敢赚华尔街老爷们的玛尼了。 于是，现下严重缺乏向上发声通道的他只能不顾一切地抓住达利欧抛来的橄榄枝。 而橄榄枝是否可以兑现的前提，是能够说服李明善接受来自桥水的资金支持。 “桥水想效法软银。” 李明善点点头，“我知道，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个开娱乐公司的，顺便做些投资。” “因为他们看上了你的C站，那个和YouTube类似的视频网站。” “哦？”李明善眉毛微微一抖，虽然感觉有些意外，但还算没超出自己的想象范围。 毕竟现在C站的各项指标数据与那些行业头部相比也差距不大，被人相中也正常。 “不过让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前些天在开幕直播时出现的那辆电动三轮车。” 说着，保尔森嘬了口胜利雪茄，得意地开口：“而且据我所知，现在桥水应该已经派人去了你的家乡考察，至于先去汉城还是晋阳，就不好说了。” 嘶～ 等电动三蹦子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后挺稳，裹着厚厚棉衣的小达利欧才正了正头上的大棉帽，惊喜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Amzing！”（自如脸） 李仲久虽说听不懂这个小洋鬼子在说啥，可从他的面色上大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心喜之下，本有些佝偻的腰板也不觉挺直了几分，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这位客人……您是来参观我们公司的？”操持起20多年都没用过的英语，李仲久磕磕绊绊地向小达利欧询问起了来意。 “哇哦，你居然会说英语！” 虽说对面的瘸腿中年人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光州口音，但连蒙带猜之下，小达利欧倒也能明白他是在问询自己的目的。 “我是桥水基金泛亚地区负责人麦修·达利欧，这是我的名片，我今天是想参观你们公司，还有这个！”说着，小达利欧又开心地一指身后的三蹦子。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我可以喊人过来，请客人稍等”。 接过名片的同时，词汇储备终于见底的李仲久礼貌地笑着转身，拿起放在门亭的电话，对着公司电话簿上练歌房的号码拨了出去。 作为全公司最重要吃瓜集散地，李仲久虽然只来了小半年，但关于S.W娱乐什么内部博弈、艺人八卦之类的消息，就没他不知道的。 更别说被公司众人常年捧上热度榜一位的会长恋爱史，李仲久约摸都比李明善本人掌握的更加彻底全面。 至于那些职员和艺人之间的选边站位，李仲久更是从他们的日常交谈中知道的一清二楚。 虽然大家都不认为一个瘸了腿，还满口大黄牙的看门人能从自己的只言片语中琢磨出什么，可一个人交出的信息量虽少，但就怕经年累月不是？ 只不过掌握了这些的李仲久并没有选择站哪边，哪怕韩孝周曾经跟他还有过一段不错的合作经历。 他的选择就是站在会长的立场，会长怎么选，他这个看门老头都赞成。 所以…… “西卡xi，门口这里有人找会长nim，是个讲英语的外国人。” 等那边的郑秀妍说完，李仲久这才开口解释道：“今天徐本部长和郑室长带着Tara和CNBlue各自有行程要跑，其他人的话我担心会泄露公司的秘密，所以如果可以，还请西卡xi能亲自过来一趟。” 等挂断电话，郑秀妍讪讪地冲郑淳元吐了吐舌头，装出一副可爱模样撒娇道：“老师nim，明善的人喊我去帮忙。” 郑淳元脸皮抽了抽，没吱声，他也想看看这个平日里总是冷面示人的弟子究竟能撒娇到什么程度。 “老师吖～”郑秀妍双手身前一插，开始扭捏起了身子。 “哎西。” 070诈骗犯 耳畔充斥着浓重的加利福尼亚口音，让小达利欧在恍惚间好似回到了那座在上世纪开业的著名招待所。 跟已经听了大半晌泡菜味蹩脚英语相比，面前这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简直活活就是位天使啊！ 还是没事就噗啦着三对翅膀的那种。 “您、您好？” 面对这位精神明显有些不正常的卷发男人，本就对生人有些抗拒的郑秀妍已经觉得有些不耐。 什么人啊这是！ 可凭着S.M强大的训练体系加成，再加上瘸腿仲久的转述，郑秀妍至少在颜面上还能维持住最基本的礼仪。 smile～ “这位先生，请问您来这里究竟有什么事？”郑秀妍很努力地尝试着让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听起来更悦耳一点。 “对不起，这位美丽的女士。” 自知失态的小达利欧歉意地微一欠身，“但不得不说，能在这里听到如您这般纯正的英语实在太难了，所以还请您原谅我的失礼。” 这个理由虽说听起来有些牵强，但同样有着切身体会的郑秀妍当时就信了。 有人甘当嘴替的感觉真好。 但是吧，这跟我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达利欧先生，您千里迢迢来汉城总不会就为了这个吧。”终于挂上冷脸的郑秀妍再次问起了来意。 而且按照之前的约定，等她小手一招，拎着铁锹的瘸腿仲久就会嗷一嗓子冲过来赶人。 “是这样。” 小达利欧再一次取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在郑秀妍面前，“作为桥水基金泛亚区域负责人，我这次来汉城，主要是为了参观S.W娱乐公司运行状况，以及我身后这辆电动车的生产基地。” “如果这里的一切符合我们的预期，桥水基金对参与到S.W娱乐公司的天使轮融资会非常感兴趣。另外，这是我的名片。” 小达利欧说完，满心以为只凭着桥水基金的名头就能够获得对方的尊重。 这感觉倒也不能说错，只能说他倒霉的没遇上对的人。 旧金山亚裔社区长大的郑秀妍从小就见惯了这些金发鹰鼻，再加上回到汉城后又全身心投入到练习中，哪有空了解这家贸贸然上门的金融公司。 桥水，有基淑姨母熬的糖水好喝么？ hin！ 不过祛媚归祛媚，投资这个词郑秀妍还是能听明白的。 同样双手把名片接过，郑秀妍假模假式地端详一番，这才抬头继续问道：“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按照正常流程，您也应该等明善欧……会长在的时候来公司考察吧？” “这……”被郑秀妍暗地里说成鬼鬼祟祟的小达利欧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他其实也明白，单论这件事自己做的确实不合规矩。 可问题是，真要是等李明善回来，先抛开消息传进老达利欧的耳朵里自己会不会被物理毁灭不谈，单说在东洋风流了半年以后，自己还有没有命活着从那里爬出来都是问题。 那些环东京湾的神赐少女们可太皮光水滑了。 只要价格谈得拢，从1V1到不管来的是不是人都OK。 主打的就是宾至如归，热情主动。 郑秀妍很好地抓住了对方一刹那的犹豫，看出点苗头的她掏出手机朝小达利欧摇了摇，“所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先确认一下是否同意接受您的走访，可以吗？” “当然。”小达利欧双手一摊，示意郑秀妍自便的同时，也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女孩的资料。 他总感觉在老达利欧给出的材料里，郑秀妍应该有着一定的分量。 在哪呢…… “明善欧巴”，举着手机的郑秀妍小心地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小达利欧正微笑着看向自己，警觉性颇高地对电话那头的李明善用上了加密语言。 汉语。 “有个叫桥水基金的人来了，说要看公司和电动车。” 虽然说的有些笼统，但好在并不影响李明善正确理解其中的意思。 同样的，也不耽误曾经在帝都上过六年小学的小达利欧快速‘破译’。 看着那张线条柔和的侧脸，再加上刚才的种种，这位也终于想到了郑秀妍的名字在材料里所处的那一栏。 原来是为了疑似的小女朋友啊，难怪会打算斥巨资收购金州队了。 这也算是烽火戏诸侯了吧。 只有小学六年级水平的小达利欧给出了一个自认还算贴切中肯的评价。 “嗯嗯，好的呢，我会用心讲解的。” 近来有些瘪的荷包制约了郑秀妍再多聊几句的想法，等她挂断电话，那边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小达利欧也同时敛去了原本挂在嘴边的暧昧笑容，重新换上了正经人的模样。 “达利欧先生，请问您打算先从那一块开始调查？”郑秀妍小手一背，表情极为淡定从容。 呸，刚才自己都说了只知道电动车的一些事情，转头就打算跟我开唠了是吧。 “Jessica小姐，如果可以的话，就从这辆车开始吧。” “当然可以。” 郑秀妍得体地笑指着三蹦子开口：“这是一辆电动三轮车。” 小达利欧跟着点点头。 三十秒过去，等不到下一句的他忍不住开口：“Jessica小姐，后面呢？譬如动力啊，续航啊，载重什么的。” 郑秀妍遗憾地把手一摊，“没了。” 没……了？ WTF！ 眼见这位快要抓狂，郑秀妍也难得地涨红了小脸。 本来就是嘛，那天也就是被明善爷爷带着兜了兜风，在路上随便说了几句，还要我怎么说。 诶？ 明善爷爷…… 福至心灵的郑秀妍眼前一亮，瞬间就找到了该怎么骗，不是，该怎么说服面前这个投资人了。 讲参数不行，讲PPT咱是专业的。 明善爷爷烙的那些大饼自己可还记得呢！ “咳咳。” 清了清嗓子的郑秀妍面容一肃，神情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紧张，“达利欧先生，您刚才的表现非常令人失望，我个人对您的专业性表示怀疑。” “我？专业性？” 小达利欧都快被气笑了，就算比不上自家老爹，但投资专业性方面怎么也比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强吧。 “首先您擅自来访已经很失礼了。” 家族血脉觉醒的郑秀妍背负双手，开始学着郑相彬给人打官司时的模样，抑扬顿挫地开口：“其次在已经看到了实物，而您并没有表达出明确投资意向前就这么问东问西，我有很充分的理由怀疑您是友商派来的商业间谍。” 商业间谍，还特么很充分…… 自打出生以来，达利欧少爷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当面指摘过，更何况指摘他的人，还是个黄毛小丫头。 “来来来，你先给我说说，你刚才当着我的面拿汉语跟李明善讲话又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听不懂。” 哈？ 面对破了防的小达利欧，被对面拆穿的郑秀妍也感觉讪讪，低着头，两根葱指也来回地戳啊戳，“原来你都知道啊。” “嗬，我还知道李明善是为了讨好你才收购球队嘞。” 嗯？ 这下轮到郑秀妍蒙圈了。 收购球队？ 为了讨好我？ 小达利欧眼睛一眯，“你不知道？” 郑秀妍摇摇头。 “想知道？” “想。” “哦吼吼，按说这可不该是我说的话啊。” 心知得计的达利欧少爷用手掩住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或许人家想要给你个惊喜呢，你说是吧，Jessica小姐。” 拧成八字眉的郑秀妍把嘴抿了抿，这个没有分寸感的美国佬可真讨厌啊。 “这样吧，Jessica小姐，我们交换秘密怎么样？” “怎么换？” “我这人向来公平，把您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也会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如实地告诉您，怎么样？” 郑秀妍少作犹豫，但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还是点头认了，“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还是我先来吧。李明善为了你打算收购金州勇士，但目前在收购过程中遇到了一些困难，而我们桥水正巧可以为他解决这些问题。” 说完，小达利欧向前把手一伸。 意思也挺明显，现在到你了Jessica小姐。 “听明善欧巴说。” 好似由于听到了适才的消息，涨红了一张俏脸的郑秀妍缓缓低下头，轻声开口，“因为这样的车子价格便宜又皮实耐用，非常适合用在土地广袤平整的中西部和南部农业州，那里的人们一定非常喜欢的。” “而且在出售的同时，还能通过回流资和积累经验研制出更环保，售价也更高的电动车，四轮的那种。” “可不止中西部和南部啊。” 达利欧吧砸吧砸嘴，按照郑秀妍描绘的使用场景，他已经联想到了更多的农耕地区，以及更多潜在客户群体。 更别说还有可以拿来交易的碳排，这特么可都是一堆堆金灿灿的马内啊。 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已经眼冒金光的小达利欧，依旧保持低头姿势的郑秀妍嘴角慢慢勾勒出一道弧线。 欧巴说的真对，这有些人啊，就不能见钱。 只要听到钱哗啦啦地响就连爹都忘了。 而且，谁说加密交流一定要用汉语了，好像朝鲜话能听懂似的。 071逝去 “就这么直白地让那孩子骗人真的好吗？” “骗？怎么会是骗呢，只不过拜托西卡转述的内容里少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罢了。” “真的无关紧要？” “呵呵，谁知道呢。” 掏出顺来的胜利雪茄，有点小得意的李明善刚打算点燃，却迎面就撞上了李富真渐渐变冷的眼神。 该说不说，这位姨母一旦变了脸，那气势嗷一下就起来了。 难怪姚弘基宁愿天天猫在山里当野人也不下山，山下的女人果然可怕。 “其实吧，让西卡学会骗人也是为她好。” 悻悻地把雪茄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李明善又接着开口解释，“当女儿的时候有郑叔叔和李姨母宠着，作偶像的时候有公司安排的经纪人帮忙打理一切，但总要有跟这个社会接触一天吧。” “虽说有些坑总要自己跳了才知道错，但早一点触碰到灰色，多一些分辨利弊的能力不是坏事，孝周在这方面做的就要比……”在李富真愈发冷冽的眼神攻势下，李明善自己也觉得说不下去了。 毕竟这位姨母自打成年以后就不是关心这些情情爱爱的人，自己还敢拿这个去岔话题，除了脑子抽抽李明善也想不到别的理由解释。 “我错了。” “嗬。” 收回气势的李富真轻笑着舀了勺米饭，趁着浸在大酱汤里吸收汤汁的功夫，不疾不徐地开口，“有基淑欧尼在，你的个人问题我可没兴趣操心，但还是那句话，既然姚弘基能为了你放下清州姚的家族延续，作为他唯一的外甥，你最好能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 其实李富真还有句话按下没说，但她相信以李明善的脑子应该能听得出来。 就是在汉城这个地界上，从暂露头脚开始到现在，随便帮李明善算算也交恶了不少人。 抛开忽敌忽友的李秀满不算。 DSP的李浩延、YG的杨贤硕，还有那位被李明善整得灰头土脸，据说还被打折了腿的赵家子弟，背后谁还没站着几位大物了？ 更别说真就当所有人眼拙耳聋，还是谁家在市政厅里还没点故友至交了，凭什么你李明善就能顺风顺水地摘下玉水洞的那块儿地皮？ 如果不是因为头顶有李家打伞，背后有检查厅撑腰，那些投鼠忌器的大物们早就像潮水般一拥而上地把S.W娱乐给吞了，哪还轮得到李明善能在那里像过家家一样地打造属于自己的城堡。 就这警惕心还敢笑话人家郑秀妍单纯，还想给人家上课，脸呢？ 看了眼明显已经把话听进去的李明善，李富真心满意足地把汤匙上的米饭慢慢送进嘴里。 就着窗外正在缓缓飘落的雪花，一时间觉得自己这长辈当得还挺称职。 不过孩子嘛，就得该打打该夸夸。 既然已经揍完了，那该给的糖自然也不能落下。 “呐，年底酒店那边还有事，我先回汉城。你留下把收购后续的事情办妥，趁着这些天郑律师也在，你们多亲近亲近，但不能耽误正事。” 李明善小脸一红，头垂的又低了几分，“好的姨母。” “另外……” 李富真本意是想着留下几个这边合作企业的联系方式，以防李明善身处异国他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但打开手机的瞬间，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李明善，你手机呢？” 李明善有些诧异地从口袋里拿出早已黑了屏的手机，“没电了，充电器在酒店放着呢。” “去订回国的机票吧，最快的。” 说着话，李富真已经起身来到了李明善身侧。 把手机递给他的同时，另一只手也搭在了李明善头顶，温柔但笨拙地开口安慰，“明善啊，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节哀。” 但此时的李明善已经顾不得应付这些，他的眼里只能装得下姚基淑刚刚发来的信息。 【明善爷爷去世，速归。】 “姨、姨母，那个我、我……” “我去给你订票，你自己安静一会儿。” 李富真说完又拍了拍李明善肩膀，这才转身出门去联系。 等包房里只剩下一个人，原本温暖的房间转瞬之间就仿佛与外界的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刚从椅子上离开的李明善又慢慢蜷缩成一团，低着头抱膝坐在了地板上。 按说自打从这个世界睁开眼的那天算起，现在的李明善跟李庸喜相处的日子也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 但当看到消息的刹那，他就像被一记重锤猛地敲在了脑袋上，就感觉身体都好像少了一块。 恍惚之间，他仿佛还看到一个穿着黑缎盘扣棉衣的小老头正笑着挥手道别。 “别啊，别啊，我求你了。” 稍稍清醒一点的李明善双手颤抖着从口袋里翻找出了备用电池，顾不得按好后盖，拇指就已经按在开机键上。 一秒 两秒 三秒 熟悉的握手画面只是闪了一下，屏幕就再次变回了黑色。 “怎么能没电，明明之前充满了啊。” 抠出备用电池重新装好， 开机，再黑屏。 直到看着他准备把那块电池放在嘴里咬，跟姚基淑刚通完电话的李富真终于忍不住开口喝骂道：“呀，差不多的了！” 红着双眼的李明善转过头，看着李富真一言不发。 “商务机来不及重新报批航线，我给你订了今晚的票，不过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我不敢保证三个小时后的你能正常登机，所以你这崽子最好给我冷静点。” “另外我还想提醒你一点，回去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保持冷静，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有时候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并不是坏事。” 被这样一头母狮子死死盯着，经过短暂失态，李明善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虽说从李富真话里话外的意思里听出了一些其他意味，但眼见这位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想法，李明善也只能收拾心情，低着头轻声回答。 “内。” “车子就在门外，行礼我会派人帮你收拾好待回汉城。”说完，李富真便侧身让出房门。 “走吧。” 072第六夜 是夜。 裹挟着雪片的北风猛地掠起，越过了高耸巍峨的雁门关，逗弄完挂在飞檐下泛了青绿的铜铃，又卷起这清脆铃声直扑关下五里外的村落。 在那里，有一座被数层厚毛毡堆叠搭建的灵堂孤零零守在路边。 因为人是在县城走的，按照传统，李庸喜的棺木只能停在村外，只有等明天下葬入土，他的牌位才能被最小的后辈，也就是李明善捧回老屋供奉祭祀。 听到呼啸而过的夜风，守灵的李明善先看了眼不远处还在缓缓摇曳着的烛火，才缓缓从衣袖里抽出双手，捧了些纸元宝丢进火盆。 就着重新燃起的火苗，被冻到麻木的李明善一边翻烤着双手，一边回忆着这一年多跟躺在棺木里的那位老人相处过的日子。 思来想去最终归成了一句话。 “答应我的白皮烟这就算赖账了是吧。” 毕竟不是灵异类故事，李庸喜自然不会因为这句吐槽就怒蹬棺材板，跳出来殴打这个不着调的孙子。 也正因为属于都市类小说，一般这种夜半三更人独坐的环境下，就很适合再增添一个知情识趣的小女朋友。 譬如，比李明善更早赶来的Jessica，郑秀妍。 “明善欧巴。”一挑毛毡帘子，裹着齐脚踝羽绒服的郑秀妍走了进来。 “黑灯瞎火的，你也不怕被雪埋了？” “睡不着，就让小黑带我来了。” 睡不着？ 这话搁别人身上说不定还有些可信度，至于郑秀妍么…… 眼睛都快扒拉不开了。 “我看是睡不惯吧。” 郑秀妍讪讪一笑，算是默认了。 “让你跟着孝周回去还非犟嘴。” 瞪了眼郑秀妍双脚挂满雪的棉靴，李明善拾起放在一旁的铁钎在炉子里捅了捅，等爆起的火苗重新收敛，这才朝郑秀妍招了招手，“过来烤烤火，真把你这笨蛋冻感冒了李秀满非把我杀了不可。” “嘿嘿。” 挨了骂的郑秀妍也不着恼，只是一边憨笑着一边抖去粘在衣服上的雪花。 接着，她来到牌位前捻起了三根松香，点燃后神情恭敬地插进了棺木前的香炉里。 等把这些做完，郑秀妍才回到李明善对面的条凳上坐好，只是没等她开口，灵堂外又响起了不耐的呜咽。 “呀，我忘了，小黑还在外面。” 忘性有些大的郑秀妍慌慌张张起身，不多时，重新回转的她的怀里多了一只正朝着李明善呲牙的五黑犬。 “小黑，安静，爷爷在睡觉！” 看着安静下来的小黑狗，李明善也觉得挺无奈。 这条狗是去年被李庸喜从村邻居那里抱回来作伴的。 自打这小家伙进了门，对全家人，哦不，现在还多了一个郑秀妍，都是既黏人又听话。 唯独李明善，不分时候场合，只要落进小黑狗的视线范围，这小东西除了呲牙狂吠就是照着李明善的裤腿咬。 真下嘴的那种。 李明善虽然心里有些猜测，但由于想法过于玄幻，自然也不方便跟别人张嘴问询。 毕竟谁敢保证别人听了会不会把穿越看成邪灵附体，然后举着桃木剑，手握黑驴蹄子之类的玩意儿朝自己身上招呼。 再说了，李明善也不觉得随便一条小黑狗就能比拥有家族传承的姚弘基强。 “Jess，千万抱好它，我可就这一条白麻孝裤了，明天送行还得穿呢。” “嗯！”听到熟悉的称呼，心情愉悦又不方便显露出来的郑秀妍把力度又加大了几分。 就是苦了可怜的小黑狗，肚子被紧紧搂着不说，一颗大好头颅也被挤在了两山之间无法动弹。 “欧巴？”到了只有狗?男?女（真）的环境，郑秀妍的称呼也变得亲近不少。 正准备弯腰拾些纸钱的李明善抬起头，用眼神问询郑秀妍。 “虽然这么问会很失礼，但我真的想知道爷爷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见面时他的身体还很好的。” 李明善的眼神穿过燃起的火苗，在郑秀妍身上停留了好一阵，才重新低下头，把纸钱丢进火盆的同时轻声开口。 “心梗突发，据说是在公司里发的病，因为是半夜，又是大雪天，等急救车赶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说到这，李明善就按住了话头，郑秀妍也默契地没再追问，只是用下巴在小黑的狗头上来回摩擦着，仿佛在她怀里求安慰的是李明善。 毕竟她可是亲耳听到了匆忙赶回来的李明善的咆哮，也亲眼看到了姚基淑摔在李明善脸上的那一耳光。 再加上韩孝周临走前的叮嘱，这里面要是没问题才有问题。 出神地望着被火苗舔舐殆尽的纸钱元宝，郑秀妍就觉得自己压力好大。 而坐在她对面的李明善，此刻也因为刚才的对话，把压在心里的愤怒重新勾了起来。 想起躺在棺木里面容安详的李庸喜，李明善也只能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说你，图什么呢？ 有人想趁着冰灾捞钱就让他捞嘛。 你都隐退让贤的人了，何必逆着那些人的意愿，不仅要保供还要把挖出来的煤炭按坑口价平出。 即便如此，以你李庸喜在集团的威望，当众说句话就足够把老大老三家压死了，又何必非要天天住在矿上，结果把人矿长都挤占的没了位置？ 现在好了吧。 开采的煤炭是出去了，上面的锦旗和慰问是到了，可你人呢？ 不知道图了个啥。 “欧巴……” 郑秀妍的轻声呼唤把李明善重新拉回到现实。 闭上眼定了定神，等再次睁开眼，李明善的心情已经恢复正常。 “没吓着你吧。” “我没事。” “那就好。” 李明善起身把几张条凳拼在一起，又把自己的棉衣铺在上面，这才回身朝郑秀妍招了招手，“大半夜还下着雪，就凑合一下吧。” “欧巴你呢？” “我不困。” 郑秀妍感觉有点难为情，可强烈的困意让她又感觉李明善的这个建议还不错。 天色渐亮。 因为要赶在晌午前入土，李家人和前来帮忙的亲朋好友们也纷纷出门，朝着灵堂赶来。 再然后就看到了酣睡中的郑秀妍，和守在她脚边，正跟李明善对峙的小黑狗。 一时间，大伙面面相觑，却又心思各异。 073黑红计划 清潭洞，S.M娱乐公司。 作为新年后春节前的第一次会议，总结计划自然是题中应有之意。 当然，最多就是起到个知会的作用。 只要金英敏和他所代表的群体，能跟以李秀满为首的公司创始派达成一致，其他股东理事的意见其实并不重要。 乖乖坐家里等着拿钱就行了，单独划分出个办公区域都属实是资源浪费，就更别说还能分配一个偶像团体让个啥都不懂的初哥带着。 说句不好听的，那都是娱乐公司最宝贵的生产资料，大家伙吃饭养家，发财致富之类的就全指着他（她）们了。 别说放任去跟公司理事谈个恋爱，单是带砸了队伍，谁负责把这亏空补上？ 于是在小股东自觉噤声的前提下，今天会议进展的倒也顺利。 可即便如此，也是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金英敏才堪堪汇报完了公司上年度的经营状况。 毕竟从利润大户的男团，也就是东方神起和SJ开始，再到solo歌手BoA、安七炫这些稳定的收入支柱，以及因为属于未来的潜在盈利点，特别放在最后汇报的少女时代。 林林总总，事情琐碎的很。 “社长nim，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稍稍简短点，毕竟现在也不早了，大家都很忙。” 一般只要不是利益相悖的时候，李秀满也不吝把自己和金英敏之间的小龃龉放在台面上。 除了需要在公众场合点一点这个时刻想着篡位的家伙，另一方面也有演给小股东看的意思。 表明大家不是什么事都在一条线上的。 被打断发言的金英敏自然也懂里面的道道，皱眉抬眼，遭受霸凌后的微微颤抖的薄唇一气呵成，“李总监很忙么？如果事情过于紧要的话...我尽力。” “嗬。”李秀满得意地重新闭上双眼。 “女团方面，截至目前，少女时代本次回归曲《kissyou》获得一位的数量是一个。虽然确实存在回归时间短的问题，但与前期完成回归的wondergirls相比，一位数和传唱度都差了点。” “tellme是吧，朴振英亲自操刀，取得这个成绩不奇怪。另一个呢，Tara。”已经提前做过沟通的李秀满，平滑且自然地帮着金英敏把话题过渡到今天的重点上面。 “Tara的话，从去年圣诞节回归开始到现在，KBS和SBS的一位数是5个，其中有一个还是从wondergirls手里亲自夺过来的。” “喔？没想到汇集了全公司数年精英的少女时代居然还打不过杂牌军，金社长，对此你有何解释啊？当初这份计划可是你一力推动的。” 金英敏此刻表现得一如平常人那般开始推卸责任，“我、我觉得，这次回归即便不算成功，但也不能说是失败。” “怎么说？” “从市场反馈情况看，这一回不够是tellme还是No.9都是那种特别容易被人记忆的歌曲，而反观kissyou。” 李秀满三角眼一挑，打断发言的语气也缓缓变冷，“你是质疑我的专业么，金社长？” “我只是建议少女时代下次回归选歌时，可以挑一首风格类似的歌曲试试，当然这方面李总监是专业的，您来定。”金英敏很完美地表现出了一个又怂又想反抗的受气包形象。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情况么？” “据DSP的内部消息，Kara疑似有成员要退出，具体原因不明。” “这条还不错，还有么？” “据金竹贤那边的消息，因家庭原因，李明善会长短期内无法回到汉城署理公司事务。目前S.W的所有工作均由韩孝周演员拿定，另外，他们在寻找一个叫新沙洞老虎的制作人。” “喔，这个不错，看起来大家的耳根子都能清净段时间了。还有么？” “还有就是最后一项，也是关于少女时代的。” 跟李秀满一唱一和地铺垫了这么多，终于轮到金英敏把自己厘定的计划放到台面上了。 而之所以需要铺垫这么多，主要还是他自己都对成功与否没有几分把握。 毕竟这份计划的成功太吃外界因素影响，耍得好自然赢家同吃，可一旦玩砸了，几年内S.M娱乐就别想染指女团市场了。 没那个资源储备。 到那时，这个社长宝座别说能不能坐得住，估摸着自己这个人都得在汉江大桥上被人自杀。 察觉到金英敏的犹豫，李秀满微笑着推了推眼镜框，然后适时地推了一把，“金社长大可以说来听听嘛，至于能不能通过...这不是还有其他理事在么，大家共同参详就是。” “内。” 金英敏把手中的文件夹在桌面上重重一磕，提醒大家自己接下来的话很重要，“参考李总监‘黑红也是红’的理论，我把手里这份针对少女时代下阶段的推广案起名叫《黑红计划》。” 到现在还想着推卸责任啊，金社长。 莫名被cue的李秀满在心里撇了撇嘴。 “计划实施的时间未定，地点未定，至于会产生什么后果也未可知。” “金社长”，一上午都没有参与感的理事们此时终于能开口吐槽了，“一份什么都没有的计划案你拿上来，是打算推卸自己的责任吗？” 话说到了这一步，没了退路的金英敏也只能按照既定策略继续往下说，“不不不，至少计划内容和被炒作成员已经定下来了。” “喔？” “这个计划里，除了通过粉丝渠道放出团队负面消息外，会把剩余火力，包括绯闻什么的都集中在Jessica的身上。” “嗬，该不会是确认了李明善会长无暇他顾，所以金社长才敢这么干吧。” “不不不。” 金英敏把手摆得飞快，“正因为把李会长这个重要因素纳入了参考范畴，我才敢实施这个计划。毕竟以李明善会长和少女时代的羁绊，一旦计划失败，至少还有他给托底不是？” “如果还不行，那就跟Jessica解约，把人让给他好了。” “嗯……” 看着摆在各自目前的计划案，一时间各个理事们也无法轻易做出决定。 倒不是说是在为少女时代成员的未来担忧，主要他们现在也都反应过来，这两个一唱一和的混蛋就想着把责任分摊。 什么决策参与感，都他娘是鬼扯。 眼看会场陷入僵局，接受到求救信号的李秀满在心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都不是什么铁憨憨啊。 “作为少女时代的成员亲属，同时也是S.M娱乐艺术总监”，李秀满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我表示认可这份计划，至于在座的各位，谁赞成谁反对啊？” 074龃龉 就在SM公司举行会议的同时，已经被管理层列为‘重点帮扶’人员的郑秀妍此时正推着小推车吃力地走出金浦机场特殊通道，猫腰钻进了李静肃女士开的车内。 由于这次纯属个人事务，而且需要处理事务的原因还没法向对外公开，因此在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新罗酒店负责人的严重关切下，小门小户的SM公司也只能捏着鼻子发出了正式伤病公告，有验伤报告的那种。 说明郑秀妍之所以会缺席本周打歌行程，只由于她在练习时扭伤了脚踝，作为一家负责任的娱乐公司，SM一向把艺人的身体健康当作首要工作，同时也为了Jessica能在今后为粉丝奉献出更好的表演，经过公司综合考虑，才做出了让她休息一周的决定。 SM这则原打算重塑公司形象的通告一经发布，红蓝两家的粉丝就集体震惊了。 这他娘还是自己认识的那家又破又不当人的公司？ 东神和SJ的giegie们哪点比不上少女时代，凭什么这帮黄毛小丫头刚出道就能享受这种待遇？ 这不公平！ 有黑幕！！ 至于少女时代的粉丝群体中，一些见多识广的博爱粉自然也明白过去的SM公司是个什么揍性。 别说只是崴脚这种程度的伤病，就是断了腿在李秀满眼里那根本就不算个事，只要还喘着口气，艺人们爬也得爬上舞台。 于是对比之下，两边的粉丝心态都开始有些失衡。 一边认为哥哥们贡献巨大却没有从公司那里得到那该死的尊重，作为粉丝，自己有义务教这些新人团什么才是规矩。 另一边则觉得自己粉的菜鸟团刚出道就能获得这种超规格待遇，那还有啥好说的，吹着唠就对了。 于是在郑秀妍离开汉城的一周时间里，三家粉丝开始在论坛上渐渐别起了苗头。 按说出了这种舆论导向，那些跟公司有往来的大粉头都会私下通知一声，而作为观测舆情的部门也应该在第一时间发现上报，然后主动跟粉头们打配合把事件尽快平息。 只是这一回，红蓝两家的粉头都觉得其实让这些粉丝们在论坛上发泄一下情绪也不错，既能增强粉丝凝聚力，也可以给SM娱乐施加压力，逼迫公司的人主动来找自己谈合作。 这么一来，作为中间商的他（她）们今后就能有更宽广的议价空间。 一箭三得了属于是。 而在SM公司，由于金英敏提前就跟李秀满达成了一致意见，或者说正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才让金英敏最终下定了决心。 总之就是当舆情报告呈到两人面前时，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静观其变。 “孩子们！你们最最想念的西卡欧尼回来了！” 一回到宿舍，努力装了一周大家闺秀的郑秀妍立刻就丢掉了那对掩人耳目的拐杖，张开双臂等待着众人的迎接。 然后，就没了然后。 预想中热情迎接的小姐妹们此时正一个个歪七扭八地盘坐在沙发上，即便看到自己，也都人均一副恹恹的模样。 “你们这是？” “欧尼～” 只能轮到坐地板的允儿可可怜怜地抽了抽鼻子，也不起身，就这么一路蛄蛹着爬到了郑秀妍面前。 随即一言不发地把身子紧紧盘在了她的腿上，“欧尼！” 郑秀妍面皮狠狠地抽了抽。 虽说也知道这孩子八成又搁那儿给自己演戏，可没办法，就凭着那副梨花带雨的小可怜样郑秀妍也狠不起心。 “说吧，怎么了又？” “西卡欧尼，我们到现在才拿到了一个一位，好惨啊。” 郑秀妍挑挑眉，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这种事情虽然没得说，但要说在里面要负主要责任，似乎又够不上。 而且在当初离开前，还是这孩子和Sunny率先表明态度，之后大家伙才陆续举手赞同。 更何况以允儿的性格，别看在外面总是被人诟病一门两面什么的，可在私底下，这个安安静静的小丫头也是个喜欢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性子。 这么急着推的时候不能说没有，但少的可怜。 而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么有且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林允儿不知道又惹了什么祸，才需要这么费劲吧啦想着把自己拉进一条战线。 想到这里，郑秀妍抬头看了眼不远处，正窝在沙发上，一副生闷气模样的金泰妍。 也跟我演上了是吧。 “允儿吖...” 郑秀妍很努力地抖抖腿，发觉被抱的过紧，遂放弃，“你好好说，究竟怎么了。” “我惹孝渊欧尼生气了”，林允儿回答的格外干脆。 生气？ 还是孝渊那个铁憨憨？ 被这么一提醒，郑秀妍才发现没有出现在客厅里的成员，除了已经在机场迎接李秀英的Sunny，还有向来喜欢咋咋呼呼的舍友孝渊。 “俞利，秀英，究竟怎么回事？允儿说什么了能把孝渊惹成这样？” 被点名的两个人先相互对视一眼，接着又格外默契地把头甩出了残影。 不能说，不可说，不敢说。 眼看这波队友没一个能顶上事，金泰妍只能努力振奋精神，起身向郑秀妍示意道：“还是我来吧，毕竟我也算当事人之一，秀妍你跟我进来。” 进入两人对话模式的金泰妍明显变得轻松许多，不待身后的郑秀妍开口，就主动开口：“孝渊想退队。” WTF？ “你不信？” 郑秀妍横了一眼，对这种话题都懒得回应。 废话不是，我跟孝渊，秀英可是同期练习生，她们什么性格我不比你清楚？ 要没点对出道的执念，这些人早他娘放弃了好吧。 特别是孝渊，要不是有了她的坚持，那位妈妈又何必从仁川一趟趟地把她送到清潭洞。 每天来回将近100公里，开玩笑呢？ 现在好不容易能以少女时代的身份出道，孝渊还指着赚大钱孝敬那、位， 姨母，呢…… 看到郑秀妍面色忽然变得凝重，金泰妍苦涩地扬了扬嘴角，“看来你也想到了啊。” “所以，其实根本不是允儿惹恼了孝渊，而是她自己对出道后的预期和现实落差太大感到厌烦了是吧。” “嗯”，金泰妍点点头，算是坐实了她的猜测。 接着又叹了口气，“其实我跟孝渊也聊过几回，作用不大。” “当然了，毕竟孝渊一直都是所有练习生里舞技最拔尖的那个，现在人气低到这种程度，换我也一下子承受不了。” 郑秀妍现在才明白刚才权俞利和崔秀英干嘛会把头晃成了拨浪鼓。 大家太明白各自的性格了，劝说对现在的金孝渊不能说作用不大，但也几近于零。 当初在樱花出道又退回练习生身份的崔秀英是顶着压力生生走出来的。 先是进入天上智喜候选又被退出，后来又染上摄像头恐惧症的自己也是这么咬牙硬扛到出道。 更别说还有坚持练习九年，结果把公司都给练没了的李纯揆。 大家可都是这么死扛...诶？ 想到那个穿拖鞋都要垫鞋垫的小太阳，郑秀妍的眼睛顿时变得明亮不少。 “泰妍等一下，我想到办法了！” 075想必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李、明、善！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吗？！” “瞧你这话说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本来少女时代就是个把太多精英练习生捏合在一起的怪物团体，以你和泰妍的唱功，孝渊俞利的舞蹈功底，随便放到哪个公司都是可以撑门立户的台柱子。可现在只能挤在一个组合里各自迁就，说好听点是大家都有牺牲精神，难听点就是优质资源的极度浪费。” “hin，你才是优质资源。” 听到电话那头语气有了明显软化，李明善乐呵呵地给自己赏了根烟，继续开口夸道：“但现在嘞，金英敏那白痴不仅把你们几个强行凑成一搭，还贪心地加上了李纯揆和徐珠贤这种实力足够在小组合里当ACE的人物，这种组合资源够分才奇了怪嘞。” “嗯……” 郑秀妍微微蹙着眉，总觉得李明善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又似乎哪里有些不对，但眼下最急需找到的是怎么开导孝渊，至于其他事只能随后再说。 “所以孝渊这件事连你也没办法解决？” “小火看运大火看命啊郑女士，更何况以孝渊的外貌特点其实更适合走欧美圈。但现下的汉城偶像界你也知道，在李秀满的潜移默化下，粉丝审美开始逐渐朝着白瘦幼靠拢。所以在未来可见的几年，孝渊长期处于人气下位圈这事儿没得捞，告辞。” “可是……” 不等郑秀妍开口，在电话那头的李明善留下最后一句话就断开了联系。 “放心吧，走不了。如果有时间就带这孩子出去走走吧，虽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但可以宽宽心。” “呀！” 啪嗒。 挂断了电话，李明善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收敛。 因为爷爷的突然离世，让李明善许多原本计划好的工作也只能暂时停顿下来。 更何况眼前还有棘手却不能避免的事情。 分家。 因为掌管着整个集团，加之已经把自己两个儿子安排进了矿业公司，李仁生这次的姿态摆的很高，表示任由三个弟弟先挑。 老三李仁富主持的焦化公司虽说这些年行情不好，但一来趁着前些年攒了不少家底，二来掌管企业这么些年，见惯了市场的起起落落，所以也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可这么一来就苦了李仁来，自打回到锦山工作就被扔去做了财务管理，李庸喜还在的时候自然富贵清闲，坐看其他兄弟累死累活。 但现在撑在头顶的大伞一没，他也势必要考虑自己的退路。 倒不是说财务总监这个位子坐的烫屁股，只要他还想干，其他兄弟自是不会撕破脸面把他替换掉。 但之后呢，财务公司总不可能一直任由他这一脉一直把在手里，轮到自家儿子的时候又咋整？ 更别说今后万一集团分拆，集团都没了，谁还多费劲瞧他这个集团财务总监一眼。 思来想去，李家老二的那双眼自觉不自觉地就瞟到了李仁贵挂名的锦山电力公司，和以集团名义参股的那家混合所有电力公司身上。 许是已经当惯了富贵闲人，又或许是对儿子李明善有着莫名其妙的自信，总之当李仁来在集团会议上提出希望学习新业务，参与到公司实际经营时，这爹二话不说就主动表示可以让出两家企业的经营管理权。 等他回家得意洋洋地表示终于有时间陪老婆回家省亲，顺便去汉城见见旧日故友时，姚基淑整个人都惊呆了。 虽然她不一定真能看得上那两家公司，但谁还不希望能给子孙后代多留点东西嘞？ 现在倒好，除了手里的那点未来收益还未可知的集团股份，啥都没了。 那一夜，姚基淑多年养气功夫一朝散尽自是不提，就连那把在家里祭炼多年的三尺六寸长，宽不过一掌半的御夫神器也隐约有了重现江湖的机会。 作为儿子的李明善自然也为难，左边看看是爹，右边瞧瞧是妈。 无可奈何之下，他也只好一手拉住转身想跑的李仁贵，一手把家里珍藏多年的搓衣板直往姚基淑的手里塞。 同时还不忘扯着嗓子劝一句，“偶妈，万万使不得，我爸罪不至死啊！” 被拽住动弹不得的李仁贵艰难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孝顺儿子。 我这当爹的是不是还该谢谢你啊。 李明善贴心地把眼眨了眨。 咱爷俩谁跟谁，不客气。 经过这么一搅和，接受现实的姚基淑肚子里那股子气好歹是散了不少，毕竟公公刚出头七，李仁贵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在左右邻居那里也不好看。 只好暂且先记下这笔，以观后效。 趁着两位大人面色稍缓，罚跪搓衣板的李明善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其实我觉得现在这个结果也不错。” 听到如此忤逆的言论，姚基淑柳眉倒竖双目微睁，只是不待她雌威大发，端坐一旁的李仁贵就赶忙出言拦了下来，“别急，听听也不耽误事。” “hin～” 死傲娇同款冷哼响起，得到准许的李明善刚打算起身凑到沙发上慢慢说，没想到李仁贵又接着开口：“就这么着说吧。” 弄了半天，不耽误跪搓板是吧。 享受双倍血脉压制的李明善只敢在心里小小吐槽一句，表面依旧笑容满面地回道：“S.W虽说上了正轨，可距离职业化管理还差的远，而且孝周本职毕竟还是演员，总把她困在办公桌前既不现实也不合情理，所以至少需要一位有经验的人坐镇才行，我觉得偶妈您完全可以胜任。” “嗯……”姚基淑虽然没开口，但至少脸色好看了很多。 “其次就是嘉行，除了电动三轮车，电池续航能力方面的研发也到了一定的阶段，下一步我跟那边打算在现有的四轮电动车基础上进行升级试产。” “咳咳”，听到这里，李仁贵轻轻咳了两声，身子也坐的更板正了。 那意思也挺明显，这种生产上的事情害得是我亲自出马才行。 “所以，我准备在江南待一段时间。” 不懂风情的李明善下一句就给出了答案。 “剩下的就是球队收购，小达利欧有意以个人身份拿走电动车的美洲经营权，代价是他要作为股东之一，跟我共同出资收购金州勇士。” “之一？” “是之一。” 李明善也不卖关子，下一句话就回答了姚基淑的疑问，“因为我还打算邀请李秀满，朴振英和李秉宪，还有些忠武路演员们共同出资。” “斯台普斯和麦迪逊花园广场既然能坐得下好莱坞的明星，那甲骨文球馆前排有亚洲明星捧场也很正常，而且在全美直播的赛间邀请少女时代，WG或者Tara这些偶像团体前来表演，我想他们应该很感兴趣。” “听着还不错，要是资金不凑手就跟我说，几个亿我还拿得出来”，有了从李秀英那里分得的大笔花红加持，李仁贵此刻表现得相当符合大众对煤老板的刻板印象。 买就对了。 “是刀乐。” “嘎”，李仁贵刚刚升腾起来的嚣张气焰，只因为货币单位的不同，瞬间就按照汇率挂牌价打了骨折。 想想也挺难的。 眼看老爹的参与感被自己亲手灭掉了六成，膝盖生疼的李明善赶紧出言补救：“您也别失望，其实全家就您的责任最大。您想啊生产测试得要钱吧，球队运营也得要钱吧，没有您从中坐镇提供资金流，我哪能玩的转这么多？” “嗯...”李仁贵闻言，得意地朝姚基淑挑挑眉。 “别急呀，您的作用可不止这些。” 为了让自己能赶紧从神器上起来，也为了给这些天糟心事一堆的老李宽宽心，李明善眼一闭牙一咬，就彻底不准备要这张脸了，“西卡您见过吧？” “见过，很不错的孩子，你偶妈很喜欢她。” “孝周您也认识是吧。” “尽说废话，前些天韩勇燮还给我打电话道歉来着。” “那如果我说孤男寡女凑到一块就很容易做些张开嘴，迈开腿的事情，这想必您也一定可以理解吧！” 哈？ 被李明善这么一说，李仁贵和姚基淑瞬间就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你说甚？”情急之下，李仁贵土话也不自觉地丢了出来。 李明善扭捏一笑，“就是，嗯，你们想的那种事情。” 与此同时，另一个时区的爱宝乐园里。 打着给孝渊散心的名义，笼络了一帮小姐妹集体出行的郑秀妍猛地一摘头套。 “yue！” 076三个月后 “孝渊这两天的行程辛苦了，待会儿回宿舍就赶紧休息。” “好的呢！基范欧巴再见！！” 对着前排的宋基范甜甜一笑，致辞完成两个商演行程的孝渊才拎起半人高的行囊下了车。 想起刚才新闻里正在讲关于汉城结婚率低下的问题，也不知道是其他地方的年轻人都想得开，还是真的转了运，总之自打年初被郑秀妍拉去爱宝乐园里溜了一圈，金孝渊接到的祝歌邀约就慢慢多了起来。 从刚开始的几天一单，到后来每周都有，再到如今两天居然可以接到五个行程，这对正处于第一个事业小低谷的孝渊而言，只要在说到‘我是少女时代的孝渊’时有人鼓掌喝彩，唱完下台主家也能顺利结了车马费就已经很幸福了。 再加上这些都被公司算作了个人行程，因此只要支付了公司运营成本和经纪人抽成，剩下的世宗大王都会乖乖落进孝渊的小荷包。 虽说这些钱还不够给她偶妈换辆心仪的现代车，但至少已经实现了个人收支相抵，变相减轻了家里的财务负担。 偶有结余时，除了可以拉上一帮小姐妹们去打打牙祭，还可以给那个还处于液体状态的外甥买些个人用品。 譬如，一个装了香蕉牛奶的奶瓶子。 还挂着标签3000元。 “哎一古，wuli小明善，看看孝渊姨母给你买了什么？” 看着那张愈发讨打的脸朝自己越凑越近，郑秀妍开始把拳头缓缓攥紧。 这就，没完没了了是吧。 不就是被游乐设施晃到呕吐么，至于过了三个月，还要被你拿出来嘲笑一番？ 再说了，像你金孝渊这种只配隔着屏幕看色即是空的女人懂个屁的小明善，见过真身么。 hin！ “嘿嘿。” 不知死活的孝渊xi一边蹦跳着向郑秀妍身前凑，一边傻笑着张开了双臂，“西卡xi，快让欧尼抱抱，看看两天没见腰变粗了没。” “滚滚滚。” “来嘛，西卡xi，让我试试小宝宝会不会踹我一脚。” 迎着那张变得愈发张狂的脸，半倚着的郑秀妍开始慢慢调整姿势，只待孝渊凑到近前的第一时间就起身直接给这家伙来技狠的，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才是自己真正的家学渊源。 随着金孝渊越走越近，已经侧跪在床上的郑秀妍嘴角隐隐露出一抹笑意。 今天你死定了，金孝渊。 就是金泰妍来了也保不住你，我说的！ 只是还不等怒气槽开始转化，突然传来的一阵晃动就把重心不稳的郑秀妍重新坐回床上。 而一脸嘚瑟的孝渊，也止不住脚步，连滚带爬就摔在郑秀妍身边。 至于那瓶特意买来的香蕉牛奶，也在惊慌失措间被她失手摔在了地上。 啪！ 玻璃制的奶瓶在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就四溅纷飞，装在里面的奶液也因为没了容器承载，开始在地板上缓缓流淌。 “地震了！” “嗯，晃得这么厉害傻子也知道是地震了。” “那你还不跑？” “小震不用跑，至于大震……” 李明善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绕过坐在对面的胡惟德，向玻璃窗外看去。 他现在只希望提前准备的那些东西能派上用场。 至少有人可以把消息及早发出来，让人知道那里已经发生了什么。 眼瞅着李明善又在愣神，已经腻歪了一早晨的胡惟德终于忍不住开口吐槽：“呀，又想什么呢，该不会你把我从汉城喊过来就是专门为了看你表演吧。” “嗯？没什么，大概刚才被晃得有些晕。” “这点晃动你都觉着头晕，要是在海上……” 还不等胡惟德把鄙视的话讲完，李明善的办公室门已经被人猛地推开，“明善。” “二哥？” 来人正是被李仁来派来交接电厂管理的李明孝，大抵是因为惊魂未定的缘故，此时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明善，大伯让立刻回集团开会。” “开会...现在？” “说省里来了紧急通知，巴蜀地震了。” 胡惟德站在靠窗的位置向下看，直到载着李明善二人的车子飞驰出了厂门，他才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两指捏起白瓷茶盏，看着杯子里尤在摇晃的茶汤，胡惟德一时间也有些出神。 如果换作去年，这个时候正是自己被李明善蛊惑着一头扎进巴蜀茫茫群山的时间。 为了找到李明善嘴里，那桩足以影响整个世界的大买卖，两人跟着当地矿院的调研员可没少吃苦，也没少见到当地的风土人情。 也正是因为这段经历，他才主动跟李明善提了一嘴，说如果在这里投资探矿，地质条件是首先要考虑的问题。 一旦出了什么事，在现有条件下，外边救援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拥有开展自救和对外沟通的条件。 说实话，胡惟德当时也只想着把调研意见反馈给李明善就完事，而且按照他对这家伙的认识，有九成八的概率就会放弃这笔投资。 毕竟既然已经摆明了成本收益不匹配，大概没有哪个做生意的会傻乎乎地选择继续在这里投资。 然而，他的猜测只对了一半。 对于当时李明善的回答，胡惟德倒是记得特别清楚。 “那就先暂缓吧，毕竟科学结论还是要尊重的。” 李明善来回碾着脚下的碎石，失落和不甘心表现得格外明显，“不过既然知道这下面的确有东西，我打算跟当地人和机构先打好关系，等哪天条件成熟，我们也好占据先发优势。” “譬如？” “帮着翻新一下校舍啦，装几部紧急时刻可以用的电话什么的。” 说到这，李明善贼笑着拍了拍胡惟德的肩膀，“鉴于是哥主动提出的意见，这件事就全权拜托给你了，我出钱你出力，等今后在这里开了矿算你一股。” “一股？你施舍谁呢。” “那就加到一成，还是干股，已经很有诚意了，干就干，不干就算。” “成交。” 当时胡惟德还觉着自己占了便宜，但等他真的在那里扎了根，才知道想把这些完成究竟有多少困难。 以至于等年初匆匆收尾回了汉城，除了个别几个讲义气的，其他那些原先跟着自己厮混的小弟兄已经纷纷跳槽，跟了别的老大。 再到后来，自己也被这厮连蒙带骗地拉进了S.W娱乐，给了个不怎么管事的理事头衔。 回想着过去种种，胡惟德越思谋越觉得自己是被李明善给算计了。 而且现在仔细回想，那厮似乎就没把究竟能不能在那边开矿放在心上。 “惟德哥，我回来了。” 就在胡惟德心生疑惑之际，开完会的李明善也匆匆赶了回来。 然后不等胡惟德开口，李明善又接着说道：“为了响应省里的要求，我大伯安排我带着集团公司救援队和救援物资入蜀。” 077回汉城 汉城，永登浦区，文化振兴集团行政总裁办公室。 “总裁nim，S.W的李会长出事了。” “什么时候？怎么回事？” “半个月前，据说是被砸到了头部，目前人已经脱离危险，但还在昏迷中。” “意外？” “根据内部传出的消息，大概率是意外，但考虑到人是由李富真亲自出面协调，直接从华夏接到三星医院进行全程诊疗的情况，不能排除存在小概率事件。” 正在亲手起草文件的朴总裁笔尖一顿，皱眉责怪道：“啧，怎么偏偏赶在这种时候。这崽子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都不懂么？” 崔助理作为核心圈中最具影响力的几人之一，对近来朴总裁和那位新上任大统领之间发生的一系列龃龉可以说再清楚不过。 在选前本已协商妥当的蛋糕分配方案被单方面全部推翻，仅这一招就把还等着对下论功行赏的朴总裁架在了火上。 更别说上任后，那位还把已经施行多年的6.15宣言来了个180°的大转弯，除了让坐北望南的那位将军感到恼火不已外，又给了曾力主筹拍《高地战》的朴总裁一记大耳瓜子。 火辣辣的疼。 按说接二连三地出了这种事，作为被阴的一方怎么也该出面表个态，甚至直接撕破脸皮发起几次反击也说得过去。 但考虑到眼下对方声威正盛，自认谋主的崔助理觉得还是应该适时向朴总裁劝谏几句。 至于说劝谏可能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以崔助理那可怜的脑容量来讲，她大抵是想不到，或者根本就没想过。 “那您看，要放弃这条线么？毕竟现在那位已经摆明了要跟北面不对付。而作为《高地战》的出品公司，S.W娱乐下一步可是很容易被人盯上啊，一个搞不好，被破产清算也都在旦夕之间。” “放弃？” 朴总裁一时有些语塞，这位思考问题就不考虑现实情况么？ 虽说球长潘先生是在离开姚家后才与朴家搭上了联系，可不管是从历史渊源，还是这次合作也因为有了潘先生从中牵线作保才能顺利达成。 不然人家李明善大可脚踩两条船，又何必直接下了金家的面子。 如果这个时候把李明善狠心甩了，在朴总裁看来，除了给自己多树立一个敌人其他好处丁点也无。 而且现在手底下的那些人本就对自己有了意见，若是再来这么一出，兔死狐悲简直是一定的。 同时也是摆明告诉了所有人，眼下朴总裁已经失势到护不住基本盘面，准备向李大统领伏低做小。 一旦产生了这样的统一认识，那大伙还在她身边围个什么劲，倒不如趁着还有些价值的时候选择‘飘零半生未逢明主’，还是‘老贼安敢欺人太甚’，大家另谋出路各奔前程去罢。 若是落到这般田地，五年后自己还选个屁啊！ “先等等吧，想来S.W那边遭受的压力固然会有，但李明善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想动就能动了的。” 既然已有定计，朴总裁便重新提笔开始书写文件，那意思就挺明显，这事就这么定了。 “欧尼，你最近多关注一下S.W的情况，如果发现他们吃不消，就第一时间通知我。” “内。” 就在崔助理应允退下的同时，在S.W娱乐公司，胡惟德也正在与韩孝周进行着一场私下谈话。 “韩演员，你出现的地方应该片场，是围读会或者是某个品牌秀场，最不济也应该安静呆在东国大钻研演技。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该离开了。” 向来温和待人的韩孝周此刻已经被这番言语弄得面挂寒霜，冷眼看着坐在对面的胡惟德低声回应道：“胡理事，您专程从华夏赶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如果是的话，我的回答是不可能。” “我跟你明说了吧，这是你那位姨母的意思。” “对不起，我接受的是李明善的委托，所以在他回来接手公司前，我是不会走的。” 说着，韩孝周将披肩长发重新盘起，微垂鹅颈，开始认真校对放在面前的文件，“胡理事，如果您想和我说的就是这些，我想您可以回去了，我手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失礼。” 头回面对这种程度的犟种，自觉阅人无数的胡惟德也不禁感觉脑仁疼。 从他内心来讲，这样的义气妹纸简直360°无死角契合了当年自己一个头磕在关老爷面前时，对兄弟二字的所有认知。 但有时候吧，坚持不一定就是真的勇敢，退一步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怯懦。 人总要带着辩证的眼光看待问题不是？ 既然硬的不行，受了姚基淑委托的胡惟德也只能换个打法，重新再来。 “孝周啊，你看明善那里……” “那里我已经去过了，环境和医疗条件很适合明善休养。当然，如果胡理事觉得那里还不够安全，我也可以跟我阿爸说一声。” “另外这件事我已经通知了西卡，所以如果胡理事觉得明善那里少了人陪伴的话，其实大可不必担心。” 经过了小半年的锤炼，现在的韩孝周眼神中的灵气依旧，但性子较以往却变得沉稳许多，言谈举止间，早不见了当初那个受了委屈就会立刻表现在脸上的韩演员。 胡惟德砸吧砸吧嘴，发觉自己无话可说。 这特么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了啊。 要不高低得对这倔妮子先输出一顿嘴炮。 败相已显的胡惟德本欲先向后方战略转进，等想到辙再来跟韩孝周辩论，只是没想到，局势在握的韩孝周可没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胡理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明善曾经拜托你负责起公司外围和艺人的安保工作，是这样吧。” 听到此言，胡惟德两道浓眉立时拧在了一起，“呀，你的意思是怪我没保护好李明善？” “不是这个意思，还请您不要误会。” 面对质问，韩孝周也不慌张，依旧保持着适才那副不疾不徐的姿态开口，“我想说的其实是Tara的事情，想必您也知道，她们出道曲《No.9》的曲风有些，嗯……” 说到这里，韩孝周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了一丝独属于女孩子的羞涩红晕。 “您别说了，那首歌的MV和现场我全都看过，能明白你的意思。” 面对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女孩，饶是以胡惟德的心性也不大好意思跟人探讨究竟是朴嘉熙的腿更具成熟魅惑，还是傻大姐朴宝蓝这样的童什么巨什么更富视觉冲击力。 “咳咳，就是因为您说的那种情况，近来在Tara的行程中忽然出现许多私生饭，原本公司只是按照正常流程进行处理，但从目前的情况看，有些私生饭已经摸到了成员们租住的公寓，如果不加以制止，出现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懂了。” 难得占到一次上风，内心大慰的胡惟德自然想再逗一逗眼前这个故作老成的小女孩，“韩理事是想让我把这些家伙沉了江，杀一儆百是吧。” 韩孝周当时就震惊了，只听李明善之前说过这位很行，可没说这么刑啊。 慌乱间，她把手都快摇出了残影，“不不不，不至于，其实只要把这些人赶跑就好了。” “这样啊，啧，那太可惜了。” 胡惟德颇为遗憾地把耸了耸肩，随即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行至门前，没有完成嘱托的胡惟德还是不甘心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韩孝周再次开口劝说道：“韩理事，站在个人的角度，我劝你最好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刚才的建议。现在只是私生饭你就已经感到应对吃力，如果今后出现更有头面的人，或者另怀目的的家伙，你又该怎么办？” “这间公司毕竟姓李，今后不管出什么事由他担着都是应当应分，你又何必非要参和进来？” 既然说回了正经事，韩孝周的状态也恢复正常。 趁着把头发重新散开的空挡，她已经快速平复好了心态，依旧带着那副平静温和的笑容回复道：“我明白您的好意，但有些事您作为外人其实并不清楚，而基淑姨母在拜托您时也刻意隐瞒了这一点。” 不待胡惟德开口，韩孝周又接着解释道：“暂且抛开我和明善的关系，单以忠清南北两道来讲，韩姚两家，以及我偶妈所代表的闵氏是构成忠清道对外宣诸本道诉求的主力。如果非要把影响力细分，明善背后的姚家可能占比要更高一点，毕竟我阿爸的发力点主要在军界，而闵氏这些年也一直对忠清道鞭长莫及。” 第一次听到这种秘辛，胡惟德向门外看了一眼便重新关上了房门。 走回到刚才自己的位置坐好，胡惟德抽出根烟，但出于礼貌没做多想就塞了回去。 “韩理事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个？该不会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度过这段时间就找机会把我灭口吧。” “也许吧，谁知道呢。” “那我现在选择不听行不行？” “您都已经听走了大半，现在才反悔会不会晚了点。要换作是我，最坏的结果反正就摆在那儿，把故事听完倒也不留遗憾。” “那，就请韩理事继续。” 两人默契地通过相互之间的调侃，把原本藏在办公室里的僵硬气氛稍稍调和了一些，也为接下来的对话调整好了环境。 “说回刚才，不论是在地方还是永登浦的大国家议会厅，每年能为忠清两道发挥影响力的人员里，附依在韩姚闵三家的占了大多数，但不是全部。这个您能理解吧？” “没问题，总有人不服么，正常。” “差不多是这样，但前提是我们之间不出现问题。所以如果放在李明善还活蹦乱跳的时候，我韩孝周离开S.W完全不是问题，之前也不是没有离开过。” “我明白了”，胡惟德先是恍然，接着抚掌大笑道，“这不就跟我们笼络小弟一样嘛，只要老大够强，跟着你，帮忙做事的人就多。” “可一旦发现老大不中用了，那小弟们悄悄离开都是讲义气，保不齐为了向新老大表明心迹还会反手捅你几刀。” 韩孝周…… “差，差不多吧。” “我当你们这些家族有多神秘嘞，说了半天跟我当年干的那些也差不了多少嘛。” 既然抓住了事情的本质，胡惟德也就不再纠结那点细枝末节，轻轻一拍手底下的木制扶手，他再次长身而起，“行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把那些个私生饭打发走，你呢，就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呆着就好。” “对了，有空的话，你也去那边看看明善，说不定能把他喊醒呢，你也就解脱了。” “我会的。”韩孝周婉儿一笑，点头应诺下来。 “对了胡理事，我个人还有件事打算请您帮忙。” “你说。” “Tara的宿舍跟少女时代的相隔不远，如果可以的话，西卡去探望李明善的时候，也希望您能帮个忙，毕竟私生饭这种人不只是Tara才有。” 胡惟德原本已经拉开了半扇门，听到韩孝周这么说，又不觉诧异地回头看着这个小丫头。 心够大的啊。 “郑秀妍是吧，知道了。” 078继承者 随着李明善躺回汉城的消息在圈内传开，前来吊唁…… emmm，前来探望的人虽没有把三星汉城医院的门槛踩烂吧，但至少给停车场和门口的花圈店贡献了不少业绩。 说不定等月度经营分析会上，负责这两个业务板块的管理人员还能拿个单月突破奖什么的。 当然，前来探望的这些人里也不全是像朴起庸、朴振英那样，抱着沉重心情前来看望的亲朋故友。 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如李浩延，梁弦锡之流，或者表里不一如李秀满，金英敏这样的家伙。 但不管怎么样，大家在走出医院后的第一反应还是较为一致的。 心中暗自庆幸。 像朴起庸他们，是在庆幸李明善这厮还能喘气。 而李浩延这些人，则是庆幸这个混蛋玩意现在只剩下了喘气。 而且通过观察一起回到汉城的姚弘基脸上的表情，李明善还有几天气好喘都还是未定之数。 乐观一点，说不定明天一早大家就能在朝鲜日报的二版夹缝上看见关于这位的讣告。 到时大家再三三两两凑成一搭，然后扯着嗓子喊几句‘呜呼明善，不幸夭亡！’也就算对付过去了。 如果按照这个套路往下走，那么Tara就将是S.W推出的第一支也是唯一的一支偶像团体。 至于像郑秀晶、裴秀智、金高银这些已经崭露头角的练习生，早就对她们垂涎三尺的S.M和Y.G们只是慑于李富真的威势暂时还不敢进行私下接触，但解约金和要给这帮孩子们开出的高价合同其实早已经摆在了各自公司社长的办公桌上。 至于某个再一次被无视的移动中型企业，只是委屈中带着三分倔强地抽了抽鼻子，然后对着这些有眼无珠的家伙们狠狠呸了一口。 “弘基，明善今天怎么样？”结束了一天工作，习惯性前来瞻仰，不是，前来看望一圈的李富真开口向在医院守了几个大夜的姚弘基问道。 “和昨天没区别，用医生的话讲，现在各项生命体征都处于正常范围，除了睁不开眼，和正常人没区别。” “有给他看过么？” 姚弘基自然明白这位实质性伴侣话里的意思，不过是眼看医药诊治无效，就动了求诸于神秘力量的念头。 可问题是，自己本就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怎么可能没想过这些？ “问了不下五十次，但有两个答案。” “两个？” “嗯。” 听到这个回答，李富真都开始怀疑离开的这几个月，姚弘基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讲那般进山修行去了。 也就是姚弘基现在头上还顶着点津堂一把手的头衔，要换作其他人，下一秒李富真就能亲手砸了这摊子。 骗子都比这专业多了好吗，至少人家只会拿‘施主请留步’这一个答案往人身上套。 “你还别不信。” 姚弘基一脸疑惑地扯了扯嘴角，侧身指着躺在床上的黎明善，“前四十九回都说这孩子早该没了，可你也看见了，现在说不上活蹦乱跳吧，至少还在喘气不是？”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 看着姚弘基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富真双眼微阖，顿时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不能说？” “倒也不是，主要第二个更离谱，简单点就是这孩子之前干过什么，结果跟人沾染上了因果。” “你就说能不能解吧。” “不知道，可能有人能成，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听姚弘基讲了半天玄之又玄的废话，冷静下来的李富真只能选择跟他讲一些属于现实的问题。 “弘基呀，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你说，我听着。” 已经预想到姚弘基会有什么反应的李富真开始试着给自己叠甲，“按说这种事情不该由我来说，但看到你和基淑欧尼的全部心思都在明善身上，我也只能犯忌讳地提醒你们一声。” 姚弘基疑惑地抬起头，眯着眼上下打量一阵后才开口：“你先说出来听听。” “你们有为忠清姚氏的传承考虑过么，我指的不是命理这方面。” 这话一出口，姚弘基的脸瞬时就黑了三分，“呀，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毕竟以李明善现在这个状态，我觉得有些事情该考虑了。” “不可能。” “姚弘基你冷静一点！” 李富真先低喝一声，转而又柔声劝说道：“当初之所以同意李明善做公司，大家无非都是存了在家族资源得到传承的前提下，让忠清姚氏摆脱命理一道的反噬。” “我承认，到目前为止李明善的表现已经超出了大家的预期，但目前更为现实的问题，就是这孩子未来有没有苏醒的可能都还两说。如果你们不想忠清姚氏的传承断绝，继承者的选定必须要考虑了。” 此时此刻，姚弘基脸色已经黑如锅底，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十分冷硬，“看来富真xi连对策都替我们想好了呢，来来来，请一并说出来让我听听吧。” 李富真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多少人物在眼前走过，那是能被人轻易唬住的？ 更别说这些都是她在排除个人情感影响后，所能想到的最客观的答案。 “第一，让姚基淑再生一个。” “不可能”，姚弘基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拒绝，“且不说李家老爷子刚出百天，就现在这个情况，让我怒那知道了非得活撕了你。” “第二，你出去生一个。” WTF？ 这个问题姚弘基都懒得回答。 要不是因为担心鳏寡孤独那些后果，自己早他娘许了人家了好吧！ 何至于连运动防护装备都要一个月备六盒？ 眼看掀屋顶的两策被姚弘基直接否决，这时李富真才不慌不忙地抛出了只是在屋顶开扇窗的办法。 也是在她看来，目前最为现实可行的法子。 “你去开城本贯接个人回来继承吧。” 此时的姚弘基眼中忽现出了止不住的慌乱，宛如初见般把对面的人重新打量了一番，这才磕磕绊绊地反驳道：“你，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忠清一支跟开城本贯那边都断了多少年联系了，你让我去哪找人？” “真的么？” “当然。” “嗬。” 李富真幽幽一叹，“我原以为明善之所以会一力接下《高地战》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并不单是看在那位破了姚氏家门，恢复本姓的潘先生的面子上，看来他终究只是会错了意。” 姚弘基插在口袋里的手攥紧松开，往复几次，才轻笑着回道：“谁说不是呢，wuli明善的优点是孝顺，缺点是太孝顺，这种事情哪是他该去想的事情，乖乖过他的日子就好了嘛，也不知道瞎站队个什么劲。” 眼看姚弘基并没有想要跟自己坦白的意思，李富真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很快又掩饰下去。 在汉城，专业水平高的私家侦探有但不多。 但在钞能力的作用下，李富真凑巧认识那么几个业内顶尖选手。 之前她只是想抓到小保安的把柄，好为日后散伙时占据主动做准备。 但万万没想到，李明善上次拿捏那个赵家子弟时，就把同样在会所哈皮的小保安也顺便给踢爆了。 这么一来，已经掏了钱，控制欲望稍强的李富真只好请人转去找了趟行踪诡秘的姚弘基。 结果不找还好，当厚厚一摞的行踪报告传回来，李富真整个人都他娘不好了。 除了那个朴姓同名女子，和被开解有些过度的白智英，那些遍布汉城的竞争对手里居然还有几个是李富真认识的‘亲故’这就很离谱了。 然后更离谱的就是随着后续调查的深入，姚弘基多次前往本贯省亲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 这事若是放在其他地方都还好说，人不忘本嘛，怎么说都是个人品加分项。 可开城是那么好去的么？ 换作以前缓和时期，大家说不定呵呵一笑就糊弄过去了。 可现在是什么光景，你姚弘基万一被人翻了旧账，关联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关键现在这位还是出身现代集团，以老郑家和三星集团的历史渊源，要是被他捏住了把柄，为了保住这份李家已经传承三代的家业，说不定自己就成了那个被借走人头一用的王垕。 话题聊到了这一步，各怀心事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啪啪啪，啪啪啪。 几声规律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面露拘谨的小护士走了进来。 “会长nim，有人来探望病患。” “现在？” 心气不顺的李富真抬了抬手，语气冷硬地开口：“就不看现在几点了么，都快凌晨了还看什么病人？叫安保请这些人离开，也不嫌晦气。” “内。” 挨了骂的小护士也不敢多说话，只是在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待会儿一定得多喊几个值守安保过来，把那些害她挨骂的人‘好好’请出去。 管你是什么少女时代，和只赚基础月薪的我有什么关系？ “等一下。” 没等小护士把撵人出门的幻想情节继续展开，从刚才就保持沉默的姚弘基终于开了口，“来的人有说名字么？” “Jessica，少女时代的Jessica，还有一个应该是叫徐贤。” 079 退缩 “Jessica……既然人已经登门，总没有不让进的道理，就让她们过来吧。” “内。” 眼看小护士准备掩上门离开，李富真又突然转头补了一句，“先别关门，屋子有些闷换下空气。” 护士疑惑地瞥了眼墙壁上的控制板，她虽然搞不清在这自带新风的房间里怎么会憋闷，但毕竟来自大金主的意见，那还有啥好说的，照做就对了。 “内。” 等护士离开，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直到，细碎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 “姚弘基！” 刚才还闭目养神的李富真忽然起身，对着一脸错愕的姚弘基大声怒斥道：“这样不行，那也不行，就明善现在这样，你难道要眼看着忠清姚氏从你这开始断了传承吗？！” 哈？ 姚弘基怎么说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精神头什么的本就不如年轻的时候。 再加上在一连守了外甥几天，被李富真骤然这么吼了一声，脑子顿时有点蒙。 这人是咋的了，刚才不都说完了么，怎么又爆发了。 “哎一古，你怎么又……” “我、怎、么、了？” 听到外边的脚步声暂息，心知得计的李富真把‘更年期少妇’的姿态演绎的更加逼真。 葱指一掐盈盈纤腰，戟指着姚弘基痛心疾首道：“你怎么就不想想，如果在你这里断了传承，等到百年之后，你有何面目去见祖先？” “这不是没办法嘛，要是祖先们连这都理解不了，不见就不见了吧。” “谁说没办法，明善不还在么。” “你什么意思？”姚弘基已经察觉到这话说的有些不对劲，但一时间又想不出问题在哪，只好不接话茬，直接反问回去。 “你刚才也说了，除了醒不过来，这孩子跟好人一般无二。既然如此，让他履行作为两班子弟应尽的责任总没问题吧。” 话一出口，不仅姚弘基面色大变，就是连着李明善的检测仪上心跳曲线也跟着来了几个大幅波动。 “欧尼，我们还要过去嘛？他们在吵架啊。” 此时的徐珠贤只是还没解开封印，但孩子又不傻，怎么听会听不到那个房间里此刻正有人在争吵。 同样的声音，徐珠贤既然能听到自然也会传进郑秀妍的耳朵里。 “没事的小贤，明善欧巴的家人在里面谈事，我们待会再进去好吗？” “可是，马上就到皮肤再生的时间了。” “放在欧尼卧室里的那些化妆品随便挑。” “2瓶”，徐胖丁很想表现出自己不为利益所动的一面，但在雪花秀的召唤下，她还是不争气地开出了自己的补偿条件。 “我那儿有一盒没用过的套装，回去拿给你”，郑财主大气地捏了捏小忙内的胖脸，只是等她转头看向病房时，两道秀眉却又紧紧拧成了八字。 倒不是说她听明白了什么，只是单纯觉得在病房里争吵，你们这些大人是不是有些太不懂事了。 等她们的脚步停下，争吵声在安静的楼道里变得愈发清晰。 “我会在集团里给明善找一个身材样貌都学识都非常优异的女朋友。” “你这是在祸害别人，我不同意！” “我会直接跟姚基淑对话，你的意见只能作为参考。” “我说了，我不同意！而且我才是姚家的家主！！” “在你不为家族考虑的时候，你就不再是了。” 随着里面越吵越凶，徐珠贤的眼睛却变得愈发明亮。 大家都不傻，再加上里面给出的信息已经浅显到了只要随便一拼就能明白的地步。 这让原本对李明善就很不感冒，甚至对他有点反感的徐珠贤满意地拍了拍小肚皮。 嗝～ 今天这瓜不仅包甜，还量大。 郑秀妍当然也听得清楚明白。 特别当房间里的李富真明白无误地表露出想法时，她并没有感受到自己身上存在格外愤怒或者悲伤的情绪。 如果非要找个什么词来形容的话。 或许是有些难过。 但更多的是，梦醒之后的解脱和羞愧？ 回想当初，见到李明善的第一眼只觉得这人长得很好看，完全符合自己的审美。 但也仅此而已，毕竟在SM公司，郑公主见过的好看男人多了，单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让她心动。 可随着后续的发展，到后来自己因为受困于摄像机恐惧症时李明善出手帮忙，再到因为小秀晶两人时不时的见面，以及姚基淑对自己展现出没来由的善意，最后到不久前的两赴华夏。 甚至连那年冬夜的胡天胡地，都是在韩孝周的推波助澜下才发生的。 细细想来，原本自己以为的完美姻缘，不过都是在别人的精心安排和自身虚荣心驱使下产生出的结果。 听着里面因为家族传承引起的争吵，郑秀妍有些失落地垂下了颈子。 她没胆子冲进房间里，向李富真拍胸脯保证她要找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哪怕她已经想的十分明白，只要迈过了那道门槛，并且在安排下延续了忠清姚氏的传承。 到时候不管是资源还是什么，哪怕自己直接退圈归隐，只要自己想，十之八九都会得到满意的结果。 可问题是，自己真的想么？ 或者说，自己真的做好了承担这一切的准备了么？ “贤啊。” “欧尼？” “我们走吧。” “可那里还在吵诶。” “我们回宿舍。” 说完，郑秀妍也不去管一脸懵圈的徐珠贤，失魂落魄地转身就走。 “欧尼！” 发现状况不对，小胖丁也赶忙收起继续看戏的心思，屁颠颠地向郑秀妍追了过去。 正如屋内的争吵可以穿到外面，楼道里的脚步声也同样可以传进病房。 随着徐珠贤的声音渐行渐远，姚弘基的怒意霎时消失不见，但声音里也不怎么开心就是了，“你这么对一个小女孩，有意思么？说不定人家只是单纯出于人情世故才来探望一下，没你想的那种心思呢。” “或许有或许没有，又或者正如你所说的那般单思想纯，但那又如何？为了自己的目的，你欧尼给一个不相干的人编制了一场梦，我做的不过是把那个梦戳破罢了。” “就因为你看好孝周那孩子？” “不，说实话我谁也不看好。” 同样恢复平静的李富真端坐在椅子上，仿佛在说一件特别严肃的事情，“我只是单纯看不惯姚基淑这么做罢了，小孩子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搞定，一个大人进来瞎掺和算什么事。” “那我家的传承你不管了？” “你爱传不传，关我屁事，我们家现在还一脑门官司等着处理呢。” 说着话，李富真伸手摸了摸李明善日趋消瘦的脸庞，随即摇头叹息道：“多好的孩子，可惜了，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然而在这家医院里觉得倒霉的，又何止她一个。 还有刚跑出医院大厅，就被堵在原地的郑秀妍。 “西卡？” “孝……孝周欧尼。” 080醒了？ 深夜，病房，孤男寡女。 这番场景若是放在小岛国京都地区，不来一部带番号的超长篇简直就是对今晚皎洁的明月亵渎。 但可惜的是，即便汉城的风俗业已可比肩霓虹，但病房里的两人一个有心无力，另一个看起来暂时还没这个心思。 哗…… 一双素手将毛巾在温水中荡涤了几个来回，拧到半湿，然后再帮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来回擦拭着。 从五官四肢到前胸后背，甚至因为担心天热生了褥疮，韩孝周还咬牙用肩头努力顶起李明善，在这厮的翘臀上抹了两把。 等做完了这些，精疲力竭的韩孝周才把自己丢进了用来休息的躺椅中。 “你这家伙一天天躺的倒是舒服，姚叔叔可是肉眼可见的变憔悴了许多，刚才要不是有李会长在，他大概又得在这里凑合一夜了。” 李明善呼吸平稳，只是用规律且单调的滴滴声来作为回应。 面对这样无言的回答，韩孝周倒也不觉着恼，只是慵懒地摊开两条大长腿，将手中已经变成常温的冰美呷了一口才自顾自接着开口，“我刚才碰见西卡了，而且看她那模样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是不是你又招惹人家了？” “也不对，如果按你的脾性，估计也舍不得把那丫头给惹哭吧，真是个心软的家伙。艾西，我这是在说什么呢？” 傻傻地把长发揉成鸟窝，又讪讪地自嘲一笑。 当韩孝周想起这一切只是做给空气看的时候，她终于丢掉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丧气地倒回到了躺椅中。 “唉~，我不管只是想完成对你的承诺，怎么就这么难呢？” 滴、滴、滴 “徐妍珠和郑世浩虽然一直说站在我这边，但我也明白，他们其实各自都有自己的想法。那位郑室长大概是觉得自己在公司根基不稳吧，这些天跟容和xi、真理几个釜山籍的艺人和管理人员走的特别近。” “或许他没这么想，但作为女团的总经纪，妍珠欧尼或许是感受到了威胁，也开始有样学样地跟那些清州籍的艺人加强了来往。” “虽然他俩都没有明着来，但其他艺人都是有眼的，现在也就是CNBlue还有河铉雨、全奎镐两位，95line那边有NANA和秀晶才暂时没人敢说什么，但不是长久之计啊。” “现在问题最严重的是Tara，就因为这个，嘉熙欧尼和宋茜都来我这儿说了好多回了。” 似乎是为了回应韩孝周的抱怨，心脏监护器发出的声响似乎的快了一些。 “不过你先别急，毕竟我也不是吃素的，还压得住。而且再跟你说件事，《高地战》的拍摄进度很顺利，据奉俊昊大叔说，9月末应该就能完成前期全部的拍摄任务，预计年末完成后期制作和上映前的报备。” 大概是因为拍胸脯拍到咣咣作响的缘故，韩孝周赶忙把身子一拧，背向李明善，侧卧在了躺椅上。 “说完了坏消息和好消息，再跟你说两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吧，因为魔女1和2很受欢迎，C站的注册量和在线人数比年初翻了三倍。” “Tara也因为首辑的成功开始建立自己的粉丝团，你当初给她们的期望不是能够成为皇冠团嘛，所以她们就给粉丝取名叫作QUEEN’S。嗯，这是好的方面。” “至于坏的方面，就是YouTube没有进行沟通就直接把我们的ID封禁了，理由是两部电影涉及侵权，所以今后想从YouTube那边引流是不可能了。另外，就是私生饭的问题……” 一提到这个问题，这些天正深受困扰的韩孝周也止不住皱紧了眉头。 这些打着粉丝旗号的窥视者们平时在线上隐藏的极深，时不时他们还会把一些站姐都没有拍到，且还不会引起麻烦的照片放在论坛供大家欣赏收藏。 时间一长，这里面的一些人在粉丝团里已经有了相当地位，如果韩孝周真的准备摆在台面上处理，很容易会在粉丝团中引起反弹。 多几个anti也不是不可能。 也正是有了这层顾虑，胡惟德在派人作为外勤守护时只能采取好言相劝的办法。 不然，一个还没怎么出名的新人团要是被传出对粉丝态度恶劣的闲话，今后就彻底别在歌谣界混了。 但如此一来，愈发过分的跟踪私人行程，上门追拍艺人的事情更是让S.W的一众偶像艺人感觉不堪其扰。 心知从这里也得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疲累了一天的韩孝周张开嘴，大大地打了个呵欠，准备就此进入梦乡去向周公讨个答案。 “那就在里面挑个最有影响力的收编了吧，让他去对付其他的狗崽子。” “唔，我明天试试……” 已经陷入恍惚的韩孝周也没多想，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 “明天先给秀晶她们95line在C站上开通个人专栏，缺摄影剪辑师就先朴昌浩或者我老师那里借几个，就负责跟拍她们的训练日常，同时在官网宣布CNBlue和Tara的日常视频也即将上线。” 眼皮直打架的孝周妹子现在哪还有心思搭理这些，她只觉得身后这个不断冒出的声响实在太过烦人，最好给他一电炮让他赶紧闭嘴。 于是，一拧身。 “我说你……” “我怎么了？”已经摘掉氧气面罩的李明善调皮地眨了眨眼。 韩孝周已经挥在半空的手像触电一般地收了回去，呆愣了几秒，才带着一副见了鬼的惊恐表情开口，“你、你、你，你怎么醒了？” “废话，被你这么一通唠叨，就是再困也睡不着了吧。”李明善回话的同时，眼神却不自觉地偏到了一边。 这动作虽小，但借着闯进病房的月光，还是被感知异常敏锐的韩孝周给察觉到了。 “你说谎，李明善你这崽子是不是一早就醒了？” 李明善哪敢承认其实在李富真准备把自己当种猪的时候就已经被吓醒了。 他要真敢这么说，今天病房里指定有且只会有一个能活着走出这道房门。 考虑到现在自己这幅绵软无力的德性，活着的那个人大概率是刚拿毛巾给自己擦遍全身的韩孝周。 所以...... “我没有，你别瞎说！” 很可惜，察觉真相的韩孝周已经听不进什么解释，双手只是轻巧一撑就从躺椅上跳了下来。 然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明善面前，一挥手。 啪！ 081也退 存在于想象空间的大鼻窦最终只带起了一阵风，然后在手掌接触的瞬间就停了下来。 “瘦了。” “权当减肥了呗”，李明善耸耸肩，他本想着再讲两句俏皮话应景，但脸颊上的冰凉触感让他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四目相接，默契无言的二人，各自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对于彼此的心疼。 就这么保持了大概两三分钟，李明善终究抵不住那双藏了星辰的眼眸，率先开口道歉。 “辛苦了，你明明只想当个演员的，现在却被我生生坑成了企业家，米啊内。” “权当为今后饰演富真姨母做准备了呗，财阀之女，又是精明强干的公司会长，没点生活阅历可不行。” “你倒是看得挺开。” “不然呢”，韩孝周轻翘嘴角，另一只手也抚上了李明善脸颊，“之前总是见你时不时就能做一番成绩出来，那会儿就觉得做生意也不过如此，但只有等自己坐上了那个位子才知道每天究竟有多烦。” “那是你刚开始，等摸到了门道其实也就那样。来，别站着了，坐下说”，李明善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向韩孝周发出邀请。 然后，人没动。 再然后…… 啪！ “呀，怎么还打，我可是个病人！” “是吗？”韩孝周低着头，疑惑地盯着隐隐作痛的右手看了一阵，这才装模作样地自我肯定道：“没想到我还有当动作演员的潜质诶，你看，都没红。” 李明善…… 还能说什么呢？ 毕竟刚才是自己做的不地道在先，现在被人一巴掌打回来也是正常。 再说了，与挨小青梅一个不轻不重地耳光相比，万一被韩勇燮知道自己骗人家闺女给自己擦身子，那后果…… 啧啧啧，约莫着就算是会防弹的BTS当前面也得活活被揍出PTSD。 于是，理亏的李明善很无赖地把左脸也凑了上去，“呐，给这边也来一下呗，对称。” “想得美。” 既然出了气，韩孝周也就不再纠结刚才的事情。 反正擦也擦了，总不能让这狗崽子给自己再擦回来吧，那成什么了。 但挨着坐什么的，想都别想。 “呐，这是最近正在洽谈的文件”，韩孝周从包里取出笔记本放在李明善面前，“本来打算今晚看完的，既然你醒了，自己拿去看吧。” “哎一古，我可是受了重伤啊”，伸手指着盖在光秃秃大脑壳上的纱布，李明善很努力地在证明身份。 “不好意思，对我来说，你只有喘气和不喘气之分，受伤？不存在的。” “那你念我听？”李明善尝试着为自己从万恶的资本家手里争取最后一丝权益。 “可以。” 取回笔记本放在腿上，韩孝周打开文档开口：“第一封是小达利欧的邮件，说前期他带回去的50辆电动车已售罄，销售和上户的牌照他已经搞定，现在一方面在催货，另一方面表示他阿爸已经同意他以个人股东身份参与收购。你又在那边收购什么了？” “打算收购一支篮球队，怎么样，有兴趣参一股么？” “完全没有。” “那可太遗憾了，说第二个吧。至于他要的货，你让他把采购清单和预付款一并发过来。” 既然李明善没有详说球队收购的意思，韩孝周也很自觉地不再追问，点点头，转而念起了下一封邮件：“第二封是保尔森先生发来的。” “他怎么说” “因为交易员事件，法兴的股价相比年初已经下跌了30%，他也趁这段时间已经将手里的空单全部抛出，问你打算。“ “先留在欧洲，如果有时间我会去趟爱丁堡或者格拉斯哥。” 韩孝周一脸迷茫地抬起头，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多少有点陌生。 先是球队收购，然后又是法兴又是爱丁堡的，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啊。 李明善嘴角一翘，好似看出了小青梅的迷惑，“想的脑壳疼？” “嗯”，韩孝周回答的也相当痛快。 “你刚才不是说了嘛，YouTube没来由地停了S.W的频道，那咱们自然也要给予一点点的小回应嘛，告诉他们未来的视频网站到底该怎么玩。” “那收购篮球队也跟这件事有关？” “场边名媛嘛，很有关注度的，特别是对于那些有着创美雄心的艺人而言。” 李明善看了眼窗外的月亮，虽然对在这样一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夜晚不能做点什么而感到非常遗憾，但利用这个有心无力的机会跟韩孝周提前交个底也不是什么坏事。 当然，金州勇士和其所在地旧金山这种容易引人遐想的话题还是要注意一点。 能避则避。 韩孝周这边倒是很努力地回想起了当初跟李明善一起看球赛的场景，但不管是尼克尔森还是超模贝拉，人家坐的场边可是斯台普斯和麦迪逊广场花园。 抛开能不能收购的问题，以她对李明善的了解，这种潜力一眼可见的项目完全就不是他的菜。 “好吧，这个先放一边。” 对这种暂时没有头绪的问题，特别是跟李明善相关的，韩孝周喜欢先暂时搁置，等着看结果。 至于到时候是大肆嘲笑，还是高喊‘老铁，liaoliaoliao’，那就视情况而定。 “C站呢，虽然注册人数和月活还不错，但也只是相对自己来说，再加上注册地区主要是在东亚，不管是使用人数还是覆盖区域跟YouTube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说实话，我看不到你可以从哪下手反击。” “现在是这样，将来可不一定，但归根究底还是上架视频质量的比拼。之前也说了，智能化虽然是趋势，但载体却不一定只有手机，电视电脑都可以。甚至……是电动车。” “就你那个三蹦子？”韩孝周鄙夷地嘬了嘬牙花子。 “我加个轮子，再加个顶不行啊。” “呃……”韩孝周眼神渐渐变得空洞，毕竟没见过实物，自然理解不了不久的将来到底有多魔幻。 “先不提电动车的事，咱们说回电视。” 眼瞅自己说的事情已经超出了这孩子的想象边界，李明善只能继续孤独地保守起这些秘密，给她讲一些容易理解的事情。 “等那些白家电智能化以后，为了增强竞争力，让顾客心甘情愿地掏兜，他们必然会上架或者定制一些视频App，而可以提供最高质量内容的C站就会是那个符合要求的App，甚至没有之一。” “有先例么？”对于未来事务，韩孝周可没有如李明善一样的信心，她更相信亲眼看到的东西。 “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有家华夏青岛的家电企业已经尝试在做这件事，而且听富真姨母说他们也有这样的想法。” “搭乘着东亚地区碾压级的工业制造能力，只要能跟着这些硬件走进终端用户，YouTube除了等着咱们犯错，没有其他办法。而这也只是其中一部分……算了。” 忽然发现对面那位已经迷茫到了两眼转圈的地步，讲到兴起的李明善也只能无奈把话头摁下。 他原本还打算说一些明星直播带货，交互式短视频，以及霸总逆袭类可以引起普罗大众情感共鸣的超短剧什么的。 但考虑到这些对身处08年的韩孝周已经超出了大脑可以承载的极限，所以…… “让我们换个话题吧，你只要记住我们并不是一点反击能力都没有就好了，至于徐妍珠和郑世浩的那些小动作只要还局限在可控范围内就不用管了，如果他们的格局只能到这里，那今后就别抱怨被抛在了路上。” 手下这两位的小动作并不是韩孝周负责时才有的，其实李明善年初就从朴昭妍和小水晶那里听到了一些。 当初之所以没管，一方面是造成的影响还小，另一方面也抱了看谁先醒悟的心思。 但现在看来，愈演愈烈了是吧。 “不说这些了”，韩孝周微笑着把长发一撩，极力掩饰因为听不懂带来的小尴尬。 “说了这么多，那西卡呢，那孩子刚才从医院离开的时候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啊。” “秀妍啊……” 虽说之前李富真在病房里说的那种话任谁听了都没道理，但李明善作为当事的另一方，哪怕当时他还在装死状态，心里也曾幻想着郑秀妍能够踏进这道房门。 毕竟面对不论生死无关富贵的单纯感情，即便是再复杂的人也免不得会在心底留下一处可容自己幻想的空间。 李明善低着头没吭声。 处于本心他很理解郑秀妍的想法选择，只是轮在自己头上，心里多少觉得有点不痛快就是了。 “不知道，随缘吧，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的。” 听到这样的答案，韩孝周娥眉顿卷。 她可太知道这狗崽子究竟有多馋人家郑秀妍了。 那晚要不是这厮半推半就，以郑秀妍的小身子骨想把他这185的大汉给推了简直就是开玩笑。 更遑论自己在北欧拿奖的那段时间，这狗崽子哪怕精虫上脑都没松过嘴。 现在突然说随缘，你他娘是在逗我呢？ “别拿看怪物的眼神瞅我”，李明善耷拉着脑袋，眼睛直勾勾看着地板开口，“有些事总得人家乐意吧，我直不楞登地究竟冲上去算什么啊。” “你算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只清楚一点，只要是欧尼的决定我都高举双手支持”，郑秀晶翻身看着把脑袋埋进枕头里的郑秀妍，很大人地伸手拍拍肩膀安慰道。 “小水晶……”被体贴到的郑秀妍一把就将小水晶紧紧搂在怀中。 “欧尼”，被夹头的郑秀晶很努力地从重峦叠嶂间发出了自己的声音，“我要憋死了……” 就在小水晶单方面安慰自己欧尼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亮了。 这也意味着可供两姐妹打闹的时间所剩无几，等S.M的车一到位，下次再见面又不知道会在几个月之后。 “水晶啊，欧尼问你件事。” “你说。” “要跟我回S.M吗？毕竟明善现在这样……” “不回。” 原本满面笑容的小水晶听到这话，忽地换上了日常用来示人的寡淡脸，“先不说是S.M主动放弃的我，我可是答应过明善欧巴，如果Tara的欧尼们没法把你们拉下马，那就由我郑秀晶带领f(x)来搞定你们。” “嗬，人没出道团魂倒是不错”，事关团队荣耀，哪怕是亲姐妹郑秀妍也不可能选择后退，“f(x)是吧？我等着你们。” 论起打嘴炮，除了金高银这个活冤家，郑秀晶在S.W就没遇到过什么像样的对手。 于是，很不屑地撇撇嘴，“你们先打得过Tara的欧尼们再来吹吧，上次碰正面的时候少女时代可没拿了几个一位。哎一古，都不知道明善欧巴在紧张什么，明明就是个糊团来着。” “你、再、说、一、遍？！” “偶妈，郑秀妍杀人啦！” 一时间，房间内鸡飞狗跳。 082出卖 “嗯？” 仅需一声轻哼，李静肃就再一次证明了自己在家里的历史地位。 倏然安静下来的卧室在片刻后被人打开房门，走在前面的，正是发型虽乱却依旧神情傲然的郑秀晶。 “阿爸梳头，丸子的。” 秀晶小公主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多时的郑相彬立刻左手拿镜，右手持梳，一脸谄笑地迎了上去。 那模样，就挺丢一家之主的人的。 又过了一阵，洗漱打扮完毕的郑秀妍才摇曳着下了楼。 只是若临近了瞧，总有种疲惫感肉眼可见。 “阿爸，偶妈。” “嗯，赶紧过来吃饭。” “有紫菜包饭吗”，郑秀妍一指已经停在屋外的保姆车，“今天一早有团体行程，我带走，路上吃。” “没有”，李静肃将手中两盘泡菜往桌上一摔，冷冷对着大女儿开口：“行程已经急到连顿早饭都来不及吃么？坐下。” 咕噜～ 来自女王的凝视，让同为冰雪系的郑秀妍连个磕绊都不打，直接就盘腿坐在了餐桌前。 她甚至还不忘伸手帮着招呼已经被封住了行动能力的另外两个，“阿爸，秀晶吖，赶紧过来吃饭。” 虽说是全家人聚餐，但说出大天它毕竟也只是一顿早饭。 再加上还有外面保姆车的发动机声音催促，习惯了一口嚼27次的郑秀妍罕见地在10分钟内就解决了战斗。 “偶妈，撒浪嘿！” 等郑秀妍一溜烟地跑出公寓，看着缓缓关闭的房门，李静肃才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 孩子大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跟自己讲心事了。 “偶妈，我也吃完了”，眼见情势不对，郑秀晶背起小书包就打算溜，她可不想待会儿成为李静肃女士的拷问对象。 就是很不幸，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没翻黄历的郑秀晶失去了那个遁去的一。 “Krystal，稍等一下，我有事问你。” 嘎！ 只凭这一声召唤，已经拉开半扇门的小水晶就被瞬间拉回到了餐桌上。 不是她不想溜，就是腿有些抖。 凭借着十四年的丰富斗争经验，郑秀晶早已经摩挲出了一套完整的，足以揣摩李静肃女士当天心情的案例样本。 叫wuli水晶的时候虽然极少，但一般这种情况下，代表着李静肃对她十分满意，从老母亲那里得到额外零用钱的机会很大。 而通常喊水晶或者秀晶则是代表着近来无功无过，只要不嘚瑟，当天的生存几率可以超过90%。 可李静肃一旦喊Krystal，或者郑秀晶，这种情况下最好连反抗的想法都不要有，直接乖乖等着发落就好。 “偶妈”，郑秀晶努力挤出一个坦荡的笑容，以示自己最近可是没做什么足以挨揍的事情。 “昨晚Jessica跟你说什么了”，拥有血脉压制技能的李静肃选择单刀直入。 “其实也没……” “嗯？” “什么不能对偶妈说的。” 等光速叛变的郑秀晶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讲完，郑相彬和李静肃都沉默了。 “就是这样，所以欧尼刚才问我想不想回S.M，我义气秀晶当场就拒绝了，而且还言辞十分激烈地斥责了郑秀妍这种行为。” 郑相彬瞥了眼还放在一旁的小木梳子，嘴角轻轻抽搐两下，没吱声。 这人啊，一旦活得久了，很多原本不知道的事情只要听一遍就差不多能做到心里有数，更别说急于寻求认同感的郑秀妍虽没有跟小水晶把事情合盘拖出，但大致脉络倒也交待的十分清楚。 郑相彬没有急着发表意见，侧过脸跟李静肃先对了个眼神，得到同样无奈的眼神回应后，他才挥挥手，示意郑秀晶可以走了。 砰！ 随着郑秀晶飞奔而去，屋子里的安静氛围这才被郑相彬打破。 “这事弄得，唉……” “怎么？你觉得Jessica选择错了？还是说你郑相彬现在已经需要靠着卖女儿过日子了？！” 相对更感性些的李静肃选择坚定地站在郑秀妍的一边。 “我不是这个意思”，郑相彬把手晃了两晃。 作为S.W公司特聘法律顾问，李明善的很多商业行为郑相彬都有在参与，可以说他才是最了解李明善企图心的那个人。 可现在听到了郑秀晶的转述，他倒不是真的有什么卖女求荣的想法，就觉得连郑秀妍都能做出如此选择，其他人的念头可想一般。 “可惜了，树倒猢狲散喔……” “其实我觉得有这么一出也好。” 李静肃给自己挽了个髻，嘴里咬着发卡含糊说道，“至少让Jessica看清了自己内心的不坚定，等今后如果有机会再做选择，她的想法一定会比现在成熟许多。” 看了眼完全鸡同鸭讲的老婆大人，郑相彬浅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十分赞成。 至于心里，则已经代入一个经营者的视角，考虑如果现在坐在S.W会长位的人是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才能挽回现在这样，可能瞬间就会崩盘离析的局面。 应该，是从挽留人员开始吧，毕竟连秀晶都已经被问到了。 又不是每个家长都像自己这样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如果这时候有人提出离开公司，很可能会引发一系列反应，最终导致整个企业人心惶惶。 “西卡啊，昨晚睡得怎么样？” 金竹贤昨夜也陪着郑秀妍去了三星医院，因此李富真在病房里的那段话她自然听的十分清楚。 至于说郑秀妍后来的决定，她早已连夜跟李秀满进行了汇报。 而得到的反馈，则是几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顾不得继续揣测李秀满的笑声里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见到郑秀妍一上车，金竹贤就问起了昨夜私下拜托她问询的事情。 “西卡，小水晶同意了吗？” 若说这两年金竹贤职场的最大遗憾，就是亲手把郑秀晶，Amber她们几个亲手送给了李明善。 眼见现下有机会弥补，她便迫不及待地在私下拜托了郑秀妍。 在她看来，只要能把小水晶这个最容易成为突破口的人拿下，相信凭借S.M这块招牌，她有极大把握吃下大部分95line，报当年的一箭之仇。 “竹贤欧尼，小水晶不愿意重回S.M。” “什么意思？” “如您所听到的，郑秀晶只想留在S.W娱乐。” “是吗？太可惜了，那孩子明明有机会成为一个全能ACE的。” “作为她的欧尼，我尊重秀晶的选择。” “也罢，是我心乱了。”透过车内的后视镜，金竹贤很生硬地扯了个笑脸出来。 “米啊内。” “没什么。好了，到化妆室了，你的成员们已经在等你了。” “谢谢竹贤欧尼。” “去吧。” 等郑秀妍蹦蹦跳跳地钻进了化妆室，金竹贤的笑容顿时敛去，下车走到无人的角落，这才掏出手机打给了金英敏。 “社长nim。” “喔，是竹贤呐”，金英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事情想跟您说，是关于黑红计划的……” “哦？”金英敏的笑容更甚。 虽说这份以他名义发起的营销计划目前还停留在理事会审议层面，但经纪人是做什么的，不就是扑风捉影地抓住每一个机会给自己艺人争取么？ 更别说事关少女时代，如果金竹贤到现在都没收到风声，金英敏就真的该考虑她做人做事方面是不是有问题了。 “竹贤xi，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觉得这份计划已经可以进入执行阶段了，至于时间，属下认为可以定在6月的梦想演唱会。” “依据。” “一来从传播力度上，由于演唱会是通过公共频道直播，受众广影响面大，相应的一旦计划操作成功，获得的回报也更为丰厚。” “唔...请继续。” “由于梦想演唱会是免费性质，即便事后有人想要追查，那难度无疑大海捞针，除非有人提前洞悉了我们的意图。” “继续。” “第三是目前距离6月7日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足够我们将消息传播出去的同时，也刚好可以让其他团体粉丝对少女时代的恶感积累到临界点。如果时间过久，效果反而会打折扣。” “很不错的算计啊，金主管。” 听完这段分析，金英敏不由得抚掌大笑，“不过您有考虑过来自那位睡美人会长的压力么？” “这方面我可以肯定，Jessica已确信失去了来自李明善的庇护。也就是说，即使执行失败，无论对Jessica是冷藏还是其他什么，公司在后续处置时都会更加从容。” “哎呦呦，竹贤xi还真是个无情的人呢。我原本最担心的就是您的态度，毕竟她可是您成为练习生主管后第一个加入公司的练习生。” “在我的心里，公司和少女时代的成功远比我跟Jessica的羁绊。” “懂了，我会很认真考虑您的意见的，祝您今日工作顺利。” “谢谢社长。” 就在二人定计的同时，玉水洞S.W娱乐公司本部也在发生着悄然改变。 虽然是临时工作会议，但由于韩孝周发出通知的时间过早，倒也没有出现有人缺席的情况。 “都到了吧”，用一句无关紧要的废话开头后，接下来，坐在会长位上的韩孝周十分简单直白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从今天起，郑世浩室长将不再负责CNBlue的一应经纪事务，经纪人由金智英担任。智英欧尼，近来白理事和志源理事没有回归计划，CNBlue您多上心。” 金智英瞥了眼同样诧异莫名的郑世浩，但在韩孝周的眼神注视下，只能先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内。” “第二项，考虑到Tara的近期行程，决定免去徐妍珠财务部本部长职务，专任公司总经纪人，主要负责处置Tara的一应事务。” 两份职务免除，从明面上看是徐妍珠吃了大亏，但要是仔细分析，就能发现此刻郑世浩面如死灰的原因。 利用职务之便，在公司内部率先玩地缘串联的人是他，现在职务被免，还在他和艺人之间划下了一个名为徐妍珠的隔离带，这就让郑世浩可以对郑容和他们施加的影响力大大降低。 而且即便他能突破这层，还有一个守塔的金智英，而在这位身后除了站着韩孝周，还有那位一年也见不了三面的殷志源理事。 两人随便一个都不是他可以惹的。 至于徐妍珠虽说也丢了财务部长，但与郑世浩相比，处罚的意味已经轻了许多。 “好了各位，既然都明白了就请各自安分工作”，韩孝周把托特包挎上，笑容和煦地开口，“我去上学了，先提前祝大家早晨，中午，晚上好。” 等载着韩孝周的保姆车离开公司，徐妍珠眯着眼，侧头向身旁的金智英求证道：“智英啊，你觉不觉得，韩理事这一手玩的有些似曾相识啊。” “欧尼，你的意思是……” “你说有没有种可能，会长已经醒了，韩理事的这番决定也是在他的授意下说的。” 083 综艺任务 【S.W娱乐公司会长李明善已转移至延世大学塞布兰斯医院继续接受诊治。另，转移过程中疑似出现演员韩孝周，B.H娱乐已对该绯闻予以否认。】 兴致勃勃地看完花边新闻，放下报纸，朴总裁向坐在书桌对面的李明善出言抱怨道：“现在的报社真的是越来越不负责任了，如果不是李会长本人就在眼前，我都以为你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连三星医院都无法收治的地步了。” 李明善每回一碰上这位慈祥老太太就觉得脑仁生疼，不说其他，单这份装傻充愣的模样就让人觉得十分腻歪。 直话直说不行么？ 明明是你把我来的啊！ 但考虑到自己还在人家的地头，李明善很从心地选择了低头。 “托您的福，其实在总裁来探望之后不久便清醒了，只是最近公司有些事需要处理，我暂时不方便露面。” “听李会长这么说，我比三星医院那些专家都强嘛。” “毕竟总裁以身许国，毅力气魄岂是宵小可比。” “哈哈哈……” 有了李明善这么一通丢了底线的恭维，近来正心急气躁的朴总裁顿时觉得心宽了几分，“哎一古，哎一古，wuli明善的这张嘴啊，真不愧是忠清姚氏出身。” 受了夸赞的李明善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属于少年人的得意，但嘴上却是变得更加谦虚，“总裁您谬赞了，从小我就因为嘴笨不会说谎挨了舅舅几回骂，只是本性如此，到了二十代依然改不掉。” “说实话好啊，这人一旦到了年纪，耳边能听到的真话可就不多了。” 听着这种若有所指的大白话，李明善偷偷看了眼在一旁坐陪的崔大秘，只能红着脸尬笑几声，没敢接茬。 倒不是怂，只是能被这位女士含沙射影的人物，有九成八的概率属于那种不可随意招惹的层次。 对于这样的人，李明善一向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 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和气生财不是？ 眼看李明善不接话，朴总裁在心里啐了声狗崽子，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温和，“不难为你这孩子了，让我们说回正题吧。” “内。” “其实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打算交待给你。” 交待...... 李明善把注意力从面前的花梨木桌面上移开，轻轻挑起，随即就好死不死地直直撞上了朴总裁的目光。 只一瞬间，他就读懂了那道眼神中的意味。 有问题？ 看明白了形势，李明善一回身就将本子掏出来放在双膝上展开，随即面带笑容，持笔抬头。 整套动作自然度10，流畅度9。 至于心里怎么想，说实话没人在乎，只要态度到位就够了。 “你跟韩孝周演员多会结婚？” 嗯？这是什么该死的开场白。 正打算记录的李明善笔头一顿，满脸诧异地看向对面那位。 只是朴总裁似乎对这个话题格外感兴趣，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怎么，就没想过结婚嘛？” “总裁nim，对我来说，这种话题是不是太早了点？今年我们也才二十代出头啊。”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朴总裁笑着把手一摆，伸手指着李明善说道：“像明善你这样的年轻人都不想着尽早结婚生子，那汉城的其他年轻人是个怎样的想法已经不问可知了。人口增长可是国之大事啊。” 李明善…… 这种事情不应该是行政院考虑的事情？ 你一个文化振兴集团的总裁是不是操心过渡了！ 而且那些年轻人为毛只谈恋爱不结婚的原因你们不应该比谁都明白么？ 朴总裁似乎看出了李明善的想法，也不多解释，只是自顾自地安排道：“虽然刺激效果不大，但该有的动作总是要做的，你知道《我们结婚吧》这档综艺吧。” 李明善没敢搭腔，只是沉默着点点头。 对于这档直接把金泰妍整出心理阴影的节目，李明善虽然没看全，但多少扫过几眼。 更别说为了给这节目保留下所剩不多的亮点，光郑容和跟宋茜的邀约他都不知道推了几回。 要不是因为刘宪华啥都好就是长了张嘴，李明善都有心把这孩子丢出去挡枪。 “总裁nim，您还是有话直说吧，我本来脑子就不怎么好使，现在还磕成了这样。” 说着，李明善一摘棒球帽，把那颗浑圆的光头，以及趴在脑顶上大蜈蚣显露出来。 “既然wuli明善开口，那我也长话短说，我希望你能策划一档综艺，主题就是围绕我们刚才的话题，尽可能减少全国年轻人对结婚生子的排斥。” 对这种隔靴搔痒，治标不治本的蠢主意，李明善一丁点接这个活的想法都没有。 “总裁nim，这种事情应该是三大台来做吧？怎么说也是无线台嘛。” “沟通过，但发来的策划案都不理想，无非都是在《我结》的基础上做的小修小改。而我期望的，是可以跟《我结》的节目类型既不相同又相互补充的综艺。” “既不相同，还要相互补充……” 被开过天窗的圆脑壳倒是很快就为李明善提供了思路，但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就让人很抵触。 只是随着眼神中闪过亮光，正关注着他的朴总裁很快就察觉到了，“明善啊，想到了吗？” 李明善一摇大光头，“总裁出的题目连集三大台之力都没想到，我一个人怎么可能顷刻之间就想得出来。” 眼见李明善动力不足，朴总裁开出了自己的价码，“听说之前明善你有意邀请sky联盟的名师在你的视频网站上公开授课？” “有这个想法，就是想着邀请一些知名学者入驻，然后让那些没机会进入sky学习的学生也可以接触到自己想学的内容。至于公开么，倒也不算，毕竟我们不是在做慈善机构，还是要收费的。” “唔，想法不错，我这里也认识几位名师大家，待会儿我会让崔秘书帮你联系。” “多谢总裁。” “那……” “我会认真思考的，请您放心。” 084第一个 “社长nim，我是崔真理的阿妈。” 衣着简朴的中年妇女带着一口浓浓釜山的口音向韩孝周说明自己的来意，“今、今天我、我想替wuli真理向您申请解约。” 虽说之前也做过预设，甚至跟李明善也曾讨论过谁最有可能离开公司，但小雪球偶妈的出现还是大大出乎了韩孝周的预料。 从目前练习生中年纪最大的林珍娜，到由于家庭拮据有迫切赚钱需求的李知恩，再到因为郑秀妍的原因可能选择离开的郑秀晶。 说实话，这些人如果选择离开S.W，韩孝周一点都感到不意外，甚至都已经打定了好合好散的念头。 只是万万没想到，第一个来到公司表明态度的，居然是崔真理的偶妈。 自打李明善连蒙带骗地把崔真理这几人的练习生合约从S.M公司转移到S.W娱乐，虽然明面上大家都在说郑秀晶是S.W的小公主殿下，被会长宠的不像样了，但包括韩孝周在内的一众公司管理都清楚，崔真理才是最受李明善照顾的那个。 不仅把一家人从釜山接到了汉城，还把原先的练习生公寓里划出一套以低价租给了崔真理一家，甚至还托私人关系帮她那个不成器的欧巴找了个质量不错的高中。 “真没想到，第一个上门的居然是您，是我们公司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么？”韩孝周笑容微收，原本藏在眼眸深处的清冷此时也被释放出来。 “没、没有……，您和李会长对我们很好的”，崔真理偶妈不仅说话声音颤抖，就连十指也紧紧绞在一起，把那种面对贵人时的拘谨卑微表现得十分明显。 只是这种程度的演技落在韩孝周的眼中，除了生疏僵硬，还多少有些可笑。 “这位姨母，让我们以最坦诚的态度交流吧，两个问题。” 说着，韩孝周伸出2根手指，“第一，我想知道与公司解约是您的意见，还是崔真理xi的想法。” “第二，不管是您的想法还是谁的建议，有想过单方面解约的成本吗？亦或者说，已经有人向您承诺过了什么。” 崔真理的偶妈被韩孝周直接而犀利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愣，显然她没有预料到这位社长会如此直白地询问她的意图。 在她的认知里，解约这样的事情通常都是经过多次协商和妥协的，而不是像韩孝周这样开门见山地提出质疑。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缓缓开口：“社长nim，其实是真理她自己想要解约的。她觉得自己的舞蹈和唱功都比不上其他练习生，而且她也厌倦了这种每天都在练习却没有出头之日的生活。” 韩孝周微微皱眉，她并不认同崔真理的想法。 她知道崔真理的舞蹈和唱功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绝对不差，而且她有着一种天生的舞台魅力，这是其他人所无法比拟的。 但是韩孝周并没有打断崔真理偶妈的话，而是静静地听着她继续讲述。 “至于解约的成本，我们当然也是考虑过的。但是真理她真的很想离开，她觉得这样下去只是在浪费时间。而且，我们也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承诺，我们只是想要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韩孝周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姨母，我理解您和真理的想法。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再考虑一下。S.W娱乐虽然不是业内最大的公司，但我们的资源和团队并不弱于他人。其实只要真理愿意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相信她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而您的家庭也会因为真理得到极大改善。” 崔真理偶妈看着韩孝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她知道韩孝周说的是实话，S.W娱乐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平台，那位李会长也是个很有能量的人。 但问题是，那位现在不还在医院躺着呢么。 多会儿醒，能不能醒鬼知道。 再想起那位贵人托大儿子带来的话，只要崔真理能跟S.W解约，她们一家就能获得三倍的偿付金和同等的资源待遇。 想到这里，崔真理偶妈在心底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社长nim，谢谢您的关心。但是我们还是想要给真理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韩孝周看着崔真理偶妈坚决的眼神，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好的，我会尊重你们的选择。站在个人立场，我想说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如果以后有需要，随时欢迎回来。” “但以公司署理社长的身份，我会尽快核算出这几年公司在崔真理xi身上投入的成本，并寄送给您，请及早准备。” 崔真理偶妈看了韩孝周一眼，然后默默地离开了办公室。 韩孝周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人心思动了啊。 韩孝周也知道，这只是开始。 随着李明善的‘病情’不断通过媒体被宣扬出来，不仅是练习生，到最后可能公司的工作人员都会开始动摇。 毕竟，未来的不确定性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韩孝周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我需要一份关于所有练习生近期表现的评估报告。另外，查一下最近有哪些娱乐公司对我们公司的练习生有过接触，或者，郑室长最近跟哪些练习生有过接触。”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对韩孝周的要求有些惊讶，但还是迅速回答：“好的，我立刻去办。” 咚、咚、咚 办公室房门只安静了不过十分钟就再一次被敲响。 打开门，郑秀晶和金高银两个并蒂冤家一脸凝重地杵在门外。 “你们两个……” 虽说是计划之中的事情，但当真的出现时，心情恶劣却是难免，连带着说话语气也变得不善。 “也是来跟公司解约的么？别忘了，你们已经以演员身份出道，可不是崔真理那样的单纯练习生。” 两个小朋友被这声质问都弄得有些懵，呆愣了会儿，郑秀晶才反应过来。 “不是这样的，欧尼。我想说小雪球不想解约，现在她被人关在家里了！！！” 085抹了毒药的甜糕 “会长nim。” “是胜成啊，已经是会长的人了，今后喊哥吧。” “好的，哥。” 刚设立Cube，顺便还把小野马牵走的洪胜成决定从善如流，称呼转圜起来也相当顺滑。 “振英哥，您有收到邮件么，就是…来自S.W娱乐公司的那封。” “邮件啊…” 连Cube这样刚设立月余的娱乐公司都有份，作为清潭三大之一的朴振英自然不可能没有。 而且与洪胜成所收到的机打信件相比，朴振英的这一封不仅来得更早，还是韩孝周亲笔写就。 “这位韩代表也是位妙人嗬，原本是B.H的签约演员，现在却堂而皇之地坐上了偶像经纪公司的公司代表，真当忠武路对偶像圈可以全方位碾压么？” 洪胜成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接着开口，“现在倒好，不想着该怎么安抚自己公司内部，反而连那位李会长主导的球队收购都可以拿来当作交换条件，哥，你说这S.W是不是马上要破产清算了啊？我可是一早就相中了他们公司的几个练习生，就等着时机一到就下手呢。” 朴振英皱眉听完了这通分析，但没搭话茬。 站在公司会长的立场，他当然知道现在正是联合绞杀的好时机，没了主心骨的S.W娱乐在他们眼里不啻于一块正滋滋冒油的美味韩牛。 现在就等着看谁先动手了。 从占地颇广的文创中心，到那些灵气十足的艺人练习生，敢于先下手的那位自然就能在这场饕餮盛宴上抢到最肥美的那口。 其实不论是Tara还是CNBlue，朴振英说实话都没什么兴趣。 而且他也自信，不管是闵先艺带领的W.G，还是正在筹备的男团计划并不比这两支团体弱几分。 真正让他眼馋的，还是那些璞玉一般的95line练习生，特别是那个叫裴秀智的小丫头，朴振英怎么看怎么觉得与他格外有缘。 但站在个人角度，看着内外交困的S.W，朴振英总想着再等等看，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涅槃重生的机会。 如果真的等到救无可救的地步再出手，也算是全了自己跟李明善的一段眼缘，哪怕今后有缘再见，也不会觉得羞臊到无地自容。 当个人情感逐渐占据上风，朴振英操着特有的半空气音开口，“胜成啊，这件事你跟时赫有沟通么？他毕竟跟白智英歌手有些交情，说不定从她那里听到了什么消息也不一定。” 合作多年，洪胜成自然一听就明白，朴振英烂好人的毛病又犯了，想劝他先等等。 可面对韩孝周这封如同开宴邀请一般的信件，洪胜成长期以来对这哥的腻歪和不满又一次涌了上来。 要不是朴振英像艺人多过像公司会长，他洪胜成的胸前，说不定现在还挂着JYP的工作证。 “哥，机不可失啊，错过了可就真剩不下什么了。而且我听到传闻，DSP的李浩延已经出手了，正在跟S.W娱乐的练习生接触。” “李浩延？就凭他能担得住李明善背后那些人的怒火？” 有了文创中心开业时朴总裁和李富真的公开露面，业内人自然清楚在李明善的背后，究竟有什么人在撑腰。 再加上忠清姚氏和监察系统长年累月的交情，以及朴起庸在忠武路的影响力，几方相加，朴振英可不信单凭一个李浩延就有胆子这么干。 “是韩进，听说被坑进去的那位这次花大价钱才拿到了特赦，所以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放话要找李明善的麻烦。” “当然，也不排除三星机电的那位副社长也在其中有份参与，毕竟若不是因为当时被李明善误打误撞地揭发出来，正在打离婚官司的他如今也不至于为了那点生活费死乞白赖。” “胜成啊，你这消息确实吗？” “怎么？哥你还打算通风报信不成？” “怎、怎么会？” 被戳破心思的朴振英有点脸红，说话声音也开始变得高亢，“怎么说我也是公司会长，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感情用事！” 想想全身而退的郑智薰，被自己带走的金泫雅，还有在公司里已经被宠到没边儿的闵先艺，洪胜成扯扯嘴角，连反驳的心情都没有。 “好了哥，言尽于此，剩下的您看着办吧。我准备去趟SBS，托关系找到那位《TheVoices》的朴总监，看看从他那里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那位总监，他不是一向跟S.W公司亲善么？” “为了个人利益，立场也是随时可以变的啊，哥。” “明白了，那你去吧，胜成。至于你的意见，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嗬……” 留下了一句意味复杂的‘嗬’，洪胜成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一个表情晦涩的朴振英。 “胜成吖……” 朴振英自然明白洪胜成对他的不满，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当初大家能聚到一起做事，不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更何况这些年能带着JYP从一众多不具名的娱乐公司中脱颖而出，直至到如今成功跻身三大，朴振英在其中的作用也不仅仅是发挥自己那骚气冲天的才华。 “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啊，怎么闻着就像是抹了毒药的甜糕……” 觉得事情诡异的确其实也不只有朴振英一个，位于清潭洞的另外两家，SM和YG也相当默契地选择了暂时观望。 甚至为了表示关心，梁弦锡还特意去了趟塞布兰斯医院，只不过被守在那里的胡惟德婉言谢绝了探视，只能隔着门远远看了一眼便摇着头离开。 而同样隔着门的崔真理此时也在大声表明着自己的态度，“我不去DSP！” “哎一古，我也是为了你好啊。偶妈可是长了眼的，现在你待着的公司都成什么样了，没有了李会长，继续待下去只会浪费你的时间。更何况人家李浩延会长可是说了，只要你加入DSP，Kara的缺位就由你来补，你不是一直都想着出道嘛。” “我的梦想是跟小水晶她们一起出道，而不是跟其他什么人！至于能不能以Kara的身份出道，我不稀罕！” 把自己关在房间的崔真理一揉婆娑泪眼，又发着狠地对外面大喊：“而且偶妈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吗？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欧巴上的学校，可都是公司提供的！” 被这么一击直球戳中痛点，真理偶妈也难免有些讪然，但转念又想到李浩延和那位姓赵的贵人给出的承诺，为了家中长男，这位姨母终究是冷下来脸，硬邦邦地开口。 “你还小，有些事看不透也是正常。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086好消息 “会长nim。” “喔，是你啊，看来有好消息告诉我是吧？” “也，也不全是啦。真理她们公司会长已经同意解约，但要求我们家支付五倍的补偿金。” “五倍？” 作为久经历练的老油条，经过短暂错愕，李浩延便立刻想通了其中的门道。 于是，李浩延话锋一转，“这个补偿金高是高了点，但还在标准范围内，看来那位韩代表是真的很喜欢真理啊。对了，她有说过怎么支付么？” “那位韩代表说会尽快理清所有培养成本，然后由我本人缴纳后即可解除合同。” 这婆娘果然打着多坑一笔的念头。 印证了心中想，感到被小人物羞辱的李浩延发狠地对着双膝捶了几拳。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嘞。 对于公司艺人到期解约，后续储备薄弱的DSP娱乐公司而言，Kara的出道本就被视作是公司的一根救命稻草。 只是李浩延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因为同年后辈的不断涌现，最先出道的Kara并没有达到公司的预期效果。 不管是获得一位的次数，还是品牌代言的质量，Kara在目前几只女团里不能说声势最低吧，但也相差无几。 再加之年初金成熙因为‘学业问题’选择退出，这就让一众投资人对DSP未来经营发展能力的质疑又平添了几分。 反应在现实中，就是DSP的股票价格从年初一路跌到了年中，期间虽然李浩延也努力尝试过拉升，但在看空预期影响下，效果基本为零。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大量外部资金的介入，或者给DSP找一个优质靠山，可以预料的结果就是在未来的某一天被通知退市。 先不说他为这家曾经的三大付出了多少心血，就为了一家妻儿老小的将来考虑，退市也是李浩延断然不可能接受的结果。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选择接受韩进集团递过来的，带着条件的救命稻草。 有了韩进集团的背书，再加上正在洽谈中的环球娱乐集团，有了二者的加持，李浩延很有信心让DSP恢复曾经的荣光。 而为了完成第一步与韩进集团的合作，他李浩延需要做的，就是对暂时失去主心骨的S.W娱乐进行全面狙击。 所以，作为被指定的目标，崔真理是必须要挖过来的，哪怕付出代价要远比之前预料中的高。 想到这里，李浩延暗自吐了口浊气，态度依旧温和地对着话筒开口，“我知道了，请您在收到报价后的第一时间跟我联系，我会按照补偿金金额打到您的账户。” “呃……” 李浩延的慷慨，让崔真理偶妈已经准备好的几套说词都只能活活掐在嗓子眼里，片刻后，她才喜不自胜地开口，“没想到李会长这么看重我们家真理，我保证，她今后一定会好好为公司赚钱的。” 对此，李浩延用一声轻哼以作回应。 与崔真理偶妈的通话挂断不久，李浩延又拿出手机，找到了那位刚被新任gaka特赦不久的赵家子弟。 “代表nim”，与适才的成熟稳健风相比，此时此刻，李浩延的言语中多了几分谄媚。 “嗯……啊，是浩延会长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拿捏，还是今天又磕大了，总之这种故作沉思再恍然大悟的做派让被奉承惯了的李浩延感觉很不爽。 但似乎又没什么办法。 “内，崔真理xi那边有了最新进展，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向赶紧您汇报。” “听您的语气，是好消息？” “当然”，因为有了崔真理偶妈的那通电话作背书，李浩延的回答也格外有力铿锵。 但很可惜。 背书这种事，当事人最好还是要当面亲见才好。 不然，就很容易成为别人嘴里的好消息。 啪，啪，啪…… 直到崔真理偶妈把电话挂断，一直默不作声地李明善这才微笑着拍了拍手。 “说实话，姨母您的演技天赋比小雪球可高太多了，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公司签约啊？资源什么的完全不用担心，绝对一线标准。” “不，不敢……” 在阳光的折射下，李明善那颗锃明瓦亮的卤蛋更加夺目，真理偶妈顺势将眼神从头顶那条赤红色蜈蚣上面挪开，“会长nim，其实真理那孩子能加入公司都已经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至于其他……” “好了，这种话就别说了。” 李明善起身两三步就走到真理偶妈面前，随即浅浅鞠了一躬，直把这位被生活扰乱年岁的中年妇女弄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呀，呀，会长nim，你这是干嘛呀！” “对不起姨母，这一躬是为我在工作上的疏忽而道歉。不仅对您，也是对真理，以及除高银和水晶以外的其他孩子，只是你权作是他们的代表罢了。” 听李明善这么一说，真理偶妈登时便感觉自己的脑细胞耗死速度在飙升。 从字面意思听，这番道歉虽然简短但意味深长，说明李明善也察觉到了因为对郑秀晶和金高银偏爱，至少已经让其他练习生的家长们感到了不快。 可联系自己曾经做下的事情，谁又敢保证这位面相逐渐凶恶化的会长是不是再拿假话先稳住自己，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拿自家雪球当儆猴的鸡开刀。 毕竟别的家长也只是暗戳戳地表达，而自己则已经付诸了实际行动。 一里一外，意思可就差的太多了。 李明善自然明白对方究竟在顾虑什么，但对他而言，话说到这儿就得打住了，再多反而更容易把事情搞糟。 毕竟在汉城这长幼尊卑已经刻在骨子里的地方，一个公司会长如果不停低声下气地对下属言语，要不就是被抓住了把柄，要不就是有所图谋。 “这样吧姨母，您可以暂时观望不表态，等这些天看到公司的新规后再做决定。当然，在此期间，还希望您能帮我保守秘密。” “好、好的。” 李明善说话越是柔和，真理偶妈的心就提的越高，现在哪还有心思去分辨自己究竟该保守的是什么秘密。 只要李明善能赶紧从她的家离开，她宁愿把今天这一天的记忆全部埋进榕树洞里。 只不过，看起来李明善还不想就这么轻易离开。 “姨母啊，我还有一事相求。” “会长nim，请说吧……”真理偶妈都快哭了。 “就是说如果您觉得公司还不错，暂时不打算离开的话，您能不能帮个忙，把那位李浩延会长约出来见个面？当然，您并不需要出面，只要把人约好，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 一时间，真理偶妈想到了无数血腥无比的可能。 她颤抖的更厉害了。 087 韩进航运 “截至2007年末，韩进航运总资产折合美元约129亿，总负债约84亿，资产负债率64.80%。” “2007年全年累计实现营业收入折合美元约68亿，同比增长10%，实现净利润约9.70亿，同比增长超过20%。” “由此可以看出，虽然前CEO赵秀镐先生于2006年不幸离世，但在其遗孀崔恩英女士的带领下，韩进航运在2007年依旧交出了一份令投资者较为满意的答卷。” 看到这里，作为家族长房长孙，也是李浩延嘴里那位赵姓贵人，赵源泰不由得撇了撇嘴。 但考虑到还有外人在场，被勒令在禁足期间学习家族生意的他也只能把不屑重新埋在心底。 “哎一古，没想到恩英姨母把航运经营的还不错嘛。” “其实属下建议您继续看下去呢，这篇由保尔森基金公司发布的分析报告还是有些东西的。” 赵源泰狐疑地把头一抬，“真的？” “当然，无论是在全美次级债市场还是欧洲法兴银行事件上，保尔森先生的做空能力已经得到了业内的一致认证。” “做空？” 不学无术的赵源泰这次倒是相当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你的意思是，这个叫什么保尔森的絮絮叨叨了这么多，其实并不看好韩进航运？” “还请您耐心往下看，毕竟会长nim之前交待过，说为了让您能尽快上手集团事务，就必须形成自己的分析思路和方法。而我作为您未来的助手，现阶段只可以提供信息辅助。” “啧，老东西可真麻烦，公司有显娥、显玟她们帮忙管着不就好了嘛。” 摄于赵亮镐的威势，赵源泰也只敢小声逼逼一句，就拿起面前这份研报继续念了起来，“但进入2008年，由于全球金融危机导致国际贸易量的减少，致使韩进航运上半年营业收入大幅下滑并出现巨额亏损，截至一季末净亏损约合11.6亿美元。但这还不是问题的关键……” “请您接着读下去。” “从目前已获得的公开情报看，由于现任CEO崔恩英女士对于海运产业前景的误判，导致韩进航运在2006-2007年间向全球船东高价租赁了一批大型船舶，而这批船舶的租期基本维持在5-10年间。” “也就是说，如果本年或未来几个经营年度中全球航运产业持续低迷，那么这批高价租赁的大型船舶或将是彻底压垮韩进航运的最后一根稻草。未来的海运线路上，或许将不会再看到代表韩进航运的船舶或是舢板。woo……” 读完这篇研报，赵源泰很想努力地压制住上翘的嘴角。 但由心底产生的喜悦和浅薄到可怜的城府，还是让他在崔常务面前笑得格外张狂。 “哎一古，常务nim，看起来你的那位同宗也不怎么样嘛，我三叔才过世两年就把航运公司弄成了这副德行。” “可不敢这么说，我跟崔恩英会长可不够不上同宗。” 崔常务谄媚地把手一摆，“不过属下倒是很想知道您对这份研报的想法。” “想法？” 对于保尔森提出的疑问，已经被宣布为“塞布兰斯医疗史奇迹”的李明善会长很羞涩地笑了。 “我一个中型企业的会长哪敢对这种世界五百强的大型集团公司有什么想法，不过是看到赵重勋老先生苦心经营的韩进集团却是如今这幅四分五裂的状态感到心酸罢了。” “所以啊，就想着能不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衬一把，说不定赵亮镐会长能趁此机会把分散出去的公司重新收归门下呢？” 要不是见过了李明善的不要脸，这套说辞保尔森指不定就当真了，但很可惜，经过几次合作后，他已经把李明善跟自己归作了一类人。 不能说出门不捡就算丢吧，但也至少是无利不起早的那种。 “我亲爱的朋友，你确定？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就真的下手准备做空韩进航运了。” “老保啊，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光做空明眼人都看得出衰败的航运公司有什么意思？我可还指着赵亮镐父子俩接手呢，不过想盘活这么大个摊子，韩进集团的现金流想必得耗费不少。到时候我们李浩延会长还能不能等到韩进集团这个黑骑士可就两说了。” “所以说……” “咱们要干就干票大的，直接做空托管后的韩进集团，把一个世界五百强直接拉下神坛多有成就感。” 在出那份研报时，保尔森原以为李明善的目标只是这家航运霸主，等这通电话聊完，他才知道李明善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更大的那一坨。 “明善啊，那个赵家跟你有仇？” “跟那个仗着有些身家就乱搞的赵源泰算有点小过节吧，怎么了？” “那你至于么？你们华夏人不都讲究一个和气生财嘛。” “我们还讲究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呢。” 李明善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就好似挥在了赵源泰那张小胖脸上一般，“再说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那狗崽子不是总喜欢仗势欺人么，那就直接帮他去势好了。顺便也给其他有小心思的家伙先打个样，我们S.W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招惹的。至于那位李浩延会长……” “既然做不好企业就让出来吧，回家养病算了。” 啪！ 韩孝周低头看着手掌，语气淡淡地开口：“会说话就好好说，那么嚣张干嘛。” “哇哦，原来还有位美丽的女士在场，那我就不便继续打扰了，祝二位有个美丽的夜晚。” “滚，我这边可是大白天，你忘了时差了啊混蛋。” 李明善笑骂了一句就果断与保尔森中止了通话，转而抬起头，用眼光制止了因为手感颇佳，还有些意犹未尽的韩孝周。 小青梅一挑眉，“怎么，不服气？” “没。” 李明善缩了缩脖子，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那两位呢，都老实了？” “郑室长从刚才就躲在办公室没出门，至于妍珠欧尼，已经在我那儿都哭一上午了。” 一想到徐妍珠哭哭啼啼的模样，韩孝周就觉得相当烦躁。 大家都这么熟了，装什么呢？ “对了，你等《同伊》拍完还有工作没？” “暂时只有几个广告，怎么了？” “帮忙客串一部电影呗，怎么说也是影后级别的演员，多少也能增加点人气。” “滚！” “好的，过两天我会把邀约亲自发给李秉宪会长。” 眼看拗不过这无赖，韩孝周只好把话题引导去另一个方向，“呐，这有份首映礼邀请函，既然你正式露面了，那就自己去吧。” 把写有《北逃》二字的邀请函拍在了办公桌上，韩孝周又抽出一份文件在李明善面前晃了晃，“这还有一份舆情报告需要你亲自处理。” 在心里暗自盘算一番，李明善已经大致猜到了里面的内容，只是为了不要表现得太惊悚，才故意摆出一副茫然表情，“Tara的？还是CNBlue？” 韩孝周的表情相当玩味，仿佛早已经猜到了李明善会这样。 又等了几秒，才平静开口：“是少女时代。” 088五彩缤纷 《北逃》，一部反映由北方光之国度的人民来到南方万恶之地后，期盼与家人团圆，但最终却家破人亡的悲情电影，由车仁表主演。 这部电影的剧本虽说是由忠武路编撰并筹拍，但因编剧在创作过程中曾采访过多位由北方而来的客人，因此在很多细节描述上较为贴近现实生活。 按说这样一部电影若是放在其他时间上映，至多会被那位喜抱白色太阳之子小声逼逼两句。 但很不幸，新任gaka的强硬态度，让这部于6月5日上映的电影在有意无意间多了几分让人想嘬牙花子的微妙意味。 毕竟往后推10天，就是“6.15两方宣言”，再推10天，就是那场已经过去55年的“6.25战争”。 再加上迷迷糊糊中听到的，姚弘基有事没事总爱往开城那边出溜。 这放别人身上，约摸就是业内互相给个面子，捧个场的事。 可轮到对自家事越发了解的李明善，在展开请柬的第一时间，这厮就没来由地生出一种卧底身份被曝光的心虚。 要不是听说李浩延也在邀请嘉宾名录里，大概李明善就会一路撒泼打滚地混进东国大，然后把正全身心学习古语发音的韩孝周推出去顶缸。 “你这家伙，还下不下车了！” “唔？这就到了？” “不然呢，从公司到江南，就是散着步也该到了吧。” 偷摸瞅了眼前排胡惟德那张黑锅底脸，确认他没有下一步行动后，李明善这才收拾好情绪准备下车。 “惟德哥，都准备好了吧？” 胡惟德扭头看了眼李明善，接着露出一口白牙，“放心，绝对给我们李浩延会长留下一个五彩斑斓且深刻的回忆。” “那就好，剩下就拜托你了。” 整部电影片长112分钟，再加上主创访谈，席间受邀嘉宾踊跃表达溢美之词的时间，等到正式散场，负责首映的清潭洞CGV影院门口也只剩下记者寥寥数人，以及为数不多的，只等着再见车仁表一面的忠实粉丝。 这倒也从另一方面说明，除了那三位“国民资产”，其他忠武路演员们的吸粉能力与偶像艺人相比确实还差了一截。 试想若是把男主演换作郑智薰，那现在影院门口为了看一眼Rain的粉丝数量必然是成几何倍数的上涨，指不定当场还得有几个因为过于激动被急救车拖走。 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 至少在李明善意图做坏事的时候，干扰因素会少一些。 同为受邀嘉宾之一，李浩延自然在开场前就看到了这些天媒体口中的“塞布兰斯奇迹”。 只是鉴于目前两人的情况，以及李明善看向自己时似笑非笑的眼神，李浩延顿时就没了上去虚伪敷衍几句的想法。 至于电影剧情如何，已经听到韩进集团可能会暂停投资的李浩延会长更是没了太大兴趣，他此刻只想着该怎么做才能把正向深渊滑落的DSP重新带回到本来的位置。 然后，就好好休息。 只是天不遂人愿，已经抱定要借这个场合宣战的李明善哪可能这么轻易放他走。 “浩延会长。” 听到李明善的声音，李浩延本打算装作没有听到，直接离开会场的。 可在周围人的吃瓜目光注视下，为了不露怯，李浩延也只能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正朝着自己走来的李明善。 “李明善，有事？” “瞧您这话说的，怎么说您也算是业内大前辈，既然在这里遇到，作为晚辈的我又怎么可以如您一般不守规矩？” 李明善的话一出口，身周准备离开的众人顿时一滞，就连耳朵也开始止不住地朝他俩身边贴了过来。 打起来了！ 李浩延面色一沉，“李明善，你就是这么跟前辈打招呼的？” “不好意思，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我，对于有德之人自然要毕恭毕敬，就如同我的老师。” 说话间，站在不远处的朴起庸好似听到一般，回头朝李明善两人笑着点了点头。 “至于您，李浩延会长，前有挖CNBlue的墙角，后有私下接触我们公司练习生崔真理，有这么两件事在先，你凭什么会认为我还会继续尊重你？” 李明善笑吟吟地上前迈了一步，然后凭借身高优势俯视着李浩延，“从今天开始，我会全面狙击你们DSP的艺人，从回归舞台到综艺行程，就算放着其他公司不管我也会死盯着你。” 两眼冒火的李浩延很想当场发作，可把目前公司唯一还在活动的Kara和Tara对比，没有实绩做支撑的李浩延只能将火气压下，色厉内荏地开口，“李明善！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 已经打定主意，誓要发挥出100%反派本色的李明善微微躬着身，凑到李浩延耳畔轻声说道：“会长nim，其实还有更过分喔，譬如我正在考虑接受环球娱乐的注资。您猜他们希望的合作伙伴是一个蓬勃向上有充足想象空间的企业嘞，还是一个空有三大名头，实则早已行将就木的娱乐公司？” “李明善，我们走着瞧。” 强忍着朝这卤蛋脸上来一拳的冲动，李浩延冷冷撂下一句狠话，便与李明善擦身而过，大步走出会场。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李明善才乐呵呵地掏出手机，给早已等候在外的胡惟德拨打过去，“惟德哥，wuli浩延会长可是出去了啊，节目准备好了没？” “随时可以上映，要不要过来看看。” “不了，我这人还算有点素质，落井下石的咱不干。而且就是跟李会长开个小玩笑罢了，又不是真准备把人气死。” “他气不气死不知道，不过今天晚上大概他那位夫人会气个半死，不说了啊，李浩延出来了。” 说着胡惟德飞快挂断电话，转头朝着车厢二排笑着开口：“去吧，赶紧的，记得喊大声点。” “内！” 刚走出电影院，被夏季夜风一吹，李浩延顿时觉得肿胀难当的脑袋为之轻松不少，心情自然也好了许多。 看着依旧蹲守在门外的诸多记者、粉丝，李浩延抬起手，很是潇洒地朝人们所在挥了挥。 就在这时，一群黑的白的黄的，年龄上至七八岁，下至三四岁的小孩子努力冲出人群，朝着李浩延就直直奔了过去。 看着那一张张天真烂漫的小脸，李会长很乐意向公众展露出自己亲民的一面。 于是，微微俯身，张开双臂，作出很喜欢小孩子的模样。 “阿爸！” “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呜呜呜……阿爸呦！！！” 089 黑海前 接下来的两天，李浩延“门前认子”的故事已经在业内发展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除了当着本人，还有那位头脑不怎么灵光的会长夫人的面，谁提到这个，不得在背后一挑大拇指，夸句李浩延老当益壮。 据殷志源前经纪人传回的消息，在见诸报端后的第一时间，DSP的一应经营事务已经暂时交由了会长夫人全权处置。 至于李浩延本人，则早早自我封闭在了位于汉南洞的别墅里，对外宣称是旧疾复发，暂不会接待任何新闻采访。 其实作为竞争多年的老对手，不管是李秀满亦或是朴振英，都不会相信李浩延真有那么好的胃口。 再结合这些天在坊间流传的小道消息，只要动动脑也都基本猜到了像这种程度的腌臜事，背后绝对跟李明善脱不开干系。 不然就没法解释，为什么前期S.W娱乐处处受制，眼瞅就是树倒猢狲散的下场，而等到李明善这边刚高调宣布回归，那边的李浩延立刻就被来自五湖四海的小朋友们围成了圈，齐齐喊起了‘阿爸，撒浪嘿呦’。 不过相较于漫天飞舞的花边绯闻，部分偶像经纪公司的带头人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北逃》首映礼那夜，关于S.W娱乐面对面宣战DSP的传闻上。 对于这场普遍认知里的下克上对决，李秀满和朴振英倒是立场一致且坚定地选择站在李明善这边。 一方面是相较于李明善执掌的S.W公司，这二位更看不上徒留名号的DSP娱乐。 而另一方面，两人虽然各有各的骚情，但怎么说也都是有家有室的男人，真要摊上这种恶心伎俩…… 噫！不敢想。 至于其三，就是他们还巴不得李明善一直揪着DSP不放呢。 原本朴振英还纠结如果把闵先艺她们带去创美，留下的本土市场被人占了咋办，现在倒好，两个直接竞争对手开始了有你没我地互掐，就剩下一个少女时代，朴振英觉得以W.G的实力，暂时离开一阵也问题不大。 而为了扳回在女团市场的劣势，李秀满现在只想着怎么才能把少女时代推上巅峰，占最大的市场份额，吃最美味的蛋糕，然后稳固自己在SM公司里的地位。 为此，他已经准备好了梭哈。 赌注就是少女时代的前途，至于赌桌，就是今晚在蚕室体育场举行的梦想演唱会。 随着日头渐渐西落，各家娱乐公司派出参与演出的偶像团体也陆续完成了前期舞台彩排，回到各自的待机室进行等待。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存心，负责引导的工作人员很贴心地把本次参演的四只女团凑到了一起。 Tara的隔壁是少女时代，门对门的Kara和W.G做了邻居。 抛开在年龄上断层领先的朴嘉熙，其他人基本都是二十代上下，正是心气高的年纪。 虽说平日里个人关系大多不错，可一旦上升到团队层面，要说没点分个高低的好胜心那是胡说。 威势渐盛的宋茜轻咳了声，Tara的待机室随之鸦雀无声，静待队内现任二把手发言。 表情凝重的香菜君左右看了看围在身周的小姊妹，“关于会长nim的发言，我想大家都听到了吧。我想说的是，不管各位私下与Kara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从此刻开始，不管是在打歌舞台还是综艺演出，只要遇到了Kara，希望诸位都能够发挥出自己最好的状态。” 其实不管是恩静小哥还是居丽夫人，在Tara的大多数人都不是正规练习生体系培养出来的，自然跟Kara也没多少交集，就更别说有什么感情基础了。 所以，既然预备一把手已经发了话，她们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干就完了。 至于队内的少数派，朴昭妍原本也不是什么刚烈性子，眼看大伙都已经应允，她自然不会做扫兴的事情。 “内！” 而在Tara的隔壁，头回参加梦想演唱会的少女时代也在胡美君女士的主持下，兴高采烈地等待着登台。 只是这帮熊孩子还不知道，在几个小时后，她们将作为主角，参与到一场只属于她们的抵制活动中。 “会长nim。” 接到李明善的召唤，原本在现场帮忙的金敏哲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距离蚕室体育场不远的一处小酒馆。 “敏哲来了啊，先坐下喝一杯润润嗓子。” “内。” 等金敏哲盘膝坐好，李明善先帮他满好了酒水，才开口说道：“敏哲啊，你跟今天SBS负责现场直播的人关系怎么样？” “关系？” 金敏哲顿了顿，才谨慎作答：“今天负责现场的PD跟朴总监是同期，我跟这位虽然是前后辈的关系，但看在朴总监的面子上，一般事情我认为都可以放心地拜托给他。” “如果会长nim是希望能多给Tara几个镜头的话，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您打算在Kara登台时动手脚……” “呀，想什么呢，我是那么下作的人嘛。” 看着表情一本正经的金敏哲，李明善就觉得自己脑仁生疼，“是这样，我听说今天晚上会有人在现场搞事情，所以希望在直播拍摄时，那位PD可以给观众席留个机位。当然，如果能拍摄到观众入场处的画面就更好了。” “如果只是这样应该不难，毕竟在每次直播放送时，为了防止意外状况都会留一些摄影机作为备用。” “那就好，如果那位PD觉得为难，你就说我李明善欠他一个人情。” “知道了。” 金敏哲双手捧着酒杯，侧身一饮而尽后就准备起身离开。 但李明善一探手，就把他重新摁回到座位上面，“敏哲啊，也不急这一会儿，先坐下。” 在金敏哲疑惑的眼神注视下，李明善又给他满了一杯，“你跟着妍珠xi学习也有段时间了，怎么样，摸到窍门了吗？” 对公司近来的职务调整金敏哲也是亲眼见了的，原因虽然不甚清楚，但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所以，李明善这么一讲，金敏哲只以为这位又要有什么新动作，而目标还是已经被韩孝周出手打压过的徐妍珠，郑世浩。 金敏哲虽说对这两位私底下搞得小动作也看不惯，但他更见不得那些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人。 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 可李明善已经把问题摆到了他面前，不回答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金敏哲也只能小心斟酌着用词，谨慎作答：“会长nim，如果是三个月前，我一定会拍着胸脯跟您保证已经摸到了门槛，可现在，我只觉得自己需要向妍珠前辈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听到这番言语，李明善不置可否地把头一点，“倒也不必妄自菲薄，孝周这些天也跟我提了几回，说你在Tara团队里的表现很不错。所以等这件事办完就去带95line的那帮孩子吧，自己挑大梁总是要比跟人学习成长的更快一点。” “会长nim！” “目前公司可用的人不多，所以晋升通道对每个员工都是打开的。你好好做，也算没有辜负朴昌浩总监对你的看重，去吧。” 090 三杯 踌躇满志的金敏哲离开不久，门上悬着的铜铃便再一次响起。 见到有人挑帘进门，李明善也不惊讶，毕竟自己才是应邀前来的那个。 至于那个发出邀约的人，正是此时站在门口，身着花衬衫的李秀满。 李明善受回目光，边换酒具边出言调侃道：“李总监，让客人干坐一下午这种事，不管放在哪都让人觉得很失礼了吧。” “呀～你这人，就不能对忙碌的老人家多宽容点嘛。” “忙碌？那就退下来呗，有时间陪陪家人多好。” 李秀满很没形象地瘫在藤垫子上，一边擦汗一边开口抱怨，“没法子，我这人既闲不住，又操心操惯了，一遇到事就觉得亲力亲为才放心。” 李明善不置可否地把小嘴一撇，拿起酒瓶给两人斟满，“既然已经来了，就把天大的事情先放下，喝一杯，权当给自己放个假。” “也好。” 手捏盛满真露的玻璃杯，李秀满没急着喝，一双眯眯眼定定看着放着直播画面的电视机。 “如果没记错的话，Tara是头一回参加这种演唱会吧。” “嗯。” “Kara可是第二回了。” “您让我等这么长时间，该不是就为了说这个吧？” “你跟李浩延在公开场合呛声，还有后来搞人名誉的事情，那位夫人都把状告到协会了，我怎么说也是制作人协会秘书长，于情于理总是要说和一二的。” “嘁，李浩延第一次挖我的人你们不吭声，我昏迷期间直接找到练习生家里，协会还是不吱声。现在那位家长还跟公司嚷嚷着要解约呢，我只不过随便说了几句，你李秀满秘书长就出面露头，这屁股坐的是不是太歪了点？” “一个练习生而已……” “崔真理从SM出来的时候，您可不是这么豁达的哈，要不要我回家翻翻抽屉，看还有什么不该留的资料落家里了？” 被提及软肋的李秀满面色一滞，他本就不想掺和李明善两人的事情，只是耐不住李浩延七拐八绕地找到了金英敏的那位长辈，有了那位手写的条子，他再不喜也只能出面当这个和事佬。 可现在看来，完全就是把自己脸送到李明善面前让他抽。 “李总监，在汉城演艺圈可以摆资历，但真撕下面皮那咱们就得凭实力讲话。没实力但态度谦逊的，我喊声前辈当然没问题，权当是尊重当初开拓市场的功劳了。如果实力不够还一次两次的撩拨作死，那也只能说句不好意思了。” “你就这么有把握能吃下李浩延？” “石头在第100次敲击的时候碎裂，总不能说之前的99次都是无用之功吧。” 李明善端起酒杯，一双眼直直盯着李秀满开口，“反正那天我已经把话撂下了，只要他李浩延的艺人敢露头我就敢打回去，别说现在只是Kara，就是把号称天下无敌的李孝利请回来我也照打。” 眼看这话就没法往下再聊，本就没多少意愿的李秀满也正好借坡下驴，把端了半天的酒杯凑上去碰了一下，“那我就拭目以待，以SM公司艺术总监的身份。” 啪！ 两人的第一杯酒喝完，依着汉城地道传统，李秀满拎着酒瓶又给两人添满，“今天找你来其实还有第二件事。” 李明善看了眼对面已经举起的酒杯，没急着往上凑，只是盯着李秀满静待下文。 看着眼前无礼又莽撞的李明善，李秀满有些开始怀念当初那个虽然也不肯吃亏，但面子上至少会给大家都留余地的家伙。 “我想以个人身份拜托你一件事，是关于Jessica的。” 听到郑秀妍的名字，李明善瞳孔微缩。 虽然结合手边的那份舆情报告，他已经大致猜到了李秀满想说什么，但考虑到这位大魔王的名声，李明善打算先听他讲完再作回应。 “我知道你一定收到了关于少女时代的消息，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其实是SM公司对少女时代的一次营销策划。” 李明善抬了抬眼，“喔。” “你不惊讶？” “我为什么要惊讶，大家都有脑子的好吧。说的那么有鼻子有眼，时间地点人物，就连集火的指向都那么明确，活这么糙，要说不是有人在背后操控才有鬼了。” 被当面拆穿把戏的李秀满尴尬地咧咧嘴，“嗯……这个问题先放一边，我想说的是接下来的话。” “请讲。” “从刚才现场传回来的消息，场面可能会失控。我们原打算只是让仙后和妖精闹一闹，但现在……” “各家串联了是吧。” 李秀满把嘴长了张，最后只能一仰脖，独自干了酒水。 “所以呢，你打算让我先把Queens安抚好？也不对，你刚才只是说了郑秀妍……” 自说自话的李明善表情一滞，恶狠狠地瞪着李秀满，“所以你打算万一事态失去掌控，为了保住少女时代打算放弃Jessica？” 李秀满没吱声，只是给自己又添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凭什么？” “你说呢？” 李秀满眼一翻，把眼白丢给了李明善，“自打有了你的出现，Jessica在队内是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明白？先是以练习生身份破天荒地拿到代言，又是有了你这个家伙有意无意在背后撑腰，即便她没有缺过团队行程，你让那帮正在心理敏感期的孩子怎么想？” 被这么一说，自己在Tara身上也曾看到过这些的李明善觉得有些挂不住，只可惜，越说越来气的李秀满根本没想着给他多狡辩一个字的机会。 “我们SM从开始到现在再到未来，要的是也只会是少女时代，而不是谁和她的伴舞们，我说的够不够清楚？” “清楚。” “那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虽然很不想承认，好吧，看在水晶的份上我会照顾好Jessica，但她是否接受我不敢保证。” “可以。” 虽然想不通这事怎么又跟郑秀晶扯上了干系，但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承诺，李秀满心底的负罪感多少消弭了些，一旦事态发展到超乎预期的程度，为了保住少女时代这块招牌，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外界意见最大的舍掉。 无非是舍一个，还是舍弃几个的问题。 “李总监，其实我也有件事想问你。” 李明善端起了第三杯，“我想知道，即便你们这次炒作成功，有把握把少女时代推到什么地步，或者说，有多大把握把她们推到你想让她们去的位置。” 李秀满把酒杯杯沿在李明善杯壁上轻轻一碰，“50对50，至于目标么，暂时就定在站上巅峰。” “希望你能如愿。” “谢谢。” “但Tara会在巅峰之上俯瞰着少女时代。” “嗬，你这崽子。嫌跟Kara开战还不够劲儿，还打算让Tara跟少女时代也碰碰？” “Tara相比九人少时或有不如，但如果没了Jessica，胜负可就不好说了。所以，您最好祈祷在你还能掌控局面的时候，少时是完整的。” 说完，李明善把第三杯酒喝完，起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091黑海降临 摇晃着走出居酒屋，带着微醺酒意，李明善望着前路忽然有些茫然。 回公司还是去体育场，这是个问题。 如果选择回公司，先不说会不会给那些准备打卡下班的职员造成严重身心困扰。 单是站在某种意义上鉴证历史的角度，不能亲临现场看一眼少时逆袭的开启，这种事似乎只是想想都感觉亏得慌。 可要是去…… 李明善把已经迈向体育场方向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这时候赶过去，自己除了眼睁睁看着，似乎什么也做不成。 至于勇闯待机室，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郑秀妍上演落跑新娘之类的戏码。 把郑大毛的个人愿意先抛一边，单是在气氛已经被烘托到快要失控的时候干出这种事，李秀满这头暴君怕不是要跟自己不死不休。 毕竟人家只是拜托在万不得已的时候给郑秀妍托个底，可从没说在托底的同时顺手帮他把锅给砸了。 emmm…… 李明善打怀里掏出烟盒，就在他打算点支烟舒缓心中郁结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哎一古，莫非你打算拿自己在公共场合抽烟的新闻帮Jessica冲抵影响么，如果只是这样恐怕不够用吧。” 李明善像个叛逆小孩一般把烟点燃，吐出烟圈的同时开口吐槽道：“就您二位的招黑体质，我看谁也别笑话谁了，自己被全网黑的日子可没过去几年啊，这位亲故。” “呀，你这人属狗的吧”，韩孝周熟练地照泛着亮光的卤蛋上狠狠一拍，“有求于我的时候就是孝周怒那，现在就是这位亲故？” “反正以咱们这种即便被拍到照片也不会传绯闻的关系，意思到了就行，喊什么无所谓了。” 无声地说了句以a开头b结尾的c语言，清爽校园装扮的韩孝周伸展两条大长腿，很没形象地跟李明善并排坐在了马路牙子上。 “真不去现场看看？” “还没想好以什么名义过去，有徐妍珠主持，Tara那边去了没用。至于其他，已经把能想到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静观事态发展，去了也没用。” “所以，这就是你专门跑到我家楼下的原因？” “嗯…嗯？” 李明善一脸诧异地转过头，“你、家，楼下？” “不然呢？” “怎么没听你提过？” “你也没问啊”，韩孝周耸耸肩，然后随手向对面的楼宇一划拉，“呐，就在那。我偶妈正好在家，要不要上去坐坐？” 听到闵雅玲就在左近埋伏，李明善感觉脑瓜子就要炸了，“敏哲xi那边我还是有些担心，告辞！” 看着李明善连滚带爬地逃走，韩孝周无声地嘟囔了句，随即又摇摇头，重新换上一副平和的笑容朝着对面大厦走去。 至于有多想看到李明善能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只有她自己明白。 就连那句含在嘴里的‘傻瓜’，也只有她才知道究竟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没有留下的李明善。 “偶妈，我回来了。” “怎么回来晚了？” “在楼下碰到一位同龄亲故，聊了几句。” 厨房里的闵雅玲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应了声，“哦。” “我去看电视，有演唱会。” “好。” 打开电视机，闪现而出的画面恰巧播放着就在不远处的梦想演唱会。 从开场定调的S.M大联欢，到才出道不久的Baechigi，然后再到SS501和Tara，接连数个新鲜出炉的偶像组合像走马灯般上了又下，而作为观众的韩孝周就这么站在客厅中间，静静地望着屏幕上的舞台，和不时一闪而过的观众席。 她很清楚，李明善此刻就在看台的某个角落，与她注视着同样的画面。 他们虽身处同一座城市，却仿佛分隔在两个世界。 再想起刚才与李明善的对话，韩孝周心中不禁有些惋惜。 作为从小长大的一对，她当然明白李明善的想法，但这并不妨碍在她的内心深处有多渴望李明善能带着一脸傻笑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在蚕室体育场，坐在顶层看台的李明善也遗憾地轻叹一声。 从刚才开始到现在，他一直把手指摁在接听键上。 但很遗憾，他想等的那通来自韩孝周的电话却始终没来。 “这个帕布，就不知道喊一声啊，说不定我就不走了呢。” 就在两人隔空僵持的时候，这场拼盘演唱会也终于进入了中段。 趁着上下场的间隙，原本喧闹的看台也难得的降低了几个分贝，一些情绪激动的家伙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去五谷轮回之所平复心情，亦或者去做最后的沟通。 因为坐在最高处的缘故，李明善可以很好地俯瞰整个看台。 再加上有了Tara的粉头指点，通过望远镜，他很快就找到了几个在粉丝论坛里挑事儿的家伙。 “敏哲啊。” “内，会长nim！” “拜托那位PD把多余的镜头放到北看台1号门到3号门之间，然后就是从我这里向下的...第六排。” 随着李明善不断报出位置，待在直播区的金敏哲也不停地跟摄制组导演快速沟通着。 直到李明善给出最后一条消息，“敏哲啊，待会儿等演出完毕你替我请SBS的同仁们好好吃一顿，我签单。另外一定要把带子保存好，除我之外谁要都不许给。” “收到！” 等做完所有安排，原本舞台上暗了的灯光又再次亮了起来。 此时的舞台上，少女时代已经带着蜜糖般的甜美笑容呈V字队形站好。 然后，音乐声响起。 随着金泰妍开嗓，看台上先是灭了一面粉丝灯牌，接下来就如同被病毒传染了一般，从一排到一面直至整个看台，灯牌和荧光棒不约而同地熄灭了。 或许是‘担心’舞台上的那九个孩子不明白这是意味着什么，有些坐在内场区的人重新举起了手中的荧光棒。 只不过他们并不是用来给台上挥舞鼓劲，而是用来比出一个个格外显眼的‘X’。 与此同时，一些藏在黑暗里的人开始大声给W.G，Kara和Tara应援。 黑海降临。 092吃这么少，是心情不好吗？ 《暗黑十分钟》 《少女时代终究为自己和粉丝的无礼举动付出代价》 《少女时代，绯闻女团或将是S.M娱乐第一支出道未满年就解散的偶像团体》 …… 与传统纸媒一致保持缄默的态度不同，经过一夜的酝酿发酵，梦想演唱会上出现粉丝群体抵制的事情已经在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 伴随着消息的飞速散播开来，关于少女时代在年轻人群体中的推广，可以说已经完全实现了S.M公司高管们的全部预期。 而剩下的，就是等到影响冷却后，再按照预案把这黑里透红的知名度快速变现。 当然，作为一家成熟且负责任的经纪公司，S.M娱乐并没有只在少女时代身上做一锤子买卖的打算，过程中各种必要的洗白手段自然是要用的。 “总监nim，雪花秀发来的函件。” 瞥了眼金竹贤递来的信封，李秀满不用看都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拿去归档吧，顺便以我的口吻回复他们，就说只需要耐心等待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会还给他们一个代言性价比更高的Jessica。” “可是……” “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么，竹贤xi？” “不敢。” “那就出去吧，我手边还有事要做。” 说完，李秀满便把注意力准备放回到舆论分析部收集到的信息反馈上面。 只是没过多久，依旧站在书案前的金竹贤让他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工作。 “你还有事？” 意识到李秀满已处在爆发边缘，金竹贤不敢废话，赶忙解释道：“总监nim，郑淳元老师刚在打来电话，也是在询问关于昨晚的事情和对他两位弟子的后续处理，希望能跟他提前通气。” “通气？”李秀满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在他印象里，郑淳元向来是个闲散惯了的性子，平时除了来公司带课，其他时间连人在哪都找不到。 更别说从职务分工来讲，公司营销策划方面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知会一个外聘老师？ “知道了，稍后我会亲自跟他解释，就这么回复吧。” “内。” 等金竹贤离开，看着手头资料的李秀满才开始重新整理思绪。 从效果来看，这次计划到目前为止已经达到了策划案中的预设目标，按说只需要稳步推动就好。 但因为有了李明善的承诺，李秀满的赌徒毛病又犯了。 线下成年人群体对此事表现出的陌然态度让李秀满嗅到了更多独属于金币的香味，他已经不在满足于让少女时代的名声只在10代、20代人中间传开。 作为基本盘，这个年龄层次的粉丝群体固然重要，但跟其他偶像组合相比，其实各家粉丝都大差不差。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想跟其他公司拉开差距只能，也必须把少女时代的知名度向30、40，甚至50-60代散播出去。 只要能做到这一步，实现了年龄层全覆盖的少女时代无论是品牌价值，还是为S.M公司攫取更大利润的能力都将获得全方位提高。 至于玩脱手，赌狗李秀满也不是没想过，除了郑秀妍，他还在赌李明善不会对林允儿坐视不理。 毕竟不管是家族来往，还是现在正跟李明善合作愉快的林首席，有了这两个打底，李秀满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赢面很大。 再加上自己至少能保得住的金泰妍和李纯揆，即便到最后需要抛弃掉少女时代这块牌子，但有了这四个人做为基本盘，再添几个人，或者直接以四人形式的小型团体重新出道也不是问题。 但一旦赌赢了…… 那少女时代不仅有可能打破女团5年寿命的规律，自己也有可能打造出一块超越以往女团极限的品牌。 想到这个，激动到浑身打颤的李秀满拿起电话就给另一个操盘手金英敏拨打过去。 正如李秀满所猜测的那样，打听到林允儿今天依然出现在《你是我的命运》片场后，李明善在第一时间就以个人名义定了五台应援车。 “今天有人欺负你没？” “没有。” “真的？” “真的。” 只是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饭盒，李明善就相当确定允儿这孩子的心情绝对属于差到离谱的那种。 不然怎么可能还有食物留给自己？ “呐，再多吃点，为了给你应援，我可是把新罗酒店的主厨都拉过来了。” “可是……” 林允儿低着头，语气里多少已经带了点哭腔，“我已经吃完第五盒了啊，欧巴。” “五盒？” “不然呢？” “要不...咱们再喝点海鲜汤？” “嗝……” “唉”，眼看允儿食量大减至此，李明善也不免扼腕一声长叹，“好了，不想吃咱就不吃了，我去找金明旭导演聊聊，你先休息，待会儿好好拍。” 说完，轻轻地拍了拍林允儿的肩膀，就转身走向了导演金明旭的所在。 李明善知道，对于允儿这种天负性演员来说，有时候演技发挥就和她的胃口一样，极易受到外界影响。 更何况这孩子昨晚刚经历了那种只是站在看台上都会感觉震撼的抵制活动，今天还能按时出现在片场已经算相当难得了。 “明旭前辈。” “喔，明善啊。”看到李明善向这边走来，金明旭也早早起身，向前迎了上去，“允儿的状态怎么样？” “不太好，才吃了五碗。” 听到这么炸裂的回答，金明旭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那可是五碗啊，就算尺寸比脸稍小点，但那差距也就在毫厘之间。 就这还心情不好？ 吭吭哧哧地对经费重新计算了一番，心下大定的金明旭才跟李明善同情道：“唉，这孩子，昨天的事对她影响确实太大了。” “谁说不是呢。” 李明善回头看了眼林允儿，“别看这孩子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其实性子执拗得很，所以这段时间还请明旭前辈多多担待一二。当然，如果有剧组方面什么需要也请坦率地说出来，我一定尽全力。” “诶，你自己听听这像话吗？” 金明旭佯装怒意，“不说其他，就从朴起庸老师那儿算，你也得叫我一声学长嘞。既然允儿是你的妹妹，那自然也是我的妹妹，做哥哥的把妹妹照顾好那不是应当的嘛！” 虽然搞不懂一个KBS电视台导演怎么能跟朴起庸这位电影学院院长搭上关系，但既然人家已经主动示好，李明善再不知道顺杆爬可就太废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跟明旭哥客气了。但还是那句话，不管是剧组还是明旭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不要有顾忌，坦率地开口就好。” 有了李明善的这句话，金明旭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电视导演，电影导演，虽只一字之差，但差距可谓天差地别一般。 再说了，现在的KBS里各种闹心事一箩筐，每天在台里满眼都是蝇营狗苟，烦都把人烦死。 与其这样干耗着，还不如趁早跟李明善这些人结下善缘，给自己留条后路多好。 至于林允儿…… 这两三个个月相处下来，金明旭自然也看出了这孩子的演技潜力只能说有，但不多。 不过想来有了自己的精心雕琢，再加上这孩子自己的努力，应付那些每天都要守着电视机的姨母们问题不大。 两人又攀谈几句，看到效果已经达到的李明善也识趣的表示告辞。 可没等他钻进车里，多日未曾联系的姚基淑女士居然主动给李明善打来了电话。 只不过，这位老母亲的火气似乎重了点。 “李明善！秀妍出那么大的事，你干什么吃的！” 093统合 正如李秀满所料，就在S.M公司对黑海事件发表声明后的一周，社会层面对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态度。 毕竟与一支女团遭遇的霸凌事件相比，在美联储加息缩表攻势下已经苦苦挣扎半年之久的股票市场，才是所有人的关注重点。 但很可惜，哪怕有了安志浩这位金投公司本部长的提前预警，KOSDAQ终于还是在6月13日创下了自98年以来的单日最大跌幅。 而领跌的股票，就是近半年业绩大幅缩水的韩进航运公司。 作为一个出口导向型国家，航运行业的繁荣与否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体现出这个经济体的健康程度。 只不过，在崔恩英女士带领下的韩进航运实在是太拉跨了。 拉胯到在周五这个交易日，韩进航运的单日跌幅就达到了30%之多。 然而更让人心惊肉跳的，是面对如此大的跌幅，韩进航运不仅没有出手尽力拉抬股价，而是在收盘后只是轻飘飘地丢出了一纸关于股价大幅波动的声明。 声明内容很简单，先是说鉴于南朝鲜国内整体经济下行，承接运量减少，公司将在下周一下调全部海洋运输线路的航运单价，然后就是韩进航运将进一步加大对各种海运船只的购买和承租。 这份声明一方面算是对之前保尔森预测的回应，另一方面则是直接把业绩下滑的锅甩给同样身处水深火热中的出口企业。 从浦项制铁到现代汽车，但凡涉及大宗商品运输的行业龙头，有一个算一个，韩进航运全部骂了个遍。 至于说调低单价增加船只数量，则等于是崔恩英把门一关然后跪着说，各位欧巴刚才外面人多老妹给你们跪下了，拜托各位看在量大管饱的份上多多支持老妹儿，不然韩进航运就直接死给你们看。 由于这份公告发布的时候已是周五夜间，等各位在梨泰院努力学习外语的会长做出反应时，各种利空消息早已经飞的满天。 然后又经过两天休息日的发酵，等周一上午股市重开，瀑布式下落的各股顺便把KOSDAQ也带着跳了楼。 就连与出口贸易丁点儿不沾边的几家上市娱乐公司，也被受到惊吓的股民们顺带着抛售了不少。 “哎西……已经这种时候了也不知道李秀满把大家喊来开什么会啊。” “谁说不是呢，我们公司今天又掉了3个点，你呢？” “为了给公司托盘，我都跑了五趟财务公司了。” “唉……” 就在各大公司的会长们怨声载道地走进会议室时，李明善已经站在了讲台前，他的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微笑，仿佛外界的股市动荡与他无关。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股市行情如何与还没上市的S.W娱乐也的确无关。 “各位前辈，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李秀满总监和朴振英会长已全权委托由我来主持本次会议，所以请各位尽快入座。” 等整个会场由嘈杂变得安静，李明善也开始了他在演艺制作人协会上的第一次发言。 “今天，邀请大家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讨论股市的波动，也不是为了抱怨经济的困难。而是想要与大家共同探讨如何在现在的困境中找到娱乐产业的未来，以及作为一家娱乐公司该如何尽到自己的社会责任。” 听到这里，会长们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然而，李明善并没有停下他的发言。 微笑着侧身指向屏幕上的PPT，李明善继续开口：“这是我收集到的一些行业数据，虽然各位的办公桌上应该都有，但在这里还是请允许我班门弄斧，说一些个人见解。” “从年初开始，电影院观影人次在下降，实体唱片销量在下滑，甚至连网络上的关于娱乐新闻的讨论也在减少。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预示着我们的行业正在进入一场寒冬。” 李明善的话让在场的会长们都陷入了沉思。 的确，在座的大多数都曾被98年金融海啸所波及，所以当噩梦重临，他们感受到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 毕竟在IMF面前，连国家层面都不得不屈辱低头，自己一个小娱乐公司会长除了躺下静等还能做什么。 “但如果我们把视野抬高一点，放到全球范围来看。” 切换好PPT，李明善面向台下继续开口，“尽管现在的市场环境艰难，但是全球娱乐市场的规模，在线视频平台的点击量、音乐平台的播放量，以及社交媒体的活跃度，都在稳步增长。请注意，增长的全部是线上数据。” “这说明什么？说明人们并没有因为经济的困难而放弃对娱乐的需求，反而更加依赖它，只是依赖的方式发生了改变。因此，我认为，这正是我们发挥作用的时刻。” “我们的行业，虽然在很多人眼中只是经济大潮中的一小部分，但实际上，它承载着文化输出、精神寄托等重要功能。在艰难的时刻，人们更需要娱乐来慰藉心灵，寻找希望。” 看着讲台上李明善侃侃而谈，再看看身周一种中小娱乐公司会长聚精会神的模样，作为前协会会长，坐在台下的李浩延一股邪火打心底‘砰’一下冒了出来。 “呀，如果只是说的话，在座各位谁都不比你差，能不能说点实际的？” “实际？” 对于这样当面的挑衅，李明善先笑着摇了摇头，就仿佛跟自己对仗的不过是个没吃到糖的总角孩童一般。 然后，才用‘有种放学别跑’的态度回道：“李浩延会长稍安勿躁，咱们俩的事情等会下我会跟您面对面好好谈，所以千万别尿遁。” 其实对这两人的恩恩怨怨，在座各位也听了不少。 作为同样受过大娱乐公司打压的中小企业会长，虽然不敢当面表明态度，但打心里就跟李明善已经站在了一起。 现在看到李明善居然敢当面回呛，一时间对这位年轻会长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好了，我们说正事，接下来我会提供给大家两种方案。” 面容整肃的李明善看向下方开口，“第一种，就是如果大家觉得确实不想继续经营下去，作为S.W娱乐公司会长，我会以一个公允价格出资收购各位名下的公司，包括艺人，曲库，版权。” “至于第二种，就是大伙跟着我一起干。而我与大家合作的第一个项目就是这个……” 李明善回身指向身后的PPT，“鱿鱼游戏。” 094可指汉江为盟 在原本的时间线，《鱿鱼游戏》出品并受到全世界热捧的时间点是在2021年。 但这部由导演黄东赫自编自导的网络剧雏形确实是始于2008年，大成于2009年初。 只是因为与常年浸泡在粉红浪漫的甜剧创作惯性中的汉城电视剧圈完全不在一个方向，所以成稿后，没有一家影视投资公司乐意给这样一部暗黑题材的反乌托邦剧本进行投资。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剧情过于复杂、荒诞和不现实、没有商业价值。” 这还是原本时间线上黄东赫已经拿下青龙奖最佳新人导演后遭受的待遇。 而如今没了光环加持的黄东赫遭遇到的，自然是比原来更加不堪的待遇。 百般无奈之下，这位南加大电影专业毕业的才子只得打着先做好备案，等日后时机成熟再说的想法，把这部戏邮给了电影振兴委员会。 说来也巧，当剧本分发到朴起庸手里审查时，李明善也正好赶到了委员会。 之后的故事发展就相当明了了。 为了保证这块璞玉能如期拍出可以修改南朝鲜律法的《熔炉》，李明善第一时间就从朴老头手上把剧本夺了过来。 至于提前在C站上线《鱿鱼游戏》能否取得与后世相同的影响力，这就不在李会长的考虑范畴了。 有固然好，没有也无所谓。 反正胖大叔还带着一帮人钻山里拍《高地战》呢，有了奉俊昊在手，什么《雪国列车》，什么《寄生虫》还能飞了？ 当然，这只是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阴私想法，但对尚在微末的黄东赫来说，李明善乐于助人的印象瞬间就立住了。 接下来，李明善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形象植根在台下这帮中小型娱乐公司会长的心里。 “我知道，在座各位被那些大公司已经欺负怕了，音源被压行程被抢都是轻的，更过分的是自己费心费力推出的艺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被恶名缠身。” 说话间隙，李明善毫不遮掩的把鄙夷不屑的目光丢向了李浩延，“更别说随时还要担心一手发掘培养的新人转眼就会被别人抢走。我在这行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很多事情我都听过……或者亲身经历过，还不止一次。我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业内德高望重的前辈，凭什么？” 被称作‘德高望重’的李浩延面皮狠狠抽搐了几下。 他现在可算想明白了，李秀满和朴振英之所以选择不出席，指定是提前知道了今天的议题就是李明善代表这些中小型娱乐公司向‘三大’开炮。 放下李浩延心中的小郁闷不提。 面对集中而来的目光，李明善嘴角含笑地开口：“作为曾经濒临倒闭，如今又重新站稳脚跟的娱乐公司会长，我非常乐意为大家提供一个囊括了自制综艺，网剧，歌迷见面会的综合性展示平台。首先让我们来看硬件方面……” 说话间，屏幕上的PPT已经被替换成了S.W文创中心的照片。 “因为园区前身是小型纺织厂的关系，所以整体占地不算大，但经过改造已可以实现音源录制，棚内综艺拍摄，500-1500人次的小型音乐会等……” 虽然大伙都听说过玉水洞文创中心的名声，但当李明善把实景图放在屏幕上一一讲解时，这些人难免兴起了几分艳羡和向往。 毕竟里面用的设备是个什么水准，大家都是业内人士，看一眼就能瞧得差不多。 “接下来我们再谈软实力，也就是我们S.W公司可以为大家提供的服务。” 将PPT重新调回《鱿鱼游戏》那一页，李明善继续说道：“首先就是这部网剧，我承诺本次试镜机会向在场所有公司开放，但S.W公司艺人和练习生不会参与，最终参演名单由黄东赫导演全权处理。” “第二条，如果大家有在音乐厅为艺人举办小型演唱会的想法，可以事前向我们提出预约，如果在场地使用方面发生冲突，以先提出申请的人优先，但如果我们的人需要使用场地，还请大家能够谅解一下。当然，我个人鼓励大家可以多多举行拼盘演出，有助于艺人之间的交流。” “第三条，我们公司推出的自制综艺会优先向大家发出邀请，新歌宣传期的优先考虑。” “第四条，我们公司现有的制作人，也就是新沙洞老虎，在这哥闲暇时间，各位可以去他那里选歌或者请他帮忙录制。” “最后再补充几点，也就是收入费用方面。场地使用全部免费，聘请制作人或者购买版权方面，各位自己跟新沙洞老虎谈，我不参与。” “至于参与综艺网剧拍摄我们会按照市场价格支付通告费，同时在线下表演过程中我们会派人全程录制，经双方对剪辑版确认后上传至C站或者在中华TV播放，所获收益三七分账，各位七，我三。” 在说完费用分账这些实打实的东西后，李明善就差把‘财大气粗狗大户’七个字贴自己脑门上了。 只不过等他把这番话讲完，台下众人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正面情绪，反而人均挂上了一张‘你他娘在逗我’的表情包。 这些会长虽然公司经营的水平不行，但人脑子还够用。 李明善做出的这番表态在他们看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李明善是个二傻子，二是虽然不知道坑在哪里，但这里面绝对有坑。 “怎么，大伙不满意？” “李会长。” 曾抱怨自己要去财务公司借钱的那位会长主动站起身，此时的他对李明善说话的语气措辞已经不再像会前那般轻视，“不是大家不满意，主要是您刚才开出的条件已经好到让人不敢相信了。” 李明善笑着用食指点着自己，“TheVoice大家都看过吧，版权是我的，荷兰和华夏年初刚把海外版权买走，现在正跟法兰西和俄罗斯的电视台谈授权，后面还有几个在排队。” “有这一块收入，那点使用成本我还真看不上，而且如果大家能跟选择带我们这里宣传，还能把周边人气带动起来，至少咖啡也能多卖几杯不是？” “还有一点，虽然我从TheVoice的第一季里挑走了一些人，但站到最后的那对姐妹花可是被梁弦锡会长带走了的，如果我是那种精于算计的人，怎么会把冠军白白错过？您说是吧，方时赫会长？” 方时赫哪知道刘花英这对姊妹花究竟是个什么当量级的BigBang，只听李明善这么一讲，顿时就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您说的对，是我想多了。” 等方时赫重新入座，面对还有疑虑的其他人，李明善伸手一指墙壁，“这样吧，既然会场外面就是汉江，那我就指汉江为誓可好？” 095开门，送温暖 “所以，你发誓了？” “怎么可能，也就是现场情绪到位意思两句就得了，万一哪天应验了算谁的。” “嗬，还挺有自知之明。” “那当然。不过当时我一说这话，全场那个受欢迎啊，想请我吃韩定食的人都预约到年尾了。” 看着李明善吹牛逼的样子，韩孝周相当敷衍地边点头边夸奖道：“听起来我们家明善这次已经大获成功了嘛，恭喜恭喜。” “要那么容易就好喽，以势交者，势尽则疏，以利合者，利尽则散。” 李明善叹了口气，摇晃着自己卤蛋脑袋开口，“所以他们也不过是被打压的久了，现在突然听到有个能白嫖资源的地方，所以才会那么激动。” “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想让C站能跟YouTube形成差异化发展，光靠希杰的片源库和SKY教授的公共课还是太过单薄。所以只能牺牲眼前利益，把能拉拢的idol歌手都先拉进来，等形成了规模效应，那些大势歌手和偶像组合自然而然就会进驻。” “再然后就是对电子竞技行业的选手，游戏发行公司入驻，再然后……算了，一步步来吧。” “不错，很清醒嘛。” 韩孝周笑着夸奖一句，随即又取出副眼镜递了过去，“奖励，戴上试试。” “我又不近视……” 嘟囔归嘟囔，可看着躺在盒子里的金丝框眼镜，李明善片刻都没有犹豫就架在了鼻梁上，“喏，怎么样？” “嗯…” 韩孝周左右端详一阵，这才犹犹豫豫地点着头，“还不错，总算看起来不那么凶了，你等等啊。” 提提踏踏地跑回自己房间，不一会，又捧了一捧假发走了出来。 看到那五颜六色毛茸茸的一坨，李明善整个人当时就精神了，“呀，合着给你保留房间就是为了放这些玩意？” “闭嘴。” 韩孝周不由分说地从假发堆里挑出一个，直接就扣在了李明善脑瓜上。 “这个不行。” “呃……也不行。” 足足帮着换了七八个款式，直换到一个浅灰色的长发套，韩孝周才满意地停了下来，“这个还不错。” “我说韩孝周xi，你到底想干嘛？” 李明善有些无语地看着镜子里的垂肩长发，“我这看起来跟个爱豆似的，接下来不会是要我去参加什么签售会吧？” “想多了，出了公司，你的签名毫无价值。不过你要去见人倒是真的。” “见谁啊，雅玲姨母？” “西卡。” 眼见李明善起身想逃，韩孝周一把就攥住了他的脚脖，“想去哪？” “上厕所啊”，李明善天真烂漫地开始忽闪双眼。 “憋着，S.M公司离这儿不远，去了再说。” “很急的。” “那也憋着。” 眼看逃跑无望，李明善只好放弃了抵抗，乖乖重新坐好。 “我不想知道你跟西卡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 韩孝周手掌轻轻贴在了李明善的额头，就宛如幼年时宽慰这个不争气的小竹马一般，“但对于曾经拥有同样经历的我而言，非常明白在被恶评包围的时候，一个人最需要的就是支持。” 心里始终绕不过那道坎的李明善把头侧开，小声嘀咕道：“那不是有她的队友和家人么，我去算怎么回事。” 韩孝周两眼一瞪，“那是一回事？” 李明善还想负隅顽抗，继续狡辩道：“可万一被狗仔拍到怎么办，那不是给人家添乱么。” “我、让、你、带、人、家、出、门、了、吗！”眼看这崽子居然还是一副腻腻歪歪的模样，难得蛮横一回的韩孝周此时也彻底放飞了自我。 叉着盈盈一握的小腰，原本抚在李明善头顶的手也开始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着，“只是让你以亲故的身份去表达支持，有这么勉强么？嗯？” “我……”李明善被韩孝周的气势所震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这些道理他都明白，不然也不会答应李秀满的请求，更不会在拿到SBS电视台录音带的第一时间去拜托朴富真对那些露出脸的anti进行调查。 只是每每想到在三星医院那晚所发生的事情，让内心纠结的李明善更乐意选择躲在郑秀妍看不着的地方做她的骑士。 字面意义上的那种，名词。 更别说在已经明显感受到韩孝周态度的变化时候，让他愉快且痛快地接受建议，溜到郑秀妍身边，李明善自问有些做不到。 甚至有那么一刻，他很希望韩孝周一把薅住自己脖领子，然后恶狠狠地说狗崽子，你是老娘的人。 现在么，薅倒是薅了，但把自己从身边赶走算怎么回事？ 如果说李明善是纠结，那此时此刻韩孝周的内心就是拧巴。 碍于那年初雪下的拒绝，她一方面很希望能继续待在好朋友的位置。 另一方面，韩孝周又何尝不希望李明善能鼓足勇气重新对自己做一次正式的表白。 说不定，这次就答应了呢？ 两个人各自怀揣着对对方的期望沉默着对视了良久，直到韩孝周一声幽叹才打破了两人间的尴尬。 “去吧，去看看西卡，哪怕只是看在小水晶的份上。” “好。” “电视柜上有我给西卡准备的礼物。” “嗯，知道了。” 直到房门关闭，韩孝周这才双手掩面，无声地叹了口气，“呀，我真是疯了，都说了些什么啊。” “明善，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李秀满暧昧地瞥了一眼，随即掩口低声对李明善开口：“今天少女时代只有Jessica来公司呦，fighting！” 李明善…… 急着让自家idol谈恋爱，这是正规偶像经纪公司能干出来的事？ 吐槽归吐槽，出于礼貌，李明善还是微笑着向李秀满点了点头，“内，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把握的。” “我先去忙，你自便。” 老鸨子附体的李秀满也不多话，撂下一句场面话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站在标有少女时代铭牌的练习室门前，李明善咬了咬牙，随即扯着嗓子大声说道：“开门，送温暖！” 096 礼物 郑大毛素手持卷，倚墙而立，“你来了。” 李明善表情一凝，微微颔首，“我来了。” 郑秀妍移步上前，“但你不该来。” “但我还是来……不是，呀！” 看到那本被握在手里的《古龙全集》，李明善顿时就绷不住了，“合着你一个人待在这就是在看这个？” “不然呢？” 郑秀妍耸了耸肩，很用力地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反正我现在只要在公共场合出现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其他孩子们能拥有一个正常的活动环境。” 李明善同样用力地认真思考片刻，随即点头道：“说的也是，现在少女时代如果带着你一块儿跑公开行程的确很容易又被黑粉盯上，如果再来一次，S.M约摸得疯。” 虽然知道说的没错，但李明善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让郑秀妍僵在那里。 片刻后，杏眼微阖，鹅颈低垂，郑秀妍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是啊，我现在就是个拖累。” “所以，要不你退队吧，对大家都好。” “呀！” 郑秀妍本以为这个吼喊着‘开门，送温暖’的家伙是来安慰自己。 但很明显，她想错了。 跟那些对她冷嘲热讽的人没什么不同，今天这混蛋根本就是为了看自己笑话才特意跑来的公司。 多日压抑在心里的愤怒和委屈在这一瞬间再也忍耐不住，眼前李明善的这张脸，也在磅礴泪水中渐渐幻化成了那些黑粉的模样。 “所以，凭什么？” 郑秀妍眼睛里的怒火已宛若实质，只是李静肃女士多年的良好教育，才让她没有把拳头挥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脸上。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明明受害者的人是我，凭什么我要退队？明明我都不认识你们，你们这群西八狗崽子又凭什么可以把恶意这么随意地丢给我！” 得亏李秀满离开时提前帮忙清了场，不然以SM艺人爱凑热闹的揍性，再加上这清丽且悠扬的钻石哭腔，整个楼层不挤满了趴墙角才有鬼。 说不得还会有诸如性格暴烈的金希澈，和黑道少主的大云哥这样的冲进来路见不平一下。 但现在嘛…… 李明善扯来一把椅子坐好，然后拿出当年拍《鬼影实录》时的微型摄影机对准了情绪即将失控的郑秀妍。 那意思就很明显，请继续，不要停。 李明善所表现出冷漠，让郑大毛在被镜头对准的一瞬间终于崩溃了。 无力地瘫坐在地板上，刚才用来掩饰情绪的书也早被丢在了一旁，脸上的精致妆容也在泪水和鼻涕泡的双重攻击下渐渐模糊，进而把那张因为巨大压力，早已疲惫不堪的面孔显露出来。 就这么连哭带骂的持续了十多分钟，一直潜藏在郑秀妍心里的负面情绪终于赶在她体能完全耗尽前随泪水一起流走。 等房间里逐渐只剩下轻微的抽泣声，李明善这才摁下了停止键。 抠出录影带，蹭着地板表面把它滑到郑秀妍面前。 “站在导演的角度，你的哭相很难看，是那种难看到让观众会把悲剧当成喜剧看的程度。而你的那些黑粉……” 李明善低头看着已经无比狼狈的郑秀妍，话语里的攻击性却丝毫不减，“我想他们如果看到原本光彩夺目的idol终于和他们成了一样的Losser，这些人绝对能把肚皮都笑破了，因为他们赢了。” “至于你所遭受了什么，不好意思，人家根本不在乎。” 李明善用他相当生涩的演技，故作恍然地拍了拍脑袋，“哎一古，差点忘了告诉你，为了延续你的演艺生涯，李秀满总监还专程来找我帮忙，请我给你发一份艺人合同。我答应了，今天也把合同带来了。” 说着，又从包里取出一份叠得乱七八糟，一看就极其敷衍的合同。 “喏，放这了啊。” 李明善起身，把合同放在椅子上，“反正内容要素各家都大差不差，我就不多说了，加入公司后我会安排你和水晶一起出道。至于组合名么，就叫Jessica&Krystal怎么样？简称J&K，水晶是队长。” 感受到快速下降的室温，李明善知道刺激已到位，此地不宜久留。 不然再这么待下去，小丫头非得一手霜之哀伤，一手火之非常高兴，把自己活活切出臊子二十斤。 十斤精肉，十斤肥肉，再拿油纸细细包了，状元桥郑屠见了都说好。 但好不容易作回大死，李明善又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对了，这是我家孝周送你的礼物，一定要好好享用哈。” 哐当！ 听到李明善拜访S.M的消息，刚唱完不知道第几回《如果》的金泰妍就开始不停催促着经纪人回公司。 但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看到郑秀妍双手环膝，低着头坐在练习室地板上，金泰妍心里先是一松，随即又揪了起来。 轻松是因为郑秀妍没跟着李明善离开，揪心则是看着满地面巾纸，天晓得这人究竟哭了多长时间。 “哎一古，这是怎么了嘛？”金泰妍故作轻松地问了一句，接着小心向前凑了几步，开始弯腰捡拾纸团。 然后，她就看到了被埋在纸堆里的那卷录像带，以及一份被扯成两半的艺人合约。 金泰妍抬头看向郑秀妍，只发现她的眼神依旧空洞而呆滞。 “艾西！这崽子，我去找他！！” 怒气瞬间蓄满的金耎耎刚打算起身去做掉李明善，只是还没等她拔腿，脚腕就被郑秀妍一把攥住。 piaji！ 得益于婴儿肥的小胖脸，平展展趴在塑胶地板上的金泰妍倒也没摔出个好歹，至多是让她对自己的身材有了进一步的清醒认知。 矮且平。 “呀！郑秀妍你有病是吧，他都这样了你还要帮着他？” “帮忙放一下那盘录影带，谢谢。” 忽闪着愤怒的鼻翼，金泰妍咬着嘴唇，特怒其不争地瞪着终于开口的郑秀妍。 “据说里面有我最狼狈的模样”，抬起已然半湿的衣袖，郑秀妍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擦了擦。 等再次露出那张清秀面庞，双眼再也不见了适才的迷惘，“我想看看。” “要陪吗？” “无所谓。” 打开电视，插入录像带，金泰妍踩着小碎步回到郑秀妍身旁并排坐好。 不多时，电视屏幕上开始出现图像。 只不过并不是郑秀妍所说的自己最狼狈的样子，而是少女时代到现在也不愿回忆的梦想演唱会现场。 边角努力闪烁的粉色，和大片大片的黑暗让两人又仿佛置身于当晚的舞台，不自觉得，两个人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无声的画面继续播放着，直到出现一个双手高举着‘不要应援’告示牌的年轻女孩时才停下。 接着，旁白响起。 “您现在观看的，是Kpop历史上最无耻也最令人恶心的一次集体霸凌事件。接下来，请跟随C站调查员的视角，去看看什么才是事件的真相。” 097人情 除了天天泡在片场的林允儿，其他还在跑行程的少时成员纷纷收到了金泰妍发来的短信通知。 这些天本就在全程护送中的少女时代本来也没什么外出撒欢的想法，现在既然小鬼队长又发话要求回公司集合，大家自然都顺从地钻进了保姆车。 虽然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但黑海留给少女时代的记忆已经深刻到了让大家即便凑在一起也不愿提及的程度。 即便日常组团跑行程，大家在路上也都各自低头，认真研究着3.5吋屏幕背后的世界。 今天亦是如此。 上了保姆车，忙内徐珠贤习惯性地把自己窝进最后一排，随着距离公司逾近，两道柳叶弯眉也渐渐拧在一处。 虽然排在前面的八位欧尼在宿舍什么也不说，甚至孝渊欧尼每晚睡觉前还会变着法的捉弄自己，但徐珠贤只是从小被照顾的太好，又不是憨批，队内存在的奇怪氛围她还是嗅得出来的。 再加上前些天公司管理层透过各位家长们传回的消息，徐珠贤总觉得这么晚金泰妍要求所有人回公司大概没什么好事。 “Sunny欧尼……”徐珠贤推了推身侧闭眼假寐的李纯揆。 “嗯，你说吧。” “你说会不会是西卡欧尼……” “闭嘴！” 李纯揆冷冷地睁开眼，在队里做人向来低调的她头一回声音里带了丝怒意，“把你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了，至于其他，还轮不到你这个忙内操心。” 说完，李纯揆烦躁地踢了踢前排坐着的崔秀英，“长腿，换个座。” 听到适才二人的对话，有着同样疑虑的崔秀英自然能够体谅李纯揆的烦躁，于是也不说什么，就默默起身跟她换了座。 坐在了二排，李纯揆先四下打量了一阵，这才小心掏出手机，编了条短信发送出去。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Jessica留在少女时代，你欠我的人情两清。】 不多时，手机轻微震动。 【你确定？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可是还欠你两个承诺呢，确定要用在同一个人身上？而且这个人还不是你？】——发件人李明善 看着手机上的回复，李纯揆这些天来头一回舒心地笑了，“这崽子……” 【对，老娘想给谁用给谁用，想用几个用几个，你管不着！】 【如你所愿。不过有一说一啊，你这败家的速度可比你爹赚钱的速度快多了。】 【滚！老娘家资颇丰，败得起！】 【OK】 发送完信息，李明善侧头看了眼依然脸色黝黑的李秀满，此时两人面前的屏幕上同样也在播放着那部还没上线的《黑海调查报告》。 “……换言之，事情的缘由虽然来自神话，但他们的粉丝团并没有参与其中。反而与少女时代同出一门的东方神起和Superjunior，以及来自DSP娱乐公司的SS501，这三家的粉丝才是发起本次蚕室体育场黑海事件的主力，这一点从现场直播画面中出现的几位举着灯牌的组织者就可以确认身份。” 李秀满表情艰难地转过头，他忽然觉得，之所以李明善能在短时间内就把事情做到这种程度绝对不是临时起意，反而有很大可能是他的提前布局。 而李明善之所以能做到这些，除了他在S.M的公司管理层中埋好了内应再无其他解释。 那么这个人究竟是金竹贤，还是郑淳元…… 李秀满眼神微动，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一直被忽略的人。 那个跟自己有合作有竞争的金英敏。 “哎一古，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李总监也没必要这么盯着吧，我又没打算以偶像身份出道。” 李秀满眼神复杂地又看了眼，这才笑着打圆场，“明善你这部纪录片拍摄的不错，就是把矛头对准的方向是不是有些欠妥？” “可事情本身就是你们自己搞出来，现在又没法子收场的啊？”李明善努力做出一脸茫然状，仿佛没听懂李秀满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被你这么一弄，我今后很难办啊。” “难办？我看就别办了嘛。” 李明善本打算单手掀桌来着，但由于面板过重，遂放弃，只是嘚嘚瑟瑟地叼了颗烟，美美抽了起来。 虽说现在坊间都在流传这次黑海事件的主因是缘于S.M同公司偶像团体之间的利益争夺，但由于各方缺乏实锤证据，所以破坏力目前也被很好地维持在粉丝团体之间发生矛盾这个层面。 对此，善于掌控大局李秀满大可以置之不理。 如果实在闹腾的厉害，最多买几个跟家族爱相关的通告发发也就过去了，让外界对公司的管理能力没什么可质疑的地方。 至于对外形象，S.M娱乐，或者说李秀满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 只要有分红拿，公司股价不崩，其他都是小事。 但要是被李明善搞这么一下，估计外界对S.M娱乐的评价可就不止于此了。 一个管理体系混乱的公司还能有个毛线的发展前景，再加上现在这种时代背景，股票不雪崩才有鬼。 “你说吧，什么要求。”既然主意已定，李秀满也不墨迹，直接问起了条件。 “您也知道，为了拍这部纪录片我可是费老大劲儿了，欠了不少人情。” 李明善板着指头开口，“首先提供信源的是大监察厅和SBS电视台，其次后期剪辑也是由我老师朴起庸和黄东赫导演联手持刀，更别说为了对片子里的个人隐私负责，我那些电影学院的学长学姐们面部打码都快打冒烟了，这都需要多大的人情。” 李明善每说一项，李秀满的心就沉一分。 不说其他，单是大监察厅和SBS的提供信源这一条，李秀满就觉得待会儿要挨的这一刀绝对轻不了。 “这样吧，大家都别墨迹。” 既然答应了李纯揆，李明善也懒得再多绕弯子了，“我的托底承诺依然有效，但前提是你尽力保住郑秀妍，别想着把所有的锅都甩她身上，能做到这一点，一切好谈。” 听到李明善只开出这个条件，李秀满顿时心里就是一松。 “可以。” “那就继续看吧。” 随着画面继续播出，李明善的旁白也跟着响起。 “但她们还不是本次霸凌活动的最后一环，经筛选排查，在那个恶心论坛上发起抵制行动的几位发帖者其实并未出现在演唱会现场。” “所以他们究竟是谁，这些人的背后是否还有人在支持，这些问题仍需负责本次调查的汉城地检在查明真相后做出回答，我们共同期待事件的最终真相。” 098二次烛光会议 “哎西，李明善这崽子跟谁学的啊，究竟谁陷害的我们就不能明说吗！” “孝渊欧尼，不可以随便骂人，这样是不对的。” 金孝渊满脸‘悲愤’地手捧起徐珠贤的小脸蛋，边揉搓边反问道：“难道小贤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做的吗？” “可是……” 徐珠贤本想着再说几句，但这些年受的教育已经让她习惯了不去辩驳来自长辈的意见。 就像她一直刻板保持着对所有年上都用敬语称呼的习惯一般。 当然，出于少年人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天性，让她对李明善这种‘请见下回分解’的结局感到不满也是一定的。 至于那个全功率且已然无法恢复出厂设置的徐珠贤，大概也只能等到解封曲出炉后才会出现。 “先别闹了，过来坐”，金泰妍拍了拍身下的地板，开口招呼道。 等大家团团围在一起坐好，金泰妍先左右看了看，才点燃早已准备好的精油蜡烛。 “作为队长，首先在这里我需要向大家道歉。由于我这个不称职的队长，才让大家经受了本不该由你们承受的罪过。” 烛光会议时，金泰妍向来都是扮演着倾听者的角色。 这次一反常态地主动发言不说，还开篇就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这让其他少时成员顿时变得慌张起来。 “呀，泰妍！” “泰妍欧尼……” “都闭嘴，听我说！” 金泰妍头一回觉得自家这帮孩子着实是太能闹腾了，得亏了允儿不在秀妍不吱声，不然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片刻就得被她们消耗干净。 等气氛重新恢复平静，金泰妍浅浅吸了口气，这才开口讲出已经酝酿了整个下午的想法。 “首先我想说，作为少女时代的队长，之前我确实对大家外出行程时的行为举止检点不到位。但也请大家扪心自问，除了那部纪录片的提到的原因，大家做的真的都很好吗？” 为了不让所有人把怨气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金泰妍在发言时，刻意忽略了郑秀妍的事情，仅仅把大家在节目上的失误拉出来单说。 说有私心也好，说打着责任共担的想法也罢，总之金泰妍就是在提醒其他人，在抱怨别人前麻烦先想想自己的屁股底下干不干净。 至于她自己。 金泰妍觉得既然已经做了少时的队长，那么少女时代面临的所有负面问题自己都要，也应该承担责任。 而且还是扛大头的那种。 “第二点，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局面，所以在公司没有做出最终决定前，为了不让少女时代成为别人嘴里的笑话，每个人都应该也必须做好自己的那份工作，把命都要豁出去的那种。” 金泰妍板着小脸环视众人，“如果有人自认做不到，那么请待会儿大家睡觉后自行打包离开，我会负责跟公司进行解释。” 如果说刚才金泰妍说的话还让人觉得是在偏心郑秀妍，那现在的话就相当于已经把话挑明了。 除了公司表明态度，那郑秀妍我保定了，你们谁也别动心思。 如果感觉在这里待着难受，已经不打算再付出努力，又或者是觉得不想在因为背负着少女时代的名义而被人指指点点，那就赶紧卷铺盖走人。 “至于第三点，我想再次提醒各位。” 被金泰妍突然爆发出的队长威严所慑，所有人的在安静地等着她继续开口。 “这段时间出行程，各位免不了会有面对难堪的时候，我要求大家先忍耐下来，不辩解不呛声，不要给anti们留下继续找茬儿的口实。能做到吗各位？” 有了亲亲电台上金泰妍笑着面对黑粉留言攻击的珠玉在前，所以什么也甭说，点头应下就完了。 既然本次烛光会议已经取得了某种程度上的‘共识’，趁着精油蜡烛还有一些，大家也索性放下心防，各自取了些吃食，开始不着边际地胡侃起来。 当然也不全是胡侃，譬如聊到某些大家都很在意的话题时。 “其实要我说，西卡真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跳槽到S.W。” 趁着酒意微醺，崔秀英眯眼看着一直在喝闷酒的郑秀妍开口，“资源什么的另说，合约期只有三年，三年到期后签字费还能上涨25%，诶，李纯揆，当时你们的合约就是这样的？” “我们？” 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李纯揆抬眼一撩，接着就打起了哈哈，“哪来的你们我们，我的第一份工作约可是跟S.M签的，哪知道S.W是个什么情况，要不你哪天找亚由美欧尼问问？或许她知道。” 被两人这么一说，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了公司待遇上面。 “说实话，我都有些羡慕昭妍那丫头了，期限短待遇好，资源什么的更不用说，除了爱宝乐园的团体代言，那几个吃货居然跟新罗酒店签了约，据说天天都有好吃的送给来拍flag。” “谁说不是呢，我听嘉熙欧尼讲，她们公司的小演出厅就好像专门给Tara安排的一样，弄得她现在都有舞台阴影了。那可是连赵容弼前辈都赞不绝口的舞台啊，她居然还嫌弃。” 放下心结的郑秀妍此时也喝到位了，涨红着脸，眼神迷蒙地开口炫耀起来，“我们秀晶以主角身份都出演过两部戏了，你们几个想当演员的家伙，嗝～有戏接吗？” 一说到这个，在场的权小六、崔长腿，和认为米饭就是电饭煲做的小古板就感觉胸口在隐隐作痛。 TMD，自己都是追着资源跑，人家小水晶是资源追着人跑，哪有得比。 语言天负黄美英这下可算是逮着了插嘴的机会，“呀，有好到那么夸张？合约在那儿呢？我也看看。” “你没看？”金泰妍一脸诧异。 黄美英瞪大双眼，瞳孔里全是茫然，“没啊，没人给我啊。” “我不是给了你一些纸么，就是那个……” “啊？我以为是垃圾，就塞给在中欧巴了。” 对于这位大大咧咧的习性，金泰妍都快无力吐槽了，“拜托今后做事谨慎一点吧，那种东西怎么可以随意给人？这里不是旧金山，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的来你这种所谓的美式行为。” 什么都没问到，还莫名其妙地挨了骂，黄美英委屈地都快哭了。 可看到其他人，包括同样背景的郑秀妍都没站出来帮忙解围，黄美英只好垂头丧气地低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找在中欧巴把东西要回来。” 099登门造访 “您好韩孝周前辈，我是少女时代的金泰妍。” “您、您好，我是演员韩孝周。” 面对前来B.H拜访的金泰妍，韩孝周忽然有一种被初中女同学家长找上门的既视感。 特别当金泰妍掏出那份被撕成两半的艺人合约时，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这狗崽子，难怪连夜收拾行李跑路，合着让你跟人见一面就是这么见的？ 趁着冲泡咖啡的功夫，韩孝周很用力地压下了不停翻涌的怒意。 抬起头，带着招牌微笑开口：“泰妍xi，请先喝杯咖啡。” “内。” “你的那首《如果》我听了，唱的很好。” “多谢孝周前辈，您参演的影视剧我都有好好看过，其实我也是您的粉丝，虽然没时间参加见面会，但也有好好应援的。” “是吗？多谢泰妍，哈哈，喝咖啡，喝咖啡。” 金泰妍…… 韩孝周…… 相互尴尬对视几秒，作为理亏的一方，韩孝周终于把话题引回正轨。 “泰妍啊，我知道李明善这么做确实太过分了。你看这样，等他从旧金山回来，我就让他登门向少女时代道歉怎么样？” “道歉？” 金泰妍先是一愣，随即赶忙摇着双手解释道：“不不不，孝周前辈您误会了，我今天是为了向李会长说声谢谢才登门拜访的，只不过因为S.W的工作人员说他不在，又不肯透露行踪，所以我才来这里见您。” “跟李明善说谢谢……你确定？”韩孝周很怀疑面前这位是在说反话。 “我是很认真的。”为了增加可信度，金泰妍还特别用力地点了点头。 就连脸颊上软乎乎的小奶膘也跟着抖了两抖。 “泰妍啊，稍等一下。” 由于转折的太过生硬，让韩孝周觉得有必要把事情重新捋一遍，看看是哪里出了岔子。 “你刚才说李明善那天给了郑秀妍一份S.W的艺人合同，是吧。”为了突出重点，韩孝周还刻意把S和W念得重了些。 “对啊。” “他和把人家小姑娘惹哭了，对不对？” 金泰妍把头一点，“没错，我当时还觉得李会长没品极了。” “好了，这种事实性陈述就没必要再讲了，大家都知道。” 韩孝周把手一摆，又接着追问道：“那又是为什么，能让泰妍你做出专程登门道谢的决定？” “是这样的，我想前辈您应该也听说了我们的事情。” “前些天的黑海是吧，我知道。” “嗯，就是那个。” 一提到黑海，金泰妍两道淡眉就拧在一处，要不是为了给韩孝周解释来龙去脉，这种破事她巴不得再也不提。 “因为这次受抵制最严重的就是西卡，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公司特许她最近一段时间可以休息，不需要参与团队行程。” “特许个……”为了保持大前辈的正面形象，韩孝周在‘屁’字脱口的瞬间又生生咽了回去。 “不过一遇到事情就冷藏艺人，无能的娱乐公司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听到如此浅显直白的吐槽，还没习惯把吃饭睡觉怼公司当作日常的金泰妍在只能陪着干笑了几声。 “算了，我就是随便说说，你继续。” 金泰妍嗫嚅地动了动嘴唇，她很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给韩孝周，但毕竟对方不是S.M的内部人员，她又担心如果把这些阴私传闻说出来会不会给公司造成影响。 “是在担心么？” 虽说两人年龄相差不大，但毕竟早出道几年，再加上时不时还要去S.W顶几天岗，这么一套流程走下来，韩孝周的眼力价早已远迈同龄，更何况这种刚出道的小菜鸟。 金泰妍低下头，算默认了。 戴上金丝镜，冷静睿智的韩理事限时回归。 涂了樱粉丹蔻的手指轻弹，“让我猜猜，这次发起抵制的御三家里有两家来自S.M男团，一方面是已经形成规模的消费力，一方面还属于不可预测的未来。” “更别说从成团寿命来说，女团通常也会短于男团。所以，李总监是打算把郑秀妍从少女时代丢出去，用来平息东方神起和SuperJunior粉丝们的怒火？” 韩孝周每说一句，金泰妍的小脑壳就多垂下来一分。 等话讲完，整个人已经变成一支瑟瑟发抖的鹌鹑。 看到金泰妍变成了这副模样，韩孝周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心里对李秀满也愈发的感到不屑。 “你放心，这里只有你和我，所以想说什么都可以，我这人嘴巴可是很严的。” 有了这样的保证，金泰妍觉得肩膀上的压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虽说还有些拘谨，但相比刚才谈公司色变的感觉已经强了许多。 “谢谢前辈。” “泰妍是89年的吧，我是87年的。” 眼看营造出的轻松氛围有效果，韩孝周开始进一步发挥自己的亲和力，“所以就请喊我欧尼吧，前辈来前辈去总感觉比你年纪大了好多。” “内。” 金泰妍轻声应了一句，随即改口道：“孝周欧尼，虽然刚才的话题公司只是在小范围内有过讨论，但我有感觉，西卡她肯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说，西卡她有主动提出退队的念头？她有跟你提过这个？” 金泰妍摇摇头，“没有，但我能感觉到。只是不知道那天李会长说了什么，不仅让西卡坚定了留队的想法，还让老师和金社长也表明了力挺西卡的态度。” “西卡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好说，但我很肯定，李明善去威胁过李秀满总监是一定的。” “威胁？” “就是这卷带子”，韩孝周指了指被一并送回的录影带，“里面的内容泰妍一定看了吧。” “嗯。” “对最后的结尾怎么看？是不是觉得有些失望？” 金泰妍没有犹豫，狠狠地把头一点。 “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一个有大监察厅加持的开放式结尾才是最有利，也是对SM公司威慑最大的？” 哈？ 金泰妍迷茫的双眼里，写满了‘我很困惑’四个字。 “其实关于黑海事件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但你不要问，我也不会说。你只需要知道一点，现阶段把结果引而不发才是这部电影最好的结局。” 伸手捏了捏金泰妍的脸颊，韩孝周笑着提醒道：“哎一古，只要李秀满总监不改变主意，过不了太久就一定会有结果被放出来，请放心期待吧。” 金泰妍嘴角抽了抽，她也是听明白了，这位欧尼自始至终强调的只是结果，但是不是真相却只字不提。 你们这些狗管理的心可真黑啊，一分钱都能掰八瓣花。 100 家族专辑 落地旧金山的第一时间，李明善就被河铉雨给整麻了。 “哥，咱就说大小您也算个偶像明星，这是要闹哪样啊！” 河铉雨双手将身上的道士袍一抖，又当着众目睽睽转了个圈，“你就说怎么样吧，这可是前些天我才在唐人街花大价钱买的，据说是商周的。” “商周……我特么看着像上周。” 扑面而来的蠢萌劲儿让李明善连吐槽的心思都省了，“算了，哥开心就好，其他人呢？” “上课啊，你不是让孩子们没事就在学院好好学习嘛。”河铉雨说的相当坦然，就跟真事似的。 只是没出三秒，就被现实打了脸。 李明善打兜里掏出手机，把刘宪华在Facebook上注册的主页亮给河道人，“哥，咱就说伯克利的计分学科里有包括在北岸花园球馆看总决赛这一课么？” 河铉雨定睛一看，不自觉地就念出声来，“第二名就是最大的输家，who’syourdaddy……” “明善啊，你千万要听我给你编，不是，听我给你解释啊！” 看着这傻老哥都被现实抽肿了脸还要帮着队友们解释，李明善也只能无奈地摆了摆手，“别说了，回头你告诉那几个家伙，念在初犯，扣掉下季度伙食费以作惩戒。如果再敢这么干，今年他们三个的行程计划全部加倍，作为队长的郑容和超级加倍。” 听到只是扣伙食费当做惩罚，河铉雨当时就放心了。 至于行程翻倍么，那就得看拿谁做比较了。 对于不具名的小团体而言，CNBlue的行程当然很多。 但如果把同样的行程数量平移在东方神起这种，吃喝拉撒睡都能在保姆车上完成的铁人团，估计沈昌珉他们几个都能开心到爆炸。 一念及此，河铉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会长nim，不久前东方神起的昌珉给我打电话了。” “昌珉？你们很熟吗？” “年初回归撞车的时候在三大台见过几面，也相互留了电话。” 河铉雨摆摆手，示意这不是重点，“前些天他突然向我问起了咱们公司的待遇，包括合同期限，利润分成之类的。” “那你都说了？” “嗯”，河铉雨点了点头，“反正他们也有想要离开S.M的想法，我当然是捡好的说喽。” 听他这么一说，李明善顿时就停下了脚步。 倒不是说对东方神起解约这件事有多惊讶，毕竟在原本的世界，功成名就的他们也到了心思活泛，想要把个人名气变现成存款余额的时间。 只不过河铉雨这个本地土著又是怎么猜出来的？ 总不能真的在南加大风水系学会怎么看命理了吧。 “呀，你这是什么眼神？从H.O.T到神话，他们家的大热男团哪个到最后不是跟公司闹到不欢而散的？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轮到东方神起或者SuperJunior了。” 河铉雨说完，还不忘偷瞄了一眼李明善的圆寸头。 他突然有些担心，自家这个会长弟弟是不是因为撞了脑袋导致认知上产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缺陷。 “而且抛开这种业内公开的秘密不谈，就说哪有好人家会在凌晨的时候给别人打电话咨询的？摆明就是不想被经纪人知道嘛。” 一个喜欢看手相的摇滚歌手，突然开始给人摆事实讲道理地进行预测分析。 与这种事情的离谱程度相比，李明善突然觉得4冠超卤蛋好像更具合理性。 “明善，你说如果有机会我们把东方神起整体签过来怎么样？那可是被李秀满称作行走的提款机啊。” “我不是李浩延，所以别说东方神起只是行走的提款机，就是印钞机也不要。挖人墙角的事太犯忌讳，一旦做了，你让那些渴望跟咱们一起抱团取暖的娱乐公司怎么想？” 为了让河铉雨能明白无误的感受到自己的真实想法，李明善直勾勾盯着他的双眼开口，“哥，虽然汉城的娱乐文化产业看起来很繁荣，但跟世界其他地方相比，不论是市场规模还是经济收益都差远了，这一点，在南加大学习的你应该也能明显感受到才对。” “如果单论年营业额，全汉城的娱乐圈就是绑在一起也赶不上这里的任何一家大型娱乐经纪公司。” “所以不要总把眼光拘泥在那只有5000万人的三千里山河上面，只是当个山大王能有什么出息，一点都不摇滚。” “我希望你们站在这里，用好现阶段最大的流量平台，然后把属于自己的音乐尽可能带给所有喜欢音乐的人，等时机成熟，咱们一起去外面赚票大的。” 虽然被作为弟弟的李明善说教了一通，但河铉雨的双眼却逐渐明亮起来，“这事听起来很酷啊。” “是吧是吧”，眼看大鱼即将咬钩，誓不做空军的李明善不要钱一样地接着忽悠，“我可是一直都把哥当做最坚韧的攻城锤啊，未来的S.W是吃糠咽菜还是大秤分金大口吃肉，就全指着铉雨哥你了。” “哎一古，哎一古，这可使不得，毕竟CNBlue还有容和他们呢。” 河铉雨虽然不停摆着手，说着谦虚的话，但脸上的笑容却开始向着一筐猪无限靠拢。 省流，笑得像个傻子。 “所以，为了公司，为了咱们的梦想，哥要不先把这身衣服脱了？” “脱！” “这学……” “不上了！！” “然后再一起去波士顿带上那几个狗崽子发张唱片？” “发…啥？”在即将咬钩的瞬间，河铉雨终于清醒过来。 “唱片啊，正规专的那种。” “我们去年不是已经发了么？” 虽然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但李明善哪能这么轻言放弃。 既然忽悠不成，那就打感情牌。 “哥，你知道我来加州是干嘛的吧。” “知道啊，收购金州勇士嘛。” “那作为S.W的头号男团，CNBlue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 听到“S.W的头号男团”这个称呼，河铉雨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明善啊，咱们公司现在一共就两支出道团体，你总不能把Tara也算成男团吧。” “你看这样行不，算上秀晶那帮孩子，我们所有人攒一张三语种的家族专辑出来。” 101新来的老板 6月25日，五月二十 宜开市交易，上官赴任 就在2008年NBA选秀日前一天，金州勇士队官网的悄然挂上了球队新旧两任老板交接的照片。 就在不久后，总裁大卫斯特恩也代表NBA联盟发表了交易获得通过，已经欢迎新投资人加入的发言。 对于其他29支球队老板来说，李明善和科汉的区别不大，反正都是在一个锅里舀饭吃的，无非是李明善这只碗看起来更具有投资空间，保不齐能进一步扩展NBA在海外的影响力罢了。 至于球队，估计金州勇士还是以前的那副死样子，年年扮演西部搅局者的角色，最多就是上演个黑八奇迹吸引一下观众眼球罢了。 而对于湾区球迷而言，相较于科汉这种标准美式老白男，一个年少多金，充满活力的球队老板，更符合旧金山这座以多元文化和互联网行业著名的城市形象。 更别说这里还有西海岸最大的亚裔社区，李明善这样出身汉城的中国人，无形中就让华裔和韩裔群体对金州勇士的好感度又多了几分。 至于这些好感度有多少能最终转化成实打实的门票周边收入，这就得看新来的老板能否把刚经历了一个内部纷乱赛季的金州勇士重新拉回正规。 但从球队内部流出的情报，大家已经不打算对明年球队的战绩再报有任何幻想了。 毕竟那个偏执的球场科学家，跑轰篮球的践行者老尼尔森居然特娘的留任了。 有了这位在教练席稳坐，来年大概率又会是打起来眼花缭乱，然后一屁股坐在西部副班长位置上就是不挪窝的水平。 这还看个屁啊，日子已经过的这么心塞了，何必还要自找罪受。 特别是听说球队准备拿场均20+6的艾尔哈灵顿，去交换密尔沃基雄鹿的那个华夏菜鸟球员时，湾区球迷都认为新来的老板不仅疯了，还是个任人唯亲的家伙。 当然，认为李明善疯了的不只有球迷，还有被他们疯狂吐槽的老尼尔森。 “李！作为主教练，我不同意这笔交易！” 抬头看了眼须发皆张的老尼尔森，李明善又转头看向同样被留队的总经理拉里莱利，“莱利先生，由你来为我们的主教练先生解释这笔交易可以吗？” “当然，乐意之至。” 对于一直觊觎自己位置的老尼尔森，拉里莱利早就看不顺眼了，如今既然新老板摆明要支持自己，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唐，先坐下，我们边喝边聊。老板的朋友们还在隔壁，别让人听了笑话去。” 唐尼尔森虽然外表看起来是个火爆性子，但作为千胜教练，最基本的审时度势的能力还是有的。 眼看没法子在开场用气势唬住新老板，那只能转换思路，稳扎稳打。 他还就不信了，凭自己的专业能力，还说不服一个能当自己孙子辈的家伙。 但很可惜，已经提前拿到最优解的李明善认可在对方案的小修小补，如果有人打算推到重来。 不好意思，多支付一份主教练薪水的能力李明善还是有的。 大不了提前把给勇士队打下防守雏形的马克杰克逊请过来就好了嘛，又不难。 毕竟跟球队主教练相比，ESPN解说员的工作算个屁啊。 “拜伦已经通过经纪人告知球队，夏天拜伦会选择跳出合同，成为一名自由球员。” 拉里莱利开场并没有拿艾尔哈林顿说事，反倒是说起了同为金州匪帮的一员拜伦戴维斯。 “那又怎么样，就算拜伦走了，我们还有蒙塔这个双能卫。” “蒙塔当然很棒，当我们同样不能否认，他在防守方面跟拜伦完全没有可比性不是吗？更何况从现实结果看，需要长期持球在手的蒙塔消化球权的能力其实并不高。” “那有怎样？我的建队理念就是以进攻闻名，这一点我想大家都明白”，唐尼尔森眯起了双眼，他隐隐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当然，但同样你也要允许其他人对这种理念表达不同意见不是吗？比如我……” 拉里莱利偷悄看了眼李明善，接着讲道：“比如艾尔。” “怎么可能？” 听到心腹爱将居然反对自己，唐尼尔森第一反应就是否认，“自打从步行者来到湾区，艾尔的各项数据都有了明显增长，他怎么会反对？！” “你觉得一个从印第安纳来的家伙，他会更关注个人数据，还是球队胜利。” 面对这样的负隅顽抗，拉里莱利也懒得再绕弯子，选择用事实来击溃老尼尔森的幻想。 “让我们直说了吧，唐，上个赛季拜伦他们几个已经不止一次向我表达了对于球队的失望。特别是艾尔，他认为已经没办法继续在你的手下打球，很希望我能在休赛期把他交易到一直有胜利追求的球队，如果不行，那就去一个大球市。” “所以经过我跟老板的反复沟通，为了感谢他这些年对球队的奉献，我们乐意在休赛期满足他的要求。当然，让拜伦成为自由身，而不是先签后换也是基于这一点考虑。” 想起坊间盛传的交易流言，唐尼尔森怒极反笑，“所以呢，密尔沃基？那是个什么见鬼球队？” “不，是纽约，三方交易。大苹果城会把贾马尔克劳福德放入交易，我们会得到易，雄鹿队13年前三顺位保护或者14、15年2个首轮选秀权以及部分现金补偿。” 老尼尔森倒是没有质疑的想法，毕竟涉及球员交易，拉里莱利没必要也不可能在这上面跟自己玩虚的。 只不过一想到曾拿下黑八奇迹的主力阵容就要在顷刻间崩盘，老尼尔森反而没了刚才的火气，转而轻声问询道：“所以你已经打定主意要推倒重建了是吗？” 他这个问题既是抛给了拉里莱利，同时也丢在了李明善面前。 话都说到这了，再不接茬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毕竟老尼尔森也是黑八奇迹的缔造者之一，别看在任的时候被球迷疯狂吐槽，可真要被自己给撵走了，一时间还真说不好对球市会产生什么影响。 更何况教练工资也不是个小数目，李明善只是有钱，但不是有钱的凯子。 “准确的说，是打算在为我们的球队寻找新的建队基石，唐。” 102即将诚信互刷的赛季和开始凝聚团魂的少时 在老美本土，小透明的球队就连经营权转让的消息都不引人注意。 与本土遭遇的无视相反，在大洋彼岸，华夏和汉城倒是对李明善第一个以外籍身份成功收购NBA球队的消息津津乐道。 还有些球迷已经在设想金州勇士会不会把还没变成女兆的未来篮协主席或是河升镇带到湾区。 但对于那些斯特恩在推动交易成功时所期望的海外投资者而言，尚处动荡中的甲骨文球馆还不足以让他们做出大撒币的决定。 毕竟拿钱冠名虽好，但也要讲个投资回报率不是？ 和那些只要登场就是移动广告板的球员相比，不论是李明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球队老板，还是一支每年只是有数几回获得全美直播的球队，就很难引起那些需要打广告的企业家注意。 更别说手上那些获得的未公开消息，这位年轻老板似乎已经做出了把球队推倒重建的决定。 “相信我，除了易，我还会再为你找一个新的德克。” 连哄带骗地送走了老尼尔森，李明善剩下的工作就是打开选秀报告，然后把自己第一心仪的人选告诉拉里莱利。 德里克.罗斯 拉塞尔.威斯布鲁克 O.J梅奥 这些大热到甚至有可能拿到状元身份的新秀，手里只有首轮14号签和一个次轮签的李明善根本就没动过心思。 一方面为了这些明星球员向上交易的成本实在太高，另外就是既然知道了明年就会有个娃娃脸入队，就没必要在首发后卫线上多做文章。 就连蒙塔埃利斯，也是为了做好传承金州匪帮精神才做出提前续约留队的决定。 排除掉这些，排在前面的内线球员里能做文章的也只剩下证明了胖子都是潜力股的凯文乐福。 至于向上交易的对象，当然是跟已经拥有了内线黑白双煞，期望补充外线射手，或是替补内线防守球员的孟菲斯灰熊。 反正各家都已经知道金州超市即将开张，除了2009、2011年的首轮签以及蒙塔埃利斯，其他都好商量。 毕竟蒙塔虽然没办法给球队带来胜利，但不得不说这家伙在球风上的确能带来很强的视觉冲击力。 再加上去年刚拿到了最快进步球员奖项，现在球队用一纸大合同提前续约，至少能给球迷一个未来将会以蒙塔埃利斯为建队核心，着力打造一套年轻阵容的假象。 球队成绩可以烂，但套票和季票还是要卖的。 而且万一真把他给弄走了，淘换回来个认真打球的家伙，谁敢保证明年的勇士队还能抢在纽约下手前把斯蒂芬库里打劫到金州。 这种负责任不乱跑，场内场外屁事少的建队基石在新世纪的前十年可不好找啊。 而那个即将从雄鹿换回来的选秀权，按照拉里莱利的说法，最好的谈判结果就是13年前三顺位保护，14年无保护。 其实这个问题对李明善来说还真不是问题，他还巴不得能自动转化成14年的选秀权嘞。 不是说字母不好，而是14年的新秀更诱人。 到那时，已经刷数据大成的凯文乐福，自然会让一些人主动把14年的新科状元送给他眼中的西部弱旅。 至于雄鹿的这支签子，既然送走了个白胖子，当然要再挑一个白胖子回来。 就是那个喜欢炫可乐，喜欢赛马就是不喜欢打球的家伙。 有了这些人入队，未来几年都要面对家乡篮球的金州勇士，将会是以库追汤为核心，玄冥二老加关键时刻不着调的北卡神鹰，以及那两个刚进入联盟的新秀菜鸟。 一触发奇怪设定就会两眼冒火的安德鲁.维金斯，和托尼老师四世尼古拉.约基奇。 这样的一支金州勇士，最终能拿几冠不好讲，但大概率是不会再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格林公式出现了。 而且李明善很肯定，随着球队的不断胜利，乐意来现场展示自身形象，顺道看场球的各路明星绝对不会少。 但同样的，一个星光熠熠的甲骨文球馆，也会用金色海洋给这些人做最好的陪衬。 至于那位性格沉默到孤僻的未来华夏篮球的顶梁柱，李明善只希望他能在这样一个球队氛围相对宽松，且有一堆逗比的球队里多打几年，最好能以一个主力轮换身份拿到总冠军戒指再走。 暂时放下在湾区静待选秀日到来的李明善不说，不再受到冷藏待遇的郑秀妍这些天都要忙疯了。 作为队内的唯二领唱，金泰妍因为每天都要带着呕吐的心情四处去唱《如果》，剩下还要跑线下行程的少时成员自然交给了郑秀妍去带。 然后暂时成了七人制的少女时代就“爽”翻了。 无视行程距离，也不管天气如何，只要有人敢给S.M发邀请少女时代就敢去。 而郑秀妍不仅要演绎自己那部分，还得把本属于金泰妍演唱的部分也拿过来大半，结果就出现了在演唱时，她经常需要配合着自己的背景音一起唱和声的尴尬场面。 好在看现场的观众们也知道少女时代现在的状况，每每到了这种时候只会嘿嘿一笑。 “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这些天充分满足了主唱欲望的崔秀英刚上车就瘫在了座椅上。 第二个冲回保姆车的权俞利用脚尖挑开那对大长腿，“哎西，腿收收，挡道。” “我累……” “废话真多，谁不累。” “诶？西卡嘞？” “在后面，人已经累惨了，纯揆和孝渊她们正架着往回走呢，我回来找葡萄糖水给她送去。” “你等会儿。” 崔秀英很努力地从座椅中爬起来，翻到自己的随身小包，然后找出几个小包装袋子递了过去。 “高丽参，拿去，总靠着葡萄糖吊命算怎么回事。” 手握葡萄糖水的权俞利表情奇怪地对着崔秀英看了好几秒，忽然笑出了声，“你啊，还是那个嘴硬心软的死德性，一早就准备好了吧。” “别胡说”，崔秀英一把将高丽参硬塞过去，随即又跌回到自己的座椅上，“我就是怕万一再少了人，自己又得多唱罢了。” 103这世界有那么多人 东部时间6月28日，星期六。 经过数轮竞价，拉里莱利终于让勇士队在一群竞争者中成功与灰熊队握手，用去年新秀球员马尔科.贝里内利、本年首轮14号签加10年无保护首轮签得到了还是圆润小白胖子的凯文乐福。 作为李明善收购金州勇士后达成的第一笔交易，不论未来结果如何，作为牵线人的保尔森和球队小股东小达利欧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湾区，亲自上门表示祝贺。 庆功酒喝了，用来祝贺的红包也给了，三个人在两分钟内拉呱完没营养的祝词后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话说，两位要不要再来一杯？” “李明善你这就不合适了吧”，从小生活在华夏的小达利欧可太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了，“怎么说我俩也在这件事上出了大力的，不说论功行赏，但总不能翻脸不认账吧。” “账？什么账？”李明善一脸茫然。 小达利欧手指着李明善，一脸悲愤状，“我就说吧，这人就是个提上裤子不认账的，你还不信！” 相较于沉稳持重的保尔森，只比李明善年长几岁的小达利欧倒是更符合大众印象里美国人直来直往的性子。 换个角度说，城府尚浅。 看了眼低头装深沉的保尔森，李明善嘿嘿一笑，“我就说嘛，你们两个怎么可能只为一句祝贺就从东海岸飞过来。说吧，又盯上哪块肉了？” “你的。” “我的？“ 李明善这下是真的懵，割肉喂鹰的故事他听过，汉尼拔三部曲他也看过，可从来没想过这两件事有一天能落自己身上。 眼看这两人一个真傻一个装傻，本来把自己当作谈判底牌的保尔森也只能无奈开口，“是你的电动车厂。” ”对！我们要投资！” “两位是不是搞错了？我那就是装了两块电瓶的农用三轮车，未来升级成全封闭或者变成四个轮就了不得了。即便现在卖的不错，但利润空间就在那儿摆着，跟你们一个做空投，一个玩高科技投资的完全不挨着吧。” “李，实话实说了吧，我现在的压力很大，因为之前的投资交易，国会老爷们已经把我盯上了。至于他们家……” 保尔森伸手一指小达利欧，“因为长期跟你们保持的友好关系，现在在华尔街也很不受人待见，就连前些天的听证会，也是我跟达利欧先生一同出席接受的质询。” 向来不喜欢道德绑架的李明善倒是很想回一句‘关我屁事’，但面对皱纹明显多了几道的保尔森，这话他有点说不出口。 “所以呢，绕来绕去地说了半天，还是没说起心动念的原因不是吗？” “基本盘自然会有相关机构出手去托底，到了必要的时候，也会相关人士出面邀请其他国家帮忙拉抬市场信心。” 听着保尔森搁那继续地绕圈子，李明善无语地撇了撇嘴。 呸！ 说来说去，不还是处理不了自己惹下的屁事就准备开闸放水，不惜拉全世界一起背锅的那一套么。 等等，开闸放水…… 再联系刚才这两人的话，李明善已经大致猜到了他们接下来想让自己干什么了。 这不就是未来对所谓美股七姐妹干的事么？ 只有领头几个繁花似锦，其实屁股底下的中小企业早已经哀嚎一片。 为了维持这个局面，什么这呀哪呀的高科技概念全怼上去，关他能不能落地，有没有创利呢，吹就完了。 “不干，甲骨文离帕洛阿托也就是一脚油的事，你们找那个造火箭的去。我那个就是小厂子，要概念没概念，，要规模没规模，每年能把百来号人养活好就不错了。” 看到李明善毫不犹豫地再次摇头拒绝，原本满怀信心的小达利欧都惊呆了。 按照来之前跟他老爹合计的结果，面对这么丰厚的钱景李明善绝对是在第一时间就点头接受。 拒绝，怎么可能！ “喂，你该不会真的撞坏脑子了吧，只要操作得当，你的公司在今后几年可是要一飞冲天的。” 对于小达利欧这种莫名自信的老白男，李明善说话也不那么讲究了，“你这个只知道活塞运动的家伙赶紧闭嘴吧，你知道手搓一家主机厂出来有多难么？” “我……”小达利欧一时语塞。 “我什么我。” 李明善一边数落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着保尔森，“即便油改电理论上可行，但你总得先有个平台架构吧，你知道从头研发要投入多少，冒多大风险么。” “而且即便有平台，这里既没有成熟的零配件供应商体系，又保证不了低廉充足的能源供应，更别说还有那个天天啥事不干只会哔哔闹罢工的汽车工人协会，谁在这设厂才是倒八辈子血霉了。不干！” 挨了骂小达利欧越听越觉得委屈，而老狐狸保尔森的嘴角却开始止不住地上翘。 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家伙啊，还真以为你无欲无求了。 “我明白了。” 轻轻一拍扶手，已经深刻领会精神的保尔森起身就准备离开，“我会帮你联系，但需要时间。” “不着急，慢慢挑。” 李明善此刻开心得像刚偷了只鸡的小狐狸。 “还有其他想法没？” “这方面倒是没什么。” 说话间，李明善用脚尖抵在小达利欧的小腿上，“诶，公子哥，有没有认识的娱乐圈朋友，最好高大上一点。” “女明星？” “别闹，连膛线都够不着搞咩啊，给我找个有管理运营经营的。” “你还真实诚。” 难得占次上风，达利欧小朋友的精神头顿时足了不少，“这方面我接触的不多，得想想再说，你还有没有具体点的要求。” “最好是亚裔，有可证实的企业背景，最好对熟悉东亚娱乐圈比较熟悉，我打算请人家帮忙做个托。” “呃……”一连串的限定条件直接就把信心十足的小达利欧重新打回了原型。 “你别说，我这还真有一个。” 李明善满脸惊讶地地望向接话的保尔森，“你个混华尔街的居然跟娱乐圈也有交情？” “呸，当年我可是学校乐团的风云人物，那些金发.大波.浪一个个迷我迷的要死。” 不服老的保尔森掏出手机，边飞快拨弄着通讯录边开口解释：“这家伙之前是做银行金融的，结果刚入行就踩在了互联网泡沫尾声，之后就转去做了娱乐圈。喏，这呢。” 定睛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姓名，李明善下意识就吐出一句，“WTF……TylerKwon。” 104二连击 进入7月，不仅意味着2008年已经过去了一半，也意味着需要开始对一些事情进行总结。（复制粘贴时把括弧内容删掉） 音乐银行，人气歌谣这些打歌栏目虽然还在按周直播，但从市场反馈来看，除了收视率依旧在线，但对音源和实体盘销量的拉台推广在经济浪潮面前已经被削弱的不成模样。 新闻可以编，但数字不会说谎。 对S.M和JYP这种，已经在上半年就完成主力团体回归的娱乐公司来说，今年的盈利已经保住了，无非是到年底盘账时，看看究竟是赚了100还是赚了50的问题。 可对于江河日下的DSP而言，整个2008的上半年简直天天都是水逆日。 为了避免前后夹击，本来年初就定下新专辑计划的Kara先是避开了W.G，少女时代和Tara轮番回归。 谁曾想，这三家的对决刚打完，自家女团就遭遇了成员退队，随着金成熙在解约书上的签字，前期计划好的方案策划只能全部推倒重来。 好不容易等递补入队的具荷拉两人磨合完毕，刚打算有所动作的李浩延又看了旅美团CNBlue的随缘回归公告。 他本以为CNBlue的回归最多也就半个月，可谁曾想，表面上跟S.W亲如一家的S.M居然选择亮肌肉，把东方神起从日本调了回来。 甚至为了保险起见，李秀满还在中间穿插了SuperJunior的两支限定团出道。 等到Bigbang在五月凭借一张日文专辑收拾完残局，看着满地鸡毛，李浩延忽然发现觉半年已经过去了。 “拿去官宣吧，Kara八月回归。” “内。” “等等，你请夫人来我这里一趟。” “内……” 等女秘书摇曳着不再纤细的腰肢走出办公室，李浩延这才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如今的DSP正在与S.M娱乐逐步拉开差距已经成为事实。 SS501表现不温不火，被股东们寄予厚望的Kara又远未成长到足以支撑起整个公司的程度。 至于关系到持续经营发展的练习生生源储备，更是已经薄弱到了让外评公司咬着牙才没给出负面评价的地步。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沉思中的李浩延回了神。 只是不等他说出抛售部分股票，以追加Kara活动投入的决定，那位以刻薄偏执闻名于公司的崔夫人就满脸惊恐地开口：“打开电视，SBS！” 随着画面的切换，李浩延很快意识到，今天并不是什么一如往常的水逆日，而是彻彻底底的灾难日。 此时画面上呈现的，正是李明善所拍摄的那部调查纪录片。 因为已经播了一阵，李浩延并不需要透过画面重温那长达十分钟的黑海场景。 可如今的对话场景，倒是让李浩延宁愿这部片子的时长只有那十多分钟。 “姓名。” “崔元嫔。” “可以说出自己的粉籍么？” “SS501。” 虽然电视机里只是传出了几句简单的对话，但其威力足以让李浩延顿时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的，就是滔天怒火止不住地从心底喷薄而出。 只不过引起他愤怒的原因并不是电视里的那个崔元嫔，而是正在播放节目的SBS。 作为业内默认的规矩，电视台在拿到偶像明星负面信息的第一时间总会先跟所属社知会一声。 不同于狗仔靠这玩意当谋生的手段，电视台的出发点更多是本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意思。 毕竟现在收视率竞争这么惨烈，让出圈的偶像明星能在节目里面出镜是最简单省心，也是最直观的提升手段。 同样的，处于回归宣传期的明星们也会同样选择在一些大热节目里出镜，看看能不能额外给自己再引波流就是了。 互利互惠的事。 但这次很明显情况不一样，直到节目已经播出了这么长时间，SBS那边别说正式的知会了，就连个电话都没有打来。 在李浩延看来，出现这种情况只意味着两种可能，50%是人家电视台现在已经不把DSP当作重要合作伙伴，对于SBS，DSP的艺人或者公司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 而另外50%的可能性就是，SBS会因为这件事收获到足以覆盖这种损失的更大利益。 无论是哪一种，对现在的李浩延来讲都绝对称不上好事。 但很可惜，在纪录片播放完毕后紧接着播出的直播节目就明白无误地告诉了李浩延：你猜对了，而且是两个50%相加。 面对直播镜头，向来衣品火辣的朴富真终于换上了代表大监察厅的深蓝色制服。 “关于607蚕室体育场所发生的群体抵制恶性事件，经过近一个月的调查，我代表大监察厅，现将调查结果公布如下。” 等一顿的闪光灯终于停歇，朴富真这才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口：“经过对现场组织者个人账户的调查，我们有充足的证据表明，本次事件最初发起策划者是DSP娱乐公司的股东，同时也是公司创始人李浩延会长的妻子崔美京女士。” “下阶段，大监察厅将会责成汉城地检对崔美京发出配合审查的告知，后续有最新进展我们也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大家，谢谢。” 啪。 随着一声轻响，李浩延将手中的遥控器放在了办公桌上面。 他很清楚，随着大监察厅这则声明的发出，什么股票套现就别想了，明天早上开盘，DSP的股价能浮在发行价以上都是万幸。 如果在这种时候再抛售，那些什么都不懂的股民根本不会接受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投资Kara，只会认为自己是打算赶在船沉前提前下船跑路。 李浩延双手搓着有些发木的面颊同时，声音也从指缝间流了出来，“所以说，真是你干的？” “不是！我没有做过！！他们是在诬陷我！！！” 看着歇斯底里的崔美京，李浩延心底多少已经有了些答案。 “诬陷？那刚才那个崔元嫔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没记错的话，她跟你也算亲戚是吧？” 只是不等崔美京开口解释，办公室的大门就被女秘书极为无礼地撞开。 “会长nim！友利银行的电话。” 重新调整心态，李浩延接过手机，故作镇定地开口：“您好，我是李浩延。” “您好，浩延会长，我是友利银行新任的风险总监韩美秀啊。” 对面传出来的声音不仅甜美，其中也带了几分成熟魅惑的味道。 若放在平常，尤其喜欢熟门熟路的李浩延少不了要跟这位多调侃几句。 但现在嘛，一脑门的官司已经让李浩延丝毫兴致也欠奉。 “韩总监，请问现在打电话是有什么事么？” “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作为我们友利的重要合作伙伴，有些事我觉得需要提前跟您进行沟通。” 韩美秀的声音依然甜美，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李浩延瞬间如坠冰窟。 “贵公司前些天报上来的续贷计划没有获得通过呢，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在贷款到期前筹措足够的还款资金，以免贵公司和会长您的个人信用受到不必要的损失，谢谢。” 105挨敲打 扛着在汉城修炼出的逆天作息时间，在大洋彼岸的旧金山，李明善正耐心等待着韩美秀表态后的结果。 然后，不出所料。 次日开市前，一条韩美秀在行内风控会上关于DSP娱乐贷款暂停的讲话录音被一位路过的好心人放在了股票论坛上面。 仅仅一个小时，这份录音就以令人咂舌的速度通过网络在各地交易网点流传开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李浩延突发入院急救的消息。 至于是不是由于DSP的股票开盘即大幅下挫，甚至一度跌穿了发行价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是担心这位会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会危及到企业形象，午间收盘前，友利银行的官网首页就挂上了一条关于免去韩美秀首席风险总监职务的公告。 对于录音内容，友利银行在公告里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有些人自然为了这份公告而弹冠相庆，正等着下午收盘后自己的损失可以减少一些。 但还有些人，已经打定主意要割肉离场。 毕竟在这份公告里，关于是否继续支持DSP的内容友利银行是一点没提，也就是说，那些管理层已经默认了韩美秀的研判，并且按照这个意思继续执行。 至于免职，是因为处事不密的问责，还是出于对韩美秀个人的保护就不好说了。 免职又不是离职，即便不能原地复职，在同一序列先找个位置安顿下来还是没问题的。 就在投资人对公告产生意见分歧的同时，以新韩、农协为首的其他金融机构，不仅立场鲜明地站在了友利银行一边，还在执行中做的格外快速坚决，生怕自己是跑到最后面的那个。 “浩延会长啊，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都一个样的。” 看着不断刷新的消息，李明善伸手推了推镜框，随即抬起手中的咖啡杯，仿佛与千里之外的李浩延面对面地交流着：“所以听句劝，既然人上了年纪气性就不要太大了。你看看现在的DSP都混乱成什么样了，已经发布的回归都能宣布延期，你让Kara的那帮孩子怎么想？” “而本该主持大局的您如今只能躺在病床上，眼睁睁看着您那位夫人全心全意地败坏你打下的江山，你说这是何苦呢。” 沉默了一阵，存在于想象中的咆哮让李明善嘴角的弧度又不免多了几分。 只不过没等他得意太久，一串来自汉城的电话号码就把李明善从抽象幻境带回冰冷现实。 有人不开心了。 “明善xi，我需要一个解释。” 既然来者气势汹汹，从小被宠大的李明善也没有惯着臭毛病的习惯。 更何况，一个靠着装神弄鬼，巧言媚上发迹的家族子弟，平日里相处也是泛泛，搁这儿装什么装。 “崔助理，随便扰别人清梦和说话没头没尾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该有的教养，下次记得注意，千万别让人看了笑话。” “你！” “好了顺实，还是我来说吧。” 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李明善除了觉得脑仁疼，也猛然想起自己还真欠人家一个解释。 一念至此，原本的小狼狗脸顿时多几分哈士奇的味道，“姨母啊～再宽限几天吧，对我这样的母胎单身来说，设计一档恋综真的太难为人了。” “……，你啊，还真是”，电话那边的朴慧子总裁都要气笑了。 自己原本还想着借这个名义敲打一番李明善来着，现在倒好，自己就主动交待了，如果再拿这个说事，自己反倒落了下乘。 “算了，那个不重要，倒是李会长你跟那个李浩延又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来问这个的，这老小子的求援速度倒是挺快。 李明善心下一凛，随即开口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李会长时不时就会带着非常诚恳的态度跑来挖我墙角。原本娱乐公司靠的就是旗下艺人创收，他这么两次三番，别说我一个大活人，就是泥塑的菩萨也得冒火吧。” 听到这番解释，朴总裁手掩听筒，一双眼看向了立在一旁，表情有些局促的崔助理。 然后，她就把前因后果猜了个七七八八。 “顺实啊，去把不该拿的退了。” 吃了本家族人孝敬的崔助理心里清楚得很，别看自己在外面得吃得喝，那都是因为有这位在背后撑腰的缘故。 因此心里再有不甘，她也只能遵命照办，“内。” 不过答应归答应，可不代表狗仗人势惯了的崔助理心里没有怨言。 李明善，这事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等房间里只剩下一人，朴总裁这才继续开口，只是说话的语气已经有些少许软化。 “明善啊。” “姨母，请您吩咐”，李明善的态度依旧良好。 “给我个面子，就此作罢可好？怎么说李浩延会长家的那位跟顺实也是沾了亲的关系，既然求到她那里，想必也是被你逼的没了法子。” “更何况DSP已经被落到了如今这般田地，想必你那位女亲的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吧。” 女亲…… 这小老太太掌握八卦的实力还挺强啊。 “您是不是误会了？我跟李会长只是有些个人分歧，跟Jess无关，而且她也不是我的女亲。” 参照对朴总裁这类人型生物的处事风格，李明善可没想过让郑秀妍跟这些事牵扯上关系，于是赶忙撇清关系。 “Jess？是那个S.M公司的女idol吧，我一直以为是孝周那孩子呢。” 听到李明善自曝其短，朴总裁笑得也是格外开心，“哎一古，看起来wuli明善还是个花心的母胎单身吖。” md，言多必失了属于是。 听到那边没了动静，朴总裁只稍一皱眉就猜到了李明善的心思，“怎么？担心我会把郑秀妍当作把柄？放心，这点底线我还是有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DSP那边你究竟打算怎么处理？如果只是冲冠一怒的话，我想大家都可以接受，可一旦把事情做绝，我想很多人都不会选择袖手旁观，毕竟DSP能成长到这一步也不是他李浩延一个人的功劳。” 106升咖 “关于少女时代和Jessica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瞥了眼一脸茫然的崔助理，朴总裁也觉得有些无奈。 “亏得一天天说忠清道的人不可用，结果却连他们代表家族的情况都没掌握，拿去吧，好好看看。” 接过被丢在桌面上的资料，虽然都是些市面上随处可查的新闻，但里面关于郑秀妍的籍贯履历还是让崔助理用仅存的智商找到了重点。 “加州，旧金山？您是说李明善收购的篮球队其实是为了那位，嗯……Jessica？” “谁知道呢，那个姚家的小家伙经常天一脚地一脚净干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但最后总是证明他的眼光没错不是么？” 朴总裁笑着耸耸肩，接着开口道：“更何况刚才通话的时候，那崽子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位Jessica，我觉得还是很说明问题的。” “所以说，顺实啊，拜托请你那个本贯妹妹脑子灵光一点吧，别总是干些没能力收拾局面的事情。” 看着手中的有限资料，崔助理感觉脖子上似乎在长脑子，刚发芽的那种。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朴总裁一摆手，打断了她的发言。 “我猜是因为Jessica，所以李明善不乐意放开手脚对付她的所属社，但收拾DSP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结果你也现在看到了，从传媒到金融再到监察，短时间断掉DSP的活路对李明善来说也过是举手之劳，而能做到这些的他甚至都没有动用家族在忠清道的人脉。” “所以记得回头告一声崔美京和李浩延，今后出门做事记得把腚夹好，再有下次，我的面子也不好使。另外你把这个交给他们。” “这是？” “李浩延再想拿到本土金融企业的支持已经不可能了，这是我在美国一位朋友的孩子，听说在华尔街那边还算有些门路，可以找他试试。” 看着纸条上的手机号码，崔助理登时表现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总裁nim……” “去吧，去吧，赶紧把事情处理好，一天天愁眉苦脸的，看着也心烦。还有，多关照关照那个叫Jessica的孩子，被崔美京害成现在这样，你们家总该有所补偿吧。” “内。” 等崔助理再次走出办公室，朴总裁的眼神里才渐渐多了些变化，“收购一个半死不活的DSP，真不知道明善这孩子又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参加发雪花秀的品牌布会啊。” 金竹贤一把抄起笤帚，伸手指向还打算赖床的郑秀妍，“你再给我磨蹭一个试试。”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孝渊，把她给我拖起来。” “内！” 金孝渊老爱干这种奉旨讨贼的事了，更何况这次的对象还是平时不想（敢）惹的郑秀妍。 “嘿嘿嘿，Jessi…ca～” 半个小时后，眼眶泛青的金孝渊也被拖着上了车。 “呀，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我的代言行程。” “闭嘴，再吵下手就不是这么轻了啊。” 看着那对高高举起的拳头，金孝渊再心有不甘也不敢直面郑秀妍这个‘队霸’，只得一指坐在最后，鼓着包子脸的徐珠贤，“那忙内呢，她又做什么了？” “顺手。” 遇上这么个不讲理又惹不起，孝默贤泪。 听着后面三人的吵闹，金竹贤除了脑仁疼，也在思考这次雪花秀突然发来的代言升级邀请。 作为爱茉莉旗下定位高端的化妆品牌，雪花秀每年主销的产品其实就那么几个系列，产品发布会也都有各自的固定时间，据她所知，并没有那个系列产品的发布会是定在淌着火的7月。 而郑秀妍在去年出道后就已经从品牌挚友升级到了单一产品代言人，再向上升咖就是系列产品代言。 升级对于艺人个体或者娱乐公司当然都是好事，但问题是即便有了那部给少女时代正名的纪录片，市场口碑并没有出现预期中的反弹，代言拓展上依旧是不温不火的局面。 可转头又想起临来之前，李秀满那张讳莫如深的褶子脸，金竹贤突然有种预感，现实结果似乎会超出自己的预期。 “诶，是公司的车。” “是允儿那辆！” “欧尼！救我！” 刚安静了三秒，车内因为看到载着林允儿的保姆车而再次闹腾起来。 “呀，你们三个都闭嘴！还有你徐珠贤，赶紧给我把手缩回来，还有没有点偶像的自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呢！” 挨了训的徐珠贤依言抽回手，只是那两个包子脸上渐渐扩大的气眼可以让人很明显地感觉到，小古板现在相当的不服气。 “你们都别猜了，允儿今天也是参加爱茉莉的产品代言，悦诗风吟”，趁着靠边停车的工夫，金竹贤回头跟三只鹌鹑开口讲道。 “哎一古，真的？” “当然，可是欧尼我亲自通知那辆车去接允儿，我能不知道？” 听到金竹贤答复的同时，金孝渊也观察到身旁的郑秀妍整个人明显松宽了一点，表情也不像之前那么抗拒。 这个人啊，心思可真重。 金孝渊都要无语死了，合着刚才赖床什么的就因为担心太出风头是吧，至于嘛。 倒是心思纯朴的徐珠贤没那么多想法，一听到队里有第二个人拿到了化妆品代言，刚才的那点小脾气顿时消失不见，“有了允儿欧尼，我再也不抹成年人的化妆品啦！” 成年人的，化妆品…… 哪怕外面已经是淌着火的7月，但车内霎时降低的温度还是让金孝渊止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小贤啊，千万别怪欧尼不给力，你说你没事惹这头冰霜巨龙干嘛。 等林允儿也钻进了车，原本满脸的喜色顿时化作了惊恐，张开的大嘴里腭垂清晰可见，“贤啊！” “允儿欧尼～”被单方面胖揍一顿的徐珠贤表示自己现在很受伤。 等好不容易把孩子重新哄开心，载着四名少时成员的保姆车也已经划过汉江，径直朝着江北方向驶去。 “竹贤欧尼，我们这是去哪？” “玉水文创中心，今天两台品牌发布会都在那里。” 金竹贤头也不回地又补上一句，“据说是爱茉莉总裁亲自定的地方。” 107奇怪的人 再次来到玉水洞，相较揭牌那天的热闹中带着疏离的场面，如今的文创中心落在郑秀妍的眼里，反而多了几分想让人亲近的氛围。 除了今天在这里筹备发布会的爱茉莉集团工作人员，更多的是一些郑秀妍看着眼熟却又想不出名字，而且在其有数的几年偶像生涯里都不会在各种公开场合遇到的偶像团体。 一般像这种小公司出身，支持力度匮乏的偶像团，在她的印象里，平均存活期也就是半年。 然后等肥皂泡破灭的那天，除了一些彻底断了念想，拿起书本重新开启另一条赛道的孩子们，剩下的那群人里大部分会选择辗转至其他公司重新寻找机会。 当然，也不乏有人会接受公司高管的安排下，去参加一些来钱快抽水多的非公开性质商单。 只不过无论是哪种选择，在团队宣布解散的那一刻，他们眼神中的迷惘和无助总是抹不去的。 可自打进入文创中心，郑秀妍只能从这些朝不保夕的偶像团身上感受到一种单纯的快乐，以及对成功的饥渴。 整个公共区域内，有忙着录制着个人vlog的，有坐在草坪上，与身周似乎是粉丝的年轻男女们轻松聊天的。 当然，更多的是找一处空旷区域，为登台做着最后彩排的。 在把这些画面收入眼底的同时，附加的正向情绪也透过玻璃窗，传递给了嘴角微扬的郑秀妍。 还真是些受老天眷顾的人啊。 “欧尼，欧尼，刻在那块大石头上的话是什么意思？” 徐珠贤毕竟年纪小，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新鲜感和对知识的渴求，让她暂时忘了自己不久前才被郑秀妍狠狠修理过一顿。 至于稍后会不会想起并记住好多年，以这孩子的小气劲儿来看，难说。 参考权老六因为借了几千韩币忘还，结果被这孩子在综艺节目上被贴脸输出的事情，可能性没有100%吧，99.99%是绝对没问题。 纯度堪比黄金了属于是。 “自天佑之，吉无不利，呃……” 这些字如果单蹦的话郑秀妍每个都认识，可毕竟学习时间有限，再加上姚弘基为了彰显自家的家学渊源，在写就碑文时还特意引用了易经上的内容，这就让识字水平到达幼儿园大班都勉强的郑秀妍觉得很为难。 但为了给忙内树立一个高大形象，这位欧尼丝毫不介意给她当场胡诌一个说法。 “kin～” 特虚势地轻咳了声，郑秀妍一边扬起光洁圆润的下巴，一边不紧不慢地开口，“忙内啊，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如果想得到老天爷的保佑，首先你自己就要努力，而不是在原地干等着。是这样吧，允儿xi？” 一旁早已昏睡过去的林允儿，小脑瓜一点一点地表示认证。 “唔……” 徐珠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多谢欧尼。” 感受到来自忙内的尊重，郑秀妍谦虚地把手一摆，“这没什么，不过忙内也要好好学习啊，争取考上首大。” “内！” 只不过有些事吧，它就不能开头，特别是‘细心求教’的一方还是个待解封的小腹黑的时候。 “欧尼，快看那边，那个是什么？” “哈？” “秀妍欧尼，还有这个。” “呃……” 接二连三的问题如潮水般向郑秀妍涌来，而且随着好奇宝宝不停地往外丢出问题，她感觉脸上的防水妆都要花了。 但好在进入场内后保姆车虽然开得缓慢，却总归是在它应该到达的时间来到了会场后门。 跟早已到场的工作人员确认好信息，金竹贤这才回返保姆车，拉开车门朝里面招了招手，“西卡和允儿现在去待机室补妆，至于你们两个，要一起去现场么？” 金孝渊只是天性大大咧咧，又不是傻，当然听得出金竹贤话里的意思。 更何况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有意思的去处，天天除了练习就是跑行程的她正愁去哪里找乐子呢，怎么可能选择去现场当泥塑木雕。 于是，一指刚把车停稳的宋基范，“竹贤欧尼，我和小贤想去四处走走，有基范欧巴在没问题的。是吧，忙内？” “孝渊欧尼……啊！” 不待徐珠贤发表意见，就已经被金孝渊一把搂住脖子，边往外拖边憨笑着跟金竹贤摆手道别，“竹贤欧尼，走了！” 看着已经一溜烟儿跑远的二人，金竹贤也多少有点无可奈何，“基范xi，跟上她们，记得别闹出乱子。” “内。” “至于你们”，金竹贤刚打算安顿剩下的两个，结果转头就看到一脸无辜地的郑秀妍，以及把她当做了竹夫人的林允儿。 金竹贤无奈地叹了口气，别说，漂亮孩子就算睡觉流口水看起来也很赏心悦目。 另一边，撒手就没金孝渊已经拖着忙内开始了自己的冒险。 这边瞅瞅，那边看看，丝毫没有偶像自觉的两人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前来拜访的游客一般。 但也正是这样的心态，反倒让她们跟其他人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主管nim，这俩人要不要去看看？” 监控室内，一名工作人员指着屏幕上的画面回头向胡惟德开口询问道。 胡惟德轻抬眼皮，扫了眼屏幕上的画面，随即抬手摆了摆，“不用，这两个都是少女时代的，随她们去吧。不过你也多看着点，不然出了事我们也不好跟S.M那边交待。” “内”，工作人员点头答应着退了下去，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疑惑。 主管nim不是一向最注重规矩的么，怎么会放任两个女爱豆在这里四处乱逛？ 不过疑惑归疑惑，既然领导都发话了，他当然也只能照办。 只不过，就在他准备继续盯着其他几个重点监控区域的时候，屏幕上忽然出现了两个顶着棒球帽，全身身黑色衣服的男性身影。 监控室内的工作人员见状，急忙将画面放大，并切换到另一块屏幕上。 只见这两名男子，一个身材高大，另一个则略显瘦削，但两人无一例外全都戴着墨镜，脸上更是没有任何表情。 他们就这样四处游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主管nim……” “我看到了”，胡惟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看着屏幕上的两个人，一股莫名的感觉忽然涌了上来。 108闹乱子 “所以说，被你当成尾行痴汉的两个人其实是金在中和郑允浩？” “嗯。” “然后你就把人扣下了？” “对啊，就他们那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模样，要不是李仲久带着安保部的人把他们给拎了回来，谁知道谁是谁啊。” 李明善眨巴眨巴眼，满肚子老槽都不知道该朝谁吐了。 先不说人家瘸腿老李干的就是这个，就是胡惟德也是因为接受了自己的请托这些天才把注意力更多放在了安保上面。 现在好歹是虚惊一场，如果真有什么不长眼的混进来闹事，自己刚开张的摊子还要不要做了？ 可如果把怨气撒在那两个二十啷当岁的倒霉小青年身上，已经猜到缘由的李明善也多少有些不落忍。 东方神起都被李秀满快榨成油渣了，队长和门面一起跑来诉诉苦，给团队谋条后路似乎也没问题。 毕竟自己跟东神虽然说不上毫无关联吧，但和陌生人也差不了太多。 可即便这样，人家都能担着被内部封杀的风险过来自己，单凭这种信任李明善也不能说什么。 思来想去，李明善觉得最能让自己顺气的办法就是把河铉雨喊来湾区，然后让他好好感受一下来自一群肌肉黑棒子的热情。 这家伙每天正事不干，除了神隐掐诀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挨顿揍都算便宜他了。 至于东方神起，李明善倒是心水，也有十足把握逼着让李秀满和金英敏认下这笔账。 但事不能这么干。 先不说因为对李浩延的极限施压刚挨了朴老太太的一顿敲打，要是再搞事，刚刚弥合的裂痕再蹦开条口子简直是一定的。 到那时，已经恶了现任gaka的自己不在那张黑名单待够十年才有鬼了。 而且如果真挖了S.M的墙角，那些刚刚在制作家协会里选择跟自己抱团取暖的小公司又该怎么看？ 大家本想抱团取暖来着，转头却发现围在中心的这棵树却摇身一变成了李浩延PorMax，到时候再想把他们捏合在一起的可能性不是白日做梦也差不了太多。 “哥，找个车把他们悄悄送回去吧，顺便告诉安保部的同事们，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斟酌利弊后，李明善终究在感性和理性之间做出了选择，“另外你跟他们说一声，如果有一天真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我保证对他们开放S.W公司名下所有的场馆和综艺节目。”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亲口转达。” 胡惟德一听就明白了，李明善这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不趟这趟浑水。 虽然感觉挺遗憾的，但怎么说公司里面也是李明善拿着大头股权，自己这个吃干股的只要把意见给到就可以了。 “对了，还有两件事，我觉得里面也有蹊跷。” “什么？” “一个是前些天爱茉莉的外宣忽然打招呼申请租借场馆，说要在今天举办两场品牌发布会。后来我看了一眼，是少女时代的允儿和……Jessica。” “前些天……有多前？” “三天前。” “我知道了，我待会儿跟他们说。” 李明善嘴角抽了抽，这种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中间还要隔上三四层的行为，除了那位，一般人也干不出来。 “至于另一件事其实是孝周xi碰到的，只不过听她的意思，因为这件事比较麻烦所以不想让你沾，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一下。” “孝周？” 能让韩孝周这虎妞都觉得麻烦，甚至需要借胡惟德这大喇叭才能说的事情，李明善忽然就来了兴趣。 “哥，啥事，说说呗。” “也是前些天的事情。” “这个前些天事还真多啊，哪哪都有它。” “呀！你还听不听了！” “听，当然听”，哪怕相隔千里，李明善依旧摆出一副乖巧模样，反正贱也犯了，认个怂没啥。 胡惟德咬了咬牙，把已经窜到嗓子眼儿的火气又生生压了下去，“呐，据说是一个叫李美淑的忠武路前辈，因为看不惯同公司女演员后辈经常被所属社社长欺压，所以前些天打算托孝周xi找你求助……” “打住，停，思岛铺！” 胡惟德只是讲了个开头，李明善的嘴角就已经跟中了风一样地开始不停抽搐。 抛开汉城已经扭曲到可以申遗的前后辈关系，单就这位忠武路双料影后得主，李明善只是听着她的名字就肝颤。 倒不是说有多怵她这个人。 反正都他娘姓李，只要不是正面撞上三星的那个李，大家who怕who啊。 李明善真正发愁的，是这位影后嘴里的那个女演员后辈。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后辈应该姓张。 而到了明年，她会用自己扒掉整个汉城文娱行业的外衣，然后再用十几年的时间，把潜藏在华丽表象下的丑陋人性一点点地摊在世人面前。 像老鸨多过老板的公司社长。 号称是为亲故伸张正义，实质却是在不停出书上电视捞钱的朋友。 前脚还是男女亲故关系，转头就推说根本不认识的男朋友。 以及，为了不支付解约金，而欺骗演员后辈拿出被霸凌证据的忠武路大前辈，李美淑。 更别说还有那些站在金社长背后，影影绰绰又硕大无朋的人脉关系。 那可是连那位以刚正闻名的gaka都扯不破的一张大网。 “难怪了……” 直到这一刻，李明善才完全弄懂了自家小青梅选择这么干的真实意图。 已经在忠武路打熬了四五年的韩孝周指定是听到过一些事，哪怕她没听过，她的社长李秉宪也绝对讲过这些所谓的业内秘辛。 正因如此，韩孝周在受到李美淑的拜托时才会表现出如此含糊的态度。 把决定权交给自己，就连事情都只是托人转达。 “喂，你又难怪什么了。”迟迟等不到下文，电话那边的胡惟德不禁开口催促道。 “惟德哥，这件事就此打住，然后烂在心里吧。” 听到李明善忽然这么正经的称呼自己，胡惟德心下顿时了然，当即不再追问。 只是不等两人移开话题，胡惟德的办公室大门猛地被人推开，“理事nim，爱茉莉的发布会出了乱子，有人私自调换了郑秀妍xi的饮用水瓶，结果被不知情的徐珠贤xi拿去喝了。” “我去他……” 不等胡惟德骂出通用语言，那边的李明善只撂下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哥，你先处置，我马上回来。” 109尴尬男女 既然突发事件当面，那风情摇曳的迈阿密大秀李明善是不打算看了。 至于找一个合作伙伴，在南朝鲜以外地区共同探讨如何榨干童子鸡的事情自然也得延期。 对于李明善这种已经经营多年的会长而言，旗下艺人被下黑手的事情不能说屡见不鲜吧，但至少也是不绝于耳的级别，按说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 特别是现在出事的还是别人家的艺人，即便要上后续手段那也该是李秀满或者爱茉莉的工作，而作为场地提供方的S.W公司，能做的除了全程打配合，就是等事后给人家赔礼道歉。 只不过参考S.M娱乐，或者汉城大多数娱乐公司在对待anti上的态度，李明善估计这事到最后又会是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结果。 倒不是说这些公司不想出面收拾这帮烂怂，只因为这些挑事的常常混在正经粉丝中，除了极个别脑子有病的，大多数日常表现的都是人畜无害的那种。 如果真对这些人下手，即便娱乐公司拿着真凭实据也要考虑这么做会不会造成大规模脱粉甚至回踩。 这些他娘的可都是长了腿的金币祖宗啊，哪家不得好好供着。 更何况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李明善这样，能把大监察厅用的如臂使指。 只是这么一来，来自经纪公司的纵容反倒让这帮藏在粉丝中的烂怂们变得更加猖狂嚣张。 那些尾随偷拿偶像私人衣物的事都不谈，单S.M娱乐的红蓝队长这些年一个喝强力胶喝到紧急送医，另一个开车上了高速却发现轮胎被人戳了小孔。 这种事换到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够得上报警的级别了，可偏偏在这一亩三分地，遭了罪的idol除了忍气吞声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嗯……诸如SuperJunior这种人均张三的法外狂徒除外。 咚咚，咚咚 回到汉城的第一时间，被黑粉照脸上狠狠甩了两个大逼兜的李明善就摸上了少女时代的宿舍。 “莫？你走错路了吧，西卡回家了，孝敏和昭妍也不在这里。” 看着那满脸的天真无邪，李明善都开始后悔把李纯揆送来S.M当少女时代了。 听听这话，得蠢成啥样才能不打自招啊？ “我是以S.W公司会长的身份来探望徐珠贤的，很快就走。” 李纯揆眼神中闪过一抹异色，又仔细把拎了两兜子食物的李明善上下打量一番，这才侧身让出一条道，“进来吧。” 虽说人是站在公司的立场，但一个大男人钻人女生宿舍多少还是要注意着点的，不然真被有心人拍了去，这究竟是一碗粉还是两碗粉的事可就讲不清了。 跟已无大碍的徐珠贤说了两句，李明善便准备起身离开。 至于朴昭妍她们，看着两人为了躲自己都打算钻床底的份上，李明善也只是简单嘱咐了几句就放过了她们。 又不是一代团那个年份，大家私下把感情处到位，说不得什么时候还能互相帮衬一把不是？ 只不过李明善能轻飘飘地放过朴昭妍，但老天爷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把他放走。 “你……回来了？” “刚下飞机，来看看徐贤。” “谢谢，那现在是要走吗？” “嗯，公司那边还有点事等着处理。” 隔着一扇门，对话完毕的两个人就默契地开始盯着地板数蚂蚁。 就这么各自尴尬了三分钟，一直在客厅注视着两人的李纯揆终究还是年轻了点，转身从厨房里拎了个垃圾袋就向外冲。 “呀，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别堵着门？到底走不走啊？” 说完，李纯揆先照着李明善小腿来了一脚，然后趁着擦肩而过的机会悄悄丢下一句‘白痴’就迈步出了大门。 当然，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路过郑秀妍的时候她那张嘴也没闲着，硬邦邦地把话撂在了地板上。 “人家可是专程来慰问和赔礼道歉的，泰妍既然不在，于情于理你是不是也该送一下，不然别人又得说我们少女时代不知礼数了。” 被李纯揆拿话这么一挤兑，郑秀妍倒是率先从尴尬中走了出来。 大大方方抬起头，朝着李明善抿嘴浅笑道：“走吧，送送你。” 随着轿厢缓缓下落，李明善敢保证这部电梯绝对被人动过了手脚，不然怎么会比刚才慢了这么多。 至于郑秀妍，则是啼笑皆非地看着快贴在厢壁上的李明善，“呀，我有那么可怕吗？” “没有啊”，属于小男生的倔强让李明善开始鬼扯，“电梯里太挤了。” “太挤？” 郑秀妍环视一圈，也没发现电梯里还有第三个人，“没人啊，哪挤了。” “别开玩笑了啊，郑秀妍，明明你周围都站满了好吧。” 李明善一边很用力地拨开‘人群’，还一边开口数落着，“这位大叔麻烦让让，还有那位姨母，您就别凑过来了，您还得再等18层才到嘞。” 如此逼真的无实物表演，立刻获得郑秀妍的高声喝彩。 “啊啊啊……” 哪怕再是钻石的音色，经过在密闭轿厢里的多次折射，钻进李明善耳朵时也跟那曲梵音索命差不了太多。 还是唢呐版的。 好在此时已近傍晚，被带了些许凉意的夜风一吹，从电梯里出来的两人终于回想起现在各自的状态。 “那，我先走了。” 脚尖踢着大堂的地板砖，依旧没找到话题的李明善只能开口道别，“谢谢你送我下来，秀妍。” 郑秀妍微微一愣，随即也恢复了平静，“没什么，应该的。” “那个你先进电梯吧，别待会儿再被狗仔什么的拍到，又是麻烦。” 郑秀妍侧着头，盯着看了一阵才展颜笑道：“没事的......我不怕。” 那本来该存在于中间的‘有你在’三个字，却被这只傲娇的折耳猫用很低的声音给混了过去。 眼看这小妞如此执拗，李明善自然也没想着什么三请三送的事情。 轻轻把头一点，就准备转身离开。 只是没走出去两步，他又忽然听到身后有郑秀妍的声音传来，“谢谢。” 110小红娘 “阿爸阿爸。” “阿爸阿爸。” 被两只小胖爪推醒的李明善揉了揉眼睛，伸手便把面前粉雕玉琢，有着Jessica六七分神韵的肉圆子搂进怀里，边用刚冒出的胡茬子在小姑娘脸上来回地蹭，边轻笑着开口：“今天醒这么早？” “偶妈让我喊你起床吃饭，说再不起床就不好吃了，咯咯咯……” 小女孩双手一推，接着便矮身从李明善怀里钻了出去，边跑还不忘大喊：“阿爸醒了，偶妈开饭，开饭开饭！” “这孩子……”李明善摇头失笑着跟在身后。 走出卧室的刹那，看着眼前场景李明善猛地顿下脚步，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一张只会出现在电影中的长桌当当正正摆在客厅中央，上面覆了洁白的桌布。 四把北欧风的木椅左右各二，面前以及摆好了餐碟和各式刀叉。 只不过，饭呢？ “zagi。” 就在他踌躇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韩孝周的声音。 “嗯？” 李明善有些疑惑，明明刚才卧室里只自己一个，那韩孝周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愣着干嘛，上桌啊。” 上……桌？ 坐椅子，坐炕头，哪怕席地而坐干饭的李明善也见过不少，头一回听说吃饭还要上桌的。 只是没等细想，韩孝周冰冰凉凉的指尖就已经抚在他的脖子上，“上桌。” “不是，我觉得。” “zagi吖。” “秀……” 又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下一秒，带着刚才那个小女孩的郑秀妍就已经出现在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客厅。 她先是对着李明善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低头对着小女孩开口，“宝贝，牙刷了么？爸爸出来了呢，可以开动了。” “我有好好刷牙喔。” 就在李明善眼前，小女孩嘴越张越大，显露出满口烂牙的同时，声音也从嗓子眼里冒了出来。 “我一定会怀着感恩的心好好品尝阿爸的。” “啊啊啊啊啊！” 随着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原本打算来会长室摸几瓶饮料就走的郑秀晶直接就蒙了。 不就是拿你两瓶酒么，怎么还喊的要死要活的？ “欧巴……” 郑秀晶蹙眉看了会儿依旧躺在椅子上不停扭动的李明善，眼看叫了几声也没个反应，为了保险起见，郑二小姐决定使用自己刚从书上看到的办法。 第一步，打开冰箱。 第二步，挑几瓶自己不喜欢的牌子的瓶装水，然后用力拧开。 第三步，把冰水倒在明显在发癔症的会长欧巴脸上。 至于李明善的死活，郑二小姐心善，干脆就没想那么多。 哗～ 倒完一瓶还有一瓶。 哗～ 再倒完这瓶，还有三瓶。 “好了，停，水晶，停。” 前一秒还被三个裂口女满屋子追杀的李明善，下一秒就让蛇草水生生从梦境拖回到更恐怖的现实。 看到李明善已经睁开双眼，意犹未尽的郑秀晶只能对还没泼在他脸上的三瓶水表示遗憾，然后发誓今后如果再有机会，一定会第一时间帮它们争取。 至于李明善这边，虽说习惯了素面朝天，但两瓶蛇草水从头到脚这么一淋，该湿的不该湿的地方全湿了，再被冷气一吹，那舒爽劲儿就甭提了。 为了留住所剩不多的会长威严，面对郑秀晶，李明善难得绷起了脸，“秀晶啊，你来找我有事？” 为了保住狗命，郑秀晶小眼珠一顿乱转，“呃，那个……” “没事，慢慢编，也不急这一会。” 李明善的声音越轻松，郑秀晶心里突突的就越严重。 自打来到S.W，得宠是真得宠，问题这位欧巴坑起人来那也是真的坑。 全公司但凡有个敢起毛炸刺的，现在哪个不是被这欧巴收拾的欲仙欲死，服服帖帖。 so，欧尼对不起了。 “我、我欧尼想请你吃饭！” 嗯？ 吃饭？！ 刚在梦里被郑秀妍追杀了八圈，李明善现在听到‘吃饭’两个字都感觉脑瓜子要炸了。 “你、你欧尼……请我？” “对，就是这样。我欧尼说要请会长欧巴吃饭。” 眼看收到了效果，郑秀晶更是丢掉了最后一丝对郑秀妍的敬畏心，至于会不会被欧尼吊起来胖揍一顿，那就等挨揍的时候再说。 所以这人一旦没了底线，编起瞎话来也圆润了不少。 “欧巴，嘿嘿嘿。” 郑秀晶边咧着嘴嘿嘿傻笑着边往李明善身边凑，那模样像极了在家里给郑相彬当小棉袄时候的样子。 “我跟你说嗷，其实我欧尼可想你了。” 李明善耳朵动了动，没吭声。 “特别是这些天，欧尼回家的时候总要喊我进她房间一起睡，你知道为什么嘛？” 看了眼那对滴溜溜乱转的黑葡萄，李明善边给这皮孩子在心里再记上一笔，边特配合地摇摇头，“不知道吖，wuli水晶告诉欧巴好不好？” “就是问我每天在公司有没有听到欧巴的消息！” “哦？” 郑秀晶小手一掐腰，生涩且用力过度地卖弄着打韩孝周那儿刚学来的演技，“你看，我就知道你不信。” “嗯。” “我欧尼每次回家都要问你最近在干嘛，公司里有没有女孩子向你表白。” 切…… 李明善撇撇嘴。 要不是被你欧尼拿下了一血，我这童子鸡的身份还需要加‘除半岛地区以外’这个限定词？ 再说了，就算有不开眼的也不敢大鸣大放地让你和金高银知道啊。 除了孝周。 “还有前些天欧巴拍的那部给少女时代正名的纪录片，我欧尼看完超开心，我觉得当时也就是欧巴不在汉城，不然欧尼绝对能当场跟你结婚。我保证！” 你保证个屁。 李明善翻了翻白眼。 郑秀晶要是唠其他嗑或许能凑合听听，可这孩子非唠这个，自己也是当事人之一好吧。 除了句谢谢，你欧尼要多说半个字我都跟你姓。 不对，自家一代单传，可不能遂了郑相彬的愿。 “行了行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李明善眯着眼，乐呵呵地开口问向郑秀晶：“你欧尼多会儿请我啊，去哪？” “去……” 郑秀晶编瞎话只为保命，可让一个14岁小丫头片子在须臾之间就把前后都想的周全也确实为难孩子了。 “其实，是不是因为你欧尼面薄，所以才让你来问问我的意思？” “嗯……”被架上台子的郑秀晶现在也顾不得分辨，见梯子就赶紧往下出溜。 李明善托着腮，歪头看着还不知道已经被套路了的郑秀晶，“那你觉得八仙饭店怎么样？天天在湾区吃汉堡，就想着来口正宗的家乡饭。” 郑秀晶光知道八仙饭店的饭菜好吃，哪晓得这家设在新罗酒店的饭馆的价格那也是相当感人，忙不迭地点头，“可以可以，我觉得不错。” “那就拜托wuli水晶去跟秀妍定时间吧，她毕竟是艺人，不像欧巴我时间可是多的很。” “好的，等我消息。” “那赶紧去吧，记得一定要当面问啊。”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笑眯眯看着傻孩子一蹦一跳地消失不见，李明善这才止不住地乐出了声。 “小水晶呦，欧巴可是超疼你的，一定提前帮你把跌打药酒买好，咱家不差钱，只有市面上有的咱一样来一瓶。” 111不请自到的麻烦 “欧巴……” “还真挨揍，不是，我的意思是谁敢打wuli水晶。” “呜呜呜……我欧尼～” “啧，这个郑秀妍怎么回事，居然连亲妹妹都下得去手。” “但我怎么觉得欧巴是在幸灾乐祸。”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你的嘴角明明在翘。” “没有的事。水晶啊，欧巴虽然没出演过电影，但怎么说也是在电影学院接受过严苛训练的，一般…” 李明善狠狠一咬牙，“是不会笑的。” “真的？”郑秀晶挑了挑眉，总觉得李明善又在拿话诓自己。 “真的，特别真。” 李明善刚打算拿出早已备好的跌打药，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是不是有点太侮辱小水晶的智商了。 这孩子日常虽说是欠了点，但又不是帕布，自己要是就这么明晃晃地当一回自爆卡车，估计再怎么编瞎话也说不过去了。 “拿去。” “什么？” “高银才给你买的药水，说你一准用得着。高银啊，我说你这孩子也是，明明直接交给水晶就好了嘛，托我转交干嘛？” 原本只打算蹲门口全程看戏的金高银张了张嘴，“不是，我……”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面皮总这么薄可怎么办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李明善把手一摆，直接打断了她的发言。 随即又把装满了药水的袋子递给郑秀晶，作痛心疾首状：“你说说你们，明明都是同龄亲故也不知道一天天的较个什么劲，拿去，回头让高银帮你擦擦。” 说完，李明善还不忘特感慨地摇摇头。 泪眼婆娑间，郑秀晶还真不好分辨李明善这厮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 但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金高银是绝对不会站在友情的立场给她买这些药水的。 所以，答案就很明显了，这家伙纯粹是来看热闹恶心人哒。 “水晶，别信他的鬼话，你们会长就不是个人。” 一直待在办公室，眼看李明善就要诓骗得手的韩孝周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还有你，这么大的人了，没事总拿孩子们开玩笑有意思么？” 其实……挺有意思。 当然，这么丧良心的话李明善最多就敢背着韩孝周叨叨几句，更多时候还是得烂在肚子里。 毕竟做人的底线可以不高，但总要留着点行走江湖不是？ “呀，李明善！” 气急了的郑秀晶连自家欧尼都敢直呼其名，更何况李明善一个小小的会长。 白嫩嫩的两根手指一并，跳着脚骂道：“你你你，就是个坏家伙。” 李明善饶有兴致地盯着快气炸了的郑二毛，他忽然觉得，郑相彬在全力构建家风家教体系工作方面还是有不少可取之处。 单是让脸已经涨到通红的小水晶连句C语言都没有冒出来这一点，就相当值得在S.W全公司推广学习。 看着李明善这没皮没脸的劲儿，韩孝周也属实有些无奈，“水晶啊，别跟他一般见识，你先回练习室，欧尼待会儿就替你出气哈。” “hin……”眼看报仇无望，郑秀晶也只好气鼓鼓地轻哼了声。 拎起购物袋准备离开的同时，她倒也没忘了自己究竟为什么挨了这顿揍。 “我欧尼说了，秋夕节前后她有七天假期，到时候会约你。” “秋夕？” 李明善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原来不知不觉间，今年的中秋佳节已经临近了。 等过了中秋，少女时代全员大概就要进入新专筹备期。 然后等一翻年，她们就该靠着《gee》眼睛眨都不眨地从年初到年中一顿嘎嘎乱杀了。 到那时，除了去S.M应聘个小助理，或者当一名跟着四处跑行程的站哥什么的，想再见郑秀妍的难度估计得超级加倍。 除了对不上时间，就是跟拍的小报记者实在太多。 也难怪常常会圈内人发公告，说要从恋人关系退回到相互应援的亲故。 天天跟空气谈恋爱不说，说不得还要看着自家男（女）亲在电视上跟人卿卿我我，这感觉确实难顶。 要不，多给Tara解封几首大热，直接把少女时代送回家得了。 “喂……” 看在兜里还有好多张充值卡没用完的份上，心善的郑秀晶有些担心李明善现在的精神状态，“才一个多月，不至于吧。” 内心还在激烈斗争的李明善没搭茬。 “喂！”小水晶有些急了，毕竟答应给的蛋糕券还没到手呢。 而今天韩孝周的到来，就像是专门为了给李明善祛魅一般，微笑着又朝郑秀晶挥了挥手，“赶紧去吧，你们会长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别管他。还有记得转告你欧尼一声，这家伙吃饭不挑嘴只挑人的，所以八仙饭店什么的也别放在心上。” “内”，答应归答应，但郑秀晶犹自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目送两个小家伙离开，韩孝周把门一掩，这才回头看向还在不停在嘴里念叨着的李明善，“喂，人都走了，别装了。” “你这人，今天就是专门来克我的是吧？” 李明善相当不满地白了她一眼，随即重新拾起刚才被郑秀晶打断的话题，“那个叫李美淑的，怎么还没完没了？” “想解约就好好跟所属社谈，不想掏赔偿金就去法院起诉，我不过是把小娱乐公司拉到一起抱团取暖，又不是什么武林盟主，还能管得了别人？” “如果只是这样我也懒得管她，可现在，不行啊。” 韩孝周边说边打包里掏出两页纸，“这里有一份名单，据说从她同公司那位演员手里获得的，你看看。” 接过名单，李明善只看了眼打头的两个名字便丢在一旁，“还是影印件，这位倒是谨慎，她给你这个有说什么吗？” “没说。” 韩孝周把刚刚及肩的头发挽起，随即扎了个锅刷子，“或许是打算检举揭发，期望你主持公道？毕竟因为给少女时代正名，你的名字已经在艺人圈子里传疯了。” “屁，要不你先照我脑门上啃个月牙，然后再一起飞加州晒他个十天半个月得了。” 李明善心里腻歪极了，这女人没完了是吧，非得像前世那样，吃人血馒头吃到死才算完？ “呸！想得美。” 韩孝周又不是没看过老美的那些碟片，虽说达不到18岁以下禁止的地步，但加州日光浴是个什么玩意她也是知道的。 在小小的沙滩床上摸啊摸啊摸，呸，贱人！ 看着那张瞬间通红的俏脸，吃瘪吃了一早的李明善顿时开心坏了，“呀，你又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嘞，我可是正经人。” “一般人越强调啥越缺啥，更何况你跟正经两个字连边都挨不上好吧。” 嘴巴上虽说一点也不让，可脑子里的画面却已经从加州招待所的软榻联想到了北极光下青春萌动，这让韩孝周的脸涨的更红了。 虽说当初已经约定好了不再提及，但已经发生过的事，产生过的能量交换就摆在那里，越是刻意回避越表明心里其实一点没忘。 除半岛地区以外这个限定词又不是专属于李明善一个人。 回忆一次次地叩响，也让心情变得愈发烦躁。 散开刚刚扎好的发辫，韩孝周赌气似的开始甩弄起青丝。 只是她这副模样落在李明善眼里，除了惹人喜爱的娇憨再无其他。 当然，白皙纤长的颈子不算。 吞了口口水，李明善强压下在上面种满草莓的冲动，这才强作镇定开口：“呐，赶紧的，别甩了，眼晕。” “哼……” “哼个屁，李美淑解约这件事我可以说一声，但那位金会长认不认我不负责。还有……” 李明善捻起那张单子，在韩孝周面前晃了晃，“这个东西，我权且收下当作开口的报酬。” “另外李美淑那边，你不妨直白点跟她讲，最好收了把事情闹大的心思，更别想着把别人推出去当炮灰，因为那也是S.W的艺人，我护短的名声在业内也是出了名的，她不信可以试试。” “你的意思，是要签下紫妍xi？” “嗯。” 韩孝周眉头一皱，“为什么？”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孝周怒那。” 不能讲实话的李明善只能把自己打扮的更阴险一点，“光掌握名单有什么意思，把人掌握在手里才有杀伤力嘛。” 112倒霉鬼 既然动了插手的念头，李明善也不拖沓，当天就把电话打到了金会长的案头。 打电话前，李明善其实也曾想过那张名单上的大物们是否会出面，又或者金会长那边会不会舍不得摇钱树，然后再明着暗着设置些阻碍。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都不太可能。 因为犯不着。 那帮白天衣冠半夜禽兽的汉南洞老爷们一个个玩的比藕根都花，只钟情一个不出名小演员的家伙绝对会在所谓的圈子里被人活活笑死。 其实除了排名靠前的老几位，那些剩下的那帮人如果有意见，李明善也不吝帮他们安排李浩延同款套餐感受一下。 虽说人情这玩意儿就像台取款机，用一回少一回。 但无奈忠清姚氏祖上积攒的过于丰厚，被不肖子孙浪费个十七八回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怎么说也是百年积善之家，余庆挤一挤总是有的。 更何况借用在汉南洞常年浪荡的姚弘基曾说过的话，把这帮人全拉到北面炮决了都他娘的算是为民除害了。 唯一让人感觉头痛的，就是随着这些年环保意识的不断加强，到时候保不齐还得掏一大笔环境修复费给那奔驰挚友一家。 至于所属社金会长，在李明善这里连问题都够不上。 他之所以敢这么做，无非图财图发展。 再加上全汉城指着入斜路走后门上位的演员多了去了，换个套餐就好了嘛，天天提供一个口味也不嫌腻得慌。 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开创出一番新局面，找到新的盈利空间，又何必为了死守这一个跟正在快速上升的李明善交恶。 正如他所想，接到电话的金会长也只是做了片刻挣扎，便含泪选择了双倍解约金。 事情到此，李明善能做的也就到这了，剩下的自然会有专业人士去对接。 至多为了安抚人心，表现出公司对新签约艺人的重视，在签约会上再亮个相就完…… 个犊子。 “啧啧啧，三个月两趟医院，照这个频率下去，年底医师协会都得发文对你表示感谢。” “韩孝周xi，会说话你就多说点，不然就赶紧闭嘴。” 横了眼摆明就是来看乐子的韩孝周，李明善指着已经打好夹板的右臂，没好气地开口：“看见没，要不是为了给你当一擦就亮的阿拉丁神灯，我现在也成不了这副德行。” 有生以来第一次遭遇到这么明目张胆的讹诈，韩孝周先是一愣，接着就把还没削的苹果丢了过去。 “呀，你这是准备当诈骗犯吗？” “不好意思，诈骗犯我可不认。” 李明善拿起苹果在病号服上随便擦了几下，旋即用格外认真的语气回道：“我这人吧，能让我低头认的只有一种犯，就是吃软饭。所以富婆啊，我又不想努力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骚话，韩孝周羞臊之余又难免多了几分小窃喜。 只不过为了防止这厮再得寸进尺，韩孝周先一巴掌拍开了探过来的黑手，然后恶狠狠地撂下一句。 “滚。” “好哒”，原本半躺着的李明善决定从善如流，“接招，无敌风火轮。” “呀，给我老实点！” 对上这么个无聊又无赖的家伙，韩孝周就觉得心是真的累。 平日面对外人的时候李明善不能说是个人吧，但至少看着拟人，可怎么一轮到两人独处的时候，就能丝滑且自然地秒变成地主家的傻儿子。 “还无敌风火轮，胳膊不想要了是吧？滚回去躺好！” “喔……” “喂。” “嗯？” “怎么回事？” “自己撞了树，然后怕摔倒在地上撑了一下”，李明善都不带打磕巴地给出了答案。 那流畅程度，就跟在心里已经打了无数遍草稿一样。 “真的？” “不然呢，还能是被人撞得？” 就李明善说话时的心虚表情，韩孝周这些年没看过一千至少也见过八百，哪能猜不到这家伙又在说谎了。 不过这崽子既然认定了是意外，想必是有自己的理由，再刨根究底下去就没意思了。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意外…… 韩孝周抽了抽鼻子，无奈发现自己除了演员这个身份，其他用来行走江湖的依仗都是从这崽子那里得来的。 有那么一瞬间，但也就那么一瞬间，向来性子恬淡的韩孝周开始觉得自己也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底气了。 看到小青梅陷入了沉默，李明善也有点不好意思。 可又能说什么呢。 结合上次住院的情景，李明善现在也大致琢磨出自己每回出事的缘由了。 这也就是还没把D.S.P拿到手里，不然等荷拉姑到位的那天，这种死神来了的戏码，自己约摸还得再上演一回。 更何况利特带着强仁都已经被李秀满撵着在门口跪了一上午，就这么着了吧。 毕竟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没忍住，又当了回烂好人。 怯生生地把手伸到韩孝周身旁，用指尖轻点着不见赘肉的细腰，“喂……生气了？我下次注意呗。” “还有下次？” “其实想说没有来着。” 李明善把小嘴一撇，“可问题是我现在都对自己都没信心，所以就不拿话蒙你了，怎么样，咱这做人还算靠谱吧。” 碰上这么个坦率的无赖，韩孝周除了送出一个滚字，剩下的也只能从袋子里挑出最青涩的一枚果子，然后塞进李明善嘴里。 “噎死你得了。” “谢谢啊，这两天油腻吃多了，正想着找点酸的解腻呢。” “呵呵，有本事把话说清楚。” “就不”，哪怕已经被酸到涕泪横流，李明善那张嘴依旧跟全聚德烤鸭保持在同一个硬度。 “对了，刚才我在SBS碰到了朴昌浩总监，他托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啊？” “他说外派记者不懂事，拍到了不该拍的东西，但现在已经被公司拦下来了。而且台里决定撤回外派记者组，全部辞退，总协调人金庆秀引咎辞职，职务由他接任。” 听完朴昌浩传来的小话，李明善直接就是一口凉气，“嘶……” “怎么，事情很严重？” “本来很严重，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李明善揉着被酸到的腮帮子可怜巴巴地把手一摊，“怒那帮忙换个果子吧，这也太酸了，呸呸呸。” 韩孝周…… 真的很想活活打死这总喜欢当谜语人的狗崽子啊，就不能好好说句话？ 113权&李 “会长nim，权先生到了。” “哦？”闭目养神的李浩延猛地张开眼。 刚打算起身相迎，但为了保留更多的谈判筹码，李浩延定了定神，又重新坐了回去，“请他进来。” “内。” 等秘书退出办公室，为了解决钱荒早已心力憔悴的李浩延这才猛地在空中挥了挥拳，“yes！” TNND，这崽子终于来了。 “不好意思，会长nim，我来晚了。” “没什么，权先生这些年没回国，四处多走走完全可以理解。” “虽然在电话里沟通的很愉快，但毕竟是初次见面，这是我的名片，请惠存。” 看着对面笑容可掬的年轻人，李浩延一伸手，便接过了对方双手递来的名片。 “coridelcapitalpartners，演艺事业部ceo，权宁一。” “内。” 自打从顺实姨母那里接过上峰递来的纸条，其实通过电话和邮件，两人已经把关于投资合作意向聊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不过是文本条款还需要面谈。 当然，虽说这次合作是有人从中牵线搭桥，但毕竟在商海飘了这么些年，听多见多的李浩延也谨慎惯了，除了向顺实姨母进行了旁敲侧击，他还专门托人去了趟纽约，打听到了关于权宁一的许多背景信息。 总的来说，结果还不错。 人是真的，公司也是真实可查，这些年做的几项业务回报率也不差。 唯一让李浩延觉得有些遗憾的，是这间公司只是个单纯有钱，也有一定手腕的娱乐投资机构，跟预想中能帮助D.S.P一举进入欧美圈还有着不少差距。 但无论怎样，以目前公司的情况来说，这样的投资公司已经算最合适的那个了。 更何况眼前这个跟自家子女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虽说单眼皮，长得也磕碜了点，但精气神还是很不错的。 再加上在那种普遍对亚裔存在隐形天花板的环境下，权宁一还能凭自身能力一路爬到现在这个位置，这样的年轻人完全值得自己平等相待。 “权先生坐吧，喝什么，咖啡？” “李会长有劳了，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两杯冰水。” “冰水？” “对。” 权宁一表情神秘地扯了扯嘴角，“因为我觉得李会长待会儿会需要它们。” 李浩延诧异地愣了两秒，随后才朝着同样一脸错愕的秘书摆了摆手，“去拿吧。” 等冰水摆好，房间内只剩下权、李二人。 不待李浩延开口询问，权宁一便主动开口：“我是接受李明善会长的委托，专程从纽约跑到汉城，来完成对D.S.P娱乐公司收购案的。” “什么？！” “还请李会长少安毋躁，我可不希望您现在就把其中一杯冰水泼在我脸上。” 听他这么一说，李浩延本以悬空的屁股又重重地落了回去，只是原本和善的表情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好啊，那让我听听李明善那狗崽子能给我开出什么样的价格。” “您又误会了。” 权宁一依旧保持着适才的淡然自若，弯腰从摆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抽出一根雪茄。 等裁剪完毕，这才边拿着打火机熏烤，边慢条斯理地接着讲道：“但经过这两个月的资讯调查，以及与您那位长辈的沟通。我认为，相较于只剩下虚名的D.S.P，收购S.W娱乐公司，或者说娱乐集团才是一笔汇报更高的投资。就是不知道李会长是否有兴趣，跟我一起完成这笔买卖？” 听权宁一讲完，李浩延并没有急着表态。 毕竟原本他把权宁一当做了合作伙伴，结果见面后的第一时间才知道对面这个，是挥舞着钞票的野蛮人。 结果还没等他把震惊消化完，对面又摇身一变，表示是跟自己站在一边。 信息量超载的后果，就是李浩延拿起盛满冰水的杯子，敦敦敦的灌了一大口。 “您别急着喝完啊。” 看到预期中的表情，权宁一略显轻佻地耸了耸肩，“我可不希望待会有人为了给您送水，而打扰到我们之间的沟通，而我这人又恰恰很看重沟通的流畅性。” “呃呃，好的，您请说”，还处于信息处理中的李浩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让出了推动话题的主动性。 “不知道李会长对您的那位敌人的了解有多少？” “有两名solo歌手两支偶像团体，一群质量不错的练习生，以及两三部影视综艺版权。” 李浩延沉思片刻，又追加了一句，“至于说公司管理体系，说实话，也就那样。如果不是有李明善那崽子撑着，那破公司早该倒闭了。” “如果李会长只说前面那半截，说不得我现在就得拍拍屁股换一家合作伙伴了，但现在……” 权宁一又捏起一根雪茄，点燃后放在李浩延手中，“但现在既然李会长能直接点出核心问题，其他那些都不是问题。” “同时，也请允许我就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为您简短介绍一下我们未来的公司，至于数字的真实性，我觉得从李明善这个前会长嘴里得到的消息还是有保障的。” 随着渐渐冷静下来，李浩延的智商又重新占领了高地，开始尝试着拿回本属于自己的话题主导权。 “这个先不忙讲，我这里有一事想请问权先生。” “您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而不是会在关键时刻反戈的卧底？” 为了促成这次合作，权宁一在私底下已经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预演和复盘。 他不敢说已经想到了可能出现的所有问题，但至少把所有能想到的都至少准备了三种以上的回答。 而李浩延出的这道题，他恰好做过。 “因为我讨厌李明善，从见面的第一眼开始，没有原因。” 权宁一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双眼直勾勾盯着李浩延继续开口：“如果您打算继续追问我为什么不拒绝他的邀请，我可以非常负责任且诚恳告诉您，我想要抓住每一个可以让自己上升的机会。” “说实话，在开始的时候我真的打算帮他，然后赚一票佣金走人的。只不过随着调研的持续开展，我发现自己想要的已不仅仅是荷包塞满，而是站上可以俯视，至少是平视李明善的地位，而这，他给不了。” “所以……经过了很认真地思考，我发觉只有取而代之才是能在最短时间内完成这个愿望的最优解。而与您开展毫无保留地合作，就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迎着权宁一攻击性十足的目光，李浩延生生克制住了自己想要伸手去拿水杯的冲动。 他有一种感觉，面前这家伙说的是真话。 “那，宁一xi有什么想法么？” “就如我们刚才所谈到的问题的核心，李明善。” 权宁一捏了一撮烟灰撒在茶几上，轻轻归拢在一起，“现在的S.W就是这样，而李明善就是把他们粘合在一起的，水。” 说着，他拿起水杯在上面轻轻点了两点，“灰沾了水很难被吹走，但如果没了水……” 权宁一又捏了撮烟灰，然后凑上去轻轻一吹，当烟灰在空中弥漫的时，他又接着说道：“一吹就散。” “所以浩延哥，现在有兴趣听我讲关于我们公司的现状和未来了吗？” 114密谋 “由于上半年回归，CNBlue专辑收入1197亿韩元，线上各项收入、代言收入分账后472亿韩元，两项合计1669亿韩元。” “作为新生女团，Tara自去年末出道专辑收入累计315亿韩元……” “等一下，多少？” “315亿韩元，确定。如果不是代言收入年结，Tara给S.W做出的贡献还会更大。” 听到Tara恐怖的盈利能力，李浩延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CNBlue表现强劲，李浩延觉得完全可以理解。 怎么说也是手握两支霸榜单曲，一次例行回归都需要李秀满出动东方神起和Superjunior轮番伺候的男团。 单论歌曲传唱度，CNBlue也是能跟怪物新人阿黛尔·阿德金斯掰掰腕子的水平。 这种程度的男团，创收再高李浩延也觉得可以接受。 可这Tara明明是赶在07年尾巴上才出道的女团，凭啥能比年初出道的Kara强这么多，自家公司的那帮狗崽子都是吃屎长大的？ “浩延哥别这么吃惊嘛，这两块至多算目前S.W公司的全部营收，未来还有两块收入也会合并进来，那个才是大头。” 在不知不觉间，权宁一已经把对李浩延的称呼从“会长nim”变成了“浩延哥”。 称谓变化的同时，也把自己在面对李浩延时的地位开始不断上提。 “你接着说。” 李浩延对着雪茄屁股狠狠嘬了一口，在烟雾缭绕中，那对冒着红光的眼睛显得格外渗人。 “一块是综艺版权费收入，单是作为试水的华夏市场目前已经达到了114亿韩元一季，而且听李明善那边的意思，三年授权到期后单季价格会上调。” “那其他地方的售价呢？” “没说，但绝对不会低于这个数。” 数字听到麻木，李浩延反倒冷静了许多，抓住了问题的重点，“宁一啊，我没记错的话，版权应该归李明善个人所有吧。” “对，但他有意把这部分收入也转入公司，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觉得大概是为了降低个人赋税。” “唔，也对。”李浩延点了点头。 对外宣称领一块钱工资，至于支出就全走公司账户，这其实也算优化个人税赋的老传统手艺了，既然大家都这么干，自然不多李明善一个。 但转念一想，如果把这块收入也计算在内的话，李浩延很沮丧地发现，这家重组还不到两年的娱乐公司，只营收这一块就已经把D.S.P远远甩在了身后。 尾气都闻不到的那种。 “权代表，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想吃下这样的企业，对于你我而言，是不是太狂妄了？” 冷静回归后，认清现实的李浩延有心打退堂鼓，不打算跟眼前的二傻子玩了。 但他的这种态度也早已经权宁一计算在内。 “哥是担心把李明善撵走后这些收入都没办法持续么？大可不必，其实相较于眼前这些收入，我更看重的是未来最可能是改变汉城娱乐生态的C站。” “怎么说？” “不管是有所属社的艺人，还是单纯有表达欲望的素人，只要签约进入C站，某种意义上是不是都能被看作公司的签约艺人？” “有了这样的平台，练习生前期培养，出道后资源支持什么的完全不需要投入，我们要考虑的，只是把有望站上塔尖的那批人包装的亮丽光鲜，然后用他们再去吸引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而这些，对于一家老牌娱乐公司来说，应该是驾轻就熟的吧？” 李浩延跟着点了点头。 作为曾经推出过水晶男孩，李孝利这种等级艺人的娱乐公司会长，他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宁一啊，你说了这么多，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我觉得怎么收拾李明善，难点不在于他，而是忠清姚家。” “第一个，是为了拉拢住忠清南边两道议员，选择跟两道代表姚家，或者说李明善合作的朴总裁，这一点连顺实姨母也没办法影响。” “而另一个，是一直与姚家有往来的监察系统。” “其三，则是坊间一直有传闻，姚弘基跟三星家长女有交情，很不错的那种。甚至李明善能和希杰全面合作，甚至在中华TV领个虚职，据说也是她在其中牵线搭桥。” 李浩延每说一项，就把一根香烟摆在桌板上。 等三根摆完，才抬起头静静看着权宁一，等他作答。 而权宁一的回答也很简单，就两个字。 “国籍。” “就这个？” “就这个。” “怎么说？” “李明善还是延世大学在校学生，这一点浩延哥知道吧？”权宁一开口反问了一句。 “知道。” “按说这样一个光彩夺目的学生，延世大即便不大力宣传，但放在校友名人录上总不过分吧。” “不过分。”对这一点李浩延还是认可的，毕竟他自个儿也常常以能成为知名校友而自得来着。 “但据我所知，无论是延世大还是李明善本人，都在极力淡化这一点，特别是李明善，对外只承认自己是朴起庸的学生，对在延世大的经历闭口不谈。哥不觉得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故事？” “对，这些天我不但查到了许多东西，更重要的是我找到了一个人，前延世大学汉语言学院，现诚信女子大学教授，徐垌德。” 权宁一转身从包里翻出一张名片和一盘磁带，“这里面有我跟徐教授的对话，哥有时间可以听听，很有意思。但归纳起来也很简单，只因为一些学术上的小分歧，作为学生的李明善不仅殴打老师，事后还不知悔改，甚至成功迫使延世大把徐教授开革出门。” 一听到有这么劲爆的八卦，李浩延顿时跟吃了整箱的士力架一样，“所以你的意思是，李明善对教授实施霸凌？不对，这他娘都不能算霸凌了吧，具体怎么回事，说说，说说。” “据说是因为在上课时说到了泡菜文化，徐教授认为泡菜起源于南朝鲜，李明善则认为这就没必要争论，毕竟就连现在做泡菜的原料都需要从华夏进口，再往上捯饬的话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我寻思，这也没啥吧，还用得着动手？” “这只是开端，后来每每徐教授在课堂上提起此类问题，都会被李明善引用他们国家的史书来作为反驳，把徐教授弄得下不了台。” “明白了。” 李浩延怎么说也是历练半生的人物，有些事只要沉下心琢磨琢磨，基本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权宁一这招怎么说呢，损是真损，好用也是真好用。 只要把这件事捅到社会上，只要稍一炒作，自然就会有人get到，随即把问题放大。 到那时，成为全民公敌的李明善别说有人帮衬，不回踩都要烧高香了。 到那时，没人撑腰的S.W娱乐就是块躺在案板上的鱼肉，自己怎么吃都行。 不过在这之前，李浩延还有些东西想敲定。 “既然宁一能查到这些，想必我那位顺实姨母也没少出力吧。那她要什么，你又要多少？到最后，落到我手里的又有多少？” “事成之后三三分账，多出来的那一成要留给总裁。另外除我的三成，剩下的都会暂时交给浩延哥代持。” “换言之，您将会是五年后总裁竞选最主要的几个资金来源，如果事成，浩延哥再上一个台阶也不是不能想象的事情。” 115朴素且粗糙 《震惊！某娱乐公司会长竟对老师犯下这种事》 《施暴者岂配成为KPOP代表》 《堕落：从SKY向财阀低头开始》 “啧，难怪这纸媒办的越来越差，题目起的倒是挺飞卢，就是这字数也太一言难尽了，糊弄谁呢。” “会长nim。” “行了行了，本会长还喘着气呢。” 狠狠瞪了眼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郑世浩，李明善把手一挥，“滚滚滚都滚，看着心烦，等我哪天真蹬了腿再来号丧也不迟。” 把一众前来瞻仰（划掉），前来关心自己精神状态的吃瓜群众轰走，得了空的李明善才转头看向了在一旁看戏的韩孝周。 “呐……” 只是还没等开口，已经预判了他的预判的韩孝周就拿话堵住了他的嘴。 “呐什么呐，今天没有拍摄计划，所以就想着来看看你被网暴后痛哭流涕的死样子，顺便帮我阿爸转达他老人家想对你说的话。” “那你可是要失望嘞，欧巴我吃的饱睡得好，今天午饭还吃火鸡面来着，三碗。” “欧巴？” 明明是同龄亲故，却从小对年上就有奇怪执着的韩孝周顿时把正事先丢一旁，上前薅住李明善脖颈威胁道：“狗崽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是没忘，就是咱俩的记忆点有些不太一样。 别说喊欧巴这种小case，兴致高昂起来，你连更奇怪的称呼都不知道喊多少回了好吧。 当然，这种上赶着找死的事情李明善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嘴上么…… “孝周怒那～撒浪嘿？” “哎西，每次都来这招。” 韩孝周特嫌弃地撒开手，甚至还不忘在李明善的衬衣上擦了擦。 “招式老归老，好用就行了。” 趁着韩孝周晃神的空当，挣脱束缚的李明善几步就溜到了窗户前，原本还想说两句俏皮话缓解一下，只是看着下方原本熙熙攘攘的园区如今变得空无一人，心里突然有些感慨。 “这些人啊，真是干啥啥不行，趋吉避凶一个个倒是玩的蛮溜。”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 韩孝周跟着来到窗前，揉着李明善脑袋轻声安慰道：“毕竟快要40℃的天气，哪个帕布会放着好好的空调房不待，非顶着大太阳杵楼下等你检阅啊，先生贵姓？” 李明善…… 这人啥啥都好，只可惜张了张嘴。 “孝周啊。” “喊怒那。” 李明善算是被折腾的彻底没脾气了，现在只巴望着这位天克能赶紧离开视线范围，爱去哪去哪，自掏腰包都行。 “怒那，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即便今天没排期，你作为后辈也应该在片场观摩那些忠武路前辈们的演技嘞？实在不行我出钱你出人，咱租几辆车子给前辈们应援去也可以啊，汉城这么大，片场那么多，没个十天半个月跑不完的。” “我、就、这、么、招、你、烦、吗？” 韩孝周每往外吐一个字，李明善后脖颈就得挨一巴掌。 等八个字讲完，眼前只剩下五彩斑斓的黑。 只是面对宛若被全智贤上身的这位，李明善再不满也得先咬咬牙忍着。 更何况，能让向来随和的韩孝周都性格突变，负责纵容的自己多少得担点责。 “好了好了，停！不就是担心我挺不住么，现在人你也看到了，赶紧回去吧，别给自己惹事。” “我没……” “听话。” 趁着韩孝周小心思被戳穿的空当，李明善赶紧把她推回椅子上，“这把高端局，以您这招黑圣体就别瞎掺和了，真容易惹火上身。而且你没发现除了头铁的起庸老师，到现在谁都没吭声吗？” 韩孝周眨巴眨巴眼，“是吗……” “不然呢？” 李明善无奈地两手一摊，“以利合者，利尽则散，真等我落难的那天，保不齐第一时间冲上来抢蛋糕的也是这些人。” “他们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么？” “看法？在汉城，但凡有点意思的企业，到最后哪个不是要落在那五大财阀手里，就连NAVER，真往根上抛也是从一个受三星资助的员工创意室发展起来的。” “而且远的不说，现在大象食品都快申请破产了，身为亲家的三星有伸手拉一把的意思么。所以啊，这回要是过不去，我大抵也是要从公司净身出户喽。” 被这么一通讲解，让韩孝周听的整个人都蒙了。 这些年她只顾着埋头钻研演技，内内外外都有人帮着打理，哪听过这些搭不上手不说，还会顺道踩一脚的事情。 “不可能吧，你怎么知道？” “就这叠烂怂报纸喽，一连七天都把矛头对准我个人，提到文创园和公司运营时就是寥寥数笔带过，连村口的傻子都能猜到它们想干嘛了。” 韩孝周紧了紧拳头，要不是打不动，真想打死这个嘴欠的混蛋啊。 “行吧，算你说的对。但是你现在知道是谁在搞事么？” “是谁？” 李明善捏了捏口袋里装着的U盘，把头转向一旁开口，“暂时还没查到，不过等着看吧，能把徐垌德都挖出来的家伙，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总要跳出来的。” 其实有些事李明善还挺想找个人分享来着，但是吧，一方面是为了在韩孝周面前保持阳光大男孩的形象。 另一方面，也习惯了。 总不能说从开始到现在，自己就没真正信任过任何一个合作伙伴吧。 更别说现在跟自己合作的，还是存在疑似夺妻之仇的权宁一。 当然，这位也没有让李明善失望就是了。 摩挲着口袋里的U盘，李明善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密谋二人组了。 既然知道姚家跟监察系统的交情匪浅，也知道金智英和殷志源在这里，居然不懂得隔墙有耳的道理。 即便不懂这些，那花瓶里常常会长一些窃听器，针孔摄像机之类的故事总该听说过吧。 居然还敢在办公室里大大咧咧地密谋，怎么想的。 “喂，孝周啊。” “干嘛？” “当初我借你钱的借条还在吧。” “借条？什么借条？”韩孝周觉得今天自己净眨眼了，跟得了干眼症似的。 “就是收购S.W那会儿，跟你借的款子，不记得了？” 看李明善的表情不似作伪，韩孝周只好努力地把思路往前捯饬，“我记得你……” “没写是吧。” 绕来绕去绕了半天，李明善就等着这句话呢，哪能让韩孝周把话讲全乎，“我给你现开一张，不过临走前你记得去找一下惟德哥，他手下有个兄弟善做旧。” “然后呢？” “当然是拿上借条去法院起诉我呗，买公司的钱是跟你借的，现在我赖账不还，你申请要我把公司股权让渡给你是不是很合理？” “哈？” “别傻乎乎坐着了，债务纠纷就2年追溯期，过了时间你都没地哭去，那可是30亿啊，不找败家男人，自己过一辈子都够了。” 人哪怕再憨，但这下也听明白了，“你准备把公司转给我？” “昂！” “为什么？” 正写借条的李明善头也不抬，“胃口不好，想吃软饭。” “呸，说正经的。” “正经的就是，人家这次摆明了要对付我个人，按照这逻辑，下一步就该拿我国籍说事了，你觉得到时候又有多少人会点赞附和？与其被动的等着挨宰，倒不如主动把公司拿出来。” “更何况我如果主动脱了这层光环，他们还不依不饶，那事情可就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了，到那时忠清两道自然会有人帮我出头，实在不行，就去找我那当球长的舅姥爷呗。” “至于你……有了经纪公司在手，转圜余地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雅玲姨母那边也能跟她宗家交待过去，而且有了金家的照拂，不管是公司还是那帮孩子，都吃不了亏。” 韩孝周托着腮，静静地听着，直到李明善把话讲完，才慢悠悠地来了句，“那你呢？把一手做起来的公司就这么拱手让人，甘心？” 116暗中交锋的Round 2 “偶妈，我们回来了。” 正在做菜的闵雅玲探头看了一眼，然后只是朝着韩勇燮父女俩点了点头，便又缩了回去。 眼看情形不对，韩孝周只好转头冲着韩勇燮无奈皱起了眉头，“怎么还在生气啊，至于么。” “没事，你偶妈就这样，让她缓两天就好了。” 韩勇燮本来已经尽可能的把声音压到了最低，但谁曾想，主动挑起家庭冷战的闵雅玲此刻就跟加载了外挂一般，这边话音未落，那厢回应就跟着过来了。 “谁说的？” 咣当！ 当菜刀被重重切在案板上，情绪早已累积到位的闵雅玲扭着腰便冲了出来，“我说谁说的？！” 眼见这位动了真火，作为一家之主（伪）的韩勇燮顿时蔫吧了三分，“我就……呃，对了，还有个教案没写完，你们母女先聊哈，我得赶紧忙去。” 把场面话说完，又转头对着韩孝周低声安顿道：“约摸是更年期来了，让着点你偶妈。” “内，内。” 自认还踩着青春期尾巴尖的韩孝周一翻大白眼珠子，对这怂爹都快无语死了。 随着无关人员退场，气势高昂的母女两在40坪见方的客厅两端开始对视。 “你看看你，什么时候能用点脑子？” 既然闵雅玲选择以经典句式当作开场白，作为应战的一方，韩孝周也毫不犹豫地甩出了已经用了21年的固定话术模板。 “偶妈，我错了。” “呸！还不如我呢”，听墙角的韩勇燮轻啐了口，对女儿表示相当的不屑。 “知道错了？” 闵雅玲款款走到客厅中央，在沙发上做好，“来，你说说。” 哈？ 没想着准备后手的韩孝周顿时就呆愣住了。 平时不都是只要认了错，您就会跟上一句‘那就吃饭吧’了账的么？ 什么时候改的？ “呃，嗯……”韩孝周指尖对着指尖，想的格外搜肠刮肚。 闵雅玲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只是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让闺女长个记性，哪怕再心疼，当妈的也得先把心肠硬起来。 “没事，开饭时间还早，慢慢想。” “把公司接过来，就等于把矛盾转移到了我们家，可能会把外婆家也拖下水。” “唔，还不错，还知道这是给家里招灾哈。” 扣开一听咖啡饮料，闵雅玲轻呷了口，才出言点评道：“你们两个想的太简单了，有证据证明顺实助理在幕后撑腰，可不代表事情只是在她那里截至，对吗？” “更何况那位承了祖上遗泽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啊，站在她当初的那个位置，什么蝇营狗苟没见过。” 在丰厚的老将经验面前，刚才还自得不已的小菜鸟，瞬间就知道自己果然是把这些人想简单了。 只不过身为雏鸟的倔强，让韩孝周还想着再辩驳一二，“可是她现在不是正有求于忠清两道么？” “你记住，她现在之所以跟韩姚两家亲近，只因为我们是合作伙伴，在汝矣岛可从来都没有谁求谁一说。” “她固然需要我们帮忙维持基本盘，但同样的，我们也需要有她这样一个强力代表去推动世宗特别市的最终落地。” 其实闵雅玲也明白，在那纸裁决书被宣告的同时，这事就算没得改了。 她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从娘家学到的那些东西全部塞进即将走马上任的韩孝周脑子里。 哪怕会造成暂时的消化不良也无所谓。 “孝周啊，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在特别市这件事上，已经有多少忠清两道的议员把身家投了进去。如果只因为一家公司的归属就和那位翻脸，你猜他们还会不会听话？” “可是……” 闵雅玲把手一抬，“你不就想说S.W是一家很有发展前景的企业么，我承认，我想大家也都认可这一点，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还有，你自己也说了是前景。在大多数人都只相信眼前的时候，一个变数太多的未来是没法满足他们的。” 韩孝周抿了抿嘴，虽然没吱声，但也知道偶妈说的对。 是自己轻浪了。 当然，后悔是不会后悔的，但她也很想知道当初怎么会那么冲动，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所以啊……” 同样也在训子的姚基淑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才对着电话开口，“现在被你们两个不知轻重的小家伙这么一搞，外界只会觉得忠清道姚韩两家已经联姻。” “怎，怎么会？我和孝周（明善）……” “真的只是要好的同龄亲故？” “你敢拍胸脯保证么李明善（韩孝周）？” “只要你敢，我现在就去跟闵雅玲（姚基淑）把话讲清楚，从此以后，姚韩两家各走各道。” 面对两位老母亲的质询，韩孝周和李明善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窗外。 然后，两人的眼神在宽阔的江面交汇。 “我不敢。” “我也是。” 得到明确答复的两个老母亲心里顿时一松。 两个人虽说是相互看不上，见面就得掐架的关系，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那点个人芥蒂与家族利益相比根本不重要。 如果确有必要，两人甚至可以按照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标准范式，微笑着在一起接受亲友团的祝贺。 毕竟在汉城，一旦被打上了联姻标签的两班世家，再想撕掉可就太难了。 虽然算不上风险共担，利益共享吧，但外人但凡想动其中一家，势必会把另一家也计算在内。 现在也就是两个小祖宗点头认爱了，他们真要是敢把头摇起来，姚基淑和闵雅玲也不吝来一次赶鸭子上架。 反正先婚后爱的故事听过太多，照着做就对了。 抬头看着羞臊难当的韩孝周，闵雅玲先跟听墙根听到沙发上的韩勇燮用眼神交换了意见，随即开口道：“近期我和你阿爸会去现场看奥运。” “顺便也跟基淑见个面，把你们两个的事情说定。” 听到老父母要远行的消息，韩孝周先是一喜，随即小脸煞白。 “不行！” “为什么。” 闵雅玲面色微冷，“我需要一个解释。” “因为……”韩孝周急得暗中直跺脚。 就依着现在这情形，她但凡敢把插在两人中间的郑秀妍供出来，天晓得闵雅玲会干出点什么荒唐事。 而韩孝周不知道的是，按照现实中的远近距离算，郑秀妍才是距离更近的那个。 毕竟人家在点津堂里已经坐了都快一个小时。 要不是中间有姚基淑打来电话，现在的郑秀妍该都赶回宿舍上床睡觉了。 挂断了与老母亲的通话，一挑布帘，李明善从里屋回到了客厅。 “对不起啊，耽误你休息了，待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 “欧巴居然还有车？” “哈哈，忘了这茬了。”李明善尴尬地笑了笑，没多解释。 只不过这幅笑容落在郑秀妍眼里，要化解的可不止有尴尬，还有在面临地位骤降时，男人所特有的窘迫。 “欧巴”，郑秀妍咬了咬牙，很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你刚才说的我答应了。” “我说的？” 被姚基淑密集轰炸了一个小时，李明善哪还记得刚才说过什么，“我说什么了。” “欧巴说……” 郑秀妍红着脸，低声开口：“胃口不好，想吃软饭。” 李明善隐隐觉得不妙，“哈哈，我，其实我就是开个……” “我同意了。” “啥？” 郑秀妍一仰小脸，“我说，我同意了。” 李明善现在只想穿回去，抽一小时前的自己一个大逼兜。 这张破嘴能不能别总这么欠，咱就说能不能？ “不是。” 李明善觉得嗓子有点干，“我说秀妍啊，你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郑秀妍被问的脸更红了，像蚊子般的喃喃道：“知道的。其实，我现在的汉语水平还不错。” 117欲承王冠 “听说了吗？西卡欧尼昨夜是哭着回到少时公寓的。” 李智恩左右看了看，发现郑秀晶正对着窗外发呆，才压着嗓子继续对裴秀智开口：“据nana欧尼说，西卡欧尼之前去了趟会长欧巴那里。” 惊闻如此劲爆的“高层秘辛”，小裴顿时露出了标志性的两颗兔牙，“真的？！nana欧尼怎么知道？” “听孝敏欧尼讲的”，为了证明信源的可信度，李智恩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保真。” “wooo，大发。” 这下不仅裴秀智惊呆了，就连在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朴智妍也被震惊到久久合不拢嘴。 李明善、韩孝周、郑秀妍。 对她们超级宠溺的帅气欧巴，和两位美的风格迥异，却又同属实力派的前辈欧尼。 在95line这批练习生的心里，这三人的纠葛可比三大台的那些又臭又长的感情大戏有意思太多了。 毕竟那玩意演得再怎么真也是有脉络可循，基本看一眼就知道是HE还是BE。 但这是啥，这可是在自己面前活生生上演的真人秀！ 无剧本无套路那是基本，最重要的就是曲折刺激。 前有郑秀妍去年两赴华夏，让人一度以为已经拿下了决定性胜利。 但谁曾想，自打从病床上醒来，这位会长欧巴的态度却来了180°的转变。 虽说中间也拍摄过为少女时代正名纪录片，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段时间的李明善多少有点躲着郑秀妍走的意思。 而与她们心中最好的公司理事韩孝周之间，关系虽谈不上急剧升温，但两人眼波流转之间的暧昧，简直到了哪怕是瞎子也看得出来的地步。 就在95line以为一切将尘埃落地之际，宛如春水般温柔的韩理事却在公司陷入困境的时候狠狠捅了会长欧巴一刀。 这也直接导致自从裁决书发布以后，李明善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一手拉扯起来的S.W文化园。 更别说像以往那样，时不时就会来观看她们练习，顺便带小朋友们出去打打牙祭，解决肚子里严重油水缺乏的问题。 要不是有Tara一众欧尼们的苦口婆心，旁的不说，朴智妍、裴秀智和李智恩这几个贪吃鬼是真打算提解约申请了。 “快说快说，还有什么？” “是啊，还有什么，知恩xi就一起坦率地说出来吧。” “还有……” 只是刚说了两个字，一向自诩口齿伶俐的李知恩就忽然结巴起来，“孝、孝、孝周前、前辈。” 韩孝周微微一笑，“是会长呢。” “会长nim！” 看到这边有事，在练习生里已经成为老大姐的林珍娜第一时间就小跑了过来。 边在心里暗骂这些小丫头片子嚼舌根也不分场合，纤瘦高挑的身体已经把李知恩挡在身后。 大概是因为两人同为模特出道的关系，再加上当初李明善把人家丢进娃娃堆的时候也不哭不闹，韩孝周对林珍娜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珍娜xi，回头请带她们去找礼仪老师重新学习。” 林珍娜毕竟大了几岁，是个晓得轻重的，听韩孝周这么说就知道这事算是过去了，当即便应允下来，“内，会长nim。” “另外”，韩孝周把头一低，对着几只小鹌鹑开口，“有时候眼见都也不一定为真，更何况是已经被人转述过滤了几次的消息，所以今后多注意点。” “内，会长nim，我们知道了。” “那就好。” 韩孝周本来也是路过，更何况用一帮黄毛小丫头在公司能立得了什么威，于是就打算把话交待完就走来着。 “孝周欧尼！” 郑秀晶刚才看似在神游，其实这边的响动一直都在她耳朵里，现在看到韩孝周要走，小姑娘终究压不住心事，‘噔噔噔’快步小跑过来。 其实她跑过来是想打听李明善的消息来着，只是这幅急迫的小模样落在韩孝周的眼里就变了味道。 “水晶啊，你也想问关于西卡的事情吗？” 韩孝周虽说已经觉得很烦，但郑秀晶从某种意义上也算公司‘骨灰级’元老，又是有过合作的演员，语气上还是要比刚才好一些。 “其实像现在这样保持距离对她和你们家来说不一定是件坏事，至少我和你的明善欧巴都是这么想的。” “小水晶，如果碰到你的欧尼记得帮我转达一句话，Heavyistheheadwhowearsthecrown。” “好的呢，欧尼。”郑秀晶煞有介事地把头重重一点。 但实际情况却是，听不懂，根本听不懂。 这些成年人的世界好复杂。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跟王冠什么的有个劳什子关系。 “那就这样？你们尽快把各自选好的华语歌重新报给敏哲xi，不过，谁敢再报《甜蜜蜜》就给我等着。” 等正事说完，离开练习室的韩孝周寻了个偏僻角落缓缓蹲下，整个人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攻击性十足。 “狗崽子，对郑秀妍你倒是珍惜得紧，生怕把祸招她身上是吧。” “呸！” “老师，咱们说话就好好说话，哪有刚见面就呸学生的！” “呸你？” 朴起庸缓缓抽出封印已久的竹节手杖，一步紧似一步地直直杀了过去，“我还想抽死你呢，就当我可没教过你。” 李明善都快被气乐了。 合着之前拿自己跟李顺载这帮老忠武路显摆吹牛逼的不是您是吧。 只是看着那小老头几天不见就白了的头发，李明善不由得心下一软。 算了，挨几下就挨几下呗，小时候也不是没挨过。 “伸手。” “呐。” 李明善主动把手摊开，伸到朴起庸面前时，这老头反而下不了手了。 “你、你，嘿……” 包了浆的竹鞭与地面发出一阵声响，朴起庸也顺势跌坐回去，“你啊，傲上而不忍下，欺强而不凌弱这是好的，可做事之前能不能多想想后果。” “这回算是被你混过去了，可下回呢？还有几个韩孝周能帮你顶锅？” “多谢老师，学生懂了。” “真懂了？” “懂了”，李明善狠狠把头一点，“老师的意思是让我多找几个能扛雷，学生真的明白了。” 朴起庸默默把竹鞭拾了起来。 118摊开说吧 京畿道，龙仁大长今影视城。 按照原本的计划，今天本应该在这里拍摄仁显王后复位，以及崔同伊获封两个桥段。 只不过作为仁显王后的扮演者，朴河宣今天的拍摄状态又习惯性的拉了胯。 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李炳勋导演最多调整一下先后顺序，毕竟还有和她同期出道，演技长期在线的韩孝周打底。 但老话说的好，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本该迎来在这部戏里第一个高光时刻的韩孝周，今天的状态称不上不好，反而是有点好的过分了。 按照后世史书对淑嫔崔氏的评价，韩孝周所呈现的形象倒也配得上“天姿沉凝简默，喜怒不形于色”这句话。 可问题是人家下这句判词时，崔同伊已经是不惑之年的正一品淑嫔。 而今天要拍摄的，是她受封二品淑仪的桥段。 按照记载，此时年纪应该是24岁，如果按虚增两岁算，才22…… 这就要了命了。 当韩孝周顶着二十代的妆容演出四十代的状态，看着处处诡异别扭的监视器画面，已经连续放弃十多条的导演连开口骂人的劲都没了。 “西……今天有孝周xi的应援车，大家先休息，缓缓精神再来。场记准备一品淑嫔的妆造备用。” “诶诶，欧尼欧尼，休息了休息了。” “嗯。” “过来了，孝周欧尼她过来了！” “我看到了，闭嘴。” 拍开郑秀晶伸向自己的小胖爪，郑秀妍整了整表情，便准备主动迎上去。 只是还不等她抬脚，担心会上演真人快打的郑秀晶撒腿就跑，“孝周欧尼～” 被戏服里三层外三层的这么一套，再加上还没出伏天，精疲力竭的韩孝周此时连踱步都觉得无比沉重，哪还有什么余力闪开，直接就被郑秀晶撞了个满怀。 “哎一古，你这皮孩子。” “嘿嘿，欧尼今天好漂亮。” “是吗？” “嗯！” “那你说，欧尼哪天不漂亮？” 被韩孝周这么一问，感觉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的郑秀晶顿时就没了词，“呃……” 看着正朝自己这边快步走来的郑秀妍，韩孝周伸出手，亲昵地在郑秀晶名品脑门上一拍，“不难为你了，撒手吧，我想你欧尼应该有些话要跟我说。”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就是几句话而已，去那边吃东西去吧，就怀疑你欧尼今天的点餐全是按你喜好来的。” “哦……” 话虽这么说，可为了不至于明天在媒体上听到什么不体面的新闻，劳心劳力郑秀晶还是不放心地又磨蹭了一会儿，直到郑秀妍快到近前，才讪讪退走。 毕竟这两个人的世界里，她也不过是个谁也惹不起的小豆丁罢了。 “多谢你的应援，咖啡很好喝”，韩孝周摇了摇手中的咖啡杯，把这个当做了起手式。 终于鼓起勇气直面劲敌的郑秀妍表现的也不差，微笑着把头一低，接着说道：“孝周欧尼这些年不管是对我还是水晶都照顾的很好，应该的。” 这些年，照顾…… 艾西！ 韩孝周暗中搓了搓牙花，总觉得郑秀妍这话里多少带了点枪棒味道。 “秀妍啊。” “Jessica。” “OK，Jessica。” 韩孝周耸了耸肩，又跟着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天少女时代应该已经进入回归前的准备期了吧。” “内，但是老师说过，因为这次回归关系着少女时代的延续，所以如果有事必须处理要赶在回归前完成，回归期内不能受任何外界干扰。” 郑秀妍说着话，也跟着把肩一耸，“所以，我只能趁这个时间来找欧尼了。” 既然人家都已经把话挑明，韩孝周觉得如果自己再玩婉转，似乎也有些对不住身上这身二品淑仪的行头。 “你来找我，是想问李明善的吧。” “内。” “我们要订婚了。” 虽说之前在点津堂李明善已经隐约提及，但是当这句话真的从韩孝周嘴里，以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时候，郑秀妍的心还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是、是吗。” 僵硬地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郑秀妍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她现在很想哭，哪怕前些天已经哭过了。 她现在更想逃，但那份与生俱来的骄傲却不允许。 “那恭喜了。” 韩孝周黛眉浅皱，虽然她也没指望过会从郑秀妍这里得到真心的祝愿，但也不代表喜欢看着一个人在眼前被伤成这幅模样。 “李明善没和你说过什么吗？” “当面的拒绝算么？” “那你阿爸，也就是郑律师呢，他也什么都没说么？” 不等郑秀妍回答，发现情形不对又跑了回来的郑秀晶赶忙插话道：“孝周欧尼，自打从明善欧巴那里回来，我欧尼就把自己关了起来，谁的话也不听。” “今天也是因为李秀满老师派人来催才出的门，她本来应该直接回S.M的，只是走到一半又突然折到了这里。” 淦啊！ 你们这些西八男人，一个两个的，就指着我做坏人是吧。 韩孝周总算想明白了今天为啥总是达不到导演的要求，合着不是演技的问题，而是错拿了张禧嫔的剧本。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实话实说了。” 韩孝周把双手一拢，藏进了宽大的衣袖。 微微扬起鹅颈，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仍在倔强支撑的郑秀妍。 盛装之下，此时的韩孝周就宛若历史书中那位一品淑嫔走进了现实一般。 “如果你认为来到龙仁就会改变什么的话，对不起，你注定要失望了。” 说完，韩孝周踱步缓缓来到郑秀妍身边，俯下身，凑在耳边轻声讲道：“所以秀妍啊，放弃吧，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由着自己性子来的，李明善没得选，我也一样。” “至于你，趁还有的选的时候不妨停下来先想想，再想想，等哪天真的想明白再做打算。” 跟此时气场全开，仿佛天鹅般的韩孝周一比，郑秀妍觉得自己就如同还没长开的丑小鸭。 “多谢韩孝周前辈的教导。” 郑秀妍像从嘴里往外吐冰碴子般，一字一顿地开口：“我一定会认真思考的。” 119放逐 同一时间，东大门点津堂。 作为古希腊掌管作茧自缚的神，趁着热浪翻滚的工夫，李明善捧着碗就着蒜，跟浇了西红柿鸡蛋卤子的面条展开了咬牙切齿地斗争。 两碗面下肚，他本打算趁碳水吸收的空当小憩片刻来着，只是还没等爬上床，虚掩着的房门就被敲响。 “过午不问，客人……” 看到门口立着的二人，李明善顿时把脸往下一拉，“我当是谁，不好意思，内有恶犬恕不接待。” 这厢话音刚落，蹲墙角正跟肉骨头较劲的小黑就很配合地嚎了一嗓子，“啊呜～” “啧，要不说有时候狗比人靠谱呢，你说是吧，权宁一xi？” 毕竟当了这些年顶级投行的经纪，也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人，权宁一虽说还没修炼到唾面自干的境界，但像这种程度的小阴阳倒也不放在心上。 更何况，今天他俩还是带了任务来的，啥也不说转身就走，回头准得被那位吃了挂落的顺实助理活活把腿打断不可。 “李会长您说笑了，我和浩延会长今天可是专程登门拜访来的，我想以您的气量，总不至于干出把人拒之门外的事情吧。” “可我现在就是在这么干啊。” 气不顺的李明善这些天净琢磨了要怎么帮这俩人体面，现在人到了眼前，哪还能顾得上什么体面。 一把抄起地上的小板凳，疾走了几步，直到门前才停下。 大马金刀地在小板凳上一坐，李明善又伸手指了指被太阳灼烧的空地，“呐，有事就站这儿说吧，屋子小容不下两位。” “李明善，你不要太过分！” 行走江湖这些年，向来只有训斥别人的李浩延哪受过这种气，顿时忍不住开口呛声，“你谋划在先，还不许别人反击了不成？” “李浩延会长，我看您不光腿脚不便就连脑子也不好使了，合着之前两次挖我墙角的事都忘了？” 李明善笑着用手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不过巧的很，我倒是认识几位脑科方面的专家，可以免费介绍给你。” “不劳关心，我身体好得很，以你的性格，谁死在谁前面还不好说。” 看着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李明善更加确定了关于李浩延身体有疾，有意把DSP交给他那位崔夫人全权处理的传闻。 “那咱们往后看，不着急。不过我想提醒您一声……” 李明善手指着头顶上的匾额，笑容也更加灿烂，“这块牌子挂了这么多年，虽然称不上铁口直断，但还没因为说错话被人砸了招牌。” “所以李会长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啊，这可是来自点津堂二把手的爱，撒浪嘿。” “你！” 眼看情势不对，一直插不上话的权宁一赶忙出声提醒道：“李会长，别忘了崔助理的话。” 李浩延急促喘息几声，等红了的面皮转白，才咬着牙狠声开口：“我明白，坏不了总裁的事。” 看着两人憋屈又无奈的表情，李明善心里多少松宽了些。 不过调侃归调侃，合作归合作，在忠清道一众人员的共同利益面前，自己这点私怨报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 真要是继续闹下去，不光是让人跟老姚家离心离德，就是对刚掌握话语权的韩孝周一家也不好交待。 毕竟自从世宗特别市被纳入总体规划，那些世代盘踞在忠清两道的老乡绅们就开始板着指头过日子，从上世纪末到新世纪前10年快走完，眼都快瞎了。 当然这也就算了，至少还有个指望。 可现任的这位gaka，还没等把椅子捂热就急吼吼喊着要把规划取消。 这项动议刚一提出，直接就把所有在国会院混饭的忠清道议员逼着抱团大骂。 但地区席位就那么多，再加上没个特别冒尖的人物，这就导致忠清道喊的再声嘶力竭也声量有限。 而仅用一年时间就跟现任撕破脸皮，目前急需壮大自身体量的朴总裁就是个还不错的合作伙伴。 再加上朴gaka力主推行新村运动，以及那位夫人不带任何防护就与麻风病人握手合影的事迹，两位长辈的遗泽也让忠清道这个乡村较多的地区对朴总裁有着天然的好感。 所以，两方合作既是各取所需，也算命中注定，私底下的小动作可以在双方默认的范围内搞，但不能出格，谁出谁挨揍。 李浩延如此，李明善也一样。 于是当这俩人出现在点津堂门前的那一刻，李明善就已经明白，那边的意思就是事情到此为止。 然后，合作继续。 “二位请回吧，就说我知道了。” 撂下一句只有局内人才知道的话，李明善本打算回去睡个消食觉的。 只是看到权宁一那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非要装出胸有成竹的脸，李明善就很想抄着小板凳先给他来下狠的。 谁让你长这么鞋拔子的，经过批准了没？ 被这股毫不掩饰的恶意眼神一瞪，权宁一顿时觉得后脊背发凉，僵硬地扯着嘴角笑道：“李会长还有事？” “没什么。” 李明善撇撇嘴接着开口：“就是觉得你这印堂黑得可怕，约摸着近期就会有血光之灾，还请权宁一xi多加小心。” “你是在威胁我？” “陈述事实罢了，爱信不信。” 李明善倒退着向后走了两步，双手一搭门板，边合边开口：“想想把你举荐给我的保尔森和小达利欧吧，这两位刚因为你又赔了我不少人情债。如果没记错的话，美式居合斩如果不超过10个人都算不上新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还有啊，别以为在汉城拿个小蓝本就无所顾忌，龙山那边可住着群纯种的，像你这样的串串在人家眼里估计也不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等李明善关心的话说完，两扇门也被他缓缓关闭。 虽然自始至终都没能迈进点津堂，但李浩延也明白，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剩下的该看病看病，该交接交接，在李明善安静下来的这段时间，自己起码能得空睡个好觉，不用整天担心被人算计了。 至于权宁一。 看了眼色素沉着又添几分的权宁一，李浩延很认真地想了想，这才开口：“宁一啊，要不要我再去找总裁帮你说说话？有她作保，李明善不敢胡来的。” “不、不是他。” 哪怕站在大太阳底下，此时权宁一依旧觉得浑身发冷。 他可太清楚那帮华尔街老爷们的手有多黑，李明善既然这么说，即便抛去夸张成分也不是他可以赌的。 “我得走，对，得赶紧走。” “别慌，怕什么！”李浩延皱眉低喝一声。 接着，又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巷，又压低声音继续讲道：“我跟HK那边的杨老板还有些人情，他是地头蛇，即便有事他也护得了你。” “所以我建议你不妨先去HK转转，了解一下那边的娱乐环境，等这边有了准信我再通知你回来。” 权宁一也明白，李浩延这是看着事情已了，不想再因为自己跟李明善继续起争执。 因此哪怕心里再不舒服，但暂时想不到去处的他也只能咬着牙先应允下来。 “好，多会儿动身。” “今天，现在就走。” 120变数 从金浦机场出发，碾上80年代末建成的奥林匹克大道。 看着熟悉的景色，颠过熟悉的颠簸，姚基淑对这座所谓的国际化大都市已经无力吐槽。 有时间举海报，有时间做演说，甚至有时间组织人马当暴走一族，可就是没人有时间或有兴趣把头低下，好好看一看这条早已皲裂不堪的滨江主干道。 落在姚基淑的眼里，别说跟北上广这类华夏超一线城市相比，就是大部分一线都觉得比汉城现如今的基建水平来的强。 再这么继续作死下去，或许再过些年，还得落到二线身后。 到那时，留给南朝鲜可以口嗨的地标建筑或许就剩下了63大厦？ “呕～” 飞快地在李仁贵手腕上狠狠一掐，直到煞白的脸庞缓缓多了几分血色，姚基淑才探出手，一把拍在前排开车的姚弘基头顶上，“呀，就不能好好开车么。” “还有你”，数落完了弟弟，这位两家之主又回头嗔怪道：“明明自己晕车晕的要死，非跟着回来干嘛，不过是先跟闵雅玲定一下时间，又不是什么大事。” 还不是什么大事…… 呸！ 合着前些天跟儿子打电话打到原地转圈圈的那个不是你？ 切，死傲娇。 自打姚家二老去世，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正狂丢白眼的姚基淑，那个人绝对是也只能是李仁贵。 怎么说大家也相互磨合了这些年，也曾通力合作出个完成度还算可以的产品，再说不了解自家这老婆才有鬼了。 看着同样的风景，姚基淑看啥都是破败迟暮，但落在李仁贵眼中，却哪哪都是回忆。 “诶。” “说。” “其实我觉得人家闵雅玲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吧，身属骊兴闵氏本贯，性格做事上受些影响也是难免。” “按照你的意思……” 原本掐着合谷穴的手，快捷又精准地搭在了有反抗精神但不多的李仁贵腰间，“是我小题大做了？” “怎么可能！” 随着刺激点上移，李仁贵思维也变得异常活络，“要我说，其实你们俩谁也没错。” “如果非要怪……就怪韩勇燮，对，就怪他，谁让他不努力再多进步一点来着。但凡现在下了师团，哪怕是连队呢，怎么也比空有虚名的教授强吧。” “但凡勇燮再多进步一点，闵雅玲也不至于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孝周那孩子身上，你也不至于每次看见人家都觉得哪哪不对……” 姚弘基瞅了眼后视镜，一时间都不晓得姐夫这不要脸的劲儿是从哪学的。 抛开背后不说人这种道德问题，指摘别人前能不能先看看自己啊。 即便挂虚衔那也是人家韩勇燮奋力拼搏出来的，可您呢？ 不想还好，一提到这个姚弘基心底对姐夫的鄙夷就止不住地往出冒。 李家老爷子创下的家业，或许在华夏大地算不得什么，可要是放南朝鲜，怎么也算的上财阀一级。 还是排名比较靠前的那种。 可谁能想到，面对这般足以让人把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的泼天富贵，不仅李仁贵选择不争，就连自家怒那也举双手赞同。 现在也就是明善这孩子出息了，不然这两位的养老送终大概率还得靠自己这个弟弟来。 都不知道怎么想的。 正疯狂输出观点的李仁贵哪知道就因为这句话，自己在小舅子心里的形象一落千丈不说，还捎带把姚基淑也拖累不少。 不过即便知道，他大概也只会傻笑两声，就想着把事情给对付过去。 毕竟当年为了能让两人结合在一起，做出抛家舍业决定的人又不是只姚基淑一个。 甚至为了让那哥几个安心，两人还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当时还处于人类幼崽阶段的李明善送到了姚弘基身边抚养。 钱财于我如浮云，说不要就不要。 若不是因为李明善这次自己把自己装进了笼子，料理完李庸喜后事的两个人现在还指不定在哪快活嘞。 “别说，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没想到就这么个连本人都觉得是在胡扯的话，居然给姚基淑打开了一扇从未设想过的门，“还有什么想法，继续说。” “想法？” 李仁贵先是一愣，接着才扶了扶黑框眼镜说道：“那因为孝周的缘故，韩勇燮重新获得上升空间算不算？” 窗户纸一旦被捅破，姚基淑的思路很快就跟上了李仁贵的步骤，甚至还略有超出。 “集两家之合力，勇燮作为现如今姚韩两家的代表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不过就看他怎么选了。” “如果打算继续待在学校教书，那原本属于孝周的压力势必会成倍转移到她那个弟弟身上，到时候就看那小家伙有没有心性和福分扛起这副担子。” “扛得住，清州韩氏未来可期，若是扛不住，福祸相依，说不得老韩家的运势还要再蛰伏几代。” “如果韩勇燮选择了当下又怎么说。” “选择当下的话……”话到这里，姚基淑却忽然住了口。 只不过从脸上的表情来看，她对结果相当不看好。 这一下转变，反倒把李仁贵整得有点蒙，“咋了这是？你别吓我啊。” “怕就怕明善和孝周的事还有变数啊。” 听着身后两个业余神棍在那儿一通瞎白活，姚弘基这个持牌命理师的手心都快浸出汗了。 这他娘也太吓人了，要不是确定那本家传相术还被锁在点津堂的箱子里，他都要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偷偷拿去学过。 “弘基。” “怒那，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盯着从姚弘基后颈淌下的汗水，姚基淑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知道轻重就好，有些事就让它顺其自然的发展，不要随便干涉。” “内～” “转向吧，直接回清州。” “内。” 李仁贵等着这姐弟俩对话完，这才皱着眉附耳低声问道：“你们两在打什么哑谜呢？而且不是和儿子说好待会儿一起吃饭么，怎么又变了？” “我刚才只是按照你的思路往下顺，突然发现勇燮如果还想升迁，确实该下去了，而且还得是陆军。” “本来最容易上手的是驻忠清道的两支地防师，可惜不管是忠勇还是白龙，现任师团长还不到轮换年限。而常备师，那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当的么？” “别忘了，你儿子前些天可还是全民公敌呢。” 121先婚后爱？ “喂，把两对老人家留在清州谈婚论嫁，咱俩在这里吃火锅合适么？” “抛开话里的严重歧义，单说被我那亲爹妈爽约这件事，他们初一我十五，大家公平的很。” 李明善边说边夹起一筷子牛肉，放进韩孝周的料碗，“更何况以我偶妈和雅玲姨母那性子，咱俩真人赶回清州的效果，约摸跟在原地放个等比例画报差不多，吃肉。” “喂。” “嗯？” “你不觉得我们”，迟迟没动筷子的韩孝周，用葱白纤长的手指在两人中间来回一划拉，“过渡的有些快吗？” “明白，可这也没办法啊。” 看着李明善用摊手表示的遗憾，让韩孝周本以为这家伙接下来能说点正经的。 “谁让我把你当兄弟……” “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为了防止在这屋子里可能出现的不忍言，李明善觉得有时候低个头，怂一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又没外人。 “好吧，你说。” “我要补上中间这段。” “譬如呢？” 韩孝周一仰脖，“喂我。” 李明善看着韩孝周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看到了她内心的调皮与期待。 他无奈地笑了笑，夹起一片鲜嫩的羊肉，轻轻地吹了吹，然后送到了韩孝周的嘴边，“呐，讨债鬼。” 韩孝周没有犹豫，张口便吃了下去，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好吃吗？“李明善问道。 韩孝周点了点头，“还不错。不过你这样喂我，总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是啊，不过那时候是我央着你我喂饭，可话又说回来，你喂的饭就是香。“李明善回忆道，脸上也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两人就这样一边吃火锅，一边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清晰而又温暖。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韩孝周突然说道。 “什么问题？“李明善问道。 “你……你有没有想过未来？“韩孝周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未来？”李明善的眼神稍有躲闪。 后背上缓缓沁出的冷汗在提醒他，好好答，送命题。 李明善深吸一口气，他感受到了韩孝周话语中的认真，这让他无法回避，也不能用玩笑来敷衍。 他放下筷子，直视着韩孝周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神中寻找到答案的线索。 “我当然想过未来，每个人都会。但你知道，未来的路是充满变数的，我们无法预知。我只能告诉你，我希望我的未来里有你。“李明善的语气坚定而温柔，也充满了对韩孝周的承诺和期待。 韩孝周听了李明善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地回答这个问题，但随即，她的脸上露出了释然和感动的笑容。 “我也是，我希望我们的未来能够一起走下去。“韩孝周轻声说道，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在这一刻，他们所有的疑虑和不安都烟消云散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李明善突然打破了沉默，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豆腐放进韩孝周的碗里，“来，吃块豆腐，美容养颜的。“ 韩孝周看着李明善那故作轻松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她知道，李明善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缓解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让她不要太过担心未来。 “谢谢你，明善。“韩孝周感激地说道。 “谢什么。” 李明善给自己夹了片白菜，一边往嘴里送，一边小声嘟囔着：“更何况，即便要谢，那个人也应该是我才对。” “因为我，不仅订婚这种人生大事不能现在公布，就连举办婚礼也要三年后才行，委屈你了。” 韩孝周的笑容更灿烂了，“这有什么，我可是偶像派演员来的，要照顾粉丝情绪呢。” “呀，人家那些正儿八经的偶像都是心心念念的想扎进忠武路不出来，你可倒好，还带往回出溜的。” “这有什么。” 韩孝周戳着吹弹可破的脸蛋，抽了抽鼻子，臭屁道：“靠着这张脸，清潭洞谁敢说我不是偶像派。至于哪天需要装演技派，找你要个剧本就好了嘛，影后，分分钟的事。” 李明善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表示不太想理这种被老天爷从早到晚追着喂演技的天赋型选手。 就挺讨厌。 嗯，后面这句是替林允儿这种天负型选手打抱不平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等同伊拍完，你那边还有事么？” “怎么？” “一起去走走，找个没那么多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想想啊。” 虽说已经喜不自胜，可一想到公司那边无止尽的事务，以及和B.H娱乐尚未结束的合约，韩孝周的心就顿时凉了半截。 “高地战要上映，你去不了，我不管是作为投资方代表还是忠武路晚辈，总得露个面吧。” 李明善深以为然，“也对，胖大叔那边得可持续发展，变成一次性资源确实不合适。” “接下来就是公司团专，志源xi、智英姨母，以及CNBlue和Tara都录完了，现在还差秀晶那帮孩子们。” “怎么这么慢？新沙洞老虎又不干活了？” “那倒不是。” 一旦聊到了工作，两人间刚刚升腾起来的小旖旎顿时被重新压了回去。 韩孝周把料碗向旁边推了推，取出一纸合约递给李明善，“是郑淳元老师打算加盟，所以我就让浩扬xi专职负责Tara的新专辑制作。” “郑淳元跟咱们签？为什么？” “据本人说，是因为在S.M得不到最基本的尊重，不仅涉及少女时代的营销计划没人通知他，事后还被李秀满怀疑是走漏消息的内奸。” 其实郑淳元的原话是涉及郑秀妍的营销计划，只不过出于自己的小心思，韩孝周把范围稍稍扩大了一点。 反正意思到了就行。 至于李明善这边，一个是没听出来，二一个，多少自己也有点心虚。 貌似给李秀满这个‘老朋友’下套下多了。 “这事和你有关系？” 就李明善每次做贼心虚时的表情，从小到大，韩孝周没看过一百也有八十。 眼看这厮开始眼神飘忽，准备抬手摸鼻子，韩孝周心里顿时跟明镜一样。 “还、还好吧，其实我也没说什么。” “不过既然公司有了人，就放手让他们去做事嘛，会长什么都干很累的。” 既然李明善不想提，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的韩孝周也没想深究。 有些事大家一含糊过去也就过去了，真要是个顶个的较真，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听你的，这里还有份从明洞27号转过来的函件，指明要你本人拆封。” 拆开信封，掏出一张盖着戳的手写信。 寥寥数语的信几眼看完，李明善抬头看了眼一脸好奇的韩孝周，“看来旅游首站要改了。” “去哪？” “回家，代州。” 122这项目，我李多余投了 代州城外三十里。 站在原本高耸威严，现如今却杂草丛生，尽显破败凄凉的雁门关前。 恍惚间，李明善依稀记起当年李庸喜带着大大小小几个孙子盘坐城头，口沫横飞地讲述天波府的故事。 哪怕这其实是趁着前些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从住在收音机里的单田芳老爷子那儿听来的。 “咱们书接上文，只听三声炮响，金刀老令公杨业带着……” 被脑海中那道沙哑却勾人的声音带着，李明善闭上眼，默默观看被原先那个被称作李明善的崽子藏起来的童年记忆。 那时家业未盛，李庸喜尚在壮年，再加上李仁贵的及早表态，这个家不敢说兄友弟恭，但至少家庭和睦四个字还是能称得上的。 特别是每次李明善回来，各家有什么好吃的先紧着他来那是一定的。 就连那几个哥哥，也总会因为带着他在县城四处聊猫逗狗，然后被家里大人用皮带来一通奖励。 后来大家也被揍出了经验，索性一三五二四六的把班一排，等到了周日大家集体趴床上缓一天，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所以，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 看着李明善忽阴忽晴，跟在身后的村干事也不敢开口，只能靠着已经不剩几根头发的脑袋硬扛正在流火的太阳。 “叔，不好意思，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情，您擦擦汗。” 接过递来的纸巾，这位中年村干事鼻子不禁一酸。 天爷爷，要说懂得心疼人还得是这小五。 哪像他那几个哥哥，一提起往地里挖黑面比谁都积极，可一说在这地上修个什么盖个什么，顿时脸拉的比驴都长。 更别说省里刚定下打算下大力气打造旅游资源，引资修缮雁门关这些历史古迹的时候，整个县里那些横冲直闯的奔驰宝马都少了好多。 至于说去向。 别问，问就是上省城办事，要不就是去京城瞧病，反正主事的没一个在。 要不是眼瞅就到上面给的期限，村干事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只知道在南朝鲜做生意，却连具体地址都没有的李明善身上。 “小李总……” “杨叔，叫我小五，或者明善也成。你再瞎喊我调屁股就回汉城，爹妈媳妇可都还在那边家里呆着嘞。” “诶，小……明善。” “杨叔，我哥他们呢，怎么个章法？”虽说大致已经猜到结果，但李明善还是问了一嘴。 “你也知道这些年省里资源整合的事，自打出了老爷子的七七，锦山除了你大伯坐镇，其他人都出去谈合作去了。不过上月底县里开会的时候，你大伯还说全力支持来着。” “那挺好的。” “可一回来就找不着人了啊。” 听到这，李明善都快气笑了。 您合着这是逮不住大的，就通过明洞27号把自己喊回来了是吧。 可转念又想到，现在锦山集团的对外一致口径就是李仁贵由于经营公司多年导致身心俱疲，再加上近期长辈离世，就产生了走出去换个心情的想法。 等哪天精神状态恢复，自然会回来重新接手工作。 虽然这种说法给知情人看了都只会会心一笑，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甚至站在那些掏兜人的立场，没有公开宣布分家反倒是件好事。 钱是你们家答应好的，找谁都一样。 看了眼似乎不再那么憨厚的杨干事，李明善也只能在心里无奈叹了口气。 果然老实人就活该被枪顶着。 不管为了所谓的家族名誉，亦或者为了不让别人戳脊梁骨，鄙夷李庸喜教子无方，其实结果李明善在重新踩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 “杨叔，我看这修缮款你也别跟大伙摊派了，既然我大伯已经发过话，那不管最后县里能从上面要回多少，剩下的我补。” “补？李明善，你知道那是多大的工程么？” “知道，听村里修缮队老杨头说了。” 李明善甩了甩脑袋，等李仁贵的吼声彻底没了声响，这才把手机重新凑到耳边开口，“城墙1800米，敌楼3座，雁塔1座，包括六郎祠，关帝庙在内建筑13座，边贸街一条。” 听着清脆响亮的报菜名，李仁贵一时间心绪稍有复杂。 那城门楼子别说是李明善，就算是他自己小时候都已经破破烂烂，远处看就跟一高耸的黄土垛子般，哪有什么昔日塞外雄关的风采。 也就是到了90年代末和新世纪初，在县里组织，和杨家后人主持下进行过两次修复，才堪堪让那城楼看着不那么寒酸。 只不过保护归保护，大家生于斯长于斯，都是吃着黄米饭喝着滹沱河水长大，出钱出力保护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当然没的说。 可自家前两回把钱掏出去连个响都没有，这次还特意挑全家最小，啥啥不清楚的二愣子糊弄，合适么。 一想到这，李仁贵虽说对家里老大这种拍完板就跑的行为特别不齿，但要说一点火气没有也是骗人。 就算羊毛也不能紧着一家薅吧。 “爸。” “嗯？” “听村东老杨家说，之前两次都是我爷主动提出要捐的？” “是有这么回事，可你要知道……” “我知道啊，费钱嘛，我还嫌他们想象力不够丰富嘞。” “再说了，年年修缮年年舔着脸化缘算怎么个事，既然要干就把代州干成景区，打文化牌，有了自我造血功能，到时候大家都省心。” 听完儿子的描述，李仁贵登时就想打飞的连夜杀回去。 别人本来只想要个馍，你倒是大方，直接给整了桌山珍海味。 “李明善！” “安啦安啦，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总要给乡里乡亲谋条来钱的路子吧。锦山再大，能容多少人。” 回到老宅的李明善抬头看了眼供桌上的牌位，才语气轻松地回复道：“更何况我爷爷把前九十九拜都拜完了，作为孙子，最后这一哆嗦怎么着也得给漂漂亮亮地整了吧。不然他老人家今晚要是想找人聊天，您说是该找您还是找您？” 李仁贵…… 这娃绝对是自己亲生的，坑起爹来连个心理障碍都没有。 大抵是想到了半夜被李庸喜跨海追杀的下场，为了不让老人家辛苦跑这一趟，李仁贵也不想那么多了，直接交权。 “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等那边出了预算再说。” 123如宝 “我是不是很棒？” “emmm，暂时没试……看出来。” “呀！韩孝周，差不多得了，别以为改了口我就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那我想说什么呢，wuli两班？” “我这边大概在秋夕节前就能有眉目，绝对能在杀青前赶回去，放心，到时候包你满意。” “嗬，谁稀罕。” 得到李明善的承诺，韩孝周原本揪着的心先放下一半。 至于另一半，以这崽子过往的‘良好记录’，等九月份见着活人再放下也不晚。 不过虽听不懂那些太过专业的词汇，但经过这些天主持S.W的工作下来，韩孝周对数字的敏感性倒已经培养的七七八八。 “这项目听起来很费钱啊，你那边够用？” “这方面我跟李秀英理事已经聊过了，他同意把那边的收益挪一部分过来，到时候再加上省市两级拨款，作为项目启动金是足够了。” “至于剩下的缺口部分，我打算等拿到两级批复再跟这边的政策性银行谈谈，这种类型的新建项目不管从融资规模还是社会示范效应，对这种非盈利金融机构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放心。” 虽说在这种以亿为单位的项目面前，韩孝周对自己腰包的鼓胀程度有些过度自信，但有这份心总是好的，李明善也就没打算实话实说。 至于资金，他也确实跟李秀英谈了。 但刚开始听到这么带劲的消息时，这位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经过这两年连租带买的滚动下来，李秀英光在晋省布局的市内站点就已经到了百五之数。 再加上陆陆续续接手的几个油库，要说过手钱确实不少，也是按亿为单位。 可问题是为了上企业规模，好跟齐省那些地炼大厂有谈判的资本，经李秀英一支笔花出去的同样不是个小数目。 再加上李明善曾经再三提点要做长期买卖千万不要侥幸，等各项税赋交完，留下的结余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更何况还有正在研发新车型的嘉行公司也还在嗷嗷待哺。 真要是全力支应了景区建设，被拖垮不至于，但打回原形估计没跑。 当然，正面效应也不是没有，譬如贴合招商引资，譬如最具社会责任感企业。 这两词要是摆在老百姓面前或许没什么意义，但要是再上升一点，就变得不再那么可有可无，今后遇到合适的时机，这几个字还会从各式各样的报告材料中飞出来，变成有形无形的支持。 互利才能互惠，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咳！”电话那头，被冷落了的小娇妻不满地轻咳一声。 “米啊内，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走神了。” 话刚出口，李明善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若是搁以前关系没挑明的时候，这么说至多被捶一顿，但也是哪捶哪了，保不齐还能接受红花油揉搓服务。 可现在嘛，两个人虽说不上新婚燕尔，但从实际出发其实效果也相差不大。 正该是你侬我侬，黏黏糊糊的时候，结果你李明善打电话打到走神究竟是几个意思？ “安娜苏给我寄了双新款凉鞋，银色的哦。” 果然啊。 李明善抬手在鼻子下面狠狠抹了一把，就觉得韩孝周这种稍略显笨拙的小嫉妒还挺有挑战性。 “八月底。” “还有一件暗紫色纱裙。” “后天。” “还有……” “可以了，停！再说下去你可真就守寡了啊！”为了不让这老宅被编入县志异闻录，李明善赶忙夹着腿出声讨饶。 但韩孝周就仿佛没有听懂一般，将手指伸在半空，边做着来回拨弄的动作，边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wuli小明善听起来很健康吖。” “呀，谁家健康是听出来的！” “不然呢，莫非用看的？” 不等李明善接话，已经彻底放飞自我的女流氓便狂笑起来。 “喂！差不多得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韩孝周的笑声渐渐平息，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等你回来。” 李明善在电话那头也露出微笑：“等我回来。” “还有啊，工作是做不完的，别太累了。”韩孝周关心地说道。 李明善轻轻一笑：“刚才不都听出来我很健康了嘛，怎么可能累呢？” 被回旋镖狠狠插在心上的韩孝周俏脸微红，重新捡起清纯外衣的她，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失心疯了。 可低头看着膝头摆着的，关于如何保持新鲜感的书籍，又觉得自己刚才做的还不错。 不说其他，单纯从立竿见影这个角度来来看，很有效果。 还是双向的那种。 “好了，不多说了，你记得要按时吃饭好好休息，后天见。”忽然察觉自己待会儿“应该有事要忙”的韩孝周再次仔细叮嘱道。 “知道了，如宝xi。”李明善调皮地回应。 韩孝周脸上红晕更甚，嗔道：“呀，谁是你老婆，不许乱喊。” 李明善哈哈一笑：“迟早的事嘛，先听着适应适应。” “艾西，你这人真的是疯了，懒得理你，挂了。” 挂断电话，不停朝自己脸上扇风的韩孝周嘴角缓缓上翘，“如宝，听着不错。” “咿，欧尼的表情好恶心。” 听到卧室里忽然传出第二个人的声音，韩孝周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兜头被浇了盆凉水一般。 清醒自然是清醒了，但被人撞破的羞臊还是让这位S.W明面上的掌门人眼神瞬间变得冷冽。 “高银啊。” “内。”金高银两只眼皮同时开始疯狂跳动，让孩子一时间都搞不清该不该相信“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句话。 但下一秒，韩孝周就用举例说明了什么叫风险与机遇并存。 “30...” 看着钱包里仅剩的几张大钞，韩孝周咬了咬牙，又从里面抽了两张凑整，“50万，够你在公司嚣张一阵子了。” “欧尼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那种拿隐私要挟别人的人嘛？” 虽然对就这么被人看轻感觉有些不爽利，但一想到小荷包增加的厚度，金高银又不那么介意了。 “说好了，既然拿钱就要办事。” “嗯嗯嗯”，金高银小脑袋点的飞快。 “如果从其他人嘴里再听到这件事，不管是不是你，去偶像组报道吧，我一定会亲自拜托小水晶好好对你的。另外，你找我有事？” “是雅玲姨母。” 金高银回手一指，“他们从清州回来了。” 124白羊座和她的处女座朋友 李明善打算成立公司，把单纯文物修缮捐款变成景区建设投资的事不出意料在当晚就被杨干事报到了上面，然后不出意料在第二天下午拿到了层层圈阅后给出的意见。 需开会研究决定。 对于这个说不来到底是不是意见的意见，李明善倒也不觉意外。 毕竟事关重大，在文保专家没拿出意见前，有些事还真不能只看经济利益。 不然帽子会不会被扬了不好说，但椅子指定是坐不踏实。 即便是那位赴任云州的强项令，改造云冈时不也是靠着自身专业性把这帮家伙全部摆平，才能在短短五年内旧貌换新颜，给千年古城找到另一条可持续发展的路径。 天降猛男尚且如此，何况李明善。 更别说还有家中娇妻高卧，正眼巴巴等着自己立棍单打。 所以说，有些事它急不得。 赶掩上房门之前，李明善在心里自我开解着。 同时，也是说给立在供桌上的那座牌位。 没有惊动赚钱赚到飞起的李秀英，到达省城的李明善买了张连夜去往京城的卧铺票，然后在第三天太阳落山前赶回了汉城。 “我回，人嘞？” 在家里转了整整两圈，直至手拎银色高跟鞋，紫色战袍腋下夹，满打算抓紧时间闻道授液的李明善才不得不面对韩孝周没在家这个现实。 “如宝啊。” “干嘛。” “我饿……人呢。” 听到这么中气十足的‘要饭声’，正在卸掉头饰的韩孝周心虚地霎时涨红了脸。 一撩裙摆，小碎步几步跑到没有人的墙角，又心虚地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开口：“拍戏啊，还能干嘛。” 李明善看了眼时间，“今天夜戏？” 这厮自认把情绪隐藏的还不错，但落进韩孝周耳朵里，那股子话里话外的失落却分外明显。 “没有。” 哪怕回答只有短短两个字，可对于已经做好被放鸽子的李明善而言，效果不啻于一剂强心针。 “真的？！” “真的。” “嘿嘿嘿，想吃什么。” “吃……”韩孝周有些犯难。 按说小别重逢，就算没有先烛光后入房，但怎么着也得朝这个方向使劲吧。 可眼下正是到了《同伊》收尾阶段，为了表现出去逝前的憔悴感，除了仰仗化妆师，演员本身的配合也很重要。 人家是病逝又不是被赐了鹤顶红，总不能让目光炯炯的崔同伊，在镜头前面色红润的表演怎么嘎的吧，那把观众当什么了。 “水煮菜吧。” 为了让李明善宽心，韩孝周又特意补了一句，“你跟我一起吃。” “呀、呀呀，韩孝周你这人怎么……” “怎么了？” “还怪贴心的。”李明善隐隐嗅到了一丝危险，话到嘴边又紧急拐了个弯。 “嗬，知道就好。” 既然一方怂了，作为得势的另一方，韩孝周自然要给出些甜头当作补偿，“我这边马上下戏，你先去超市，待会儿家里汇合，然后嘛……” 李明善不争气地吸了吸鼻子，“然后什么？” “随便你了。” 一心想通过shopping来缓和心情的郑秀妍颇为豪气地梗着脖子，对两眼放光的林允儿小手一挥，“去吧，看上什么就买，今天消费欧尼买单。” “喔～西卡欧尼！撒浪嘿！！！” 不等话音落下，林允儿就撒开两条大长腿直直向着零食区冲了过去。 那速度，让完全没有继承了李静肃夫妻俩运动基因的郑秀妍看着直发愣。 “这孩子，是不是被饿坏了。” “想什么呢，那孩子还不是为了让你开心点么，就是手法太笨了。” 说完，李纯揆双手一翻兜帽，半掩着面孔也紧跟着冲了进去，“呀，等等我，今天我也要把富婆的卡刷爆！还有孝渊，你快点。” “哦哦。” 金孝渊为难地看了眼好基友，只是在零售的勾引下，小五终是没抵挡住诱惑，也紧跟着飞奔而去。 “等等我。” 郑秀妍只是没能继承老郑夫妇的运动基因，但脑子又没毛病，只是把这三人近来的举动简单一串，也立时明白了她们的真实想法。 “嘁，谁说我不开心。” 在心里倔强地回了句，郑秀妍也懒得再看这俩，转身就朝着收银台那边的咖啡区走了过去。 “老板，来一杯冰美，算了，换成卡布奇……” “您好，麻烦结账。” “诺。” 时隔多日再次听到李明善的声音，郑秀妍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找个地方赶紧藏起来。 只是这家超市的咖啡区拢共没超过10个平方，还已经被那些等着给采购完毕的夫人们结账的男人全部占了去，除了攀上招牌，根本没有能容人的地方。 “哎西，郑秀妍你怕什么，做错的人又不是你。” 看着李明善嘴角上挂的笑，一撮无名火打郑秀妍心底燃起，又迅速漫延全身。 李明善这边正满脑子想着所谓的随便你得有多随便，根本没想过就在他身后，为了证明自己的郑秀妍疾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感谢惠顾。” “谢谢。” 这声谢谢直接抹灭了郑秀妍最后的一丝犹豫。 就是这两个字，就是这样的腔调，让自己十九年来第一次主动表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东西。 “我屮！” 已经想到第107式的李明善刚转身，就看到一只白璧无瑕的手掌正朝着自己腮帮子袭来。 如果没有意外，在下一秒，左侧脸颊上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将会多出个红艳艳且不好分说的巴掌印。 顾不得说什么曾经有份XXXX，为了不让作案佐证留在脸上，李明善下意识说出了几个字。 “好久不见，西卡。” 手掌在距离0.002公分的地方停下，遇上个眼神差价的，大概得以为郑秀妍是在用手抚摸着李明善。 “好、好久不见。” 对上那双藏了春水的眸子，郑秀妍只感觉挥出去的手臂无比沉重，原本满腔的怒火也霎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没等把场面话磕磕绊绊讲完，郑秀妍已经垂着头，自动让出了前方通道。 “你……唉。” 李明善叹了口气，虽然他很想再说点什么，但一来地方不合适，二来以郑秀妍现在的状态，鬼知道又会被曲解成什么玩意。 “谢谢。” “……” 李明善默默与依旧低着头的郑秀妍错肩而过。 等走到门口，当他不放心地回头时，一只拳头快速又大力地与鼻梁发生了正面碰撞。 “负心汉，给我去死！” 砰！ 125怨气和嫌隙 “痛痛痛痛痛，轻、轻点啊。” “嘁，刚才不是挺硬汉的么。” 平日里性情恬淡归恬淡，可现在看着李明善这副德行，再回想起刚才这厮明明鼻血狂飙却依旧强装大度的样子，韩孝周要说心里不恼火才是假的。 更何况，他大度的对象还是郑秀妍的队友。 火上浇醋了属于是。 于是把头向后一仰，鼻音浓重地开口：“警官nim，我们是朋友，刚才闹着玩呢。” “呀……差不多得了，我现在可是病号，病号啊。” 抗议大声归大声，然而心虚那也是真的心虚。 毕竟以刚才这位的脸色，李明善都怀疑自己都得带伤攒一个长篇剧本出来了。 还是用膝盖在键盘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跪出来的那种。 “好了好了，你也知道想从大型娱乐公司出道有多难，再说金孝渊就是憨憨，长个记性就得了，总不能真把她送进去吧。” 说完，李明善又贱兮兮地牵住了韩孝周的指尖，边摇晃边撒娇道：“怒那～” “哼。” 韩孝周轻哼了声，虽然没再开口，但擦药水的动作却比刚才明显轻柔了许多。 呼…… 活下来了。 李明善这边刚暗自把心放下，但已经打定主意准备把事情都摊开的韩孝周却主动开了口。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讲。” 做闭眼享受状的李明善偷偷把眼拉开道缝，看着那张表情郑重的脸又赶忙闭上，“啊啊啊，鼻子好难受，赶紧再给擦擦。” “我说，我有事要讲。” “要不，改天吧？” “就今天。” 李明善只是被人打到了鼻子，又不是撞坏了脑子，韩孝周想说什么只要前后一联系就大致猜到了。 “你说吧。” “前些天，西卡来找过我。” “嗯。” “哭着回去了。” “好。” “你就不好奇她说了什么吗？” “不好奇，都过去了。” “那你就不想跟我说什么吗？” 突如其来的步步紧逼，让李明善忽然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在初次见到郑秀妍的时候，李明善原本只那次碰面当作是完成了昔日粉丝见到偶像的愿望，打心眼里也没想过两人之间能发生点什么。 可后来嘞。 除了那个只管搞事，不负责擦屁股的姚基淑女士。 一再选择推开自己的人是你韩孝周。 把郑秀妍硬拉到自己身边的也是你韩孝周。 甚至就连绕着地球拿完奖，要求回到汉城后依旧保持亲故关系，甚至约定每年青龙见的人还是你韩孝周。 如果大家就这么说定也就算了，毕竟努努力，每年拿出一部作品在青龙大赏等着你也不是不行。 可现实里又是怎么做的？ 随着脑海里一幅幅画面闪过，让李明善看着韩孝周时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仿佛在她身后，还站着姚基淑，姚弘基，李庸喜等等等等。 甚至就连这次回去，暗示自己可以跟李纯揆多亲近一点的李秀英也隐约显出身形。 “明善啊，舅舅后半辈子可全指着你了。” “闵雅玲我不喜欢，韩家女也不是良配，其实郑律师家的那个孩子就不错，我很喜欢。” “明善啊，你觉得你那些哥哥谁能接手锦山？” “明善，其实Sunny这孩子性格蛮好的，你们又是同龄人，以后可以多亲近亲近。” …… “我已经很努力了。” 李明善忽的睁开眼，用平稳的语气，直视着那双眸子开口，“所以，请你们不要再逼我了，可以么？” “或者说，在提出要求前，能不能把我的感受也稍稍考虑进去一点。” “什么？” 李明善越想越憋屈，现在的脑子里除了想对着眼前这个人发泄一通，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说，你们这些人烦死了，一个两个除了会不停地提要求还会什么。” 面对两眼通红，就像在发癔症一样的李明善，韩孝周也呆愣住了。 站在她的角度，自己所求的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表态。 哪怕只是存在于口头上的。 毕竟以刚才李明善的表现，要求现在就和郑秀妍理清关系根本不存在可操作性。 同时韩孝周也很有信心，在今后的岁月里自己能把郑秀妍的影子一点点从李明善心里抹去。 但以现如今的状况，脑袋清楚的韩孝周觉得不是一个好的沟通时机。 再这样下去，除了吵架，韩孝周想不出还会有什么其他结局。 缓缓起身，将手中的药棉仔细丢进了垃圾桶，又将空了的水瓶重新装满。 等一切做完，回身看了眼依旧仰着头，恶狠狠盯着自己的李明善，韩孝周失望地叹了口气。 “我走了。” 砰！ 听到重重把门摔上的声音，韩勇燮捏着报纸的手不由得抖了两抖。 随即侧目看着同款懵逼脸的闵雅玲，“你家……” “闭嘴，合着好事就是我家孝周，遇上坏事就是你家闺女？有你这么说的吗？” “喔”，被凶了的韩勇燮委屈地把嘴一抿，赶紧把头重新埋回报纸中。 “算了，我去看看。” 毕竟母女连心，哪怕平日里偶有龃龉，但作为母亲的闵雅玲哪可能真的放在心上。 “可以进来么？” 敲完门，闵雅玲等了几秒，结果却没收到该有的回应。 回头与同样探头探脑正瞧着这边的韩勇燮对视一眼，两人心底不由得同时浮起一句话。 完犊子，真出事了。 缓缓把门推开，闵雅玲适应了一阵才找到了藏在黑暗角落里的韩孝周。 “呀，你这孩子……” “偶妈。” 眼看躲不过，韩孝周小脸一仰，换上了日常总挂在脸上的微笑。 这样的笑容要是摆在粉丝面前自然会引起一阵啊啊尖叫，可落在闵雅玲这里，得到的只能是脑后一耳光。 啪！ “诶呀。” “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讲话的同时，闵雅玲举着手，神情木然。 而且看那样子，韩孝周但凡还敢说违心话，再挨的可就不是一个了。 “我跟李明善吵架了，一时半刻好不了的那种。” 为了表现愤懑，韩孝周还特意用上了全名。 “哦么！” 听到这个，别说挨着坐的闵雅玲，就连隔着门偷听的韩勇燮都一扫困意，两眼变得炯炯有神。 “说说，怎么了？” 126负责和责任 这边韩孝周低声诉说着自己受的委屈，而在另一边，金竹贤正看着肇事四人组脑壳疼。 “你们几个。” 与以往不同，少女时代等来的并不是疾风骤雨般的责骂，而是一个情绪异常平静，甚至还会给她们倒水喝的金竹贤。 这么一个反套路操作，不仅让郑秀妍这几个惹了事的感觉更加恐怖，就连一早已经打定主意，哪怕拼着挨顿揍也要帮成员解围的金泰妍也觉得全身发麻。 怎么还换套路了？ 此时的金竹贤没想着，也懒得去猜这帮姑娘们脸上扭曲惊恐的表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毕竟再过两个钟头，自己这少女时代总经纪人的名头也要卸下，往后再有什么烂糟心的事那也是宋基范该去考虑的事情。 而现在，金竹贤只想对这九个跟了自己已经快五年的女孩讲一些经纪人不该说的话。 “孝渊啊，做的不错。” 被点到名的金孝渊先是习惯性的两腿一软，等听到夸奖时，小丫头觉得腰身瞬间又硬实了点。 只可惜，也没维持太长时间。 “但你的行为却愚蠢的要命，不仅是要你的艺人生命，还有整个少女时代。” 哪怕已经想好了要讲点道理，可话到嘴边，这些年养成的职业习惯还是让她的话变得不那么中听。 “你当自己是谁？一个仁川市花店老板家的女儿，用7年时间从成百上千个练习生里面杀出来成为一名偶像艺人，而能做到这些的前提，是一位母亲每天驾车穿梭于汉城和仁川之间，风雨无阻。” 从家庭背景到成长经历，对于某种意义上同样是亲历者的金竹贤来说，这九个人的资料就跟印在脑子里一般。 于是等贯口般的挨个讲完，从金孝渊到珠贤小忙内，每个人脸上多多少少都挂上了几滴泪珠。 至于像允儿这种程度的小哭包，更是一早就扑进了李纯揆厚实坚挺的怀抱，边嘤嘤嘤边用巴掌大的小脸来回乱蹭。 “我原以为，经过了黑海你们会对现在这份工作多一些敬畏的，可现在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金竹贤看了眼腕上手表，预估了下留给和宋基范交接的时间，随即又开口道：“说实话吧，以少女时代现在的风评，公司这次准备的mini辑，已经是李秀满老师能为你们向公司争取到的最大资源了。” “另外不知道泰妍跟你们说了没有，公司部分理事已经发起动议，准备以裴珠泫为核心，再打造一个五人制女团出来。至于原因和后果，各位也是经历过练习生淘汰的，自不必我详说。” 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郑秀妍几个，此时纷纷看向了正低着头，双手紧攥的金泰妍。 “是真的。” 金泰妍很努力地把嘴角扯了扯，尽量让语气变得轻松一点，“之前听到过一些，只是后来忙着录音就忘了跟你们说了，嘿嘿嘿。” 嘿个屁啊，明明就打算一个人扛是吧。 郑秀妍收回目光，转头又看向了金竹贤，“竹贤欧尼，我们明白了。” 她这番表态若是放在以前，金竹贤大抵也就算了。 只不过离职在即，这位陪伴了她们七年的练习生主管却想对这群看着长大的孩子再说点其他的。 “秀妍啊，说实话吧，这次的mini专能不能成功本就是两可之间的事，没谁有十足把握。” “不过作为你们的欧尼，我还想对你们说一句，希望今后不管各位做什么之前，都先想想后果，至少不要辜负了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不要那么冲动。” 向来严苛的金竹贤忽然开始好言相劝，这种突然的转变让少女时代众人除了不适应，也各自在心里多了点疑惑。 但好在宋基范的出现，让她们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主管nim。” “基范xi客气了”，看到宋基范提前到来，盘腿席地而坐的金竹贤虽然心有不满，但依然起身打着招呼。 “是您说，还是由我来？” “还是我来吧。” 金竹贤回头朝跟在身后的少女时代笑了笑，“呐，今天欧尼本来还有件事要宣布的，结果聊得开心就忘了。从即刻起，我不再担任你们的总经纪人，今后少女时代的一应事务都交由宋基范xi负责。”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郑秀妍几个下意识又把头转向了金泰妍。 只是小鬼队长此刻也正瞪着一对溜圆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表情轻松的金竹贤。 “呀，你们不要这么吃惊嘛，正常工作安排罢了。” “欧尼，是因为我的事吗？”金孝渊忽然开口问道。 “怎么可能，你别多……” 金竹贤还没讲完，一旁的宋基范就硬邦邦地插话道：“我觉得您还是让她们知道的好，不然总是这么无法无天，到最后却要连累别人算怎么回事。” “基范xi！” “如果金主管觉得不便，那就由我来说吧。” 宋基范只一个跨步，就插在了金竹贤和少女时代之间，然后用狗熊般的高大身形俯视着九人，“你们真的以为打了人不要负责的么？” “可是……” 宋基范狠狠地盯着金孝渊，一字一句地开口：“可是什么，金孝渊，你以为李明善xi不追究就算完了是吧，真当那些狗仔记者是吃素的？” “如果公司没做出正面回应，依着你们现在的风评，我看少女时代直接解散算了。” 话到这里，郑秀妍终于知道了金竹贤今天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表现。 但也有人没想明白。 “我去找李明善这说话不算数的崽子！” 眼见某人又要上头，气极了的金竹贤伸手就是一个巴掌，“金孝渊！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么？！” 本来也想跟着冲出去的权俞利和崔秀英两个，在这熟悉的气场压制下瞬间眼神清醒。 “你们给我安静听着，事情到此为止，今后谁也不许再提。至于我么，你们好好的做少女时代，然后等我结婚那天，能来唱首祝歌就可以了。” 说完，金竹贤回身就走。 “你们啊……” 眼看金竹贤把恶人都做了，宋基范自然而然就接过了唱红脸的任务，先是叹了口气，随即又摇摇头道：“就像金主管说的这件事到此为止，好好珍惜还是少女时代吧。泰妍呐，招呼大家休息，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们。” “是。” 等先后两任经纪人前后脚下了楼，宿舍里的压抑氛围才渐渐转淡。 又过了片刻，年纪小的徐珠贤终于忍不住开口埋怨道，“孝渊欧尼，这件事是你做的不好。” “小贤，别说了，大家都没想过会这样。” 瞥了眼从刚才就低头不吭声的金孝渊，林允儿心里要说一点怨气没有也是假的，只是她更明白，现在不是相互抱怨的时候。 “可明明就……” “闭嘴，安静点！” 眼瞅忙内还要犟嘴，全州软糯白团子终于爆发了，“现在摆明就是被记者拍到了，而且大概率公司出面过但没压下来，所以只能把竹贤欧尼解职当作回应。现在既然连公司都做不到，你们再吵有什么用，都去睡觉！！” “如果，我是说如果。” 从始至终都没吱声的加州甜豆这时忽然开口，“如果去找李明善xi会不会有效果。” “怎么可能。”金泰妍想也没想，直接摆手拒绝。 “可是之前他也帮过我们不是吗？而且即便是刚才，他不也主动替孝渊开口遮掩了么。为什么不去试试。” “谁去？” 被说到有些心动的金泰妍提出了一个极富指向性的问题。 郑秀妍一抬眼，没搭茬。 “西卡欧尼。” “不去。” “其实，刚才我下楼丢垃圾的时候，正巧看到韩孝周前辈哭着走了。” 黄美英话题一转，托着腮若有所思道：“我觉得会不会是因为刚才帮孝渊解围，让两个人吵架了。” “黄美英，你很无聊么？” 不停地被撩拨，让郑西卡更觉心烦意乱。 一方面是她自己也认为孝渊是因为帮自己才闯了祸。 另一方面，就是当韩孝周赶到时看向自己的眼神，让人觉得很不爽。 “睡觉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就这样。” …… “什么就这样，哎西。” 看着依旧有些忿忿不平的闺女，闵雅玲只想一巴掌呼死。 已经从地板转移到床上，顺便还把自己裹成毛毛虫的韩孝周一看老母亲有暴走的迹象，赶忙把脑袋重新缩了回去。 当然，该犟的嘴还是要犟的。 “明明就是嘛，凭什么他可以凶我，还要我去哄！” 隔着门偷听的韩勇燮很是认可地点点头，随即又把耳朵贴在门板上。 眼看这边不听劝，闵雅玲也只能换个套路，把自己的想法灌输给女儿。 “呐，你知道我为什么跟姚基淑不对付，原本也不赞成你跟明善那孩子么？” “不知道。”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听着有些闷。 “外人都说我是势利眼，所以才看不上明善，这些我都知道的。不过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之所以反对，是因为觉得姚基淑对明善那孩子已经苛刻到我不想让你跟着一起受苦的地步了？” “嗯？” 这种说法，闻所未闻啊。 韩孝周眨眨眼，好奇地把头打被子里伸了出来。 “富不过三代，听过吧。” “嗯。” “有想过为什么吗？” “不知道。”韩孝周已经开始跟不上老妈的思路了。 “你想啊，从第一代开创人发迹到第二代承接，中间不过十数年最多数十年。这种时候第一代哪怕隐退但创下的人脉钱脉俱在，他的孩子只需要利用起来就足够把维持现状，腰板自然不需要像第一代那般柔软。” “等到了他的孙子辈接手的时候，无论是关系还是开创人本身，老的老退的退，再想获利只能重新出去打拼，但可惜能重新俯下身子的太少了。” 云山雾绕的听完，韩孝周觉得自己应该是懂了，但细细一想，又似乎啥也没听懂。 “听不懂？” “嗯。” 闵雅玲抿了抿嘴，感觉似乎耐心已经见底。 可为了开解这个看起来就不怎么聪明的闺女，闵雅玲又觉得还是要把这事提前给她掰扯清楚比较好。 免得今后又得哭哭闹闹。 “呐，就说姚基淑一家当年从开城迁到清州，再到如今这番局面，你觉得谁的功劳最大。” “当然是明善的外公。” “那你觉得，姚弘基对监察的影响力有当年大么？” “没有。” “那到了明善这一代呢？如果没有奇迹，大概就要从里面退出了吧。当然也可以说不想让李明善继续在里面参和，都是说法罢了。” “可是……” 感觉认知受到挑战的韩孝周下意识就想开口辩驳，可话没出口，就又被闵雅玲堵了回来。 “你先说李仁贵他们家？” 闵雅玲伸手在女儿光洁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摇头失笑道：“你啊，都不知道同意这门亲事是不是害了你，就这脑瓜，被姚基淑卖了还得嫌卖的少了。” “那么大规模的企业，说不要就不要？如果真的不想要，那李明善现在留下的企业怎么都是围绕着锦山的核心业务在做？” 韩孝周嘴张了张，渐渐若有所思。 “好了，让我们说回你嘴里的坏家伙，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听到终于开始说正题，一直扒门偷听的韩勇燮当时就要哭了。 咱老韩的病（划掉），腰这下可终于有救了。 “按照偶妈的意思，明善就是觉得在我身边待着轻松？” “不然呢？郑秀妍那孩子我也是见过的，虽然个子小了些，但也不是没有优势，特别是与你相比。” 随着目光从韩孝周脸上不断下移，闵雅玲把意思表达的既隐晦又明显。 “呀，偶妈”，韩孝周赶忙把身上的薄被又裹了两裹，“您说的像话嘛！” “我在讲年龄啊，你想什么呢，你比人家大两岁也是现实情况嘛。” 说也说不过，打又不能打。 面对突然主动扯掉家长滤镜的闵雅玲，韩孝周觉得自己就挺无助。 “可是，凭什么非要我迁就他。”运气运了好一阵，韩孝周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凭什么？就凭你们两个帕布自己把自己绑在一起算不算？” “就凭未来你得撑起韩，姚，李三家算不算？” “没这点气度，我看你趁早把姚基淑给的礼金送回去得了，免得今后受更多的气。你不是演崔淑嫔么，想想仁显王后当年是怎么做的。” 127甩锅与接锅 经过S.M高层彻夜且密集的公关，再加上李明善的配合，原本打算当作独家新闻的朝鲜日报最终同意以某娱乐公司员工当街使用暴力为题来报道昨夜的事情。 作为汉城最具影响力的几家报社，能全文没有提及金孝渊的名字和艺人身份，已经是报社能给出的最大善意。 至于撤稿什么的，刚交了好多个0的润笔费的李秀满连想都没敢想。 于是，等报纸面市的第一时间，早有准备的S.M娱乐赶忙在官网上刊登关于少女时代总经纪人金竹贤的去职声明。 只是没过了十分钟，这篇声明却又被撤了回去。 再然后，声明的截图就出现在了各大论坛的娱乐娱乐版块里。 随着不断被转发，原本正在猜测究竟是谁家员工的吃瓜群众瞬间感觉没了滋味。 毕竟是S.M嘛，有那位娱乐暴君呆着的地方，公司文化里暴力倾向多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然，如果是艺人的话大家还能帮个腔，顺便看个乐子。 可现在被处理的只是个公司管理，群众吃瓜的兴趣瞬间就少了好多。 “基范啊。” “内，总监。” “去通知公关组，把竹贤xi的离职声明重新挂上就可以去休息了。” 盯着电脑屏幕上那根代表着S.M娱乐股价走势的大阳线，李秀满头也不抬，继续安顿道：“另外告诉金孝渊，这次所有产生的费用公司会挂在她账上，等年底统一清算。如果再有下次，直接开除。” “老师，这个处罚是不是太重了，毕竟孝渊接到的商单虽多，但大多价格不高……” “基范xi，你是在质疑公司的决定？” 被那双阴戾的小三角眼一瞪，承压经验为0的新任总经纪人顿时感觉遭不住了，慌忙把头一低，小声回答：“不敢。” “就这么去说吧，让她和少女时代都长长记性。” “……内” 小步后退到房门口，宋基范刚暗自松了口气，却冷不防又听到身后传来阴恻恻的问询：“对了，听说泰妍和西卡早上没来公司报到，去哪了？” …… “不是，你真打算聘请金竹贤？” “李明善xi，请注意你的措辞。” 嘎…… 被韩孝周这么一提醒，李明善才想起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一个还在观察期的已婚青年。 “怒那nim～” 正趴沙发上看杂志的韩孝周不着痕迹地将嘴角翘了翘，“哎一古，这人上了岁数，不仅腰酸背痛，就连耳朵都不怎么好使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抬头看看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蛋，再低头面对眼前弹性十足，使用期限至少还有40年的小翘臀，李明善都不知道该把这口老槽朝哪吐了。 “如……宝” “干巴巴的，没得感情。” “宝？” “噫，真恶心。” “呀，差不多得了，得理不饶人也不能一次用完吧。” “哼。” 自打被闵雅玲全方位教育了一通，韩孝周觉得自己已经“深谙”了如何从容优雅地去放人形风筝。 线绷得紧了就得往出放放，要讲究可持续发展。 “你不是总说要让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吗？” “对啊。” “那现在公司在这方面数得上的有几个？” 呃…… 按说以目前的经纪人团队人数，其实对S.W来说已经算得上相当富裕。 毕竟白智英和殷志源也算是功成名就的大前辈，人脉关系、行程资源什么的自然用不着费心太多。 平日里只要不去多打扰，这两位也很乐意当个装点门面的人形吉祥物。 至于常年美漂的CNBlue。 自打有桥水作保收购了金州勇士，李明善在湾区和新乡的人脉也得到了飞速拓展。 再加上有2首大热曲目傍身，CNBlue的海外运营权在上半年就被李明善这个黑心老板转给了索尼音乐，基本出于全托管状态。 顺道插一句，S.W即将推出的韩文版华语歌曲专辑之所以能这么快搞定版权，索尼音乐在里面也提供了不少帮助。 当然作为回报兼个人抑制不住的恶趣味，李明善顺手又给CNBlue安排了个大活。 《江南style》 只等着少女时代geegeegee的在明年上半年一通乱杀完，再让哥几个在下半年虚空骑马给其他娱乐公司来个大惊喜。 既然当初其他娱乐公司都选择看李明善的笑话，那现在就谁也别想好过，等着血本无归吧。 而Tara作为S.W目前还在本土市场闯荡的偶像团体，由于徐妍珠曾经参与过Sugar的运营，现阶段情况还不错。 即便未来凭借一首首宅男战歌进入华夏乐坛闯荡，有闲下来的郑世浩在一旁帮衬，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所以要说让李明善最感觉头疼的，其实就剩下了那片还是练习生身份的95小花丛。 身为现如今的练习生主管，金敏哲这个菜鸟的表现只能说称职，距离独当一面不能说差的太远，但仍需打磨是一定的。 李明善本打算让他跟随郑秀晶这帮孩子一起成长来着，可随着95line在C站个人频道的陆续开播，这帮孩子们接到的来自忠武路的邀约也渐渐多了起来。 如果李明善还想按原计划把她们的花期强行押后，到时候花田里估计除了几颗野草，什么也剩不下。 更何况还有韩孝周自身的发展。 让未来的青龙影后短暂应个急还行，真要是绑到那张椅子上伏案操劳，顺带跟那帮老狐狸勾心斗角，李明善自己都觉得这事说不过去。 毕竟这位属于那种玩什么都认真努力，结果什么也没玩明白的纯天然无公害笨蛋美人，就别折磨她了。 “你看着办吧。” 拿到李明善的首肯，韩孝周心中顿时一松。 等的就是你这句。 虽然招人这种事就是自己拿了主意相信李明善也不会说什么，但有些事吧，就得一码归一码，容不得大大咧咧。 这是态度问题，也是长久之道。 更何况招揽金竹贤还是因为自己接受了郑秀妍的请托，为了以后不打麻烦，不如趁早说明白拉倒。 果然啊，没经验的小丫头只需要提出想法就好，而自己这样成熟女性要考虑的事可就多了。 想到这里，自觉办事周到且稳妥的韩孝周得意地吸了吸鼻子，顺手又手指勾起一旁的银色高跟，在李明善眼前晃了两晃。 接下来，论功行赏。 128异类 蹬了一夜自行车，趁着天色将明，成功弥合缝隙的韩孝周便已经出门，为《同伊》的杀青做最后努力。 至于被踩出了火星子的李明善，也终于赶在太阳晒屁股前匆匆打扫完战场，又整了身还算看得过去的行头，开始为几天后举办的小范围订婚宴做准备。 虽说是做前期准备，但说穿了就是在新罗酒店以及华克山庄，这两家汉城本土唯二的超豪华酒店里做个选择。 剩下的，有涂了一脸绿色水光肌的世宗大王出面，自然会有各路专业人士出面，把上下打点的妥妥当当。 李明善只需要当个甩手掌柜，然后在订婚当天乖乖听指挥就好。 更何况这种形式的宴会，对外宣示的意味在某种程度上反倒比订婚这件事本身要来的更大一点。 毕竟两家还算入流的两班人家结合后造成的影响，对一部分人来说，还是要纳入考量的。 譬如那位在大统领不断打压下，正在节节败退的朴总裁。 于是，当李明善这边刚进入峨嵯山，在山顶上，那辆载着朴总裁的商务车也启动调头，缓缓朝着山下开去。 怎么说也是那么大个企业总裁，即便想着与人合作，也不能落了下风才对。 “明善？” 李明善正恼火是哪个冒失鬼差点擦了自己刚买的新车，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C语言顿时又咽了回去。 “总裁nim。” “还是喊姨母吧，从志源那边算你也不吃亏。” “内，姨母。”人家主动递出橄榄枝，李明善的情商也不是那种低到能当场撅人脸子的地步，自然极为顺滑地改了口。 “明善啊，如果不忙的话陪我这老人家走走？” 走…… 走你行不？ 面对发来的邀请，李明善只是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打心里就觉得腻歪。 明明姚韩两家现在摆在头面上的那个人是韩勇燮，而且近来对接的还不错，天天躲草丛里蹲我一个晚辈算干嘛呢。 更何况…… 李明善瞟了眼不远处原本还有几个空军钓鱼佬的小水洼，就后悔刚才出城不该直奔峨嵯山，应该先买个头盔放车上应急来着。 毕竟在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挂了的双话事可不在少数啊。 可要说不去吧，对面那辆大捷龙的车头已经霸了半条道，李明善就挺怀疑自己但凡敢说个不字，下一秒从山上出溜下去的就不光是有田车神了。 “内……” 寻了块阴凉地，朴总裁站在山腰眺望着远方影影绰绰的汉城。 又过了三两分钟，眼看李明善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这位年过半百的女强人只好无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听说，你要跟韩家那孩子订婚？” “嗯，其实今天来华克就是看场地的。” “不打算通知我？” “其实只是简单订个婚，本想着邀请些亲戚观礼就好。” “何况忠武路演员虽然不如偶像有那么多顾忌，但最基本的路人缘总得有吧。” 说着，李明善伸手一指自己，“要是被外人知道孝周的订婚对象是我这种票房毒药，她还要不要在忠武路混了。” “你们会怕这个？” “积毁销骨嘛，既然她还想当演员，艺人口碑路人缘这些东西是躲不掉的。” 李明善自嘲地笑了笑，“至于我就无所谓了，反正也被骂惯了，少听几句有时候还觉得缺点啥。” “呀，你这崽子是在埋怨我吗？” “没有，真心话。” “口不应心。” 眼看这位左右就是不信，李明善也懒得再辩解，索性保持沉默，把话题主导权又交了回去。 “你也歇的够久了，出来帮帮姨母。” “忠清两道的乡绅不是跟您配合的挺好嘛，而且现在也只是争取应当的利益，再加上gaka留下的人脉，对付现在这位应该不缺我一个吧。” 为了加强可信度，李明善还特意指着自己泛青的眼眶，“再说您也看到了，只是家里这些事我现在都忙不过来，再把这些事揽过去，只怕把两边都耽误了。所以，就别往里面参和了。” 在临来之前，朴总裁也的确想过李明善会拒绝的可能。 什么不乐意把宝都押在自己这边，打算给忠清道留下后退的余地。 什么看不惯自己那个闺蜜，所以不想加入之类的。 不管哪种理由，她总觉着李明善怎么也该多推拉几句，听听自己开出的价码再说。 可谁曾想，他居然拒绝的这么快，甚至没给互相留下继续谈判的空间。 但这位也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物，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 “明善啊。” “姨母您说。” “你说，上一回为什么没有人出头替你说话呢？哪怕是李富真。” “我想以她的能量，不管是把新闻控制在未发酵状态或者直接压下来，应该不难吧。” 眼看这位又打出旧事重提和挑拨离间两张牌，李明善鄙夷之余倒真的想听听，以这位的视角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又不花钱。 而且以这位曾经站过的高度，说不定还真能给些不一样的意见。 “因为你和他们不是一类人。” “嗯嗯嗯，您说的对。”李明善敷衍地把头点了点。 至于在心里，则已经开始打算要不要顺着这个思路，托小达利欧去找二十世纪福克斯要身异形的衣服穿穿。 然后等韩孝周哪天得闲，在家里来一场人类大战异形之类的贴身战斗。 这不比丝袜什么来的刺激？ “怎么，你不信？”许是看出了李明善的不屑，朴总裁也在今天的会谈里第一次提高了声调。 “其实从邀请那些小型娱乐公司入驻文创园开始，你就已经被归为异类了。如果不信，你可以好好想想，自从爱茉莉开完发布会，别说商业演出，还有谁去过你那里拜访？” “没有。”李明善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似乎就是这样。 “在汉城，人们都是信奉赢家通吃的，现在被你这么一搞，让别人怎么下嘴，又怎么下得了嘴。” “如果我坚持呢？” “那S.W就等着关门吧，旗下艺人没有工作，自制节目没有投放渠道，至于c站，你觉得NAVER是做什么的。” 看着李明善眉头越皱越紧，朴总裁心里渐渐开始放松。 为了防止李明善变卦，她又随即补了一句，“就连孝周那孩子，说不得也得因为你挨了别人欺负，至于什么演员演技，想都别想。” “那以您的想法，我该怎么办？” “加入，加入他们。” 129 换人 “你说什么？！” “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反应啊，怎么说我也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总要赚钱养家吧，不然被人夸我牙口不好怎么办？” 仔细把李明善上下打量片刻，确认这货不是被鬼神附体的韩孝周，才在狐疑中夹杂着一丝笃定开口。 “她是不是拿什么威胁你了。” “怎么会，要是真受了威胁，我保准现在正朝你使劲眨眼嘞。” 李明善说话的语气铿锵有力，让人听起来十分具有可信度。 只是没等这边话音落下，一股风就可巧从开着的玻璃窗钻了进来，快速掠过餐桌，再卷起几滴腌白菜上的酱汁，然后直直冲进了李明善的双眼。 “呀呀呀，疼！” 目睹了如同现世报一般的场面，韩孝周也是忍了再忍，才终于摁下幸灾乐祸的想法上前帮忙。 用清水冲洗完，又帮忙涂上黏糊但凉意十足的药膏。 做完这些，韩孝周边抚摸着倒霉蛋的脸以作安慰，边旧事重提，“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也没……” “先想好再说喔，辣眼睛的匹诺曹nim。” 收到这么贴心的提醒，李明善顿时就歇了继续糊弄的心思。 毕竟连穿越都能轮到自己头上时，为了版本增强，再突然开发出一种只会伤及自身的言出法随似乎也不是什么太难理解的事情。 “因为近来被gaka打压的厉害，那位姨母有些急了，她正在考虑要不要以世宗市建市为由，带领忠清道议员集体退出。” “疯了吧，退出？！” “没疯，清醒的很。而且也就是这位姨母吃过见过，不然就这招以退为进，一般人没个几十年功力可玩不转。” “嘶……” 韩孝周听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是等把凉气嘬完，那张白净的俏脸上却依旧写满了茫然，“为啥？” 李明善强睁着双眼，把手又搭上了韩孝周肩头，轻柔地晃了两晃，“听话，别太为难自己，这么复杂的事情其实不适合你。” 说完，又赶忙把眼睛闭上，等待暴风骤雨般的打击。 啪叽！ 触感温暖又绵软，只是还没等心神荡起来，李明善就听到了让人无奈的呢喃。 “想岔开话题是吧，做梦。” 嘁…… 一瞬间，李明善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青梅搞不定天降的故事。 不说其他，就这种被人一早就摸清底裤的感觉，想想都烦。 “第一层当然是在做切割嘛，一方面表示自己跟那个哭丧脸不是一伙的，另一方面哪怕迁址失败，忠清道老乡绅那边她也能有所交代。” 虽说李明善现在双眼红肿，看起来十分狼狈，但看着这货满脸自信的搁那儿瞎掰，韩孝周就觉得十分帅气。 哪怕扯的再离谱都很帅。 “嗯嗯嗯，还有呢。” “还有就是议席数呗，按照现在的席位设定，虽说不能单独发力，但却成了能造成结果变化的潜在力量。这么一来，可供这位姨母活动的空间可就太大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一个人的最佳听众韩孝周单手托着腮，很努力地捧着哏，“最后一个问题，很小的那种。” 内心得到极大满足的李明善吸了吸鼻子，“你说。”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位置，那位姨母为什么会找你？更何况还花大价钱租下了那处崔瑀私宅。” 韩孝周嘴里的私宅，指的是建在龙仁市mbc大长今影视城里的一处仿古建筑。 其所对应的，是高丽时期权臣崔忠献儿子崔瑀，以设立决定政治和人事的“正房”而闻名于世的一处私宅。 至于把这里租下当作订婚场所，是出于那位姨母的某些独特的恶趣味，还是说有其他什么原因，韩孝周是想不出，李明善是懒得猜。 “放心，人家总归是看不上我这个人的。” “知道就好。” 韩孝周一脸慈爱状，伸手抚摸着李明善头顶，“也就是怒那我了，不然谁会收留你这个母胎单身啊。” 自诩外貌协会名誉会长的李明善瞬间感觉受到了侮辱，“呀，从小我可是跟玄彬比着长大的，只要敢在江南一站……” “嗯嗯，继续说，往江南一站就怎么了。”韩孝周和蔼可亲地把指关节捏的叭叭作响。 “就……” 李明善心思电转，只在刹那间就已经在脑子里转了三万六千五百个念头。 但很可惜，没有一个可以兼顾外貌自信的同时，还能避免挨揍。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通来自湾区的电话把李明善这个擅长作茧自缚，又总是记吃不记打的家伙，从漩涡里拉了出来。 打来越洋电话的，是勇士队现任总经理拉里莱利。 “boss，我要辞职。” “可以说说为什么吗，莱利先生？” “因为唐尼，他私下向密尔沃基透露了我们关于易的交易意向。” 就为了告这口恶状，拉里莱利不仅打了好几次腹稿，就连打电话的时间也是他精心挑选的。 23:30 一般在这个时间段，不管是躺在某位美丽女士的肚皮上，还是像正常小年轻一般在喧闹的俱乐部狂欢，总之老板都应该正在兴头上。 因此在听到自己的小报告时，动脑筋的时间就会少一点，而做出冲动决定的可能性就会多一点。 “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比德林斯才是更值得培养的内线大个子。” “所以按照莱利先生的意思，就是我要的人没来，该走的人反而要留队了？” “……是，先生。” “嗬”，李明善轻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莱利先生也是制服组的一员吧，貌似还是总经理来着？” “……是，先生。”拉里莱利隐隐觉得这一状似乎告的有些鲁莽了。 “既然这样，您不应该做些什么吗？” “我明白，可是以唐尼在球员那里的威信，我担心……” 看到韩孝周起身欲走，李明善一伸手便揽住了纤细的腰肢，然后摇摇头，示意别急着走。 “没什么好担心的，去告诉唐尼，他被解雇了。至于那些球员，如果有敢扎刺的，一并送走。不就是当一回金州超市么，无所谓的。” “是。”终于等到了想要听到消息，拉里莱利突然发现并没有多开心，反而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想法。 “另外去找马克杰克逊，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当主教练。” “明白。” 当电话挂断的第一时间，一直被安静窝在怀里的韩孝周才扭动身子，从李明善怀里钻出来。 “呀，你这人怎么回事？” “怕什么，反正又看不到。” 李明善说着话，还不忘给胳膊又上了点劲，“怒那。” “干嘛”，韩孝周表现得格外警惕，“我一早要上戏的，你别胡来啊。” “瞧你这话说的，我也没想过早夭啊。” 解释归解释，李明善的手却一刻没停，“我是想等订婚完毕，咱们再去找一趟安娜苏吧，我打算请她帮我引荐一个胖子。” “胖子？” “杰里克劳斯，一个在篮球经理里仅次于杰里韦斯特的真·副羊。” 130 变了味的 2008年，农历八月初一 宜:交易纳财、临政亲民 以及，结婚姻。 按照原先定下的章程，不论是订婚还是结婚，繁文缛节不要，奢靡浮夸不沾，简简单单就好。 套用韩勇燮喝到微醺时跟李仁贵说的掏心窝子的话，只要两个孩子能合得来过得好就成了，没必要去招惹那些没来由的事情。 因真露摄入量超标，已进入半迷糊状态的李仁贵不停低着头，表示认同。 只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还不等闵雅玲把拟好的意思报回去，那位坐镇本贯的闵家老太太就已经把话递了过来。 按两班传统走。 听到这个消息，别说已经没羞没臊粘乎了好些天的两人，就连闵雅玲自己也呆住了。 可再震惊也没办法，论辈分，在世的两家人里还真没有比这位高的。 更何况闵家老太太还有女方长辈这个身份加持，即便李庸喜还在，大抵也只能低头装糊涂，让晚辈照着办。 不过随着朴总裁出面，没过两天，另一张小纸条又被负责打探消息的金高银送了回来。 【高丽时期】 字条虽简短，但对正发愁该怎么行纳采问名之礼的两家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婚夕，宗族来会者，只奉一盘，行三杯而止耳。” 从这段出自朝鲜史籍材料上的话来看，与李氏朝鲜推崇大明儒学，以至于婚嫁礼俗也全盘照搬天朝上国那周到又繁琐的“六礼”不同，高丽时期的婚俗礼仪更简单，甚至更符合现代人的习惯。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受制于物资供应短缺，才导致当时的人们没法在礼数上讲究那么多。 但不管怎么说，少了好多繁文缛节后，整个准备过程就变得简单顺畅了许多。 除了两个当事人。 趁着周围没人注意，李明善撩开层层叠叠的衣衫下摆，把两条大长腿笔直摊开，享受着夜风拂过腿毛时的畅快。 转头看了眼从正午到黄昏，一直保持着端坐姿态的韩孝周，除了深表钦佩，李明善能做的也只有不停地递上纸巾和水。 “喂，咱就说你家那位老太太是不是对我很不满啊，来，喝水。” 韩孝周袖袍一甩，插了吸管的水杯便不着痕迹地落进她的手里，“怎么说？” “现在可是八月，八月啊，这天气穿韩服，我看她老人家是铁了心打算让你还没过门就先顶上个未亡人的名头吧。” “闭嘴，我看你是前些天片子看上瘾了吧，还未亡人。把腿收回去，像什么样子。” 韩孝周两眼一瞪，检点某人行为的同时，还不忘提醒他把那些小心思收收。 “这不是没试过，觉得新鲜么……” 弱气地小声回了一句，挨了骂的李明善只能把注意力重新看向屋外，看向那些或在回廊，或在池边，同样一身韩服，却神态自若的人们。 “喂”，在宽大袖袍的遮掩下，李明善一点点摸在了韩孝周的手背上。 “又干嘛”，韩孝周没好气地横了一样，边抽手边小声开口：“呀，你这崽子就不能忍忍，等回去再说？” 忍忍， 回去再说…… 感觉鼻血又有不争气的冲动，李明善无奈之下只能当起了话题终结者，“不是，谁要说这个了，我可是正经人。” “呵。”韩孝周偏头表示自己聪明着嘞，谁信谁憨批。 “如宝呀。” “又干嘛。” “咱就说，不是定好只是宗亲和前来帮忙的朋友么，我怎么在现场还看到李秉宪和李秀满了？” 听李明善忽然提起这事，作为参与者，韩孝周的心里有些发慌。 毕竟拟定宾客名单时，姚基淑和闵雅玲可是相当正式的叮嘱过她，不许在典礼前跟李明善提起这件事。 倒不是说两位母亲大人存了什么坏心思，主要还是看着李明善每天无所事事地瞎晃悠感觉心烦。 于是经与闵家老太太商议，几位长辈一致同意得给这个快乐的小二逼找点事做。 或者说，找点麻烦。 “李秀满大概是跟着秀英理事混进来的，至于李秉宪xi，嗯……据说他今天负责扛水，你看那身子板，不扛几桶水白瞎了。” 为了不至于在订婚当天就发生口角，韩孝周开始随口胡诌。 无语沉默片刻，李明善颤巍巍地抬手一指刚打门前经过的林世玲，“那这位呢？该不是来送速食拉面的吧，还有她家那位，总不能现场卖手机电视吧。” 心虚归心虚，这种情况下，韩孝周也只能跟着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爱茉莉的徐敏贞和卖真露的吴常务翩然而过。 韩孝周…… 这玩意儿就他娘没法编了啊，总不能说人家一个来卖化妆品，一个来卖酒吧。 那自己这典礼现场成什么了。 似乎是感应到了新儿媳的心情，酒意微醺的姚基淑很适时的出现在二人面前。 “呦，你们两个小家伙在聊什么？” “偶妈。” “偶～妈……” 相对于李明善的顺畅，韩孝周改起口来多少还有点羞臊，鹅颈低垂时，擦了粉的小脸也渐渐被红色晕染。 “眸光含秋水，举止显端庄。” 一听到姚基淑念起这个，李明善就跟腚上插了颗钉子一样，“呀，您怎么又随便翻我的东西！” “哎一古，谁让你自己就放在桌子上不管的。” 姚基淑才懒得顾及儿子的情绪，一双眼只是笑眯眯地瞧着把头快要埋进土里的韩孝周，“孝周啊，wuli明善的文采还是不错的，是吧？” “偶妈……”羞臊到没眼看的韩孝周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伸手就在李明善腰间软肉上狠狠拧了一坤圈。 探班就好好探，没事写什么诗歌啊。 就算是写，你倒是藏好啊。 显着你了！ 李明善理亏，只能把头一低，咬着牙硬扛。 若不是有事，姚基淑其实还挺乐意看这对小儿女在自己面前腻歪，可这不是有正事嘛。 “李明善。” “嗯？” 习惯了跟老妈拿朝鲜话交流，陡然听到这位拿汉语开腔，李明善原本还荡漾的小心脏顿时一紧，“出事了？” “没什么，朴总裁和李会长几个刚刚聊起了经济，忽然想听你的意见。” “我？”李明善打心眼里就没想过在这种日子去聊什么经济。 更何况美人在旁，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伦理哪个不比那帮老坛酸菜强。 哪怕是保尔森和小达利欧这种进口洋白菜也不行。 眼看儿子的屁股沉到了这般地步，作为老母亲，姚基淑也只好祭出杀手锏。 “明善啊，你那首诗最后一句怎么讲来着？是不是岁月静好日，福寿永绵长。” 话音未落，李明善已经不见了踪影。 131评价 “看来雷曼是要没了，不过既然高盛快要吃饱，那亨利保尔森和吉米戴蒙总这两个家伙该起床干活了吧。” “听说9月中旬美联储会出炉一份万亿美元计划，不过以我对那帮人的了解，最后7到8000亿应该差不多。” “7000？嗬，听起来死神又要挥舞它的镰刀了啊。就是不知道咱们那位企业家大统领这次又得拿出多少外汇储备来应对，该不会再一次号召全民募捐吧。” “其实拿出多少不重要，看他如何落地罢。不过话又说回来，现代集团和这位自诩身无长物的崽子可都是拿着高盛的钱在办事，想来以李郑两家的龃龉，怕不是到最后还得请您老人家再去教化所住两天以平民怨喔。” “我会怕他？！” “几位都少说两句吧，还有总裁nim，您执意要把李明善喊来，又是为何啊？” “哎一古，话说您这礼也受了，茶也喝了，现在人家可是骊兴闽氏堂堂正正的外孙女婿，您现在还李明善李明善的，该不会……您对那孩子还有什么不满意？” “怎么会，一时失言罢了。弘基勇燮，你们两个可别听她挑拨。” “不敢。” “不过这又说回来，明善这孩子也该来了吧。” “” 看着面前的大门，经历过几位长辈轮番考校的李明善用手发狠地在脸上搓了搓，这才将钥匙缓缓推进孔洞中。 然后…… “回来了？” 看着正朝自己走来的韩孝周，李明善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回来晚了。” 其实在被姚基淑送回来的路上，韩孝周已经从她嘴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要说心里对这些没眼力见的长辈一点怨气没有那是假话，但与被这帮人打扰了订婚仪式相比，韩孝周更担心的是李明善的精神状态。 毕竟就在不久前，这个男人才把他已经不堪重负到失态的那一面展现在自己面前。 相比于担心李明善会不会当场撅了那帮人的脸子，韩孝周心里更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顾及，在那些长辈面前选择无条件的退让。 还真是会挑时候啊。 “没有为难你吧？” 这句问话若是放在原先，哪怕只是在24小时前，李明善绝对会把胸脯拍得山响，表示自己一切OK。 但如今两个人之间只差一张纸，和一场三年后举办的典礼，此时此刻，他也不介意在韩孝周面前稍稍表现出自己疲惫的一面。 “还好。” 好就是好，还好那就是不好。 想到这里，韩孝周眼中的爱怜更甚。 踮着脚尖，伸出双臂。 韩孝周把李明善轻揽入怀，边揉着那头渐长的黑发，边把朱唇凑近安慰道：“辛苦了。” 其实……也没那么辛苦，最多就是事情办成后可能数零数到眼花。 心里想归想，但这么好的撒娇机会摆在眼前，李明善觉得自己还不至于傻不愣登到无视的程度。 毕竟这连七天都还没到，更何况七年。 心里开始犯痒的李明善提起鼻子，随即狠狠一吸，“兄弟，你好香啊。” “呀，老实点！” 趁着暂时还能忍耐，韩孝周慌忙扭身躲开了那双开始上下游走的大手，红着脸，边小碎步往厨房钻，边自顾自地碎碎念叨，“这么晚了明善一定没吃饭，我下面给他吃。” “喂，不要辛拉面。” 砰！ 等厨房门被重重关上，李明善的笑容也逐渐开始变态起来。 你来跑，我来追，追上要被嘿嘿嘿…… 而且那可是厨房啊，就说上次解锁新场景是什么时候来着。 等一碗拉面吃完，时针已经无情指向了凌晨四点。 虽说消耗量远大于摄入量，但作为主攻手，李明善觉得此刻自己的精神头好的可怕。 当然，也仅限于此，藏在薄被下面的两条长腿早已经抖得跟筛糠一般。 “喂。” “谢邀，竭泽而渔的事咱可不能干哈，要讲究可持续利用。” “呀，谁跟你说这个了。” 多少还有点羞涩的韩孝周顿时秒懂，随即就把粉嫩的拳头狠狠砸在了李明善手臂上，“我要问的，是他们是不是又在难为你了！” “为不为难的倒在其次，毕竟怎么说这次人家又是出场地又是帮着四处拉人情，甚至还亲自出面把你家那位万年不挪窝的老祖宗也请了过来，这要是再不答应帮忙做点什么，我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了。” 李明善虽然说的轻松，可当韩孝周抬眼看时，却发现额头上那道的川字纹似乎要深了些许。 “很难么？” “难是不难，就是有点丧良心。” “丧，良心？” 李明善虽然觉得不太应该在床笫之上讲浑身都散发铜臭的事情，可谁让自家刚过门的小媳妇就是这么个喜欢给人递台阶的宝宝嘞。 “美国那边的经济状况迟早会对汉城造成影响，所以与其等他们挥舞着钞票来完成资产收割，你外婆她们打算动用所有影响力，让这边赶在美联储之前完成放水。” “嗯？嗯嗯，你说得对。”虽然从开头就已经听不懂，但丝毫不影响韩孝周发挥演技，把一个优质听众的表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啪！ 李明善慢慢把手从那个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收回。 “呀，你干嘛拍我！” “因为你是个帕布。” 被当面揭穿的韩孝周窘迫地缩了缩脖子，不一会儿，又悄悄把小脑袋探了出来，“你还没说完呢。” “你外婆她们费劲吧啦地搞这些，必然是没想着要大水漫灌，所以他们就想把我推出去做为代表，以他们的信誉作为背书，以桥水和保尔森基金公司作为通道和杠杆，然后把这笔钱成几何倍数的放大。” “至于拿到这笔钱的初衷，自然是要帮助国内中小型企业渡过现金流短缺的难关。当然也不是全部，太烂的该倒闭就让它们倒。” “这不是好事么？” “好事？” 低头看着那副萌哒哒的小表情，李明善总感觉自己是在犯罪。 刚才非要多这句嘴干嘛，让这孩子每天只是单纯地接戏上通告多好。 “呀，你怎么又吞吞吐吐的！” 李明善觉得刚才那句评价下得草率了，这人单纯个屁。 你才吞吞吐吐的嘞！ “还能有什么，他们打算从供应链入手，然后为链条上有价值的中小型企业提供融资，还款来源就是来自核心企业的支付款。当然，钱也不会白给，需要掏利息的。” “那利息高么？” “比友利银行高一点，比那些放贷的低多了。” “听起来不错啊。” “那如果在合同里加一条债转股的条款呢？” 听李明善把话讲完，韩孝周顿时沉默了，就连看向李明善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复杂。 贸易是跟财阀发生的，担保是由财阀提供的，还款来源也要仰仗财阀鼻息。 更别说提供融资资金的，还是财阀共同推出的代表。 只要在合约上签下名字，到了收账时候，企业的归属权可就由不得这家公司会长做主了。 毕竟产什么卖什么，多会进货多会回款都在一份份调查报告上写着，如果有哪位看上了这家企业，只需通知李明善在恰当的时间把水龙头一拧就好。 虽然想通了其中藏着的关窍，可面对现如今还在银根紧缩的局面，韩孝周思虑良久也想不出可以解套的办法。 还真是…… “明善，知道我偶妈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李明善本已经做好了被声讨的准备，可没曾想，这位居然选择另开一个话题。 “不知道，说说看。” “好的不纯粹，坏的不彻底。” 132再见Jessi “总之就是这样，振兴委员会，湖岩美术馆和骊兴闵氏掌控的一家公司会以合伙人的身份共同出资，而金投公司只需要在行政院通过中小企业扶持资金方案后进行投资追加。” “至于美秀怒那，我需要你帮忙在内部进行协调，有些优质企业我会打包把债权转让给友利银行，然后再通过不良资产化解这个渠道收回来。” 看到韩美秀有皱眉的趋势，李明善不急不慢地又补了一句，“作为一家新设立的保理公司，在业务极速拓展期间，办公用品的需求量可是很大的。” 韩美秀顿时心领神会，微笑着点头应承下来。 “所以，两位现在还有什么问题么，特别是我们的安本部长。” “没问题，全力配合。” 安志浩先是暗地里扯了把已然两眼开始放光的韩美秀，随即向李明善发出邀请，“明善啊，既然正事谈完了，要不要去club喝一杯？” “我……” 李明善本想推脱来着，只是转念一想，韩孝周被同伊剧组拖回去说要补拍几个场面，自己大概要独守空房到后天才能见着人。 而老娘姚基淑，自打把订婚仪式搞完，这位就跟被狗撵着一般，连夜拖着李仁贵就飞回了华夏。 甚至连想要嘱咐李明善的话，都是过了安检口，边登机边在键盘上现敲出来的。 至于韩家…… 想想还是算了，怪尴尬的。 “哎一古，你只是订婚啊订婚”，安志浩抓起搁在手边的西服，接着两步上前就揽住了李明善肩头，“今天这顿我请，不怕你被回家翻钱包。” “哎，我不是……” “走了。” “该走了，金孝渊。” “可现在才10点啊，西卡，场子才上人啊。” 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正在兴头上的金孝渊随手一划拉，“不信你……别看。” “哈？” 突然180°的转弯，让郑秀妍不由自主地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呀。” 眼看着李明善三人正在酒保的带领下走上二楼楼梯，有着惨痛经验教训的金孝渊顿时感觉牙疼，“艾…西八，怎么哪哪都能碰上这崽子啊，西…” 等她回头看去，本该站在自己身后的郑秀妍此时早已没了踪影。 “呀，郑秀妍你这个没义气的家伙。” “安本部长，这是您定的房间。” “嗯”，安志浩略微把头一点，便大马金刀地走进了包房。 他刚想招呼李明善入座，只是刚转头，却发现李明善依旧站在门外，正看着隔壁包房若有所思。 “怎么了？” 疑惑地将身子探出门外，却没发现任何异样的安志浩只能把问题丢给李明善。 “没什么”，李明善羞涩地低头指了指不断擦身而过的清凉美女们，小声喃喃道：“好久没有出来，觉得有些眼花。” “嘿嘿嘿，眼花就对了，知道为什么不让你美秀怒那跟着了吧。” 说着，安志浩一把抓住李明善就往包房里拉，“来，做哥的待会儿让你不仅眼花还眼晕。” “嗯嗯。” 李明善这边刚把房间门关上，紧跟着隔壁的房门就被悄悄地推开了一道缝。 然后，六只眼睛便不停透过门缝开始向门外扫视。 “哼，明善欧巴怎么可以这样！明明已经是订了……”排在最上面的那双清澈鹿眼里毫不掩饰自己对李明善的不满。 “允儿，订什么了？”听到这话，最下面的两只圆溜但充满好奇的小羊眼开始不停朝上瞥。 “允儿说怎么就这么巧，能让李明善那白痴把房间订到咱们隔壁。” 正努力踮起脚尖的李纯揆边帮着开口解释，一只手却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允儿身后，然后照着目前还没什么看头的小鹿臀狠狠一掐。 作为少女时代里唯二知道李明善已经订婚的人，此刻林允儿也自知失言，只好咬着牙，默默忍受着来自纯揆欧尼的爱抚。 金泰妍的性子只是憨但人脑子够用，简单通过李纯揆的敷衍之词，她已经猜出这两人一定知道些不便透露的秘密。 而且这种所谓的不便透露，极具指向性。 回头看了眼窝在沙发里，表情极不自然的郑秀妍，小鬼队长心里也是一阵的无奈。 这事闹的。 原本是打算偷偷带着全员出门放松放松心情的，现在好了，放松也没放松彻底，待会儿回了公寓还得上线情感开解大师。 一想到这个，金泰妍心里就是一顿委屈。 明明自己只是唱的像离过八次婚的女人，又不是真他娘的离过八次婚，干嘛啊这是。 这烂怂队长谁爱当谁当吧，自己是不能再当了。 对，明天就找李秀满老师说。 他要是不同意，就…… 已经在幻境里开始胖揍暴君的金泰妍情不自禁地向上挥了一拳，半秒过后，就对李纯揆身上，某处让队内大部分人都深感嫉妒的部位进行了精准打击。 “呀！” 随着一声惨烈的叫声响起，三个小丫头就那么华丽丽地齐齐跌出门外。 “果然是你们，还以为眼花了。” 看到这三人并无大碍，李明善就乐呵呵地俯下身，开口问询道：“话说不时不节的，你们这是干嘛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压在最上面的林允儿立刻抬头，然后就正面迎上了李明善的好奇眼神。 “我，我们～” “呀，你这狗崽子只知道看戏是吧，就不能搭把手？” 相对于还在怀春年岁的允儿，李纯揆对李明善早已经实现了有效祛魅，说话自然也没了那么多的顾及。 “纯揆呀，做人要看清楚形势的啊。” 李明善说着话，手掌也很好地盖在了李纯揆头顶，然后就像摸小狗一样的开始揉搓。 别说，毛茸茸的，手感相当不错。 “呀！” “来嘛来嘛，让欧巴再摸会儿。” 看着门外的事，郑秀妍自己也坐不住了。 没办法，再这么下去，谁都知道李纯揆成了被聊猫逗狗的那个了，那少女时代以后还要不要在清潭洞混了。 “明善、欧巴。” 以往喊的顺畅无比的称呼如今却变得有些生涩。 不过从“恶行”制止的效果来看，评价还是较为正面。 “J……呃，西卡，你好啊。” 如果说刚才的李明善是鬼迷心窍，为了瞧一眼才打着选酒的名义溜达到门口等着。 那么现在，当郑秀妍真正出现在眼前时，浓浓的负罪感也让他说话也变得磕巴起来。 如果按照正常发展，等李纯揆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照着李明善踢一脚，骂两句，随即再把郑秀妍拖回包房，这事也就了了。 今后即便两人再见面，大抵也就是从尴尬无言到平和以待，然后再沦为午夜梦回时，记忆尚在但面容已悄然变得模糊的某某。 “哎一古，这不是少女时代嘛，还不赶紧过来给前辈问好！” 随着一声大喝，原本只在两人间流转的尴尬氛围被骤然打破。 若是放在其他场合，李明善指不定能抱着这货啃一口，只不过在这种人多嘴杂的环境下，这样鲁莽到失礼的举动只会让人觉得很不爽。 更何况，讲话的这个男人，还是业内公认的，喜欢欺辱后辈的混蛋。 “高英旭xi。” 李明善起身的同时，也敏锐注意到了金泰妍那小身子骨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再一联想似乎在哪听过一嘴，有个无良前辈喜欢不停打电话骚扰金泰妍的事情。 两项前后一作对照，对高英旭的印象顿时又恶了几分。 李明善把身子一横，挡住几个小丫头的同时，也把冷脸朝向了表情逐渐凝固的高英旭，“你想挨揍么？” 133再见，Jessi 作为在文创中心白嫖过的过气艺人，虽然没跟李明善本人打过照面，但对于这位前会长犯下的累累恶行，高英旭至少已经听过了不下十数个版本。 虽说现在已然卸任，但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天晓得他会对自己做下什么不忍言的事情。 尤其是在这位已经摆明要替少女时代出头的时候。 高英旭心里这个委屈啊。 抛开前后辈这件事，单是在公开场合，歌手身份的自己让一个刚出道的偶像团体过来打个招呼怎么了？ 这些年好像谁不是这么过来似得。 不对，该不会他已经知道自己打电话给金泰妍的事了吧。 一想到这个，高英旭就觉得仿佛已经有水泥缓慢没过双腿，待会儿只要金泰妍一点头，自己就得被李明善装进油漆桶沉江一般。 可还不等他在失礼和活命之间做出选择，李明善阴恻恻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 “英旭啊，来，过来。” “内”，看着如死神般的李明善正不停朝自己招手，高英旭都快哭了。 可又能怎么办嘞。 面对完全处于更高纬度赛道的李明善，高英旭现在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等他恭恭敬敬地行完礼，看着那宛若筛糠一般的双腿，李明善和善地点点头，旋即又转头笑骂道：“呀，你们几个，没看见大前辈当面嘛？不赶紧打招呼还想再被anti啊。” “一，二，三，我们是。” “少女时代。” 还不等高英旭回礼，李明善就把林允儿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开口介绍道：“英旭啊，少女时代的允儿认识吧，我没出四寸的妹妹。” 哈？ 要不是早早就被李明善按住了小脑壳，林允儿都想转头朝这个拉自己挡枪的家伙狠狠呸一口。 别说是四寸，就是按十寸算两人也丁点儿挂不上边吧。 不要脸。 “允儿，愣着干嘛喊人啊，想出人头地没个好前辈带着怎么行。” “还有英旭啊。” 高英旭怎么说也是打混了十多年的社会人，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就让他明白林允儿这是被李明善当人形挡箭牌使了。 至于目的也很简单，既想替少女时代里某人出气，又不想暴露跟他的真实关系。 眼神瞥向躲在最远端的金泰妍，高英旭感觉自己悟了。 只是一瞬间。 什么金泰妍哭着向李明善告状，然后自己被调查公司的人跟踪，再被上门堵人的逻辑链条，最后再被全都被高英旭亲手给连上了。 很顺。 “李、李会长，我我我。” “明白就好”，李明善和蔼地伸手拍拍他肩膀，“去玩吧。” 目送高英旭连滚带爬地离开，李明善又转眼看向少女时代，“你们几个，是打算再玩会儿还是回公寓？” 被高英旭这么一搞，郑秀妍几个也没了继续玩闹下去的心思，纷纷点头想要回去。 只不过这帮熊孩子是背着公司偷溜出来，现在如果联系李秀满，回当然回得去，但面壁罚站或者竹笋炒肉之类的处罚怕不是要人均先来一套再说。 “我让金竹贤过来送你们回去，万一她问起来咱们是怎么碰上的，就说、就说，嗯……” 李明善也没想到会有这么狗血的故事情节被安排在自己身上，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哪怕是喝花酒被抓了现行嘞，那怎么着也比现在这种裤裆里抹了黄泥一般的状况要好解释的多。 “算了，你们先去我那个包房等着，我去找酒保结账顺便联系金竹贤。” 等把这群女疯子交待给了安志浩，李明善这才在酒保的引导下向着一层走去。 只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中年男性正夹着手包一路尾随。 “不是，竹贤啊，公司里难道就没有再大一点的保姆车了么？” “内”，金竹贤歉意地深鞠一躬，“现在公司里只有CNBlue的车还在，所以情急之下我也只能开这辆过来。” CNBlue成团时，一方面是成员人数少，另一方面当时的SW用钱的地方很多，所以就买了辆起亚嘉华先凑合着。 等后来整团挪到了美国发展，这台车也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全公司的备用车辆，而且被保养的很好。 可是如果非要说缺点就是可容纳的人太少，使劲塞吧的话，连司机九个。 “秀妍啊，一定要记得参加明天早上的练习课啊。” “秀秀加油！” “欧尼不要太早回来，我皮肤再生，需要有充足的睡眠时长。” 抛开知道内情，却一早就被挤进车内的李纯揆和林允儿，其他六个以人均一副红娘标准脸的姿态在已然尴尬到抠脚趾的郑·崔莺莺·秀妍面前经过，又轮番拍了拍早已许了他人的李·张生·明善的肩膀，随即嘻嘻哈哈地扬长而去。 老娘明天就要买房搬出去，这艺人公寓是一天都没法住了。 心态即将爆炸是一回事，而怎么应付眼前的李明善则是郑秀妍现下最亟待解决的难题。 思来想去，自诩急智无双的郑秀妍提出了合理化建议，“各回各的” 正愁着瓜田李下的李明善丝毫没犹豫，立刻点头，“好。” “呀，你难道连最起码的绅士风度都没有了吗？” “其实还是有一点的。” “艾西～” 也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什么。 但从刚才就感觉被人盯梢的李明善此刻哪还有粉红色的念头，现在他一心只想着赶紧把郑秀妍送上车，至于之后，那就等之后真来了再说。 然后，之后就真的来了。 突如其来的暴雨，只一瞬间就打散了还在江南区游逛的小年轻。 随着大雨不停落下，夹杂着树叶的狂风也不合时宜地打在了每一个急需返厂保养的男女脸上。 主打一个众生平等。 为了不把那张与交友网站上差距过大的真容显露，什么前后辈等级，什么温良恭俭让，在争抢出租车面前那根本不值一文。 “竹贤xi刚刚打来电话，说她很快就到，再等等吧。”被拍成落汤鸡的李明善小心拉开一道门缝，朝着在电话亭里避雨的郑秀妍小声安慰道。 看着宛如水鬼一般的李明善，郑秀妍心里的那点小怨气早已经消失不见。 “你进来吧。” 要说李明善不想找个地方避雨那是假的，可问题是，就电话亭内的那点空间，换个体重稍微大一点的胖子转身都困难，更别说塞两个人进去。 除非脸贴脸。 “别了。” 李明善狠狠在脸上抹了一把，又贱笑地指指上身已经贴了肉的白衬衫，“就哥这线条，怕你把持不住。” “呸！”其实已经盯了许久的郑秀妍轻啐了一口，边傲娇地抬起下巴边小声嘟囔，“就一块腹肌，又不是没见过。” “你说什么？” “我说”，郑秀妍把手搭住门把手，在狠狠关上的同时也把话丢了出去，“你就在外面淋死吧，混蛋！” 又过了十多分钟。 当金竹贤再一次驾车出现时，电话亭外已经风停雨歇。 “上车吧。” 拉开车门的同时，李明善很清醒地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才示意郑秀妍上车。 “你呢？” “你觉得大庭广众下这样合适么，万一被人拍到，你还要不要当艺人了。” 为了增强说服力，李明善又忙把话丢给了金竹贤，“不信你可以问问竹贤xi。” 这些其实郑秀妍都明白，毕竟SM的教育课也不是白上的，但李明善今夜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还是让她感到格外酸楚。 “我知道了。” “那就赶紧回吧，那帮疯丫头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别到时候真把你锁在门外就搞笑了。” “内。” 眼看着车门缓缓合拢，李明善忽然有种感觉，似乎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有这种在私底下见面的机会了。 “内个，秀妍啊。” 听到李明善的声音，郑秀妍只刹那就牢牢握住了门把手，“怎么了？要上来么？” “阿尼。” 李明善笑着向后退了半步，随即才开口：“其实在偶像团体里短时间或许还好，但永远别指望每个人能够始终保持想法一致，这和每个人的性格出身有关，但更多的是来自于名气和收入逐渐拉开差距后的心态失衡，孝渊就是例子。” “所以啊，如果真的想让少时成功迈过女团的七年魔咒，是需要每个成员都做出牺牲的。” 随着抓住门把手的手指一根根地松开，郑秀妍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得公式化，“内，我一定会牢牢记在心里，用心体会的，谢谢。” “那就赶紧走吧，不然我这身肌肉线条可都要被人看光了。” 再一次目送保姆车离开，李明善这时才把嘴角耷拉下来。 环视一圈重新喧闹起来的街道，李明善心里莫名生出一个念头。 是时候招几个保安公司的人了。 小练笔-《紫罗兰》 “社长nim，买花。” “泰妍xi，难道现在连仙人掌都在你手底下活不过一周了吗？” “阿尼，社长上次送我的仙人掌长得很好呢。” “那你这是？” 回头看了眼窗外，金泰妍这才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开口撒娇道：“昌虎欧巴，你就告诉我吧，bulingbuling～” “咿额，怕了你了真是。” 眼看着一个完全不适合撒娇的人在对着自己撒娇，作为当事人的姜昌虎觉得心理压力很大。 “呐，紫罗兰。” “好养么？” “如果是郑秀妍的话没问题，而你我的朋友，能不能活过两天都难说。” “呀！呀！” “别呀了，就说到底要不要吧。” 金泰妍很努力才把已经外扩了三圈的鼻孔重新恢复原样，又恶狠狠地盯着姜昌虎看了许久，才咬着牙开口：“要！” “谢谢，诚惠5000元。” “5000？你怎么不去抢！” “1000是花的成本，剩下4000是情报费。” “给，10000，剩下的留给你充会籍费。” “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我已经打算转籍twice了，平井桃那孩子，哎一古。” 等金泰妍阴沉着一张脸离开，后脚从储藏间里，本该已经离开的郑秀妍却又缓步走了出来。 “一直玩躲猫猫很有意思么，西卡xi？”姜昌虎头也不回的开口。 “对不起，又给您添麻烦了。” “麻烦倒是不麻烦，就是觉得都这么久了，难道还非要用这种方式来交换各自的心意么？” 被点破心思的郑秀妍顿时面容一僵，“都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走了。” “嗬。” 对于这两人的事情，作为旁观者的姜昌虎一向把心态放的很平。 既然都这么喜欢傲娇，那就随她们呗。 反正等哪天真走散了，后悔的那个也绝对不是自己。 “不过就是可惜了你们了啊，也不知道金泰妍那家伙能不能懂。” 弯腰从货架下又搬出两盆紫罗兰，姜昌虎一边小心剪掉枯萎的枝丫，一边喃喃自语：“这可是紫罗兰啊，小心翼翼守护的爱。” PS: 2024了居然还能在B站碰到郑秀妍的脑残粉，也真TMD是醉了。 哪怕是能从老郑身上学点正面的东西呢，也不至于脑残到连什么是玩笑话都看不懂的地步。 大无语了。 134嫌隙 淋了场大雨，回到家的第一时间李明善就给自己煮了姜汤，又冲了个热水澡。 可即便如此，该来的感冒发烧终归是掐着点到了。 “啊秋～” 韩孝周嫌弃地推开蛄蛹过来的毛毛虫，“怎么又出来了。” “渴了，想喝水……” “呐。” “鼻子堵。” “纸巾盒在那，自己擦。” “哎一古，结了婚的女人还是真是无情吖……” “呵呵，想两人一起躺下明说。” 眼看撒娇不起作用，李明善也只能踩着松软的棉花步，寻了个离韩孝周不远不近的沙发坐好，“回头跟你阿爸商量个事呗。” “怎么了？” “这些天总感觉有什么人在暗地里盯梢，虽然没抓到证据，但我还是想着能不能拜托给推荐几位出身白马啊，白骨之类的，身手好的退役选手过来，有备无患嘛。” 听到这话，韩孝周顿时心中一惊，两道秀眉也紧跟着皱了起来。 只是她吃惊的并不是有人在跟踪李明善这件事，而是怎么这么快就被一个军事小白给察觉到了。 要知道骊兴闵氏这次动用的可是在国情院那边的人脉。 当然与这个相比，眼下让韩孝周更觉为难的，是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吐露实情。 虽说当初自己和偶妈也曾异常激烈的反对过这件事，可一旦被李明善知道，不管主动还是被动，自己陷入被动局面那简直是一定的。 可又能怎么办嘞。 等待片刻没得到回应，还不知道内情的李明善只以为韩孝周是觉得为难，连忙开口宽慰道：“哎一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等过些天我找达利欧他们问问，毕竟论起专业性，那边可是一言不合就耍美式居合的地方。” “到时候咱们也不用多要，就一人配一支满编的兰博小队，然后每天起来啥也不干，先绕到光华门那边嘚瑟一圈再说。” 听李明善这么一通描述，再想想那位自登顶以来就神神叨叨的大统领，韩孝周顿时就绷不住了。 “噗嗤，神经啊你，哪有这么埋汰人的，你就不怕那个小心眼子真发狠收拾你？” “怕？虽然因为姚弘基的关系只能选择站在朴总裁这边，可我如果不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们怎么安心。再说了，他如果只是给点小鞋穿也就算了，如果真打算掀桌子，大不了把点津堂那些黑材料往出一丢，大家推倒重来看到时候谁更难受。更别说……” 李明善得意地小脖一仰，又把左胸口拍的哐哐作响，“咱可是被明洞中街27号罩着的，怕他？” 你当然不怕，但闵家怕啊。 韩孝周心里轻叹了声，目光中既有无奈也有几分羡慕。 按照闵氏老太太的想法，骊兴闵氏这次不仅要吞掉蛋糕上的那颗樱桃，还打着一旦风险外溢，还能及时抽身继续去作那个百年世家的念想。 如果李明善不是华夏人，哪怕是华裔，闵老太太也不会暗地里派人对这外孙女婿进行盯梢。 毕竟从汉城到济州岛，在这号称三千里江山的地界，骊兴闵氏自忖还有那么些掌控力。 可现实没有如果。 天晓得李明善一旦存了其他心思，会不会仗着兜里揣着的那个小红本本，把事态扩大到让闵氏也无法承受的地步。 “明善，其实……派去盯你梢的人，是闵家。” 韩孝周的声音低了下去，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沉重的情绪压着，缓缓落在空气中。 她现在也是彻底想开了，与其拖到辩无可辩的地步再讲，倒不如在还有转圜余地的时候，就跟这个对自己不设防的帕布彻底说个明白。 憨戳戳的表情只在一瞬间就凝固在了李明善脸上。 他转头看向韩孝周，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有惊讶，也有不解。 “为什么？” 李明善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他虽知自己与韩孝周的婚姻背后有着家族利益的纠葛，却未曾料到闵家会直接对他采取这样的行动。 韩孝周轻叹一口气，缓缓解释道：“其实家族之间的斗争，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和残酷。闵家这次的目标不仅仅满足于商业上的利益，所以他们担心你，或者说担心你背后可能存在的力量，会成为他们计划中的变数。” 李明善沉默片刻，随即恍然大悟道，“可能，变数……还真特么操蛋啊。这都2008年了，居然还讲究非我族类的故事？至于么。” “虽然很难理解，但事实就是这个样子。” 韩孝周说完，目光柔柔地盯在了李明善脸上，“所以，现在到你做出选择了。” “选择？呀，韩孝周你该不会是订婚订后悔了，所以才专门拿话来堵我吧。” “怎么会！” “我不信，除非……” “除非什么。” 作为现在得势的一方，李明善赶忙把还没洗过的侧脸凑了上去，“嗯嗯～吧里吧里。” 随着那张带着坏笑的脸越凑越近，原本窝在韩孝周肚子里的话也转瞬就消失不见。 还有什么好说的，随了他吧。 小练笔2:《9.28》 【Sunny，我在cityclub】 终于收到等候多日的讯息，但此刻的李纯揆并不觉得有多开心。 果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了吗，郑秀妍。 犹豫片刻，悬着的手指终究点在了手机屏幕上面。 【等我】 “我想好了，退出少时。” 见面的第一时间，郑秀妍便像唠家常般地说出了决定。 “猜到了。” 李纯揆苦涩地扯扯嘴角，好让气氛不至于显得那么哀伤，“恭喜啊，我是不是该说一句，不愧是你。” “但也只能是我，不是么？”郑秀妍的笑容里带着一如往常的自信。 李纯揆无奈地撇撇嘴，用沉默当作回应。 作为进无可进，退不能退的女团一员，李纯揆很明白此刻的少女时代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尴尬境地。 对外，巅峰时期的少女时代可是要跟男团一较长短的。 这样的团体若是只存在个三五年，其他娱乐公司忍一忍也没问题，就当提前备战下一代女团大战了。 可现实情况却是少女时代眼瞅已经度过了七年之痒，正闷头朝着长寿女团一路狂奔，而且从盖洛普指数反映的结果，天晓得这九个还能再颠多久。 万一再来个三年五载，那已经吃了七年剩饭的大家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就你SM一家好好活着吧！ 一旦出现这种局面，不仅其他公司忍不了，就连一向高举文化大旗的振兴委员会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对内，边际贡献无限归零的少时已经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存在。 可若是降了投入，S.M分分钟就会被冠上一个鸟尽弓藏的名声。 更何况，已经当了七年的少女时代，成员们现在把重心放在转型发展上谁也说不出个不是。 虽说泰妍主动推迟solo计划，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压制住了队内的不满，可一旦时间长了，积攒下的情绪总要有爆发的那天。 到那时，面对有限资源，大家即便再能忍让也必定会产生摩擦，继而走向分崩离析。 可要是一一满足，先不说S.M有没有那个实力。 即便有，那些向少女时代倾斜的，海量却不知回报几何的投入，大抵会让股东们在年底大会上吵个天翻地覆。 所以，一个成本低回报高、时效持久且能让全体成员收益的策划，才是大家都能认可的方案。 李纯揆噙着泪抬头，只想把郑秀妍的全部牢牢记在心里。 “走了。” “嗯……” “sunny呀，别哭，你可是我们的活力素啊。” 说到这里，郑秀妍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哽咽。 低着头，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转过身来的郑秀妍把那张已被眼泪冲刷到不能看的脸朝向了李纯揆，“把眼泪留到后天吧，记得把我那份也带上。” 135走吧 如果说九月初雷曼兄弟的倒下意味着北美恶棍完成了前期造势，那么十月初下降的50个BP则意味着那柄象征着收割财富的镰刀已经被擎在手中。 除了那些连路过乞丐都要丢下两子儿的穷兄弟，其他地域都在努力抓住最后的窗口期给内部开闸放水，不为别的，只求不要被一击K.O。 按常理讲，谁遇上这样的事情都会感觉相当不爽。 只是在一小撮人嘴里的“基于规则”的全球化贸易体系面前，不论是南方新兴地区，还是那些自认高人一等的先发国家，早已血肉模糊的诸位也只能无奈耸肩，表示欢迎下次光临。 这里面又以已经失落了十年又十年的小樱花，和隔海相守的南朝鲜尤甚。 而如果想从这种数年一次的轮回中摆脱，最简单却也是最困难的办法就是在同样的体系框架内，出现另一个可以基于实力和地位出发，跟北美恶棍掰掰手腕的黑骑士。 只是这样的黑骑士目前也只能先苟着，还要等到欧债危机全面爆发后才会出现。 所以在东方某大国（三哥表示正是在下）宣布会调拨数万亿用于提振国内市场后，隔海相望也纠葛千年的两位邻居也紧跟着提出了各自的救市计划。 这时，距离2008年结束也只剩下两个月。 当象征通过的法槌在汝矣岛重重落下，不远处的金投大厦12层，以新公司会长身份重新回到这里的李明善也展开了今天的最后一份文件。 “欧巴～” 受到超魔法攻击的李明善双手猛的一抖，抬起头嫌弃地撇了眼，又重新低头伏案工作。 眼看一向手拿把掐的撒娇大法不起作用，已经靠在沙发上睡了醒醒了睡两轮的林允儿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凑到李明善耳边开始胡闹起来。 “明善欧巴巴巴……” “呀。” 李明善只轻轻‘呀’了声，本打算继续胡闹的林允儿就如同被掐住喉咙的小奶狗一般顿时没了声响，低着头，乖乖回到沙发上坐好。 当然，鹅蛋小脸上挂着委屈和不满也是一定的。 在关于追加投资用于C站服务器扩容的申请书上签了字，李明善这才无奈抬头，看向已经等了整个下午的林允儿。 “说吧，不好好拍日日剧跑来找我干嘛。不过咱们提前说好啊，林叔叔调任永登浦首席执政官的事我可没参与，如果有什么不满就出门回家去找姨母的麻烦。假如还不顺心，就拜托林允珍狠狠揍你一顿。” 枯坐半天却等到了这样的答案，林允儿要说满意那是假话，但同时她也从里面多少听出一些门道。 首先就是老林这次从城东区调任永登浦，不仅是他自己的想法，就连一向不乐意参和这种事的偶妈也在背后使了大劲。 然而最让林允儿感到凄凉的，却是向来跟自己站一边的欧尼这次居然也高举双手赞成。 林允儿暗自咬碎银牙，打不过就投敌的行为对你的历史地位很有害啊林允珍，说好的一生一世两姊妹呢。 “喂喂，醒醒，想什么呢，最近手头紧我可不留你吃饭啊。” 感受到促狭目光，林允儿顿时在心里把这位欧巴的评级从‘尚可’降为了距离‘垃圾’仅一步之遥的‘负面’。 毕竟单纯从可支用的现金论，李明善面前那支笔的含金量完全不亚于某些名不副实的所谓财阀。 如果这样的人都手头紧，那正在被韩进航运一步步拖下水的韩进集团又算什么。 李明善双手交叉，也不说话，只是乐呵呵看着独自生闷气的林允儿。 按照林允珍传来的消息，这孩子之所以郁闷到这种地步，倒不是她真的不想看到老林能在退休之前再进一步。 毕竟从对汉城这座城市的重要性来讲，永登浦和中区的地位在某种意义上比江南区都高，更遑论还在重新学着站起来的城东区。 所以能从城东直接杀回永登浦，除了手握玉水洞成功开发的实绩，贵人相助也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甚至没有之一。 但与之相对的，就是呈现出站队倾向的老林，职业危险系数也瞬间被拔高了好几个档次。 一不小心全家都会被搭进去的那种。 这对寄希望于通过努力奋斗，能让全家活的轻松又稳当的小棉袄而言，无疑是相当沉重的打击。 “哎一古，你这孩子，心思怎么越来越重了。” 李明善把手在林允儿小脑壳上揉了揉，笑着调侃道：“别人家都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怎么到你这还反过来了？放心，林叔叔和姨母可没那么傻，既然他俩都认为这是个机会，那就让老林去试试嘛，说不准过个三年五载，你还能回头告诉我市长大人的位子软不软和呢。” 林允儿其实也很清楚，因为当年代人受过的事情，家里那位老头不仅把自己原本光明的前途直接蹉跎掉了大半，还险些给身在国情院的偶妈做了拖累。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转机，这匹伏枥老骥哪怕是为了一舒心中的郁结，也一定会在职业生涯末年再奋进一把的。 谁劝都不好使。 “欧巴~”林允儿仰起头，楚楚可怜地看向李明善。 “可以了，停！话说你这发大招都没有冷却期的？” 被撒娇大法持续刺激到的李明善这下终于是遭不住了，边揉搓着脸上层层泛起的鸡皮疙瘩，边赶忙退回到办公桌后坐好。 “呐，怎么说林叔叔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林允儿歪了歪头，就觉得这话哪里有点不对。 “呀，领会精神就好，不要在意细节。” “喔。” 李明善轻咳了声，等组织好了语言，才笑着重新开口，“抛开姨母当年对姚家的恩情，就为了不让你这小家伙再来烦我，这次我一定会帮忙的，放心。” 既然心中最有本事的人已经点了头，林允儿心里的忧虑顿时去了大半。 人一轻松，不仅思维会变得活跃，就连记性也好了不少。 “明善欧巴。” 看着笑嘻嘻的林允儿，李明善只当这孩子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于是随口敷衍道：“又怎么了，如果想要资源就去找你孝周欧尼，这事我可管不着。” “不是”，林允儿一晃脑袋，“我的意思是要不要让我偶妈把那些盯着你的人赶回去。” “你知道？” “刚才在楼下看到了啊，正好里面有一个是我曾经见过的大叔。” “留着吧，反正再过些天我会跟你孝周欧尼出去走走，到时候他们自然也就散了。”李明善沉吟片刻才给出了回答。 “走？去哪？”忽然听到这个消息，林允儿就是一呆。 “打算先去老美那边看看，然后再回国住些时日。毕竟这边该搭的框架已经搭好了，至于剩下的，就该让那些专业人士出马了，总不能让他们白拿钱吧。至于怎么帮林叔叔，很快你就知道了，别急。” 小练笔3《交换》 【老师，我决定了】 收到Jessica发来的消息，正在医院陪床的李秀满不禁叹了口气。 其实在2000年这批的练习生里，郑秀妍并不是李秀满从开始就看重的几个人。 在S.M娱乐的练习生里，一个性子执拗有棱角，又不受本土条条框框约束的孩子就宛若异类一般，更别说那时的李秀满，还处在控制欲最为旺盛的时期。 在这种状况下，郑秀妍的练习生生涯有多难熬不问可知。 若换做一般人家，大抵会早早选择退出了事。 毕竟惹不起还躲不起了？ 但只是过了半年，事情的发展就超出了李秀满的预料。 郑秀妍的舞蹈水平和演唱能力的评定不仅每次都稳定在AA，就连原本隐隐对她有所排挤的练习生们，也开始逐渐和她变得亲近起来。 接着就到了天上智喜的选拔，对于入选后又落选的郑秀妍，李秀满原以为这孩子要废了，可谁曾想，她很快就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然后就闷着头继续开始练习。 再后来，从少女时代的队长任命，到黑海时期被全网anti，再到随队登上巅峰后的‘画报妍’，郑秀妍用表现不断刷新着李秀满对她的认识。 有时候午夜梦回时，李秀满也在思考，如果当初能再坚持一下，让郑秀妍来当队长是不是会做的更好。 哪怕如今的少女时代已经可以算作南朝鲜站在本土巅峰之上的偶像团体。 【不考虑了？要知道一旦计划开始执行，在明面上公司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不了，既然少女时代已经给了我七年的美好回忆，现在也是时候该我去做点什么了。而且有明善在，我想担惊受怕的应该是公司才对吧，我会努力不让他发疯的】 【明白了，谢谢，祝顺利】 【祝顺利，也希望姨母身体尽快康复】 【谢谢】 【再见】 【明白了】 001三年，以及三年之后的三年 【恭喜金州勇士以首轮第七顺位选中来自戴维森学院，身高6.17英尺，司职控球后卫的沃德尔·斯蒂芬·库里二世】 “我承诺会为金州勇士带来赢球基因。” 【恭喜金州勇士以首轮第十一顺位选中来自华盛顿州立大学，身高6英尺7英寸，司职得分后卫的克莱·汤普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很喜欢比出四根手指。” 【金州勇士以次轮第三十五顺位选中来自密歇根州立大学，身高6英尺6英寸，司职大前锋的德雷蒙德·贾马尔·格林】 “我甚至可以把排在前面的34个球员的名字倒背出来。” …… “哇哦，金州勇士将哈里森·巴恩斯和安德鲁·博古特交换至克利夫兰骑士，换回2014年状元签加部分现金，又以大卫李加部分现金与丹佛掘进交换次轮41号签。” “看起来金州勇士的老板是铁了心要推到重建了，不然谁会把优质即战力拿来交易两个菜鸟？” “我觉得这个夏天说不定库里、汤普森和格林也会被交易，就让李抱着他的同胞过吧。我敢拿沙克的屁股保证，如果李一直待在湾区，那么金州勇士将长期与冠军无缘。” “OK，2014年状元已经出来了，恭喜金州勇士选中了来自堪萨斯大学，身高身高6英尺7英寸，司职锋卫摇摆人的安德鲁·克里斯蒂安·威金斯。” “接下来……金州勇士将交易来的次轮41号签选中了来自塞尔维亚，身高6英尺11英寸，司职中锋的小胖子尼古拉·约基奇。让我们来听听这两位菜鸟对未来有什么想法。” “emmm，保证每场18分算不算？” “呵呵，很不错的承诺。尼古拉，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我想……炫可乐，一桶一桶的那种。” “……，好了，这是TNT从纽约麦迪逊广场花园为您带来的报道。” 对于在幕后主导这一切的李明善而言，翻过了充满希望的6月，随着最后一块拼图，玄冥二老之三——肖恩·利文斯顿的到来，金州勇士已完成了2014年夏天的大部分球员签约。 剩下的，就是静待东部巨变的发生。 “杰里先生，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迈阿密凑个热闹。”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因为这样只会破坏球队已经成熟的化学反应，先生。不过克劳斯先生倒是觉得可以找些自媒体帮忙烘托一下气氛，毕竟现在市场上没人觉得勒布朗真的会选择离开。” “这胖子真是一如既往的坏啊，难怪当年那批公牛球员没几个喜欢他。” “但不可否认，他作为球队总经理是相当称职的。” “那也是因为有您在上边压着的缘故，韦斯特先生。” “虽然听到这样的夸奖很开心，但以身材论，我可压不住。”眼看球队招募计划圆满结束，放松下来的杰里韦斯特也终于开起了玩笑。 哪怕这样的玩笑会给正努力接受减肥训练的杰里克劳斯带来极大身心困扰。 又就着克劳斯的大屁股调侃了几句，对下赛季球队表现充满信心的两个人终于打算结束这次会谈。 看到立在角落的行李包，老杰里心里顿时明白，这位年轻老板终于要开始前些天就提到的出行计划。 “说起来，您有6年没回亚洲了吧。” “有吗？” 李明善虽然嘴上反问，可心里跟明镜似的。 六年，怎么可能忘。 还记得刚落地芝加哥，通过安娜苏的引荐不仅很顺利的与胖子克劳斯接了头，还意外收获了杰里韦斯特的青睐。 后来虽然经历了临阵换帅，但马克杰克逊的加入，还是很好地把金州匪帮的传统给延续下来。 再然后，就是韩孝周凭借《同伊》的大热，不仅在小银屏上一举洗刷掉《春天华尔兹》带来的耻辱，还成功进入了忠武路最年轻双料影后的讨论范畴。 再加上新公司业务的开展，和世宗特别市的敲定。 对于李明善来说，2008，乃至于2009的上半年，虽然也有些许让人感觉糟心的事，但总体而言还是比较顺利的。 但好运在这也就到头了。 特别是进入阳光明媚的五月，他在猫头鹰岩成功开解了一个钻进牛角尖的闲散人员以后。 结果李明善的顺手而为，不仅成功触怒了立志延续青瓦台传统的现任大统领，连一向对他另眼相看的朴总裁也终于表达出不满的态度。 甚至连向来对外呈现出铁板一块的两班群体，这一次也隐隐呈现出相互对立的局面。 没法子，除了因为这位闲散人员出身于没落的光州卢氏，还因为在赋闲前，这位主导编纂了一部亲日人员辞典。 很不幸，以某位高木同学为代表，骊兴闵氏旁支等一干两班人家也赫然出在辞典里面。 再加上曾经对现代集团的穷追猛打，和对大宇建设施予的辣手，可以说除了那个所谓的天降猛男，从两班到财阀，就没几个对这位闲散人员好脸相待。 所以当这么个家伙被李明善劝的回心转意后，面对来自各方的泼天压力，本打算继续完成梦想的姚弘基也只能无奈现身，一边捏着外甥脖颈，一边撂下句五年内不再放李明善回来的话，便连夜踏上了飞往某东大的航班。 面对这样的处理结果，大家虽然不满但也没办法。 谁也知道忠清姚氏年轻一代就这么一颗独苗，真要是有个手轻手重的，红了眼的姚弘基指不定会丢点什么出来。 所以，既然都是屁股底下不干净的体面人，那就不要逼人太甚，万一一起体面了，赤条条的大家都不好看。 说不得到时候还得强推几个出来，让人消消气。 经过了这么一出，虽然韩孝周的态度没变，但坐镇闵家的老太太却已然彻底撕掉了面皮，这也让韩勇燮在到了第四年的时候，对两人成婚的事情根本没办法张嘴。 而自认理亏的一方，姚基淑对此也只能选择闭口不提。 随着时间不断向前，2014就这么来了。 002那个惹人烦的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就畅所欲言拿出个章程来，看究竟该怎么处理这个锦山集团，太不像话了！” 砰！ 大抵是为了增显气势，又或许是为了让众人明白自己在省府那边受了多大委屈，扛了多大的干系，说完开场白，行署梅专员又狠狠把桌子一拍，接着便沉着脸，眼神在参会人员脸上一个个扫了过去，最后停在了刚上任不久的杨聪身上。 “杨聪啊，既然是你们的事，要不你先来表个态？” 杨聪，就是六年前一纸书信把李明善从汉城喊回代州的杨干事。 随着雁门翻修，旧府城重建项目的不断推进，昔日四处化缘的杨干事就像加入了风灵月影宗一般，三年一台阶，半步不落的在项目投入运营的那年成为了一县之长。 按照原本的想法，左膀有省十强民企锦山集团，右臂是一手做下的硬邦邦的业绩，正值壮年的杨聪，过些时日未必不能再向上多走两步。 但很可惜，随着一纸企业破产申请被摆在办公桌上，他的左膀没了。 如果再把那些由于企业破产而受影响的人家考虑进去，一旦出了岔子，别说什么左膀右臂，省府两级能把他的两条腿都活撕了去。 顾不得周围同僚们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光，杨聪在心里先是默默念了几句老令公保佑，这才沉声开口：“专员，要我说，锦山破产得了。” 杨聪话音未落，会场里顿时就跟有千万只苍蝇在来来回回地扑棱翅膀。 没事人听着都烦，更何况已经莫名其妙就把屁股搁在火上烤的何专员。 砰！ 砰砰！ 拍桌子的声响一声紧似一声，等会场再次变得安静，梅专员才冷着脸开口：“我说杨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 “那你明不明白，锦山一旦宣布整体破产会有什么后果。” “明白明白。” 杨聪此时两条腿都开始转筋，可为了哪怕多增加一点日后的谈判筹码，他现在也只能选择装傻充愣的硬扛，“专员，锦山现在捅下的那可天大的窟窿啊，这还没算他们家后面还有已经开工的三个改造工程，还有跟其他企业的互保，我听说……” “行了行了，这些我都知道。” 作为统辖地域里的招牌企业，自上任以来，每逢上司的调研接待，锦山集团必然是梅专员安排的“路线景点”。 这企业什么情况，跟李仁生就差一个头磕地下的梅专员当然比谁都清楚。 自然也更明白，一旦掀了盖子，锅里有什么大家可就都看着了。 他倒是真心打算拉一把，可想想自己手头能动用的资金，又不禁打消了这个念头。 连塞牙缝的不够，还讲个毛线啊。 再抬头看看以往在自己各种积极踊跃，现如今却沉默装死的一群歪瓜裂枣，心中凄凉难免多添了几分。 既然都觉得难办，那就啥也别说了，摊派吧。 “在这里我不妨把话直说了吧。锦山集团对行署也是做了贡献的，更别说在各位统管的区域里也有不少他们家的产业。这种体量的公司一旦倒下，别说是我，就是在座各位想必也脱不了干系。话尽于此，散……” 还不等梅专员把会字丢出来，杨聪就缓缓举起了小肉手，“专员？” “你、说！”梅专员现在看着杨聪那张胖脸就烦。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个人，他说不定能帮上忙嘞。” “谁。” “李家老四，李仁贵。” “他？” 要说梅专员对李庸喜四个儿子里最了解的，不是过从甚密的李仁生，反而就是平时看起来只会围着老婆转，其他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李仁贵。 毕竟当初给李家其他三个出主意，在无形中将李仁贵排挤出局的那个人，就是当初还是代州一县之长的这位。 所以听到杨聪打算把李家老四喊回来主持局面，梅专员的第一反应不是这家伙能不能扛住事，而是下意识就觉得很烦躁。 “散会，杨聪，你跟我来。” 撂下话的同时，这位已经匆匆合上了记事本，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梅专员前脚刚走，后脚平日里几个跟杨聪走的关系近的便凑了过来。 “聪哥，你说你趟这浑水干嘛，整个行署谁不知道专员跟李仁生的关系，你这不是摆明要下他的面子嘛！” “咳，我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嘛，总不能真看着锦山倒了吧，哥哥我还想着光荣身退嘞。” “你这人还真是……”大家都是一时人精，听杨聪这么一讲，顿时都明白了他的意图。 要是连堂堂专员都干不来的活计偏偏被小他七岁的杨聪给干成了，不说其他，事成那天，省府内部杂志上绝对会大书特书一笔。 即便干不成，那又咋啦，连专员都搞不定，他杨聪干不成不是再正常不过，谁还能出来挑个理不成？ 这叫勇于任事好不啦。 更何况…… 身为代州主官，直接收到的消息自然要比只能听到经过不知道多少层过滤后情况的梅专员要把握的更为精准。 老大家的崽子为人豪气，好大贪多，却又自诩历练颇深。 现在正是踌躇满志准备接手集团的新鲜期，不仅一改集团对提供担保的谨慎策略，还四处借贷，大肆收购周边亟待整合的矿产。 李仁生原本有些不同意来着，可是看到互保的都是同体量企业，收购的也确实是些不错的资源，思来想去，也就歇了更正的心思。 至于老二和老三家，或许是担心有一天老四一家被净身出户的遭遇会落在自己头上，结果两家二一添作五，开始玩起了股票和期货。 还他娘是海外版。 结果当欧债危机开始漫延，这两家不仅家资赔的精光，为了翻身，李仁来和李仁富甚至还把主意打在了集团融资上面。 也就是现在八个锅盖来来回回对着十口锅还盖的住，能变成十六口锅的那天，那乐子可就大了。 就这么想着想着，杨聪已经踱步到了专员办公室门前。 “你刚才什么意思，眼里还有没有规矩。”既然到了私人空间，梅专员温文尔雅的样子顿时被抛在脑后，恶狠狠地指摘道。 “专员，我也是没办法，真要是让锦山破了产，我才是直接挨揍的那个，您都得往后稍稍。” 杨聪能三年一步自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打开天窗说亮话嘛，谁不会。 “所以呢？你就把李仁贵拉出来落我面子？” “不是落您的面，而是现在只能是他。” 说完，杨聪又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 或者说，是他家那个崽。 眼看得到这么肯定的答复，梅专员心里也开始活泛起来。 毕竟大家都是向前看，向上走的人物，对于挨挂落这种事，自然能免则免，能避则避。 “有多大把握？” “五成。” “什么？”突然暴涨的成功率，差点让梅专员破了防。 但在杨聪看来，这还不够。 “其实我的意思是请李仁贵回来，我只有五成把握，但只要他肯回来，锦山就有的救，把握十成。” “十成？！” 梅专员觉得自己现在好像该拉开抽屉，把那小葫芦瓶里的药丸倒几颗出来先含上，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得抽抽过去。 “专员，如果我是您，其实该考虑的是怎么让李仁贵心甘情愿的回来。” 现在的梅专员哪还有冷静下来的本领，他恨不得李仁贵现在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再抱着好好啃几口。 “老杨啊，坐，抽烟喝茶。” 亲手奉上茶杯和白皮烟，又示意杨聪在沙发上坐好。 等这些办完，梅专员便倾着身子低声追问道：“你给老哥说说，怎么就能把仁贵喊回来了？” “公司可以不破产，但人该咋办咋办。” “呃……”任梅专员想破头也没猜到，杨聪竟然打着这个主意。 “老哥哥，咱老杨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杨聪打盒里抽了根烟出来，点燃，又放在梅专员两指之间，“李家老爷子当初属意把公司交给谁，这是大家伙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人家老四选择主动后退为的就是这个家，现在见人家发达了，又让回来接手烂摊子，没点好处人家能干吗。来，您先喝口水，好好想想。” 趁着喝水的工夫，梅专员回头看了看摆在办公桌后面，那把好似在闪闪发亮的椅子，随即在心里悲凉一叹。 仁生哥啊，做弟弟的对不起你。 003机场 “hey！儿砸！” “不是，我说仁贵同志，您在小不列颠联合不起来王国拢共也就待了半年，至于堕落到这个地步么？” “你懂个屁，你爹我这叫入乡随俗。” “嗯嗯，您这蛋扯的也真够可以的。就是不知道谁前些天满伦敦绕着想找口面吃来着，怎么，土豆炸鱼配西蓝花不香啊。” “你这个妈怎么……” “行了，就先别讨论除了姚基淑女士我还有哪个妈了，有啥事赶紧的，我还等着出关呢。” “回南朝鲜了？” “不然嘞。” “这么心急干嘛，改签回国吧。” “为啥？” “家都要被人连锅端了，你还谈个屁的恋爱啊，具体什么情况我在电话里不方便说，回去后可以问李秀英，或者找杨聪。” “我……” 家被端，不方便说，现在就回。 再加上那位善打感情牌的杨干事。 几个词上下一联系，李明善也差不多猜到出什么事了。 这些人啊，还真是…… 老头子创下的偌大家业，但凡少作一点也不至于成这样吧。 “拿个章程吧。” “见机行事？” “那我只负责看和听，别人要问意见，就说等您回来做主。” “千万别，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要学会自己拿主意。你老爹我这边刚搭上条路子，现在回去可惜了。”李仁贵原本想说‘你都是订了婚的人了’，可话刚到嘴边，又猛然想起自家儿子做下的混账事，于是赶忙改了口。 基于父子间特有的默契，李明善也很自然地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后面的一句话，“搭上条路子？就您那逢人只会抿嘴微笑的英语水平，该不是搭上把陈醋往唐人街卖的路子了吧。” “屁！哈特维希·菲舍尔听过没？” “隐约有些印象，总觉得在哪里听过”，李明善摸着下巴回忆了一阵，“不过不记得了。” “算了，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这厮能淘换出不少货真价实的工艺品就行了，不仅价格相当感人，甚至还负责售后服务。” 为了给李明善加深印象，李仁贵还特意在‘货真价实’上加重了语气。 “呃……” 被这么已提醒，李明善也是想起来这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奇葩了。 别人都玩的是以次充好，结果到这位这儿，直接全反过来。 除了主打一个价廉物美，还会在售出的同时再附赠工艺品鉴定证书一张，服务那叫一个贴心又到位。 一想到老李同志靠几张破纸就能干下这般事，李明善当时可就拍了胸脯了，“您在那边尽量往回淘换，钱不够就跟我说。” “那家里的事……” “我来！”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得嘞，seeyou！” 得意地拍了拍一直在旁偷听的姚基淑，李仁贵紧接着将眉毛一挑，“怎么样，关键时刻还得是我吧，小小李明善，拿捏！” 就在李仁贵隔空拿捏的时候，在机场候着的李明善也捏住了某人的后脖颈。 “贼小允，你很闲啊，跟踪我干嘛。” “欧巴~” 到底是演过了几部影视剧，成绩好不好先放一边，在怎么演绎楚楚可怜这方面，林允儿的功力已臻化境。 别说李明善，就是同样在VIP室候机的其他人，此刻也纷纷面露鄙夷。 还有几个好事的，都已经掏出手机，准备把这一段国民偶像受欺负的场面拍下来发到网上了。 当然，S.M家那些身高马大的工作人员也不是白领工资的。 “你这是……要去华夏拍戏？”依稀记起那部情节异常辣眼的古偶剧，李明善难免心里一阵突突。 “什么电视剧”，林允儿瞪大眼睛，赶忙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 至于心里，惊讶和甜意各半。 惊讶的，自然是李明善的消息渠道。 毕竟那边到目前也只是发来了试镜邀请，最后成不成还是两说，更别提对外官宣了。 至于小甜甜…… 林允儿得意地皱了皱鼻子，原来明善欧巴一直都在关注我。 hin “喂，又想什么呢？刚才的问题要是不方便就不说呗，傻笑个什么劲。” “阿尼，就是突然看到明善欧巴太开心了，不信你看，哈~” “真是个蠢丫头，扁桃体都被看到了。” “喔。” 看到两人的随意态度，其余人也顿时熄了替某位自诩韩娱皇太子的家伙打抱不平的念想。 当然，在这些人面前站着的那排肤黑牙白，身形健硕的棒小伙也有较大威慑力就是了。 毕竟这些棒小伙都是保尔森特意给李明善找来的，不仅个顶个的身手矫健，还兼职抬棺。 “欧巴”，在这样良好的谈话环境下，林允儿的谈性自然大增。 主要指八卦。 “最近有个人跟西卡欧尼走的很近诶，可是我总看着不像好人。” “嗯，挺好的”，李明善低着头，表情十分淡然，“你一天天的别瞎操心，说不定人家比你那个男亲还出色呢。” 一听提到了李昇基，林允儿表情管理多少有点失控，“嘁，欧巴现在把耳朵竖的比谁都直呢，还说我！我那个可是……” “你如果不怕被李仙姬找后账就继续说。” 对于这个不更事又黏人的妹妹，李明善也挺无奈。 平时在外人面前，甚至是老林当面，林允儿绝对是乖巧可爱的代名词，怎么一凑到自己身边，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什么没轻没重的话都敢说。 李仙姬现在就这么一棵能从女粉那儿掏兜的摇钱树，要不是为了在入伍前多多增加曝光度，她怎么可能会同意配合S.M的压价策略，派李昇基去跟一个idol玩过家家。 国民idol也不行。 “你的续约呢，都谈好了？” 一个是李明善想听不敢听，一个林允儿想说不能说，面对接连开了的两个哑火话题，李明善只能再接着开第三个盲盒。 “嗯，三加三，主攻演员路线，第二个三年同意设立个人品牌工作室。”一提起续约，林允儿就格外无奈。 公司也不知道是脑子抽抽还是怎么的，非要拿恋爱这档子事作压价筹码，明明大家都已经打算续约了，结果一连串的爆料直接让人就感觉跟吞了苍蝇一样。 “另外……西卡欧尼这几天还在犹豫。” “放心，对于少时，她的感情不比你们任何一个差。会续约的。” “可是……我总感觉那个叫权宁一的家伙会坏事。” “什么？你说跟郑秀妍走的近的那个，叫权宁一？！” 这一刻，李明善的面相变得格外吓人。 004突破口 “Sam？” “那样是在犯罪，先生。” “不是，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先生，有些事情哪怕只是一个念头都有罪。” “哦可哦可，不能做可能会损害大家利益的事么，我懂。” 一连打了六年的交道，对于这支名义上的安保小队，李明善有时候也确实是无可奈何。 另外这个叫Sam的，他除了是”这支小队的队长，同样也是一个三代华裔。 当初姚基淑姐弟能一致对保尔森的选择表示认可，一方面是业务能力确实够用，另一方面就是这厮简直把外人对华裔的刻板印象演绎到了极致。 联合国官方语言全通不说，他居然还在这些年里抽空拿到了韩语等级证和财经类学士学位。 就挺没天理的那种。 面对这种比自己还像bug的选手，李明善也懒得再去分辨什么，因为该试的都试过了，没用。 至于什么权宁一首先坏了当初的约定，现在还动机不纯的跟郑秀妍接触之类的理由，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除非…… “Sam，其实吧，郑秀妍待开发的潜力还蛮大的。” “有多大？” “坎耶韦斯特那么大。” “您是在开玩笑吧，一个……” “你是想说不过是一个艺人？坎耶不也是么？其实只要有钱有推手有标签，猪都可以成为顶流，既然黑人族裔可以成为标签，那么郑秀妍身上的少数族裔标签对老美同样也是一种正确。至于其他两样，不好意思，我都有。” 这一刻，作为古希腊掌管作茧自缚的神，李明善又开始发动胡诌技能，“所以只要运作得当，打造一个在未来可以跟GAP打的有来有回的品牌都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作为住在加州的华裔，Sam对于全美最大服装公司之一，同样也是在加州发迹的GAP集团简直不要太熟悉。 抛开全球设立的3000+门店，员工16.5万人不说，单是年营业额就已经是130亿。 还是刀乐。 “对不起，从目前已收集资料来看，我还是不认为这位Jessica小姐具备这种能力。” “所以才说要运作得当嘛，而且当·费雪拿出第一条自己设计的牛仔裤时，也没人觉得她会做到如今这个地步不是么？再说，这刀头舔血的活计总有做不动的一天吧，到时候你和队员们怎么办？” “更何况从我和老保这里学到的东西总要有个用处吧，这可是我看好的潜力股，别浪费了。” 虽然是现编的谎话，但李明善语气笃定，感情真挚，就好像这件事在他心里已经早有定案一般。 再加上这些年他时不时会有一些搞不清思路，回报却异常惊人的操作，一时间，不仅是Sam，就连其他小队成员也真的心动了。 毕竟除了个别蛇精病，肤色差异并不会导致人们在本质需要上的差别，但凡有个好去处，又有哪个想起过明天和意外保不齐哪个先来的日子。 “我……”有件件实例在前，Sam开始犹豫了。 “不急，距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跟大家先打个商量。” 说着，李明善展开手里的朝鲜日报，边看边补上一句，“另外国内的安全状况你也知道，有一两个跟着我回去就足够了。” “明白。” 听懂了弦外之音的Sam很快就跟成员们达成一致，两个人跟着李明善回去，剩下的人，去看看那个叫权宁一的家伙究竟想干嘛。 “那么这里就拜托你了，另外如果可以的话，Jessica……” 啪！ 金英敏狠狠一拍桌，“你这总经纪人究竟是怎么当的，少女时代还有半年合约到期，你现在居然跟我说还有近一半的成员没有在合同上签字？基范xi，我需要一个解释。” 已经被训成孙子的宋基范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讲。 也确实没什么好讲的。 站在公司立场，只要涉及续约，公司管理层总是期望着能把成本投入尽可能控制在一个合理范围。 而站在个人立场，宋基范也很能理解这帮孩子们想趁着这次续约，为自己争取更多权益的打算。 说实话，两方的想法都无可厚非。 可现下最大的问题是，少女时代的人太多了，品牌也太耀眼了些。 若是一般的偶像团体，队内能有一两个出挑的就相当不错了。 可轮到少女时代嘞，九个。 如果搁在李明善所知道的那个时代，少时队内人气也分个三六九等，续约操作虽然执行难度大，但还不至于完全无从下手。 可换到现在，经过李明善的一通胡搞瞎搞，前有宋茜朴昭妍带领的Tara，后有以郑秀晶裴秀智和李知恩为首的fx，两支来自S.W娱乐的女团在这七年里已经与少时不知道展开了多少次面对面厮杀。 从比音源比销量，从代言量比到盖洛普指标，为了能论个短长，三支从2g一路杀到了4g的女团不仅拿走了本该留给其他公司团体的蛋糕，也极为成功的让各自所属社跟红了眼的赌徒一般，不停加高对她们的资源投入。 这对于跟玩票一样的S.W公司来说问题不大，最多就是会长韩孝周大笔一挥的事。 可对于需要建设完备梯队才能保持不断盈利的S.M而言，这可就要了命了。 BoA，东方神起和S.J还能靠着多年积累下的盛名自行解决，可顺着少时往下，那些后辈团不仅吃的差，还常常饥一顿饱一顿。 反映在年报上面，就是这些后辈团的贡献度加一起都不抵少时一半。 这样的情况若是放在一般公司也问题不大，只要拳头产品还能打，公司运营就不成问题。 只是S.M是一家以贩卖青春梦想的娱乐公司，少时还能再巅几年，谁也不知道。 所以不管是为了提高边际贡献，还是调整公司收入结构，以金英敏和李秀满为首的公司管理层在12年以后便开始一点点的减少对少时成员的个人资源投入。 先是通过暂停金泰妍的solo计划，压制住主唱们的念想，再通过不停接一些没毛线演技的偶像剧，来拖住林允儿几个有意走忠武路的成员。 这么一通操作下来，受影响最小的反倒是两边不靠的金孝渊。 反正从出道至今，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铁憨憨就是靠着不停出席各种商演来获取个人收入，虽说每回钱少了点，但主打的就是量大且稳定。 所以她也第一个乐呵呵签下自己名字的少时成员，甚至还排在已经拿到许诺的金泰妍和林允儿之前。 至于遭大罪的那个，自然就是号称队内全能双A的徐珠贤。 毕竟某种意义上，全能的另一种解释就是缺乏亮点，且需要各种资源的持续投入才有可能出挑。 当然，这种情况也同样适用于偏科严重的黄美英，权俞利和崔秀英。 只不过相对于另外两位来说，已经牢牢捏住郑乙永命根子的崔秀英情况又稍好一点。 但也就是一点。 因此，这几位也是宋基范在续约沟通时在待遇上咬的最死的。 至于另外两朵到现在也没表态的奇葩。 一想到李纯揆，宋基范本就不咋滴的小心肝就开始砰砰乱颤。 威逼是指定不行的。 李秀满的亲侄女，命不想要了是吧。 而利诱…… 背靠一家年收入可以买下好几个S.M的公司，宋基范不确定到最后眼红了的到底是李纯揆还是自己。 所以西卡啊，欧巴还能不能活就全看你了。 宋基范心酸的吸了吸鼻子，“社长nim，我打算先跟郑秀妍xi开展续约谈判。” 005一碗面 “宝顺家的，三碗面加豆干加蛋！” “好嘞！” “先上壶水，渴死了。” “好。” 水是老板娘自后屋水井里打的，凉的沁人。 碗和筷子是个扎朝天小辫的总角丫头笑着捧过来，哪怕此时脸上因为不停在饭店里跑来跑去已经挂满了汗珠子。 给一字排开的三个瓷碗倒满，杨聪手托碗底推在李明善面前，“来，大侄子先喝口顺顺气，这一上午跑的。” 约摸是真乏透了，杨聪说完就自顾自端起碗，咕嘟嘟灌了两大口。 失礼是真失礼，亲近也是真的亲近。 顺带还让那位负责李明善安保的大兄弟也彻底放了心。 毕竟就这么个连图案都欠奉的白瓷大水壶，怎么看也不是那种一按机扩就能美酒变毒药的精巧物件。 虽然正值饭点，但这位‘宝顺家的’也是个精明利落的，不一阵，三碗浇满了肉臊子的刀削面就被端上了桌。 “面来了。“ “谢谢宝顺嫂。” “你们先吃，不够还能续。”这面馆买卖做了多年，人眼力见自然是足够的，只是简单把三碗面往桌子当中一摆，交代一句便挑开帘子退了出去。 也正是这个时候，外面吃饱喝足的爷们们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老嫂子，五大碗面加蛋，多钱？” “35。” 李明善听到这面价登时可就疑惑了，“杨干，不是，杨叔，这老板是不是算错了？牌子上不是写着小碗7块，大碗8块，鸡蛋豆干啥的1块5么。” “没算错，矿工和大车司机就这个价，咱爷们吃面才是按牌子上的价格。” 杨聪说着话，又紧着扒拉了两口才继续解释道，“现在还在周围吃饭的除了在你家矿上上班，要不就是常来矿上跑大车拉煤的，都是把一块钱掰能两半花的苦哈哈，又是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街坊邻居，所以这宝顺媳妇也就想靠着便宜实惠能多拉拢些回头客，就这么回事。” “话是这么说，可问题是……” 这话李明善倒是能理解，但毕竟这些年在外面呆惯了，脑子一时间还有些理解不来，“咱们现在景区也建起来了，万一有游客觉得不理解咋个办？” “屁嘞！” 杨聪把生蒜在掌心搓了搓，等去了皮，又美美地啃上一口，这才嘶溜着开口：“咱们景区到这儿开车还得半拉多小时，谁会为了吃口面闲着没事往这跑，这面馆又不是那个什么星餐厅。” “米其林三星。” “对，就是米其林五星！” 杨聪大抵是觉得三颗星不如五星级听着带劲，于是又私自给人多填了两颗，“再说了，想享受这个价行啊，先下矿洞待上个把时辰，或者开着大车下了这九曲十八盘的山道再来计较。腿要能不打哆嗦我都他娘敬他是条汉子。” “嗯，是这么理。”李明善转头一想也觉得自己多虑了。 毕竟能以158公里每小时来矿上就为吃口面的人，不能说绝无仅有吧，但一个奇葩是绝对跑不掉了。 还得是多少带点神经病的那种。 随着这话头一开，陪着走了整个上午但半句承诺没拿到的杨聪可就开始借题发挥了。 “明善啊，你猜外面那帮人为啥叫宝顺媳妇是老嫂子么？” “不知道。” “就因为宝顺也曾经是给你家下过矿的。” 李明善眉头一挑，心里隐约已经有了答案，“曾经？那现在呢。” “走了，其实你爷当年也是花了大力气请人救治来着，可惜到最后人还是没留住。”杨聪用平静的语气证实了李明善的猜测，“虽说该给的都给到了，但你爷还是担心这孤儿寡母的没个生计，就让你爸帮着支应了这么个面馆。” 听到这里面还有这层内情，李明善扒拉面条的筷子也为之一顿，“杨叔，像宝顺嫂这样的，多么？” “你家还成，但要是放咱晋省”，杨聪只是撇了撇嘴，没再吭声。 “那要不这么着，我做主，在景区里给宝顺嫂匀间铺面，就在景区里卖面得了。” “其实之前县里也这么说过，有些人下去了，但宝顺家的没同意，说大家都是乡里乡亲，她要是也搬下去，外面这些人可就没地方能吃上口舒心饭了。不过要我看啊，她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为啥？” “锦山要停了呗，停了产人手里就没钱，要是没了钱，别说七块一碗，就是五块钱也得抓脑袋想想。” 好家伙。 李明善听着顿时两眼一黑，合着您绕了这老半天，是在这儿打埋伏啊。 想到这，香喷喷的面条也不吃了，又学着杨聪也捏了瓣生蒜塞嘴里，用辛辣来对顶碳水摄入后带来的晕眩。 没法子，在晋省就是条狗到中午都得趴着先眯会儿。 不然拿不到签字条，下午被其他小伙伴笑话算谁的。 “既然您都说到这儿了，我也替我爸表个态，锦山要救也必须救，但怎么救，我们也想听个说法。” 李明善虽然没明说，但意思已经摆在了台面上。 钱可以出但不能白出。 “我们是这么想的，人归人锦山归锦山，处理人和给公司解套分开。另外银行那边我和梅专员也会出面协调，怎么着也得先让企业有了造血能力再说，真一竿子逼死了对谁也不是好事。” “可以。” 上午跟着杨聪重走了整个锦山，再加上现在这些，李明善也多少有些明白老爹为啥会死乞白赖地让自己回来了。 一方面，相对于在代州土生土长的李仁贵，有些话还真得是自己这个从小就一直生活在汉城的儿子去讲。 都说亲兄弟明算账，总不能让分了家的李仁贵把钱都掏了，结果什么也捞不着吧。 至于另外一方面。 听完集团财务总监的汇报，李明善都不得不佩服自家长辈哥哥们的作劲儿。 不带利息和罚息，锦山光是自身的借款本金就在百亿上下，然后搁外面还有差不多同等规模的对外担保等着代偿。 其实按照锦山的体量，大伙咬紧牙关多开工，周转个几年也不是缓不过来。 但可巧前脚遇到了新一轮煤价暴跌周期，后脚七千万嫁闺女的那位又出了事，这直接让各金融机构对晋省煤炭行业的授信政策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 这也让原本已经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锦山集团，由于现金流在短时间内被抽空直接挂上了重症标签。 要不是杨聪想起了李家老四这头现金奶牛，再过些天，大家伙约莫都可以给锦山开流水席了。 “杨叔，我需要您出面帮个忙。” “说！” 杨聪现在就怕李明善不提条件，回答起来自然也格外的干脆。 “第一个，协调利息和罚息减免，本金我去筹。” “可以。” “第二个，等归还本金以后，还必须保证能借的出来，毕竟这么大规模要是一下子全搭进去谁也扛不住。” 对这个要求杨聪也有些犹豫，但思谋了下梅专员的体格，还是痛快地替他应承下来，“没问题。” “第三个，我要求完成股权的变更登记，既然我大伯他们做不来，就交出来吧。” “这个……”杨聪这下真的作难了。 前面两个要求虽说难办，但怎么说也是公对公的事情，大不了一起坐下协调嘛，总有利益交汇的那个点。 可这第三个条件从明面上当然没问题，可说到底这里面涉及到人家的家事，介入太深的话难保过些年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到那时，可真就是黄泥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也不是想为难您，但怎么说现在人是因为这个进去的，如果我这边解决完，人家出来不认怎么办？”“ 别忘了，当年我们家可是被净身出的户，有些事做长辈的可以不计较，我不行。所以如果实在难办，就等锦山被卖给资产管理公司再说吧，无非是到时候竞价麻烦，但也可能钱花的少还能把事办了。” 话说到这，基本上也算挑明了，你不答应这个要求，前面谈的再好都是白扯。 而且我李明善可以等，你杨聪还能被架在火上烤多久那可就不好说了。 杨聪还不想被烤到十成，觉得还能挽救一下。 “可以！” “继续吃面吧，肉臊子味道不错。” 006 父母的思量 “我想把C站卖了。” 良人能在工作之余还记得打一通电话回家，韩孝周觉得暖暖的，很窝心。 但电话里的崽子居然敢拿通知语气讲话，又让韩孝周觉得有些手痒，止不住地想捶人。 “好啊。” “不是，你都不问缘由的？” “如果想告诉我就会说的是吧”，谈笑间，韩孝周又把主动权交还回去。 能主动坦白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要是存心糊弄…… 随着双拳缓缓用力，两条纤细手臂上的肌肉也逐渐变得线条分明。 韩孝周羞涩一笑，其实也略通些拳脚。 不过是费点事，需要亲自跑一趟。 这些年虽说已经渐渐淡出了公司管理，但毕竟之前的底子还在，韩大会长（挂名）在听完汇报的第一时间便抓住了关键点。 “有意向买家了？” “呃……”作为在家庭排名中无可争议的倒数goat，李明善一时为之语塞。 “哪有心理价位么？” “那个…今晚的月亮可真圆啊”，李明善双眼开始止不住地乱晃。 “呀，李明善！” 不等闵雅玲皱眉，自觉失礼的韩孝周便赶忙踩上拖鞋，一路小跑着窜回自己房间。 砰！ “那两孩子怎么又吵架了？”貌似是在看报的韩勇燮赶忙挪动身子，谈着头，朝闵雅玲开口问询道。 “不知道。” “你刚才不是一直在偷听么？” “别胡说，那叫什么偷听，明明是……” 感觉有被冒犯到的闵雅玲顿时涨红了脸，梗着脖子想了片刻，才低声回道：“这叫关心，关心，你懂吗？谁像你似得，一天天除了会拿明善跟同僚们吹嘘还会干什么。” 来自更年期特有的精神力加持，让年近花甲的韩勇燮在面对家庭一把手时，也多了几分说话的底气：“诶？我自家女婿还有什么不能吹的，老李还说了呢，女婿能顶半个儿！”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相较于已经把李明善当做家庭门面的韩勇燮，闵雅玲心里更多的却是对这两孩子未来的担忧。 倒不是说韩勇燮这个老岳丈当的太过没心没肺，只是作为骊兴闵氏的一员，闵雅玲在获取讯息的渠道和方式上，确实要比这位清州韩氏家主多了那么亿丢丢。 再加上她时不时还会与闺女韩孝周有意无意的交流一些想法。 一来二去，反倒让闵雅玲成了最了解李明善名下各项生意的知情人。 已经完成美洲和东欧的布局，正在进军东南亚市场的慢速电力驱动轮车生产厂。 在晋察冀三地落子，每年能提供巨量资金流的成品油贸易公司。 以及在闵雅玲看来，更多是为了与当地门阀豪绅结交才投资的古建修复，球队收购和供应链服务。 各门生意看似互不关联，但闵雅玲总感觉自家这个像搂钱耙子一样的女婿应该是在谋划着什么。 反倒是韩孝周用心管理了好一阵的S.W娱乐，如今看来却成了李明善手里最可有可无的那个。 如果说这些年两个人还能常常腻在一起，闵雅玲自然乐见其成，保不准会比韩勇燮吹嘘的还要厉害。 可问题是，没有。 从因为救下了卢员外导致被全体两班抛弃至今，李明善离开汉城已经有整整六年。 虽说这期间两人也会不时在旧金山，亦或者其他地方相聚，但与天天见面相比，这种相聚的时日必然是短暂的。 但凡这件事能往前再推几年，哪怕只是三年，闵雅玲心中的忧虑也必不会像如今这般严重。 现在的问题是，李明善两个都已经27岁，按照南朝鲜的传统算法，他们俩即将共同步入而立之年。 这个年纪要是普通人家，或者放在忠武路，都正是踔厉奋发的时节。 但对于勉强算是三代单传的忠清姚氏而言，只管四处播种的姚弘基已然不再纳入考虑范围，那么作为独苗的李明善，子嗣延续就是他愈发不能回避的问题。 天晓得自打李明善离开以后一直没有表过态的姚基淑，会不会在某一天对自己儿子说点什么。 “喂！” “做咩？”被人用脚尖踢了的韩勇燮不开心地横了一眼。 “你说，要不要哪天跟基淑说说两个孩子的事情？” “说什么，谁惹下的烂糊事谁去擦屁股，反正我是没法子张这个口。” 作为当初最激烈的反对派，韩勇燮对闵家的不满也是压了许久的，此时听闵雅玲这么讲，他只当是那位闵家老太太又讲了什么话，当下就毫不犹豫地回绝。 “呀，孝周的事情你就不管了是吧。” “我管？我还能怎么管，这事能由得了我做主么！要我说，不如彻底跟人家说开算了，免得万一哪天跟仁贵见了面，我还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 其实这样的气，闵雅玲又何尝没受着，听到丈夫如此直白的回应，她满腹的委屈登时也爆发出来。 “你以为我没抗议过么？可是我又能怎么办，你们清州韩氏的跟脚有人家那么深么？人家说走就走，真想回有大监察厅在那儿摆着，谁又能撕破脸去针对？” “可你呢？没了来自闵家的扶持，你韩勇燮的位置能不能坐稳都还是两可之间！” 如果刚才还属于友好氛围下的讨论，等闵雅玲这话讲完，韩勇燮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重新回归沉默。 只是那青筋暴起的双拳，显示出此时此刻，已经成功晋升为副院长的韩勇燮心里是何等的恼怒。 “勇燮啊。” 自知失言的闵雅玲伸手拍了拍丈夫的肩膀以示慰藉，“想想忙内。” 闵雅玲嘴里的忙内，自然就是韩孝周那位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只存在于口口相传中的弟弟。 因为有家族资源支持，再加上学业属实拉胯，这位弟弟早早就申请了服役，并在转职业后，很快就获得了提拔。 这里面有多少是基于闵氏带来的优势，又有多少才是看在自己面子上的，韩勇燮心里比谁都清楚。 唉~ 韩勇燮叹了口气。 少了三分底气的同时，又多填了些对于韩孝周的愧疚。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的声响传到客厅，让原本各怀心思的父母顿时神情为之一紧。 “偶妈，我要去一趟华夏。” 007小豆丁 “Krystal。” “小水晶！” “嗯？” 被人猛地从放空中唤醒，郑二小姐那张本就温度不高的小脸登时又冷了几分。 让我看看是…… “智薰欧巴，嘿嘿。” 骤然展露的笑颜就如在寒冬腊月绽放的腊梅，只可惜，接连合作了小一个月的戏份，郑智薰早已经不吃这套。 “明洙啊，看着没，这就是属狗脸的，哎一古，真不知道脾气得好成什么样的人才能做wuli水晶的男亲。” 莫名被cue的金明洙都想哭了。 来之前也没人说要个签名都这么危险啊！ 这种玩笑话是自己一个小公司出身的人能随便应和的么？ 回头要是被社长知道了，保不齐得先挨顿揍，然后再被拎去S.W登门道歉。 好在郑智薰只是喜欢恶作剧，不是那种只喜欢看人出丑的前辈，眼见金明洙局促得要死，便哈哈一笑又把话头接了回来，“水晶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明洙想请你签个名。” “签…名？给明洙前辈？” 见多了追着要签名的粉丝，可被其他艺人堵上门，还是郑秀晶平生以来第一次碰到。 “明洙啊，没事，这孩子从小就是面冷心热的脾气，李明善还在那会就没少说她。” 对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金明洙安慰了一句，郑智薰转身又用拳头印在了郑秀晶头顶，“还有你，也是出道快10年的大前辈了，这毛病怎么就不能改改，人家明洙的妹妹可是从鬼影实录开始就是你的影迷了，签个名不难吧。” 被郑智薰连消带打地一通说，不仅成功化解了尴尬，也让郑秀晶明白这位除了拍戏，其他也没说了几句话的男人究竟想干什么。 至于金明洙那边，郑智薰的意思表达既隐晦又直白。 我不仅跟这小妮子，就连她的两任会长也都熟络得很，所以拿到签名走人就得了，其他歪心思可动不得。 动就得挨揍。 小公司出身的，业务水平可以参差不齐，但眼力价绝对得一等一，对什么人可以往上靠，什么人得敬而远之拎得那叫一个通透明白。 既然双料大前辈已经把话放在这了，原本有心跟小水晶搭上关系，为今后能跳帮S.W做铺垫的金明洙也只能暂时息了心思，拿到带有祝福话语的签名卡转身就走。 半分多在这里呆的意思都没有。 “水晶啊。” 目送金明洙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休息区，郑智薰这才压低声音嘱咐起来，“以后在片场或是什么聚会场所的时候机灵着点。” “嗯，下面呢？” “没了。” “没了？！” “不然呢，你不会真以为名利场里会存在真情实感这种东西吧。” 说着话，郑智薰又毫不怜惜地一掌印在了郑秀晶脑壳上，“也就是当初跟JYP解约时李明善帮了忙，不然我才不会做这些惹人厌的事。所以你们就感恩吧，要不是因为那家伙把路都提前铺好，你们fx这些年还不知道得吃多少亏。” 猛然听到李明善三个字，郑秀晶一时间都觉得有些恍惚。 原来那个从小就喜欢给自己塞蛋糕券，导致自己不是去健身房减肥，就是在去健身房减肥路上的可恶欧巴居然偷偷做了这么多的事。 再想起当年fx出道时，只因为没有接到李明善的恭贺电话，夜里躲在被窝里画圈圈诅咒的自己。 郑秀晶冰山小公主的人设顿时就立不住了。 吧嗒，吧嗒。 “呀呀，你怎么还哭上了！万一被你泰熙欧尼看到我还做不做人了。” “可是”，郑秀晶低着头，抽抽搭搭开口，“我发现我竟然想不起明善欧巴的模样了。” “唉……”眼前这个未满双十的小丫头梨花带雨的模样，让郑智薰也不由得跟着轻叹一声。 自打跳出JYP，自己做了经纪公司，郑智薰也从各种渠道听说过一些关于李明善当年的事情。 明明是最有可能把汉城演艺圈整合起来，然后带领大家去共同出海闯荡的家伙，结果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被逼着离开。 对于在李明善帮衬下成功拥有创美创中经历，也算见过了大世面的郑智薰而言，除了报以一声叹息，剩下能做的似乎也只有继续在如今这个貌似花团锦簇，实则一地鸡毛的演艺圈里稳定地输出演技，然后能赚多少养老金就赚多少了。 至于曾经那些所谓的开拓梦想，可去他的吧。 反正在圈子里，除了对创美依旧留有执念的朴振英，也根本没其他人还在乎这个。 除非…… “小水晶，算算时间那家伙也该回来了吧，你在你们公司有听说么？” 郑秀晶眨眨眼，随即把自己所知道的从公司旧闻到小道八卦，一桩一件地细细筛过。 到最后，毫无所获的她一脸苦涩地摇着头，“我只知道孝周欧尼在半个月前突然离开后，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听不到希望听到的消息，郑智薰也只能亲手把刚刚才燃起的小火苗又重新熄灭，“算了，不说了。聊聊你自己吧，我看今年少女时代续约注定是不可能顺利了，后半年指不定还得出点啥事。所以fx呢，有没有想过借这个机会把世一团的名头抢过来？” “抢？” 郑秀晶生生打了个冷颤。 世一团的称号虽好，可问题是也得有那个命啊。 旁的先不说，这要是被常常霸占自己床的那个知道了，不得亲手把自个儿给活撕了？ “就是个名头罢了，无所谓的。” 哪怕身为fx的队长，但在面临近在咫尺的生命威胁时，郑秀晶选择乖乖认怂。 更何况少女时代虽说因为续约问题出了一堆状况，可自己的fx也没有外界看到的那么太平。 正在准备个人solo的小知恩已经吃下了公司音源储备方面的大部分资源，再想找上乘之作，大抵只能对外约歌。 至于她们打算继续发挥S.W传统强项的演技line，虽说依靠李明善这些年不断发回来的手稿，让S.W影视库里不缺剧本储备，但一眼好又能完美适配个人演技的也没那么多。 就譬如已经在剧本库里躺了三年的黑暗荣耀，别说一众演技小花，就连堂堂青龙影后看了都没信心完全驾驭。 更何况，不管是走歌谣还是演技路线，谁敢保证抢到的资源就一定能拿到让公司满意的收益。 失手个一两次还行，一旦次数多了，再想吃点好的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要不学Jessica走画报美人路线得了。 没不等郑秀晶仔细琢磨，下一秒浮现在脑海里的那张脸就让她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要是跟权宁一那种人合作才能实现的话，不干。 不为别的，只是想想都觉得眼睛疼，也不知道Jessica图个什么。 从不承认自己外貌联合会会长身份的郑秀晶如是想着。 008金社长很头疼 【根据金融监督院日前公布的上市公司2014上半年年度报告显示，SM娱乐上半年经营业绩为1290.55亿韩元，较去年同期增长20.73%。除去销售成本以及员工工资，营业利润达101.71亿韩元，同比增长16.47%，排名上市娱乐公司头名。】 【另据可靠信源显示，作为非上市企业的S.W娱乐公司，上半年经营业绩达5744.32亿韩元，较去年同期增长12.46%，扣除各项成本后，营业利润达530.90亿韩元，同比增长10.22%，仍然稳居各娱乐公司一位。朝鲜日报为您报道。】 “呸，有本事单算偶像团体创收啊，加版权出售和租赁收入算什么本事。” 看完了新鲜出炉的朝鲜日报，金英敏感觉心情比窗外的阴雨天还要糟。 这么一个金疙瘩，在还是狗头金的时候就敢拒绝来自自己家族的友谊。 原本打算趁着全民anti李明善的时候完成对S.W的收购，没想到却因为这狗崽子使出一招联姻订婚被迫暂停。 好不容易等到李明善自己把自己玩到了远遁北美的境地，金英敏本想着趁这个机会再次出手，谁曾想没了主心骨的S.W居然又靠着不断推出大热综艺和巨额影视收入硬生生地扛住了压力。 如果只是这样，金英敏觉得也能勉强可以接受。 毕竟李明善留给S.W的血条实在太长，不管是全资收购，还是S.M争头牌的难度都属于那种只是想想都觉得是在发梦的水平。 但做老大总得有个老大的样子吧，不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吧，你总往死里坑人算怎么回事。 前有只靠着一项格莱美提名，CNBlue就给所有男团立下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创美准入门槛。 中间的Tara还算消停，只是跟少女时代，2NE1常年打的有来有回。 但等到靠着个人频道和几部影视剧已经积累了千万粉丝的fx成功上线，驻扎在江南区的娱乐公司会长们可就全炸锅了。 出道当日即预定年度最佳新人，忍了。 首周达成一位，出道专的音源收入约等于中型娱乐公司全年营收也忍了。 可你不按套路继续玩出专辑，开演唱会收割粉丝这一套，竟然早早提出成员个人发展规划是打算闹哪样。 真就玩完票就散伙的草台班子了是吧。 只是还不等金英敏这帮会长们开骂，S.W就按照歌手和演员序列又对外正式公布了具体排期计划。 于是，这帮人又匆忙掉头安抚起各自心态爆炸的出道团。 其中受伤最深的就是一直跟S.W暗斗不止的S.M娱乐。 虽然这些事已经随着时间成了过去式，主力团成员也在公司制服组的三寸舌之下重新稳定下来。 可每每回想起当初，金英敏都因为这些年追加出去的成本而把李明善骂成了狗。 到了2014年，金英敏骂的就更厉害了。 没办法，谁让一到2015，S.M娱乐就要面临东方神起全员入伍和S.J成员的陆续服役。 令管理层开心的消息是，在即将到来的困难时期，他们还拥有少女时代。 而不幸的消息，是这帮已经明白自己重要性的姑奶奶，合约到期日也在2015年。 也就是说，如果不能成功完成续约，2014就是S.M娱乐最后的辉煌。 “宋基范呢？让他来见我！” 可怜的基范xi都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单拎到社长室挨骂了。 可他又能怎么办？ 公司连自爆恋情这种大杀伤力武器都丢出来也没能让那几个丫头低头认怂啊！ 更何况，宋基范自己都不觉得艺人趁这机会要求提高待遇有什么问题。 生意就是生意。 谈感情伤钱。 “社长nim。” “来了？坐吧。” 期期艾艾地蹭着半个屁股坐好，宋基范头一低，开始认错，“对不起社长。” “我也知道为难你了，所以这种道歉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金英敏摆了摆手，又笑着抽出根雪茄递了过去，“来，这是从我叔叔那里拿的，据说是从古巴进口的好东西，来一支。” 近来对自己非打即骂的魔鬼社长不仅学会了笑，甚至还他娘主动示好，宋基范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他后背上已经浮出了一层细密的白毛汗。 哪怕心里已经对宋基范的那副呆傻模样极为厌烦，但为了保住自己在家族中本就不高的地位，金英敏也只能强忍不耐，继续微笑着把雪茄向前一送，“来，拿着。” 宋基范慌忙起身双手接过，“内。” 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存心，在点烟时，这位少女时代的总经纪人似乎忘记了要剪去多余部分，只是用嘴叼着就直直往火苗跟前凑。 不出意外的，这幅囧模样又成功引起了金英敏的一阵狂笑。 “哎一古，哎一古，基范啊，你可真是。” 看过了这样一番操作，金英敏对于这些天宋基范的办事进度已经了然于胸。 就是啥也没搞成。 唉…… 当初就不该听那帮瞎了心的理事的话，直接全答应下来就好了嘛，非要搞什么自爆再压价的戏码。 金英敏在心里为如今的被动局面轻叹了声，转而又重新看向宋基范，“基范啊，那几个没续约的丫头都提了什么条件，你再给我说一遍。” “内。” 对黄美英她们几个提出的要求，宋基范早已经烂熟于心。 连随身携带的本子都不掏，直接开口道：“Tiffany希望增加个人形象宣传方面的资源投入，公司保证为其在三年内solo出道，至于分成……比照Jessica的标准。” 还算知道进退，没有要求按照泰妍的来。 已经支好油锅，就等着画大饼的金英敏自然全盘接受，“可以，你回去重拟一份合同样本，等Tiffany确认条款后安排过会。下一个。” “Yuri打算走演员路线，所以希望增加自己在剧本审核方面的话语权，同时如果接到其他公司递来的剧本，希望公司不要拒绝。” “啧。” 其实金英敏自己也知道，权俞利提的条件相当合理。 毕竟你S.M拿不到好的剧本资源，还不兴人家艺人靠自己关系找机会了？ 这事要是放林允儿或者崔秀英身上，金英敏绝对一个磕巴也不打，立刻点头答应。 可偏偏是权俞利。 金英敏不用猜都知道这位是打算从哪搞资源了。 “行…吧，让她自己注意点，别被拍到了。” “内。” 金英敏的担心，同样也是宋基范疑虑的地方，不然这么简单的要求他早放在第一个讲了。 “下一个该谁了。” “徐贤。” “讲吧。” “徐贤的谈判代表是她母亲，希望在分成比例方面能参照Jessica的标准，要求三年内安排徐贤个人出道，至于演员方面，希望参照Yuri的标准。” “嗬，还是个贪心的，准了，回头让她偶妈来校对合同。下一个。” “Jessica的话，是她那位合作伙伴权宁一作为谈判代表，没有其他要求，只希望公司同意其推出个人品牌。利润分成的话，我听那位的意思，还可以谈。” “看来Jessica是打定主意要走时尚路线了，可以。顺便你跟她说，公司同意她使用少女时代的名义，也会在有S.M艺人参与的影视剧和MV中为她推广。至于利润分成，底线是保证公司抽税前利润的30%，成本支出由她个人承担。” 等把话说完，闭目沉思的金英敏忽的睁开了双眼。 他也听出了宋基范是按照条件达成的难易程度讲的。 可现在连Jessica这种直接跟公司谈合作的续约条件都已经讲完，居然还没听到他原本以为应该是最轻松的那个人。 “崔秀英呢？你怎么没说。” “因为”，宋基范咬了咬牙，然后在金英敏催促的目光下开了口，“除了接戏是按照Yuri的标准外，她还希望能够推出属于自己的时尚品牌。” 啊，西八…… 这一刻，金英敏终于明白了宋基范的用心良苦。 009三士和祸根 金英敏承认在这一刻自己破防了。 之前他确认有想到过这帮姑奶奶会玩幺蛾子，也完全能够理解这帮孩子趁着花期正盛，为自己多讨要一点的想法。 可要价归要价，总不能太离谱吧。 就这种直接把矛盾公开化的要求，别说是自己，金英敏觉得哪怕今天换成李秀满坐在这张椅子上也绝不可能接受。 亦或者说。 如果坐在这儿的那个人真的是李秀满，这些不知深浅的崽子们可能连提都不敢提，甚至一早就乖乖签约了也说不定。 常年生活在阴影下的金英敏越想越觉有理，就连看向宋基范的眼光也开始变得凶厉。 都觉得没了李秀满坐镇，S.M就没人能压住你们了是吧。 “基范啊。” “内。” “重新拟定Jessica和Yuri的合约条款，就按她们的要求来。” 等宋基范速记完毕，脑子这才反应过来，“可是社长nim，那Tiffany……” “冻结谈判，另外不仅是Tiffany，包括徐贤和崔秀英的谈判也一并暂停。另外……” 金英敏眼睛一翻，阴恻恻笑着继续开口，“等她们两个签完字，就第一时间在官网上宣布少女时代的续约进度，同时也把公司可能会在未来继续加大对EXO支持力度的消息发出去，隐晦点。” “社长，这不妥吧”，宋基范一听可就急了。 金英敏这话一旦放出去，EXO的总经纪人固然是开心的，集四支团队资源于一身，EXO想不飞都难。 可这对他宋基范有什么好处？ 在面临粉丝的巨大压力，以及摆在面前所剩不多的资源，崔秀英三个还能选择的，只有低价续签，或者直接撂下摊子，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而能左右她们最终决定的，也不在是S.M公司开出的条件，而是外界能够提供怎样一份合同。 一旦做好了这次可能有人离队的心理预防，金英敏整个人都变得轻松多了。 看着宋基范手足无措的模样，金英敏展颜一笑，开口打趣道：“怎么，还放不下你最强势经纪人的名头？七年了，够了，让给后辈吧。” “属下不敢！” “这也没什么敢不敢，东方神起和Superjunior的经纪人当年也是你这样，想想他们现在吧，基范理事。” 得到许诺的宋基范沉默了。 总经纪人和公司理事。 若只论一时风光自然是总经纪人。 但若是有继续上升的打算，甚至能像曾经作为海外公司会长的金英敏这般独当一面，两者之间的差别相当明显。 “我明白了。” 这一刻，打工人宋基范先于少女时代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会长nim，恕属下多嘴，如果秀英她们真的放弃续约，我们该怎么办。” “少女时代怎么红的？”金英敏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没头没尾地反问了句。 “黑红……属下明白了。” “明白就好，既然前辈们都能扛过来，那EXO就没道理不行。如果不行，那就说明李总监最后一次推动的计划走眼了。” “知道了，属下告退。” 宋基范懂了，真的。 而且不仅懂了明面上的意思，就连金英敏的潜台词都猜了个七七八八。 少女时代当年被疯狂anti的源头，一个传出抢了两位前辈男团的资源。 而另一个，就是跟前辈们暧昧不清。 如果说，现在需要被放出去的消息只是第一步。 那么如果效果不尽如人意，宋基范毫不怀疑金英敏会开启第二步计划。 BoA已经超然，这些倒灶事必然不会参和。 跟男团的前辈们…… 虽然想想就很鸡动，但考虑到公司新址还在修建中，管理层也不会这么搞。 至于红丝绒。 菜鸡互啄能有什么爆点。 想通窍诀关键的宋基范透过连廊窗户看向了公司停车场。 一辆银灰色奔驰slk。 忽略掉中间那辆极其扎眼的大众高尔夫gti，宋基范的眼神又落在旁边那辆白色宝马530上面。 金泰妍。 不知所谓，非要横插一脚的林允儿。 以及，郑秀妍。 宋基范来回在少时人气三人组的车上扫过，最后还是觉得泰妍这辆最顺眼。 也最上镜。 大概是要苦了你了。 啪！ “公司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帕尼。” 不出所料，就在官网将消息挂上不久，被通知谈判中止的三人顿时就炸了。 但让宋基范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打上门的不是以热情如火闻名的崔秀英，而是一向以甜妹示人的Tiffany，黄美英。 不过想想这位的事业心，宋基范又觉得挺正常。 一个没有什么背景，初始天赋相对普通，就连说话都常常闹笑话的孩子，在努力了这么久，才刚看到曙光的时候就被人强行摁下了暂停键。 是个人也会发疯。 “帕尼，Businessisbusiness，没办法。” 宋基范把属于黄美英的原版续约合同向前一推，“签或者不签，决定权在你。但我保证，如果你同意续约，我一定会跟社长申请，三年内让你solo出道。” 看着忽然变得陌生的基范欧巴，黄美英藏在桌面下的两支拳头狠狠拧在一起。 平静的气氛维持了几分钟。 最终，作为弱势一方的黄美英还是败下阵来，“我……需要考虑一下。” “尽快吧，你是知道的，公司原则上会在合约到期前半年终止谈判，今天，22号。” 黄美英狠狠一咬粉樱色的下唇，才保证眼泪不会夺眶而出，“明白了。” “去吧，叫徐贤过来。” “内”，站起身的黄美英回头漠然地看着宋基范，“宋经纪人。” 徐贤去了，但没超三十分钟，就哭着跑回了练习生。 还没等八个姐姐安慰妥帖，公司内发消息便已经传在了每个人的手机上。 徐贤续约三年。 如果说黄美英只是撕开一道裂缝，那么徐贤的签约，就等于直接宣告了攻守同盟的崩溃。 看了眼还在不停抽泣的徐贤，崔秀英虽然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促使她作出了这个决定，但大家所签的条款不同，随便张嘴除了可能被拒绝，也可能得到一个完全错误的答案。 “看来该我了。” 崔秀英潇洒地把长发一甩，转身就向着练习室门口走去。 “等我的消息。” 010 不是我的咖啡 大家本以为崔秀英会回来的很快。 反正随着内部公告的不停发出，原本的选择题亦或者论述题，到最后都成了完形填空。 结果直到今日份的恢复训练结束，崔秀英熟悉的大嗓门也没有再次传来。 在各自经纪人的催促下，少女时代们也只好半推半就地开始纷纷收拾起个人衣物准备离开。 倒不是说团魂在金钱待遇的冲击下已经变得碎裂不堪。 只是在这种心态不宁的时候，大家都默契地选择了保持沉默。 相互簇拥，又间隔分明的下了楼，眼看着成员们纷纷钻进了各自座驾，落在最后，一直低着头的金泰妍才伸手死死扯住了郑秀妍衣角。 “等等。” “你疯了？！” 被吓到的郑秀妍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了后门处，直到发现今天没有粉丝，也没有娱记蹲守，这次秀眉轻蹙，返身回看向闷闷不乐的小鬼队长。 “怎么了。” “你说秀英会不会”，金泰妍说的半遮半掩。 “不会”，郑秀妍回答的格外肯定，“会有十周年的，相信我。” “希望吧，就是不知道公司和秀英能不能达成共识。” 双鱼座的金泰妍此刻充分发挥了自己星座多愁善感的特质。 抬头回望着办公楼，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公司的签约制度。 也不知道，非得一个一个的单独谈判干什么。 如果还能像当初出道时那般，大家凑在一起围张桌子，嘻嘻哈哈，糊里糊涂就把未来交给公司多好。 “练歌房？” “哈？” “练歌房啊，我们常去的那家。” 郑秀妍倒也知道金泰妍一郁闷就爱钻练歌房自嗨的事情，如果放在平时，白羊伴双鱼也是寻常。 可问题是，今天人还没醒就接到了小水晶的连环夺命call，说什么有大事要宣布。 郑秀妍觉得不管是为了维持宠妹狂魔的人设，还是为了给提前离开的枕头出口恶气，自己非常有必要回家一趟。 半个月没活动筋骨，还怪难受的。 而在预提挨揍名额的郑秀晶这边。 打铃收工后，郑秀晶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回家，而是车头一转，径直驶向江北的S.W文创中心。 又过了约摸一个小时，才重新驶向汉江南岸。 “偶妈，偶妈，人来了。” “嘘！” 看到郑秀晶回来，李静肃女士第一时间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又指了指二楼。 出于对危险的感知，郑秀晶也极为敏锐地察觉到了老母亲想要传达的讯息。 “咕噜~” 郑秀晶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偶妈，要不，我先……” “水晶啊。” 还没等郑秀晶拉开门，楼上便传来了第二句话，“你跑一个试试。” Sam饶有兴致地仰望着正移步下楼的郑秀妍。 作为已经被观察了一段时间的对象，这种形态下的郑秀妍在Sam看来倒是多了些许“人味”。 “您是？” 看到家里来了外人，郑秀妍顿时变换了战斗形态，看起来既表情甜美，距离感又拿捏得当。 “Sam，是我在甲骨文开场表演时认识的，嗯，朋友。” 头回感受到这么刺激的游戏体验，郑秀晶表现虽然生涩，但终归是把提前套好的台词全念了一遍。 朋友？ 郑秀妍两眼微眯，目光不停在两人之间流转。 “年纪大了，不合适。” 噗！ 虽然知道眼前这位应该是联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也晓得这是老板特意嘱咐过要重点关照的人物，但作为一个被人狠狠插了一刀的男人，Sam还是感觉很受伤。 “对不起，Jessica，我觉得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我和Krystal只是普通朋友，用你们的话说就是，亲故？” “亲故？” 郑秀妍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妹妹，接着转换语言频道，用习得已久的汉语对郑秀晶开口：“看来你这位朋友对你动机不纯啊。” 这话一说，除了一脸懵的李静肃，郑秀晶和Sam都沉默了。 “欧尼”，郑秀晶无力地蹲在地板上，仰着头，向郑秀妍吐槽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其实是华裔，其实韩语才是临时学的？” Sam很实时地用充满了加州沙滩阳光般的笑容冲郑秀妍点点头。 郑秀妍…… 砰！ 当郑秀妍以前所未见的极速冲回自己房间，整个客厅里的尴尬氛围才稍稍减淡了些。 “咳！那个，Sam呀，你把这篇关于会长欧巴的调查资料先放下吧，待会儿我会亲自交给Jessica。多谢。” 毕竟在演技上不如专业演员，面对突发状况，Sam也是惊愕了片刻，才续上了递来的话茬，“麻烦你了，Krystal。另外Jessica如果对报告内容有疑虑，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我送你。”郑秀晶继续扯着嗓子喊，腿脚却半点没挪窝。 “请等一下。” 郑秀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眼镜，重新出现在客厅。 先是狠狠地剜了眼妹妹，随即又一脸平静地开口：“既然是要交给我的东西，还是由我来吧。” 翻盖没有标题的封面，只是看了眼首页上的照片，郑秀妍便立时化作了冰山公主。 “郑秀晶，你什么意思，查我的合作伙伴？” 郑秀晶这三个字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就只代表一个人的名字。 可若是打郑秀妍这儿出来，那就说明此时她的怒气槽已经蓄满，进入了随时暴走的状态。 咕噜…… 这辈子只被这么喊过三回的郑秀晶咽了口口水，随即把求助目光丢给了疑似能够发挥作用的李静肃。 “咳，秀妍啊。” 经典的咳嗽声加上经典的开场白，李静肃女士此刻自然明白是小女儿做的有些不地道，可为了不至于出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这位老妈也勉力扛起吸引火力的重担。 “其实，是我拜托小水晶帮忙查的，毕竟这段时间你跟Taylor走的实在太近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郑秀晶小鸡啄米般点着头，丝毫没有把李静肃卖掉的心理障碍。 “嗬。” 有外人在此，知书达理郑秀妍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只能低着头重新翻看起来。 有了李明善和保尔森几人提供素材，再加上这些天自己从各方面收集调查到的资料，Sam总结出的这份文件说一句内容翔实也不为过。 再加上通俗易懂的文笔，Sam只用了薄薄几十页便囊括了权宁一这些年的活动，以及被他撺掇起来的所谓专业团队的方方面面。 等通篇读下来，哪怕报告里并没有给出任何结论或是评语，但对于李静肃母女三人来说已经完全足够。 就是一个有眼力价，嘴皮子技能点满的家伙。 “秀妍啊……”李静肃捂着嘴，小声念叨一句。 “偶妈放心，他不是我要的那杯咖啡。” 看完这些的郑秀妍至少从表情上看不出有任何状况。 亦或者，还有些庆幸和释然。 “Sam先生，多谢您的报告，非常专业。但也请帮我转达一句，有些事管的不要太宽。谢谢。” “明白！我一定会如实转达。” “谢谢。” “应该的。” Sam笑着摆了摆手，接着又从文件包里取出一枚U盘。 “郑小姐，虽然接下来的话可能让您更为不适，但站在第三方的角度，我个人建议您可以抽时间把李总裁准备好的资料翻看一二。毕竟从文件夹建立的时间看，是费了很多心思的。” “明善欧巴的？给我给我。” 一听到事关李明善，郑秀晶小捧哏的天赋瞬间回归。 也不等郑秀妍开口，便蹦蹦跳跳地一把抢了过去。 “话说，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是一些关于生产厂商，或者销售渠道之类的小建议，具体我也不知道，还需要郑小姐亲自查阅。” “好的好的。” “那我先告退，三位留步。” 做完老板交待的事情，自忖没有对不起薪水的Sam自然没了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打算。 有这空暇，逛逛梨泰院，走走清潭洞，找一份属于自己的ONL不比搁这只能干看着要强得多？ 送走了Sam的郑秀晶已经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只三蹦两跳就蹲在了郑秀妍面前，摊开手，任由浅灰色U盘躺在自己手心。 “欧尼……” “要看你看，我没时间。” “可我看不懂啊。” 郑秀晶说得那叫个理直气壮，丝毫没顾及在学历上已经低她一档的郑秀妍的心情。 暴躁妍木然地瞪着郑秀晶瞪了许久，直至想起两人之间至少还存在着血缘关系才缓缓松开双拳。 “偶妈，我出去走走，不回来吃饭了。” 不一阵，李静肃就看到那辆白色宝马已经闪电般蹿了出去。 刺眼的灯光将僻静的小巷照的宛如白昼，细长高跟鞋在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发出咯哒咯哒的清脆声响。 时隔多年再次看到那块熟悉的匾额，郑秀妍已经没了以往的喜悦欢欣，取而代之的，是对于某人阴魂不散的烦躁。 “我已经说了很多回。” 说完这几个字，郑秀妍眼眶已然渐红，声音也渐渐变成嘶吼，“你不是我要的那杯咖啡，所以，你去死吧！！！！” 声音不停在巷弄中回荡，然后荡来荡去，到最后只剩下了一连串的啊啊啊啊。 “不是，你有病吧，郑大毛。” 一道熟悉的声音夹杂在脚步声中从掩上的门板后传来。 不等郑秀妍转身逃跑，便听到吱呀一声，房门已经被人向外推开。 “呀，哪家好人大半夜要喝咖啡啊，还睡不睡了。” 011一夜 社死是什么。 近来正努力钻研汉语流行词的郑秀妍对此始终不得要领。 但在这一刻，就在李明善推门而出的这一刻。 她，悟了。 但没悟透。 譬如，如何在这种十足尴尬的场合下若无其事的溜走。 哪怕只是装的。 啪 啪 啪 手掌在厚实门板上拍了三下，直到郑秀妍缓过神，李明善才转身向屋内走去。 “愣着干嘛，进来吧。” “啊？”郑秀妍茫然地后退了两步，双手也下意识紧紧护在胸前。 “啊什么啊。” 李明善打门后探出头，对着郑秀妍开口，“除了国情院和签证官，你可是全汉城第三个知道我动向的，还不够你嘚瑟啊，进来吧。” hin~ 算你识相。 郑秀妍朝那道背影很努力地作出凶恶状，又在半空中挥了两下猫爪，随即便甩开以这个身高来说还算长的双腿，昂首挺胸，快步跟了上去。 “孩子妈，刚刚秀妍打电话回来，说她今晚在李明善那边睡，就不回来了，让我们别担心。” “嗯……？李明善？！” 上岁数的老人家精力本就不济，再加上现在已近深夜，李静肃已经开始止不住的犯迷糊。 可一听到李明善这三个字，曾经作为体操运动员的潜能登时就完全爆发出来，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不行！哎一古，这算什么吖，主动上门？” 要不是看到在沙发另一头横卧着的郑秀晶，李静肃好悬就把‘白送’两个字也说出口。 “别急啊，我听见那边应该还有人，而且听声音像是……韩会长？” 由于这个猜测过于惊悚，连郑相彬自己也有些不敢接受。 抛开二女共什么什么这种荒唐事。 剩下的…… 好吧，要是到了这个地步也确实没什么好抛的了。 “咳~”感觉找到真相的郑相彬狠狠锤了下大腿，接着又无奈地长叹一声。 反正也是白送，陪跑了这些年何苦来哉。 说起来咱还捏着那老爷子给的信物，至少也能落个名分不是？ 一直闭着眼偷听的小秀晶偷偷把眼拉开道缝。 左盯，右瞧。 男默，女泪。 这位年仅双十的演艺圈大前辈原本也想开口帮几句腔，可话到嘴边，为了生计的郑秀晶又重新咽了回去。 然后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可是从你们两位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能不能多少给点信心。 让自家欧尼主动那是想都别想。 要是明善欧巴敢猪油蒙了心提出这茬，明天早上最爆炸的新闻绝对是东大门灭门惨案。 可话又说回来。 除了明善欧巴，郑秀晶还真想不出自己欧尼还能瞧得上哪个。 圈内那些就像同一批次生产出来的双开门冰箱就别提了。 年轻时貌美如花，等稍年长些，个个发腮发得就跟被蒸熟的馒头一般。 至于说圈外人士。 跟着少女时代这些年走南闯北下来，可被定义为生理男性的圈外高质量人形生物郑秀妍也确实见过不少。 但程度也仅限于见过，过了就忘的那种。 就这么一来二去到如今，除了因为曾经在便利店碰上穿背心的玉泽演被人传了段时间，剩下郑秀妍被认为可信度最高的绯闻对象居然还是自己的同队队长。 所以啊…… 郑秀晶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要让一座冰山本山干出这种事，怎么可能。 “偶妈，我去睡了，明天还要拍戏。” “呀，郑秀晶，你欧尼可还在……” “放心吧，您担心的事情绝对不可能。至于Jessica，我想过了今晚，她今后就不会过的这么郁闷了。” 次日，清晨。 点津堂内。 眼皮打架愈发激烈的郑秀妍都已经数不出自己被李明善喊醒了多少回。 至于昨晚被塞进脑子里的东西，郑秀妍此刻是丁点也想不起来。 “明善欧巴～” 还在滔滔不绝的李明善无奈的再次被打断。 “说吧，又怎么了？” “我真的很困啊。” 郑秀妍伸手一指已经明显肿胀起来的眼袋，“而且你也不想允儿的撒娇肉被我就这么轻易超越了吧。” “西卡说的没错，哪有你这么教人的。” 就在这时，刚刚在里屋睡饱了的韩孝周一挑门帘走了出来。 迎着郑秀妍投来的感激目光，韩孝周笑着把头一点，然后几步便站在了李明善身后，“所以啊，你去歇会儿，我来吧。” 郑秀妍：“……” 又过了一阵。 当下了门板，阳光洒进屋子里的那一刻，郑秀妍脸上已经满是悔恨的泪水。 不过是骂了几句，至于么。 单挑不成改群殴了是吧。 报复，绝对是报复。 hin！ “那就这样吧，关于产品定位你回去再考虑一下，我个人建议是走快消品路线。” 郑秀妍也不答话，只是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让人摸不清究竟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已经困到了失神状态。 “还有，这些天Sam会以你的私人助理身份出现，协助你处理好跟权宁一的合作关系。” “嗯……”郑秀妍已经开始很努力在控制鼻涕泡的大小。 “还……算了，回去吧。” 李明善也是看出来了，再说下去，这孩子八成是能给自己演一出站着睡觉的戏码，于是挥挥手，示意让Sam送郑秀妍回去。 目送白色宝马车打着呼噜离开，街口处，李明善也很努力地想伸个懒腰解解乏。 然后就。 “如宝啊，腰闪了，搭把手。” 早晨的空气很不错，阳光也给在巷弄里相携而行的二人晒出了幸福的影子。 “所以说，你这么急着赶回来，就是为了跟西卡说这些？”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姚弘基，哪有这种能掐会算的本事。” “你们忠清姚不就是世代干这个的？”韩孝周明显不信。 “拜托，这种事很吃天赋的，可以等哪天咱们有了小祖宗再试试。” “谁要跟你，唔……”不服气的韩孝周很快就被人堵上了嘴。 “韩演员，这气息要练啊，看你都喘成什么样了。” “滚。” “等晚上吧，现在床单还湿着呢。” 012呔！拿命来 简单做了个洗漱，无心酣斗的韩孝周便趁着天色将亮未亮之际，提溜起李明善快步出了门。 绕过了汹涌喧嚣的东大门早市，车子向右一转，便朝着南山塔方向进发。 这么走虽然多绕了小十公里，但一来两人不差这点时间，二来李明善更喜欢欣赏沿途的风景，而不是堵在街道上被人当作景点围观。 打开节奏舒缓的萨克斯，闻着车内香氛带来的清淡又不失甜蜜的味道。 然后在车里再做些雅俗共赏的勾当。 譬如趁红灯亮起的时候，勾勾手指，相视一笑之类的。 虽用不着开口，但心下已然满足。 只是随着朝阳升起，李明善很快就发现自己昨天向郑秀妍吹的牛皮有多离谱。 除了坐等学生上门的朴起庸和依旧跟姚弘基保持暧昧，对婚姻却只字不提的李富真。 短短十几分钟。 先是已登大位的朴卡卡.JR，紧接着是在关键时候被拉了一把的卢员外CP。 接下来的是几大娱乐公司会长，以及安志浩这些日常联络的朋友。 就跟掐准了时间一般，人们或通过短讯或通过电话致以了“最诚挚的问候”。 最后李明善不得不选择跟韩孝周调换了位置，才能在安全驾驶的同时，堪堪顶过这一波的电话轰炸。 大家的核心内容其实都大差不差，只是被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语气说出来，让李明善颇有种那位来自科西嘉的魔鬼驾临了忠诚于他的巴黎的感觉。 累是真的累，除了心还有嘴，但心理满足指数爆表。 “被这么多人惦记上是不是觉得很爽吖。” “还好，就是掉了30%的电量，死了两回机的事，顶得住。” “嘚瑟死你算了，不过那位怎么会给你打电话？”趁着说话的功夫，韩孝周也曾尝试过抽出被握着的右手。 未果，遂弃。 “怎么说我也是国情院重点关注对象，于情于理她都要打个电话，表达一下关切的。更何况到现在人家也没想过把我从H.L保理公司会长位置上踹下来，可以了。” 李明善是说者无心，但韩孝周作为听者，该在意自然是要在意的。 毕竟骊兴闵氏的率先发难作为李明善被逐的导火索就明晃晃地摆在那儿。 哪怕当初自己全家也曾表示过激烈反对，但事实就是事实，就像一根扎在心底的刺，不是两人默契地一句不提就可以遗忘的。 想到这里，韩孝周不由得紧攥住了拳头。 感受到掌心的异样，再看到所谓的破碎落寞感浮现在那张娇俏可人的脸上。 依着长久以来的默契，李明善立刻便猜到了对方的心意。 “怎么了，在担心你家那位老太太？” 韩孝周用沉默作为回应。 “放心吧，有时候聪明人的选项其实没那么多。当初她势强我势弱自然可以为所欲为，现在么，呵呵。” “呀，你现在这幅嘴脸很容易挨揍啊，我亲爱的两班。” “那要不要在脸上盖个章，让我清醒一下。” “滚，马上就到了，安静点。” “到没到我能不清楚？明明还有……哇哦。” 当车子滑过白墙翠瓦的街角。 当占地面积大了一倍不止的文创园区显露在眼前，李明善承认自己还是想差了。 看了眼瞳孔鼻孔同时开大的李明善，韩孝周觉得这个秘密虽然守得很辛苦，但很值。 “哈……”李明善低下头，笑着叹了口气。 自己再难，但毕竟有前世记忆傍身，要做的无非是把100变成10000。 最多算是量变。 但身边这位姑娘，明明只是一个喜欢演戏的演员罢了。 要做到这些，却是从0到1的质变。 等李明善再抬起头，眼眶已然红润。 “辛苦了。” 韩孝周吸了吸忽然发酸的鼻子，“应该的。” 此时载着二人的车子已经来到了重新扩建后的办公楼前。 熄了火。 韩孝周伸出手掌，轻轻拍打在李明善的侧脸，“所以别以为只有你才有资格生气啊，两班，不明不白被浪费六年的我也需要找人算算账的。下车吧，老仲久可是念叨你很长时间了。” 就在韩孝周开始炫耀自己这些年成果的同时，园区办公楼内的众人也默契地相互打起了眼色。 会长回来了。 从李秀英到李明善，从韩孝周再到如今的胡惟德。 在S.W娱乐公司的那张执照上虽然已经换过了四任法人，但不管是对于徐妍珠郑世浩之流的管理层，亦或者是郑秀晶和朴昭妍这些公司艺人眼里，可以不冠以姓氏被称为会长的人，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李明善。 “妍珠啊，你说我们要不要……”郑世浩伸出两根手指，做出下楼的动作。 “先等等吧”，徐妍珠嫣然一笑，“听说胡会长已经拎着棍子下楼了。” 郑世浩很认真地思索片刻，终究还是觉得会长在前边跑，胡会长在身后狂追不止的画面太过惊悚，还是不要去参和的好。 “听你的。” 向来意见不合的二人，此刻终于达成了共识。 在园区里，还不知道即将会遭遇到什么的李明善正坐在石凳上，安静听着韩孝周讲述自己这些年的故事。 不管是刚刚听说，还是已经知道的，在韩孝周讲述时，李明善的表情都格外配合。 什么故意放下心结，吸引到骊兴闵氏的助力，在做完想要做的事情后，又以引咎辞职的方式退居幕后，任由胡惟德联手李秀英对公司里的闵家势力进行清洗。 又譬如为了增加公司艺人数量，在中小型娱乐公司倒闭后，大肆吸纳中意的歌手演员。 在筑牢地基后，韩孝周为了拓宽S.W的影响辐射范围，甚至连白智英和殷志源这两位挂名理事都充分利用起来。 先是引入了退伍后无处容身的前三冠王金钟国，之后又把因税务丑闻暂时隐退的天下壮士姜虎东也赚到了山上。 就连从东方神起退出后，一直在本土找不到表演舞台的JYJ三人众也没有逃过韩孝周的招揽。 虽然为了照顾S.M的情分韩孝周没有直接走签约流程，但还是邀请他们在C站注册了个人账号。 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同意JYJ使用S.W的影视厅举办自己想做的活动。 当然，成本自理，利润共享那是必须的。 韩孝周讲的零零碎碎，但李明善却听得兴致盎然，时不时还会发出“啊”、“喔”之类的语气词助兴。 算的上是一个非常优质的听众了。 但很可惜，在一声暴喝声后，这种格外令人开心的谈话也不得不被打断。 “呔！狗崽子，给你胡家爷爷拿命来！！！” 013 尬 S.W娱乐公司2014年上半年工作总结大会，暨下半年业务通气会，在打东北方而来某前首席的主持下顺利召开。 这是一次团结的大会和奔向胜利的大会。（狗头保命，汪汪汪） 哪怕这位前任执行官已经在上任执行官的严重关切下，被现任会长生生凑成了猪头。 但这丝毫不妨碍他还能坐在台上满脸诚恳地蛊惑人心。 当然，这位也不是那种只会叨逼叨地说出一堆不是的人，至少趁着坐镇代州期间，他也曾用心思考过其中解决思路的。 至于效果如何，说实话，李明善自己也不知道。 先试试看吧。 谁还不是摸着石头过河呢。 “关灯，放第一部分。” 在后台负责会务的徐妍珠吩咐完便一路踩着小碎步跑到了可以看到大荧幕的位置。 一层大厅灯光渐暗，只留会场两侧的显示屏泛着亮光。 又过了三五秒。 仅有一部作品的前著名青年导演终于在数年后，重新为大家带来了一部极具视觉冲击力的作品。 “我回来了，这一次，我张玉贞势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崔同伊，你等着。” 荧幕上的韩孝周身着旧时韩服，平静的眉宇间尽显怨毒。 银屏外，讲台上。 现实中的青龙影后此刻已经低下头，尴尬地开始用脚趾不停抠着地板。 随着场景变换，一场由重生张禧嫔宫斗崔淑嫔，誓做李朝武曌的戏码眼看就要呈现给在场众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画面停了，灯也亮了。 “阿西吧~后面呢？” “不是，下面呢，没了？” “不愧是会长欧巴啊，一如既往的性子恶劣。” 收到众人发来的怨念，李明善得意的冲韩孝周挑了挑眉。 换来的，则是满含羞臊与尴尬的一拳。 “各位，感觉怎么样？” 李明善只是开口问了一句，紧跟着，便收到了数百条的“正向反馈”。 “好了，别骂了，停！尤其是你郑秀晶，开完会别走，给我等着。” 被点了名的郑秀晶边往裴秀智身后去躲，边不屑地哼了声以示抗议。 “各位，感觉这个三分多钟的片子怎么样？” 眼看没人作答，李明善便把矛头直直对向了刚才声音最大，闹得最凶的几个。 “昭妍啊，刚才听你喊的最大声，要不你先来说说？也算是给后辈们打个样。” “我……” 被点到名字朴昭妍绝望地左右看了看，却发现以往把义气挂在嘴边的小姐妹们此刻或是低着头把玩手机，亦或者跟其他人窃窃私语，总之就没有一个肯回头看她一眼。 朴昭妍头一低，“挺，挺好的。” “哪好？”好不容易才逮着个好欺负的，李明善哪能就这么放过，继续追问道。 “都，都好。” “那昭妍啊，如果说，为了追这部剧你乐意充10000元么？” “嗯？” 朴昭妍一摸鼓囊囊的钱包，觉得哪怕只为了安慰会长，这钱也算套的值了。 更何况这部戏虽然看起来拍摄条件简陋了些，但情节也确实抓人眼球，再加上有两位会长把控质量，想来不会太差。 “嗯！” “那如果是没遇到我之前的你呢会吗？” 迎着李明善的目光，朴昭妍很认真地回忆起当初那个窘迫不堪的自己。 然后，遗憾地摇了摇头，“不会。” “谢谢。” 说完，李明善目光挑衅地看了眼韩孝周。 小青梅直接甩了两颗大白眼珠子作为回应。 台下诸位虽然闹不清会长搞这么一出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但这并不影响在被人故意塞狗粮的时候，大家不可以起身表示抗议。 “水晶，有事？” “我……” 今早还没睡醒就挨了毒打的郑秀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亮明自己官方站姐的态度。 “上来”，李明善一招手，“还有你们两个，刚才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被点到名字的林珍娜和朴智妍低着头，默默跟在了郑秀晶身后。 “过来。” 李明善把话筒一关，四人便围在一起小声嘀咕起来。 期间不时发出的“不行”、“反对”，让已经摸不着头脑的吃瓜群众变得更加好奇，相当期待这三位正当红的公司艺人能给人整个什么新活出来。 不多时。 “宝娜，宝娜啊~” 林珍娜饰演的助理A虚空抱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紧紧跟在郑秀晶扮演的李宝娜身后。 此时郑秀晶已经行至主席台中央，只见她一咬牙，把高举在半空的纸盒狠狠往地下一摔，然后满脸委屈地开了口：“这三蹦子，不卖也罢！” “三蹦子？” 韩孝周表情艰难地转头看向李明善，“你给我们秀晶究竟导了个什么玩意？那是她能举的起来的东西？” “无实物表演嘛，意思到了就行，继续看。” 就在两人交头接耳之际，郑秀晶这边也彻底放飞自我了。 只见她双膀较劲，两手再次高举，直接就把早已摆放好的墩布朝纸盒砸了下去。 “不~要~啊！” 朴智妍饰演的助理B此刻也是一路火星带闪电地冲上了台，旋即又匍匐在地，双手死死抱住了郑秀晶双腿，“会长nim！这么好的东西，不能砸啊。” “既然卖不掉，为什么不能砸！”说完，郑秀晶又把墩布条子举了起来。 “她，她们都说我们卖的是假货”，林珍娜双手绞着，低声喃喃道：“不然怎么会这么便宜。” “假货？！” 郑秀晶把墩布一丢，脸上又顺势浮现出符合外界对财阀二代刻板印象的桀骜表情。 “我们可是生产电动三蹦子的源头厂家，不仅马力大续航高，价格还低于同类竞品30%。所以你还在犹豫什么，快来选购吧！” 林珍娜和朴智妍也很适时地出现在她身后，笑颜如花地指着下方齐声开口，“想买电动三蹦子，就拨打这个电话。” 冷…… 除了李明善这个始作俑者，不管台上台下，俱是死一般的寂静。 大家都在努力回忆着，反思这些年有没有得罪过这位会长。 014财散人聚 表演完毕，趁着郑秀晶下台的工夫，台下已经开始了交头接耳。 艺人组讨论的相对要简单些。 无非是若是被点名上台的是自己，会不会比郑秀晶三人组演的更尬，或者表现力更好，更能被老板看中之类的。 可对于负责四处搜集处理信息，还需要拿出一份能让所负责艺人利益最大化方案的制服组而言，各自在心里需要盘算的事情可就太多了。 听着耳畔不断传来的低语，郑世浩和旁边坐着的金竹贤对视了一眼，相互撇撇嘴又点了点头。 看来有人要难过喽。 不出两位过来人所料。 紧跟着一声易拉罐被打开的轻响，低声喧闹渐渐停止。 李明善炫了口可乐，微笑着开启了回归后的首次讲话。 “大家都看到我们公司上半年的经营业绩了吧，不知道各位怎么看，我个人觉得还挺不错的。” 面对这种自抛自接的起手式，坐在下面的人精们都保持着低头撇嘴式。 反正是要转折，前面这些夸奖当屁一样就得了，想上道就得听后面的重点。 “不过嘛……” 预料之中的转折，不出意外的还是来了。 “总体态势良好并不代表眼下公司的发展没有问题，譬如，公司后续业绩的延续性和平均产效过低。” “说人话。”面对台下艺人们的茫然眼神，身为前会长，韩孝周自己只是想想都觉得心塞。 “那就说的简单点，按照贡献度算账”，李明善将手里的财报高高举起，“眼下公司里除了CNBLUE，Tara和fx，余下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李明善话音刚落，整个会场顿时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受了表扬的，为了在未来还能跟会长嘴里的‘垃圾’一起愉快玩耍自然不敢显露出真情实感。 而挨了骂的，哪怕心里已经恨不得在李明善身上戳它个三刀六洞，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和愈发变得艰难的就业环境，让他们也失去了发声反抗的勇气。 甚至大多数人还寄希望于这时候有个二愣子能够站出来做他们的嘴替。 只是遍观整个会场，符合条件的二愣子有且只有三个。 殷志源。 这个自打进入公司就开始散养的公司理事现在就在台上坐着，立场不同让大伙不能指望。 金钟国。 有着沙包大的拳头，说话却细弱蚊蝇的纯情老虎哥是在跟前公司闹翻，发表的专辑也是毫无波澜的困难时候被韩孝周招揽，平日里哪个艺人敢说公司一句不是都要被他教训半天，现在这种情况，大伙更是不敢指望。 看来看去，剩下的就只剩号称天下壮士，连金钟国都畏惧三分的姜虎东。 冥冥中好似感受到了大家赋予的勇气，姜虎东缓缓睁开眼，冷峻的眼神直勾勾看向台子上的李明善。 仿佛下一秒那壮硕的大体格子就会扑上台，对李明善使出自己平生最得意的绞技。 情势既然发展到这一步，作为主动发起挑衅的一方，李明善自然也不含糊，直直把目光看向了坐在第一排的姜虎东。 但很可惜，这出‘你瞅啥，瞅你咋地’的戏码仅仅维持了半分钟，然后就在姜虎东的放声大笑中结束战斗。 “哎一古，会长说的没错，这些年我的确表现得太垃圾了，到现在都没能给公司拿回哪怕一个奖项。会长nim，对不起。” 姜虎东这边一起身服软，其他艺人在惊诧之余也不得不跟着起身，向李明善鞠躬致歉。 “坐吧，都坐下。” 李明善说着话抬手向下一压，随即也站起身，朝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其实造成现在这个状况，责任不在各位，而在身为管理层的我们。” “是我们没能给大家拿到更多可供展示自己的资源，所以，对不起了。” 听到这话，其他坐在台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也纷纷跟着李明善向台下鞠躬致歉。 “对不起。” 看到这一幕的姜虎东瞳孔顿时一缩，刚想再次起身回礼，却被一旁金钟国死死拉住。 “哥，别站了，再站你屁股下面的任命书可就要被人看到了。” “呀！”姜虎东一声惊呼，赶忙把硕大的屁股重新放回到座位上。 等小插曲一过，李明善便重新开口，“我记得小的时候，我爷爷曾经跟我说两句话。第一句，叫作谦受益满招损，至于第二句……” 李明善竖起第二根指头，“财聚人散，反之亦然。” 除了极少数上了岁数的，在场大多数人因为青瓦台在教育方向上的调整，根本不知道李明善究竟在讲什么，脸上全是茫然。 “现在不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各位能沉下心，听懂接下来的话就好。” 李明善从一旁拿起几份合同文本，向台下展示道：“刚才从胡会长那里听说，大家对韩理事前一阵子的动向很感兴趣，所以有请韩理事对此做出正面回应。” 说着，转头看向韩孝周，“来吧？” 忽然被cue的韩孝周微微蹙眉。 虽然明白李明善这是打算抬自己一手，但出于本心，她只希望能做个简简单单，年年有作品的演员。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在汉城长时间待着。”李明善压低声音又补了一句。 说完，便把文本向前一推。 “真是个麻烦鬼。” 韩孝周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凑近到话筒处开口，“经全体理事授权，我代表公司与华夏几家知名网络小说运营公司签署了换股协议，同时也拿到了他们网站已发表作品的海外改编授权，刚才VCR里我表演的那一段就是其中几个场景。” 在场的艺人大多是年轻人，自然熟悉网络小说这种东西。 更何况随着这些年不断有爆火作品问世，一些经过非正规渠道转译的网络小说也出现在了南朝鲜的各个网络平台上。 都是差不多年纪，又有着相似的文化背景，装载着天马行空般想象力的网络小说很快就受到了这边青年人群的追捧。 譬如，斗气化马彩鳞缠身这种，更是被大家迷恋的不行。 既然都知道是个什么玩意，自然就懂得所说的海外改编权意味着什么。 哪怕质量参差不齐，但面对成千上万个等待改编的剧本，只要有公司支持，在座这些人就不怕沦落到无戏可拍，没钱吃饭的地步。 “先别急着高兴，还有第二个消息。” 韩孝周的声音很快就让喧闹的会场重新变得落针可闻。 “第二就是，经过与电影振兴学院沟通，学院在校生会从剧本改编到影视后期制作进行全流程参与。” “也就是说，各位不需要担心自己参与的剧集会因为人手不足而拖延。另外，对自己演技不够自信的，除了参加公司常规演技课外，还可以拿推荐信去学院进行学习。” 如果说第一个消息算是解决了大家的温饱，那么韩孝周现在所说的，就是解决改善伙食的问题。 毕竟泡菜这东西，天天吃谁也受不了。 “我这还有第三个消息，都听听嘛。” 受到环境感染的韩孝周此时声音里也多了许多兴奋和开心，“呐，第三个就是各位的作品只要通过评审，就会在C站上线。另外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首页推荐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两位前会长在那儿小嘴叭叭叭地说了半天，感受着台下不断高涨的情绪，现任会长胡惟德也坐不住了。 “呐呐呐，我这里补充一点啊，只要是成功上线的作品，相关利润分成另算，综艺也算。” 这下别说眼皮子浅的小年轻，就连老江湖们也纷纷露出笑容。 “还有一句！老会长还托我带句话，大家只要肯努力，条件都好说，财散人聚嘛。” 015多吃多占的奇葩 内部会是上午开的，结果没过中午，风声就已经在各娱乐公司传开。 会长管理层们听到这个消息大多是撇撇嘴然后就抛在一边，毕竟规模差距过大的时候，哪怕身处同行业也不在一条赛道。 各玩各的就好。 同样的情况放在一般档次的艺人身上也同样适用。 羡慕地朝地下唾口唾沫，最多再补一句这帮狗崽子命真好，然后再急急忙忙冲向下一个足以支撑生计的地方就算完事。 但对于那些没有冲击一线的实力，又不甘居于二三线的艺人来说，这块只能看吃不着的蛋糕简直让人羡慕到抓狂。 特别是那些曾经与S.W产生过瓜葛的艺人。 “啊啊啊啊啊啊……” 侧起耳朵，认真朝大女儿待着的房间听了半天。 又转头看了眼自刚才就没有半点声响的小女儿的卧室，刘东旭思虑片刻，终于拿起了被他几次三番放下的手机。 “勇燮啊，我是东旭。” 忽然接到老同事的来电，韩勇燮虽然心里也感觉有些诧异，但出于礼貌，他还是跟人客套起来。 “哦哦，原来是东旭哥啊，好久不见。” “呀，韩勇燮，你我可是同龄亲故，怎么几年没见就变得这么生分了。” 听他这么一讲，韩勇燮非但没有变得放松，反倒是蹙起了两道浓重的一字眉。 以前两人在学院共事的时候，要论讲排场，这哥绝对可以年年拿到一位。 同事间别说是真的前后辈关系，就连他这样同期服役，年龄只差半岁的同事平日里也没少喊了一声哥。 至于后来刘东旭托关系下放到了一线，两人之间虽然断了联系，但韩勇燮多少也从其他人嘴里听说过一些关于这位的霸道行径。 就这么个人现在又忽然平辈论交…… 韩勇燮在心里摇了摇头。 怕不是有事相求喔。 两人又胡乱拉呱了几句家常，就在韩勇燮愈发感觉不耐的时候，刘东旭终于说到了正题。 “勇燮啊，不瞒你说，我今天其实有件事想拜托你。” “东旭…呃…哥，你说吧”，韩勇燮略作停顿，随即又补了半句，“只要我能办到。” “能办到能办到。” 一听有门，刘东旭赶忙不住嘴地应和着，“哎一古，要说别人可能真不行，可只要勇燮你肯出面，一定没问题。” 我，出面？ 被刘东旭这么一说，韩勇燮所剩无几的好奇心也被成功勾搭起来。 只不过好奇归好奇，什么事却得提前打问好，给自己留条活路，“哎一古，东旭哥千万别这么说。我就是个教书的，除了会照本宣科照章办事还能干嘛啊。连队上的事？” “不是，是我家花荣和花英。” 韩勇燮听完眨眨眼，又很努力地在心里翻找了一阵，才想起刘东旭的两个宝贝丫头。 所以，这是找售后来了？ 不能吧。 当年想要冠军给冠军，想要出道也成功出道了。 虽然不是女儿公司的Tara，可Y.G家的2NE1也很不错啊。 莫非……回炉重造？ 韩勇燮越想越迷糊，“那个……两个侄女怎么了？” “是这样，花荣和花英这些年虽然也有些成绩，但毕竟只是偶像，做不了一辈子的，所以前些年就跟公司商量着转型试试。” 韩勇燮十分了然地‘喔’了声，然后没接茬。 这时，那间属于刘花英的卧室忽然开了。 看到小女儿，刘东旭先是宠溺的笑了笑，接着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坦率地说吧，勇燮，我听说孝周的公司最近跟电影振兴委员会，还有几家海外公司开展合作。所以我想拜托你，看能不能让孝周那孩子给花英她们找几个角色，带带她们？” “这个……”韩勇燮犹豫了。 “怎么，有难度？” 虽然对刘东旭的咄咄逼人感觉有点不快，但韩勇燮一方面也习惯了他的做派，二来小儿子目前还在刘东旭的连队作训，真要是不给面子的直接撅回去，天晓得这家伙今后得给忙内穿什么小鞋。 “东旭哥，实话实说了吧，其实孝周的事我们家很少参与，就连你说的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刘东旭两眼一眯，伸手在刘花英手背上拍了拍，示意她别急。 “所以呢？” “这样吧，我先跟两个孩子问问，看具体是什么情况。如果真像哥说的这样，怎么着也得给两个侄女要……呃，想演几部戏来着？” “怎么着也得一人三个吧，主演。” 刘东旭特得意地朝女儿挑了挑眉，结果却看到刘花英两眼圆睁，一脸的不满意。 于是，赶忙又加了句，“每年。” 噗！ 韩勇燮费了老大劲才把即将喷薄而出的脏话给重新咽回去。 这是失心疯了吧，漫天要价也没有这么个要法啊。 “东旭哥，虽然我不是很懂，但这是不是太多了。而且先不说孝周她们公司每年有没有这么多的拍摄计划，就算有，我怕两位侄女身体也吃不消啊。” “更何况侄女们的经纪公司能同意吗？” “这不是重点，就算演不过来让他们把档期排开就好了嘛”，刘东旭也很清楚自己手里握着的筹码是什么，自然说话时也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至于梁弦锡那边我会亲自跟他讲，现在就说你这边是个什么态度。” 我的态度就是想特么吐你一脸肥皂泡泡！ 韩勇燮虽然从来嘴上不提，但心里可是对韩孝周一直骄傲的很。 最年轻影后，南朝鲜最大经纪公司理事。 就这样的人物也在老老实实遵循着忠武路的规矩，一年只接一到两部戏，把更多的资源留给大家共享。 你家那两个歪瓜裂枣凭什么就能每年拍六部戏。 就凭有你这个能作的爹？ 想到这里，韩勇燮的语气也变得冷淡下来，“东旭啊，这件事我没办法替孩子们做主。这样吧，等找个机会先问问孝周，随后再回复你。” “可以，那我等你消息。” “好。” 挂掉电话，韩勇燮闭上眼，安静片刻后才重新拿起手机。 “您好？” “明善啊，我是李秀满，有件事想跟你谈谈，关于Jessica的。” 016二打一 “别了吧。” “什么？”李秀满有些诧异。 “我是说，如果只是跟Jessica有关的事情的话就不去了。毕竟是S.M公司内部事务，我一个外人参和进去算怎么回事。” 一个， 外人…… 听李明善说出这话，别说电话那头的李秀满，就是正在为自家老爹那通电话而挠头的韩孝周也忍不住竖起了中指。 呸。 合着跟Jessica聊了一宿，又把自己助理丢过去当经纪人的不是你啊。 贱人！ 两位头部娱乐公司实权派在此刻默契地隔空达成共识。 但相对于韩孝周的年轻直率，老辣的李秀满看起来就要沉稳许多。 “让我们实话实说了吧，建议Jessica换掉个人合作伙伴的是不是你？” “对，是我推荐的”，李明善也不习惯说话藏着掖着，回的简单直率。 当然该推出去的责任也是半点不沾，譬如，只是推荐。 “那就好”，有了这句话打底，李秀满也明显松了口气。 “嗯？” “我会让金社长继续跟进的。” “不是，您先等等。” 一通没头没尾的话说完，李明善自己也蒙了，“都什么跟什么啊，您就让金社长继续跟进？” “嗯……” 李秀满略作沉吟，“我们公司的内部事务，不太好对外人讲。” 啪！ 手机被某个刚被回旋镖扎中的家伙狠狠摔在了沙发上。 至于老早就凑过来偷听的韩孝周，则已经笑得直不起了腰。 “啊哟，啊哟，真没想到啊，你李明善也有吃瘪的一天。” 韩孝周用小指勾起李明善下巴，“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冲过去出这口恶气？” “出个屁的气。” 李明善傲娇地一晃脑袋，“要是下我面子就要找他撒气，我还活不活了。更何况，从小到大给我气受最多的人可是你啊，所以，就这么想要惩罚么？” “嘤咛～” 韩孝周轻哼一声，随即向后一挥手，把已经贴在后腰上的狼爪子狠狠拍开，“别闹，外边有人呢。”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解锁新场景看来是等不到下一回了。” 十分敢想敢干的李明善这边话没说完，那边指尖就已经触碰到了办公桌上的红色摁键，“妍珠啊，今天让…唔呜呜！” 徐妍珠侧了侧头，一个大大的问号开始在头顶闪烁。 “会长nim？” “没事了妍珠欧尼，继续工作吧。” 强忍着自掌心传来的绵软，韩孝周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开口。 年近四十的徐妍珠虽说已经立志要做一个优雅迷人的不婚族，但这个年岁，吃过见过的一多，该懂的自然也想的十分透彻。 “啊？可是郑室长为了给大伙鼓劲，特意订好要去虎东欧巴的白丁烤肉会餐，胡会长都已经把法人卡交给我了呢。” 徐妍珠都把话说到这里，才仿佛察觉到失了言，“不是，理事nim，我会通知大家……” “不用了，你们去吧，好好放松。” 话都已经撂到了这里，不管真假，韩孝周也只能把它当作真事。 至于说参和进这趟饭局里。 很缺么？ 韩孝周抬眼重新打量着自己的办公室，忽然发现这里的陈列似乎也挺不错的。 又一次拍开还在四处乱伸的狗爪子，强压着心中渐渐升腾的异样感觉，韩孝周瞥了眼李明善，“呐，Jessica的事情你真的不好奇？” “好奇什么。反正最终决定权在她，Sam也只是起从旁协助的作用。而且李秀满既然这么急吼吼地冲过来，那大概是画的饼够大馅料也足够诱人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孝周狐疑地把李明善上下打量一番，就现在他这幅满脸诚恳模样，要不是昨夜她也有参与还真就信了。 “好了，别想这个了”，李明善两眼一弯，双手已经搭在曲线窈窕的细腰上，“既然就剩咱们两个了，腻古腻古？” “呀！别闹，外面还有……” “都是专业的，只拿钱做事，不该听的保证一个字也进不了耳朵。赶紧的，天气凉，得抓紧时间热身。” “呸，真丑。” “丑就丑吧，管用就行。” 忽的一条闪电横贯汉江两岸，顷刻间，暴雨倾盆，水流如注。 …… “东旭哥，是我啊，勇燮。” “喔，是勇燮啊。” 接到电话的刘东旭就如同等着发期末成绩单的学生，表现出既担心全科挂零又渴望出现奇迹的坐立不安。 与此同时，一旁坐着的刘花英姐妹也早已屏住呼吸，凑到刘东旭身边。 “对，对。” “好好，好啊！感谢，感谢。” 刘东旭嗔怪地瞪了一眼已经贴在身上的刘花英，然后才开口向韩勇燮表达谢意，“也替我告诉孝周那丫头，这次就算刘叔叔欠她个人情，日后一定有所补报。好，再见。” 挂断电话，刘东旭伸出手指在女儿们的额头上各来了一下，“你们啊。” “阿爸～”刘花荣乖巧地应了声。 “阿爸，孝周欧尼同意了？”而作为家里的忙内，刘花英才顾不得这些，急吼吼地开口大声追问着。 “嗯，同意了”，刘东旭点点头，又竖起三根手指，“每人每年三部，还是主演哦。” “哦么，三部！每年？” 刘花英原本只想着每年能保证有一部戏就已经很好了，可一听到韩孝周不仅全盘答应，还承诺了主演，顿时就开心地尖叫出声。 反观刘花荣，听到这个消息后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花英啊”，刘花荣扯了扯妹妹的衣角，“跟我进来一趟。” “嗯？” “来。”说完，刘花荣便起身朝刘东旭浅浅鞠了一躬，“阿爸，我们先回房。” “去吧去吧。” 等关上了房门，刘花荣看着已经兴奋地扑在床榻上的刘花英浅笑着开口，“花英啊，欧尼问你件事。” “你说。” “你说孝周欧尼跟咱们的关系如何？” 刘花英偏着头思索片刻，摇头道：“一般吧，要不当初也不会让咱们去Y.G了。” “那你觉得韩叔叔和阿爸的关系怎么样？” “认识的，同事？”刘花英对该如何措辞感到犹豫。 “那你说……” “欧尼，有什么想法你就直接说吧，别总是我说我说的了。” “我的意思是，阿爸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孝周欧尼那边就能答应。我想啊，你猜会不会是因为S.W的资源已经多到根本用不完的地步了？” “还有啊，这次跟S.W交叉换股的公司可都是华夏的互联网企业，我不认为孝周欧尼的商业影响力已经辐射到了那么远。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次全权负责的人会不会是那个李明善？” 刘花英很认真地顺着思路想了片刻，随即认可地点点头。 刘花荣把垂在肩膀上的长发一撩，舌尖如信子般舔舐红唇。 “花英啊，我们搬家吧，去跟孝周欧尼做邻居。” “哈？” “求来的总不如自己的，你说如果欧尼拿下了那个李明善，今后这些资源我们还用得着求人么？” “可是……” 刘花英看眼对着欧尼认真审视了许久，然后才很肯定地说：“我不觉得你打得过韩孝周。” “那……如果再加上你呢？二打一。” 017偶遇 对于有心人来说，韩孝周两人的住处自然不是什么秘密。 汉南Thehill公寓。 这项目虽然不是背山望江的叠拼，也不是可以跟三星老李当邻居的独栋大别野，甚至连室内布局也只能勉强算作中规中矩。 但胜在总体规划容积低环境好，小区的安全性和私密度对艺人也格外友好。 再加上开发商也是从李明善那边拿过钱的，因此在11年竣工的第一时间，韩孝周便在这里全资购入了一套房产，顺带又买了一幢两层楼的临街商业铺面。 虽然这样的大手笔在当时引起了一阵热议，但从这些年汉南洞的房价涨势上来说，这位也称得上一句持家有道。 至少在姚基淑那里是这么想的。 自打李明善在S.W文创中心正式亮相，两人便失去了继续在点津堂猫下去的必要，索性大大方方直接搬回了这间从来没住过的新公寓。 叮～ 听到门铃声，前来开门的刘花英讶异地看着站在门外的韩孝周，以及在她身后拎着两提卫生纸的李明善，“孝周欧尼？” “哦么……是花英啊。”忽然见到预料之外的熟人，韩孝周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对于刘花英而言，今天姐妹俩才刚和房东签完全租合同，原本还想着过些天再以拜访邻居的名义创造一次偶遇，谁曾想还没等她们做好准备，目标人物就主动登门了。 想到这里，刘花英不自觉地看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明善。 然后就发觉心目中的目标人物此刻也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一时间刘花英也不知道是该把人迎进来，还是该赶紧打发走。 就在各自犯难的时候，倒是闻声从屋内走出来的刘花荣表现出跟排练了不知道多少回一般的从容。 上前拉开半掩着的房门，随即又拉着刘花英退在一旁，“孝周欧尼，明善欧巴，请进。” 随着房门大开，摆放在客厅，还没来得及打开的几个大行李箱便很直接地表现在韩孝周面前。 这时，刘花荣又恰到好处地显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对不起啊欧尼，今天刚搬家，什么都没有准备好。” 韩孝周这边本来也没想着进去，现在正好有人送上台阶，便忙不迭地踩了上去。 “花荣啊，以我们两家的交情用不着这么客气。” 说着，韩孝周转身接过李明善手中的卫生纸，“说来也巧，我们两个其实也搬过来没多久，本想着跟四邻打个招呼，没想到就碰到了你们两个。这样吧，你们先忙，哪天有了空闲可以来欧尼家做客，就是你们上面那一层。” “谢谢孝周欧尼。” 刘花荣原本还想连李明善也一并感谢进去，只是一与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撞上，她就顿时息了心思。 接着话头一转，开始为接下来的碰面打埋伏，“不过欧尼，其实我们在演技方面一直有些问题想向您请教来着，您看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 对于这种要求，韩孝周打心眼里就想拒绝。 一来大家只是父辈的交情，同辈之间没那么熟络。 二来这些年Y.G的某些操作和这两个女孩的坊间传闻，也让身为S.W大当家的韩孝周感到十分不齿。 更何况当初之所以买这套公寓本就是想图个清静，真要点头答应，天晓得李明善会被烦成什么样子。 要是狗脾气一旦上来，直接拿扫帚赶人也不是不可能。 韩孝周这边刚一犹豫，那边刘花荣诚惶诚恐地小话也立刻递了过来，“如果欧尼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 “有时间就过来吧。孝周喜静，我平时待在这边的时间也不会很长，有你们来陪陪她也好。”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明善此时忽然开口。 韩孝周回头诧异地看着李明善。 在她印象中，这家伙对刘花荣姐妹可没什么好印象，不然当初也不会把这俩顺水推舟地送到梁铉锡手里。 只是当家的（伪）既然开了口，又是在外人面前，这个面子韩孝周必须要维护。 “你们明善欧巴说的没错，所以你们有时间的话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的欧尼。” “谢谢欧尼。”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讲完，该走的礼节也行到了，又无意义地寒暄了几句，韩孝周便打算离开。 毕竟那边郑智薰和金泰熙已经支好了烤炉，等着一起庆祝乔迁之喜。 出了公寓门，右转。 只是还没等绕过花园，李明善便捂着肚子停了下来。 “如宝啊～肚子疼，想嗯嗯。要不你先去？我待会儿就到。” “真恶心，赶紧滚。” “OK。” “记得再拿两瓶酒，好像待会儿李莞和苏志燮也要过来。” “知道了。” 眼看着韩孝周立刻，李明善这才直起腰，再一次来到了刘花英姐妹的公寓门前。 见到独自回返的李明善，刘花荣感觉十分惊讶，“明善欧……” “孝周不在的时候，还请称呼我李会长。” 头一回在私下场合见到巨魔姐妹，李明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Y.G的梁铉锡有什么法力能把这两个一直压制到现在还没作妖。 但对于这两个剧毒之物，李明善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权当是我小人心态吧，虽然不知道二位是出于什么目的特意租到我们家楼下，但我还是希望今后能和平相处。” 刘花荣一脸惊慌，声音也有些发颤，“明善欧……” “李会长，我们还没那么熟。另外，这间公寓的主人以及开发这片小区的建筑商其实都和我很有不错的个人关系，懂了吗？” “明白，对不起。” 既然托人打问住址的事已经传到了当事人的耳朵里，刘花荣知道再想糊弄只会让之后的事情变得更加难办。 与其这样，倒不如光棍一点直接承认。 而且既然李明善选择独自返回，而不是当面戳穿，那就说明他也不想让韩孝周知道这件事。 或者说，有可能李明善还没猜到自己的真正目的。 既然不知道，那就好办多了。 “多谢李会长的回护，让我们不至于在孝周欧尼面前丢脸，谢谢。” 刘花荣越说越来劲，到后来，甚至隐约有了抽泣的声音。 “明白就好，另外送你句话，少做自作聪明的事情。不然哪天出了事，梁弦锡和你阿爸可不一定能兜得住你们。小心点。” 018 误会和后续的连续 暂时摁住了某些人容易犯蠢的心，跟郑秀妍的关系也随着一夜的坦诚交谈算是彻底放下了。 随着如今年岁渐长，李明善现在多少有些明白了什么叫做乘兴而来兴尽而归。 既然来过，见过，也陪伴过。 那么再往后，有缘自见。 若是无缘，权当做午夜梦回心弦悸动时可供咀嚼的独家记忆也很不错。 “Sam，我要走了，西卡那边就拜托了。还是那句话，选择方面的事情不要做任何干涉，哪怕是她认为有更好的合作伙伴，不再需要你的参与。” 收到李明善讯息的时候，作为郑秀妍全权代表的Sam正在跟金英敏就三年之后的续约条款进行沟通。 收到李明善要走的消息，这位前商务助理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成为了弃子，不然怎么会现在才收到通知。 但当他再往后面看，一股浓浓的被人信任的感觉打心底不住地涌上胸口。 老板这是把自己心中最柔软的那一面，也就是Jessica小姐完全拜托给自己了啊！ 什么晋国程婴、季汉诸葛，古往今来华夏多少的托孤圣贤之往事也在冥冥中让这位前商务助理明了了前进的方向。 怎么可以败！ 只要有我Sam在，Jessica小姐一定会有卷土重来的那天！ “金、英、敏社长！” 面对突然面部表情庄重到咬牙切齿的Sam，金英敏顿时两腿就是一软。 不就是几个细节问题还没谈妥么，至于吗？ “你……说。” “其他条款都可以按照你说的办，但作为交换，17年的新合同里必须把同意Jessica小姐设立个人工作室的条款写进去。” 对于还没完全搞定少女时代14年这轮续约谈判的金英敏来说，像郑秀妍这种，在某种意义上把整个偶像生涯跟S.M直接绑定的举动简直就是一剂强心针。 毕竟在号称明星工厂，出道艺人就没有落在二线的S.M娱乐里，能达到国民级别，受欢迎程度又能做到全年龄覆盖的就那么几个。 放在女艺人里更是屈指可数。 更何况红跟红也是有差别的。 有些人需要不停投入资源成本才能勉力保持，一年到头能收回成本小有盈余就不错了。 而像郑秀妍这种，只需要低投入就能带来超高回报的艺人，别说只是要求在三年后开个人工作室，就是要求当奶奶一样的供起来在其他公司也不是不能做到。 但问题是，这里是S.M娱乐，这里还有一个失去就无法复现的品牌叫作少女时代。 如果跟郑秀妍这边签字画押，那边还是续约暂停状态的崔秀英一旦收到风声不当场跳脚才怪。 难，难啊！ 如果这两个有一个不是少女时代该多好…… 想到这里，金英敏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 “金社长？”眼看对方走神都快要走到济州岛，Sam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不好意思，个人工作室在S.M还没有先例，我需要征得董事会授权才可以继续谈，所以……抱歉。” 经过海水冷却的金英敏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先放一放。 毕竟从轻重缓急的角度，崔秀英的合同期限只有不到半年。 如果谈不拢，八个人的少时就如同游戏里亮了血条的BOSS，被群起而攻之简直就是一定的。 到时候为了保住这块金字招牌，又不知要追加多少投入才能抗过这轮围剿。 与此相比，Jessica这边就变得不那么急迫。 怎么说也还有三年时间，完全可以等尘埃落定再跟这边进行谈判重启。 “明白了。” 被使命感点燃的Sam倒也没有丧失掉理智，知道与其强推，还不如暂时后退一步，给各自留下活口。 但后退可不等于什么都不做。 “刚刚收到了我们老板的通知。” Sam举着手机，在金英敏面前快速地晃了两晃，“他希望能邀请到少女时代出席金州勇士和洛杉矶湖人的上海季前赛，当然如果球员们发挥的好，总决赛首个主场赛事的表演嘉宾也不是不可以讨论。” Duang！ 金英敏心中将将维持住的天平这时又被Sam狠狠地扯了一把。 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轻点着，本就聚光的双眼更是眯成了一道缝。 金英敏异常清醒地认识到，在Sam抛出的鱼饵里隐藏着锋利的咬钩，一旦咬中，很可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受制于人。 但是啊，心善的金社长又怎么会忍心看着别人当了空军。 “其实吧……”金英敏还想再做一些坚持。 “对了”，Sam狠狠一拍额头，仿佛才刚想到一般，“印象里除了安娜苏，我们老板跟Kanye和维多利亚贝克汉姆的关系也挺不错的。” 坚持…… 这还坚持个屁啊！ 如果说认识安娜苏还能用交友广泛解释，那么跟Kanye和辣妹维多利亚这两位偶像歌手成功转型案例结交，金英敏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李明善绝对是有意为之。 恍惚间，金英敏似乎已经看到了少女时代或是郑秀妍跟这二位推出的联名款商品正在被人疯抢。 还说对郑秀妍没想法，我呸！ “金社长，金社长？” 看到金英敏怔怔出神的模样，Sam对自己随口瞎编出来的话感到相当满意。 “不好意思，忽然想到些其他其他事情。” 金英敏讪讪地抬手擦了擦嘴角，然后在最后一点名为社长的尊严支持下，开口回复道：“不过李会长的心意我想我已经完全领会到了，所以一定会在拿到授权的第一时间跟您取得联系。” “谢谢。” “应该的。”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随着两只手重重握在一起，也意味着郑秀妍的续约谈判大概率也尘埃落定。 除非，出现一些不可抗力。 “签什么签！” 闵昭熙劈手夺过女儿手中的合同文本，狭长的双目里早已满是怒火，“凭什么给我家秀英的就是这种档次的破烂合同，他金英敏想干什么？” “偶妈……”崔秀英伸出手，暗中扯扯闵昭熙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放开。” 闵昭熙低头狠狠瞪了眼，“你还不明白吗？这摆明了是李明善在给那妮子撑腰。好，好啊，还没跟孝周那丫头成婚都已经是这样了，万一真成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我们闵家。” “可是，家里不是都发下话了么，可以不跟雅玲阿姨一家来往，但绝对不许招惹李明善。” “那是她老糊涂了！等着，让他们给我等着……” 闵昭熙如同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乱转了一阵，忽然撇到状若鹌鹑的崔爸，“你跟顺实欧尼不是向来很亲近么，我记得以前她跟李明善就有颇多龃龉，要不找她问问？我闵昭熙还不信没地方说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