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妻为妾?她转身权倾天下!-1》 第1章 地窖装死 正值寒雪冬季,北风吹得光秃的树枝吱吱作响,处于低洼的一个地窖风声更是不绝于耳。 地窖还算大,下了石梯就只有一个狭隘的房间,房间是由冰冷的石块砌成,而房门则由冷硬的木柱组成,每两条木柱之间都有拳头大的空隙,顺着空隙门扉外面的人可以清晰的观察到里面的状况。 而门扉外面此刻站了两个女子,其中一女子扶着另一个年纪明显长一些的女子眼睛瞄了瞄地窖里缩成一团的背影小心翼翼道“夫人,她怎么一动不动的,会不会……死了?” 年长的女子一身绸丽华服,闻言一双眸子眯了一下,“死了也罢了,省得我隔三差五的送狗粮来。” 年轻的女子一身丫鬟服,触及周遭的环境目露嫌弃,“但她外公好歹是当朝堂堂正三品的中书侍郎,若他向老爷要人岂不是……” “他来要人又如何,这京都谁人不知容府的大小姐身患恶疾,芳龄十五却苍颜白发,目不能视人?” 被称为夫人的女子是当今正四品吏部侍郎荣华天的侧室,只见她嗤笑一声,继而道“人家中书侍郎位高权重,妻妾成群子嗣丰盛,只怕早忘了他亡故的嫡女有个女儿了。再说了,就算他记得有这个外孙女又如何,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孙女只怕他急着撇清关系都来不及呢!” “虽是如此但少爷那边……” “这不成问题,那践人所出的兔崽子我好歹也养了几年了,如果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早晚也得拧了他的脖子!” “夫人,老爷那边也要交代一下啊。虽然说老爷从来当没这个女儿,但她怎么说都是容府嫡女,如果被外界知晓老爷对嫡女不闻不问只怕有损声誉。” 容夫人沉吟一下,“你,打开锁进去看看,若死不成就当多花一份喂狗的粮,若死了就把她埋在这了。” “啊?”丫鬟有些踌躇,碰死人多不吉利啊。 荣妇人怒目瞪她,“还不快去!” 丫鬟银牙一咬,动手开了这么多年以来都没被打开过的锁。但,说也奇怪,这锁已经很久没开过理应锈迹斑斑很难开才是但谁知钥匙一插进就开了。 她心呼晦气,但也不敢防抗夫人的话只好萎缩着身体慢慢的靠近那一动不动的身体…… 指尖接近那鼻翼处,冰凉一片。 “啊,夫人,她,她没气了!” 荣妇人拧眉,“可探仔细了?” 丫鬟可不想再次碰死人惹晦气,猛地点头,“探仔细了!” 荣妇人抿唇,想了想决定亲自进去检查一下,谁知才走进两步就发现那蜷缩的身体动了一下,而那丫鬟则矢口尖叫,“鬼,鬼啊——” 容夫人勃然大怒,扬起巴掌疾步走近,“好啊你这死丫头竟敢给本夫人装死,看我不打死你这贱丫头!” 丫鬟一手掩唇一手指向躺着的人,失声惊呼“啊,夫,夫人,她她她真的……” 容夫人顿足,面露狐疑的顺着丫鬟的指尖看去,只见原本以为已经死去的人一双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孤高冷清的瞪着自己。 她当下一惊,抚上快要自胸口蹦跳而出的心脏破口大骂“贱丫头,瞪什么瞪!” 容骅筝闻言嘴唇勾了勾,道“你说呢?” 她目光深冷声音轻盈而阴寒,有似无的飘荡在阴暗沉黑的地窖显得异常的可怖。 “啊,鬼啊,真的是鬼啊……” 丫鬟吓得全身发颤,“夫人,她的眼睛不是瞎了的么,但她现在在瞪着你呢……” 如果不是鬼懦弱胆小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有胆儿质问夫人? 容骅筝唇角翘得更高了,“怎么?不是要打死我么,来啊,你来啊……” 纤柔的嗓音一声比一声轻柔幽婉,盈盈萦绕在狭隘潮湿的空间,声音一次又一次的回旋转响听在容夫人心虚的耳朵里完全就是索命厉鬼的魔音。 她平日里颐气指使的气势全没了,但此刻腿都软了,“你,你……” “怎么?不敢过来?”容骅筝讽刺似的笑了出声,然后蓦地起身并以瞬雷不及的动作快速的靠近容夫人。 “你想干什么,不要过来,这一切可都是你自己自找的!” “是你自己眼瞎了头发白了还妄想出去装可怜,如果不是你吓到人被人称为鬼女丢了老爷的脸面,你何至于被关在这里?!” “啊……你别过来!” 容夫人吓得面青口唇白,吓体一阵湿意,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有着凌长指甲的纤手掐上了她因养尊处优而尚且优美的颈部。 耳畔传来了阴凉的气息,“呵呵,你在怕什么呢,放心哦地府太阴暗了我不会把你拉下地府来陪我的。别怕,来,乖乖张开嘴巴我会放过你的……” 容夫人听到地府二字三魂丢了七魄猛地张开嘴巴,感觉到一颗东西扔进了嘴巴来不及反应就滑下了喉咙。 她瞬间回神,“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容骅筝嫌恶的放开掐住容夫人脖子的手,挺直腰杆居高临下的翘唇道“能让养尊处优的夫人一脸享受的吃下去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了。” 话罢,目光瞥向缩在一角落不能动弹双手死死捂唇的丫鬟身上。 丫鬟以为自己可以避过一劫的,但被那眼神一瞥顿觉心惊胆颤,“啊……大,大小姐这一切跟奴婢无关啊!” “你会死,你的眼睛会瞎,你一夜白发,夫人被逼死,小少爷被关进柴房,还有,还有……反正奴婢只是听命行事而已,真的和奴婢无关啊!” “是么?”容骅筝眸光一懔,目光再度转向容夫人。 容夫人做贼心虚但并不想死,厉声喝道“你这狗奴才想造反是不?” 丫鬟吓得脖子一缩,脑袋低垂什么都不敢再说了,因为容夫人的手段她是领教过的。 容骅筝双手交胸好整以暇的听着二人争吵,然后笑了,“好了我们是时候走了。” 容夫人闻言一证,情绪一下子冷静了然后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你是在装神弄鬼?” 容骅筝耸耸肩,“二夫人,对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说这话不怕遭报应?” 容夫人怎么会听她只知道自己被一个贱种给耍了,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扬起巴掌就往容骅筝跑去“你这死贱种,敢耍我本夫人,看我不打死你!” 容骅筝一动不动从容的道“夫人还请息怒,你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可是阎王给我的药,除了我,世上无解药,不想死就听我的。” “你少吓唬我!” 容夫人想叫嚣,容骅筝扣了一个响指,容夫人立刻觉腹部一阵抽痛! 第2章 脱身 这痛来得很不寻常,肚里的内脏像是都在翻滚着蠕动着她娇贵的肚子一阵阵抽搐,不到五秒整个人都痛得躺在地上翻滚。 丫鬟吓坏了,“夫,夫人……” “救,救我……” 丫鬟怕极了但是要在容府里混得舒服她还得靠容夫人,如果容夫人出事了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 不等她动作,容骅筝纤手一挥一颗东西迅雷不及的进入了丫鬟的口中。 丫鬟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猛地磕头跪首,“小姐饶命啊,小姐饶命啊……” 容骅筝又扣了一个响指,两人的疼痛瞬间减弱。 片刻时间,容夫人和丫鬟都已经冷汗如雨,面如土色。 “让你们痛死只需要我一个响指。”容骅筝冷声命令,“带我出去!再给我玩花样,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容夫人不想再经历这样的痛苦,在痛楚的余韵里喘息回答“好……本夫人带……带你出去。” 两人带着容骅筝出去。 “你们过来扶我!” 容骅筝两个手肘微微抬起,姿态从容大方,恍若真的是一个金枝玉贵的嫡女。 容夫人对容骅筝打骂惯了的,想反驳,容骅筝却做了个要扣响指的动作,她立刻怕了,赶紧过去扶她。 “还算识相。” 出去的途中,容骅筝虽然双目失明,但她途中背脊挺直,脚步平稳,每一步都没有迟疑,丝毫看不出是个瞎子。 因为,她早就不是这个世界的容骅筝,她是来自异世的灵魂。 她上辈子是暗系特种兵出身,最擅长的是制造精细武器和研毒。 为了不被自己毒死,她医术更是超群。 刚醒来,她虽然没有原主的记忆,也双目失明,但通过身体情况她知道自己早就不是当初的自己。 特种兵生涯有多苦,多能忍耐,多会潜伏,多会玩心理战,只有当过特种兵的人人才知道,所以异世穿越面临的困境她未曾当回事。 这些天,地窖任何能动的东西都成为了她的食物,再肮脏的东西都能成为她的药或毒。不紧不慢蛰伏数天,终于等到人来了。 并且通过装死一计,知晓了自己目前的状况,她也有了应对之策。 出到外面,空气都变好了。 容骅筝知道,她们回到了容府,因为外面脚步声变多了,所有人恭恭敬敬给容夫人请安。 下人们见到消失许久的大小姐被他们平日里趾高气昂,现在却一身狼狈的夫人给扶着回府时都惊呆了!。 这时一个面容娇媚,神色高傲的女子看到一幕也不敢置信,并呵斥道“你这个丑陋的死贱种,谁准你回府的?” 容骅筝还来不及开声倒是容夫人厉声低喝,“玫儿,别靠近!” 被喝得一怔一怔的荣家二小姐容骅玫子忿忿不平,“娘,你再说什么啊,这个晦气肮脏的鬼女难道我还能怕了她……啊!”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往她耳际擦过,险些将她的耳朵给割了下来! 容骅玫不清楚,但其他人却看得很清楚容骅筝不过是手微微一动,一个东西就比箭还快的飞了出去! “你敢动我的玫儿!” 回到府上,容夫人胆子肥了起来,大喝一声要家仆上前制住容骅筝。 容骅筝却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还是要我再次提醒你肚子里的是什么毒么,难道真的要到被送进棺材才肯乖乖听话?嗯?” 容夫人不料她身子看似娇弱出手却如此迅速,心里怕得要命心里还不忘在想这丫头身手了得恐怕宫里的护卫也比不上吧。 她越想越慌,这死丫头根本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推她一下,她都能晕上几天,现在变化这么大,难道真的是死了一趟得到了阎罗王爷的帮助? 不管是不是,那体内的毒却是真真切切的,她还是惜命的“好,好,我都听你的,你别乱来啊。” “哼!”容骅筝冷哼着甩开手,“送我回房间,再让人烧几桶热水来我要沐浴,还有……” “还有?!” 容夫人甘心容骅玫可不愿意,在她心中容骅筝就是一个贱蹄子,容府里好的东西她都没资格拥有! “你这贱蹄子竟然敢这么嚣张,等爹爹回来有你好受的!” 容骅筝冷冷的道“刚才那根针没进到你耳朵你是不是可惜了?要不要本小姐再来一根直接进入你的那双小媚眼?” 刚才风声过耳就足以恐惧的,容骅玫立刻慌了,“不,不要啊!” 容骅筝目露鄙夷,“哼!” 容夫人只想尽快结束,忙说“你还有什么要求,赶紧一次性说了!” “除了送我回房间,让人伺候我梳洗,再给我请一个大夫。” “好,我都答应你。” 容夫人这一次不敢到造次,给容骅筝选了一间还可以的房间,并让人去请京都最好的大夫。 离开容骅筝的房间时,容夫人冷笑了两下,暗忖“以为请大夫就能治好眼睛,治好白发?做梦!” 容骅筝可不管她怎么想的,终于能在干爽的地方舒舒服服洗了一个澡,她身心都愉悦了。 沐浴完没多久,大夫也来了。 她让大夫给她把了脉,问了大夫一些问题,大概摸清了一下这个大夫的水平后,她便没再多问。 大夫也听闻了容府鬼女的一些传言,盯着她说了一句“荣小姐,您的白发以及双眼,老夫无能为力,但你身子羸弱,这方面老夫倒是可以开药好生调理一番。” “不用,我自己来。” 容骅筝说时,自己摸索着笔,在纸上写下一串草药名交给大夫,“还请帮忙按照上面的药方开药,并在贵药铺先煮好在让人送到我房里来。” 大夫见容骅筝双目失明,却下笔利落,字迹俊逸,都愣住了。 看着纸张上的药草名他更加惊讶了,“荣小姐,这十年灵芝,白明草,箐珠花可都是很难寻的药引啊,还望小姐多给老夫一天时间才行啊。” 容骅筝浅笑,“我不为难大夫,大夫尽力便是。” 大夫点头称是就离开了。 第3章 难姐难弟 大夫刚走,容夫人就领着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男孩走了进来。 容骅筝虽然看不到,但能凭借脚步声辨别出一个人的大概体重和身高,所以当小男孩冲过来喊她筝姐姐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人就是原主同母所出的亲弟弟。 男孩一把抱住她,她也没推开。 容夫人看着相拥成一团的二人,心里暗骂“死崽子,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要不是她膝下无子,她不可能养他! “筝姐姐……” 小男孩想起以往都是容骅筝护着他,如今他丰衣足食但容骅筝却瘦骨嶙峋、白发苍苍,禁不住心酸的哇啦掉泪。 虽然只是原主的弟弟,容骅筝听着男孩的哭声,终究是禁不住心软又愧疚。 他姐姐再也回不来了。 但她接收了这个身躯,以后她会护着他,会好好的给他铺路的。 但悲催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开口的话全被噎在了喉咙。 不过幸亏容夫人懂得佯装好心,“骅亭啊,你姐姐才刚回来不如让她先休息休息,我们先回房里吧。” 容骅亭很厌恶容夫人,她的话进了耳朵也当没听到,仍旧抱着容骅筝一动不动的。 容骅筝见此心里暖心不已,淡淡开口“骅亭和我很久不见,有很多话想说,夫人请先回去吧。” 容夫人出身低微,但因手段了得,是凭借肚子进府的。 荣天华是靠原主娘亲娘家提携才有了今天,但荣天华却厌恶极了这一点,认为靠妻子上位让他抬不起头,他仕途顺畅后就越发不待见出身高的正室。 容夫人进门后,原主娘亲更是备受冷落,甚至一年都未必能见到容老爷一次,没多久便郁郁而终。 从此,容骅筝和容骅亭便过上了没爹娘疼爱,继母磋磨的日子。 原主娘死了,容老爷想自此抬容夫人为正室,但顾及原配娘家势力只好抬为平妻。 容夫人原本以为自从整个容府都是她的了,对原配的一双儿女看不惯不说,还百般折磨,一不顺心便非打即骂,姐弟二人日子连府里的奴才都不如。 估计是心太狠,容夫人也遭报应了,她生下容骅玫之后,十多年再无所出。 为了有依仗,也怕容骅亭长大了报复她,她将容骅亭放在名下养了起来,担心容骅筝坏事,对她折磨更甚,让她年纪轻轻瞎了眼白了发不说,在一次容骅筝闯入府内的一个宴会,引起轩然大波后,更直接跟容老爷吹了枕头风,将她关去地窖,隔绝姐弟二人的联系。 回想起昔日种种,容夫人心里有些惧怕,想说什么,容骅筝却冷冷道“滚!” 容夫人咬唇,灰溜溜的走了。 容夫人走后容骅亭总算放开了,他伸手摸上容骅筝的眼睛,“筝姐姐你的眼睛……” 容骅筝神色坚定,笑道“别担心,不出三天都会好的。” 容骅亭眼睛一亮,伸手摸向她的头发目含期盼的道“那……头发呢?” “头发?” 容骅筝看不见,对白发什么的不太在意,况且银发挺好看的,不过既然弟弟在意,“头发会变回黑色的。” “真的?!” 容骅亭满心卓跃。 他姐姐其实长得很好的,如果眼睛能看见头发会变好,来日不怕没人上门提亲! 骅筝保证,她想到了什么继续道“骅亭,来,和姐姐说说这么多年的事情吧,姐姐被关了关了那么久很多东西都记得不大清晰了。” 没记忆做什么都不方便。 “好!” 容骅亭对容骅筝很信任,无论容骅筝问什么他都答,丝毫不起疑。 容骅筝听完,也对自己的现状有了更深的认知,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不管做什么,医治眼睛、头发,是首先要务。 因为之前跟大夫有过沟通,煎好的药很快就送了过来。 不过每一次药送来,她都会仔细检查完毕再喝。 可能是容夫人忌惮多了,不敢再作妖,药倒是没什么问题。 花了几天时间,体内各种病毒毒素清理完毕后,容骅筝的眼睛渐渐可以视物了。 同时,容老爷也回来了。 那是容骅筝第一次见她名义上的爹。 一个五官端正,但因为中年发福,显得面目平庸的中年男子。 这样的人,居然让一个高门贵女下嫁? 容骅筝想不通。 “有你这样看爹爹的么,真没教养!” 容骅玫见容骅筝一脸迷惘的盯着荣华天,觉得她是太久没见过爹爹了,示威般开口“不过也对,你好像也一年多没见过爹爹了。” 容骅筝拥着容骅亭的肩膀回怼“哪来的狗,在这里乱叫!” 容老爷看到容骅筝就想起她这个鬼女称号,觉得丢脸。 在对上她冰冷的目光,又想起原配那高高在上的气场,脸就沉了下来,“见到人也不叫,开口就辱骂你妹妹,玫儿说得没错,你就是没教养!” 容骅亭闻言心都凉了,想开口,容骅筝摸了摸他的脑袋“爹爹倒说说,一个有爹生没爹教的人能有多礼貌?” 容老爷想不到这个向来胆小怯懦的大女儿竟敢反驳自己,愣了一下,扬起巴掌怒极道“有爹生没爹教?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死丫头……” 容骅筝不屑的轻笑,才想伸手拦,一个家仆便急急忙忙的跑来“老爷,李公公来了,要老爷出去接圣旨。” 容老爷心下一惊,连忙出去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容氏嫡女才容双绝,品貌出众,今二皇子正适婚配之时,择贤女与配,特拟二人佳偶天成……” 总结一下,就是容骅玫被赐婚给了二皇子。 容老爷听到圣旨内容脸色都白了,李公公走后,容骅玫立刻就哭了,“我不要嫁给二皇子!他可是鬼王,上个月才刚克死了自己的妻子!我嫁过去就是送死啊!” 容夫人听到圣旨内容也傻了,但是容骅玫的话更是吓了她一跳,忙捂住她的嘴“玫儿你疯了,这天下都是皇家的,刚才的话要是被人听了去我们谁也别活了!” 她忙拉着容骅玫走了,荣老爷怕出事也跟了过去。 容骅筝看着三人的背影,悄声问容骅亭“二皇子为什么是鬼王?他很可怕?” 第4章 代嫁 容骅亭悄声给容骅筝解释了一下。 容骅筝这才知道,原来当今圣上有四子,二皇子宇文璨是最不得圣心的。 宇文璨喋血残暴,半身不遂不说,对女子极其残暴,每一任妻子都才进王府没多久后惨死,京都贵女对他避而远之。 容骅玫掰开容夫人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表姐嫁的是温文儒雅、一表人才、前程无可衡量的大皇子,我就得嫁给人不人鬼不鬼的鬼王?” 容夫人就容骅玫一个女儿,她也希望女儿幸福。 她噙泪好半饷才道“玫儿啊,你表姐嫁过去只是个妾室,而你好歹也是个正的,这正和侧的区别——” “娘,别自欺欺人了!” 容骅玫打断容夫人的话,“大皇子才是皇上寄予厚望的人,日后大皇子登顶,表姐作为府内旧人,没妃位也有嫔位,鬼王只是一个残废,他有什么前途?!我嫁过去连性命都保不住!” 这回容夫人没反驳,因为她知道自己女儿说得对。 两母女哭了一会容骅玫手握成拳,“娘,要不我们去找爹爹要他求皇上收回圣旨?” 容夫人摇头,“圣旨都下来了,没用的……” 容老爷大发雷霆,“胡闹,圣上开出的圣旨哪有收回的道理?” 容骅玫泫然欲泣,揪住容老爷的衣袖胡搅蛮缠,“爹爹啊,女儿不是想和天家作对,只是想求个像爹爹那样的好夫家,若是嫁给大皇子女儿就算是做妾也愿意啊,嫁给那人不人鬼不鬼的鬼王,女儿哪里还有活路啊。” 容老爷不语。 在朝上为官十多年,朝政形势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知道那个位置大皇子势在必得,二皇子完全没可能。 况且,二皇子喋血残暴,他是见识过的。 几年前,他曾亲眼见带着鬼王面具的二殿下,即便是坐轮椅上朝,在朝堂上因有臣子驳了他的话,他当场就请示圣上夷了那臣子三族! 据说,那臣子的所有亲眷死后还被挫骨扬灰了! 手段极其凶残! 他也不想自己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嫁给那样的人将来白头人送黑头人。 但,除了遵旨之外还有什么办法么。 容骅玫见她爹爹表情略有松动心头一喜,蓦地心生一计,道“爹爹,圣旨上说的是容氏嫡女,姐姐也是嫡女啊,为什么一定是我?” “对对对!” 一语惊醒梦中人,容夫人连忙开口,“我们府中两个嫡女,那自然是嫁哪个便是哪个!” 容骅玫挑眉笑道“姐姐不是被称为鬼女的么,这鬼女鬼王听起来也很合适!” 容老爷愣是听呆了。 他拧眉“之前我们对外宣称只有玫儿一个女儿,每次出现京中贵女的宴会也是玫儿,如今如果说还有一个嫡女,岂不也是欺君之罪?” “这个好办!” 容夫人道“有多少个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要是旁人问起,便说她之前重病无福,一直在乡下静养,如今刚回来。” “爹爹,您就答应女儿吧。” 容骅玫扯着容老爷的手笔撒娇,“容华筝配鬼王正好,难道您不想女儿嫁给大皇子啊?以女儿的美貌和手段,要是搭上大皇子,让我们容家平步青云岂不容易?” 容老爷疯狂心动,“就是你姐姐这容貌,这白发,要是二殿下觉得晦气,转头来找我们容府麻烦……” “找人来医治医治不就行了么。” “也对。” 到底是舍不得女儿,况且他确实想攀上大皇子,容老爷决定搏一搏“好,就这么办了。” 容骅玫娇媚一笑,“爹爹英明!” …… 容华筝房内。 听完三人的话,容骅筝眼睛冷了下来“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一家三口对望一眼,刚才理直气壮的容老爷都禁不住心虚起来,“筝儿啊,你今年也十五了再不成婚……” 容骅筝毫不犹豫的打断他的话,“我不是要你说这个我要听的是刚才的话。” 容骅玫心里着急,忘了容骅筝前几天给的警告,心一横高声道“圣上有旨半个月后要你嫁给二皇子。” 容骅筝挑眉,端起一杯尖叶茶浅抿一口,“圣旨拿来看看。” 三人的面色都很难看,心暗忖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是怎么知道有圣旨的,不过这丫头没上过学堂圣旨给了她也看不懂!于是,容老爷大方的拿出圣旨扔给容骅筝。 容骅筝扫一眼圣旨上的内容,一双清丽的眸子死死的对上容老爷的,咬牙切齿的道“我容骅筝好歹也叫了你十多年的爹爹,但你的心还真够偏的啊。”话罢,圣旨一甩,打在了容老爷身上。 容骅筝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恨的爹? 容老爷大怒,但来不及发作容骅筝就拍案而起,才刚喝了一口的茶水震飞而出,“俗话说得好‘昨儿黄土陇头埋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我娘昔日对你恩重如山她娘家更是助你平步青云现在你却千翻害她儿女你就不怕她知道了变成厉鬼来索命?!” 说到昔日正妻容老爷心下一虚,听到厉鬼索命时冷汗直冒! “筝姐姐……”容骅亭心里很酸,他身为容府嫡子接圣旨的时候也在场的,不可否认在听到圣旨内容的时候心里偷乐了一把然后兴冲冲的将事儿告诉了容骅筝,两人乐了好一会谁知…… 爹爹的偏心他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会这样对待他们两姐弟,只是他还是恨,他也曾想若他娘泉下有知就算变成厉鬼都不会放过这三人! 容骅筝拍拍他肩膀要他先别说话,然后站起来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看了好一会后忽而抿唇一笑,“不过,我现在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 第5章 姐妹易嫁 “为什么?”容骅玫知道自己此时不宜开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娘和她爹在听到厉鬼索命的时候都心虚得不敢吭声,但是这事关乎她的下半生她不开口接话不行。 容骅筝张唇,一字一顿道“蛇、鼠、一、窝!” “你!”三人气得七窍生烟都巴不得想一巴掌打死眼前这个嚣张的丫头但是所有唾骂和动作都被容骅筝下一句话逼了回去。 “要我代嫁可以——” 容骅亭不同意张嘴想说什么,容骅筝伸手示意他先别说话。 三人眼前一亮。 “不过——” 三人忍住怒气,容老爷很不耐烦,“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容骅筝也干脆,“我要你明天就将我娘的牌位接回宗室祠堂,骅亭从此也不再在容夫人名下,还有……我出嫁的嫁妆任我挑。” “不可能!”容老爷还没出声容夫人头一个不赞成。笑话,荣家家规规定一子嗣只能有一配偶能进入宗室祠堂,如果把那个女人的牌位接了回去那百年之后她站哪里?还有,如果容骅亭不在她名下那她在荣家还有什么地位,难道要她看着容氏长老逼着自己丈夫娶小妾?再者,荣家的珠宝首饰都是她这么多年来千方百计卖商人面子的来的,给她?除非她死! 容骅筝摆手,“那这件事就没得商量!” “娘……”容骅玫没考虑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嫁给那个喋血鬼王。“娘,你就答应吧,你就我一个女儿啊。” 容夫人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心头泛起悲凉,是啊,这是她唯一的女儿但是此刻她女儿却为了自己的想要的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推向深渊。 “玫儿,你想娘做孤魂野鬼么,啊?” 容骅玫不听,抓住容夫人双肩拼命摇,“但是女儿不想嫁给鬼王啊,嫁给他女儿就什么也没有了啊。” “玫儿……”容夫人心乱如麻。 “娘,你想想,如果女儿嫁的好夫君将来能成大事娘还怕要什么没什么么?”当然,她指的好夫君当然是大皇子。 “夫人,你就应了玫儿吧。”容老爷早已被容骅玫的说辞说得心动,养女儿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找个好女婿助自己步步高升?容骅筝少年白发他是不指望的了但容骅玫虽不是倾国倾城但好歹继承了容夫人的花容月貌啊。所以,容夫人的迟疑让他心头有些不悦,不就一个牌位么,将来玫儿嫁给了大皇子害怕没有? 夫君和女儿的不理解容夫人悲愤至极,但他们好歹是自己人她只是恨自己前几天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个贱丫头,她想她要是死了一了百了! 容骅筝很无辜,“容夫人,你等着我做什么,我有给你选择的哦。”言下之意就是逼你的不是我是你女儿和夫君! “哼!”容夫人冷哼一声,此刻的她恨不得一把掐死她,但……看着自己唯一的骨肉她虽气她没良心但那个鬼王真的不是好对象啊,玫儿嫁过去有个万一她还有什么依靠? 容骅筝看着眼前三人,突然之间觉得他们挺可悲的,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得怎么样了。” 容夫人一咬牙,“我答应。” 容骅筝扬唇,缓缓的笑了。 确定了容骅筝答应代嫁之后容骅玫在容骅筝身上花了不少心思,目的当然是治好她的一头白发。她求着容老爷到宫里请御医,但荣华天区区一个四品官在皇帝面前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结果可想而知。 容骅玫心里着急,她怕容骅筝的白发治不了计划会泡汤整天撒娇卖乖求容夫人去求她那些达官贵妇人朋友帮忙。容夫人当然不肯失了面子,当场拒绝,“玫儿你要娘垂涎着脸面求人医治那个贱丫头?娘丢不起这个脸!” 容骅玫多番哀求无果心生忧愤,最后只得请来京都最好的大夫为容骅筝医治。 对于医治自己头发的事容骅筝并没有多上心不过自从她得知容骅玫要容夫人去求人为她医治头发的时候不禁深思起来了。其实她头发的医治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不过既然有人那么迫不及待她自然不会放过捞金的机会了。 容骅玫请来的大夫正好是之前为容骅筝煎药送药的那个,当初他对容骅筝写药单要他执药的事颇为不悦。他好歹是京都名医从来只有他命徒弟开单写药从来没有人写了单给他煎药的,不过,他的不愤很快就消除了。 他是见过方子的人,容骅筝每天给他的方子都是不一样的,当时他为此提过疑惑,容骅筝从来不会在乎什么同行竞争,坦率的道“我中的毒比较奇特,主要毒素分为三层,而这三层毒要排除干净需要不同的药引但这些药引有些是相克的如果放在一起服用不但对病情没有丝毫帮助反而会加深毒性。” 容骅筝分析的头头是道大夫心里还是存了三分疑虑,不过眼见容骅筝体内的毒素越来越少,没几天眼睛更是重见光明,他心底禁不住对这个冷静的小姑娘起了几分敬意。 容骅玫请他来医治容骅筝大夫一开始当然是拒绝的,在高人面前班门弄斧他还丢不起这个老脸奈何荣华天亲自出马逼迫,大夫深谙民不与官斗的道理,最后还是应了这件事。 容骅筝在回到容府后收买了府中不少人,一来可以找些乐子解闷二来也好为容骅亭做个打算。容骅亭现在才十二岁,虽然天资聪颖,满腹经纶但性子还是简单了些,她怕她嫁到王府后他会被容夫人迫害报复所以不做打算不行。 而她这个打算在见到大夫之后有了实行的冲动,于是,容府的人之后每天都能看到大夫殷勤的一天三顿的送药,而容骅筝也越来越容光焕发。 一开始容夫人和容骅玫心里都还是高兴的,但她偶尔一次佯装好意去探望容骅筝却发现那房间最华贵最好的饰物宝器没了踪影顿时气炸了肺,“你,你这贱丫头把我的首饰宝器都藏去哪里了?” 容骅筝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在她面前晃了一圈,小脸凄苦的道“夫人这都说些什么话呢,这房间就那么大而我已经那么多年没住过这里了就算有什么机关暗房也该只有夫人知道才对啊……难道夫人以为我还能把它们当蜜饯伴着药吃了不成?” 容夫人一直对容骅筝当日所说的嫁妆随她挑的话耿耿于怀,心里也知道那些东西肯定是容骅筝藏了起来但奈何没有证据只得把气吞回去,心里恨不得容骅筝现在滚出容府对她的防范之心也越来越重,天天有意无意的让人看着容骅筝但让她想吐血的是那房间的宝贝还是越来越少了。 容夫人好不容易盼到容骅筝出嫁,容骅玫心里庆幸着容骅筝的头发完全好了,而那房间里所以值钱的东西却都没了,最后容骅筝更是开口向容老爷讨要嫁妆。 第6章 强索嫁妆 容夫人当时自然在场,她怒极反笑,“容骅筝,你不要太过分了,紫轩栏那房间的金银珠宝器皿你独吞了还不够竟然还敢讨要嫁妆?” “二夫人,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含血喷人的事还请细细思量啊。”这次,容骅筝喊的是二夫人当场让容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容夫人是花魁出,不但身手段多枕头风也吹得挺好的,时至今日容老爷还迷她迷得七荤八素的。他一见心爱之人受委屈脸色一凛,毫没情面的冷声道“筝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做事首先还要掂量掂量自己,不要太咄咄逼人了。” 容骅筝稳住胸口怒气,勾唇讥诮一笑,“哦?爹爹,您倒说说女儿如何咄咄逼人了?女儿明天出嫁讨要嫁妆有错么?还是……明天不用穿那套喜服了?” “伶牙俐齿!有你这样和爹爹说话的么,这么多年白吃喝了!”容老爷虽然官位不算高但是却爱非常面子,容骅筝这样无疑是直接甩他脸面他气得当场一巴掌扫了过去。 掌风凌厉过耳容骅筝本是可以躲开的,但是这次她不闪不躲让巴掌不偏不倚的扇在了自己的左脸颊,雪嫩的左脸颊立刻红肿了一片。 容夫人顿觉解气,就着容老爷的势头威福蹿升,趾高气昂的道“小践人,之前本夫人不和你计较是体谅你年幼丧母身世可怜,别以为本夫人怕了你!” 容骅筝瞥都不瞥眼前两人一眼径自撩动纤纤玉手往脸颊一碰,噬咬般的刺痛立马贯穿了整个神经!老实说,这点小痛她还不至于放在眼里,只是痛楚的承受是要看价值的,如果前世为组织付出受伤她毫无怨言甚至仰天狂笑求痛苦来得更猛烈些证明自己的价值但是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狗东西有什么资格让她痛?! 冷笑一声,她道“黄金二百,白银五百,绸缎五十匹,彩礼二十担,明天我要在我的婚嫁房间看到这些东西……而且一件都不能少。” “你还不如去抢!”容夫人差点被气得吐血,血盆口长大蔻丹指指着一脸淡漠的容骅筝,“你刚才明明说黄金一百,白银三百,绸缎五十匹,彩礼十担……” “我不是强盗抢不来那么多,当然我相信你们可以。”容骅筝还在碰着自己左脸颊感受着那一份刺痛,慢条斯理的道。 “你什么意思?”容老爷瞪眼。 容骅筝摊手,无辜道“就字面上的意思啊。” “你休得在这里装!” 容骅筝但笑不语。一副我就是在装那你又能耐我何? “没有,你要的嫁妆没有!”容老爷气绝,甩袖拒绝。 容骅筝好整以暇的伸手端茶闲呷一口,回味一番口腔里的清新才道“我也不是个爱勉强别人的人,只是现在不答应下次要我答应嫁妆就变成了黄金三百两,白银七百两,绸缎……” “闭嘴!”容夫人蓦地拍桌,“容骅筝,你以为我们真的奈何不了你,玫儿只有你一人能代嫁了是不?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要是学聪明了就乖乖上花轿嫁妆我们也不会亏待你,若你再度狮子大开口休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容骅筝拍拍胸口,眨巴记下丽眸,好奇的道“敢问夫人,如何翻脸不认人?” 容夫人一位她终于知道怕了,冷笑一声伸手在自己脖子划了一下。 容骅筝呵呵一笑,“夫人,您这是要逼我破罐子摔破了是不?” 容夫人额上青筋突起,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将她的警告听进耳朵去啊,这幅样子还真够气人的! “容夫人,要不要我告诉你你好像忘了一些东西了?”容骅筝双手环胸目光冷然的盯着容夫人。 容夫人只觉得心头一寒,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但她余光瞥到容老爷的身影时很快就稳住了心绪,“贱丫头,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哦?容夫人认为我在装神弄鬼?”容骅筝斜着眸眼逼视着她。 容夫人心一窒,蓦地想起了似乎下意识想要遗忘的东西,颤颤巍巍的道“你,你又想要干什么?” “夫人堂堂勾阑花魁出身,不仅美貌过人才情也一绝,我相信夫人懂的。” 容夫人逃避似的捂住自己耳朵,疾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容老爷被容夫人的反应吓了一跳,上前询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容夫人甩开容老爷的搀扶箭步向容骅筝扑去,揪住她的领口咬牙切齿的道“我不怕你的!”就算你是鬼我也不怕你! “容夫人好生有勇气!”容骅筝拍掌鼓励,而后她微微俯身对上容夫人的眸子,露齿一笑,道“但是就不知道玫儿妹妹有没有这份勇气了……” 玫儿?!“你想对玫儿怎样?!” “不怎样。”容骅筝答得干脆利落,让人难解。 “你说!”容夫人此刻恨不得容骅筝将她的要求说出来。 容骅筝眨巴着眼睛,“夫人真健忘,人家刚才明明已经说了的。” 容夫人咬牙求饶,“但是那么多东西如果都给了你我们容府邸几十口人吃什么啊,那是容府所有资产了啊。” “我相信夫人有办法的。”容骅筝不为所动。 “她给我也不给!”容老爷火大之极,这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竟然当着他的面子讨论他的家财,她们还给不给他面子了! “爹爹,你面子广,难道你真的希望明天京都所有百姓都知道容府小姐是没有嫁妆出嫁的,然后整个京都都在传容老爷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容老爷脸色涨红,好久也话不出话来。 “哼!”看着脸色同样不好的两人容骅筝冷哼一声,甩开容夫人的禁锢旋身道“爹爹为官多年好处没捞的少的,明天就在女儿嫁妆里挑一百两黄金还京都乡里乡礼吧,也让当今圣上看看爹爹嫁女的……诚意!” 容老爷虽生气但心头不可抑制的动了一下,二皇子鬼王不是个上乘的夫婿京都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心里自然也清楚,所以这些天都会有意无意的在朝上提一提这件事探探他口风。容老爷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但是为了前途怎么也得硬着头皮说谢主隆恩。 他不知道皇上有没有信他的话,但是还有什么比自己主动出击取皇上信任更来得有说服力么? 所以……“好,这件事爹爹依你。” 容骅筝不喜不燥的抿唇一笑,“谢谢爹爹成全。” 第7章 谆谆教导 第二天,当容骅筝醒来梳洗的时候果然看到房间陈列着自己想要的所有东西。为此,容骅筝挺满意的,在丫鬟捧着喜服首饰为她打扮的时候她也乐得配合。 在正午将至之时容骅亭跑进来容骅筝的房间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容骅筝看着铜镜里妆容焕发的自己再看看一脸沮丧的容骅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被她认同的亲人。“骅亭,过来。” 容骅亭抬起的眼圈有点发红,缓缓的靠近容骅筝,少年的嘴巴嘟哝了一下,“筝姐姐……” “这个你拿着。”容骅筝拉开抽屉拿了一张纸和一条钥匙出来塞到他手里,“这张地契是用你的名义买的,这是钥匙,如果你不想再住在容府你可以搬到外面住。”这张地契是京都最好地段的一抵房产,那是她在大夫的帮助下用这个房间里所有的宝贝换来的。 容骅亭有些不知所措,“筝姐姐,您这是?” 容骅筝拍拍他的手背要他稍安勿躁,见四下无人便抬首和容骅亭四目相对,目光果敢而坚韧,“骅亭,姐姐能帮你的不多,但是你听姐姐一句劝——容府不是一个可以培养人才的地方这里也没有人真心会想要你出息,你若真有抱负真的志存高远就自己出外面去闯闯吧,走远些看多些,只有阅历才能促使一个人真正的成长。” 容骅亭对容骅筝所说的出去闯闯感到迷惘而彷徨,他抓住容骅筝的手眼泪都流出来了,“但……筝姐姐,我才十二岁,我,我怕……” 容骅筝知道自己是有点强求了,不是每个人都会像自己那样喜欢独立,热切于强大。前世的她可以为了毒医之事以身试药,可以为各种精锐武器的材料勇闯虎穴——但,那都只是她而已。“骅亭,姐姐言尽于此,我不会左右你想什么更不会强迫你去做什么。” “姐姐……”容骅亭咬咬嘴唇,眼睛泡了两筐浅泪。 “骅亭,你要学着成长。”容骅筝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但她对容骅亭有责任她必须扛起这份责任,“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活着,人可以不强大可以没有抱负,但人不能没有尊严任人欺凌的活着,你希望以前遭受过的罪再次发生么?” “不!”容骅亭目光很坚定,他伸手抹掉眼泪,“娘亲死的时候我好害怕,姐姐被人下毒押走的时候也是,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够保护你们。” 容骅筝伸手摸一下她的脑袋,淳淳诱导“人为什么会感到无助,为什么会感到害怕,那是因为无能,一个有能力的人只有让别人害怕的份儿,你懂么?”上一世她也曾无助过,好友的背叛她没有识穿是她无能,而结果她来粉身碎骨的来到了这里。 容骅亭沉吟半响,凝视眼前有些陌生却面色鉴定的姐姐似懂非懂的颔首。 容骅筝知道他一时半刻还不能理解,她觉得她应该找些书来拓展一下他的见识。虽然容骅亭不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但倒也好学懂事,让她省心。她心头有了安慰,想交代他一些事但在余光瞥到有人进来的时候抿上了嘴巴。 来人是容夫人和媒婆,容夫人为嫁妆的事气闷所以一直没有来看一下,现在来当然是为了送房门的事。“骅亭,这里是新嫁房你来这干什么,出去出去,别妨碍媒婆办事!” 容骅亭早将手里的东西揣进了怀里,容夫人进来的时候收到容骅筝的一个眼色就默默的退出了新房。 容府千金出嫁京都全城轰动,京都所有人都知道了穷书生出身的容老爷二女儿嫁给当朝二皇子攀上了皇亲国戚之列,容老爷心头大悦,左邻右里都有幸喝了一杯官家和皇家的喜酒。 大家喝酒的时候挺乐的,只是到正午的时候大家却笑的更乐了,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好事发生,只是新郎并没有来,来代替新郎接新娘的是鬼王府的一个年轻的管事。 虽然大家不想落井下石,也正常的反应也该是愤怒,不忿,但是谁叫嫁女的这个人是荣华天呢,那个欺压良民,一毛不拔的荣华天? 鬼王双足残疾,足不出户是京都所有人都知道的,但也因此甚少人见过鬼王宇文璨,所以当正午将至迎亲队伍浩荡而来大家看到队列最前端一个身穿新郎服的男子出现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惊讶——当今二皇子腿脚挺好的啊,人也俊朗…… 新郎英气的翻身下马迎上前朝接见他的容老爷躬身一拜,不卑不亢的道“容大人,在下乃二殿下王府管事夏侯过,此次前来代替二殿下上门迎亲。” 容老爷为官多年自然是见过宇文璨的,所以当他知道新郎如期而至出门迎接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时脸色不着痕迹的沉了一下。夏侯过表面功夫做得不错,佯装没看到的道“正午已到,请王妃上花轿吧。” 夏侯过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容骅筝正被容夫人和媒婆扶着出来,由于新郎的到来在场人震慑天家气势全场变得很肃静,所以那些话容骅筝不偏不倚全部都进了耳朵。 头盖下的面容不变,唇角浅浅的翘了一下。这份亲事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竟然连新郎都是代替的,而这个代替的人不是天家兄弟而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家仆…… 有意思啊,还真的挺有意思的,这趟亲事最不情愿的到底是谁呢?而这不情愿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呢?她忽然有些好奇了。 新娘的出来大家都鼓起了掌声,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新娘身后的嫁妆那么惊人为什么却连个的丫鬟都没有? 这件事夏侯过也看在眼里,他依旧面容沉着不动声色的弓着腰等待着新娘的靠近。 按照礼规,新娘出大门的时候由媒婆和母亲将新娘交付给新郎,新郎将新娘牵进花轿。 不是新郎亲自来迎娶间接地为容夫人出了一口气,她不顾媒婆僵硬的神色微微施力将容骅筝拖向前将她藏在宽落袖子下的手递给夏侯过。 夏侯过面色清淡却恭敬的接过,但喜袍光滑的衣料才刚接触到掌心就轻盈的离去。喜袍质地很顺滑,上好的料子由于主人的施力而和略微粗糙的手心产生一阵摩擦。看着掌心的那一抹红色滑动离去,掌心弥留的温暖柔软让夏侯过怔然了半刻。 新娘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众人目瞪口呆,而她接下来甩袖离去独自上花轿的傲然之姿更让人倒抽一口气。 此刻,众人心里皆有一个疑问,她不是头戴盖头么,为什么知道花轿在哪里的? 然而在场所有人只有被撇下的夏侯过知道,新娘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想要牵走我,无论是你还是鬼王……都还不够格!” 那嗓音浅浅的,淡淡的,像是一缕青丝,柔软动人,却也冷然。 夏侯过怔了一下。按照规矩,他还是走到花轿前躬身告知“王妃,花轿即将起驾,还请王妃留心。”话罢,站了片刻得不到回应后旋身上前翻身上马。 第8章 拜堂趣事 趣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先别说堂堂正四品官员嫁女没有丫鬟陪嫁,就说拜堂的时候的趣事吧——新娘到了王府即将拜堂,新郎却三催五请没个影子。 鬼王迎娶正妻事关重大,当今圣上和皇后一同出现在高堂之位以表重视,但皇上二人也来了好一会了鬼王却连请安都没有。 新娘在正堂上站了莫约一刻钟新郎仍不肯露面满堂震惊,当今圣上的面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的。“夏管事,传朕旨意,请二皇子出来拜堂!” 夏侯过沉稳领旨,自容骅筝身边离去了。 老实说,容骅筝不怕站,她前世出任务有时候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站着等待目标出现将之击毙,但她怕坐,刚才一个时辰的花轿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她屁股瓣都快烂了。不过,现在她好歹熬过了现在才有闲情逸致浅笑着听来自各方的闲言闲语。 二皇子身份尊贵,在场之人亦非富即贵,但在这些权贵此刻却诧异于新娘的表现,正三品以上的官家之女是最有可能攀上皇亲国戚之列的,涵养举止是自小被教导要娴雅井然。反观正三品以下的官家之女却是提不起的蝌蚪,小家子之气不说哪来沉稳之说? 但眼前这个四品官员之女却让人深思,新郎没有出现圣上发飙她也没有丝毫惊慌失措,四肢没有一个地方是有动过的迹象的,那健稳的样子堪比一株傲松! 但,眼前发怒的可是当今圣上啊,不动尚且人头落地动则诛连九族的大事啊,他们这些权贵就因皇上刚才一句话屏蔽了耳朵匍匐在地,她倒好,气定神闲的站着! 他们有点疑惑,眼前这个站立得高雅的是那个荣华天的女儿?那个皇上一句重话就屁滚尿流的荣华天之女? 看着跪得黑压压的一群人再看看遗世独立般高贵站着的红衣新娘皇帝一愣,然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哼!不孝之子!荒唐!” 众人倒抽一口气,脑袋匍匐在地,而容骅筝还是一动不动。没有人知道沉静地站着的容骅筝唇角一直带笑。 “荣小姐,跪下,跪下啊。”容骅筝旁边的媒婆心头直呼要命,她在皇帝刚开口之际就已吓得跪下。因为全场只有容骅筝一人站着所以所有视线都往她这边看去连带她也心惊胆颤,为了命子着想她不得不扯扯她坠地的衣袂轻声规劝。 “皇上别恼火。”皇上一旁的皇后纤纤十指轻轻的拍拍他的龙爪,轻声细语安慰道“璨儿好歹是皇子,心高气傲是免不了的,但这新娘子令堂官位确实低了些难免会心有不忿。” 皇帝脸色不变,但最终只能叹一口气,“朕知道这趟亲事璨儿是委屈了些,但他这情况天下无人不知的,朕每说二皇子亲事个个都像要他们命似的。” “都是臣妾不好,若非臣妾举荐这门亲事璨儿也不会让皇上当众难堪了……” “呵!”这一段对话听进容骅筝耳朵她不由冷笑出声。天家果然就是天家啊,明眼人都知道这里最难堪最委屈的无疑是像木头一样站在礼堂的新嫁娘,他们不但没有人对她软语一句反倒在讨论她的低下的出身?! 皇帝心情不佳不想当众和皇后过多私语,拍拍她的手作安慰却听到不该有的冷笑声。他一愣,当下便蹙起眉看向站立着的容骅筝。“刚才是你在笑?” 在容骅筝眼里担当固然重要,但是做人更要懂得能屈能伸,她心里是不爽但不会笨到往别人的枪口上撞,特别是已经上了镗的枪。所以,她很没担当的在头盖下露齿一笑,一双丽眸更是熠熠生辉。 容骅筝一派闲适的站着,但那些跪着的人却吓出了一身冷汗,皇上说这个‘你’到底是谁?就算你想找死也应该担心一下会不会殃及池鱼啊,竟然敢在这个关节眼上落圣上盛威? 皇帝的话让皇后一怔,柳眉轻颦的看向容骅筝,见她没反应才舒一口气吴侬软语道“皇上,龙体为重啊。” 容骅筝不开口承认也没有吓得腿软让皇帝眉头皱的更紧,心头暗忖难道自己听错了? 皇帝不悦皇后也得体的没有再度吱声,姿态端庄的坐等着新郎的出现。 就在众生皆沉静之际,一个身材修长,身穿华袍头戴冠玉,模样儒雅风流(注)的男子自人群中出列,“父皇,母后,要不儿臣进去看看二王弟?” 皇帝沉吟一下,挥挥手,“去吧。” 子恭敬一拜,然后脚步沉稳的离去。 这个人不简单。这是容骅筝第一个想法,她虽然看不到在场所有人的样子,但是前世的她稍有风吹草动都会留心的人,她可以单凭一个人的脚步声听出一个人是否稳重。刚才那人说话有条不紊沉稳有力,步履更是沉着有声,是个胸怀大志之人。 但,令容骅筝意外的是这人沉稳的脚步竟然在走到她旁边的时候轻盈了半拍,他在试探自己还是对自己好奇? 容骅筝眯眸,她刚才的笑声会不会猖狂得引人发指了?不,她勾唇,谁叫她刚才想笑呢,能笑的时候不猖狂要待何时才能猖狂? 那人离去之后全场只剩呼吸声,莫约过了一刻钟夏侯过走了进来,跪地恭敬而道“启禀皇上,今天雪雨尤大,天气潮湿寒冷让二皇子腿脚疼痛难忍奴才刚才请了御医前来,暂时不宜……” 夏侯过的话让在座之人心头恍然大悟,觉得尚且算情有可原,毕竟在拜堂的时候因为腿疼抽搐着脸面实在不怎么好看。 众人的理解无疑是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他眯着利眸气也消了一半,只是当他目光不经意的瞥向容骅筝见她站立那么久依旧岿然不动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刚才所想的‘理解’无疑就是给他一棒喝啊! 皇帝脸面发黑,他当然不能怪这个新娘太懂规矩,举止太得体,只能拍案而起,威严而道“哼!堂堂男子汉连这点疼痛都忍不了何以作为我天家之人,今儿就算是抬也要把他抬出来!” 容骅筝闻言,再度缓缓的翘起了唇角。鬼王,你我素不相识但是让我当众难堪我不让你吃一招厉害的太对不起自己了。 夏侯过冷静的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刚才皇上心头明明有松动为什么一下子又再度生气了?是什么刺激了他?皇帝乃天子夏侯过不能违背命令当下退了下去,只是在走到容骅筝身边的时候看到她娴静如许不禁想起了容府门前的那一句话,心头有了了然。 最终,二皇子还是在千呼万盼中出来了,群臣在皇后和皇帝的眼色下都站起来鼓起了喜庆的掌声。 媒婆牵线这么多年怎么也有点眼色的,她面露欢喜,乐呵呵的让人拿来绣球正式拜堂。 一拜天地之后是二拜高堂,在夫妻对拜的时候由于容骅筝是站而宇文璨则是坐着的,容骅筝微微垂头盖头倾斜之中竟然对上了一双凌厉幽深的眸子! 作者的话(注风流风度仪表的意思) 第9章 调戏的就是你 那一个眼神倒让容骅筝觉得有趣得紧,她当场挑了一下眉,嘴巴故意嘟起来做了个特为娇媚妖娆的动作,意思是说‘夫君瞪着人家干什么呢,人家好怕怕哦!’。 当然,容骅筝那个动作很快就被人无视掉的被双双送进了洞房。 送进洞房的时候烘托气氛好些人选择了起哄闹洞房,但是这洞房闹了半天都不见新郎回一句不说一张脸还是黑沉着的那些人顿觉无趣,摸摸一鼻尖的灰溜溜的离开了。 “呃……”眼前这场面实在有点怪异,媒婆将容骅筝扶着在床上坐下,刚想说一堆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好话在一转身触及宇文璨像淬了冰渣子的黑眸时全数吞回了肚子,垂着头急急脚的走了。 待所有人脚步声渐行渐远容骅筝才慢条斯理的掀开盖头扔在绣着大红喜字的床上,她双臂抱胸好整以暇的回视沉黑着眸子的男人,唇角泛气起冷笑道“打量够了么?” 别以为她不知道,自从拜堂开始他就一直用这种眼神盯着她,像是要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似的。 “你是谁?”开口的男音意外的低沉好听。 “你说呢?”容骅筝挑眉,不答反问。 “回答本王的问题!”宇文璨唇瓣微掀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一双黑眸越发幽深寒冷。 容骅筝耸耸肩不把他的冷言放在眼内径自走到房间的桌子旁,抄起一只鸡腿啃一口才说“如果你从来都不关心过你府上多出来的人是谁的话……抱歉,像你这种毫无危机意识的人本小姐无可奉告。” “你在挑战我的耐性?”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眼皮都不动一下,言辞依旧冷淡。 “您想太多了。”容骅筝也四两拨千斤。她说完,边吃着嘴边的食物边眯着眼不着痕迹的打量起她的‘夫君’来。 宇文璨一身呈褐色华袍,颈间围了一条雪白的戎貂裘,他虽然是坐在轮椅上的,但是他挺直的腰修长而坚韧,肩膀宽厚结实,微微侧着的脸庞像雕塑一般分明,鼻梁挺直,额头饱满,眼睛炯炯有神,薄薄的唇带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整个人有点高深莫测。 “其实,你长得还真不错。”鉴定完毕的容骅筝很负责人的下了句评语。其实,眼前这人样子何止不错而且精神也挺好的,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羸弱病态…… 容骅筝眯眸,视线渐渐地往他下身看去——下身没什么特别的,腹部以下以一张厚厚的绒被盖着让人辨不清他的腿脚实情是如何的。 “哼!”容骅筝打量宇文璨的时候宇文璨却冷哼一声过后不再看她一眼的转动着轮椅离去。 但她那一句话让冷着脸的人成功的又黑了一圈,他动作一顿,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调戏了。 容骅筝咬着嘴里油而不腻的鸡腿,像是会读心术的猛地点头附和,“没错,调戏的就是你。” 这次,坐在轮椅上的人瞅都不瞅她一眼径自往门口走了。 这人真是钉不进去的靶子,够硬的啊…… 不过,不简单就是了。 容骅筝眯着眼睛一路目送那个沉静的背影离去,若有所思…… 鬼王是吧……希望这称号不只是一个传说! 宇文璨走后容骅筝很心安理得的吃着嘴边的美食,为了这场婚礼她的肚子可是粒米未进,她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是,有人就是看不得她好过她吃得正欢的时候有人来敲门。 “王妃,奴婢是小翠,夏管事叫奴婢前来伺候王妃。” 容骅筝手边的筷子没顿一下,边夹美食进嘴巴边摆摆手道“你回去吧,我用不着人伺候。”她说时享受似的眯起了眼睛,嗯,王府就是王府,这吃的东西都比容府高的不止一个层次啊。 “但是夏管事说……” 容骅筝手边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睛平静唇边却泛起冷笑,“既然你都叫我为王妃了,那你总得用脑子掂量掂量自己到底该听谁的吧?” “……” 门外一时没有响应,好半响之后响起一阵细小的脚步声然后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了。 容骅筝这才满意的继续填着自己的肚子,然而片刻之后又不安生了,“王妃,在下夏侯过有事请示王妃,不知能否当面说话?” 容骅筝凝眉,她也知道今天肯定不会那么好过却不料那么快而已。“进来吧。” “在下夏侯过见过王妃。”夏侯过进入房间在距离容骅筝三米之外驻足抱拳而道“王妃,这是小翠和灵儿,日后由她们俩悉心伺候王妃。” 容骅筝没有顺着他指引的手去看向小翠和灵儿而是将视线放在夏侯过身上。夏侯过身材高大,浓眉大眼,轮廓深刻,要模样有模样要气势有气势,容骅筝有点无法想象他会是一个甘于臣服一个残废的人。 容骅筝心里诧异着这王府的人长得人模人样的同时也注意到他一身不起眼的灰色衣袍,她瞬时挑了一下眉,“你动作倒是挺快的。” 夏侯过一愣,不明所以。 容骅筝目光耿耿的盯着他,直把他后面的两个丫鬟毛骨悚然才满意的开口,“我是说你衣服换得挺快的,怎么,刚才那一套新郎服不好穿么?” 夏侯过心一凸,弯腰拱手,耳根微微泛红的道“奴才冒犯了。” “别这么说,你的难处我能理解。”容骅筝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到夏侯过跟前,对上他的眼睛,“不是说有事要请示我么,还不快说我待会还想小憩一会呢。” 夏侯过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任由容骅筝打量,听完容骅筝的话更是一板一眼的郑重颔首,“启禀王妃,小翠和灵儿两人只是负责王妃的生活起居,如果王妃有需要还可以到府上再挑几人伺候,如果日常王妃有什么事可以尽管吩咐奴才,奴才定当尽力而为!” 容骅筝听着忽而露齿一笑,悠悠赞美道“夏管事人长得不错做事原来也是有条不紊呢。” 她话一出,夏侯过身边两个丫鬟脸色倒是变幻得挺精彩的,她们想不到这个新王妃会是这般没廉耻,竟然当着她们的面调戏她们成熟稳重,风采过人的夏管事?! 作者的话依然求收藏求评论啊,木有评论木动力……么么…… 第10章 有怨报怨 夏侯过没有像两个丫鬟这般想他只觉心头一咯噔,心里思忖这个新王妃好像挺难以琢磨的,“王妃过奖了,奴才只是做我该做的事罢了。” “该做的事?”容骅筝状似思考的沉吟片刻,豁然顿悟的猛地颔首,“也对,主子吩咐的哪有违背的道理,是吧?夏、管、事!” 夏侯过头垂的很低,沉默不语。他心里其实在苦笑,这个王妃还真的记仇呢,他代替迎亲的事不都解释过了么竟然还被连续挖苦了两次! 夏侯过吃瘪容骅筝不禁一乐,大发慈悲的挥挥手,“今日是你们王爷的大喜之日我知道你事儿多抽不开身,你有事忙就请先行下去吧。” 夏侯过一阵错愕,如有所思的瞥一眼容骅筝才阔步离去。 小翠和灵儿则对望一眼,这个新王妃可真奇怪,什么叫做‘你们王爷的大喜之日’,王爷不是她夫君今天不也是她的大喜之日么……这话说的可真够奇怪的。 “你们是……”容骅筝目送夏侯过离去后坐回凳子上,漫不经心的道“小翠灵儿?” 两丫鬟知道自己刚才被忽略了,心有委屈但还是乖乖福身。 “奴婢是小翠。” “奴婢是灵儿。” 容骅筝点点头,环视眼前房间一周,若有所思的说“你们现在站着也无聊不如和我说说这个房间的大小在王府中排第几?”容老爷是四品官鬼王是王爷,两人显然是不能同等视之的,但可笑的是这房间竟然比容府那间房还要粗劣? 他们将这样的房间设置成新房到底是什么意思,官品低下的官家之女就是低人一等了是吧? 两人没想到容骅筝会这么直接,呼吸一噎心头闪过蔑视。果然是个四品芝麻官的女儿,房间不在意是否雅致倒是先问起大小来了,果然难登大雅之堂啊! “算得上中上。” 中上?容骅筝咀嚼着嘴里的食物,那轻细,漫不经心的样子活像嘴巴里咀嚼的是那一句话似的。“那王府大概有多少间房间?” 两人不明所以但还是回道“如果加上下人房间一共四十多间。” 容骅筝唇瓣悄然勾起,“那下人房大概有多少间?” 小翠和灵儿心头突然明了,支支吾吾的道“二……二十多间……” 二十多间!呵!容骅筝想发笑但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一个王府一共四十多间房间,下人占了二十多间而她这间新房属于中上……也就是说这间房是王府正式房间中最差的了?! 好,很好,非常好!容骅筝此刻真想仰天大笑然而心头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凉。但这股悲凉她很快就压下去了,就算这里人生地不熟,就算在这里被人看不起那又如何?她是容骅筝,只要她还是她只要她有一丝自己的记忆她就不容许自己一辈子就这样过了! “小翠,灵儿,今晚你们等夏管事忙完后叫他来这一趟。”其实她并不爱计较这些,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如果谁不想她好过那么她会百倍奉还! 两丫鬟猜想容骅筝可能在计较房间的事,心头暗呼不好之际面露难色的道“王妃,这……” “怎么,你们有异议?”容骅筝不是没看到她们蔑视的眼神,只是这种没有自知之明还妄自尊大的人本已是可怜人,只要没惹到她她不会太过计较,总有人会给她们苦头吃的。 “无异议!”两人心有不忿却心底还清楚她到底是主子,不能违背。 第11章 绝对的耻辱 当天晚上容骅筝吩咐两个丫头要去请夏侯过在那个时间段过来,再让两个丫头在外面候着自己就睡下了。 容骅筝再次醒来的时候瞄了一眼旁边的铜壶滴漏才知道自己睡了莫约一个半时辰了,她没想到自己会睡那么久起来的时候只觉头晕晕的,原以为是睡太久的缘故,待手往头上一摸才发现头上的珠钗首饰都没取下来,想必是由于这些繁杂的东西的磕碰而睡得不舒服。 容骅筝嫁的好歹是当今二皇子,容府人虽然见不得有多高兴到也没人敢不做当回事,请来打扮新嫁娘的人不但有一双巧手还有一颗玲珑心,在为她打扮的时候喜滋滋的说“荣小姐好生福气,不但长得貌美今生还能嫁入天家,是有富贵命的。”说着取出一朵色彩明艳带粉,模样拳头大小的花,礼数周到的道“绒花绒花,荣华富贵,荣小姐带着绒花出阁再好不过了。” 那人说的好听容骅筝却嫌那花太俗气不想戴,奈何一旁的容夫人剜她一眼,凶凶狠狠的说“你这贱丫头怎么这般不识时,这世道谁不想荣华富贵,你倒好,玫儿让了你份儿还不识好歹,好东西戴着便是了可别到时候到了王府被人说我们容府不识泰山,嫁的人不是富贵命累了我们!”说好说歹,一定要容骅筝带着那朵大大的绒花才盖上盖头。 “绒花,寓意荣华富贵?”容骅筝对着铜镜把别在头上的花朵取下,撕下一片早已蔫了的花瓣,目光淡然道“再好的荣华被别人摘取了不也徒留残枝断梗,何来荣华之说?”所以说,做人不能靠别人更不能靠天靠命,只能靠自己! 取下头上所有珠饰容骅筝才想唤人来换一壶热茶不料长年专注的神经察觉到一丝异常,她眸眼一眯藏在袖间的食指一弯曲,食指和中指之间忽地多出来一枚银针,银针以瞬雷的速度猛地射了出去。 银针自窗纸射出去的同时一个飞速的暗器猛地自外面飞旋而来,容骅筝黛眉一拧暗呼不好,勉强一侧身一回旋的再度使出一支银针回档但还是迟了一步——自己来不及束好的发丝被暗器削落了一小撮。 虽然被削了几缕青丝但外面那人想不到会有暗器来袭,一时大意差点闪避不及,连翻几个跟斗才避开那枚淬毒的银针。 没有听到银针入肉的声音容骅筝有点可惜,她知道这个身体实在太弱了她使出的银针的速度和前世相比不知降了 多少倍,不然她使出的第二枚银针也不会挡不住那个暗器让暗器削了发。 而让容骅筝不甘心的是她不但被削了发,在做回避动作的时候动作也不利索被一旁的凳子磕碰着摔倒了! 丫的!耻辱,绝对的耻辱! 想她容骅筝十六岁以一身毒技秘密进入特种兵暗杀系,受训两年,期间研毒无数制造武器无数,十八岁正式出任务直至二十一岁被出卖粉身碎骨的来到这里的三年里她每次都是以最快的的效率完满而归,何时会像现在这般被一个凳子磕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耻辱,绝对的耻辱!! 容骅筝气得只差没当场把自己这身体的小胳膊小腿儿给剁了好装上自己以前那一副躯干把刚才那人针成马蜂窝! “啊!气死我了!”容骅筝看着破了一个洞的窗纸和早已经嵌入木桌上的暗器,一巴掌拍在翻到的椅子上。 “王妃?你怎么了?”外面的小翠和灵儿两人听到椅子掉地和容骅筝的骂声赶忙推门而进,看到容骅筝一身大红衣的坐在地上心头一乐,但还是仔细的将容骅筝扶起来。 容骅筝心头气未消自然不让别人碰她,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会迁怒别人。眼角瞥到两个丫鬟幸灾乐祸的嘴脸她心头更是冷哼一声,nnd这世道还真的够黑的,自己不但刚进门就被落了个下马威现在连两个黄毛丫头都想欺到她头上?她容骅筝是那么好欺负的么? “你们刚才一直站在外面?” 两丫鬟头颅低垂一下,乖巧的道“是,王妃睡前吩咐要奴婢们守门奴婢们不敢怠慢。” “哦?是么?”容骅筝眉眼半挑,如果是她上辈子的同伴看到容骅筝这个动作肯定当下心头发寒巴巴的先走微妙,但是眼前这两个丫头却不明白,心头仍在发笑敷衍,“是的,还请王妃明察。” “但是本王妃起床来至今也有好一回了,方才起床的时候有唤人前来伺候的。”容骅筝话说得很淡,接下来的一句更是说得轻飘飘的的,“但是三呼五唤却没个人应呢。” 两人都听出了容骅筝的弦外之音心头均是一颤,她们想着今天是二殿下大喜之日吃喝定当不少就在容骅筝睡下之后到厨房后方和人逍遥玩乐了一个多时辰,这刚回到走廊听到响声才推门进来的。 容骅筝悄然勾唇,“是不是本王妃刚才声儿太细你们听不着?” 两人想不到容骅筝会给台阶她们走,心头一喜忙声应是。 容骅筝不急着发难,嘴边噙着笑优哉游哉的在地上坐了一下就想不假他人之手自己起来,谁料她刚要站起就被新房的门口赫然多出的两道人影闪了眼睛,才刚站起来就再度坐了回地上。 诶!这还真有够倒霉的。容骅筝没怕出糗,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的糗事,有的只是心态。她只觉那两人来的不是时候,影响她心情了。 而那两个人——一个是神色恭敬淡漠的夏侯过,另一个则是坐在轮椅上的宇文璨。 宇文璨的出现让容骅筝暗暗的挑了一下眉,他一身深沉的袍子让她想起了刚才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暗杀。 到底是谁?到底是为什么,她不过是嫁来这第一天竟然就有人想要她的命? 瞄一眼还嵌在桌子上的暗器,那是一只回旋镖,不小的一个圈,但是速度能够那么快已经很不错了。不错啊,是挺不错的,刚才暗杀那人是真的招招想拿人命儿的呢! 这个是新房,来人应该是知道的,但是他的目标到底是谁?是她还是宇文璨?为什么她刚应付完宇文璨就出现了? 这么想着,容骅筝不着痕迹的以余光瞥向宇文璨,不知道他是特意过来还是随意走一趟的但显然他没有进来的打算,一双锐利的眸子仅仅是盯着坐在地上的容骅筝。 第12章 讳莫如深 夏侯过一双沉静的眸子悄然无声的扫一眼新房,赫然发现桌子上格格不入的飞镖,眼底那一抹幽深更沉了。 “王妃,小翠和灵儿说你有事找属下,不知所为何事?” “其实没有多大的事。”容骅筝深吸一口气,自顾自的从地上爬起来但没有成功,一双眼睛却却没有离开过门边一身寒气的宇文璨,脑子快速的转动着。 夏侯过看着她的动作颇为不解,颔首抱拳而道“王妃,冬夜天气寒湿,坐在地上恐怕对身子不好。” 容骅筝也不想一直坐在这,只是她刚才那么一旋崴到脚了,有点难受。 男女授受不亲夏侯过不好亲自动手扶容骅筝起来,微微撇头朝那两个自宇文璨出现就一直早已吓坏的两个丫头轻喝道“你们俩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些扶王妃起来?!” “是是是!”两丫头也不敢造次,扶着容骅筝在一旁坐好就跪下以表忠心。 容骅筝淡淡的瞥两人一眼,没有表态。 “王妃可是崴到脚了,可要请大夫前来看一番?”夏侯过将一切看在眼里,眼睛闪过一丝什么,但是他掩饰得太快容骅筝来不及捕捉。 “没什么大碍,无需劳师动众。”虽然刚才那一跌屁股瓣可能肿起来了,但和以往出任务受的小伤大痛相比没什么,容骅筝看得不是很重。 “那王妃叫属下过来是……” 今天是第一天进门容骅筝当然不可能现在就开口说不喜房间什么什么的,她怎么也得将王府逛一圈才开口。 “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兜兜转转容骅筝还是那句话,她瞄一眼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宇文璨,云淡风轻的道“就是初来乍到不甚熟悉,心底有点慌。” 这话一出,那两个跪着的丫头差一点‘噗嗤’的笑出声来,心道莫怪她们俩瞧不起这个四品官的官家之女,这个新王妃也太不懂规矩了,心里有事儿不去和王爷聊心竟然和夏管事撺掇。 唯有宇文璨一动不动,唇瓣紧抿,眸光深邃,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夏侯过腰弯了一下,沉稳的说“是属下考虑不周,王妃有事尽管吩咐便是。”说罢,他自胸口摸出一个本子恭敬的呈上,“王妃,这是今天您带来的嫁妆和来自各方彩礼彩钱数目,还请王妃过目。” 容骅筝挑眉,接过,循例似的掀开扫一眼,定在一页,说“夏管事记得甚是仔细,没什么不妥。”罢了,唇瓣一翘,阖上本子递给夏侯过。 “王妃缪赞了。” “夏管事谦虚了。”容骅筝嘴巴和夏侯过说着眼睛再度扫了宇文璨一眼,似笑非笑的,“二殿下,一直在门口呆着不累么?” 宇文璨依旧面无表情,眼睛动一下,然后一言不发的转动着轮椅走了。 容骅筝一笑,大大方方的挥挥手,“夏管事,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了,还请前往伺候二殿下吧。” 夏侯过颔首,不庐山不显水的走了出去。 呵呵,各位亲爱的,因为前几天依然有事更新不稳定,今天三更哦,如果今天收藏推荐留言给力明天继续加更哦哦! 其实,关于遇暗袭的事容骅筝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遇袭的是自己,而那晚为什么恰好夏侯过和宇文璨出现在新房门口,两人明明都看到了桌子上的暗器,为什么没有人问一句? 他们是早就知道会有刺客还是恰好发现刺客所以过来巡察一番,还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 不对!容骅筝可以肯定宇文璨和夏侯过都发现了桌子上的暗器的,但他们为什么装作没看到,虚探口风后选择不动声色的离去? 怕打草惊蛇还是心怀暗胎? 无论是哪一样,容骅筝都高兴不起来——他们根本就罔顾她的生死! 遇袭的事情容骅筝思前想后理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后她干脆不想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没什么好怕的。 想通后她愉快的命令人搬来热水木桶,到偏房痛痛快快的洗了一趟澡,待她洗完回到正室的时候想却看到一个令她颇为意外的身影。 “二殿下?” 宇文璨手里抓着一本书在烛光下细细的看着,像是没听到声音似的一动不动。 容骅筝也没介意,心里腹诽大人物就是爱摆谱,是人还不就是一双眼睛一个嘴巴,装什么酷啊。不过自己房间突然多出一个人容骅筝还真是有点不爽的,她一点也不想被人观赏。 人生有很多乐事,除了制毒研制武器她最喜欢的就是洗澡后的自由时间了,披头散发,衣衫松垮,一头长发因为刚才洗澡的缘故湿了一些整个人显得尤其慵懒。她慢条斯理的靠近宇文璨,一张小脸暧昧的贴近他的,气息如兰地,“二殿下,我以为我们是不可能有什么洞房花烛夜的。” 清雅的暗香撩拨着鼻翼,宇文璨男性的喉咙一动,瞄见她一头白发一双利眸虚眯了一下,语调平稳的道“你什么意思?” 容骅筝秀眉一挑,佯装无辜的道“殿下真爱说笑,女子无才便是德,妾身是个乡野之人说话可是从来没有什么深含义的。” 宇文璨的唇瓣似是翘了一下,“是么?” “妾身之心天地可鉴。”容骅筝这么说着顺道在他旁边坐下,体贴的道“殿下请不必介怀,妾身知道殿下是腿脚不便并不是……性无能……殿下无需顾忌妾身感受的,还请回房休息吧,妾身经验不足还怕怠慢了殿下。” 性无能?!宇文璨的脸咻地青了一圈,一双眼睛幽深得可怕! “女人,你这是在找死?” “殿下要杀妾身?为什么?”容骅筝瞳眸含水,杏目不敢置信的圆瞠,做出楚楚可怜状,嘴巴却不忘强调道“难道妾身说错了,殿下其实是可以……行.房的?” 听到这样的话没有男人是不愤怒的,宇文璨蓦地伸手捏住她的脖子,眸子迸出利光,“如果你想死现在可以试一试!” 容骅筝眉眼一正色,也不笑了,“把你的猪蹄从我脖子上拿开。” 宇文璨一动不动,狂傲而冷然的出声,“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想横陈而死就给本王乖乖的做好你的二王妃!” 第13章 乖?怎样才是乖? “乖?怎样才是乖?”容骅筝眼睛一眨不眨的回视他,丝毫不把他的危险放在眼内,“我这样算乖么?”说罢,她伸出右手往他掐住自己脖子的筋脉一按,“二殿下,你信不信如果你再不放开我会挑了你的筋?” “就凭你?” “殿下可以试试!” 就在一触即发之际,夏侯过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内,像看不到两人之间跋扈的气氛般,自顾自地恭敬而沉稳的道“殿下,时候不早了,属下要人备了泡脚的热水,还望殿下现行泡脚再度就寝。” 容骅筝在手放在宇文璨的筋之际就一直窥探着他的脉搏,深入之下才发现微妙之处,不由心一惊,“哼!我不屑于和这么一个人交手!”说罢,她放开了手。 容骅筝不是一个倚强凌弱之人,她刚才完全可以将‘不屑于和这么一个人交手’变为‘不屑于和一个残废交手’,因为她发现他的脉搏真的和他这个人不相符。他这个人精神饱满,气势强大偏偏脉搏紊乱而偏微弱,她之前还一直以为他是韬光养晦,妄蓄大志,方才才发现并非如此,他是真的是一个瘸子。 宇文璨不答,捏住容骅筝的手也没有放开,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还不放手?”从来只有她这样威胁人从来没有人敢掐住她的脖子威胁她,上一次这么做的人早已和阎罗王作伴了。 宇文璨的大掌缓缓放下,目光也跟着自容骅筝身上移开,在旋身之际留下一句话,“本王不管你是谁,既然你进了我王府那你必须得臣服于我的管制,别妄图激怒我,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所谓烂船都有三根钉容骅筝看也不过如此了,宇文璨虽然是个瘸子但是好歹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气势倒是真不差。 “殿下这话可是在说我不得你欢心?” 宇文璨嗤笑一下,“你说呢?就你一头白发?” “我的白发如何了?我觉得挺好的。”容骅筝说的可是实话,其实之前在容府她根本就没打算先行治疗头发,除了眼睛她最介怀的就是这副身躯了,她无法忍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她必须先行治好这副身躯,所以喝的是强身健体的汤药而非治疗头发的。而为什么她会有一头黑发她可以大方说那是自别人头上剪过来的。 “哼,果然是鬼女!”宇文璨冷冰冰的说着,“难道你就不怕本王告发你,让你荣家所有人头落地?” “殿下你消息挺灵通的。”容骅筝以前不知道宇文璨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想着自己虽然做好宇文璨以后可能会知道她和容骅玫姐妹易嫁的准备,但是就今天下来的交锋,她足以知道他不简单,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打算隐瞒所以刚才也没有掩饰就一头白发现身了。 “鬼女和鬼王多好的搭配啊。”容骅筝浅浅一笑,“而且我相信殿下不会这么无聊去告发容府的。”收了礼,拜了堂,木已成舟有谁愿意说自己去错了人的?眼前这人虽身残,但是倨傲得很呢,他不会自己拂了自己的面子的。 宇文璨回首,眯眸,“女人,你知不知道,在王府太聪明从来就不是一件好事。” 容骅筝做了一个sowhat的动作,“所以呢?” 宇文璨不答,黑漆漆的眸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 夏侯过朝容骅筝一拱手也跟着离开了。 翌日,容骅筝睁开迷蒙的眼睛时时辰还早,眼睛闭上一会再次睁开眼睛依旧有点干涩,微微转头看到伫立在一旁的小翠和灵儿。 小翠和灵儿我见容骅筝已经醒来干净收起眼里的幸灾乐祸,碎步靠近床沿,螓首低垂,“夫人,您醒来了。” 夫人?容骅筝秀眉一挑,她没错过两人眼中的那一抹光,唇边溢出一道渗人的笑意,“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翠细细的端着手里的衣袍,微微躬身尊敬回道“夫人。” 呵,夫人?!容骅筝面容平静但眼眸却隐隐有火苗闪现,“我被降为妾了?”人常道风云变化,在她看来人心变幻得更是快速!她是昨天才过门的王妃呢,今天怎么就成了夫人了?夫人,这称呼是好听但是谁人不知道皇家里所谓的夫人不过是一个妾罢了! 两人隐去唇边的笑意,佯装为难的开口“是……” 她自床边坐起,无暇理会两人在看到自己一头白发时错愕的目光,淡定的走向铜镜前坐下。铜镜里出现一张精致小巧的脸蛋,青黛秀丽的柳眉,一双云淡风轻的清眸,她轻轻够了勾唇,镜子里的人也回报以一样的动作。这个动作说明了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是自己的,虽然已经半个多月了,但是一已婚的身份出现在铜镜处还算是一个新的体验。 其实,在容府她就知道自己是一个美人,一个拥有一头白发的美女。看着眼前雪白的及腰际的长发她想起了昨晚宇文璨的目光,冷然,嫌恶…… 哈,这个世界的人可真可笑,自己一身残废,不能人道竟然有脸还嫌弃她一头白发?还真是双重标准的bt呢! “你们来这等多久了,殿下有什么吩咐的?”她看的出她们有话要说。 两人一怔,有点不敢置信容骅筝竟然如此平静的接受了被降为妾的事实,她们都以为她会大发雷霆的,而她们也早已做好承受她怒气的准备了,但,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她,怎么可以这么冷静?! 深吸一口气,小翠收回错愕的目光,回道“回夫人,方才殿下吩咐如果夫人醒来还请快速梳洗前往正堂,过一会皇上和皇后娘娘会来府上喝殿下和夫人敬的茶。” 敬茶?容骅筝为这个消息颦起了眉,想不到天家之人竟然会讲究民间这一套。也罢,既来之则安之,“你两个别愣在一旁了,快来帮本夫人梳洗。” 前世的她为了方便打理和出任务都是一头短发,这古代的云鬓发髻她还真的弄不来。 两人觉得容骅筝不简单也不敢怠慢,梳洗完毕后容骅筝并没有编发髻而是任由一头长发垂在腰际和胸前,她本来打算就一头白发见人的但是思及容府的容骅亭她还是戴上了假发。 因为是假发弄起来有很多不便,小翠和灵儿手忙脚乱的弄了好久才弄好,为了日后能尽快略去这一麻烦容骅筝想着要快些治好头发。 各位亲爱的,今天四更哦! 喜欢的亲要记得收藏推荐留言打赏一条龙服务哦! 她出到正堂的时候宇文璨已经坐在一旁,见她出来淡淡的瞥她一眼,却无言。 一旁的夏侯过在容骅筝来到的时候颔首,态度依旧恭敬,“夫人。” 容骅筝正好在一旁坐下,旁边的丫鬟识趣的为她奉上茶点,她微微端起飘着清香的茶,闻言不着痕迹的一顿,但还是淡淡的颔首。 她淡然的动作让一旁的宇文璨眯了一下深眸,夏侯过平身的动作搁顿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不好奇本王为何将你降为妾?”兴许是料不到容骅筝会有这么淡定的表情,宇文璨手里捧着一个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开口道。 她轻轻地笑了,斜过眼睛看他,“妾身能将殿下这话理解为殿下对妾身是感兴趣的么?” 容骅筝略带挑衅的言语让宇文璨脸色显现一股不悦之色,“随你怎么想!” “随我怎么想?”容骅筝也不想恶心的自称妾身了,心里含怒面目却轻描淡写的问“如果我说我觉得是昨夜那句‘不能人道’激怒了殿下,殿下恼羞成怒遂将我降为妾,殿下会怎么想?”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容骅筝身后的小翠和灵儿更是都抽一口冷气,一双腿瞬间软了的跪倒在地上。 宇文璨面容冷然但眼睛却隐隐有火光咋现,他从来未曾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女人,这女人太不识趣了,竟然三番四次的挑衅他的威信! “这是第二次了!”宇文璨‘碰’的一声将被子搁回旁边的桌子,“本王警告过你,别想再妄图激怒本王,后果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后果?什么后果?”容骅筝清然一笑,干净中透着一股清冷的微笑让人不自禁想起山涧的清泉。“是休了我还是如何?” 他怒目而视,迸出的凌厉眸光却在触及她的微笑时怔了一下,但他当下就为自己的行为皱起了眉,狂傲而道“有何不可!” “可不可不只是殿下说了算的,这天下可能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在成婚翌日遭人离弃,当然,我也不打算成为这样的一个人。但是!”她话锋一顿,眼睛逼视他含怒的深眸,“我倒想做休夫的天下第一人!” 她说时站立起身,脖子微伸,神色狂傲而坚定,话语字字铿锵,句句有力,一言一辞出口后都在偌大的正堂上回响,像一场为她举行的盛典,旁人生来就是为她朝拜为她所仰视,生来就是要匍匐于她脚尖敬她若神明。 在场之人无不把她刚才的话听得真切,只觉得屋内鼎炉里熊熊燃烧的炭火也带不走的透骨的凉意! 宇文璨拳头紧握,脖颈处青筋暴露,俊脸阴霾密布,一双冷眸淬上了冰渣子一样冷漠,凌厉的眸光却射向不知死活的女人身上。“女人,你再说一遍!” 如果说容骅筝刚才的话让人不寒而栗那么宇文璨则让人头皮发紧,若是一般女子被夫君如此一吼喝恐怕早已涨红了脸,泫然欲泣了,但是容骅筝依旧站立得挺直,她没有一丝畏惧的直视那一双黝黑深冷的锐眸,一字一顿的道“我说,我、要、休、夫!” 第14章 被降为妾 “好!”宇文璨不怒反笑,他大掌一拍桌子,出言吩咐道“夏管事,你现在到本王书房拟折子禀报皇上荣家导演姐妹易嫁戏码,本王的王妃非容骅玫而是容骅筝,造成欺君之罪,理当株连九族!” “你!”容骅筝杏目圆瞠,长袖一甩,暗气自己怎么漏掉这一出,瞬间气得银牙都咬碎了。 看着眼前气得涨红了一张脸的女人宇文璨这一刻以为自己看到了一株地衣,明明是弱小得不堪一击却拥有最强悍最坚韧的生命! 还有她的眼睛,不是说瞎了的么,为什么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璀璨夺目,亮的让他不忍拂逆让他不禁微微眯起一双眼睛细细凝视? 其实在这一刻之前宇文璨从来不曾正眼的看过自己的新婚妻子,他对这次成婚一点兴致都没有,连拜堂都是能拖则拖。容府算不上什么大的府邸,就京都而言很多人也可能并不知道容府在哪一个位置,但是京都却没人不知道容府出现了一个鬼女,一个目不能视,上年白发,容貌丑陋的鬼女! 当然,在成婚之前他也是听过关于容府鬼女的传闻的,同时也知道容府是有两位千金,相较于大小姐,二小姐知书识礼,德才兼备,而他娶的是二小姐。 但是,在拜堂的时候他不经意瞥到她的眼睛,他讨厌那样的眼神,张扬,肆意,不驯!像一只没有驯服的野兽,怎会是一个女人的眼神? 而在洞房的那一刻他对她更是印象差到了极点,她竟然不知廉耻地自行掀掉了盖头,还丝毫没礼教的还没喝合欢酒就自行进食! 不羁!粗鄙!这样的女人怎配成为天家之人? 其实这都不重要,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将她当成自己的妻子,他在意的是眼下这个妻子和传闻有太多的不符他不能就此罢休当下就派人去查了,结果竟然如他所料——她,并非容骅玫! 也就是说……他被人耍了一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堂堂二皇子怎能容许自己像一只猴子那样被人耍,不让她付出点代价她会以为他这个瘸子皇子是真的好欺负的!思来想去,他觉得将她降为妾是最好的惩罚法子。 不过,说实在的,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愤怒的情绪了,不知是愤怒还是什么今天起床早了很多,心里竟然有点期待她知道被降为妾的反应,想知道都成为妾了她是否还可以这般狂傲! “如果不想你容府被灭九族本王劝你还是乖乖听从本王的安排吧!”对她的反应他无所谓高不高兴,他的世界从来就无需太多的情绪。 “呵,那我还需谢谢殿下的忠告了?” 对容骅筝而言,她可以狠辣到一击必中,一招毙命,但她是特种兵而非杀人机器,她特种兵的职责是为国家扫除障碍,兴国安邦。 她是受过高等训练,是有信念有理智的人。来到了这个世上她虽然早已经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凭着绝技她可以随意惩治小人,也可以毒杀歼雄,但是她绝对不会滥杀无辜,同样,她也不会任由无辜的人死在她的面前,更何况里面还有一个是她弟弟!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讨厌容夫人,厌恶容骅玫,愤恨荣华天那是因为他们心术不正,道德败坏,该惩治的她会惩治,该杀戮时她会杀戮而且毫不手软,但是无辜者旁人一根头发也休想破坏! “夫人可以随意理解。”她略带讽刺的话语让他不悦,眸子阴鸷的扫向她,“怎么,你还不服?”他以为如此一来她会拔掉她身上所有的爪牙的…… “服?夫君希望我如何服之?”容骅筝抿唇粲然一笑,突而缓步向他靠近。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夏侯过浓眉一拧,高壮的身躯蓦地挺立而出挡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容骅筝淡淡的瞥着他。 “夫人,属下失礼了。”夏侯过话是这么说但是身躯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目光如炬。 “我再说一次,让!开!” “恕难从命!” “侯过,你让开。”就在两人僵持之际,宇文璨忽而淡淡出声。 “殿下!”夏侯过脸上肌肉猛地绷紧,一双沉静的眸子紧紧的钉在容骅筝身上,高壮的身躯却还是一动不动。 “皇上驾到!”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府邸的大门处传来了皇上驾到的声音。 皇上来了?夏侯过一怔,也就是这么一怔他走神了,而容骅筝却心无旁骛抓住了这么一瞬间,娇小的身躯咻地一旋,纤巧的身躯在经过桌子边时微微倾斜一下,小手径直的抓住桌上的匕首,然后脚尖微微一蹬,身躯就轻盈的落在了宇文璨的身边,最后在所有人傻眼之中将手中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夫人?!”夏侯过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了,一惊,赶忙阻止。 “啊!”容骅筝这个动作像点燃了一颗地雷,正堂除了容骅筝、夏侯过、宇文璨,其余所有下人都禁不住尖叫起来。“快来人啊,夫人挟持了殿下,恶毒的夫人要杀殿下啊……” “所有人给我闭嘴!”容骅筝没抓匕首的纤手微微一扬,数支银针自宽敞的袖口飞射而出,每一支银针都以肉眼不能辩的速度经过在场每一个下人的耳朵,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最后银针一一稳稳的没入了他们身后的柱子! “谁再开口哼一声我就剜了你们的脑袋!”容骅筝声音清冷,低垂的脑袋微微一抬,阴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下人,吓得他们纷纷抱着手瑟瑟发抖。 “皇上驾到——” 也就在这么千钧一发的时刻,以皇帝为首的一大队人马已经浩浩荡荡的走进了正堂的前院,一队人远远的看到屋里面的人缩成一团的缩成一团,发抖的发抖,而主人却…… 因为有距离,所有人只能看到一个女子俯身在宇文璨后方,远远看去像极了女子在他身后搂住他脖子,待距离近了一点看到女子手上的东西时都为之大惊失色! 容骅筝一点也不将将要到来的人看在眼内,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神色依旧淡定的宇文璨,唯我独尊的呛声道“我告诉你,若果我此生为妾,那我便要让妾的称号成为这世上的至尊!” 第15章 谁更淡定 她倾身的动作让她未束成鬓髻的发丝乖巧的垂落在他的肩头,待她倾身威胁人的动作完成她的发丝竟然逐渐地和他的缠绵在一起,一缕若有似无的的香气袭来,闯进鼻腔里竟然是如空菊幽兰般清雅干净。 那是属于她的香气还是这发丝的主人的……不,是她的,宇文璨能感觉到随着她进一步的靠近,那缕清香不再是缥缈的,而是随着她喘息的气息,阵阵袅袅的传来。 纵使如是,宇文璨是从来没有被人用刀驾着脖子的经历的,他在经历着失神片刻后,瞬间就凝神一言不发,薄薄的唇瓣不知何时已经抿成一线,眸如寒波生烟。 宇文璨没有丝毫慌张,脸色也不变一下,镇定得仿佛脖子上的匕首是木制似的竟然还转动着脖子回头看容骅筝! 相对于他的镇定夏侯过却在容骅筝将匕首抵在宇文璨脖子的瞬间石化掉,一双眼睛布满隐忍,“夫人……” “你会功夫?”和自己的性命相比宇文璨好像更关心这点。 容骅筝闻言不禁魔怔一下。 “你刚才出针的动作漏洞百出。” “……” 容骅筝玩味的翘起了唇角,居高临下的盯着眼前这人高人一等,散发着高贵气息的脑颅,清丽的眼睛闪烁着点点光华,那专注的劲儿似乎在考虑手上的匕首是割破喉咙爽快还是劈开脑颅过瘾。 “刚才旋身腾跃的韧性和步伐倒是还可以。” “……” “殿下,夫人,皇上到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盯着已经踏入走廊的一队人马夏侯过担心宇文璨安危之余还不忘出言轻声提醒道。 古往今来,从来只有儿媳到宫里请安敬茶的规矩哪有皇帝亲自登府喝茶的道理,如今圣上打破这规矩亲自上门无需主子劳碌已是天大的恩赐,可不能怠慢让人说闲话去了。 “如果你不想自取灭亡本王劝你还是尽快扔下你手上这破东西。”宇文璨嗓音轻柔而悦耳,但是一双眼睛却像是冬天的两潭冰湖,沉寂而冷然。 “无需你提醒我也打算这么做。”容骅筝不会拿无辜者的性命开玩笑,她唇瓣习惯性的一翘,纤白细致的小手捏着匕首柄缓缓移动,冰冷中透露着深幽凉气的刀锋滑过宇文璨凸起的喉结,突而,她手掌一紧,眼神发狠,五指摸底一用力—— “啊!”在场的下人被这一幕吓得忘了容骅筝先前的警告纷纷颤抖着身躯尖叫出声。 “夫人!”夏侯过心下也一紧,掌心微微紧握…… 然而意外地,没有血溅匕首的声音,只有—— 咔嚓地,匕首断裂的声音。那声音刺耳而阴寒,让在场的人觉得诡异之余心头也为之一凉! 而后,就是断裂的匕首坠地和正堂内之人跪地恭候衣袍摩擦发出的声音,再然后,皇帝领着的一队人马进入了正堂,所有的时间掌控的分秒不差。 身材高蜓,儒雅高贵,一身明黄的男子和其他人在前行走的人在前院之时就留意到正堂的情况,站定后所有视线纷纷锁定在宇文璨身旁,站立的挺直的女子身上。 皇帝他们在打量四周和容骅筝的同时容骅筝也在打量他们,一身明黄的中年男子儒面容俊雅,身材高大挺拔,一身贵气,一双眼睛却不怒而威。无需证明,容骅筝便知道他就是皇帝了。 “大胆,见到圣上为何不跪?” 出声的是皇帝身边的女子,只见她一身雍容的黄色华袍,华袍剪裁高贵大气,胸前凤纹腾飞,高耸的发髻两旁数支不同花色的金步摇串掇点缀,使她更是贵气逼人。她五官精致绝美,约而动人的嗓音含着与生俱来的凌厉,王府正堂的下人都不由更低的匍匐着身子,规矩的目光满是尊崇。 而女子,论衣冠服饰,论气势,论她现在站的位置就不难猜出她就是一国之母——皇后。 皇后嗓音一出夏侯过心一紧,本应下垂看地的目光不动声色的瞄到身后两人,果不其然看到自家主子双手扶着轮椅边沿,面色隐忍的的试图下来。 “喂,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他的动作让容骅筝暗暗的翻了个白眼,真不懂怎么会有人笨得自找罪受的。 她的声音很轻很细,只有密密靠近的两人才能听到,其余之人只见她目光‘担忧’的低身关怀腿脚不便的夫君。 “罢了,璨儿腿脚不便,这些繁重礼规就罢了吧。”宇文璨对她的警告置之不理,顿下手边抬眸拱手才想开口却被皇帝伸手打断,他目光幽深的看着姿态亲密的二人,威严的沉声开口。 宇文璨颔首谢恩,然后推动手边轮椅向正堂的一侧走去,容骅筝明哲保身的扶着轮椅亦步亦趋。轮椅离开了正堂中央,在一侧边顿下宇文璨才稳重开口,“儿臣虽是残缺之身,但礼规不可废!”话罢,再度手撑轮椅扶手企图下跪。 “殿下还请小心。”容骅筝适时的扶着他的臂膀助他下轮椅。 “这礼规还不是天家定的,朕说可免便可免。”皇帝面露不悦,他旁边伺候着的陈公公揣摩圣意得道,眼明手快的疾步上前扶宇文璨。 他提到残缺之身时皇帝高深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而待陈公公扶着他坐回轮椅才道“虽然我们乃我天家之人,但天家人也是讲人间情的,璨儿不便父皇能够理解,父皇还希望璨儿不要妄自菲薄了。” “谢父皇圣言。”宇文璨恭敬而垂首抱拳,而后醒悟似的赶忙道“父皇,皇后娘娘还请上座。” 皇帝微微颔首,满意的大掌一挥,“嗯,尔等都起来吧。” 跪着的所有人都起来了,夏侯过也回到岗位上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人上茶递水悉心伺候,最终皇帝和皇后坐在了正堂的高堂之位,而随着一起来的皇子公主则分别在正堂两侧就座。待所有事安排完毕宇文璨和容骅筝才从一侧来到高堂之位敬茶。 看着容骅筝未束成发髻的披肩长发,还有她微微弯着腰敬茶的姿态皇帝和皇后都禁不住浅浅的皱起了眉,思忖着难道四品官之女就是这等礼数,竟然不知敬茶需要跪着端给长者? 容骅筝的动作宇文璨没有出言制止,但是眼中却有凌厉的冷意一闪而过,这女人是太笨还是向天借了胆子,还是在寻死,竟然这等目无圣尊?! 第16章 不下跪 容骅筝敬过的茶皇上和皇后两人都没有动而是不动声色的的搁置在精致的木桌上,皇后涂着嫣红蔻丹,修长纤细的十指掩回袖口,声音清雅雍容的道“容氏,你和二皇子是拜过天地的,你已经我天家的媳妇了,是吧?” 容骅筝低眉顺眼地,“是。” 皇后抿唇一笑,慈爱而温和的道“既然如此,那为何方才不跪呢,你可知面见圣上可是要行跪礼的?” “妾身知道的。”她又不是没礼教的野丫头这些事当然知道,但是想不想跪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的话让在场之人均皱起了眉,皇帝更是不悦的质问,“既然知道那为何不跪?” 容骅筝不知道他们想要怎样的答案但她知道自己不想下跪,起码现在还不想。不过这里是奉行帝权至上的古代,她手无缚鸡之力不说还身无旁技,她不会以卵击石去浪费掉好不容易得来的性命。 遂,她福身道“回皇上,回皇后娘娘,妾身身份鄙贱自是不敢明知故犯触怒天威,只是……”她说时侧眸看一眼身边的宇文璨,神色恭谨,欲言又止。 宇文璨暗暗挑眉,这个女人在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这脸变得可够快的。其实不止宇文璨暗生诧异,就连退到正堂末端没有看到容骅筝此刻模样的夏侯过都不禁为之一怔,心中暗暗沉思起来。 “只是什么?”皇帝知她可能有难言之隐,不禁软了声气,“朕并非刻板之人,若事出有因朕便不追究。” “谢皇上。”容骅筝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黔首低垂,婉转得体的扫一眼宇文璨,神色铮然的道“今日殿下知道圣上纡尊降贵,体贴亲临不由心生感激,夜不成眠以至于……” 宇文璨一愣,不由侧眸盯着她掀动的嫣红唇瓣,像是要探讨她这张小嘴是什么做的,明明是一个鄙贱低下的四品官之女竟然如此能说会道,得体又不失气度。 凝神站立的夏侯过却差一点嘴角抽搐,这个夫人还真不简单啊。 “璨儿,你怎么了?”皇帝不由目含担忧。 宇文璨低头垂眸,“儿臣无事,只是穷冬烈风,寒气凛冽,昨夜又辗转反侧,腿脚生痛罢了,不过父皇无需担忧儿臣已经习惯了。” 皇帝目露柔意,“是父皇对不起你。” 在场的皇子公主,甚至是皇后脸色都为之一变,最后宇文璨来不及开口皇后就问道“二皇子腿脚不便不下跪情有可原,但这与你何干?” 容骅筝笑了一下,那笑看在众人眼里却有种苦涩的味儿,“众所周知二殿下是一个礼贤上下,对圣上有不得丝毫不敬之人,皇上纡尊降贵殿下定然要躬身跪迎的,但他腿脚不便妾身惟恐他出了差池才亦步亦趋……”说着说着,她说不下去了。 皇帝闻言,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难得你不嫌璨儿残缺之身还这般为他着想,深明大义,容府这女儿教的好啊。” “妾身不敢居功,只是妾身拟身嫁与,一生休。” “诶,你是个好孩子啊。”皇帝想起方才她担心的附耳和宇文璨密话的一幕,心有安慰的叹曰。 宇文璨眯眸,黑眸内似有暗光涌动。 而后,皇帝皇后再度陆陆续续问了几个小问题,容骅筝一一对答,姿态恭谨,言语谦逊,有礼中不失大方,温婉中不失高雅,每一分每一寸她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不由刮目相看。 一席话下来,没人敢再小瞧这个四品官的女儿,她说话得体又谦逊,一下话下来不但道明了前因后果还将宇文璨捧到了一个高度而自己也得了个贤惠淑德的形象。 只不过她前话后语的反差太大以至于这一席话下来王府悉心伺候的那些下人个个都不禁的伸手抹了一把汗,前一刻还说着要休夫呢这一刻就说‘一生休’,这,这,这也太……太好了! 下人们只觉得自己前襟湿透后背渗凉,夫人这嘴巴忒玲珑了点,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功力如此高深强大他们足以相信如果神明在此她也照样忽悠不误!下人们捏一把汗的同时还暗暗竖起了大拇指,高,强!这一刻不明白新夫人的厉害更待何时? “父皇母后,二王妃初来乍到我们还是给她喘口气吧。”皇后皇帝两人的问话连番袭来容骅筝虽然应付自如,但连续问了差不多二十个的时候容骅筝就算再好的耐性也宣布告罄,低垂着的眸眼闪过一丝不耐。 所以,当有人打断他们的问话的时候容骅筝心里感叹了一把,暗暗为说话的那人竖起了大拇指,顺带着也觉得这人声线也够迷人,虽然听起来有点熟悉。 之后容骅筝听到沉稳的脚步声自后方向他们靠近,待他站定之后容骅筝才侧头,朝他有礼的颔首浅笑也好打量一下‘恩人’。 眼前这‘恩人’身穿华袍,头戴冠玉,身材修长挺拔,白面皮,五官柔和而漂亮,整体儒雅清俊,带笑的唇角上翘起一个如沐春风的弧度,让人很有好感。 他有别于鬼王深刻硬朗的俊美,而是清雅漂亮的,容骅筝看着他的面容再不动声色的瞄两眼皇后和皇上发现他和两人都不甚相像,倒是鬼王和皇上有三分相似,就不知他是哪个皇子了。 容骅筝心中想着事情心思却从不露在面上,待她不想再想的时候只听到旁边传来‘铿锵’的一声,她脸面一僵头,皮瞬间发麻。 原来是走上前的男子微微动了一下脚步踩到了刚才被容骅筝折断的匕首上,那声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一截断了的匕首?”皇上看到男子脚下的匕首面露讶异,倏地回想起在进门之前好像看到容骅筝拿着这匕首抵在宇文璨的脖子?!他倏地瞪起了眼睛,凌厉的视线赫然转到容骅筝身上。 宇文璨闻言神情闲适,姿态慵懒的双手轻拢,唇瓣微翘,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瞟向容骅筝,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娘子,麻烦好生解释一下。 容骅筝暗呼不好,心里骂着宇文璨太记仇又责怪起‘恩人’这脚委实多事,外面狗屎马尿一大堆你不睬偏要踩本姑娘的尾巴,真想泡一杯毒药把你给灭了! 第17章 应付 “咳,皇上,此事因妾身而起就由妾身解释吧。”哼,解释解释,如果不是已经被逼上梁山她宁愿破罐子摔破也不要解释什么,她真想说本姑娘心里不舒服,你皇帝儿子是我的出气筒怎么了? “你说。”皇帝见容骅筝面色无疑,既不畏缩闪躲也不推卸什么反而坦然承认,不由得收起方才所虑。 容骅筝感激颔首,“回皇上,妾身方才提过,殿下心有感激,乃至心绪过于激动,妾身惟恐他肝火大盛造成情绪过激方想方设法为他排忧解闷。而这一匕首是排忧解闷之物。” 排忧解闷?! 好一个排忧解闷啊,下人们觉得自己现在太阳穴一凸一凸的,天下奇闻也不过如此,从来只听过抚琴奏箫能够排忧解闷,实在没听过有人把刀架在人脖子上嘴巴恶吐劣言来替人解闷的。夫人,小的们佩服,佩服啊, “哦?排忧解闷?朕方才明明看到二王妃你将匕首架在璨儿脖子上的,这是何等排忧解闷方式?”皇帝挑眉,一副心有好奇,请君细说的模样。 “皇上?!”容骅筝作震惊状,一副大受打击似的后退一步,身子抖三抖,眼眶泡泪,唇瓣一颤,颤颤巍巍的道“莫非……皇上怀疑妾身想加害殿下?” 皇后见此心生不忍,稳声解释道“二王妃多虑了,皇上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容骅筝暗暗冷笑,表面却像是闻言镇定了许多,道“还请皇上明鉴,方才妾身只是在替殿下……” “替殿下怎么?” 宇文璨浓眉一挑,干净漂亮的下颚微微上扬,眼睛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容骅筝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剃胡子!” “噗!”身后不知是谁竟然笑出声来。 宇文璨也忍不住上翘了唇角,看向容骅筝的眼睛多了一抹深沉。 “呃,哈帝几人的反应着实精彩,愣一下反应过来后仰头笑出来,然后眼神暧昧的在两人身上徘徊,见宇文璨神色柔和更是连连点头道“的确,这的确是排忧解闷的一招啊。” 那男子也笑,气度上佳的道“想不到二王弟和二王妃竟然这般恩爱,可喜,可喜啊!” 二王弟?兴许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吧,容骅筝没觉得好笑的忽悠成功尚算幸运,男子的话让她眉一挑,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声音熟悉了,原来他就是那个在拜堂的时候出声说催促宇文璨的人,也就是说他就是大皇子宇文翟,那个容骅玫一心想嫁的人。 嗯,看模样是不错的。 容骅筝暗暗打量宇文翟,宇文翟也在打量她,最后两人视线一撞,宇文翟愣了一下,容骅筝却回以坦然一笑,气度之大表现无遗。 宇文翟眸光一闪,随即回以一笑。 这一幕落入宇文璨眼中,眸色越发深沉起来。 “父皇母后,二王嫂好生贤惠啊。”一男子继续站出来,眉目含笑的朗声道。 这又是谁?容骅筝挑眉。 宇文璨适时出声解惑,“三弟过奖了。” 原来这就是三皇子宇文广,一个浓眉大眼,五官大气,丰神俊朗的男儿。他的声音爽朗舒适,让人一听就很舒服,容骅筝对他的印象很不错。 皇后也抿唇,慈爱一笑,“看来这一门亲本宫算是牵对红线了。” 容骅筝干笑干笑再干笑,再自牙缝挤出一句“是啊,是啊,妾身在此谢过皇后娘娘圣恩。” 可以说是有惊无险吧,问话完毕之后皇上和皇后总算是放过她了,接着向她介绍所有在场的的公主和皇子。这种规矩让容骅筝觉得很是惊奇。 宇文广和宇文翟两人一人温文儒雅,一人豪气爽朗,她对他们印象还可以,如果是上辈子她肯定会结交这样的人作为知己。总体而言今天还是可以的,虽然是受了点罪,但是最后也没出点什么事,如果不是有个四皇子宇文霖在的话。 初初见识四皇子,容骅筝首先对上的是他一双眼睛,黝黑而闪亮。有那样一双眼睛的人容骅筝觉得是不简单的,但结果却叫人失望至极。 “二王嫂。”有别于其余三位皇子的得体举止,四皇子说话时带了一点纨绔和不羁,这一声二王嫂喊得千丝万缕,缠绵婉转,容骅筝从中听出了调戏的味道。 容骅筝忍住心底的疑惑,回礼道“四殿下有礼了。” 宇文霖身穿一袭深紫色衣袍,让他整体神秘而优雅,五官完美立体,一双眼睛狭长上翘,微微眯眸竟带出一副醉人风情,再加上浅浅上翘的薄唇连容骅筝都觉得是妖孽。 下意识的,她将视线在四位皇子身上扫一圈,最后顿在了宇文璨身上。昨夜虽然雨雪纷纷但今日却阳光普照,整个天空都亮了起来,连带着屋内也暖和明亮。昨天房间黯淡,第一次见宇文璨只觉得俊美无俦,举世无双,如今接着清清日光细细一看竟然恍若天神,漂亮得她竟然有点移不开视线。 容貌方面四位皇子都可以说是上乘中的上乘,若真的要分个伯仲的话,她倒还是觉得宇文璨占了上风。若说宇文霖的美是妖孽那么宇文璨的美则是一种罪过! 容骅筝现今却疑惑了,按道理说宇文璨要权势有权势,要样貌有样貌,虽然说有个腿疾但也不至于落得个人人惊惧的鬼王称号吧? 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二王嫂太客气了。”宇文霖翘着唇角,语出惊人,“素来闻荣家二小姐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瞧这冰肌雪肤,柳腰俏臀,风情万许,若非如今你乃我二王嫂我定然立马上门提亲。” 此言一出,皇帝的脸蓦地沉了下了去但却不好当场发作,皇后眉眼一敛,不动声色。 “四殿下过奖了。” 容骅筝耳目含羞但语调却平静无波,若果细细观察还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一种凛然的气势! 宇文霖一副迷醉的摇头,侃侃而谈,“不,二王嫂千万别以为我在说笑,王嫂眼如波光流转,腰如弱柳扶风……” 这话一出,毫无疑问的被人堂木一拍,定为调戏之言。 他每说一字皇帝的脸色就沉一分,握着杯子的手掌几欲要将杯子捏碎! 宇文璨脸色如常,但唇瓣却抿成了一条直线。宇文翟见此赶忙上前暗拉宇文霖衣袖,朝容骅筝拱手赔礼,“四王弟定然是喝醉了,醉人醉语还望二王妃不要见怪。” “既然四殿下醉了还请赶忙回府上休息吧。”被人当众调戏容骅筝没有如一般女子那般泪眼婆娑寻死寻活,她的声音像是冬季的冰川,冷入骨髓却又没有一丝起伏。 第18章 封王 她从来都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只是想不想装又是一回事。今日她心情很不爽,被刁难了这么久嘴巴早已干了,现在还被人当众调戏,若非掂量着自己如今力量薄弱不能妄动她定然要将他舌头割下来泡酒! 管他是什么狗屁四皇子,在现代还不是烂泥一坨! “呃!” 她的声音冷然淡漠和之前温言软语差有千里之差,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纷纷抬头探索。 宇文翟是距离她最近的人,他抬眼的瞬间一惊,觉得不可思议,不相信那会是一个女子该拥有的眼神! 迎上她的目光,他看见一双冰澈深瞳,而那眼神是傲慢的,挑衅的,冰澈透骨,傲慢无双!他阅人无数,什么强国公主,惊世美人,至尊帝后,都没有那样的眼神。 二十多年来,他身居高位,从来没有一双眼睛能够绝对的正视自己,更何况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和讽刺?那一霎那,他竟然觉得惊奇和震撼!他堂堂大皇子竟然被一个明不经传的庶女的眼睛所震惊? “二王妃,四王弟他……” “殿下无需多解释,四殿下是醉了。”容骅筝冷冷瞥他一眼,言辞代替惊堂木,一语定乾坤。 宇文翟深深一怔,目光竟然不可自抑的逗留在她身上,却见一张粉脸毫无粉黛之色,素光更显容貌娇妍,如缎长发以一条粉色丝带松松束着,犹显袅袅风致,冷淡的言辞,惊世的美,逼人的眼! 他呼吸一窒,瞬时间竟然觉得四皇子虽然言辞轻浮但竟然无一丝夸张之意! “哼!”小儿子调戏儿媳妇实在不甚好看,皇帝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搁置在桌子上,冷哼一声,“醉了还不快快回座位上歇着?”丢人现眼! 四皇子也不在意,微翘的桃花眼直勾勾的朝容骅筝抛一媚眼,勾着唇瓣姿态万千的下去座位上坐下了。 “诶,罢了,你王弟年少不更事璨儿就莫要与他计较了。”皇帝敛下怒容,目光扫向宇文璨和容骅筝,“如今你们成婚,恩爱有加,日后相互扶持,朕也算是放了心。”话毕,一顿,再道“正如二王妃所言,璨儿礼贤上下,心怀慈悲,恭谨稳重,今朕封你个恭谨王……如何啊。”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其中以皇后为最。“皇上,这恐怕不妥吧……” 国有国规,他们郢国礼规规定,皇帝子嗣只能是皇子殿下,王爷赐封必定要到同辈兄弟继位才有封赐,如今这般…… 封王?! 容骅筝也一惊,到底是谁说宇文璨前途黑暗来着他竟然那么年轻就被封王?! 皇帝伸手打断各方议论,一语定乾坤的道“朕金言既出,说是便是!” 宇文璨眉一动,神色依旧淡然,“谢父皇!” “好了,今日出宫时辰不早了,朕还有要务在身,就不多坐了。”话罢,站起身来。 一批人拦阻不住,只能恭送天子出门,这一个关子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将皇帝一队人马送出门口容骅筝顿时伸手拍了拍嘴巴,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抬起脚步打算先回床上睡一圈再说。 “站住。”冷冷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容骅筝继续走着,伸手挠挠耳蜗,撇撇嘴,“这晴空万里的,哪来的雷声啊,真够烦人。” “容骅筝!” “……” 她的脚步已经踏入正堂门槛,穿过正堂眼看拐几个弯就能到达房间却被一只腾空出来的臂膀生生截去了去路。 “夫人,请留步。”挡住她的正是忠诚而又恭谨的夏侯过。 “我困了。”说着,她还很配合的伸手打个呵欠。 “瞧不出来你本事倒还挺大的。”说话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尾随至她身后,一句话说得不咸不淡。 “好说。”容骅筝少见的谦虚,她露齿一笑,凉凉的道“妾身一介女流,目不识丁,手无寸铁,哪里比得上殿下呢,年纪轻轻便是一方王爷。” “休要在本王面前装乖巧。”宇文璨丝毫不买账,目如寒波生烟,“莫说本王没有警告你,日后如果再像今天那样与人眉目传情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时,他的眼睛紧紧的盯在她身上,今日奉茶他早已准备妥当,本以为不会出没什么大事谁知她倒好戏儿一场场的演!先是呛声警告,父皇母后被她说得心花怒放,最后竟然和大皇子眉目传情! “眉目传情?”容骅筝拍着嘴巴的手一顿,朦胧的眼睛清明起来。她蓦地转身,缓步向他走进,弯腰目不转睛的对上他的,“妾身年芳十五可是从来不懂得什么是眉目传情,王爷既然那么肯定我和别的男子眉目传情不妨示范给我瞧瞧?” “怎么传?”目光对上宇文璨紧抿的唇,她挤眉弄眼,眨一下左眼,问“这样传情……还是这样?”话罢,眨一下右眼。 这个世上容骅筝最讨厌就是别人无中生有,眉目传情?亏他想得出来! 如果不是他是个王爷,如果不是刚才那些是天家之人,如果眼前的她是前世的她,她会用得着挤眉弄眼的卖乖卖笑?她会把他们一枪毙了为快! 刚才无端端遭人挑衅小宇宙的火都已经一把一把的燃烧了,如今竟然再遭人侮辱,她不发威他们真的当她是病猫了! 盯着眼前不停眨动的清眸,晶亮透析,灵气漂亮,宇文璨怔了一下,紧接着恼怒道“滚开!” 会乖乖听话的人绝对不叫容骅筝!她更靠近他一点,猫着腰道“方才那不叫眉目传情?那这样呢?”说着,竟然两眼一翻,做了个死鱼眼装。 “容骅筝!”被人耍的团团转的宇文璨恨不得一脚踹飞她! “那这样呢?”容骅筝对他的警告置之不理,最后红唇一勾,竟然伸出双手抚上他的眼睛,一撮一撮的捏着他的眼皮。 “夫,夫人……”夏侯过大场面见过不少却没见过这般震撼的,当下目瞪口呆。夫人这是把他们七尺男儿的王爷当时小团子在耍么,这需要多大的勇气阿,她,她怎敢…… 第19章 不识相 ‘啪啪!’两声,容骅筝得意的两只小手被打落,宇文璨一张俊脸恰似黑云压城城欲摧,紧接着双掌凝气,毫无预兆之下往前一推! 容骅筝暗呼这人不能刺激,转而眼明手快,急速的旋身跳跃,身后果不其然传来‘噼啪噼啪’的木材碎裂的声音。 站定之后容骅筝抚着胸口吁了一口气,心里大受打击,呀,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气’伤人这一说法啊,幸亏他出手不算重而也她闪的够快,不然……她往后扫一眼身后已经摊成一堆,完全罢工的桌椅,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 嗯,日后她真得要拜个师学个艺了,堂堂暗系特种兵老是用躲不能挡还真的够丢脸的。 “王爷息怒。”夏侯过适应的很快,皇帝封令才下来他就能够从善如流的王爷王爷的叫。看着眼前互不相让的两人夏侯过心底突然间有点没底了,按理说王爷脾气古怪,性格孤僻,是从来不会和人有口舌之争的,更遑论是横眉竖目了,但如今王爷不但在短短时间内和夫人口舌交战,更是怒容满布,王爷什么时候如此情绪化了? 不说是夏侯过了,就宇文璨自己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吓了一跳。敛下眉峰,他试着平和静气,好片刻才抬起头来,“本王不想多管你,但王府的脸不是被你来丢的,识相的你就乖乖的给本王好生呆着!” “哦?”容骅筝挑眉,她摆摆双手无辜的看他一眼,然后左手捏着鼻子右手穿过左手肘直直的伸着,然后问“王爷英名盖世,可认识这是什么?” 宇文璨盯了一会,一言不发。 容骅筝露出一个讶异的表情,挑眉道“不知道?” 宇文璨豔红细薄的唇抿的死死的。 容骅筝哦了一声,乖乖巧巧的解释,“王爷,这是大象哦。”话毕,见宇文璨面露不解,故作单纯的杏眼圆瞪,恍然大悟似的道“原来王爷不识相啊。” “你说什么?”宇文璨这下真的怒了,拳头紧握,额头青筋暴露,“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第二遍!”容骅筝双手抱胸,志气十足。 “怎么,不敢说?”宇文璨翘唇冷笑。 “no!no!no!”容骅筝食指摇啊摇的,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夏侯过掩唇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提醒道“王爷,昨天希晏世子的守孝期已过,何时将世子接到府上来?”眼见两人嘴皮子闹得激烈,自家王爷明显落了个下风夏侯过不得不开口拯救自家王爷的面子。 夏侯过插言宇文璨虽然不悦但这件事的确是件正事,宇文璨沉吟须臾,“他年纪轻替王叔守孝三月也算是如此了,如今恭亲王府树倒鸟散,他一个孩子呆在那里也不是个法子,在日不如撞日,待会你便和人接他过来吧。” 看一眼已经蠢蠢欲动,试图鞋底抹油的容骅筝,夏侯过有些迟疑,“这……”毕竟这次世子带回来就是王府的小主人了,是不是该和女主人说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要说希晏世子就不得不说他的父亲恭亲王。 恭亲王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弟弟,自幼聪颖好学,文武皆能,其中就数武艺最为精湛,年少时一战成名。十六岁进入军队,不到五年就成为郢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手里捏着郢国最大的兵权。 其实当年当今圣上在众多皇子中并非是最被看好的,他虽然各方面都是出挑但他毕竟不是嫡子,支持他的人不多,最终能如愿以偿坐上宝座恭亲王功不可没。 当然,皇帝也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当年封爵功臣之时一口气封了他一个敬候王,赐十万封地,五座城池,可谓是名利双收。但恭亲王志不在此,功名赏赐他都推掉了,毅然回到他最爱的沙场。 皇帝劝阻不住,于理于亲封了他一个恭亲王作为补偿。 皇帝登基二十多年,恭亲王也在疆域镇守二十多年,二十多年来他越战越勇,战功显赫,为人推崇,皇帝对他更是喜爱有加。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两个月前邻国姜国边城对郢国发动了群袭事件,弄得几十百姓死伤,那里的百姓人人怨声载道。 一开始,恭亲王以为事不算大,姜国郢国交好数十年不能冲动的动用武力毁了两国友谊,暗暗吞了这口恶气。但是姜国人以为郢国是忌惮他们,时日一长更是变本加厉,弄得那里的百姓人心惶惶。最后,恭亲王忍无可忍带兵平乱。 郢国国力比邻国姜国强大甚多,武力方面郢国更是不用怕,但姜国将领非常无耻,他们并没有正面攻击,而是找当地几岁的小孩对恭亲王进行投毒暗算,恭亲王性情心慈一下防备不及,最后不治身亡,留下一妻一子。 此事一出圣上震怒,当下下旨出兵踏平姜国,后来姜国皇帝怕两国真的交战起来得不偿失遂砍了与恭亲王交手的两名大将,送来珍宝无数还亲手写一封歉意信作为赔罪,最后才息事宁人。 恭亲王中毒身亡的消息传到京都,恭亲王妃一时受不住打击,当天就提剑割颈殉情,留下年仅四岁的希晏世子在人间。 主子死后恭亲王府树倒鸟散,太后痛失爱子同时怜惜希晏世子可怜,打算在希晏世子守孝一月后躬身抚养。但太后已年过六旬,年龄已高,心力不济,皇帝不忍母亲日夜操劳,最后思来想去决定问一下天家宗室到底有谁愿意收留。 老实说,这是一趟吃力不讨好的苦差,说是托付其实还不如说是过继,其实如果是过继倒也不吃亏,收养的人好歹多出了一个儿子,人冠的也是收养人的名。但是这事比较特殊,太后不忍小儿唯一血脉断绝所以给了希晏世子一个选择,说他年成后如果想认回亲爹还是可以的。也就是说,这收养的人不但需要提供衣食住行,而且要费心费力不能留人口实,而结果却是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这一苦差即使是皇帝出口询问时没有一人说愿意。 而最后不知怎的,有人想到了无妻无子,又身患残疾的二皇子,皇帝就当下循例的问了二皇子的意愿,圣上亲自开口二皇子也不好推脱,最后这事就这么定了。虽然,有人认为二皇子外在名声不好,性情残暴,将恭亲王遗孤托付给他不甚妥当,但难得有人肯应,之后谁也不敢开口挑剔。 第20章 不会碰你 这件事早在一个月前拍案定下,当时二皇子无妻无子,对他来说还算是亲厚,但半个月前皇后突如其来要给二皇子指婚,如今王府也多了个女主人,将来也会有子有息,这多了个外人来府上一个怠慢了就会被人说闲话,怎么说宇文璨都不适合揽下的。 夏侯过听过不少杂碎小言,说王爷没有富贵命,地位不高不说,娶的王妃还是一个芝麻官的女儿,将来不可能有翻天的机会了。而王妃呢,其实也倒霉,好歹是官家之女随便嫁一人也是享福的命,却嫁来王府当一个不是亲生的遗孤的娘! 这事无论是谁担下都不好过,如今夫人好歹是当事人,夏侯过总觉得还是要和容骅筝打一声招呼。 “这事已成定局。”宇文璨当然知道夏侯过什么意思,但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容骅筝原本是打算走的,但是听着听着她倒是听出了点端倪,略带好奇的后退了回来,两眼放光的道“接人?接什么人?” “回夫人,是接恭亲王府的希晏世子。”夏侯过见宇文璨没有表示,思忖一下还是如实以告。 “你是说这一趟出去是要接一个四岁的小孩回王府?”容骅筝眼睛眨啊眨的,两食指不停的对戳。 如果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鬼主意活跃的表现。 容骅筝是什么人,夏侯过一席话下来她自然听出了背后隐藏的玄机,思忖着难怪今天皇帝和皇后会自降身份到王府讨茶喝,原来是心怀愧疚和‘顺便’提醒一下今天应该去接人啊。 虎毒不食子,这个皇帝还真是狠心啊,自己儿子在朝中没地位,腿也残了,他没有心怜还要他生吞一个死老鼠?! 果然是天家之人,那颗心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是的。”夏侯过原本还有点怕容骅筝接受不了,此刻见她没有什么不悦,心头不禁惊奇她气度大同时也对她刮目相看起来。但,转念一想,或许她根本就没有理解里面包含的深意,遂再度解释一番。 但他话没说两句就被容骅筝伸手打断,“你不用再解释了,我明白。”不但如此,说完后她还抿唇一笑,“我现在不困了,待会准备一下我也跟着去。” “啊?”夏侯过有些不敢置信,他试图解释,“但夫人,这……” “你这是什么表情?”容骅筝觉得他大惊小怪,她不耐烦的挥挥手,“反正我和你王爷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多一个小团子玩玩也不错。” 话一出,整个正堂的温度倏地降到了冰点。 宇文璨一双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笑非笑的道“你是在责怪本王昨晚没有碰你?” 容骅筝一噎,怒极反笑,“你这个人也忒不要脸了点,说笑话到别处说去,谁稀罕你啊,我就算碰一只猪也不要你碰!” 此言一出,宇文璨俊美到极点的脸倏地拉了下来,他稳住胸腔即将爆发的怒气,“很好,很好!原来你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知道本王对你没有兴趣根本不会碰你,现在迫不及待的去找后路了?” 容骅筝呆住了,昨天夜里她辗转反侧就怕鬼王会趁她不备做出些什么来,直到午夜门口也没个动静她才能安心进入梦乡。 昨夜里她想了很多,她和宇文璨相互生厌,别说是夫妻了就是朋友也做不成了。为此,她想两人可以就此好好谈一番顺便立个协议,男婚女爱各自逍遥,谁知道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被他抢了先,也一句话的先后顺序,她就由独立自主的女性变成了让人唾弃的下堂妇。 她怒得胸口气血上涌,俗话说人可以没风度绝不能没气度,她还不至于为此和他大打出手。冷笑三声过后,“王爷这话好像应该有我来说吧?” 宇文璨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想起她一头不白发就讥诮起来,“我宇文璨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对一个白发苍苍的人有兴趣的地步,本王只是怕你胡思乱想不得不开口提醒。” “开口提醒我?”容骅筝嗤笑一下,“话说得比唱还要好听,我看你根本就是知道自己不能人道,这辈子子息问题成大患,才想要抱一个回来养。” “容骅筝!” 宇文璨的冷静沉稳此刻全数破功,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开口闭口都是人道不人道的,好像她早已身经百战似的。 慢着……身经百战? 这念头一闪过,他平稳的气息无由来的窒了窒,心头也无故的心烦意乱,“你给本王收回这句话!” 容骅筝冷眸一瞥,“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抱歉,收不回!” 宇文璨怒极反笑,兴许是气疯了,他做了令自己万分懊恼的事情——出其不意的伸出长臂,抓住她宽袖的衣袂,一拉,她一不留神瞬间跌倒在他身上。 “喂,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容骅筝想不到他会有这个动作,一愣,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挣扎。 宇文璨眸光深沉,双手用力的扣住她的腰肢,使两人的身体贴得没留一点空隙,“你说我想干什么呢?” “我管你想要干什么,放开我!” 腰肢和手都被人掌控住,身体还很不平衡的半卧在人家身上容骅筝根本就发不了力。这个状态对她来说着实不利,她的手不停地动着试图使出银针但尝试多番都没有成功,反而他攥住她腰肢的力道越来越大,容骅筝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如果他再加一分力她的腰会传来‘喀嚓’的断裂声! 由于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空隙,容骅筝的鼻尖里全是他的气息,一股干净而阳刚的味道。除此之外,耳根传来的气息太炽热,炽热的她耳根发麻所以她是不可能觉得那气息好闻的。 自己的意识被别人侵占,领地意识强烈的容骅筝完全不能忍受,顿时破口大骂“是男人的就放开我痛痛快快的和我打一场,你这样攥住我算什么大丈夫!” 她的声音很响亮,宇文璨的耳膜备受折磨,脸色倏地也沉了下来,“闭嘴!” “你放屁,有种你就放开我,你——” 但,她话还未完,娇嫩的红唇被寡薄的唇密密堵住—— 第21章 一吻 他的吻霸道而强势,毫不留情的夺去她全部的呼吸,让她几近窒息! 宇文璨也没想过自己会做出这样的动作,直到唇边传来软糯而香甜的气息让他有种想要沉醉在此的感觉。他是一个很会控制情绪的人,屡屡在她面前失控。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眼睛不经意的瞥到她涨红的脸颊,纷嫩而娇媚,像一只娇嫩欲滴的蟠桃,他沉静的喉结不由噎动了一下! 他之前有过三任妻子,但是没有一个和他说过超过两句话别说是亲密接触了。这,还是第一次。 这个滋味很微妙,他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是这样,但他可以确切一个事实——她的唇比她这个人美妙太多了。乖巧,甜蜜,软糯,香甜,每一种滋味都有让人迷失的本事。 虽然心底有个声音提醒他这个吻已经脱离他的本意了,他的本意只是想堵住她不停的嘴巴,让她不能再折磨自己的耳朵,谁知道……他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扫过她嫩红欲滴的唇瓣,探出满是馥香气息的口腔,一股更美好的滋味从味蕾传来,让他禁不住浅叹出声。 相对于宇文璨的‘享受’模样容骅筝此刻就像嘴巴被塞了一个死老鼠一样难受,她坚决不受他的气息you惑,手脚相继出动仍然挣脱不掉胸口就憋了一口恶气,这口恶气憋在胸口让她像一只溺水的鱼一样难受。 她敏感的感觉到一个柔软的东西**过她的下唇,然后进入她的嘴巴,她知道那是舌头,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的愤怒,全身暴动的因子都在发生着作用,“你要是敢将你的舌头放进我的嘴巴我就割了它……唔……” 宇文璨本来还真的没有想过要和她唇舌共舞,只觉得她乖巧的小脸意外的令人舒服,所以当她一动嘴巴吐出恶言的时候他心底还有点惋惜,惋惜之下带着点征服意味的让舌尖直捣黄龙! “唔……”舌尖教缠的触感让她蓦地瞪大了双眼。老娘不发威你还真的当老娘是软脚虾了!她心底冷笑一声,两手指指甲一抠,倏地弹出了淡淡的一点烟幕散。 略带刺鼻的气味让宇文璨蹙起眉皱起了鼻子,寡薄的唇离开她的,但手脚依旧钳住她的腰身和手,怒目一瞪,“容骅筝,你干了什么好事!” 被他吻得鲜艶欲滴的红唇抿出一冷笑,清眸如寒波生烟,“待会你就会知道了!” 胸口倏地一闷,腹部在翻滚着搅动着,一个想法闪进脑海让他沉了脸,“你下毒?” “我数三声,如果你再不放开手,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女人,本王劝你不要太自大太放肆了。”宇文璨丝毫不受威胁,即使剧烈的疼痛自腹中排山倒海的传来。 他毫无痛苦的面容让容骅筝拧眉,当然,她并不是怀疑自己制作的药有问题,因为之前容夫人已经做了一回白老鼠了。没错,其实她刚才下的毒和容夫人之前在地窖中中的是一样的,不同之处在于容夫人中的毒是做成颗粒状的,而这次是粉末状的。 但,颗粒状的是容骅筝在地窖中制作的,那时候她眼睛看不见,药引是她摸索外出凭借着嗅觉找来的,引子不齐全制作出的东西自然粗劣。 而粉状的毒却不同,是她眼睛治愈后让最好的大夫给她找来的药,眼睛看得见药引优良容骅筝就将之做成了粉末状,既便于携带又能方便使用,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提高了粉状的 毒性。 所以,按理说,无论是任何一个人吃了这药都不会好过,但他…… 咬牙,她有点不服气,刚要发狠,耳边却传来一个娇脆软绵的嗓音,“你,你们在干什么?” 容骅筝拧眉,眯眸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一眼望过去就让人惊艳万分的女子亭亭的站在门口。 她身材娇小而美好,一袭浅紫色衣袍让她看起来高贵而幽美,一头乌的头发长及大腿,微风一过扬起一个绝美的弧度。她的五官尤为精致,柳眉杏眼瓷鼻, 肌肤赛雪,整体漂亮得难以言表。 此刻,大眼正圆睁着,小手掩唇,目露幽深的盯着他们。 宇文璨抬起头,皱眉,“菱儿?你怎么来了?” “请王爷降罪,郡主硬要进来,属下拦不住。”在两人拌嘴之际就聪明的离去的夏侯过立在女子身后如是说道。 宇文璨所叫的菱儿全名叫谷婷菱,是当朝左相古镜秋的嫡女,同时也是太后最为疼爱的外孙女。谷婷菱自幼乖巧懂事,长得也娇美动人,很讨人喜欢,尤其 得太后的喜爱。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再加上强大的家世,十三岁后上门提亲的人几乎要踏破谷府门槛。 “璨哥哥,你不欢迎菱儿?”谷婷菱一双大眼在容骅筝和宇文璨身上来回徘徊,他们叠成一团的身躯让她轻轻的咬起了嘴唇,一双楚楚动人的大眼轻雾飘渺。 “菱儿在说什么傻话。”谷婷菱的视线传来宇文璨才发现自己还禁锢着容骅筝,他回眸瞪她一眼,以仅仅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解药。”话罢,两个开了钳住容骅筝的手臂,同时视线也转向谷婷菱,目光温和而轻柔。 获得自由的容骅筝哪里还管他的警告,倒是他倏地柔和下来的俊脸让她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唇边传来的湿糯感让她抿紧了唇,气巴巴的伸手在自己嘴巴上猛擦,像是沾染上可怕的东西似的。 她的动作进入宇文璨的眼内好看得过分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一圈,这女人真的有挑衅人的本事,他真想一巴掌掐死她看她还嫌! “璨哥哥……”兴许是受不了旁人的忽视,宇文璨的动作让谷婷菱咬唇的动作都紧了紧,瞳仁隐藏着一股浅幽浅幽的哀怨,“你们……” “你好,我叫容骅筝。”容骅筝大大方方的上前自我介绍,心里却在揣摩着宇文璨到底能忍多久。 看着眼前伸出来干净美好的手,谷婷菱眼睛满是迷惘。 容骅筝暗叹一口气,干脆自动的伸出手和她相握,但两人的手还来不及碰触背后就传来了震怒的声音,“你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各位亲爱的,七夕快乐哦!依然在这里祝大家有情人终成眷属! 另外,求收藏,求推荐,求留言啊,最好能够打赏一个,o(n_n)o 第22章 谁乱了一摊春水 容骅筝手一颤,伸出的手掌生生的顿在半空中。 谷婷菱心一跳,她何尝没有看到容骅筝尴尬的手,她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能感觉到其中包含的大方的友谊,只是最后,她选择了垂下眼眸——视而不见。 容骅筝抬眼看向她却触及她闪躲的眉眼,撇唇,旋身走到另一 旁。她所受的教育和修养使然她要对首次见面的人表现善意,但别人领不领情是她的事,她只求对得起自己,她已经做好了自己。 宇文璨看在眼里,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说得重了些,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容骅筝才对谷婷菱道“菱儿,别在这站着了,坐吧。” 话罢,深眸定在容骅筝的脸,“爱妃,还不快些招呼客人?” 容骅筝悠闲的在一旁坐下,闻言长睫轻扬,“招呼?怎么招呼?王爷不怕……”说到最后她抿唇妩媚一笑,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的做了个抠粉下毒的姿势。 她菱唇鲜豔,身姿妖娆,姿态妩媚自然,让人不由想到嘴吐毒雾的蛇蝎美人。但,就是这和世人欣赏的端庄优雅相悖的豔却极其刺激人感觉,冷漠如宇文璨都不由喉结动了一下。 他的反应映入容骅筝眼内让她瞬间肆意大笑,笑罢,左手兰花指一勾,媚眼如丝的一抛,十足的勾人模样。 谷婷菱看得目瞪口呆,夏侯过也愣住了,宇文璨扫一眼已经忘了眨眼的夏侯过脸色一沉,却对着容骅筝厉声道“去沏茶过来!” “王爷……”看着自己已经沏好的茶,回过神来的夏侯过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是这么的不识相。 “……” 宇文璨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整副心思都被容骅筝的一举一动牵去了,心蓦地一沉。 容骅筝闲定的收回动作,似笑非笑,“有劳夏管事了,这位小姐矜贵非常,就由我来奉茶吧,只要王爷不嫌妾身手脏。”最后一句她说的意味深长。 话落,她才从容的站起身走到夏侯过身边亲自倒了一杯茶,然后慢条斯理的端给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宇文璨身旁的谷婷菱,说了声慢用后还加了三个字,“小心烫。” 谷婷菱一怔,待她旋身离去才觉自己的气度好像被人比下去了,她心一沉,咬一下嘴唇,欲盖弥彰的对着她的背影轻声细语“谢谢。” “不客气。”这次,容骅筝没有正眼瞄过她一下,她的善意只表达一次,既然第一次她不要她就不值得她另眼看待。 “夏管事,接希晏世子的车马准备好了么。” 宇文璨不得不承认,容骅筝的每一个行为都散发这剧烈的自我意识,她就是她,她能够扛起自我的所有责任,这让他有点心惊。他不懂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是什么让她拥有如此强大的自我?她仿佛就像是睥睨天下至尊,没有人能真正的进入她的眼内,搅乱她平静如镜的心湖。这他心生紊乱,但他压下这份莫名烦躁转而对夏侯过道。 夏侯过敛下眼中的怔然,头垂得比以往低,“回王爷,小的们已经在准备了。” “嗯,你亲自去一趟吧,派多些人去莫教人看着失礼了。” “是!”夏侯过旋身离去。 “夏管事请稍等。”容骅筝叫住他,“我和你一道去吧。” “夫人?”夏侯过不敢做主,视线避过难道……她直接移向宇文璨,征求主人的指示。 夫人?一直安分守己的坐在一旁的谷婷菱眼皮一跳,不是应该是王妃么,怎么变成夫人了? 其实在容骅筝开口说要去的时候宇文璨心里竟然想要顺从她所想,但转念一想,她真的那么不愿意和自己共处一室么?心一沉,只是他依旧面无表情,深眸淡淡的瞥她一眼没说话。 容骅筝皱眉,她虽然很抗拒自己的行为要别人恩准,但人在屋檐下,除非她真的不想出去了不然一定要低头。做人傲气很重要,但能屈能伸才是铮铮汉子,所以她决定暂时委屈一下自己,道“王爷,你有贵客在我一个女人家不方便掺和,再者,希晏世子好歹将会是我们王府的人,若此次主人不亲自去接只怕落人口实啊。” “解药。”什么叫做不方便掺和?宇文璨很想对她的言辞恍若未闻,但腹部翻滚得越来越严重,疼痛排山倒海的袭来,他怀疑自己说话的时候牙关都在打颤,话落,见容骅筝依旧面无表情说话的语气只能用阴深形容,“本王说解药!” “璨哥哥?”谷婷菱已经察觉出宇文璨面露隐忍,她心一揪,眼睛里满是担忧。 “王爷?”夏侯过也发现了,听到宇文璨是对容骅筝说话就将视线转到容骅筝身上,“夫人,王爷这是?” 容骅筝双手一摊,耸肩道“抱歉!” “你!”宇文璨腹中又是一痛! 谷婷菱一双美眸怯怯的对容骅筝的,见她眼睛里没有一丝起伏再见宇文璨目露隐忍,额头上青筋暴露,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不禁目含担忧的提着长长的裙摆细步靠过来,“璨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宇文璨安慰谷婷菱一句,再抬头瞪向容骅筝,“解药!” 容骅筝很无辜,“啊,王爷,您是在叫妾身去叫人请大夫么?” “容骅筝,不要太过分了!”宇文璨暴怒。 容骅筝的反应是掏掏耳窝,然后慢条斯理的坐下,施施然的抿一口茶。 “夫人?”夏侯过见宇文璨额际已经流出涔涔冷汗心底一沉,见容骅筝悠闲的模样脑里闪过些什么,最后,他牙一咬,“王爷,属下这就去叫大夫!” “站住!不要去!” “王爷……”夏侯过一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璨哥哥,为什么不请大夫?”谷婷菱也急了,她甚至已经是眼睛泛红了。她留意到宇文璨的染上红丝的黑眸一直盯在容骅筝身上,瞬间转头瞪向她,娇娇弱弱的轻声喝道“荣小姐是你么?你到底把璨哥哥怎么了,他怎么那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