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携崽另嫁,邪王悔红了眼》 第一章 老天爷啊!这可怎么办啊! 医妃携崽另嫁,邪王悔红了眼 月下闲人 本书由掌阅文化(得间)授权掌阅科技电子版制作与发行 版权所有 · 侵权必究 清晨,梁国上京,洛王府牡丹居偏房。 一名长了满脸疮瘢、腹部高高隆起的喜服女子,面色苍白的侧躺在床。 左手手腕袖子撸起,背面布满伤痕,正面的静脉被人割开道口子,血流向床下一个摆在凳子上的砂钵。 右手食指被一名美貌少女捉着,从砂钵中沾了血,往一块白布上写着什么。 突然,外面有人推门而入“朵儿,战王爷的迎亲队伍,马上要到洛王府大门口,你血书写好了没?” 美貌少女朱云朵看一眼来人,撇嘴“娘,别急!就快好了!” 她娘阮氏,立即笑了“那就好。希望一切顺利!” 朱云朵志得意满“当然顺利,我下的迷药份量可不轻!待我借着送嫁的机会,夜里再给这贱人服下催生茶,去母留子。有这血书在手,她腹中天生麒麟命的双生子,以及战王,都会是我的!” 母女俩谈话认真,都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喜服女子在这期间,悄然失去呼吸,恢复呼吸,换了芯子,成为来自现代的古武楚家少主—医武双绝的楚娇娆。 长年养成的应激本能,让楚娇娆恢复意识的第一件事,便是运转古武心法。 这心法能凝聚体内真气,恢复体能,还能增强六识。 渐渐,左手手腕上传来熟悉的触觉,能够用意识控制的祖传空间镯,缓缓显现。 空间镯里面,现代的随身医疗系统和随身战略支援系统,都在。 楚娇娆大喜,随后开始梳理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 她的名字叫邓嫣,生性善良、软弱。 十三岁以前的记忆缺失,楚娇娆也捋不出太多信息。 只知道两年前,母亲病逝,孪生姐姐邓娟带着邓嫣,从外祖家回京。 途中遇劫匪,逃亡时,与家丁和丫头走散,却偶遇表舅朱有为,被拉到家中热情招待,留宿多日,套出大量个人信息。 随后,朱有为夫妇仗着他们的女儿朱云朵,跟邓娟、邓嫣年龄相仿,且是表姐妹,长相颇为相似,夺走能代表邓娟身份的玉佩,杀害邓娟,毒哑邓嫣,用朱云朵冒充邓娟,带邓嫣一起回京。 邓娟、邓嫣的父王—洛王邓风渊见到他们,听信他们的花言巧语,除了错将朱云朵认作邓娟,还把洛王府的管家权,交给朱云朵。 邓嫣从此被朱云朵牢牢控制,不仅动辄打骂,生不如死,去年冬天,邓风渊还受朱云朵撺掇,要将邓嫣嫁给一个粗鄙的聋哑武夫。 邓嫣心仪战王萧肃,不愿再受摆布,去年腊月,斗胆给萧肃下药,求萧肃事后负责。 萧肃有心上人,不肯负责。 邓嫣便威胁向邓风渊告发,说萧肃对她酒后乱性。 萧肃恼羞成怒,将邓嫣掳到战王府,关在后院,让人当狗豢养。 三天前,已有九个月身孕的邓嫣,再次斗胆,利用国师来战王府找萧肃的机会,拦住国师,恳求做主。 国师将邓嫣带到皇上跟前,说邓嫣腹中怀的是一双麒麟子,于国运有利。 皇上龙颜大悦,将邓嫣赐婚给战王为妻,送回洛王府待嫁。 邓嫣无比庆幸,以为否极泰来,不想却被阮氏母女,给害了性命。 很快,外面传来喧天锣鼓声。 一大群人推门而入。 为首的喜娘,看一眼床上的楚娇娆,十分不满“这新娘子也太没规矩了!怎么这时候还在睡大觉?” 阮氏摇头苦笑“嫣儿生性懒散,从不早起,我刚才叫了她好几回—” 话没说完,楚娇娆已经从床上坐起。 阮氏与朱云朵都惊呆了。 楚娇娆没理她们,飞快下床,走到喜娘跟前,将一只手,递给她。 喜娘会意,把手里的盖头盖在楚娇娆头上,扶楚娇娆出门。 “大家快看!那个下药勾引战王,怀上麒麟双生子的丑女,出来了!” “听说战王的心上人—黎太傅长孙女黎姑娘,因为这个丑女,三天前哭晕在闺楼,至今水米未进,已经奄奄一息!” “这个丑女恬不知耻,坏了战王与黎姑娘应有的好姻缘,根本不配嫁给战王为妻,做麒麟双生子的母亲!” “是呀,难怪战王不肯亲自前来迎娶她,来的是一只公鸡!” 洛 王府大门口,围观百姓看到楚娇娆出来,议论纷纷。 楚娇娆认真听了下,没听到一句对她有利的话。 她沉下脸,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可怜的孩子们,不仅跟着亲娘受苦受难,还已经失去了一次亲娘。 这一次,换成她来当亲娘,她一定要好好护着他们,再不让他们受半点委屈! 起轿后,楚娇娆马上伸出手,给自己把脉。 从脉象来看,这具身体失血过多,非常虚弱。 另外,体内有封锁记忆的牵丝蛊,除了被毒哑,还被人下过毒毁容。 牵丝蛊比较麻烦,是子蛊,只有找到母蛊,或者培育出金丝蚕蛊,才能解蛊。 致哑和毁容的毒,都不算特别,容易解决。 腹中确实是双胎,也确实是男孩,可状态非常不好。 她从随身医疗系统中,找出酒精棉、自动采血针、取血吸管等物品,先给自己采血。 采血完毕,将采集的血,滴入s孔,进行检测。 测试结果出来,找出冻干法保存的同型号血,用解冻液溶解,输入体内。 随后,配置药性相对温和,对胎儿没什么影响的、致哑毒和毁容毒的解药。 在花轿绕城大半圈时,楚娇娆顺利配置出解药服下。 又在输血完毕后,拔下针管,取下输血袋,将它们与输液吊杆,一并放回随身医疗系统,从中药储备仓库里,挑一些龙眼肉、桑椹干出来,当零嘴果腹。 昨夜被朱云朵下药迷晕至今,水米未进,实在是有些饿了。 才吃了一小把桑椹,外面突然传来大声惊呼“天啦!那匹马是疯了吗?” 楚娇娆感到不对劲,慌忙站起身,从随身医疗系统中拿出一个大抱枕,护着肚子,随即,掀开轿帘,准备跳出去。 然而,还是晚了。 花轿一侧,一匹高大的骏马,发疯般飞快直冲而来,将楚娇娆连同花轿,一并撞倒在地,后蹄重重踏过花轿的正中央位置,扬长而去! 要不是楚娇娆刚才站起身、跟着花轿被撞倒时,整个身子又随惯性前倾,脱离了花轿,这匹骏马的后蹄,便会是恰好踏在、她的腹部正中位置。 楚娇娆倒吸一口凉气,惊魂未定。 身下,开始有血水,快速流涌而出! “老天爷啊!这可怎么办啊!”喜娘跑过来,整个人都吓坏了,尖声叫唤。 不远处,后面一辆马车里,朱云朵匆匆跳下,赶到楚娇娆身旁。 第二章 本王一定要亲手抓住你!将你碎尸万段! 楚娇娆这时已经回过神来。 有大抱枕护着腹部,摔的不是太狠,孩子应该暂时没事,但早产已经在所难免。 她深知,如果自己落在朱云朵、和朱云朵安排的稳婆手里,一定会被去母留子。 强忍腹部越来越剧烈的痛楚,她从随身战略支援系统中,找出一个即扔即炸开的烟雾弹,扔在脚下。 霎时,自她周身至方圆百米以内,都笼罩在乳白色的烟雾之中。 她趁机从随身医疗系统,拿出防毒口罩和防雾霾眼镜戴上,悄然朝着附近一僻静的巷子方向而去。 约莫一盏茶后,楚娇娆潜入巷子深处、一个无人的小院子中,一间不起眼的偏房。 她收起防毒口罩和防雾霾眼镜,取出一个小型医用智能帐篷,搭在偏房里。 这帐篷分内外两层。 外层放着防护服,病号服,以及一些消杀工具。 内层是无菌室,方便做手术。 楚娇娆腹部的痛楚,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达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估计身下,开了两指。 她迅速换上病号服,躺上内层的手术台。 然后摆好体位,从腰部第三至第四根肋骨间隙进针,通过硬膜外穿刺,注入麻醉针剂。 又从医疗系统,调出b超机,检测胎位。 还好,两个孩子的胎位都正。 她收起b超机,调出智能分娩机器人,将无痛分娩器从身下,送入宫腔,通过微弱的电流刺激,引起子宫收缩,进行分娩。 约莫一刻钟后,楚娇娆因为分娩前的身体状态很差,渐渐有些支撑不住、越来越快的宫缩频率,整个人都变的有气无力,昏昏沉沉想睡觉。 这时,院子外面,突然传来惊呼“大家快看,从我们这里到天边,突然间铺满霞光!” “是哦,真奇怪!这还没到傍晚呢,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霞光?” “再看!你们再看!我们头顶的霞光中幻化出两条金龙!它们像活的一样,正在霞光中飞舞!” “对!对!对!它们正在朝我们头顶飞来呢!它们可真好看!” 议论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楚娇娆迷迷糊糊听着,忽然就如醍醐灌顶一般,醒悟过来,精神为之一振! 吉人自有天相! 三日前,国师得知邓嫣,于去年腊月初八辰时受孕,大喜。 他说,去年有两个腊月。 邓嫣如果是正腊月初八辰时受孕,孩子必然都是天赋异禀的真龙子,未来有望征服列国,君临天下,于天下有利。 邓嫣如果是闰腊月初八辰时受孕,孩子便都是天资聪慧的麒麟子,未来有望成为国之栋梁,福寿绵长,于国运有利。 萧肃当时可能想打压邓嫣,说是闰腊月。 邓嫣怕他,没有反驳。 现在,霞光幻化出两条金龙,说明国师有两把刷子,孩子真有可能是天赋异禀的真龙子,未来可期! 她可不能再迷糊下去,否则,她的两个真龙子,就要跟她一起,永远睡着了! 她连忙运转古武内功心法,凝聚体内的真气,恢复体能,增强六识。 为了进一步提神,她还从随身医疗系统中,找出一根珍藏的三百年人参,用手术刀切下一大片,含在嘴里。 又找出一瓶风油精,抹在额头、眉间、眼角、人中等处。 就这样,渐渐恢复了一定的精气神。 约莫一柱香后,两个不足茶壶大的小男孩,陆续被她顺利产出。 不过,他们的身体比较孱弱,连眼睛都无力睁开。 长相跟邓嫣完全不相像,倒是十足十的像萧肃,初见俊美雏形。 哭声很轻,像小猫在叫唤,绵软无力,但是很好听,让人忍不住心生无限怜惜。 这临时也没来得及准备小孩衣服,楚娇娆只能取出两件病号服,包裹住他们的身体,送进保温箱养着。 他们很乖巧,进了保温箱,没有乱动。 很快,呼吸监测器中,就传来他们均匀的浅浅呼吸声。 楚娇娆悬着的一颗心,渐渐放下。 两辈子第一次为人母,加上骨肉亲情、血浓于水的那种,冥冥之中的牵引,现在,她很清楚,她与这两小只,已经彻底命运紧紧相连了。 她感觉自己怎么看,也看不够他们,整个人一下子变的精神百倍。 过了约莫一刻钟,附近院子屋顶,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子声音“主子,邓氏的血迹, 是在这个院子附近消失的。不过,她这一路流了这么多血,孩子恐怕已经保不住!” 是萧肃的侍卫孟多! 楚娇娆的神情立即变的凝重。 刚才急于逃离,直到进入这边巷子深处,她才想起,需要遮掩逃离的痕迹,从医疗系统,取了一个纸尿裤,垫在身下。 现在,被他们找到附近,这里便不安全了。 “主子,邓氏一定是故意搞出被马冲撞的事,逼你现身,同她拜堂成亲。这次一旦找到她,你可不能再对她心软!”紧接着,传来另一道熟悉的男子声音。 是萧肃的另一个侍卫徐骁! “是呀,主子。腊月那次,邓氏在茶里给你下药时,你要是狠下心,事后杀了她,黎大姑娘就不会因为、皇上三天前给你和邓氏赐婚的事,伤透心,一直不吃不喝,不肯见你了。”孟多接话。 不久,传来第三道熟悉的男子声音“行了,都去找邓氏吧!从花轿那边,往这边仔细找!若找到时,孩子还活着,就留邓氏一命,继续当狗豢养。否则,格杀勿论!” 是萧肃。 声音很好听,清朗中又带着些许磁性。 即使嘴里说出的话十分狠毒,也不影响人,从心里生出倾听的欲望。 印象中,人长的也是极俊美的,邓嫣对他,属于一见钟情。 可惜邓嫣跟他是一段孽缘,在他心目中,坏了第一印象,很难挽回,以后,还是不要再与他有任何交集为上。 楚娇娆打定主意,从医疗系统找出一块纱布,用手指沾了两小只胎盘上的血,在布上写字。 写好后,从帐篷出来,悄然凑到窗口,向附近院子屋顶望去。 孟多、徐骁已经不在,但是萧肃还在,正背着她所在的方向,长身玉立。 楚娇娆趁机跳出窗口,潜入萧肃脚下的院子一角,从医疗系统中,取出两个冰冻的医用胎儿,连同生下两小只的胎盘、以及刚才写的血书,一并丢下。 逾一柱香后,徐骁在楚娇娆潜入的位置,发现楚娇娆丢下的一切,通知萧肃“主子!孩子找到了!已被邓氏杀害!邓氏还在孩子身旁,留下了血书!” 萧肃从屋顶跃下,看着地上那两个胎儿,目眦欲裂。 他们一个头被人剖开、缝合过!一个腹部被人剖开、缝合过! 徐骁将血书递过来。 顶上赫然是三个大字退婚书。 下面写着本人邓嫣,未婚夫萧肃。昔日一晌贪欢,旨在先得到他的人,再得到他的心。如今知他一味心系他人,心灰意冷,特替他解决后患,立此书退婚,此后双方婚嫁,各不相干,以此为证! 底下是签名和手印。 萧肃极俊美的脸上,瞬间变的极狰狞。 对他有意时,便图谋他的身子,得到他的人,还想得到他的心! 对他无意时,便给他下退婚书,舍弃即将到手的战王妃身份,连他们的亲生骨肉,也不管不顾,痛下杀手! 还说成是替他解决后患! 简直恶毒至极,无耻至尤! 第三章 这次要充分利用萧肃 转眼逾百日。 一大早,楚娇娆顶着一张6d打印出来的、酷似真正的邓娟的脸,抱着两小只,守在战王府大门口。 上回,萧肃吼出要将她“碎尸万段”这样苦大仇深的狠话后,求得皇上同意,从京郊大营调过来大批银甲卫。 然后,便跟疯魔了似的,天天亲自带队,没日没夜的挨家挨户,仔细搜查她的下落,从未松懈。 她为了不被查出来,用战略支援系统中的6d打印机,打印了这张、酷似真正的邓娟的人皮面具,戴在脸上。 加上她已经解了哑药的毒,可以正常说话,虽然带着两个孩子,倒是没人会怀疑她是邓嫣。 可她没有路引,更没有熟人作保,证明身份。 尽管在战略支援系统中,她存有不少金饰,可以当了,换银子用,解决吃用的问题,像买房、租房、住客栈这些,却是成问题。 这逾百日里,她只能选择像个贼一样,偷溜到各处无人居住的偏僻院子容身。 并且,不敢睡太死,随时要留神,萧肃会不会半夜带人过来搜查,一旦会,就得临时换地方。 实在太憋屈了。 昨晚,她痛定思痛,终于有了万全的打算。 耐心等到萧肃骑着一匹枣红色汗血宝马,带着孟多、徐骁,从战王府出来,她立即含笑迎上去。 萧肃今日着一身天青色蟒袍,头戴白玉冠,腰系白玉带,肩宽腰窄,四肢修长,剑眉星目,龙鼻丹唇,肤如白璧,毫无瑕疵,完全当得起“俊美无俦”四字。 就是面容有些憔悴,黑眼圈有些严重。 楚娇娆记得,萧肃昨晚半夜时分,带人查到了,她容身的一处无人小院附近。 她正准备换地方,就听到“咚”的一声闷响,然后,传来孟多的高呼“徐骁!主子累的晕倒了!主子的安危要紧!别搜查了!我先背主子回府,你马上去请太医!” 她心里当时那个庆幸啊! 这时,萧肃看了眼楚娇娆、和楚娇娆怀里的两小只,俊脸微沉“昭和,你这是又从哪里,弄来两个孩子?” 楚娇娆明白萧肃的意思,暗暗好笑。 昭和是邓风渊一年前,给朱云朵请封的郡主封号。 三个月前的一天,萧肃大张旗鼓,准备出门给楚娇娆留给他的、那一双医用胎儿下葬。 朱云朵抱着一双、长的有几分像萧肃的男婴,拿着在邓嫣大婚那日,用邓嫣的血,写的那封血书,拦住萧肃。 她说她抱着的一双男婴,才是邓嫣所生,还说,邓嫣已死,临终赠血书向她托孤。 萧肃见过楚娇娆亲手写的退婚血书,那字迹跟朱云朵手里这封血书的字迹,完全不一样。 加上国师当时恰好也在场,说邓嫣生的是一双麒麟子,左臂上应该生来便带着、铜钱大的一个麒麟掌印。 而那双男婴左臂上,并没有这种掌印,自然是假的。 这事当时就发生在战王府大门口,引来了不少人围观,流传甚快、甚广,楚娇娆早就听说过了。 她一脸严肃地摇头“战王,你认识的昭和郡主,是个假货。我才是真正的昭和郡主!至于这两个孩子,不是我妹妹跟你生的,是我跟太子所生,他们比你们的孩子要大两个多月!” 这百日,她一直在安心带孩子、调养身子。 两小只被她养的很好,个子蹿高的飞快,看起来与近五个月大小的孩子,差不多。 而且,他们不愧为天赋异禀的真龙子,都很乖巧,从不随意哭闹,最近已经开始在跟她学说话了。 萧肃俊听了楚娇娆的回答,俊脸更沉了。 太子萧统跟他是孪生兄弟,行五。 最近半年,他父皇一直对外宣称,他五皇兄还未结束周游列国,在去过沙皇国后,顺便漂洋过海,去了更远的国度游历。 但事实却是,五皇兄在半年前,被元国太子司马启坑杀,还是他收的尸! 五皇兄平时十分重规矩,明明跟他一样,也喜欢黎太傅长孙女黎婉苏,却只是暗中倾慕,从未明言,身边的通房女官,也跟他一样,只是当个摆设,更不用说是跟人生下孩子。 这时,楚娇娆怀中的两小只,恰好从熟睡中醒来,开始朝楚娇娆含笑打招呼“麻……麻……麻……麻……” 萧肃一时好奇,顺着声音,低头看去。 瞬间,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可爱的一双孩子。 长的一模一样。 头上都戴着顶部看起来,像 长了两只狐狸耳朵般的、毛绒绒白帽子,很有趣。 红扑扑的小脸蛋上,皮肤像花瓣一样,粉嫩粉嫩的,带着宛若清晨阳光般舒朗、纯真的笑容。 剑眉星目与龙鼻丹唇,都初见雏形,可以想象长大后,会有多么俊美。 乍一看,似曾相识,让他不自觉想要亲近。 仔细看,这五官都酷似他父皇。 他五皇兄五官跟他一样,也是酷似他父皇。 所以,这双孩子其实是像他五皇兄! 想到这一点,他心里变的不确定起来。 他审视楚娇娆,良久,没看出楚娇娆的脸,跟他认识的昭和郡主,有明显不同;更没看出楚娇娆的表情,有任何破绽。 他忍不住问“你都有哪些证据,可以证明你才是真的昭和郡主,你这一双孩子是太子之后?” 楚娇娆早有准备“我的身份,被洛王府那个假货夺了去,不能名正言顺求见我父王。只要你能陪我见到他,我可以当着你的面,跟他滴血认亲,还可以拿我母亲和我,拥有的独特身体特征,与假货对质。” 又说“至于孩子们,也一样。只要你能陪我见皇上,我可以当着你的面,让我的孩子们,与皇上滴血认亲,还可以拿太子拥有的独特身体特征,与你母妃对质。” 朱云朵本就是个假货。 太子萧统是萧肃的孪生兄弟,素来宅心仁厚。 据说他周游列国后,漂洋过海,去了更远的地方,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联系不上。 她已经盘算好了,这次要充分利用萧肃和太子兄弟俩,摆萧肃一道,给她自己和孩子们,各争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从此再也不用,东躲西藏地过日子。 萧肃见楚娇娆显的很自信,有了些兴趣“那么,你知道太子,都有哪些独特身体特征?” “比如,他右臀下面,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花瓣状胎记。”楚娇娆微垂眸,佯装羞涩。 她根本不认识太子。 不过,身为医生,她很清楚,但凡长相酷似的孪生兄弟,胎记都会长在同一个位置。 萧肃右臀下面,就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花瓣状胎记。 萧肃震惊了。 他五皇兄右臀下面,的确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花瓣状胎记! 但他还有疑惑“你为什么不在怀上孩子时,就过来认亲?” 楚娇娆一脸惆怅“唉!当初是我贪恋太子的美色,一厢情愿,借着他醉酒的机会,与他有了夫妻之实。事后,我恳求他负责,他说需要时间考虑,让我等他游历归来再说。” 又恰到好处的黯淡垂眸“这都近一年了,孩子都快半岁了,他还没有来找我,我担心他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又担心他不肯对我和孩子负责,才不得不带着孩子,进京认亲。” 萧肃陷入沉思。 邓嫣当初与这个女子如出一辙,也是一厢情愿,借机与他有了夫妻之实,求他负责。 这个女子面对喜欢的男子,行事手段与邓嫣颇相似,又与洛王府的昭和郡主,长的一模一样,生的也是双胞胎,还真有可能,是邓嫣的姐姐。 他有些羡慕地盯着、楚娇娆怀里的两小只,想像了一下,自己两个孩子,要是还活着,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心里不禁有一点点悔恨。 要是当初与邓嫣有了夫妻之实后,他像他五皇兄那样,不是那么排弃邓嫣,也给邓嫣留下一些可以期待的念想,邓嫣会不会因为不够心灰意冷,不舍得残杀两个孩子? 两小只这时注意到萧肃的存在。 他们同时扭过头。 一个神情欢喜,瞪大乌溜溜的眼睛,认真盯着萧肃看。 一个神情充满戒备,对萧肃侧目而视。 这倒是与他和五皇兄一样,尽管是孪生兄弟,性情却完全不同。 萧肃对两小只,是他五皇兄的孩子这一点,心里又信了几分。 他转头吩咐孟多“准备一辆马车,本王要送这位邓姑娘去见皇上!” 五皇兄英年早逝,连血脉都没有留下。 知道个中实情的皇祖父和父皇,应该跟他一样,对此深为遗憾。 第四章 这个家伙真是很像二傻子呀! 一柱香后,皇宫,明殿。 皇帝萧誉成听完萧肃说明来意,让大内总管严公公,从楚娇娆怀里,将两小只抱到跟前。 他们长相酷似太子。 萧誉成乍一见到,心中便油然而生,一股祖孙间与生俱来便有的、血脉亲近感。 仔细端详,他们面对他时,一个神情很放松,目光却很认真、很深沉;另一个神情很严肃,目光却很热切,很明亮。 这迥异的的反应,像极了年幼时、面对他的太子和六皇儿。 萧誉成越看越喜欢,心中对于他们是太子的骨肉这一点,已然有了九成把握。 他十分兴奋,突然从龙榻上站起身,大手一挥,带头朝外走“六皇儿,邓氏,随朕前往祥和殿一趟!” 祥和殿是他父皇—太上皇萧宣的住处。 太子天纵英姿,恭廉仁孝,品质绝佳,神鉴昭远,既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也是他父皇最疼爱的孙子。 自从得知太子出事,他父皇就陷入持续悲痛之中,吃不下多少东西,身体大不如前。 每次他前往祥和殿探望,他父皇都会自责一次“三皇儿,孤这两年不该帮统儿,拦着你将户部尚书的女儿,赐婚给统儿为妻,否则,统儿也不至于英年早逝后,没有留下任何血脉。” 他现在既然基本能确定,邓氏的两个孩子,是太子的骨肉,自然要第一时间让他父皇知道,不再自责。 一盏茶后,祥和殿。 本来病恹恹斜靠在榻上的萧宣,从萧誉成嘴里,得知楚娇娆怀中的两小只,极有可能是太子的骨肉,整个人都变的精神了。 他兴致勃勃吩候在一边的老太监“朱安,你亲自去取银碗、清水、银针等物过来!” 待朱安把东西取来,萧誉成率先上前,取了一根银针,扎在左手中指上,往两个装着清水的碗里,各滴入一滴血。 楚娇娆抱着两个孩子,不方便动手,准备叫候在一边的宫女,过来帮忙抱下孩子。 萧肃却抢先一步,取了一根银针,伸手来抓其中一小只的手。 楚娇娆吓一跳,连忙制止“等等!战王,还是我来扎针吧!孩子还小,皮肤很娇嫩,扎针取血时,有许多讲究,你没有经验,会扎哭孩子的。” “你就有经验了?”萧肃审视楚娇娆,有些嫌她多事。 讲究这么多,有什么用?给孩子扎针,哪有不哭的? 楚娇娆认真点头“当然!给孩子扎针时,不能随手就扎。” “要先给孩子唱歌,分散孩子注意力,再用一只手,将孩子指尖的肉,挤压到微微泛白、失血的状态,最后用另一只手,拿捏好力度、速度、深浅度,再下手扎。这样,孩子根本感觉不到疼。” 边细说,她边冲宫女招手,将两小只分别交给两个宫女抱着。 随即取了一根银针,照着她自己刚才说的方法,给小一左手中指指尖扎针。 不过须臾,便有一滴血,从她刚才扎针的位置涌出,滴在贮有萧誉成一滴血的、其中一只碗里。 而她给小一手指扎针的整个过程中,小一别说是哭了,连哼都没哼一声。 萧肃看的目瞪口呆。 楚娇娆可没忘记,他刚才那副傲慢的态度。 她故意得意的冲他挑了下眉,然后,假装好奇,跟着萧誉成、萧宣,一起仔细观察萧誉成的血、和小一的血,在碗里的融合情况。 萧肃心里很是不服气。 刚才邓氏讲解的方法,他完全听明白了;邓氏给孩子扎针的过程,他也完全看会了。 他要证明自己在知道这些后,做的不会比邓氏差! 趁着楚娇娆没注意,他一把抓住小二的左手中指,用同样的方法,扎针。 只是,他到底是个生手,远不如楚娇娆这种、接受过专门扎针训练的女医生,有经验。 实际操作起来,他唱的歌偏豪迈,惹来孩子蹙眉;挤压孩子指尖肉,稍重了那么一点点;扎针的力度、深浅度,也有点点过了;唯一没问题的,是扎针的速度。 加上他扎针的这个孩子,恰好是小二,脾气远比小一要火爆。 被他这么一折腾,小二立刻“呜哇!呜哇!”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哭。 哭的时候,小二还不忘伸出另一只、没被萧肃抓住的手,往萧肃扎他针那只手的手背上,使劲挠。 真是个不肯吃半点亏的机灵小家伙! 楚娇娆在听到萧肃唱歌时,就意识到萧肃要做什么了。 是见萧肃有认 真模仿、她给小一扎针的方法,操作能力比她带过的大多数临床实习生,还要好,还算汝子可教,她才选择了冷眼旁观。 现在,看到小二这么报复萧肃,她有点忍不住想笑。 婴儿的指甲长的飞快。 楚娇娆平时都是每隔七天,给两小只剪一回指甲。 今天恰好是第七天,小二的指甲已经留的较长了。 他使劲挠萧肃时,几乎每一下,都在萧肃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 萧肃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不过,他并未动怒,反而啧啧称奇“咦,这小子还挺烈性的!不像本王五皇兄小时候,倒像本王小时候!” “是呀,六皇儿,这小子发怒时,这涨红的小脸,和这眉毛都要竖起来的模样,也像极了你,不像太子。”萧誉成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 萧宣却不耐烦地催促“你们别光顾着说这些了!现在天冷,血在水里久了,容易凝固,得抓紧时间,将孩子手指上的血,滴碗里去!” 这倒是没错。 萧肃顾不得小二还在哭,将他手指上的血,滴了一滴,在贮有萧誉成一滴血的、另一只碗里。 立刻换来小二更使劲地挠他手背。 他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耐着性子哄“好小子,你爱挠就挠吧,能不能只挠不哭?” 下一刻,小二就不哭了,但挠他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他星目大亮,跟捡到宝似的,指着小二,告诉萧宣和萧誉成“皇祖父!父皇!这小子能听懂我说的话!” 萧宣和萧誉成都没有理他。 才五个月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听得懂大人说话! 不过,他们现在的心情,比萧肃还要好。 他们都亲眼看到,无论前面小一那滴血,还是刚才小二这滴血,都是一入碗,便飞快与萧誉成的一滴血,完全融合在一起! 这意味着,邓氏的两个孩子,真的是太子的骨肉!太子有后了! 萧誉成由衷感叹“太子有后,朕心甚慰!” 萧宣由衷感叹“统儿有后,利于江山更稳,社稷更安!” 萧肃听了他们的由衷感叹,很是替他五皇兄高兴,也由衷感叹“我五皇兄有后了!真好!” 楚娇娆听着萧誉成、萧宣的感叹,暗暗长吁了一口气她成功了!两小只已经喜提太子之子的身份。 听着萧肃的感叹时,楚娇娆反而深吸一口气,暗暗有些心虚。 这个家伙现在看起来,真是很像二傻子呀! 他自己亲生的儿子,被她算计,成了他哥的儿子,他居然还在替他哥高兴。 一定永远不能让他知道这个真相。 第五章 战王,这都是你的孩子? 由于两小只已经确认了身份,接下来,便是给两小只起名。 萧誉成兴冲冲让人拿来,萧氏皇族给孩子起名用的字帖,与萧宣一起挨头仔细翻阅,认真推敲用哪些字,更妥贴。 楚娇娆考虑到萧肃身为两小只的生父,这一辈子都将被她蒙在鼓里,将儿子认做侄子,心里有那么一点点过意不去。 她提醒萧肃“战王,你是小一、小二的皇叔,给他们起名时,你也可以跟太上皇、皇上一起,好好参谋、参谋。” “本王起名字不在行,没什么好参谋的。”萧肃不以为意。 他低头看着可可爱爱的两小只,伸出手指,小心翼翼轻点着他们的额头、脸蛋、鼻尖,口里轻哄“啊……公,啊……婆,啊……乖乖,啊……乐一乐……” 这是他母亲淑妃逗弄小婴儿时,惯会做的,他见过几次,印象深刻。 小一脾气好,被他这么一逗,马上裂嘴笑“呃……嘿嘿哈嘿嘿嘿嘿嘿……啊嘿嘿……呃嘿嘿嘿嘿……” 笑声如天籁之音,纯净无邪,甜美欢快,清脆悦耳,好听极了。 小二却很排斥他的碰触,神情充满戒备,唇角紧抿,看向他时,还眼睛微眯,目光中隐含探究与嫌弃。 他们这样迥异的反应,神似儿时的他和他五皇兄,简直可爱极了,有趣极了,他越逗越来劲,不自觉的微勾唇角。 楚娇娆见萧肃没把她的提醒,当回事,也就没兴趣多说,默默旁观着他与两小只之间的互动,暗暗惊讶。 印象里,萧肃的为人,显得有些矜冷、沉闷、倨傲、不假辞色,从未对任何人有过笑脸。 没想到在两小只面前,居然还会有这样慈父般的一面。 以后倒是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让萧肃为两小只多多做出爱的奉献。 最好是能将他身为一个父亲,本应该尽的责任,以叔父的身份,尽的更多! 约莫逾半个时辰后,萧誉成和萧宣,千挑万选,终于确定下两小只的名字。 小一赐名宓,字昭睿;小二赐名璨,字昭贤。 楚娇娆觉得这些名字都很不错,当即跪下,乖巧替孩子们谢恩。 萧誉成和颜悦色的冲她摆手“平身!” 随后与萧宣低声商量一会儿,认真问楚娇娆“邓氏,先前朕的六皇儿跟朕说,你自称是洛王的嫡长女邓娟,已经被洛王当成嫡长女的那个邓娟,其实是假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娇娆早有准备“皇上,此事说来话长……” 接下来,她便把两年前,邓娟带着孪生妹妹邓嫣,一起从外祖家回京,途中先是遇劫匪,后是偶遇表舅朱有为等一切事情,几乎都如实告诉了萧誉成。 唯一不实的地方,便是把邓娟被朱有为夫妇已经杀害,说成杀害未果,增加了邓娟此后,为了躲避追杀,向齐国方向逃亡,才会偶遇上太子,有了夫妻之实的情节。 最后,她还表示,愿意当着萧誉成和朱云朵的面,跟邓风渊滴血认亲,跟朱云朵对质,以证明所言非虚。 萧誉成仔细听完,很是震惊。 邓氏的出身,事关重大。 作为宓儿和璨儿的生母,如果邓氏身份太低,按规矩,他最多只能赐封邓氏为太子侧妃,对外公布宓儿和璨儿的身份时,他们将是太子庶子。 如果邓氏真是洛王的嫡长女,那就是昭和郡主,身份较高,按规矩,完可以赐封太子妃,对外公布宓儿和璨儿的身份时,他们将是太子嫡子。 他马上吩咐身旁的严公公,去将洛王和朱云朵,叫过来见他。 待邓风渊和朱云朵被带到,楚娇娆故意假装不小心,在朱云朵按规矩低头入殿、走到她身边时,撞了朱云朵一下。 朱云朵抬起头,看到楚娇娆那张酷似邓娟的脸,立刻就像见了鬼似的,吓的脸色煞白,整个人都呆住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萧誉成居高临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对于楚娇娆刚才所说身世,已然深信不疑。 他板起脸,审视朱云朵“你真是昭和?你外祖父严允与你母亲顾氏,都是极重规矩之人,你为何一点也不像他们,如此不守规矩,见了朕和太上皇,迟迟不下跪行礼?” “娟儿,赶快给皇上和太上皇下跪,求他们恕你的怠慢之罪!”一旁的邓风渊,顿时着急了。 梁国在十年前,还有足足五个异姓王。 到现在,只剩下他一个。 他能安安稳稳承袭他父王的爵位,直到今天,是因为他跟他父王一样,十分乖 觉,一直走的是绝对的忠臣路线,唯皇帝之命是从。 要是因为娟儿,惹怒皇上,令皇上对他动了忌惮之心,到时,查下去,一个不好,他的王爵就有可能保不住! 朱云朵这时已经回过神来。 她不敢怠慢,连忙跪下,重重给萧誉成磕了三个响头“请皇上恕罪!臣女刚才是乍一看到,旁边抱孩子的女子,跟臣女长相很相似,一时惊讶,才会失礼,绝对不是故意怠慢皇上!” 邓风渊进殿后急于、向萧誉成和萧宣行礼,没大注意楚娇娆,不知道楚娇娆跟朱云朵长相很相似。 闻言,他有些好奇,扭头看向楚娇娆。 楚娇娆就等着他来看,趁机迎向他的目光,一脸哀怨“父王,您怎么能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认错?” “什么?”邓风渊一时没反应过来。 楚娇娆马上将一脸哀怨,变成一脸失望“您还没看出来?你身旁那个‘娟儿’是假货!虽然她长的与我很相似,但我眼角这颗美人痣,是真的,她眼角那颗美人痣,是为了冒充我,画出来的!” 指了指额头、下颌等地方“还有,她的额头,是拔了两鬓和额上的头发,加宽、加高的;她的下颌,是拔了最里面的两颗牙齿,才变窄的;我的脸上没有雀斑,她有不少,是抹上厚厚的脂粉,遮住了!” 她说的都是事实。 朱云朵虽然长相跟邓娟十分相似,但面上的不少细节处,还是有所不同。 邓风渊这回反应过来了。 他一脸狐疑地看看楚娇娆的脸,又看看朱云朵的脸。 楚娇娆十分镇定,朱云朵却有些慌。 明明邓娟已经被她和她爹娘,一起杀死,尸骨无存,为什么眼前这女子,却长的跟邓娟一模一样? 还有,关于她和邓娟的这么多不同之处,眼前这女子,为什么这么清楚? 她审视着楚娇娆,努力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这位姐姐,我根本不认识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我父王面前,装作很了解我的样子,编出这么多谎话,诬蔑我?” 楚娇娆可没兴趣浪费时间,耐心回答,朱云朵这些暗藏心机的问题。 她只需要用实际证据,取得萧誉成、萧宣、萧肃、邓风渊他们的信任,认为她才是真正的邓娟,就可以了。 她将右手抱着的小一,一把塞到萧肃的怀里“看好孩子!” 方便她腾出这一只手,往战略储备系统取东西。 萧肃有些错愕。 邓氏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怎么那么像,妻子在吩咐自己的丈夫? 楚娇娆见萧肃迟迟没反应,还以为萧肃是不愿意,立即板起脸,朝萧肃瞪眼“战王!你闲着也是闲着。我不过是叫你帮我看下孩子,很难吗?还能累着你不成?” 好吧,邓氏眼里完全对他没有任何情意,只有不满,这哪是妻子在吩咐自己丈夫的态度?分明是嫂子在吩咐小叔子的态度。 他身为宓儿和璨儿的皇叔,闲着时,帮邓氏看好他们,确实理所当然,刚才是他想歪了。 萧肃俊脸微红,没有作声,但是老老实实将功补过,双手接住小一,认真抱好。 朱云朵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忍不住仔细看了看萧肃怀里抱着的小一,和楚娇娆怀里抱着的小二。 第六章 走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萧肃刚才听到了楚娇娆向萧誉成,解释自称是洛王嫡长女邓娟的原因,对于楚娇娆就是邓娟这一点,更加相信。 他只是目光冷峻地斜睨朱云朵一眼,根本不屑回答这个假货的问话。 朱云朵以为萧肃这是在默认、两小只是他的孩子,大吃一惊。 上回她抱着一双、长的有几分像萧肃的男婴,谎称是邓嫣所生,找萧肃认亲。 国师当时恰好也在场,说孩子是假的,邓嫣生的是一双麒麟子,左臂上应该生来便带着、铜钱大的一个麒麟掌印。 她只得谎称,邓嫣确实将孩子托孤给她,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她身边的下人给掉包,孩子才变成假的。 回去后,她用逾两个月时间,另寻了一双、长的有几分像萧肃的男婴,花重金请来一位擅长刺青的人,在他们左臂上,分别刺上铜钱大的一个麒麟掌印。 不过,他们很没用,事后接连发热好些天。 他们刺青所留下的疮口,更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愈合。 她正发愁呢,没想到居然有人捷足先登,且这人还冒充成邓娟,想跟她抢洛王府嫡长女的身份。 这根本就是在走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她越想越不甘心“战王,你上当了!这两个孩子不可能是你的一双麒麟子,他们其实早已经被我找到。我打算给你一个惊喜,在你下个月生日时,将他们送到你身边,才迟迟没有告诉你!” 她心里想的很美好。 战王的生日,是正月初八。 现在是十一月十七,还有二十来天。 那两个孩子刺青所留下的疮口,到时肯定能完全愈合。 加上她手里还有用邓嫣的血,所写的血书,皇上那么看重一双麒麟子,到时,就算战王不同意,皇上也会为了两个孩子,将她赐婚给战王的。 楚娇娆这时已经从战略储备系统中,找出一瓶卸妆油。 听了朱云朵的话,她有些担心那两个孩子。 朱云朵的实际年龄,比邓娟要大两岁,两年前,就已经齐笄,恨嫁之心非常重。 这样的情况下,朱云朵如果早已经找到、所谓的一双麒麟子,应该会急着送到萧肃身边。 朱云朵现在显的不着急,只能说明,他们目前还不方便见萧肃。 记的上次朱云朵找到的两个孩子,是被国师指出有假。 朱云朵这次故伎重施时,必然会吸取教训,为了弄假成真,让人在她新找到的、所谓的一双麒麟子左臂上,分别弄铜钱大的一个麒麟掌印刺青。 而百日大的婴儿,还很弱小,被刺青后,极容易引起炎症,导致高烧或者皮肤溃烂。 想到这里,楚娇娆不敢再想下去,忍不住狠狠瞪了萧肃一眼。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动机,大婚当日,她明明给萧肃除了留下一双医用胎儿,还留下一封退婚血书。 然而,萧肃后来却对外宣称,她当日为博天下人的怜悯,故意安排被马冲撞事件,弄巧成拙,导致一双麒麟子夭折,在萧肃找到她之前,丢下孩子,畏罪潜逃,不知所踪。 这才有了,朱云朵上次借机抱着一双、长的有几分像萧肃的男婴,找萧肃认亲的事。 这样的事情,不能再继续下去。 否则,只要认亲不成功,朱云朵肯定会不停干这样的事情。 稚子无辜,为了他们,到时,她少不得要牺牲下萧肃! 她又忍不住目光隐含怜悯地看了萧肃一眼。 萧肃仍然不屑理会朱云朵,倒是注意到了楚娇娆目光的变化,很是困惑。 他有看好宓儿,为什么邓氏还要一会儿对他不满,一会儿又心疼他? 楚娇娆很快收回目光。 她举起手里的卸妆油,告诉萧誉成“皇上,这是一瓶鉴假水。只要让人将它,涂到我和假货眼角的美人痣上、和两边脸颊上,轻揉一小会儿,再用清水冲洗干净。届时,我们孰真孰假,将无所遁形!” 这卸妆油,是她以前亲手调制而成。 她这张酷似邓娟的脸,包括脸上的美人痣,都是6d打印出来,用的材料,达到的效果,完全媲美真人脸皮,涂上这卸妆油,根本不会受任何影响。 朱云朵就不一样了。 这个时代的化妆水平,很有限。 只要朱云朵用了这卸妆油,无论是朱云朵眼角的美人痣,还是脸上的雀斑,都将无所遁形! 朱云朵被吓了一大跳。 作为一个假货,她自然不敢 赌,楚娇娆手里的“鉴假水”,是否真的能让她无所遁形。 她连忙指着楚娇娆,告诉萧誉成“皇上,她才是假货!她想抢走臣女的身份,她所提供的鉴假水,根本不可靠,十有八九是为了毁我的容,请千万别相信她说的!” “既然如此,你们就跟洛王,直接滴血认亲,鉴定真假吧。”萧誉成十分淡定。 朱云朵不敢涂鉴假水,进一步证明,邓氏才是真正的邓娟。 滴血认亲,是自古以来,最常用的、最令人信服的认亲方法,比涂鉴假水,更稳妥。 萧宣闲来无事,这时,正负手过来,准备逗一逗两小只。 听萧誉成这么说,马上冲朱安使了个眼色,然后,安排朱安去清洗、萧誉成与两小只滴血认亲时,用过的银碗、银针。 朱云朵不敢反对萧誉成的决定,但是,她一个假货,更是不敢真跟邓风渊滴血认亲。 见状,她赶紧凑到邓风渊耳际“父王,我实话告诉您吧,我和被我说是假货的女子,其实都不是真正的邓娟。真正的邓娟,早已在两年前,被祖母和吴姨娘设计杀死—” “什么!”邓风渊才听了一半,就被震惊的吼出声来。 他的脑海中一下子闪过,两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当时,他的嫡次女邓嫣,刚回王府不久,便偷偷找到他,拿出一封事先写好的信,给他看。 信上说,她和邓娟回京途中遭劫,逃出来时,偶遇表舅朱有为,被朱有为和其妻阮氏、女朱云朵,热情留宿多日,骗取了她和邓娟,在外祖家生活的所有情况。 随后,三人杀害邓娟,夺走能代表邓娟身份的玉佩,毒哑她,用朱云朵冒充邓娟,带她一起回京。 他看完信,大惊,叫朱云朵过来对质。 他的母亲和他的三表妹—贵妾吴氏,得到消息,也过来了。 她们一致认定朱云朵就是邓娟,都说邓嫣得了失心疯,让府上郎中,给邓嫣诊病。 郎中证实,邓嫣确实得了失心疯。 于是,他便也相信邓嫣是真的得了失心疯。 没想到,原来她们都在诬蔑她,她信上写的一切,都是真的! 萧誉成被邓风渊的大吼给吓一跳,有些面色不愉“洛王,何事咆哮?” 邓风渊还没回过神,吱吱唔唔“不、不是咆哮—啊、不对,臣是乍听到—” “皇上,臣女父王应该是因为,臣女刚才告诉他,关于臣女祖母瞒着他、自身严重病情的事,被吓着了!”朱云朵担心邓风渊说漏嘴,连忙替邓风渊搪塞。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萧誉成面色稍缓。 朱云朵趁机继续跟邓风渊说“父王,我是祖母和吴姨娘选中的假邓娟,一直听她们的吩咐行事。您现在得哄着皇上,说我跟您做过滴血认亲,不必再做,否则,我的身份一旦露馅,后果不堪设想!” 她说的没错。 他的母亲和他的三表妹,不仅联手杀死了邓娟,还让一个假货,冒充邓娟,这事要是让皇上知道,她们就完了。 他虽然事先不知情,但是有严重治家不严的责任,皇上如果借机认定他德不配位,夺去他的王爵,他完全无话可说。 又惊又怒之余,邓风渊权衡利弊,很快有了决定。 他跪倒在萧誉成脚下,指着朱云朵,一脸认真“皇上,臣跟娟儿做过滴血认亲,不需要再做。” 第七章 你不用有任何顾虑!无须多言! 萧誉成在乎的,主要是楚娇娆,究竟是不是邓风渊的嫡长女邓娟。 至于其它,都在其次。 他没有意见“行!” 很快,朱安便洗好银碗和银针,拿回来,在其中一只银碗中,注入半碗清水。 邓风渊立即上前,取了一根银针,扎在左手食指上,往碗里滴入一滴血。 楚娇娆故意摆出十分郑重的姿态,紧跟在邓风渊后面,学着他的样子,也在左手食指扎针,滴血入碗。 几乎是眨眼间,碗中的两滴血,便飞快相互融合,瞬间完全汇为一体。 这速度,竟比先前小一、小二与萧誉成的血融合时,还要快的多! 楚娇娆感到有些不对劲。 自从大婚那日,她配置出毁容毒的解药,第二日,她便配置出去除脸上那些已形成的、疮瘢的药膏。 此后不足一个月,她的容貌完全恢复。 只是,这容貌理应酷似孪生姐姐邓娟,实际上,却完全不同,甚至比邓娟,还要美上三分。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记得,两年前,邓娟带邓嫣从外祖家回京,路上遇劫时,邓娟反复叮嘱过邓嫣,万一到时是邓嫣独自逃出生天,一定永远不要请人,帮忙恢复容貌,更不要跟任何人滴血认亲。 可见,邓嫣的身份有问题,邓娟是知情的。 这次与邓风渊滴血认亲,楚娇娆特意投机取巧,事先悄悄在左手食指上抹了点白矾,确保她和邓风渊的血,能顺利相融。 但她抹的这点白矾,不足以达到这么快的血液融合速度,除非有人事先在清水里,也悄悄加了白矾。 她下意识偷偷看了眼朱安。 朱安仿佛早料到她会看过来,含笑冲她微颔首。 她顿时明悟。 邓风渊在看到他和楚娇娆的血,融合一起后,十分错愕,忍不住转头看朱云朵。 不是说,真正的邓娟,早已在两年前,被他的母亲和他的贵妾吴氏,设计杀死了么? 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朱云朵比他更错愕。 她可不仅仅是、亲手杀害邓娟的凶手之一。 为了让邓娟死的神不知,鬼不觉,事后,她还指点她爹朱有为操刀,将邓娟的尸体,剁碎了,悄悄丢进河里,喂鱼虾。 这样死的不能再死的邓娟,怎么可能还活过来呢? 难道世上真的有鬼? 邓风渊看朱云朵比他更错愕,有些失望。 他想了想,指着楚娇娆,问萧誉成“皇上,关于她—啊不,关于娟儿是臣亲生女儿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萧誉成对于楚娇娆跟邓风渊,滴血认亲的结果,很满意,正准备为邓风渊解惑,萧宣突然向他招手。 萧誉成连忙凑过去。 萧宣先向他指了指两小只,然后,含笑朗声教两小只“宓儿、璨儿,孤是你们的皇太爷爷,来,跟孤学着说,皇……太……爷……爷……” “啊汪(皇)……啊呆(太)……啊耶(爷)……耶(爷)……”小二立刻张开小嘴,捏着小拳,像模像样地用力叫唤,自信满满。 “光(皇)……台(太)……耶(爷)……耶(爷)……”小一比小二要慢半拍,但是没有捏着小拳,吐字不轻不重,却干脆利落,淡定从容。 “天啦!宓儿、璨儿不是才只有五个月大吗?怎么就会学话了?还学的这么好?”邓风渊听的清楚,又惊又喜。 萧宣瞪邓风渊一眼,十分淡定“太子早慧,八个月时,便会学话,宓儿、璨儿作为他的骨肉,只是比他更胜一筹而已,无需大惊小怪!” 他早就忘了,不久前,萧肃告诉他和萧誉成,小二能听懂话,他和萧誉成都不相信的事。 因为,他刚才一过来,便发现了小一和小二能听懂话,然后,便在楚娇娆与邓风渊滴血认亲的时间里,兴致勃勃地教两小只,学叫皇太爷爷,好几遍了。 说完,他还冲萧誉成使了个眼色。 萧誉成会意,父子俩一起进入内室。 出来时,萧誉成第一件事,便是指着楚娇娆,为邓风渊解惑“朕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昭和是你的亲生女儿……” 接着,萧誉成把楚娇娆先前跟他讲的,两年前回京至今,所发生的一切,几乎都如实讲给邓风渊听。 唯一不实的地方,便是把楚娇娆杜撰的、邓娟为了躲避追杀,向齐国方向逃亡,偶遇上太子,有了夫妻之实的情节,给篡改了。 他讲成是邓娟在齐国,偶遇上化名穆苏的太子,两情相悦。太子随后特意写信告诉他,经他允许,在齐国阳州的太守张超帮助下,以穆苏的化名,立下婚书,娶邓娟为妻,生下一双儿子。 邓风渊仔细听完,眉开眼笑,沾沾自喜。 原来他的嫡长女邓娟,福大命大,不仅逃脱了他的母亲和他的三表妹的、设计杀害,还跟太子结为夫妻,生下两个皇孙。 这下子,身为太子岳父的他,王爵是妥妥的稳了,以后,太子登基,他甚至还能更进一步,被封国公! 他一把扯掉腰上的玉坠,捋下拇指上的扳指,递给楚娇娆“娟儿,这是为父给宓儿、璨儿的见面礼,你帮他们收下吧!” 楚娇娆正在为萧誉成刚才临时篡改,她杜撰的、关于她和太子的事,而发愁。 她自然能看出来,萧誉成这样做,是有意抬举她和两小只。 可杜撰太子醉酒后,被她算计,与她有了夫妻之实,生下两个孩子,与杜撰与太子两情相悦,嫁给太子,生下两个孩子,完全是两码事。 前者对太子的名声和未来的婚姻,几乎没多少影响,加上太子素来宅心仁厚,即使事后知情,应该也不会太为难她。 后者对太子的名声和未来的婚姻,影响实在太大了,太子就算再怎么宅心仁厚,也不可能原谅她,放过她的! 她没理会邓风渊送的东西,硬着头皮,含蓄提醒萧誉成“皇上,臣女先前跟您说过的,太子当日是让我等他游历归来—” “昭和,朕意已决,你不用有任何顾虑!无须多言!”萧誉成明白楚娇娆的意思,根本不给楚娇娆否认的机会。 太子极有孝心,在外游历时,时常会给他、他父皇、他母后、淑妃、六皇儿,以及其他亲朋好友写信。 他担心走漏风声,这半年,将太子的死讯,瞒着了除他自己、他父皇、萧肃三人之外的所有人。 而这些人,长期没有收到太子的信,已经开始怀疑,太子是不是在外遭遇了什么不测。 尤其是勤王、瑞王、端王等几个有野心的皇儿,甚至有了觊觎太子之位的想法,暗中开始积极组建自己的势力。 他刚才在内室,已经跟父皇商量过了,既然邓氏身份不低,宓儿和璨儿又如此聪慧,他自然要保住邓氏和太子的名节,弄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他们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 这样,才方便抬举他们的长子宓儿,压住那几个有野心的皇儿,觊觎太子之位的想法。 他吩咐严公公“拿黄绢来,朕要拟旨!” 待严公公取来黄绢,他很快拟定旨意。 严公公随即大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惟尔洛王邓风渊长女娟,族茂冠冕,珩璜有则,温良敦厚,贞顺自然,与太子统,两情相悦,作合春宫,实协三善,经朕允之,于异国结为夫妻,诞下一双麟儿。今携子归来,特公之于众,赐封皇太子妃,上皇家玉牒,颁金册、金宝,其长子赐名宓,封皇太孙,次子赐名璨,钦此!” “谢皇上隆恩!”楚娇娆在心里苦笑一声,伸手接过圣旨。 没想到,不但是她成为了太子妃,宓儿还成为了皇太孙! 他们母子这是不但影响、太子的名声和未来的婚姻,还影响、太子未来某个儿子的皇位继承权! 第八章 可真是冤家路窄! 逾一刻钟后,萧肃怀抱两小只,带着楚娇娆,进入寿安殿内室,拜见太后张氏。 这是萧誉成在楚娇娆接了圣旨后,作出的安排。 乍一见到张氏,楚娇娆大吃一惊。 难怪萧肃要带着她,进入内室拜见。 张氏居然是一名中风病人。 她正平躺床上,面容憔悴,目光呆滞,嘴角微微歪斜,口里不时发出含混不清的低低轻喃“同(统)……儿……同(统)……儿……” 楚娇娆认真打量片刻,低声问萧肃“战王,太后为何中风?中风多久了?” 萧肃狐疑地看她一眼“你是怎么看出来,太后是中风,而不是其它病症?” “因为我是一名医者呀!”楚娇娆一脸骄傲。 选择医生来作为她的终身职业,是她上辈子做过的、最明智的选择,尽管她也是因此而死。 萧肃有些惊讶。 自古以来,女子从医的可不多,将此当作骄傲的,更是没有。 他饶有兴味“那么,你的医术如何?” “我这两年流落在外,有幸结识一位女神医,成为她的关门弟子,从此,无不解之毒,不治之症。”楚娇娆仍然一脸骄傲。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暴露自己医术时的借口。 物伤其类,人同此心。 她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在现代,造福了现代人,到了这里,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要用来造福这里的人。 萧肃根本不信。 这世上从未有过哪位医者,能做到无不解之毒,不治之症。 就是太医院,所有钻研医术几十年的老太医,都根本无法达到邓氏说的水平。 邓氏才学了区区两年,怎么可能达到这种水平! 他板起脸,斥责楚娇娆“邓氏!不要口出狂言!你现在成了本王五皇兄的太子妃,宓儿又是皇太孙,你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五皇兄、宓儿和皇家的脸面!不能有失!” “呵,自作聪明!你又没有见过我行医,怎么就知道我是在口出狂言?”楚娇娆不服气。 指着床上的太后,又说“比如太后的中风,如果由我来医治,不出两个月,必能康复如初!” 她已经弄巧成拙,将太子得罪个彻底。 现在,碰上太后中风,要是能由她医治,将来,就多了一个将功补过的理由。 何况她说的还算保守了。 初步观察,太后尽管目光呆滞,嘴角微微歪斜,说话模糊,在听到她和萧肃说话时,还是能徐徐把头转过来,看向他们,神志尚在,无明显意识障碍;眼睛瞳孔大小正常,形状无异常;应该只是属于中度中风。 只要辅以中西医结合的全面医疗手法,最多一个月半月,必能康复如初! 萧肃看楚娇娆一直显得很自信,完全不像说谎的样子,回想今日她的种种表现,对她的话,终于引起了几分重视。 皇祖母这中风症状,负责主治的太医院院正郑共济,已经下了断语,至少需要医治三年,才能有望恢复如初。 邓氏却说由她医治,不出两个月,必能康复如初。 要真是这样,皇祖母将会少受两年多的痛苦! 他仔细想了想,告诉楚娇娆“皇祖母身份贵重,不容有失。本王府中一位嬷嬷,也是中风,症状更严重,你要是真想向本王证明医术,可以选择医治本王府中那位嬷嬷。” “也行!”楚娇娆迟疑一下,才答应。 邓嫣曾被萧肃,当狗豢养在战王府后院九个月。 几乎所有战王府的下人,都曾经出于各种目的,在邓嫣面前出现过。 这其中,有一个嬷嬷,在邓嫣怀孕九个月时,支走负责看管邓嫣的丫头秋雁,端着一碗堕胎药,强行往邓嫣嘴里灌。 邓嫣为了孩子,拼命反抗,用头接连撞击这个嬷嬷的心口,将她撞晕过去。 后来,秋雁告诉邓嫣,这个嬷嬷,是萧肃母亲淑妃身边的老人,姓钱,被撞晕后,引发中风,躺在床上,再没有下过地。 楚娇娆几乎可以笃定,萧肃现在所说的嬷嬷,就是钱嬷嬷。 不过,她需要医治太后的机会。 医治好了钱嬷嬷,到时,她再来要求医治太后,相信无论是萧肃,还是萧誉成和萧宣,都不会拒绝。 所以,钱嬷嬷就钱嬷嬷吧。 萧肃很快将楚娇娆带到张氏床边,朗声告诉张氏“皇祖母,肃儿带五皇兄的妻子邓氏和一双儿子,过来看你了!” 张氏原本呆滞的目光倏地一亮,扫了楚娇娆一眼,下一刻,便紧盯着萧肃怀里的两小只,目光越来越亮。 这可是非常有利于身体康复的反应! 楚娇娆连忙指了指张氏,提醒两小只“小一、小二,这是你们的皇太奶奶,来,跟娘学着说,皇……太……奶……奶……” “啊汪(皇)……啊呆(太)……啊来(奶)……来(奶)……”小二立刻像先前叫萧宣时那样,张开小嘴,捏着小拳,像模像样地用力叫唤,自信满满。 “光(皇)……台(太)……来(爷)……来(爷)……”小一依然比小二要慢半拍,但是没有捏着小拳,吐字不轻不重,却干脆利落,淡定从容。 张氏听着,目光大亮,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口齿不清地答“呃……噢(好)……嗨(孩)……子……” 萧肃顿时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太好了!太好了!” “是呀!太后娘娘这两个月来,一直只会叫太子殿下的名字,现在,终于会说其它的话了,真是太好了!”床边候着的一位嬷嬷,也是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楚娇娆听出不对劲“嬷嬷,太后为什么,一直只会叫太子殿下的名字?” 嬷嬷一脸悲愤“启禀太子妃娘娘,两个月前,有个宫女受人指使,告诉太后娘娘,说是偷听到皇上告诉太上皇,太子游历海外归来,碰上海上风浪大,船翻了,已葬身鱼腹。” 说到这里,开始垂泪“太后娘娘最是疼爱太子殿下,当即承受不住,晕死过去,醒来时,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好吧,这皇宫中的魑魅魍魉,胆子还挺大的,都敢出手对付太后。 她现在成了太子妃,又有两个极聪明的儿子,其中的小一,还是皇太孙,太容易引人嫉恨,只怕也会成为魑魅魍魉下手的目标,以后得多加小心。 另外,太后既然这么疼爱太子,想必传说中宅心仁厚的太子,也很孝顺太后。 如果由她治好太后的中风,太子应该会记她一大功。 楚娇娆暗暗更加坚定了,给太后医治中风的决心。 从寿安殿出来后,在回祥和殿复命的路上,她走的飞快。 中风症状严重的人,是随时可能嗝屁的! 早早向皇上复命,才能尽快前往萧肃王府中,医治钱嬷嬷。 走到岔路口,斜刺里突然出现一个娇小、婀娜的身影,差点便与楚娇娆撞上。 她吓的忙不迭后退两步。 没想到,刚才差点与她撞上的身影,就像是已经被她给撞上似的,竟“啊”的惊呼一声,捂着胸口,跌倒在地,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这是干嘛?碰瓷吗? 楚娇娆俏脸一沉,定睛细看。 对方一身缟素,跟奔丧似的,但模样还算清秀。 不是别人,正是萧肃的心上人—太傅长孙女黎婉苏的妹妹黎婉珊! 可真是冤家路窄! 邓嫣被萧肃,当狗豢养在战王府的九个月中,这个黎婉珊曾经三番两次前来探望。 每一次,黎婉珊都是表面上对邓嫣充满怜悯关心,实则趁机碰瓷邓嫣,引来萧肃对邓嫣,更多的嫌恶和恼恨。 她可不是邓嫣。 黎婉珊既然来找她碰瓷,不让黎婉珊付出十倍以上的代价,都算她无能! 第九章 居然敢吼她,先扎一针再说! “啊!”黎婉珊惨呼一声,却没有睁开眼,继续装晕。 半个时辰前,她姐姐黎婉苏告诉她,有人看到昭和郡主邓娟抱着两个孩子,在战王府大门口,拦住她姐姐的心上人—二表哥战王,两人一起进了宫。 姐姐知道邓娟上次抱着两个孩子,找二表哥认亲的事。 担心邓娟这次是有备而来,二表哥会上当受骗。 她自告奋勇帮忙,给姑母淑妃递帖子,顺利进宫,打听出二表哥带着邓娟,正在寿安殿见太后。 她便等在这里,恃机而动。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在二表哥眼皮子底下,被邓娟“撞晕”,她自然得继续装晕,以便二表哥误会邓娟,惩处邓娟。 萧肃从寿安殿出来时,两小只恰好已经玩累,很快就打着哈欠,睡着了。 他怕惊动他们,故意放慢速度走路,距离他前面的楚娇娆,足足近十米。 黎婉珊刚才被楚娇娆“撞晕”的一幕,他从后面看,根本看不出来黎婉珊是在碰瓷,还以为是真的,很是担心,直接原地一个纵身,掠到黎婉珊跟前。 楚娇娆也恰好是在这时,将银针扎在黎婉珊脑门心,引来黎婉珊的惨呼。 萧肃大怒“邓氏!你—” “呜哇……呜哇……呜哇……”他的狠话还没来得及放,怀中的两小只便被他的怒吼惊醒,同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哭大叫。 他吓一大跳,连忙努力端出一副慈爱的样子,低头哄两小只“宓儿、璨儿,乖,本王不是在吼你们,不哭,不哭。” 楚娇娆趁机飞快拔出、扎在黎婉珊脑门心的银针,不由分说扎在萧肃脑门心,深达半寸。 这个瞎了眼的王八蛋,居然敢吼她,先扎一针再说! 萧肃没想到楚娇娆还会偷袭他,气的顾不得哄两小只了,抬眼瞪她“邓—” “战王!你误会我了!我跟黎婉珊无怨无仇,刚才拿银针扎她脑门心,不是要伤害她,而是身为她的表嫂,看她晕倒了,不忍心,试图用这种针灸之术,唤醒她。”楚娇娆佯装委屈。 抬手指着他脑门心的银针,又说“你不信我,我才会也拿银针扎你脑门心,让你帮她确认一下效果。” “说的好听!本王还从来没听说,拿银针扎脑门心,能唤醒人!”萧肃一脸不信。 不过,他心里的怒气,暗暗消了不少。 邓氏自称是神医的关门弟子,无不解之毒,无不治之症,一心想要在他面前,证明自己的医术,又跟婉珊表妹不仅无怨无仇,现在还因为五皇兄的缘故,成了亲戚。 她拿银针扎婉珊脑门心,唤醒婉珊,应该是为了在他面前露一手。 就是,她这种针灸之术,也太吓人了一点。 楚娇娆觉察到萧肃对待她的态度,有所软化,故意摇头“你没听说,是你见识不够。难道你还没有发现,你脑门心被我用银针扎过后,只传来一下轻微的刺痛,便不再疼了,现在,整个人的精神,都提振不少?” 她要是不问,萧肃还没有发现。 被问后,他静心凝神,运转体内真气,迅速感受了一下,脑门心银针存在的位置,以及自身的神志,很快便发现,一切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 他顿时安心,怒气全消,略带别扭地回答“似乎有些像那么回事。” 话锋一转“只是,为何本王被扎针时,只感到轻微刺痛,婉珊被扎针时,却仿佛感到了莫大的痛楚?” 因为你头上没长眼睛,不知道,你脑门心被银针扎进去的深度,只及黎婉珊一半! 而且,你不是医者,自然也不知道,任何人脑门心被针这么扎一下,都会引起身体的应激反应,导致整个人的精神,暂时性提振不少。 楚娇娆在心里回答。 表面上,她伸手拔掉萧肃脑门心的银针,神色淡定“你忘了我先前拿针扎宓儿,宓儿的反应么?其实我的扎针手法很好,扎人根本不怎么疼。黎婉珊刚才大叫,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晕迷中被针扎,受惊了。” 指了下这时早已经停止大哭的两小只“刚才小一、小二被你惊醒时,何止大叫?他们还大哭了呢!” 这倒也是! 有两小只作比较,萧肃想通了。 楚娇娆见他没有反驳,继续忽悠“刚才你在我后面,应该看到了,黎婉珊跟我相撞时,是捂着心口倒下的。这说明她其实是突发心疾,才陷于晕迷。我只扎了她一针,效果不够,只需再多扎一针—” 说到这里,她注意 到黎婉珊似乎要睁开眼,连忙飞快将银针,再次扎在黎婉珊脑门心。 这一回,深逾一寸半。 这样的深度,不仅能让黎婉珊承受无比巨大的痛楚,再也无法装晕,还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下一刻,黎婉珊便爆发出“啊……”的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呼,同时,圆睁双眼,怒瞪楚娇娆。 楚娇娆装作没看见,指着她,故意一脸得意的向萧肃炫耀“战王,看到没有?我医术好吧?判断准确吧?” 萧肃并没有注意到,黎婉珊刚才似乎要睁开眼。 他亲眼目睹黎婉珊被楚娇娆给扎醒,不得不信,微颔首“尚可!” 黎婉珊差点被他的回答,给气吐血。 她在萧肃没有反驳楚娇娆的话时,就已经意识到,她装晕碰瓷楚娇娆的计划,完全失败了。 而当楚娇娆说到“只要再多扎一针”时,她吓了一大跳,即使楚娇娆不再多扎她一针,她也会“醒”! 她不甘心白吃闷亏,认真告诉萧肃“二表哥,你千万别上昭和郡主的当!她根本不会医术,刚才不是在扎针唤醒我,是在趁机要我的命!” 萧肃摇头“婉珊,这次的事,本王相信她,你无需多言。” “啊?二表哥!你怎么能相信昭和郡主这个外人,不相信我呢?我可是你的表妹!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说过谎?”黎婉珊着急了。 虽然她为了帮着她姐姐黎婉苏,在二表哥面前,说过无数次谎,但是二表哥粗心,每次都上当受骗,应该从未察觉的! “不,她不是外人,她是你表嫂!”萧肃顾不得多解释,丢下这句话,就朝着在他和黎婉珊说话时,很快走远的楚娇娆,追了过去。 他怀里的两小只,现在可能饿了,开始一左一右,双手搂着他的胸膛,张开小嘴,隔着衣服,往胸膛中间位置吸吮! 这成何体统? 第十章 萧肃正想入非非呢 御花园。 距离祥和殿近千米的小亭子里。 萧肃一脸紧张的背靠着、一根大红木柱子而立。 在他身后,两小只一左一右,双手搂住楚娇娆的胸脯,张开小嘴,愉快进食,神情无比惬意。 他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楚娇娆需要借助他的遮掩,才能方便给两小只哺乳,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他能清楚听见两小只进食时,像是故意向他炫耀一般,不时发出的“吧嚓”声,以及从楚娇娆身上传来的,纯净、浓郁中,泛出丝丝清甜气息的奶香。 这样的“吧嚓”声,和这样好闻的奶香,让他不由自主便联想到了,他此生唯一一次相似的体验。 尽管那次是被下了药,也许可能因为他那次是初经人事的缘故吧,从前他引以为耻,不曾去回忆,毫无所觉。 如今一旦回忆,他才想起来,他当时欲火焚身,完全不顾体统。 他比两小只发出的“吧嚓”声,更响亮。 在他的“吧嚓”下,邓嫣身上传来的,那股纯净、浓郁中,泛出丝丝清甜气息的奶香,与邓氏身上传来的这股奶香,几乎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邓氏与邓嫣是孪生姐妹,不由自主在心里比较了一番。 邓氏除了脸上没有疮瘢,不哑,身形跟邓嫣,也是几乎一模一样。 只怕衣服下的身体,差距也不大。 腊月那次,是白天,他急着泄火,没有细看邓嫣的身体,但依稀记的,邓嫣的胸脯左侧,有一颗红豆大小的珠砂痣,邓嫣的右肩,有一个好看的梅花印记。 邓氏既然跟邓嫣是孪生姐妹,想必右肩上,也有一个好看的梅花印记吧? “战王!有刺客!” 萧肃正想入非非呢,身后突然传来楚娇娆的惊声高呼。 紧接着,从楚娇娆身后,传来破空声。 他连忙转过身。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转过身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居然不自觉地、朝着楚娇娆胸脯左侧,扫视了下! 这一下,恰好看到正在进食的璨儿,小手搂着的位置,露出来的、一颗红豆大小的珠砂痣! 他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不过,现在是危急时刻,容不得他多想,电光火石间,他飞快收回目光,迎向楚娇娆背后,一个挥剑朝楚娇娆刺过来的黑衣蒙面刺客。 此人身法极快,剑法也极好。 萧肃与此人对上后,由于是空着一双手,竟然一时之间,只是稍占上风而已,无法很快取胜。 他有些着急,因为这时,从亭子两侧,又响起了破空声,声音都是正对着楚娇娆所在方向! “邓氏小心!”他慌忙提醒。 同时,随手扯下腰上的玉佩,头也不回地砸向、其中一个响起破空声的方向。 楚娇娆在萧肃迎战黑衣蒙面刺客时,已经飞快从医疗系统中,找出前后款双胞胎婴儿背带,分别将两小只,一前一后,背在了身上。 随后,她又抓紧时间,从战略支援系统中,找出一张腕弩和一把军刀。 她自己戴上了腕弩,准备将那把军刀,扔给萧肃。 听到破空声和萧肃的提醒,她改了主意,提起军刀,纵身迎向一个正挥剑刺向她的、黑衣蒙面刺客。 “啪”的一声,短兵相接,只一下,黑衣蒙面刺客手里的剑,就被楚娇娆手里的军刀给拦腰斩断。 黑衣蒙面刺客大惊失色,下意识怔了一下。 他这把剑,是精钢打造,十分少有,能把一般的铁剑给斩断,这次怎么会反过来,被一把看起来又窄又薄的刀,给斩断了呢? 下一刻,不容他多想,楚娇娆的军刀,已经飞快斩在他的脖子上。 他“啊……”的惨叫一声,重重仆倒在地。 楚娇娆面不改色地转过身,迎向比他慢一步赶到的、另一个黑衣蒙面刺客。 这个黑衣蒙面刺客,是因为半路被萧肃的玉佩砸过来,下意识闪躲了下,才会慢一步赶到。 他看了眼,被楚娇娆斩杀的、那个黑衣蒙面刺客的尸体,以及尸体旁边的断剑,心生警惕,尽管手里举着剑,却没有贸然刺向楚娇娆。 楚娇娆可没耐心慢慢等他出手。 刚才给两小只喂奶,被中途打断,导致她身上正在溢奶。 此时,这些奶不仅已经、淌湿了她的内衣和中衣,还顺着她的腰肢往下淌,预计内裤和大腿,很快也要被淌湿。 这感觉太不舒服了。 她没 打算再隐藏自己的武功,主动挥刀砍向黑衣蒙面刺客。 反正她在祥和殿,跟皇上说过,她“流落民间”两年。 如果有人质疑她的武功,大不了,她到时就解释,她的武功是这两年跟人学会的。 至于为什么这么高,那当然是因为她学武的天份好! 黑衣蒙面刺客忌惮楚娇娆手中的军刀,能砍断精钢剑的威力,不敢硬接她的招,见她挥刀砍过来,连忙闪身避开。 楚娇娆乘胜追击,“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接连九刀,砍向黑衣蒙面刺客。 这是她古武楚家,屹立数千年不断传承的绝技楚家十六刀。 一般的武林高手,通常是在她挥出第七刀或者第八刀时,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这个黑衣蒙面刺客的武功,在一般的武林高手之上。 加上前面的一刀,她是用了足足十刀,才得已斩杀他。 她低头看了眼脚下的尸体,又看了眼之前那具尸体,突然想到,应该留一个活口,连忙提醒萧肃“你那个别—” 话没说完,萧肃恰好一掌劈中、那个黑衣蒙面人的后心。 那个黑衣蒙面刺客立刻朝前趔趄一步,嘴里狂喷着鲜血,仆倒在地。 楚娇娆正准备上前查看一下,他有没有死,被萧肃一把拦住“此人中了本王的金刚掌,必死无疑,你别近前看,免得吓着宓儿、璨儿。” 楚娇娆直到这时候,才想起两小只还在她身上。 连忙低头看了眼胸前的小二,又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小一。 “麻……麻……麻……麻……” 两小只见她看过来,呼唤着她,手舞足蹈,都显得很欢乐,完全没有任何受到惊吓的样子。 真是虎妈无犬子! 她满意地笑了笑,为了谨慎起见,还是拉低了他们戴的狐耳白帽,遮住他们的眼睛。 然后,她吩咐萧肃“让开!我不是要看这个人,我是要留下他一口气,问清楚,究竟是谁,指使他来刺杀我!” “本王刚才尽了全力,此人现在必定已经断气,你怎么去留下他一口气?”萧肃嘴里这么说,人还是让开了。 第十一章 过来看孩子,我来审问他! 楚娇娆没理萧肃。 重伤而亡者的抢救时间,跟平常猝死者差不多,只有黄金四分钟。 从被萧肃拦着到现在,已经浪费了近两分钟。 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她收起军刀,无视萧肃因为看到、她将军刀往左手衣袖里一插(实则是放入左手腕上,装战略支援系统、和医疗系统的空间镯中),便没了踪影,流露出来的惊讶神情。 两步走到被萧肃劈死的、那个黑衣蒙面刺客身旁,她把他呈背仆在地姿态的身体,拨转过来。 松开他的衣带及腰带,在他胸骨中下三分之一位置处,用左手掌跟紧贴他的胸部。 两手重叠,左手五指翘起,双臂深伸直,用上身力量用力按压。 按压幅度逾6cm,按压频率逾100次每分。 按压时,使其胸骨下陷深度逾5cm,每次按压,保证胸骨完全回弹。 按压30次后,她从医疗系统取出镊子和钳子,先清理他鼻腔中的血块,再撬开他的嘴,清理干净他嘴里和咽喉中的血块,以及他藏在牙齿中的一粒毒丸。 使他下颌角与耳垂之间的连线,与他身体长轴垂直,以开放气道。 然后,从医疗系统取出简易呼吸球囊,将面罩扣住他的口鼻部位。 左手拇指、食指按住面罩,其余三指按住下颌,右手有规律性挤压球体,使氧气进入他肺中。 挤压力度适中,保持1分钟13次左右。 持续通气近两分钟,又再次进行心脏按压,开放气道,通气。 循环五次后,摘下面罩,观察他的胸部,发现已经开始有了缓慢起伏。 这是活过来了! 楚娇娆给他把了下脉,从医疗系统中,取出一粒入口即化的强力救命丸,塞入他的嘴里。 他胸部的起伏,开始缓慢加快加重。 约莫半盏茶功夫,他胸部的起伏,已经恢复成正常状态,眼睛开始缓缓睁开。 楚娇娆飞快出手,制住他的眩晕穴,指着他,转头吩咐萧肃“背起他!我们就近找间没人的屋子,私下审问!” 萧肃一直在盯着、楚娇娆用c—b—a法,抢救这个黑衣蒙面刺客,亲眼见证,这么一个死人,是如何在楚娇娆手里,活过来的。 他的心情十分激动。 死而复生!死而复生啊! 这是他认识的,任何医者,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真是没想到,邓氏竟有这样近乎神仙般的医术! 现在,他开始有些相信,邓氏是真的被神医收作关门弟子,真的无不解之毒,无不治之症了。 他完全不介意,楚娇娆毫不客气指使他的态度,伸手紧了紧黑衣蒙面刺客的腰带,连腰带和人,都拎起来,带着楚娇娆,走向附近一座小殿。 这小殿叫兰芳斋,里面住着一个美人,两个才人。 他直接下命令,让她们带着她们的宫女、太监,去兰芳斋外面候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待他和楚娇娆出来,才可以进去。 美人和才人都认的他,知道他矜冷、沉闷、倨傲、不假辞色的为人,不敢怠慢,老老实实照他的吩咐做。 楚娇娆到了这个时候,身上的溢奶状态,还未结束,里面的衣服和内裤什么的,早就全部一片濡湿了。 她也没多想,在萧肃背着黑衣蒙面刺客,跟她一起进入内殿外间后,告诉萧肃“战王,我正在溢奶,需要进入里间,将剩下的奶,喂给小一、小二吃,还需要换下里面的衣服,你先在这里等着吧!” 溢奶? 萧肃的脑海里,立即显现不久前,恰好看到正在进食的璨儿,小手搂着的位置,俊脸一红“好!” 声音低沉喑哑,带着意味不明的尾音。 楚娇娆急着喂奶和换衣,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她进入里间,掩上门,快速解下背带,撩起上衣,给两小只喂奶。 喂完,她将两小只放在床上,从战略支援系统中,最近买回来储备的十几套换洗衣裳里,找出一套内衣裤和中衣裤换上,朝门外吩咐“进来吧!我们在里间审问!” 内殿外间太大、太空旷,隔音效果不如里间好,还是在里间审问更妥当。 门外,萧肃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着了魔。 他在等候楚娇娆时,耳朵居然不自觉的仗着耳力好,倾听内殿里,两小只“吧嚓”吃奶的声音,脑海居然不自觉的反复不停显现,正在进食的璨儿,小手搂着的位置,以及那一颗红豆大小 的珠砂痣! 不论他心里怎么想控制自己,不要去听,不要去想,都没有用。 听到楚娇娆的吩咐,他连忙努力平息心绪,推开门。 门里,一股浓郁的奶香传来。 他下意识寻着气味看过去。 一眼,便看到了楚娇娆脚下,那些换下来的,被她的奶濡湿的内衣、中衣以及内裤。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女子的内衣、中衣以及内裤。 腊月那次,他急着泄火,虽然看到了邓嫣身上的内衣、中衣以及内裤,却根本没来得及细看、细想。 这一次,由于那些衣裤都被奶濡湿大半,泛着醒目的浅渍,像极了他梦遗时,弄脏的内裤和床单。 他不自觉联想到一起,脑海里,一瞬间“轰”的炸响,不停闪过避火图上的各种画面,俊脸涨的通红。 楚娇娆看出他神色中的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脚下那些被奶濡湿的内衣、中衣以及内裤,这才想起,刚才急着要跟他,一起审问黑衣蒙面刺客,忘记收起这些换下的衣服。 同时,也明白了萧肃涨红脸的原因。 呵,渣男! 平时看着清心寡欲的,看到这些被奶濡湿的衣服,居然会想入非非,真不要脸! 我现在可不是你的战王妃,而是你的皇嫂! 她心里吐着槽,面上装出一脸淡定的样子,弯腰捡起衣服,卷作一团,用其中那件中衣的衣袖,捆扎起来,搁在一边的凳子上。 这时,萧肃已经再次平息心绪。 他关上门,放下黑衣蒙面刺客,制住对方的几处要穴,解开楚娇娆制住对方的眩晕穴,准备进行审问。 楚娇娆看出他的意图,立刻吩咐“过来看孩子,我来审问他!” 萧肃有些惊讶“你还会审问人?” “对!我不仅会审问人,还有不少特殊的审问手段,能让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要是不信,就在一边好好看着吧!”楚娇娆胸有成足。 萧肃看她显的这么自信,考虑到这个黑衣蒙面刺客,是她救活的,便没有跟她争,按她的吩咐,去了床边,盯着床上的两小只。 两小只因为楚娇娆溢了不少奶,没吃饱,都在巴巴的等着下一顿,虽然躺在床上,却全无睡意。 看到萧肃过来,他们同时向他张开小手,口里呼喊“报(抱)……报(抱)……报(抱)……” 第十二章 战王,来者不善啊。 楚娇娆在萧肃刚才去床边,盯着两小只时,已经从医疗系统中,取出九根银针,分别扎在黑衣蒙面刺客周身的九处穴位上,使他的神志,处于迷糊的状态。 见萧肃抱着两小只过来,楚娇娆伸出一根手指,给萧肃和两小只,分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萧肃自然能看懂,他有些担心两小只不能看懂,以眼神示意楚娇娆制住他们的哑穴。 楚娇娆摆摆手。 两小只聪明着呢。 她以前给他们做过这种手势,他们看的懂。 她低下头,盯着黑衣蒙面刺客有些绷紧的脸,语气轻柔“你现在很困,很需要休息,你的身体在开始放松,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你听到了自己越来越均匀的呼吸声,你感受到你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美丽的画面……” 约莫半刻钟后,黑衣蒙面刺客原本有些绷紧的脸,不再绷紧,神情呆滞,两眼微闭,嘴唇呈现不能紧闭的微张状态。 呼吸平稳而均匀,伴随着轻微的鼾声。 脉博变慢,前后相差五到十次每分钟。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楚娇娆故意取下床上的帐钩,搁在他的头底下垫着。 他毫无不适的反应。 催眠成功了! 楚娇娆开始耐心提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屈顺。” “你的主人是谁?” “恭王爷。” 恭王是贵妃郑氏所出,叫萧昭,行三。 邓嫣曾经远远见到过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比较温和有礼的人。 没想到竟是个狠角色! “恭王今日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你们刺杀昭和郡主?” “不,我们不是要刺杀昭和郡主,而是要刺杀她的两个孩子!” 好吧,这更不可饶恕! “恭王为什么安排你们,刺杀昭和郡主的两个孩子?” “她那两个孩子,是太子嫡子,其中一个,还被皇上今日赐封皇太孙,完全打乱了主人的计划!” “他们打乱了你主人的什么计划?” “主人计划在年底的百官宴上,让人拿出证据,证明太子根本没有游历海外,而是半年前被元国太子追杀,堕下悬崖,尸骨无存。然后,请皇上,另立主人为太子。” 原来是涉及皇位争夺。 那么,不管太子半年前,是否真的堕下悬崖,尸骨无存,都意味着,除非萧昭再也没有了、觊觎皇位的机会,否则,像萧昭这样的狠角色,从今往后,都不可能放过杀害两小只的机会。 楚娇娆不敢掉以轻心,开始一点点,细细盘问屈顺所知的、关于萧昭的一切情况。 盘问了不足一盏茶功夫,外面传来较大的动静。 依稀可以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刘美人,你怎么跟王才人、许才人她们,都带着人,站在兰芳斋外面?” “战王征用了我们这兰芳斋,我们要等到他出来了,才能进去。”一个女子的声音答。 “这是后宫,不是战王带兵打仗的地方,他哪来的权力,征用你们这些后妃的住处?”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语气有些严厉。 楚娇娆听出不对劲,转头提醒萧肃“战王,来者不善啊。你看,你要不要先出去支开他们?” 萧肃摇头“先说话的,是本王三皇兄恭王;后说话的,是本王二皇兄英王。他们分明是故意寻来的,不便支开。我们还是一起出去见他们吧!” 楚娇娆抿唇。 从屈顺目前交待的情况来看,恭王萧昭不仅是个狠角色,还富有人脉和谋略。 他在太上皇和皇上身边,都安插了眼线。 他自己,今日恰好正在宫中。 皇上先前给她下旨不久,他就知道了旨上的具体内容。 他是趁着皇上还没有来得及,按规矩拨禁军暗卫和侍卫,保护两小只,才会铤而走险,在大白天,派人来刺杀两小只。 他还考虑到了,陪在她身边的萧肃,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按规矩,进宫不能带武器,是赤手空拳。 于是他特意动用,暗中投靠他的、可以带武器的禁军中高手来行刺,确保赤手空拳的萧肃,无法完全拦住。 如果不是楚娇娆自己武功也高强,又能从战略储备系统中,拿出军刀这样的利器,今日,两小只必定非死即伤! 现在,他还有胆寻上门来,真是有够嚣张! 楚娇娆越想越生气,一边伸手去抱萧肃怀里的两小只,一边问萧肃“战王,依你对 皇上的了解,如果我们留着屈顺这个活口,把今日这事堂堂正正告诉他,他会怎么处置恭王?” 萧肃认真想了想,谨慎回答“本王跟三皇兄的关系,素来不大好。父皇很清楚这一点。即使有屈顺的口供,三皇兄还可以说是本王跟你、跟屈顺串供,坚决不认账。所以,父皇处置他,可能性不大,倒是会审饬禁军。” 那还不如不把今日这事的真相,让萧誉成知道,省的打草惊蛇! 楚娇娆果断拿定主意,从医疗系统中,找出那一粒先前被屈顺、藏在牙齿中的毒丸,用针扎破,朝屈顺嘴里塞。 萧肃立刻明白,她这是打算将今天遇刺一事的真相,瞒着其他人。 他没有阻止。 三皇兄尽管生性阴险毒辣,却隐藏的极深,平时看上去,温和有礼,富有才能,哄的父皇颇为信任和赏识。 对付三皇兄,如果走明争的路子,必须手里要有足够多的、有份量的、能让三皇兄身败名裂的证据,再出手,否则,很可能会被趁机倒打一耙。 如果走暗斗的路子,那就是各凭本事了。 五皇兄已经不在,他身为五皇兄的胞弟,保护好五皇兄的妻子和儿子,天经地义。 今日这事,他是必定要暗中找三皇兄算账的! 楚娇娆给屈顺喂了毒丸后,重新伸手,从萧肃怀里,抱走两小只,大步往外走。 萧肃随后连腰带和人,拎起屈顺,准备跟上。 只是,抬步时,他的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了,楚娇娆放在凳子上的、那一捆有奶渍的衣服。 如果将它们就这么遗留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妥。 邓氏走的快,这会特意再将她喊回来,拿走它们,似乎也有些不妥。 他迟疑了下,索性一把拿起它们,一鼓脑儿塞进了胸口。 第十三章 二皇兄!我没受伤!别碰我! 楚娇娆抱着两小只,刚走出外殿,英王萧显与恭王萧昭,就已经一前一后,从兰芳斋的院子外面,迎面走了进来。 他们的长相,与萧肃,只有两三分相似。 一个眉太粗,眼窝太深,脸有些偏方,英气有余,俊美不足。 一个眉稍浅了些,鼻梁稍低了些,下巴稍尖了些,秀丽有余,阳刚不足。 楚娇娆跟萧昭有仇,对跟萧昭走在一起的萧显,自然也没有任何好感。 她装作不知道他们是谁,只扫了一眼,便别开脸,错开目光,继续往前走。 这非常不客气的态度,立刻激怒了萧显。 他今日是为了探望皇祖母,才进宫的。 刚才在皇祖母的寿安殿里,他遇到三皇弟。 三皇弟告诉他,听宫人说,洛王府的昭和郡主,在六皇弟的帮助下,凭借一双、长的酷似六皇弟的婴儿,进宫摇身一变,变成了被父皇认定的、五皇弟的妻子。 一双婴儿,也变成了五皇弟的两个嫡子。 其中的老大,还变成了皇太孙。 他心里当时那个气啊! 他可是听说过,在三个月前,昭和还曾抱着一双、长的有几分像六皇弟的婴儿,找六皇弟认亲,想要嫁给六皇弟。 这次,他用脚趾头都想得到,一定是六皇弟怕了昭和,为了摆脱被昭和缠上,才帮助昭和,搞出这些事来。 三皇弟胆小怕事,只敢把情况告诉他,不敢把昭和怎么样。 他不怕事,他是一定不会姑息养奸的! 在楚娇娆走到他身旁时,他故意粗声粗气吼“昭和!站—” “呜哇……呜哇……呜哇……”楚娇娆怀中的两小只,被他的怒吼给吓到了,突然同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哭大叫。 萧显吓了一跳。 他见过婴儿哭,但他没见过能哭的这么惊天动地的,一时忘了吼出剩下的话,下意识探头看了两小只一眼。 啧啧,难怪连父皇都会上当,这两个婴儿,长的就像是五皇弟和六皇弟小时候的替相! 要不是知道昭和有前科,上次才抱着一双、长的有几分像六皇弟的婴儿,找六皇弟认亲,他都会上当。 楚娇娆紧张两小只,见他不吼了,顾不得跟他置气,连忙轻轻晃动着手臂,温声软语低哄两小只“小一、小二乖乖,娘就在你们身边。别怕,别怕,狗叫不可怕,男子汉大丈夫,胆子要大一点才行哦!” 萧显耳力好,听出楚娇娆在骂他,忍不住又粗声粗气吼“大胆!你骂谁—” “呜哇……呜哇……呜哇……”楚娇娆怀中的两小只,才被楚娇娆哄住,不哭了,这下子,又被他给吓的同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哭大叫。 楚娇娆忍无可忍。 一再吼她,吓她的两小只,她双手抱着两小只,不得空,煽不了这家伙的耳光,啐他一口,还是很容易的。 下一刻,她便凝神运气,“呸!”的一声,狠狠啐了萧显一口。 萧显做梦也想不到,楚娇娆居然敢啐他。 完全猝不及防,给啐个正着。 而且,恰好还是啐在额头正中! 他从未受过这种奇耻大辱,顿时勃然大怒“找死!” 伸出大手,一把掐向楚娇娆的脖子。 楚娇娆早有准备,飞快闪身避开,威胁他“再敢吼我或者对我动手,继续啐你!” “泼—” 刚吼出口,注意到楚娇娆作势又要啐他,萧显有些不敢吼了。 好男不与女斗! 他指着楚娇娆,转头向萧昭抱怨“三弟,你看看!你看看!这等泼妇般的女子,有哪一点配得上宅心仁厚、光风霁月的五皇弟?” 萧昭一脸苦笑,不说话,伸手轻轻拍了拍萧昭的肩膀。 萧肃这时走了过来。 萧显于是又指着她,向萧肃抱怨“六皇弟,你怎么回事?五皇弟出门游历都一年多了,哪里来的机会,跟这等泼妇般的女子有交集?你怎么能自己不想被她缠上,就把她推给五皇弟?” 刚才楚娇娆跟萧显闹矛盾时,萧肃恰好从外殿殿门走出。 他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正在为萧显一再吼哭两小只,而不悦。 见萧显责备到他的头上,他俊脸微沉“二皇兄,不要人云亦云!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昭和郡主,跟你这两年认识的那一个,不是同一人。那一个,现在还在皇祖父的祥和殿里候着。” 说着,将手里拎着的屈顺,递给萧 显“帮我拎着这个家伙,我陪你去祥和殿,父皇现在也在那里,到时,你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手里拎着个人,不方便拢紧狐裘披风,遮掩住胸口塞着的那捆衣服,二皇兄来的正好。 萧显平时跟萧肃的关系还不错。 他见萧肃说的认真,便有几分信了,没有再一味指着楚娇娆说泼妇。 接过屈顺,低头略扫了一眼屈顺身上的装扮,他有些后知后觉地惊呼“这居然是个刺客!” 连忙又低头仔细看了一眼。 这下子,他更惊讶了“这刺客居然是禁军武卫将军屈顺?六皇弟,这是怎么回事?” 他舅舅张尚是禁军领军将军。 前年他表哥大婚时,他去舅舅家吃酒,见到过舅舅在禁军的不少同僚,屈顺就是其中一位。 萧肃知道他舅舅张尚是禁军领军将军。 见他认识屈顺,便告诉他“不久前,我奉父皇之命,陪五皇嫂,带着两个皇侄,从祥和殿前往寿安殿,探望皇祖母,回来的路上,遇刺了。屈顺就是刺杀我们的刺客之一。” “六皇弟,屈顺的武功,在禁军中,可算是顶尖的。你被他带人围杀时,还得要护着三个妇孺,就是武功再高,也会左支右拙,快给我看看,有没有受伤?”萧显说完,开始目光关切的、上下打量萧肃。 然后,注意到萧肃的双手,都在拢着身上的狐裘披风,护住胸口,便怀疑萧肃被伤到了胸口。 他将屈顺随手往地上一扔,伸手去扒拉萧肃的狐裘披风“别遮掩了!快给我看看,胸口的伤势如何!” 萧肃哪里敢让他扒开狐裘披风。 这不得让楚娇娆那捆有奶渍的衣服,给露馅了? 到时,他要如何解释清楚? 何况,萧显还是个口没遮拦的大嘴巴。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那接连因为邓嫣,一跌再跌、所剩无几的可怜名声,就算是全完了!将要彻底沦为全京城笑话了! 他想办法腾出一只手,很不客气的在萧显的两只手上,各重重拍了一下“二皇兄!我没受伤!别碰我!” 第十四章 以后惹谁也别惹五弟妹! 楚娇娆这时已经完全哄好了两小只。 她记恨萧显刚才吼哭两小只,和一再指着她、说她像泼妇。 见萧显一直缠着萧肃不放,她故意大声斥责“英王!你一个大男人,非要打着关心战王的旗号,当众扒拉他的胸口看,算怎么回事?他跟你不一样!他可没有断袖之癖!” “嘶……” 外面立刻传来异口同声的吸气声。 几个正在探头看着萧显,扒拉萧肃狐裘披风的宫女和太监,边吸气,边将眼睛更加瞪大、瞪圆了,紧盯着萧显的双手。 萧显正在为楚娇娆话里话外,暗示他有断袖之风,而窝火,恰好处于内心极度敏感的时候。 听到吸气声,他下意识扭过头。 于是,便清楚看到了几个宫女和太监,盯着他双手的眼神。 他顿时像火烧屁股一样,慌忙将双手收回,负于臀后,梗着脖子吼楚娇娆“昭和!你在胡—” “呜哇……呜哇……呜哇……”楚娇娆怀中的两小只,突然再次同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哭大叫。 萧肃吓一跳,连忙低下头,打算说几句宽慰的话,哄哄他们。 结果,却发现他们根本就是在干嚎,完全没有哭出眼泪。 这还不算,他们边嚎,还会边互相不时看看对方,眨巴着晶亮的眼睛,咧嘴无声地笑! 看来,他们接连听过二皇兄吼两次,有了经验,知道二皇兄是色厉内荏,在反过来吓唬二皇兄呢! 真是两个可爱的小机灵鬼! “呸!呸!”在萧肃低头看两小只的时候,楚娇娆注意到萧肃看他们了,便顾不得自己看,直接朝萧显两边脸上,左右各狠狠啐了一口。 萧显这回有了经验,在听到两小只哭时,就防备着楚娇娆来啐他。 楚娇娆的小嘴刚张开,他便毫不犹豫飞快后退了五、六步。 但是架不住楚娇娆啐他时,凝聚了真气。 隔着五、六步的距离,他的两边脸还是没能幸免,被楚娇娆给啐个正着! 而且,恰好还是啐在两边脸的脸颊正中间! 这么多人都正在看着他呢! 尤其是外面那些探头探脑的宫女、太监! 瞧瞧他们那一双双贼亮的眼睛! 萧显整个人都被楚娇娆给整崩溃了,不管不顾的举起手,冲过来朝楚娇娆扇耳光。 楚娇娆既然敢啐他,自然会防着他,哪能被他给扇着? 她飞快将两小只往萧肃怀里一塞,几个闪转腾挪,便顺利避开了,萧显扇过来的一个又一个耳光,还瞅准机会,又往他的额头和两边脸颊,各啐了一口! “泼—” “呸!” “你找—” “呸!” “啊!啊!啊!啊!啐发瘾了是吧?昭和!本王跟你拼了!”萧显狂怒。 他没有再企图扇楚娇娆的耳光,改为抬起长腿,一腿紧接着一腿的踹向楚娇娆。 这是他从他外祖家学的绝技,二十四式连环腿。 蹬膝腿、挑腿、扫腿、截蹬腿、弹腿、割腿、横蹬腿、膝撩腿…… 寻常武林高手,通常是在十式以内,必然要被他至少踹中一腿。 结果,这一次,他二十四式都轮了一遍,愣是连楚娇娆的衣角,都没能沾到。 “有种你别躲!”他气急败坏。 同时很是心惊。 楚娇娆的身法实在太快了,不在他六皇弟之下。 虽然他的二十四式连环腿也快,但是跟楚娇娆的身法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行啊,来而不往,非礼也!”楚娇娆就没打算让着他! 这个时代,各家各门各派,把武功心法当成是传家宝,看的死死的。 在现代的华夏,各家各门各派可是要开明多了,只要是能传承下来一切武功和心法,很多都是可以供大众共享的。 像萧显使的这二十四式连环腿,楚娇娆就知道,曾经试着练过。 她还根据人体力学原理,与自身两腿能达到的最高舒展、蜷缩极限,改进过,使出来时,足以发挥出,二十四式连环腿能在她身上发挥的、最佳水平。 现在的身体,经过她逾百日的科学锻炼,已经跟她现代的身体差不多,要发挥出二十四式连环腿的最佳水平,不算难。 蹬膝腿、挑腿、扫腿、截蹬腿…… 她将二十四式连环腿,也轮了一遍。 “呃!” “嘶!” “哎哟!” “啊!” …… 二十四式连环腿轮完,萧显跌坐在地,脸上、身上都是楚娇娆的鞋印。 “踢人不踢脸!昭和,你太过份了!”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有些委屈的抱怨。 “我又没用力!再说,我不踢你的脸,你脸上那些被我啐的唾沫,怎么去掉?”楚娇娆瞪他。 “哦,原来你是为了帮我擦唾沫,才踢我的脸啊,那我不怪你了!”萧显开始裂开嘴,啮牙笑。 楚娇娆没想到他被她都这么羞辱了,还能笑的出来,很是不解“你为什么不怪我了?” 萧显继续啮牙笑“我从前认识的昭和,根本不会武功。早在你能避开、我掐你脖子的动作时,我就该发现这一点的。我六皇弟刚才也提醒过我。总之,是我先认错人的,我已经知道了,自然不怪你!” 突然想起一件事,蹙眉“昭和!你啐我和骂我时,都太损了,完全没有贵女应该有的样子,都不知道五皇弟那样光风霁月的人,是怎么忍受得了你的!” “各花入各眼呗!还有,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怎么不说我的二十四式连环腿,比你的要好?我踢你时,不像你踢我时那样,是留了情面的,根本没用什么力气?”楚娇娆挑眉。 萧显不服气了“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前面踢中我的那几脚,实在太狠,我能现在还坐在地上起不来?” 呃,忘了这茬! 楚娇娆从医疗系统中,找出一把冰凉贴,递给他“这个叫冰凉贴,把它们的外包装撕开,拿出来贴到我踢疼你的地方,止疼效果好!” 萧显迟疑了下。 主要是才从楚娇娆手里,吃了好几次闷亏,知道她既是个狠人,又是个损人,有些信不过她。 萧肃见状,提醒萧显“二皇兄,五皇嫂是神医的关门弟子,她给你的这些东西,应该是好东西。” “啊?她不仅武功这么好,还是神医的关门弟子?那岂不是医武双绝?”萧显震惊了。 他嘴里说着,手里也没停,撕了冰凉贴的外包装,解开腰带,将它们一一往自己的腰上贴。 楚娇娆刚才发了狠踢的好几脚,都是踢在他的腰上。 要不是他有真气护体,他这腰得断。 真是个狠女人! 低头看着自己腰上,那几个青紫一片的脚印,他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以后惹谁也别惹五弟妹! 一直没有作声的萧昭,这时突然凑了过来,温声问他“二皇兄,五弟妹给你的这些东西,止疼效果如何?” “还不错,冰冰凉凉的,一贴上去,我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萧显不无惬意。 萧昭眸光闪了闪,转过头,含笑给楚娇娆解释“五弟妹,刚才让你受委屈了。二皇兄是个急性子,本王早在过来的路上,就劝过他,别是误会了你,他不听劝,本王刚才才没有再劝。” 呵,可真是个掇祸小能手。 萧显虽然大大咧咧,口没遮拦,但是看起来,不像是个有坏心眼的。 你萧昭却是个阴损狠辣的家伙。 你要是没有掇祸,他刚才怎么可能一照面就为难我! 楚娇娆在心里吐着槽,面上不显“哦?照三皇兄这么说,那个让二皇兄对我引起误会的人,分明是在故意掇祸呢!” 第十五章 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变 态行为! 萧显飞快看了萧昭一眼,然后摆摆手“五弟妹,你也误会了。他是听宫人说的,可能他当时没听清楚,或者是跟他说的宫人,没说清楚,总之,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楚娇娆注意到了,萧显飞快看萧昭的那一眼。 再听了萧显的回答,她自然明白,让萧显误会她的人,就像她刚才想到的那样,是萧昭。 不过,她既没有戳穿,也没有继续盘问下去,若无其事地走到萧肃身边,低头去看两小只。 大概是刚才接连大哭大叫了三回,吓着了,累着了。 两小只这时都将小手,轻轻抓着萧肃的衣,仿佛在寻找安全感。 他们的小脸神色显得比较平静,眼睛微眯,呼吸声轻柔而富有节奏,明显是快要进入梦乡的样子。 楚娇娆为了提防容易乍乍呼呼的萧显,突然间大声说话,吓醒了两小只,从战略储备系统中,找出两对耳塞,轻轻塞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萧肃看着好奇“邓氏,你给宓儿、璨儿耳朵里,塞的是什么东西?” “耳塞,能隔绝外面的声音。”楚娇娆没有瞒着他。 看在他今日总的来说,还是很护着她和两小只的份上,她随后特意从从战略储备系统中,又找出一对耳塞“这对耳塞给你,以后你呆在太闹腾的地方,想要安静会儿时,就可以把它们戴在耳朵里。” 说完,考虑到他怀里抱着两小只,没空手,便将耳塞,往他怀里塞。 只是,当手随耳塞伸进他怀里时,她暗暗吃了一惊。 他怀里似乎藏着一大团布,那一大团布似乎还有些湿湿漉漉的! 这也太诡异了! 她应该不会是不小心,撞破了他某种隐讳的、不为人知的变态爱好吧? 她的脑海里立即闪现出,现代的一些新媒体小说中,关于某些变态男子,在怀中偷藏女生用过的胸罩、小内内、或者卫生巾之类的剧情片段。 吓的她连忙飞快抽出手,讪笑着退到一边。 萧肃看着她这个样子,便明白她必然误会了什么。 当着萧显和萧昭的面,他不便解释,只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抱着两小只,往外走。 萧氏皇家十分注重规矩,兄友弟恭,便是十分重要的一点。 有萧显和萧昭在场,萧肃这个做弟弟的,按规矩,是应该让他们先行一步的。 见他这么带头往外走,萧显大大咧咧惯了,不以为意。 萧昭却没有错过、这种煽风点火的机会“二皇兄,你看,没有了五皇弟的劝诫,六皇弟这一年多,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 特意看了一眼旁边的楚娇娆,又说“他先是跟洛王嫡次女邓嫣,闹出酒后失德,不负责任的事;后又闹出大婚之日,守着太傅府黎大姑娘,让公鸡与邓嫣成亲,以至于邓嫣被马冲撞,失去两个孩子,不知所踪的事。” 顿了下,继续说“现在,他甚至将我们兄弟之间,平时走路应该注意的规矩,都不当回事。这让外面那些美人、才人和宫人们,看在眼里,传出去,丢了我们的脸,没什么,关键是,会进一步坏了他自己的名声,唉……” 最后一声叹息,长长的,像是充满无奈和担忧。 萧显听着,着急了,大声冲萧肃喊“六皇弟!站住!” 萧肃忌惮萧显的大嗓门,生怕两小只被惊醒,连忙停下脚步,担心地看向两小只。 还好,邓氏给他们戴的耳塞很有用。 他们没有被萧显的大嗓门惊醒,都已经安静地睡着。 细嫩的小脸上,带着纯真、无邪的浅浅甜笑。 小嘴嘴角微微上扬,仿佛进入了美好的梦境。 唯有小手,依然还在轻轻抓着他的衣服,分明是哪怕睡梦中,也是将他当成了依赖。 虽然他是他们的皇叔,不是他们的父亲。 但是五皇兄已经不在了。 这份做父亲所应有的责任和担当,注定只能由他来替代完成。 既然他们这么可爱,又这么依赖他,既当父亲又当皇叔的他,往后只要有时间,得多陪陪他们,好好伴随他们成长才行。 他在心里拿定了主意,看向他们的目光,渐渐变的越来越温煦。 萧显见萧肃停下脚步,马上拎起地上的屈顺,大步走到他跟前,附耳提醒“六皇弟,我知道你平时跟我一样,不拘小节。不过,眼下这么多双眼睛在外面看着呢,我们还是按规矩走路吧,免的引人诟病。” 说完,便走到萧肃的前面 。 萧肃刚才是因为,被楚娇娆发现了、他怀里藏着的那捆衣服,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多想,才会自顾自地先行一步。 现在,有了萧显的提醒,他自然会注意。 他静静站在一旁,等萧昭也先走。 萧昭煽风点火的目的,是为了让萧显这个大嗓门,找萧肃当众大闹。 见萧显居然没有闹,他心里有些失望。 他需要抓紧时间,尽快让六皇弟身败名裂。 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更多足够的理由,让皇祖父和父皇相信,六皇弟欺骗了他们,他们认定的、五皇弟的女人邓娟和两个儿子,其实是六皇弟自己的女人邓嫣,和与邓嫣生的一双麒麟子。 因为,他擅长搞渗透。 五皇弟去年周游列国时,身边的暗卫中,有一个,就是他的人。 这人会每天将五皇弟的经历,都飞鸽传书给他。 五皇弟整个去年一年,根本不曾醉过酒,更不曾与任何女子春风一度! 而六皇弟那个大婚之日失踪的、未婚妻邓嫣,在不哑、脸上不长疮瘢之前,与她姐姐邓娟长相酷似。 只要六皇弟悄悄请人,帮邓嫣治好嗓子与脸,邓嫣就可以冒充邓娟。 邓嫣原本还怀着,六皇弟的一双麒麟子。 六皇弟与五皇弟长相酷似,这一双麒麟子,如果不像六皇弟对外公布的那样,已经死了,而是还活着,自然也就与五皇弟长相酷似,能与父皇滴血认亲成功。 总之,六皇弟就算骗过了皇祖父与父皇,这些事上,休想骗得过他! 他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六皇弟利用邓嫣和一双麒麟子,抢走他志在必得的、皇位继承权的。 他故意看了一眼楚娇娆,又看了一眼萧肃、和萧肃怀里的两小只,冲两个大人和两小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紧跟在萧显身后,往外走。 楚娇娆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她的手,刚才摸到了萧肃怀里、那一捆被奶渍濡湿的衣服,沾上了部分奶渍,感觉怪不舒服的。 在萧显叫住萧肃,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们俩身上时,她趁机把手伸到鼻子边,稍闻了闻。 很快,她便闻出了,上面属于她自己才有的奶香味。 然后,终于记起来,被她遗落的那一捆衣服,猜出来,萧肃怀里那些布料,应该就是她那一捆衣服。 她暗暗心惊。 她现在可是、萧肃这渣男的五皇嫂! 他身为小叔子,居然将自己嫂子,沾有奶渍的内衣、内裤,藏在胸口。 这是什么行为? 这是变态的行为! 光是想想就让人恶心。 以后,可不能让他再帮忙带两小只。 否则,两小只万一被他给带坏成变态,她找谁哭去? 想到这里,她大步走到萧肃跟前,一把抢过萧肃怀里的两小只,转头就走。 萧肃莫名其妙,看着她的背影,迟疑了一下,默默跟在她身后。 第十六章 看来是要渣到死了! 从兰芳斋出来,前往祥和殿的路上,萧显见四下无人,马上转身走到萧肃身边“六皇弟,另外两个刺客,是被你杀死在兰芳斋附近的、那个小亭子里吧?” “你看到那两个刺客的尸体了?”萧肃不动声色地反问。 三皇兄就在前面听着,有些话,他不方便现在告诉二皇兄。 “是呀,我和三皇弟都看到了。” “那个小亭子比较偏僻,你们怎么会在那里出现?”萧肃觉得不对劲。 “我们没去小亭子。我们是一起走到小亭子附近的路边时,恰好看到有一队禁军,抬了两个人,从小亭子那边出来,才知道这事的。” “那么,你和三皇兄又是怎么走在一起的?”他们两个平时的关系,虽然算不上坏,但也说不上多好,极少走在一起。 “我今天进宫,是为了探望皇祖母。在皇祖母的寿安殿里,我偶遇三皇弟,他告诉了我,他听宫人说起的、关于五弟妹和两个小皇侄的事。我难以置信,叫上他,打算一起找皇祖父,打听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怪二皇兄一看到邓氏,就把她当成朱云朵那个假货。 萧肃不喜察颜观色,先前并没有注意到,萧煦在跟楚娇娆说起,楚娇娆嘴里骂的那个“该死的垃圾玩意”时,飞快看萧昭的那一眼。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原来三皇兄就是那个“该死的垃圾玩意”。 他继续问“二皇兄,你和三皇兄为什么会来兰芳斋?” “我看到那两个刺客后,询问是怎么回事。那些禁军说,他们都是禁军中人,但死因不明。我感到不劲,想看看附近有没有人,看到了两个刺客被杀的一幕,才会叫上三皇弟,来兰芳斋。” 说到这里,萧显降低声音“六皇弟,那两个刺客,身上带着剑,受的却是刀伤,你是不是偷偷在身上,藏着刀?” “你猜?”萧肃仍然防着萧昭,把问题还给萧显。 “嘿,不敢认了吧?不过,不认是对的,带刀进宫,可是重罪!我先前还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带着五弟妹,征用兰芳斋。现在,我明白了,你是为了借地方藏刀!”萧显自作聪明。 楚娇娆就走在萧肃身前,她耳力好,将他们的所有对话,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时,她转过身,很淡定地告诉萧显“杀死那两个刺客的是我,带刀的也是我,不过,我不知道带刀进宫是重罪,没人告诉过我这一点。” 说完,她从战略储备系统,取出先前杀那两个刺客的军刀,递给萧显看“我就是用这把刀,斩杀了那两个刺客!” 军刀上还带着血,不由萧显不信。 萧显立刻冲楚娇娆竖起大拇指“五弟妹,原来你不仅会医术,身法好,腿功好,刀法也是极好的,厉害!厉害!” “必须厉害,否则,太子凭什么在游历路上,看上我,娶我为妻?”楚娇娆一脸骄傲。 本来她还担心太子以后会找她算账,审问屈顺后,她基本可以放心了。 萧昭这种阴险狡诈的人,没有足够把握的事,不可能去做。 太子八成真的是在半年前,被元国太子追杀,堕下悬崖,尸骨无存。 先前,萧誉成帮她杜撰,她与太子两情相悦,嫁给太子,生下两个孩子,她只是以为,萧誉成是有意抬举她和两小只。 现在她明白了,除此之外,萧誉成还是为了避免、太子的死讯万一被传出,会出现诸王争夺太子之位的乱象。 难怪他和萧宣,在看到他与两小只滴血认亲成功后,一个会感叹“太子有后,朕心甚慰!”另一个会感叹“统儿有后,利于江山更稳,社稷更安!”! 约莫一盏茶后,楚娇娆、萧肃、萧显、萧昭一起到了祥和殿。 洛王和朱云朵居然不在,萧誉成正在陪着萧宣下棋。 楚娇娆给他们行了礼后,好奇地问“皇上,我父王和那个假货,去哪儿了?” 萧誉成忙着下棋,头也不抬地吩咐一旁的严公公“这事,你跟太子妃说吧!” 严公公领命,连忙告诉楚娇娆“太子妃娘娘,那个假货—就是朱云朵,她在你走后交待,当年杀你,是你妹妹邓嫣的主意,她们全家都是听邓嫣命令行事,包括她冒充你,也是邓嫣安排的。” 荒唐! “她这么说,皇上就相信了?”楚娇娆蹙眉。 “皇上本来不信,可你父王说这些事,他也知情,只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才一直没有公之于众,还说他早已惩罚过朱云朵一家人,不需要另行追究 ,皇上便由着他,带朱云朵离开了。” 好吧,邓风渊这个有眼无珠的渣爹,看来是要渣到死了! 不过,事已至此,生气也没用。 楚娇娆想了想,告诉萧誉成“皇上,臣媳两年前带妹妹回京,是为了拿回臣媳母亲顾氏的嫁妆。她临终前告诉我们,有至少价值七百万两银子的嫁妆,被臣媳祖母扣押。” 萧誉成马上放下手里的棋子,转头看向楚娇娆“你的意思是?” 至少价值七百万两银子的嫁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正一品亲王的爵?,也不过是一年三千两银子而已。 楚娇娆看出来他对这事感兴趣,知道自己赌对了“皇上,臣媳想即刻将母亲的嫁妆,拿回来,留一半养育小一、小二,捐一半给国库。” 萧誉成大喜“好!太子妃德能配位,深明大义!朕甚欣慰!” 他近十年忙于政务,累死累活,也仅仅是使得原本亏空的国库,即将填补完亏空而已! 有了邓氏捐出的、一半她母亲的嫁妆,将不仅能填补完亏空,还能有所结余,让他这个穷了十年的皇帝,终于可以长吁一口气! 萧宣也很高兴,转头看了楚娇娆一眼,微笑着颔首“太子妃,从现在开始,你需要学会改口了,得叫孤为皇祖父,叫孤的三皇儿为父皇。” 他有四个儿媳妇,作为他三皇儿的皇上,目前也已经有四个儿媳妇。 邓氏还是他们父子的儿媳妇中,唯一一个,愿意主动拿出嫁妆,捐给国库的儿媳妇。 而且,捐的还是一半的嫁妆! 他先前是为了避免、太子的死讯万一被传出,会出现诸王争夺太子之位的乱象,才会叫了三皇儿进内室商量,认下邓氏和两个孩子,封邓氏为皇太子妃,封宓儿为皇太孙。 其实内心里,他对邓氏不大满意,觉得邓氏是借太子醉酒,才有了夫妻之实和两个孩子,作风轻浮,配不上宅心仁厚、光风霁月的太子。 现在,他很满意。 太子妃德能配位,太子聪明过人,应该就是看出了这一点,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才与太子妃有了夫妻之实。 所以,不是太子妃轻浮,而是太子该风流时,会风流。 楚娇娆其实根本舍不得、拿出一半顾氏的嫁妆,捐给国库。 她是没有把握,光凭她的一己之力,逼老洛王妃吴氏,尽快如数交出顾氏的嫁妆,需要有个比她的太子妃身份,更有份量的人,在一边镇场子,才会抛出一半顾氏的嫁妆,给萧誉成做诱饵。 见萧誉成和萧宣都上当了,她立即又说“皇祖父,父皇,臣媳祖母不仁,父王不义、不慈,臣媳怕光凭一己之力,有可能无法如数拿回母亲的嫁妆,你们能不能待会派人出面,协助一下臣媳?” “五弟妹,听说老洛王妃,性情颇是仁善宽厚,你父王更是义薄云天。为何你身为他们的孙女、女儿,却要在父皇面前,肆意诋毁他们的名声?”萧昭突然插话,一脸困惑。 楚娇娆淡淡扫他一眼“三皇兄,你都说了是听说,为何不在质疑我之前,自己先调查清楚,再来诬蔑我、诋毁他们的名声?” “你就在我面前,我直接找你问清楚便好,没有必要再特意让人去调查。”萧昭的神色,从困惑转为从容,仿佛很信任楚娇娆似的。 楚娇娆忍不住嗤笑“呵,我回答什么,你便会信什么吗?那你刚才又何必拿听说来质疑我、诬蔑我?” 确实,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第十七章 不能再让父皇发现,他胸口的秘密! 楚娇娆早有准备“臣媳祖母在臣媳母亲、怀上臣媳姐妹时,要去她的嫁妆,说是帮她管理,从此扣押;后来,又明知臣媳父王,许诺过臣媳母亲,绝不纳妾,还做主将娘家侄女,纳为父王的贵妾,是为不仁。” “臣媳父王背信弃义,遵母命,纳贵妾,臣媳母亲负气,带臣媳姐妹回了外祖家,此后,臣媳父王便对母亲和臣媳姐妹,不闻不问,至母亲抑郁成疾,不幸去世,是为不义。” 说到这里,楚娇娆语气一沉“臣媳昔日被朱云朵一家人追杀,亲耳偷听到,朱云朵父亲朱有为说,是臣媳祖母和父王贵妾,指使他们所为,臣媳父王,居然为了包庇祖母与贵妾,将罪责推到臣媳嫡妹头上,是为不慈!” 她前面说的,都是真的,只有关于“亲耳偷听”的内容,都是现编的。 邓风渊这个渣爹,既然帮着朱云朵,诬蔑是邓嫣指使朱云朵一家,追杀邓娟,她自然得反过来诬蔑、是他在乎的他母亲和他贵妾干的! 萧誉成仔细听完,脸沉了下来。 他对洛王从前的印象,不好也不坏。 此人没什么能力,唯唯诺诺,好在不多事,尚算忠心。 如果真像邓氏所说般不义、不慈,那么洛王的忠心,也就有待推敲了。 他凝神想了想,问楚娇娆“太子妃,你手里,是否有你母亲顾氏的嫁妆单子?” “有的,父皇。”楚娇娆立即取下头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发包,解开了,将藏在里面的嫁妆单子,拿出来,呈给萧誉成。 两年前,尽管朱云朵一家人,套出了邓娟和邓嫣大量个人信息,不过,顾氏的嫁妆,事关重大。 邓娟和邓嫣都守口如瓶,并没有将回京是为了、拿回顾氏的嫁妆这事,告诉朱云朵一家人。 两人随身携带的、一式两份嫁妆单子,也一直悄悄,藏好在各自的小发包中,始终末被任何人发现。 萧誉成展开嫁妆单子,认真看了看,目光大亮。 单子上,庄子铺面、金银首饰等东西,尚在其次,居然还有许多、千金难求的古玩字画。 且这些古玩字画中,有好几件,不仅稀世罕有,价值连城,还都是他非常感兴趣的。 他当即用朱笔,将它们全部先标了出来,再将嫁妆单子还给楚娇娆。 楚娇娆只看了一眼,便明白,萧誉成这是在暗示,她打算捐给国库的、一半顾氏的嫁妆中,得有他用朱笔先标出来的、这几件东西。 顾氏从前跟邓娟、邓嫣都讲解过嫁妆单子上,每样古玩字画的价值。 她很清楚这几件东西的价值。 不过,她完全没意见。 小一可是皇太孙。 以后,继承了皇位,这几件东西,最终将会属于小一,肥水没流外人田! 萧誉成刚才是故意将那几件、稀世罕有,价值连城的东西,全部用朱笔标出来,目的就是看看,楚娇娆是否舍得,为他这个父皇割爱。 见楚娇娆看到、被他标注过的嫁妆单子,神色没有任何不满,他十分满意,认真想了想,吩咐严公公“拿黄绢来!朕要拟旨!” 拟定旨意后,他突然记起、先前让萧肃陪同楚娇娆,探望太后的事,放下笔,问楚娇娆“太子妃,你先前跟着战王去见太后,太后看到你和宓儿、璨儿,是什么反应?” 楚娇娆如实回答“皇祖母很高兴,看到小一、小二,目光会发亮,在臣媳让小一、小二叫她‘皇太奶奶’时,皇祖母还应声了,夸他们是好孩子。” 萧誉成龙颜大悦。 他时常抽空去探望母后。 母后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很清楚。 诊治母后的魏院正,曾跟他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太子能回来见母后,将能促使母后的病情,迅速缓解。 他先前就是因为,想起魏院正的这番话,觉得宓儿、璨儿都是太子的儿子,长相又酷似太子,要是太后见到了,应该与见到太子的效果差不多,才会安排六皇儿,送邓氏带着宓儿、璨儿,去见母后。 现在看来,他的决定十分正确。 他郑重吩咐楚娇娆“太子妃,既然太后看到你们母子,很高兴,以后,你便每天抽一、两个时辰,带着宓儿、璨儿,去探望她吧!” “这……”楚娇娆有些犹豫。 现在即将进入腊月,天气越来越冷。 每天带着两小只探望太后,无论是她还是两小只,都很容易着凉。 萧誉成见楚娇娆迟迟没有答应,神色有些不悦“怎 么,太子妃,你不愿意?” 萧肃以为楚娇娆是想起了,先前遇刺的事,才会犹豫,见状,连忙替她解释“父皇,五皇嫂应该是担心、再次遇刺,才会不敢带着宓儿、璨儿,去探望皇祖母。” “遇刺?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萧誉成很惊讶。 萧肃如实回答“五皇嫂是在不久前、探望皇祖母归来的路上,遇刺的。” “父皇,那些刺客都出自禁军,一共有三人,其中一人,还是武卫将军屈顺!”萧显紧接着说。 这事他知情。 统领禁军的领军将军,恰好又是他舅舅张尚。 这种情况下,他必须主动有一说一,以免被父皇,误会他在悄悄包庇舅舅。 萧誉成听了萧肃和萧显说的,震惊不已,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禁军是直辖于他的军队,承担着保卫他、保卫皇宫,以及执行京中警备任务,拱卫京师、宿防征战等要务。 而禁军中,所有负责保卫他、保卫皇宫的将士,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 这样的高手里面,居然能混进三名刺客,是最近十年里,前所未有的事情,也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六皇儿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按规矩,进宫不能带武器,是赤手空拳,面对这样三名、百里挑一的刺客高手,当时必定十分凶险。 他心有余悸,大步走到萧肃身前,仔细打量着萧肃“六皇儿,你有没有受伤?”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没有受伤。”萧肃嘴里这么说,却在萧肃的目光,盯向他的胸口位置时,下意识双手拢住、身上的狐裘披风。 他先前拦住了二皇兄,将手伸进他胸口,没拦住邓氏,将手伸进他胸口,还不知道,邓氏发现他胸口的秘密后,在心里怎么误会呢。 第十八章 火气上来时,连亲儿子都舍得杀。 楚娇娆见状,比萧肃更紧张。 萧肃胸口塞的,可是她那些被奶渍濡湿的衣服。 万一被萧誉成看到了,肯定能联想到她的头上来,到时,她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为了避免万一,她将两小只往萧肃怀里一塞“我抱累了,六皇弟,你帮我抱抱他们!” 萧肃没有多想,下意识伸手接住两小只,抱在怀里。 楚娇娆随后告诉萧誉成“父皇,您不用担心六皇弟,他没有受伤,毫发无损。” “他赤手空拳,那些刺客应该都是高手,又是有备而来,必然带着武器,他还能全身而退?”萧誉成一脸狐疑。 他怀疑楚娇娆在帮着萧肃骗他,不让他担心。 萧显本来正因为,看到萧誉成得知楚娇娆遇刺,第一时间便是关心萧肃有没有受伤,心里很是羡慕萧肃,乐得在一边看热闹。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楚娇娆才是最需要关心的一个,连忙告诉萧誉成“父皇,那些刺客要刺杀的是五弟妹,不是六皇弟。幸亏五弟妹武功高强,自己就杀掉两个刺客,否则,她必死无疑!” “什么?太子妃居然武功高强,能杀掉两个刺客?显儿,你说的是真的吗?”萧宣听到这里,立即来了兴趣。 他才对邓氏有了大的改观,觉得邓氏德能配位,没想到,邓氏竟还是武林高手,这也太让他惊喜了。 练武可是很辛苦的事情。 像邓氏这样的贵女,鲜有愿意练武的,更不用说达到武功高强的地步。 萧显见萧宣看起来这么有兴趣,便也来了兴趣“皇祖父,您先看看孙儿这身上的伤!” 说完,他便撩开衣袍,给萧宣看他腰上,那几个青紫一片的脚印。 他要面子,进殿前,特意让殿外候着的小太监,打了水洗脸,脸上被五弟妹踹出的那些鞋印,如今都看不到了,只剩下这些腰上的脚印,还可以证明五弟妹的武功。 至于他先前拎着的屈顺,他已经在来祥和殿的半路上,交给遇到的禁军侍卫,并没有带进祥和殿。 萧宣看到萧显腰上,那几个青紫一片的脚印,吃了一惊。 萧显的武功,是他十几个成年皇孙中,武功比较出色的一个,绝对算是高手。 萧显的武功中,最突出的,便是萧显外祖家学的绝技,二十四式连环腿。 一个腿功好的人,居然还被人给踹了,伤的居然还是、腰部这样重要的位置,实在是让他感到震惊“这都是谁踹的?” “是五弟妹在跟孙儿,切磋二十四式连环腿时,踹的。”萧显红着脸回答。 毕竟这是一件比较丢人的事。 萧宣更加震惊,但又有些疑惑“显儿,你腰上这伤可不轻,你不是有真气护体么?怎么还会被太子妃踹成这样?” “五弟妹踹我时,也用了真气,她的真气不比我弱!”萧显脸更红了。 一个大男人体内修炼出来的真气,居然跟一个小女子差不多,这小女子还是他的弟妹,这事说出来,实在太丢人了。 萧宣这下子不震惊了,变为大喜“好!好!好!” 感叹完,他便不再理会萧显,转而跟楚娇娆说话“太子妃,你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今天已经暴露了,幕后主使之人,若要再刺杀你,势必会派出更厉害的高手。孤手里有一支禁军特卫,现赠四人予你,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他拍了一下手。 下一刻,殿里便多出四个人。 他们都一身青衣,脸上戴着只露出眼睛、鼻孔、嘴巴的面罩,脖子上戴着围脖,手上戴着手套,没有任何皮肤裸露在外。 要不是高矮胖瘦不一,乍一看,就会像是同一个人似的。 萧昭本来正因为,看到萧誉成得知楚娇娆遇刺,第一时间便是关心萧肃有没有受伤,心里很是嫉妒萧肃,怪不好受的。 现在,又见萧宣这么帮着楚娇娆,他终于忍无可忍了。 禁军特卫都是死士,他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渗透的机会。 禁军特卫的武功,还远在禁军暗卫、侍卫之上,足以以一当十。 邓氏本来便武功高强,要是手里多了四名禁军特卫,他以后再派人刺杀邓氏和她两个孩子时,会很吃力。 他佯装担心的样子,提醒萧宣“皇祖父,自古以来,除非遭逢大乱,否则,任何皇族,都不会特意安排禁军暗卫、侍卫,保护女眷,更不用说是禁军特卫。您今日为五弟妹破例,只怕会让皇族其他女眷,心有怨言。” 萧宣瞪他一眼“孤这支禁军特卫,不是你皇太祖,传给孤的那支。那支,孤已经交给你父皇了;这支,是孤这十来年,自己一手培养的。孤想赠予谁,就赠予谁,就是你父皇,都没资格置喙!敢有怨言者,孤必杀之!” 萧昭吓的面色微白。 皇祖父不比父皇,素来脾气不大好,比较霸道,火气上来时,连亲儿子都舍得杀。 十年前,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导致皇祖父气大伤身,两次差点猝死,不得不在国师的劝说下,选择修心养性,将皇位传给了父皇。 最近这些年,皇祖父修心养性颇有成效,很少再发脾气,他都差点忘记,皇祖父霸道的一面了。 以后在皇祖父面前,绝不能再玩扇风点火的一套,还是得小心谨慎说话才行。 楚娇娆没想到,萧宣会赠予她四个禁军特卫,本来很是受宠若惊。 待听完了萧宣和萧昭的对话,更加感动。 她特意越过萧誉成,绕到萧宣跟前,跪倒在他脚下,诚心诚意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皇祖父,赠予孙媳特卫!” 萧宣眉眼舒展的毫不客气受了她的礼,指着四名禁军特卫,告诉她“这四人,你要是用着满意,下次可以找孤,要走他们的卖身契;如果其中有人,让你用着不满意,下次还可以找孤换人。” “好的。”楚娇娆乖巧点头,心花怒放。 连这四名禁军特卫的卖身契,都做好了给她的准备,萧宣—不,皇祖父真是好慷慨大方啊! 她决定了,以后一定要抱紧皇祖父的大腿,把皇祖父当亲祖父一样尊敬和爱戴。 萧誉成到了这个时候,早已经相信楚娇娆和萧显的话,不再担心萧肃有伤。 见萧宣给了楚娇娆,四名禁军特卫,他很快也有了决定“太子妃,禁军中出现足足三个、刺杀你的刺客,需要彻查,朕按规矩,应该拨给宓儿、璨儿的禁军暗卫和护卫,暂时不便拨了,就跟太上皇一样,破例赠予四名—” “父皇!”萧昭忍不住叫了一声。 皇祖父赠予邓氏四名禁军特卫,已经给他严重增加了,以后再派人,刺杀邓氏和她两个孩子成功的难度。 他绝不能,让父皇再赠予邓氏四名禁军特卫! 萧誉成被他打断话,有些不悦“三皇儿,你有何事?” 萧昭想了想,才回话“父皇,皇祖父刚才已经给五弟妹破例,要是您再给五弟妹破例,只怕会让五弟妹,成为皇族女眷中的众矢之敌。” 第十九章 既然如此,你也给为父扎一针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持续只为邓氏破例,确实会让其他皇族女眷心生不满。 六皇儿不仅与五皇儿,是同胞兄弟,还颇为兄弟情深。 由六皇儿从虎贲军中,挑选高手来保护、五皇儿的两个孩子,自然可以放心。 萧誉成转头问萧肃“六皇儿,对于你三皇兄的提议,你意下如何?” 萧肃蹙眉。 三皇兄的提议,看似有道理,其实是在为难他。 虎贲军将士中,虽然有高手,但是他们只会跟着他打仗,一时半会,根本难以很好的胜任暗卫、侍卫的差事。 不过,三皇兄诡计多端,父皇又素来颇为信任和赏识三皇兄,如果他现在拒绝了,三皇兄肯定会想出新的办法,来为难他。 为了避免麻烦,他很干脆的决定“三皇兄的提议,不如何。儿臣愿意在禁军的彻查结束前,亲自带领儿臣所有的暗卫、侍卫,保护宓儿、璨儿的安全。” 这比特意从虎贲军中,挑选高手,充作暗卫、侍卫,更妥当。 萧誉成完全没有意见“如此甚好!” 随后,他拿起那道拟好的圣旨,交给严公公“这圣旨是朕给洛王的。你即刻拿着它,陪同太子妃,一起前往洛王府,要回太子妃母亲的嫁妆。” 国库亏损,一直是他心里最大的痛。 邓氏母亲的嫁妆,必须尽快拿回! 逾两盏茶后,楚娇娆带着萧肃、严公公、萧显、四名禁军特卫,以及大批战王府的暗卫、侍卫,浩浩荡荡抵达洛王府。 邓风渊很快得到消息,带领整个洛王府的上、下人等,出来接旨。 严公公展开圣旨,高声念“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兹老洛王妃吴氏,为母不仁,扣押已故洛王妃顾氏嫁妆,今太子妃奉顾氏遗命索回,着洛王邓风渊督促吴氏,三日内,如数归还。倘未如数,剥夺吴氏一品王妃之位,收回金册,抄家抵债,倘仍未如数,剥夺洛王爵禄抵债,其余人等,凡用度曾涉及顾氏嫁妆,一律充债,抵做太子妃家奴。钦此!” 整个洛王府的上、下人等,听完旨意,都惊骇不已。 老洛王妃吴氏直接吐血晕倒。 邓风渊贵妾小吴氏晕倒。 邓风渊身形摇摇欲坠。 朱云朵和阮氏,把头都要低垂到膝盖上去了,根本不敢看楚娇娆。 皇命难违。 这些个曾经在邓嫣面前,要么猖獗,要么猖狂,要么狠辣,要么阴毒,要么麻木的家伙,现在,都学会知道怕惧了。 萧誉成—不,父皇这道圣旨,实在是下的太妙,真让人倍感亲切。 楚娇娆心情非常好。 她从医疗系统中,拿出一根银针,上前几步,走到吴氏跟前,对着吴氏的脑门心,就扎了下去。 深达一寸。 下一刻,本已处于晕迷之中的吴氏,“啊”的长声惨叫着,缓缓睁开了眼。 不过,在看清身前蹲着的楚娇娆时,她立刻又飞快闭上了眼。 这分明是想装晕,以便暂时逃避,眼下需要面对的、归还顾氏嫁妆的局面。 楚娇娆自然不能给吴氏这种机会。 她可没忘记,顾氏曾经跟邓嫣讲述过的,吴氏搓磨顾氏的种种事迹。 比如,说话。 顾氏说话声音稍大,吴氏会说被吓到;说话声音稍小,吴氏会说欺负她耳背;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吴氏又会说语气不敬。 总之,不论怎么做,吴氏都有理由归咎到不孝,然后让顾氏跪祠堂半天或者一天。 她也没忘记,邓嫣这两年在洛王府呆着的时候,每次在吴氏面前,遭遇的、跟顾氏同样的经历。 现在,吴氏落到了她的手里,她自然要让吴氏也品尝、品尝,被搓磨的滋味。 她飞快拔出银针,对着吴氏的脑门心,准备再次扎下去,扎更狠一点。 这样,吴氏受不住痛,自然也就不敢装晕。 邓风渊本来正因为看到,吴氏与小吴氏都晕倒了,在吩咐下人,去请郎中过来诊治。 听到吴氏的惨叫,转头看到楚娇娆,正拿着根长长的银针,准备朝吴氏的脑门心扎下去,他吓了一大跳,高声怒吼“住手!娟儿,你是想要你祖母的命吗?” 呵,渣爹对吴氏的孝心,倒是一直挺不错的。 但吴氏不是什么好东西,渣爹越有孝心,就越是在助纣为虐。 比如,顾氏当年因说话而动辄被吴氏搓磨,一开始受不了,告诉邓风渊。 邓风渊便劝导顾氏,吴氏当年生他时,是难产,严重影响身体,月子都没有坐好,落下许多后遗症,胆子小,耳背,敏感多疑,让顾氏看在他面子上,多自省,对吴氏多宽容,多体谅,多忍让。 下回再遇上顾氏被吴氏搓磨,邓风渊换汤不药,还会是同样的调调,从来不曾为顾氏出过一次头。 也就是顾氏傻,念在已经有了两个孩子,邓风渊那时对她尚算有情,彼此夫妻生活比较和谐,他暂时信守承诺,没有纳妾,顾氏甘愿受吴氏搓磨。 换上是她,碰上这种光顾着体谅渣娘,完全不在乎妻子所承受的、搓磨的渣男,就算是为了孩子不和离,至少也要想办法,反搓磨他们母子俩回去! 她转过头,故意佯装无辜“父王,您老糊涂了吧?祖母手里还拿着我母亲的嫁妆呢!我如果要了她的命,还怎么拿回我母亲的嫁妆?我这是在用针灸之术,救她醒来!” 邓风渊不信“你又不是朗中,懂什么针灸之术?” 萧肃一直在盯着楚娇娆的动静,这时毫不犹豫站出来,替楚娇娆作证“洛王,本王五皇嫂会医术,懂针灸之术,本王今日亲眼见过她,用救老洛王妃的方法,救醒一位姑娘。” 记起他当时因为不信,还被邓氏给扎了一针,他又说“本王当时不信,被五皇嫂扎了一针,才认识到效果确实很好。你既然也不信,便让本王五皇嫂也扎你一针,确认一下效果吧!” 邓风渊看萧肃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迟疑一下,吩咐楚娇娆“娟儿,既然如此,你也先给为父扎一针,试试效果,再继续给你祖母扎针!” 楚娇娆没意见。 甚至还赞许的悄悄看了萧肃一眼。 这渣男,自己掉过的坑,为了帮她作证,居然劝的别人,愿意主动掉一回,也是本事。 她举起银针,麻利扎在邓风渊脑门心,深达逾半寸。 第二十章 当着他的面,还敢撒谎 楚娇娆扎邓风渊这一针,跟先前扎萧肃那一针不同,特意扎深了一些。 邓风渊疼的有些受不了,准备痛呼出声。 听了萧肃的询问,他怀疑萧肃是因为武功高强,体质好,不怎么怕疼;而他不会武功,对于疼痛的承受能力,跟萧肃不一样,才会这么疼。 他要面子,咬牙忍住疼痛,迅速感受了一下,整个头部,除了脑门心疼痛之外,其它的感觉。 很快他便发现,他的精神,确实提振了一些,对于周围的动静,似乎比平时听的更清楚了。 跟先前的萧肃一样,他不知道任何人脑门心,被针这么扎一下,都会引起身体的应激反应,导致整个人的精神,暂时性提振不少。 他有些高兴地点了点头“本王的精神,确实提振了一些。” 楚娇娆非常清楚,扎邓风渊的一针,有多疼。 见他口是心非,她心里冷笑,面上一本正经“父王,其实我的扎针手法很好,扎人根本不怎么疼。祖母刚才大叫,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晕迷中被针扎,受惊了。” 邓风渊不信。 他很想告诉楚骄娆,他则才就疼的差点忍不住,要痛呼出声了。 他母亲应该比他更怕疼,自然会忍不住痛呼。 不过,为了面子,他说出口的却是“你祖母胆子小,确实容易受惊,你母亲从前说话声音稍大,她都会被吓到。” 楚娇娆趁机附和“是呀,我还记得,除此之外,祖母耳背,我母亲说话声音稍小,祖母会听不见;祖母敏感多疑,我母亲说话声音不大不小,祖母会听出语气不敬。” 她说的都是事实,邓风渊没有多想,只是下意识替吴氏解释“你祖母生我时,是难产,严重影响身体,月子都没有坐好,才会落下这么多的后遗症,这么多年来,真是难为她了。” 楚娇娆就等着他这么解释,嗤笑“父王,你是不是傻?祖母的身体,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差,她还怎么可能拥有,再次生育的能力?她再次生育的二叔、三叔、四姑、五叔他们,又怎么可能是康健的?” 是呀! 从前,邓风渊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稍想一下,便觉察出了不对劲。 他不由蹙眉母亲该不会,一直在把他,当傻子哄骗吧? 楚娇娆见他蹙眉,再接再励“七年前,你遭逢劫匪,被索要五十万两白银。祖母说你必死无疑,不肯出一文钱,母亲便要求从她自己嫁妆里,拿银子救你,祖母仍不肯。后来,母亲求了族长出面,祖母才同意的。” 邓风渊十分震惊“关于你祖母不肯出钱的事,以及你母亲求族长出面的事,你母亲从未告诉我!” “在你眼里,祖母只是爱耍小性子,骨子里一直是极好的人,你又事母至孝,就算母亲当时告诉你这些真相,你会信么?” 是呀,他自然是不会信的。 要不是听朱云朵亲口说,他的母亲和他的三表妹,曾经在两年前,设计杀死女娟儿,就是到现在,他也不会相信,他的母亲,会存在如此恶毒的一面。 想到这里,他的神色渐渐显的、有些无奈和黯然。 楚娇娆见状,不再多说。 邓风渊这种渣爹,天生愚孝,要让他转变观念,拎得清,殊为不易。 她刚才愿意跟他说这么多,是因为她现在身为太子妃,又生下了皇孙、皇太孙,已经是骑虎难下,必须德能配位,才能少些人质疑或诟病。 父皇子嗣众多,除了对皇位志在必得的萧昭,难保还有其他人,也在觊觎皇位。 暗中,肯定会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随时等着挑她的错,借机滋事。 她需要让身边的萧肃、严公公,以及暗中的那些眼睛,都知道,她的祖母有多坏,父王有多渣。 只有这样,以后她报复她的祖母、和她的父王时,才能名正言顺。 她抬起手,十分淡定地拔出、邓风渊脑门心的银针,不等邓风渊反应过来,便朝吴氏的脑门心,再次扎下去,深逾没顶。 这样的深度,将会让吴氏刺痛无比,至少一个时辰以内,再也无法装晕。 还会留下很严重的刺痛后遗症。 以后只要碰上、天气出现明显变化,就会像膝关节炎一样,时常反复发作。 下一刻,吴氏便疼的双眼流泪,爆发出“啊……”的一声,长长的惨呼。 严公公从刚才楚娇娆与邓风渊的对话中,已经听出吴氏是什么人。 他根本不相信 ,吴氏是真的头疼,立即沉下脸,大声喝斥“吴氏,闭嘴!不许再装模作样痛呼!否则,洒家现在就让人,收了你的金册!” 吴氏吓一大跳。 收了金册,她就没有了正一品王妃的品阶,成为平民百姓。 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刚才装晕的这段时间,她其实已经想好对策。 只是这个对策,需要跟邓风渊串口供。 她本来是打算持续装晕,拖到楚娇娇等不下去,暂时先带人离开,她再趁机跟邓风渊对好口供,应付楚娇娆。 既然现在装晕装不下去,严公公又不许她呼痛,她只能忍着疼痛,先唱独角戏“公公,老身冤枉!顾氏的嫁妆,一直是由她自己在打理,老身从未找她索要嫁妆打理,更未扣押!” 反正当初她让顾氏,将嫁妆交给她打理时,是直接要走,并未留下任何书面证据。 顾氏人都已经死了两年,死无对证。 只要她抵死不认,把所有她拥有的、和用过的、顾氏嫁妆上的东西,都说成是顾氏送给她的,谁又能拿她怎样? 楚娇娆早料到,吴氏不会轻易承认,扣押了顾氏的嫁妆。 她从头上一根不起眼的机关银钗里,取出一张纸,交给严公公“公公,这是十五年前,我母亲数次找我祖母、索回嫁妆未果后,我父王给她写的、证实嫁妆是在我祖母手里的书证。” 顾氏虽傻,但君子顾本的道理,她还是深知的。 她的底线,从来不容践踏。 否则,她也不至于为了邓风渊和邓娟、邓嫣,在吴氏面前,忍辱负重十几年,一朝邓风渊背信弃义,纳了贵妾,还能果断带着邓娟、好嫣,回江南顾家了。 这书证上,不但清清楚楚讲明白、吴氏要走顾氏嫁妆、不肯还回的原因。 还有邓风渊作的、保证在邓娟、邓嫣成亲时,监督吴氏如数归还嫁妆的承诺。 后面还抄录了嫁妆单子上的,所有重要嫁妆。 末尾有邓风渊的签字、画押,以及加盖的洛王印。 严公公仔细看完,指着书证,问邓风渊“洛王,这是你写的吧?” 邓风渊认真点头。 这书证,是他在顾氏生下邓娟、邓嫣,数次找吴氏索回嫁妆未果后,为了哄住顾氏,不再一直找吴氏,索回嫁妆,特意写的。 在楚娇娆拿出书证时,他就认出来了。 严公公没想到,吴氏在接下皇上的旨意后,当着他的面,还敢撒谎。 他顿时勃然大怒,吩咐左右“来人!看押吴氏,收回吴氏一品王妃的金册,抄家!” 吴氏在邓风渊承认、书证是他写的时,就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第二十一章 啊,他一定是疯了! “母亲!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待您还不够孝顺,不够好么?您怎么忍心诬陷我?”邓风渊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他实在对他的母亲很失望。 娟儿刚才话里话外,一再提醒,他的母亲一直在把他、当傻子哄骗,甚至还根本不在乎他的生死。 他虽然理智上,有几分相信,但是感情上,又有几分不愿意相信。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娟儿说的,都是真的。 吴氏现在最关心的,是保住她一品王妃的金册。 见邓风渊质问她,她根本懒得回答,指着邓风渊,告诉严公公“公公,老身说的,都是真的,顾氏的嫁妆,老身真的不曾索要。倒是老身这个大儿子,并不是什么—” “你们找块布,塞住她的嘴!洒家不想听到她说话!”严公公听不下去,厌恶地看吴氏一眼,吩咐押着她的人。 皇上的旨意中,已经讲明是吴氏为母不仁,扣押顾氏嫁妆。 何况只要是明眼人,到了这个时候,应该都能看的出来,顾氏的嫁妆,必然是真的被吴氏扣押。 吴氏居然还好意思,在在他面前狡辩,真是不知所谓。 邓风渊见吴氏,不仅不回答他的话,还在严公公面前,又一次诬陷他,对吴氏更加失望。 他认真想了想,转过头,问楚娇娆“娟儿,你母亲回江南顾家那一年多里,为父写了五封信给她,她有没有收到?” “没有。”楚娇娆毫无印象。 “那么,你祖母前往江南顾家接你们,一共去了几次?” “祖母从未来过江南顾家,接我们!”楚娇娆听出不对劲,疑惑地看了邓风渊一眼。 邓风渊是因为对吴氏太失望,不再信任吴氏,才会问楚娇娆这些问题。 三年前,他遵母命,前往二舅舅家做客,不慎酒醉误事,与二舅舅的嫡次女—三表妹,有了夫妻之实。 随后母亲做主,将三表妹纳为他的贵妾。 顾氏因此恨他背信弃义,在他与三表妹拜堂那日,带着娟儿、嫣儿,回了江南顾家。 他自知对不起顾氏,本来打算亲自去接顾氏回来。 母亲却说,这事是她一手造成的,顾氏对她心中有气,只有她亲自诚心去接,顾氏才会带着娟儿、嫣儿回来,让他只要写一封信,交给她捎过去,即可。 他觉得母亲所说,极有道理,便按照母亲的决定行事。 此后一年多,母亲每隔一、两个月,便会前往江南顾家一次。 持续去了五次,他的信也捎了五封,顾氏却一直未归。 找母亲询问情况,母亲每次都说,顾氏对她还有心结,要他耐心等待。 却原来,母亲从头至尾,根本没有去接过顾氏,更没有替他捎过信! 他无限懊悔,自己一直以来对母亲的轻信,对顾氏和娟儿、嫣儿的不够上心。 他迫切想要向娟儿,解释清楚这一切。 只是,他准备说时,才发现,他的娟儿不知何时,居然不见了。 “公公,太子妃去哪里了?”他连忙问严公公。 严公公很淡定地摇头“不知道。” 随后又板起脸“洛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与吴氏,有母子沆瀣一气、谋夺太子妃母亲的嫁妆之嫌。在太子妃母亲的嫁妆,被全部找到之前,你必须一直陪在洒家身边,哪里都不可以去。” 刚才洛王低头想心事时,他看到太子妃从战王怀里,抱过两位小皇孙,纵身往后院方向而去。 战王先前在皇上面前,亲口承诺,在禁军的彻查结束前,亲自带领战王自己所有的暗卫、侍卫,保护两位小皇孙。 但战王的暗卫、侍卫,现在正协助他,在抄家。 战王自然是独自一人,紧跟在太子妃身后离开。 洛王不知情,又是个糊涂的,要是去找太子妃,碰见太子妃与战王在一起,肯定会有所误会,还是找借口,把洛王留在他身边为上。 这时,楚娇娆已经快步从前院,纵身掠入后院的牡丹居。 她是因为胀奶了,加上突然记起邓嫣在牡丹居偏房里,藏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刚才才会从萧肃怀里,抱过两小只,离开前院,来了这里。 她熟门熟路地朝着、邓嫣住的偏房走,打算在偏房给两小只喂奶,顺便拿走邓嫣藏的东西。 有几个战王府的侍卫,正在查抄牡丹居。 看到楚娇娆抱着孩子走过来,身后还跟着萧肃,他们还以为两人,是来监督他们差事的 。 其中一个侍卫,主动上前汇报“启禀王爷、太子妃,这个院子,属下等人,目前还正在查抄、主屋的外间和内室,发现的好东西不少,需要再过一会儿,才能全部整理出来。” “行,你们尽管忙吧!我要去那间屋子,呆一会儿。在我出来之前,你们都不要过来打扰,便行了。”楚娇娆指了下邓嫣住的偏房,说完,便继续走过去。 萧肃在邓嫣被萧誉成,赐婚为战王妃时,曾经悄悄来过这里,拿着一份和离书,找邓嫣签字画押。 因为不熟悉洛王府的后院,当时他还是、抓了一个后院的丫头带路,才得已顺利找到邓嫣住的地方。 看到楚娇娆这一路上,不仅十分熟门熟路,就连邓嫣住的偏房,都能直接找到,他感到有些不对劲。 “照太子妃的吩咐做!”他冲侍卫丢下这一句,便马上再次跟上楚娇娆的脚步。 楚娇娆知道他身上担着、保护两小只的责任,没拦着他,直到进入偏房时,才转头告诉他“我进这间屋子,是为了给小一、小二喂奶,你不要跟进来了,就在门外守着吧!” “行!”萧肃俊脸涨红,声音喑哑地答应。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听到邓氏说出,“喂奶”二字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立刻又显现出,先前在御花园小亭子里,他看到正在进食的璨儿,小手搂着的位置,以及露出来的、那一颗红豆大小的珠砂痣! 楚娇娆急着进屋给两小只哺乳,根本没有留意到,他的不对劲,下一刻,便关上房门,上了栓,解开衣带,让两小只欢快享用美食。 很快,两小只那清脆的进食“吧嚓”声,以及从楚娇娆身上传来的,纯净、浓郁中,泛出丝丝清甜气息的奶香,从门缝中,传了出来。 萧肃听着,闻着,原本就已经有些想入非非的心,更加不受控制。 他的脑海中,不停反复显现出,刚才显现过的内容。 甚至他忍不住开始想象,如果自己的大手,搂着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吧嚓”着,该是何等销魂的滋味。 第二十二章 论恶毒,黎婉苏完全不输于黎婉珊 楚娇娆很快喂奶完毕,哄两小只睡下。 她走到梳妆台前,挪开它,从被它遮掩着的、靠墙一面的墙洞中,拿出了一个小木盒。 这个小木盒里,装着一块没有吃完的芙蓉糕,以及一对翡翠玉镯。 它们都是五个多月前,邓嫣被萧肃,当狗豢养在战王府后院时,黎婉苏所赠。 当时,黎婉珊也在。 芙蓉糕本来有一包,共六块。 邓嫣在黎婉珊手里,吃过不少闷亏。 见黎婉苏是跟黎婉珊一起过来的,信不过黎婉苏,在黎婉苏请她吃时芙蓉糕时,摇头不肯吃。 黎婉珊便拿起一块芙蓉糕,强行往邓嫣嘴里塞。 邓嫣更加怀疑,芙蓉糕有问题,咬紧牙关不张嘴,还将黎婉珊手里那块芙蓉糕,撞翻在地。 黎婉珊恼羞成怒,甩了邓嫣一个耳光,让下人帮忙,狠狠捏着邓嫣的颌骨,终于成功强行将芙蓉糕,塞进邓嫣嘴里。 一共塞了五块。 只有被邓嫣撞翻在地的那块,在黎婉苏的劝阻下,没有被黎婉珊塞进邓嫣嘴里。 事后,邓嫣悄悄抠喉咙,做了催吐,还找负责看管她的丫头秋雁,要来一个小木盒,将被撞翻在地的那块芙蓉糕,连同黎婉苏送给她的一对翡翠玉镯,装在一起。 被送回洛王府待嫁时,邓嫣又特意将小木盒带过来,藏在这里,打算等成亲那日,再带在身上,在拜堂成亲时,当众拿出来质疑。 不过,她在成亲前一天晚上,就被朱云朵下迷药,迷晕了,打算落空。 现在,还是得靠楚娇娆,才能弄清楚,翡翠玉镯和芙蓉糕,到底有没有问题了。 楚娇娆从小木盒里,拿出芙蓉糕,又从医疗储备系统中,找出进行食品毒素安全检测的、一应物品,一一摆在梳妆台上。 她戴上手套,取2克样于样品管中,加入20毫或蒸馏水,浸泡15分钟。 待成为了样品处理液,分别取2毫升样品处理液,滴于空白对照管和样品管中。 依次往试管中加入检测液a,400微升,依次往试管中加入检测液b,400微升。 摇匀,静置2分钟,依次倒入比色皿中,上机检测。 检测结果很快出来。 芙蓉糕中分别含有巴豆、牛黄、水牛角、罂粟四样中药。 其中,巴豆、牛黄会导致胎儿畸型。 水牛角会导致胎停。 罂粟会增加流产和胎儿畸形的几率,影响小儿中枢神经系统的发育。 看来,论恶毒,黎婉苏完全不输于黎婉珊,只是远远比黎婉珊,要善于隐藏恶毒的本性罢了。 楚娇娆收起剩下的芙蓉糕,放回小木盒,将小木盒里那对翡翠玉镯,拿了一只出来,仔细观察。 这个翡翠玉镯虽然翠色足,但是光泽感不足,显的有些木讷。 她从战略储备系统中,找出一个小手电筒,对着翡翠玉镯照射。 翡翠玉镯产生的是漫反射,这是强酸泡过的翡翠,才会出现的情况。 她毫不犹豫敲断了翡翠玉镯,再将敲断的一小块敲碎,进行安全检测。 检测结果很快也出来。 翡翠玉镯粉末中,果然含有强酸,还含有微量的重金属汞。 要是长期佩戴这种翡翠玉镯,手腕的皮肤,将会被强酸给严重破坏,汞也会通过被破坏的皮肤,慢慢渗透进入人体,导致胎儿先天畸型。 楚娇娆心有余悸。 她迅速收拾好一切,认真想了想,蹑手蹑脚出了门,示意候在门外的萧肃,跟她走到了不远处的小亭子中。 随后,她转身问萧肃“战王,你为何要对外宣称,我妹妹嫣儿在大婚当日,为博天下人的怜悯,故意安排被马冲撞事件,弄巧成拙,导致一双麒麟子夭折,在你找到她之前,丢下孩子,畏罪潜逃?” 萧肃早在两小只睡下,偏旁里不再传出“吧嚓”声、和奶香时,就已经控制好了心绪,不再对楚娇娆想入非非。 他星目平静地看着楚娇娆“这些都是事实。” “不,这不是事实。嫣儿在大婚当日发生的一切,我都知情。她的一双麒麟子,还是我帮她丢下的。她也不是畏罪潜逃,是我劝她,给你留下退婚血书,带她离开的。”楚娇娆的目光也很平静。 刚才,她在屋里认真想了想的那会儿,已经想好了,邓嫣现在是她的“妹妹”,她身为“姐姐”,理应趁机为真正的邓嫣正名,以慰真正的邓嫣在天之灵。 萧肃先 前就因为楚娇娆,能熟门熟路的、找来邓嫣住的偏房,感到不对劲。 听到她这么说,他震惊不已。 如果邓氏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也就意味着,他的一双麒麟子,邓氏当时是眼睁睁看着邓嫣,分别剖头、剖腹的! 他审视着楚娇娆,目不转睛“邓氏,你作为医者,作为本王两个孩子的姨母,当时看到邓嫣杀害本王两个孩子时,为何不加以阻止?” 楚娇娆摇头“那两个孩子,根本不是被嫣儿杀害的。他们一个脑子长了肿瘤,一个腹部长了肿瘤,身体本就极度虚弱。加上嫣儿生产之前,被马冲撞过,难产,待他们生下来时,早已气绝身亡。” 萧肃微微一怔。 他下意识想到了,两个孩子分别被剖头、剖腹,应该与楚娇娆说的“肿瘤”有关。 楚娇娆见萧肃并没有生气,便继续说“我当时将两个孩子的死因,告诉嫣儿,嫣儿求我帮他们取出肿瘤,让他们清清爽爽上路。我忙完后,嫣儿怕你得知真相难过,便在写给你的退婚血书上,将这事说成替你解决后患。” 原来如此! 难怪国师后来看到,两个孩子的尸体,会跟他说,两个孩子身上的伤口,缝合的手法炉火纯青,应该是经验老道的郎中所为。 他还一度因此怀疑,邓嫣可能跟某个郎中,有所勾结。 这下子,一切都说得通了。 “邓氏,你既然早在大婚那日,便跟邓嫣走在一起,为何直到今天,才带着宓儿、璨儿找本王,进宫认亲?”他有些好奇。 “嫣儿事后心灰意冷,一度轻生。我用逾百日,治好她的嗓子,和她脸上的疮瘢,给她换了一张脸,小心翼翼陪着她。直到昨天,发现她有了喜欢的人,应该不可能再轻生,我才放心。”楚娇娆说的煞有介事。 第二十三章 他这都是为了谁? 萧肃仔细琢磨了下楚娇娆的回答,没有发现其中有任何破绽。 他信以为真,心里有些生气。 邓嫣这个女人,可真是够狠心的。 对他有意时,便图谋他的身子,得到他的人,还想得到他的心! 对他无意时,不仅给他下退婚书,舍弃即将到手的战王妃身份,将一双孩子的尸体,丢给他,时隔百日,居然还喜欢上别的男子! “她现在喜欢的人是谁?”他有些不甘心地问。 楚娇娆摆摆手“这不重要。我们还是来谈谈,你和嫣儿那两个孩子,身上长‘肿瘤’的问题吧。” 她现在根本没有喜欢的人,要是随意杜撰,万一被他追根究底,多麻烦,还是转移话题为上。 萧肃刚才还想到了,两个孩子分别被剖头、剖腹,应该与“肿瘤”有关。 他对此也有些好奇,便顺着楚娇娆的意思问“什么是‘肿瘤’?” “它是人体受到某些因素的影响,导致某个器官或组织,疯狂增殖生长形成的东西,也是一种可怕的疾病。” 说到这里,楚娇娆拿出小木盒,打开了,指着里面的翡翠玉镯,又说“比如这一对翡翠玉镯,里面含有强酸和汞这两种毒物,嫣儿便是戴上它们后,才会中毒,导致两个孩子,一个脑子长了肿瘤,一个腹部长了肿瘤。” 黎婉苏当初赠给邓嫣这一对翡翠玉镯,因为邓嫣足够警惕,算是害人未遂。 但是对付黎婉苏这种恶毒的女人,甩甩锅什么的,不算什么,她可毫无心理障碍。 萧肃从小木盒里,拿出那只完好的翡翠玉镯,仔细看了看,只看出它们的成色有些不对,看不出有毒。 他蹙眉“邓嫣怎么会有、这么一对翡翠玉镯?” “嫣儿说,这是太傅府的黎婉苏,在五个多月前,送给她的,当时,你安排看管她的丫头秋雁,也在场。你要是不信,可以拿着这对翡翠玉镯,去问秋雁,它们是不是黎婉苏送的。”楚娇娆边说,边审视着萧肃。 她知道萧肃,非常信任黎婉苏,才会特意提到秋雁也在场。 她想看看,这个渣男,一旦得知是他的心上人,要了他两个孩子的命,会是什么反应。 萧肃的表情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他与表妹黎婉苏,青梅竹马长大,非常信得过她的为人。 他摇了摇头“邓氏,本王表妹苏苏,生性温柔善良、大方贤淑,绝无可能,做出邓嫣说的这种事情。倒是邓嫣,虽然她是你的妹妹,本王还是要劝你一句她不是什么好人,你别轻信她。” 呵,究竟是谁在轻信谁? 真是个有眼无珠的渣男。 黎婉苏那种无比恶毒的女子,怎配用“温柔善良、大方贤淑”八个字来形容? 楚娇娆本来就不待见萧肃,这下子,更加不待见,狠狠瞪他一眼,掉头就走,懒得再理他。 萧肃见状,意识到她这是生气了,默默跟在她身后。 邓氏要强,性情起伏变化快,今日,他已经发现好几次了,渐渐习惯。 男子汉大丈夫,不必跟这种小女子一般见识。 楚娇娆在前面脚步不停,很快回到偏房门口。 正准备推门进去,萧肃从怀里拿出那一捆、被奶渍濡湿的衣服,飞快塞到她手里。 楚娇娆低头看了一眼,嫌弃这些衣服,贴在萧肃胸口半天,受了污染,随手扔在地上。 “你为什么要扔掉它们?”萧肃立刻板起脸。 邓氏居然如此不珍惜这些衣服,他心里有些堵的慌。 亏他从兰芳斋到这里,将它们塞在胸口,小心翼翼护了一路。 好几次还差点被人发现,毁了名声。 他这都是为了谁? 楚娇娆现在心里有气,仍然懒得理他,没回答他的话,自顾自推开门,转身便准备关门。 萧肃不服气,拦住楚娇娆的动作,指着地上的衣服,执拗地问“你为什么要扔掉它们?” 还问,真是不识趣! 要不是因为知道,皇祖父赐予她的四个禁军特卫,为了保护她,现在一定偷偷在某个暗处,盯着她,她需要保持,必要的太子妃形象和风度,现在,她非得跟萧肃这渣男,打一架不可! “脏了!不想要了!不行吗!”瞪他,一脸没好气。 原来是因为嫌弃这些衣服脏了,才扔,而不是因为跟他赌气,才扔。 萧肃脸海里立刻浮现出,先前在兰芳斋,楚娇娆也是将这些衣服,扔在 脚下的一幕。 他心里反而没那么堵了。 只是,又有些不解“邓氏,你身为贵女,难道忘了,女子穿在里面的衣服,事关名节,不能轻易示人,更不能轻易乱扔,否则,一旦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后果不堪设想?” 是哦! 她倒是把这个时代的、这个破规矩给忘了! 楚娇娆立即反应过来。 旋即又想到,照这么看,萧肃先前将地上这些、被奶渍濡湿的衣服,藏在胸口,应该是在帮她,守着破规矩,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于是,理亏的她,开始变的色厉内荏“没听说过一孕傻三年吗?我还在孕后糊涂期,当然容易健忘!” 说完,低头捡起衣服,又准备关门。 她可没忘记,在兰芳斋时,萧肃看到她这些被奶渍濡湿的衣服,涨红了脸的样子。 还有他现在看她的眼神,感觉怪怪的,像是对她有什么暧昧心思,她非常不习惯。 萧肃见他又要关门,继续拦着“什么是‘一孕傻三年’?”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句话,颇是好奇。 “很多女子在怀孕和哺乳期,都会产生记忆力变差、注意力不容易集中、反应慢半拍等变化,大约需要三年,才会结束这种变化。你要是不信,可以找个妇科的郎中或太医,问一问。”楚娇娆努力耐着性子回答。 她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尽管脑子里有着邓嫣的全部记忆,但属于现代的潜意识,难免会让她偶尔不自觉出现,属于现代才有的行为和语言。 用“一孕傻三年”这个借口,正好可以掩饰这种破绽。 而三年后,相信她已经能完全适应这个时代,属于现代才有的,行为和语言上的潜意识,自然也就会消失的差不多了。 萧肃现在已经完全相信,楚娇娆是一个医者,并没有怀疑楚娇娆的回答。 他倒是从楚娇娆的回答中,听出楚娇娆有些担心,他会不相信她。 不知为何,他心里竟有些窃喜。 这应该是她,在乎他的一种表现吧? 下一刻,他突然又有些困惑他为什么要因为她在乎他,而窃喜呢? 第二十四章 这时候知道小心谨慎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两小只睡醒。 楚娇娆给他们把尿,换纸尿裤,喂奶,忙的不可开交。 萧肃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两小只,那清脆的进食“吧嚓”声,闻着从门缝传出来的,纯净、浓郁中,泛出丝丝清甜气息的奶香,心又不受控制了,俊脸涨红,身体也开始渐渐起了反应。 孟多突然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主子,严公公让属下过来,通知你和太子妃,前往前院,清点查抄出来的东西。” “行,本王知道了。”萧肃飞快侧身,面向偏房,头也不回地答。 孟多比较警觉,他不想让孟多发现,他的身体有不对劲的地方,说完,他还特意用力拢了下,身上的狐裘披风。 孟多本来急于过来传通知,并没有仔细打量萧肃,不知道萧肃身体有不对劲的地方。 见萧肃这副样子,他反而好奇了,大步走到萧肃跟前“主子,你是不是有些冷?” “没有。” “脸都冻的通红了,你还想骗属下!”孟多不信,说着,就开始脱身上的棉袍。 嘴里还絮絮叨叨“属下早就说过了,你这种狐裘披风,是敞开着的,防寒作用,远不如属下身上这种厚棉袍!” 他的动作快,萧肃还来不及阻止,他已经把棉袍给脱下了,伸手来解萧肃的狐裘披风。 萧肃被他这么一通打扰,根本无法继续想入非非,身体起的反应,一下子回归正常。 萧肃有些怅然若失,还有些恼孟多的自以为是。 他俊脸一沉,拦住孟多的动作“住手!不要碰本王的披风!” 先前在皇宫,二皇兄扒他这件狐裘披风,邓氏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二皇兄是断袖。 现在,孟多居然要动手解开、他这件狐裘披风,还要跟他换衣服。 邓氏在屋里听到,只怕会将孟多,也当成断袖。 他得跟孟多保持距离,免得邓氏因为孟多,对他有了不好的误会。 孟多身为萧肃的贴身侍卫,很清楚,萧肃为了面子,有时候会硬撑。 他自觉是为了萧肃好,没有听萧肃的,壮着胆子反驳“主子,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一回,你就不要再这么别扭了!” 说完,他继续伸手,企图强行解开萧肃的狐裘披风。 屋里,正在给两小只哺乳的楚娇娆,听到了萧肃与孟多的对话。 她可没有忘记,邓嫣被萧肃,当狗豢养在战王府的九个月中,孟多曾经对邓嫣的所作所为。 像一些小儿科的冷嘲热讽,还是轻的。 最重要的是,黎婉珊每次不怀好意探望邓嫣,不仅都是由孟多陪过来,孟多还会将负责看管邓嫣的秋雁支开,在有利于黎婉珊对邓嫣碰瓷时,及时叫来萧肃,让萧肃误会邓嫣,责罚邓嫣。 现在,逮着了合适的机会,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孟多。 她故意大声嗤笑“呵!难怪先前在皇宫,二皇兄会跟某些人拉拉扯扯的,原来不止是二皇兄有问题,某些人和他身边的侍卫,早就有了问题!” 果然,邓氏因为孟多,将他给误会成了断袖! 萧肃正在制止孟多、强行要解开狐裘披风的动作,听到楚娇娆的话,顿时着急了,冷下脸吩咐“孟多,你一再不听本王吩咐,以下犯上,不必再呆在本王身边,即刻启程,前往冀州!” 冀州是萧肃的封地,地处梁辽两国交界的边境,距离京城,十分遥远。 孟多非常清楚,大惊失色。 他有心上人了。 不是别人,就是他主子心上人黎大姑娘—黎婉苏身边的大丫头春华。 他们都商量好了,这个月底,将由他开口,请主子代他出面,找黎姑娘求娶春华。 这要是去了冀州,他就没有机会求娶春华了。 都怪太子妃,不怀好意,突然嘲笑主子和他,什么“早就有了问题!”害的主子与他离心,要这么罚他。 他恼羞成怒,愤然朝门上踹了一脚。 那门根本不经踹,下一刻,便轰然倒塌。 “呜哇……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正在进食的两小只,同时被惊吓到了,又同时在爆发出、惊天动地大哭大叫时,不小心被奶水给呛着了,咳个不停。 萧肃听着动静,吓一大跳,立即不管不顾地冲到楚娇娆身边。 楚娇娆耳力好,孟多抬脚踹门的那一刻,她听到了风声,已经及时扭转身,背着门口方向,并没有让孟多和其他人,看见她给两小只喂奶的模样。 只 是,她怀中的两小只,都有点调皮,在进食时,居然悄悄用小手,将她给他们戴的耳塞,给撸了下来。 刚才他们大哭大叫,她意识到不对劲,低头查看,才发现这事。 她的心情极度不好。 这次的惊吓,实在太大,两小只呛奶的情况很严重,脸色都变紫了。 见萧肃冲到身边,她顾不得整理好衣服,便马上将状态稍好一些的小一,递到萧肃手里。 随后冷声吩咐“坐下!学我的样子,将小一俯卧在你的大腿上,然后,用力拍打他的背部,直到他得以咳出,呛入气管中的奶。” 吩咐的同时,她将状态稍差一点的小二,俯卧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拍打背部。 萧肃在看到两小只,都脸色发紫的一刻,大恸,眼圈都红了。 他接过小一,俯卧在大腿上后,有些害怕用力拍打小一背部,会拍伤小一,下手比楚娇娆要轻。 结果,小二只是被楚娇娆拍打背部四下,便顺利咳出,呛入气管中的奶。 小一却是被他给拍打背部七、八下,才顺利咳出,呛入气管中的奶。 楚娇娆很是嫌弃地瞪他“这时候知道小心谨慎了?要不是你刚才纵容着、你那个该死的侍卫,犯上作乱,小一、小二他们,哪里会受这种罪?” 萧肃默然。 孟多父亲忠心于他,为他挡过两次致命的袭击,要不是因为有孟多父亲,他现在早已不在人世。 他一直感念孟多父亲的救命之恩,对孟多,比一般手下,要多出几分包容。 没想到,就是这几分包容,居然把孟多的胆子给养肥,刚才差点被孟多害死宓儿、璨儿,这是他的错。 邓氏生气,误会他,他完全可以理解。 他心有余悸的认真盯着,小一和小二那两张,都还有点发紫的脸,看了又看后,有些担心地问“邓氏—” “没规矩!叫本宫五皇嫂!以后不要再邓氏、邓氏的乱叫!”楚娇娆马上板起脸。 她先前是念在,萧肃今日一直护着她和两小只,才没有跟他计较称呼问题。 刚才,两小只差点送命的事,已经让她对他,失去了不计较的耐心。 第二十五章 朱笔标注的,一件也没找出来! “大致没事了。不过,还需要再观察几天,才能确定,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楚娇娆神情稍缓。 他毕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他关心两小只的时候,她还是要给他点面子的。 萧肃却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呛奶居然还能有后遗症。 心里对孟多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他郑重告诉楚娇娆“五皇嫂,今日之事,孟多责无旁贷,你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本王绝不干涉!” “好!”楚娇娆要的就是这句话。 她站起身,将小二塞到萧肃的怀里,朝着门口的孟多,走了过去。 门口的孟多,现在其实有点惨。 萧宣赠与楚娇娆的四名禁军特卫,在刚才萧肃冲进屋子的那一刻,突然同时出现在门口。 他们以孟多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一个挥剑,齐膝斩断孟多踹门的右腿;两个拿出绳子,把孟多五花大绑,强行摁倒在地;剩下一个,将孟多的嘴脸紧紧贴在地面上。 孟多十分惶恐,几次因为听到,萧肃与楚娇娆的对话,想抬头替他自己分辩几句,都未能成功。 当楚娇娆走到他跟前时,他激动极了,呼吸十分粗重,头再一次,不老实的企图抬起来。 他刚才差点吓死皇孙,这可是死罪! 他必须把握机会,在太子妃面前,替他自己分辩几句,否则,他就必死无疑了。 楚娇娆听着孟多的粗重呼吸声,低头扫他一眼,看出他的意图,不由冷笑“呵,孟多,你是不是想说,你是不小心,才踹到门的,你踹门的那一脚,根本没用什么力,是门不行?” “恩(嗯)!恩(嗯)!恩(嗯)!”孟多用力从嗓子眼里,迸出含糊不清的应答声。 他做梦也没想到,太子妃居然如此清楚,他想说什么。 这简直比太傅府的黎大姑娘,还要聪明几分。 这么聪明的太子妃,他不该因为她是邓嫣的姐姐,而小觑她,以为她也软弱可欺。 他现在无比后悔,朝门上踹那一脚。 楚娇娆从孟多的应答声中,听出他根本就是个不知悔改的东西。 她转头问四名禁军特卫“孟多刚才差点吓死皇孙,按律,请问应该定什么罪?” “死罪。”四名禁军特卫异口同声回答。 楚娇娆有底了。 她从医疗系统中,拿出十九根银针,扎在孟多头上。 很快,孟多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过,并没有死,只是传来的呼吸声有些乱。 楚娇娆摆摆手,让禁锢着他的三个禁军特卫,放开了他,然后,开始动手慢慢拔银针。 拔出第一根银针时,孟多的手指开始动弹。 拔出第二根银针时,孟多的脚趾开始动弹。 拔出第三根银针时,孟多耳朵动了动。 十九根银针都拔完后,孟多睁开双眼,缓缓爬起来。 他双手左右摸索着,慢慢跳到附近墙角,仰起脖子,张大嘴巴,舌头在里面动来动去,像是在大声说话,只是,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久,突然圆瞪双眼,伸手不停地揉嗓子。 一个禁军特卫看着有趣,指着他,问楚娇娆“主子,孟多现在这样子,究竟是又瞎、又哑,还是又瞎、又哑、又聋?” “是又瞎、又哑、又聋,且武功尽废。”楚娇娆故意说。 说完,还故意看了一眼萧肃。 其实她没有让孟多变聋。 孟多不识字,就算能听见,也只有她和孟多自己知道,别人是发现不了的。 她留着孟多的听觉,是为了让孟多充分感受,当那些他从前像条狗一样巴结的,诸如黎婉珊之类的人,在以为他已经彻底成了一个废人时,会怎么说他,怎么待他。 只有这样,邓嫣呆在战王府那九个月里,从黎婉珊之类的人那里,获得的痛苦和折辱,他才能真切体验到。 萧肃注意到了,楚娇娆看她的那一眼,心里暗暗震惊。 邓氏明明既没有下毒,也没有拿针刺瞎孟多的双眼、拿刀割了孟多的舌头,斩断孟多的手筋、脚筋,仅仅只是将十九根小银针,扎在孟多的头上,居然就使孟多成为了瞎子、哑巴、聋子,而且还武功尽废。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识过的针灸之术,好厉害! 而这样的针灸之术,邓氏居然只用了两年,就学会了。 邓氏,好厉害! 不愧是能让他五皇兄,在深爱苏苏的同时,仍然打算负责的女子。 也不愧是能让他只是认识一天,便暗暗在乎的女子。 他抱着两小只,走到楚娇娆身边,好奇地问“五皇嫂,你用针灸之术,造成的这种瞎、哑、聋、和武功尽废,能不能再用针灸术,恢复过来?” “能,但是非常费劲。除非对方能努力将功补过,否则,我不会考虑出手。”楚娇娆很淡然。 她今日拿出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孟多,原本也是有震慑萧肃、以及他所有暗卫与侍卫的目的。 毕竟他们这些人,虽然暂时都有保护两小只的责任,但是跟皇祖父赠与她的四名禁军特卫,不一样,并不效忠于她。 她只有震慑住了他们,他们才能尽好、他们应该为两小只尽到的保护责任。 随后,她不再停留,纵身掠向前院。 从孟多过来传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她不能再让严公公多等,否则,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洛王府前院。 院子中间,堆满了从洛王府里,查抄出来的东西。 严公公正拿着楚娇娆,先前交给他的书证,与邓风渊面面相觑。 见楚娇娆过来了,严公公立即指着书证后面抄录的、顾氏嫁妆单子上的、所有重要嫁妆的那部分内容,一脸悲愤地告诉楚娇娆“太子妃,这上面的一百三十余件重要嫁妆,洒家刚才跟你父王找遍了,只找出二十多件!” 旋即,又特别强调了一句“朱笔标注的,一件也没找出来!” 难怪这么悲愤。 这意味着,他根本无法向父皇交差。 不过,出现这种情况,其实很正常。 要是这么容易找到这些重要嫁妆,她也就不会舍得,主动拿出其中一半,捐给国库了。 楚娇娆微笑着劝慰严公公“没关系,严公公。我最近见到过我妹妹嫣儿,据她说,我祖母去年的五十寿宴上,她见过我二婶、三婶、四姑、五婶她们,发现她们身上戴的首饰,有不少是我母亲的重要嫁妆。” 严公公马上明白了,楚娇娆的言下之意。 只是,据他所知,早在十七年前,吴氏便已经做主,让洛王与他的几个兄弟,分了家。 吴氏现在根本不承认,顾氏的嫁妆,是在她手里。 要是太子妃的二婶、三婶、四姑、五婶等人,早已与吴氏串通好了,到时一口咬定,她们那些,本该属于顾氏嫁妆的首饰,是顾氏送给她们的。 他和太子妃,就没有理由追回它们。 第二十六章 太子妃这连环计,甚好! 楚娇娆故意将脸上的微笑变成苦笑“我没有办法,不过,有一些不成熟的建议。要是公公有兴趣了解的话,我可以私下单独跟你说说。” 严公公会意,立即带着楚娇娆,走向逾百米远处的主屋正厅。 萧肃见状,毫不犹豫跟上。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出来,楚娇娆行事,很有章法,对楚娇娆的“不成熟的建议”,颇是好奇。 楚娇娆听到他跟过来的动静,停下脚步,转身冲他摆手“战王,你在皇上面前,承诺的是保护小一、小二,不是我。现在,小一、小二已经在你怀里了,你不必再跟着我。” 萧肃一脸义正辞严“宓儿、璨儿还小,离不开母亲。本王跟着你,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这话在理。 不过,楚娇娆要跟严公公借一步说的、“不成熟的建议”中,需要用到一些不光明的手段。 她不想让萧肃知道这些,面上没有反驳,手里却不含糊,从医疗系统中,取出一根银针,飞快扎向萧肃腹部一处要穴。 萧肃完全没有防备楚娇娆,即刻被扎中,双腿无法动弹。 他大吃一惊“五皇嫂,你这是干什么?” 被她偷袭了,居然只是吃惊,没有生气? 楚娇娆很意外,一本正经逗他“惩罚你呀!这么明显的目的,你居然看不出来?” 萧肃看楚娇娆的神色,一本正经,便信以为真。 他微蹙眉,抿着唇,怀疑自己刚才哪里做错了,才会被楚娇娆惩罚,暗暗在心里,认真反思自己刚才的一言一行。 楚娇娆见萧肃,看起来像是相信了她的话,居然还认真反思上了,更加意外。 不过,正事要紧。 她懒得多想,回转身,跟着正在不远处、等着她的严公公,一起走到了主屋正厅。 这是邓风渊平时在前院,接见客人的地方。 这个位置,既能清楚看到前面的萧肃,以及更前面的邓风渊、吴氏等人的动静,又不会让他们听到,她和严公公的对话,挺好的。 楚娇娆很满意,压低嗓音,将自己在祥和殿时,就已经想好的、顺利要回顾氏嫁妆的具体办法,细细跟严公公说了一遍。 严公公仔细听完,目光大亮,冲楚娇娆竖起大姆指“太子妃这连环计,甚好!洒家这就回宫,恳请皇上,配合你的办法行事!” “好的。”楚娇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想到的办法,前期的实施,并不难,难的是后期的配合。 只要严公公能说服皇上,配合她的办法行事,不出三日,顾氏的嫁妆,基本上便能到手。 待严公公走后,楚娇娆返回到萧肃跟前,拔掉了,扎在他腹部那处要穴上的银针。 下一刻,萧肃便发现,他原本变得无法动弹的双腿,已经恢复正常。 他暗暗长吁了一口气。 自从见识过,邓氏对付顾顺、对付萧显、以及对付孟多的手段。 他一点也不想被邓氏,当作对手或者敌人。 何况他内心里,还开始莫名在乎邓氏。 他佯装镇定的微微抻了下腿,然后,微有几分委屈地告诉楚娇娆“五皇嫂,本王刚才仔细回想,并没发现,本王刚才打算跟着你,有什么不对。” 这意思,就是她刚才,不该惩罚他了。 楚娇娆早有准备,故作不悦“我从不无的放矢!我做出的决定,自然有我的道理。这么点小事,你居然想了这么久,还没有想明白,那就继续想吧!” 说完,她大步走向前面那些,从洛王府里,查抄出来的东西。 严公公先前已经凭书证,把那些东西里面,来自顾氏嫁妆中的重要东西,给挑了出来。 她手里的顾氏嫁妆单子,将顾氏嫁妆中的重要、不重要东西,都记载了,应该还能挑出来不少东西。 至于那些不属于顾氏嫁妆中的东西,她打算安排人,将它们交给京兆尹。 然后,由京兆尹出面,在三天内,让人将它们,全部公开廉价出售,迅速换成银子。 邓风渊在楚娇娆拿着顾氏嫁妆单子,挑东西的时候,很快凑到了楚娇娆跟前“娟儿,你祖母、你吴姨娘、你表姐朱云朵他们,都已经跪了逾一个时辰,你看,能不能让他们都站起来?” 先前严公公宣读完圣旨以后,根本就没有让、任何一个跪下接旨的人,起身。 直到现在,除了他,整个洛王府的其他人,都还是跪着的。 他知 道严公公是大内总管,深得皇上的信任,严公公的意思,代表的是皇上的意思。 先前严公公在的时候,他还看出来,严公公一直在为、吴氏不承认扣押顾氏的嫁妆,而生气。 于是,便不敢在严公公面前,给其他人求情。 现在,严公公不在了,这里的事,是由娟儿做主。 娟儿虽然已经与他三年不见,今日见到,对待他的态度,谈不上好,但起码还是,一口一个“父王”的叫着他,看起来颇尊重他的。 这点小事,他相信娟儿不会拒绝他。 楚娇娆正忙着挑东西呢。 她听了邓风渊说的话,她脸色微沉。 吴氏不仅扣押顾氏的嫁妆,还搓磨顾氏十几年。 吴姨娘—小吴氏,是邓风渊背信弃义的罪魁祸首之一。 朱云朵更是伙同其爹娘,先后害死了邓娟、邓嫣姐妹。 先前,父皇让严公公,给邓风渊传的旨意中,只要吴氏不能如数、交出顾氏的嫁妆,除吴氏与邓风渊之外的、洛王府其余人等,凡用度曾涉及顾氏嫁妆,一律充债,抵做她的家奴。 她考虑到,对付家奴,她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才会直到现在,也没有特意出手,对付吴氏、吴姨娘等人。 邓风渊这个渣爹,居然为了她们,找她求情,真是可笑。 “父王,奉旨行事的是严公公,这事我做不了主,你等严公公回来了,问严公公吧。”楚娇娆故意踢皮球。 邓风渊名义上是她的父亲,表面上,待她谈不上不好。 当着萧肃,和萧肃所有暗卫、侍卫的面,她自然得给邓风渊,留一点脸面,不直接拒绝。 邓风渊有些失望。 他没想到,楚娇娆会这么说。 不过,楚娇娆说的在理,他不便直接反驳,只能委婉劝说“娟儿,皇上的旨意,是为了你。这事你要是做主,严公公肯定不会反对。” 指着吴氏、小吴氏,又说“你祖母膝盖不好,不能久跪。你姨娘有四个月身孕了,更是不能久跪。” 好啊,可真是一个大孝子!大孝夫! 楚娇娆可没有忘记,邓风渊这个渣爹,这两年因为轻信朱云朵一家人,是怎么对待邓嫣的。 她忍不住冷笑“呵,父王,我从来不妄揣圣意。我也不会怀疑,你这样执意教唆我,违抗圣意的目的,是不是为了,让我这个、才被皇上赐封的太子妃,被废。” 随即话锋一转“嫣儿前些天告诉我,她回府的这两年,你不仅由着朱云朵,将她牢牢控制,动辄打骂,生不如死,还在去年冬天,要将她嫁给一个粗鄙的聋哑武夫。” 说到这里,她指了指、这时已经又跟在她身后的萧肃“去年腊月,嫣儿给战王下药,最重要的目的,其实不是嫁给战王,而是为了借这个机会,不必再嫁给那个粗鄙的聋哑武夫。” 第二十七章 不仅是要渣到死,还是要渣出屎 邓风渊惊呆了。 他并没有教唆娟儿,违抗圣意的意思,他刚才根本没想到这么多。 他也不知道,嫣儿给战王下药,主要是为了,不必再嫁给他安排的、粗鄙的聋哑武夫。 当初,他是听信了朱云朵的话,觉得嫣儿性情大变,满口谎言,加上又是哑巴,脸上长满疮瘢,正经人家,不可能看得上嫣儿。 而那个粗鄙的聋哑武夫,是朱云朵母亲阮氏的娘家侄子,叫阮尚善,目前在京城威武镖局里,做镖师。 听说是个老实的,加上又算是沾亲带故,他想着,嫣儿要是嫁过去,起码不会受欺负,才会决定将嫣儿,嫁给那个粗鄙的聋哑武夫。 他有些艰难地解释“娟儿—” “父王!不必多说!”楚娇娆根本不会,再给他多废话的机会。 她现在虽然占据道义制高点,但是,这个时代,远比现代,要重视孝道,轻视晚辈们在这孝道背后,所承受的一切。 她努力作出一副无比委屈、绝望的样子,痛斥他“你实在太不仁、不义、不慈了!早在你纵容祖母,恣意搓磨我母亲,扣押我母亲嫁妆的时候;以及你背叛对我母亲的承诺,纳贵妾的时候;要将嫣儿嫁给粗鄙的聋哑武夫时候,我就应该想到这些的!” 随即又作出一副狠下决心的样子“父王,我不仅是你的女儿,还是皇家妇。你这样不仁、不义、不慈的人,不配做太子的岳父,做小一、小二的外祖父。待我拿回我母亲的嫁妆,便会恳请族长做主,与你断绝父女关系!” 邓风渊吓坏了,眼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要是娟儿真与他断绝父女关系,他还有何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 他们整个邓氏一族,从祖上到现在,除娟儿之外,还从来没有出过,其他的太子妃。 皇上现在还已经将娟儿的长子,赐封为皇太孙。 这意味着,娟儿以后必定会是皇后、太后。 而他,以后除了必定会是国公,还会是一个皇帝的外祖父。 这对于他,对于整个邓氏一族,将是何等的无上殊荣! 无论是母亲,还是吴姨娘、吴姨娘腹中的孩子,相对于他和整个邓氏一族来说,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他权衡利弊一番,迅速有了决定。 努力挤出一脸慈父笑“娟儿,你刚才这一大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为父直到现在,才发现,从前受你祖母、你吴姨娘、以及你表姐朱云朵她们,不断蒙蔽、挑唆,确实干了不少糊涂事。”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变的十分认真“为父绝非知错不改之人。娟儿,你放心,只要你不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从今往后,我一定不会再上她们的当,凡事都听你的!” 楚娇娆不信。 邓风渊这个渣爹,都渣了十几年了,怎么可能一下子变好。 不过,她现在是太子妃,能给邓氏一族,带来荣耀,除非父皇施压,否则,族长肯定不会轻易同意,让她同邓风渊,断绝父女关系。 “也行,那我就先观察、观察再说吧。”先假意给他面子,以便趁机再挑出,他更多的错,更利于跟他断绝父女关系。 邓风渊看楚娇娆没再坚持,要跟他断绝父女关系,大喜,暗暗舒了口气。 为了体现诚意,他压底嗓门,告诉楚娇娆“娟儿,我突然想起来,你祖母娘家几个兄弟的书房里,有些字画和古玩,像是出自你母亲的嫁妆!” 这可是个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诚意满满啊。 楚娇娆很高兴,赞许地看邓风渊一眼“好!多谢父王提醒。” 邓风渊受到鼓舞,连忙又告诉楚娇娆“当初你祖母,是受了你四姑的挑唆,才会扣押你母亲的嫁妆。” 接着说“既然你祖母现在不肯承认,扣押了你母亲的嫁妆,严公公让人抄家,又没从她屋子里抄出多少,嫣儿又见过你二婶、三婶她们,身上戴的首饰,有不少是出自你母亲的重要嫁妆—” “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父王,你不用多说。”楚娇娆摆摆手。 原来邓风渊这个渣爹,心里其实很清楚,顾氏嫁妆被吴氏扣押的原因,以及它们的一些去向。 看来,他是吴氏侵吞顾氏嫁妆的帮凶。 她能忍着不甩他几个耳光,便算是很好了,实在不耐烦再听下去。 邓风渊看出楚娇娆,神情中的不耐烦,连忙闭嘴。 这时,萧肃突然问他“洛王,你从前是打算,将邓嫣嫁给、哪一个粗鄙的聋哑武 夫?” 这事,萧肃很是好奇。 刚才听到楚娇娆跟邓风渊,说起这事时,他还颇吃了一惊。 身为战王,又是皇子,对于京中排得上号的武将,他心里都是有数的。 但他的印象里,这些武将中,根本就不存在粗鄙的聋哑武夫。 邓风渊没有多想,如实回答“这人叫阮尚善,是京城威武镖局的镖师。” 萧肃立刻吩咐徐骁“你马上去查一下,阮尚善究竟是什么人。” 徐骁跟孟多一样,是萧肃的随身侍卫,同时,也颇受萧肃的重视。 但他跟孟多有些不同。 虽然他也因为、邓嫣给萧肃下药的事,看邓嫣不顺眼,却从未配合过黎婉珊,对付邓嫣,算是个相对靠谱一点的人。 由他去查阮尚善,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楚娇娆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萧肃与邓风渊的对话,听到这里,暗暗放心。 待她将抄家剩下的所有东西,都处理好,已经日上三竿。 她打发人去附近酒楼,买来一百二十六份饭菜。 她自己留下一份。 萧肃一份;邓风渊一份;她的四名禁军特卫,一人一份。 萧肃的九十九个侍卫,二十个暗卫,一人一份。 当然,这九十九个侍卫,不包含孟多。 邓风渊分到饭菜,迟疑一下,将饭菜分给了吴氏和吴姨娘。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身为人子、人夫,得表现出必要的孝道和责任。 否则,会影响他在京中,辛苦维持的“义薄云天”好名声。 楚娇娆不了解邓风渊的心思,见状,只觉得他是死性不改,不仅是要渣到死,还是要渣出屎。 正恶心呢,邓风渊居然凑到了她跟前“娟儿,你这份饭菜比较多,能不能分出一点,给为父吃?” 楚娇娆还要给两小只喂奶,一人需要吃三人的东西。 她的这份饭菜,比起其他人,确实显的比较多,可却没有多余的。 邓风渊拿了她买给他的那份饭菜,给吴氏和小吴氏送人情,还来蹭她和两小只这份,可真是够不要脸。 她故意不解释,摇摇头“父王,只分出一点,万一你吃不饱,我这里却还有剩下的,岂不是显的我不孝?不如这样,你先看着我吃,等我吃完了,剩下的,全部都归你。” “好!”邓风渊没有意见。 这么多饭菜,就是他这个大男人,都会吃不完,娟儿看起来娇娇小小的,应该还能剩下大半。 楚娇娆见邓风渊没意见,心里冷笑,面上不显,还在夹菜时,故意从边沿开始,一点一点的夹过去,不破坏中间的菜。 邓风渊看在眼里,暗暗高兴。 娟儿这么做,如果到时剩下了菜,就都是没被她动过的,很干净。 第二十八章 都被贼人掳了去 楚娇娆干饭时,眼里只有饭菜,没有其它。 她的牙齿咀嚼,又快又急,但力度控制的恰到好处,并不会带动双颊的肌肉一起律动。 吃饭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饭菜进她嘴里时,消失的速度却非常快。 不足一刻钟,她的一份饭菜,已经让她完全给消灭干净,连一粒饭、一滴汤,都没有留下。 邓风渊看的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娟儿居然这么能吃。 楚娇娆放下碗筷,一脸惆怅“父王,我感觉还有些饿,你能不能去趟酒楼,再买点吃的回来,给我填肚子?” “好。娟儿,你想吃什么?”邓风渊耐着性子问。 他现在更饿,正好趁机去酒楼吃一顿。 “爆炒凤舌,冰糖血燕,竹荪肝膏汤。” 这三道菜,除了冰糖血燕,另外两道,邓风渊都吃过几次,知道他们有多贵。 他非常信任小吴氏和朱云朵,他的爵?和俸?,一直是交给她们打理,身上并没有多少钱,根本买不起这么贵的东西。 而他除了身上的钱,家里值钱的东西,现在都已经被严公公让人查抄了。 “娟儿,能不能换两样?我记得附近的酒楼,似乎没有爆炒凤舌、竹荪肝膏汤这两道菜。” “那就换成水晶肘子和鱼香茄子吧。”楚娇娆很好说话。 邓嫣毕竟在洛王府,生活了两年。 邓风渊身上能有几个钱,楚娇娆心里大致有数。 他能买的起一份冰糖血燕,就很不错了。 刚才她一口气点三道名贵的菜,就是在为难他。 邓风渊知道,水晶肘子和鱼香茄子,都是家常菜。 至于冰糖血燕,他没吃过,但他平时经常看见,他母亲跟他三表妹吃冰糖燕窝。 他以为冰糖血燕也是家常菜,立即微微一笑“好,我马上就将这三道菜,买回来!” 半个时辰以后,仍然不见邓风渊回来的身影。 倒是严公公,眉彩飞扬地回来了,冲楚娇娆颔首致意。 楚娇娆立刻明白,皇上这是已经、同意配合她的办法行事了。 她顿时也有些眉彩飞扬,立刻叫出萧宣给她的、那四名禁军特卫,密嘱了几句。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邓嫣的二婶邹氏,来了洛王府。 她是个急性子。 仿佛眼里完全看不见,楚娇娆和萧肃、严公公等人,她一看到吴氏,就扑了上去“母亲,二爷和欢儿,都被贼人掳了去。我需要在三日之内,凑齐银两和这些东西,才可以将他们换回来,否则,贼人就会杀了他们!”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举到吴氏眼前。 纸条上,除了要求邹氏,交出五千两银子,还要交出逾一百一十余件,贵重东西。 而这些贵重东西,好巧不巧的,恰好全部来自顾氏的嫁妆。 吴氏不傻,看完纸条,立刻怀疑,掳去二儿子邓风谷、和孙子邓重欢的贼人,与楚娇娆有关。 她悄悄转头看向楚娇娆,恶狠狠瞪了一眼。 楚娇娆在邹氏出现时,就知道四名禁军特卫那边,事情进展顺利。 她装作没有看到,吴氏悄悄瞪她的那一眼,冲严公公使了个眼色。 严公公会意,吩咐负责看押吴氏的侍卫“既然吴氏没有继续胡言乱语,你便将吴氏嘴里那块布,抽出来吧!” 这话隐含着,要是吴氏继续胡言乱语,就会再次被塞住嘴巴的意思。 吴氏听的懂。 她现在已经被收回金册,只是个平民,根本不敢再违背严公公的意思。 待嘴里那块布,被抽出来后,她板起脸告诉邹氏“洛王府被抄,我什么也没有了,这些东西,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凑齐吧!” 邹氏在严公公,吩咐负责看押吴氏的侍卫时,已经后知后觉的发现,整个洛王府,以及吴氏,现在的状态,都不对劲。 听了吴氏的话,她吓一大跳,慌忙转身给萧肃和严公公,各行了礼,然后,匆匆离开。 约莫小半个时辰以后,邓嫣的三婶周氏,匆匆来了洛王府。 她是个比较圆滑的人,行事谨慎,一进门,就发现了萧肃和严公公的存在。 她立刻上前,主动跟两人打招呼、行礼,询问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肃现在跟楚娇娆完全同仇敌忾,不待见周氏,没有理会她。 严公公惦记着她身上那些,属于顾氏的重要嫁妆,指了下楚娇娆,和颜悦色 告诉她“洒家是奉皇上的命令,陪同太子妃,过来拿回,太子妃母亲顾氏的嫁妆。” “娟儿已经是太子妃了?”周氏很惊喜。 她把楚娇娆,认成了朱云朵,立刻笑嘻嘻凑到楚娇娆跟前“娟儿,恭喜你!你能成为太子妃,是你之幸,也是我们邓氏一族之幸,你三婶我打心眼里,替你感到高兴!” 这个周氏,这两年跟邓嫣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每一次,几乎都是在帮着朱云朵,折辱邓嫣。 除了诬蔑过邓嫣,对她不敬、偷她的东西之类的,还曾经借着邓嫣随朱云朵,去她府上做客的机会,企图让她娘家的庶出侄儿,玷污邓嫣,从而结亲。 楚娇娆牢牢记的这些往事,自然不会对周氏客气“三婶,收起你这份热情!你认错人了,你认识的娟儿,在那里!” 说完,伸手指了指,正跪在距离吴氏不远处的朱云朵。 朱云朵一直都是,深深低垂着头,生怕引起楚娇娆的注意。 但她同时也一直在,悄悄关注着楚娇娆的动静,以防万一。 听到周氏和楚娇娆的对话,她吓一大跳,连忙把头垂得更底了,完全没有要与周氏相认的意思。 周氏正顺着楚娇娆的手指,看过来。 虽然她看不到朱云朵的脸,但是她熟悉朱云朵的身形,以及朱云朵身上穿的衣服。 加上吴氏和小吴氏,分别跪在朱云朵的左右,阮氏跪在朱云朵的身后,这次序,跟她们平时一起外出做客时,坐的次序,一模一样。 她很快便认出朱云朵,意识到自己确实认错人了。 她连忙冲楚娇娆讪笑了笑,走到吴氏跟前问“母亲,大哥这府里,怎么一下子多了一个娟儿?邓氏当年生的,难道其实是三胎?” “与你无关,不要多问。”吴氏脸色不大好看,不想多说。 周氏看出不对劲。 不过,当着楚娇娆的面,她不敢再多问,默默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举到吴氏眼前。 接着,压着嗓子说“母亲,三爷和昕儿、兼儿,都被贼人掳了去。我需要在三日之内,凑齐银两和这些东西,才可以将他们换回来,否则,贼人就会杀了他们!” 纸条上,除了要求周氏,交出五千两银子,还要交出逾一百一十余件,贵重东西。 而这些贵重东西名单,与先前邹氏给吴氏看的、那张纸条上,一模一样。 吴氏立刻明白,掳去三儿子邓风沉、和孙子邓尧昕、邓尧兼的贼人,也与楚娇娆有关。 第二十九章 你不用担心有诈 周氏迟疑了一下。 她不大想报官。 京中贼人,大多懂规矩。 只要好好照他们的要求行事,一定会全须全尾的将人放回来。 这样,也才有利于他们下次继续掳人。 但如果选择了报官,那就是坏了他们的规矩。 到时,别说是全须全尾的放人,能留个全尸,都要算他们仁慈了。 吴氏见周氏迟疑,忍了忍,没忍住,压着嗓子告诉周氏“我已经猜到,那贼人背后的幕后主使是谁,她只是想吓唬你,不会真的将风沉和昕儿、兼儿如何!你只管照我说的做。” 她的二儿子、三儿子,以及她的三个孙子,名义上,都是像朱云朵一样的、假娟儿的亲叔叔与亲堂兄弟。 假娟儿,只要一日还算是她大儿子的女儿,就一定不敢,真将他们怎么样。 否则,那就是为了顾氏的嫁妆,不顾骨肉亲情。 一旦事情败露,到时,假娟儿的太子妃位置,必然会保不住。 周氏听了吴氏的话,立即不再迟疑。 她这婆母,素来很疼爱她的丈夫,以及她的两个儿子,不可能真置他们的安危于不顾,肯定是对于猜测,很有把握,才会告诉她。 约莫一柱香以后,邓嫣的四姑邓顺莲,跌跌撞撞来了洛王府。 她性子比邹氏更急,眼里完全看不见,除吴氏以外的任何人。 一看到吴氏,就猛扑进吴氏的怀里“母亲,救命!救命!救命!我的安儿被贼人掳了去。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举到吴氏眼前。 纸条上,除了要求邓顺莲,交出五千两银子,还要交出逾一百一十余件,贵重东西。 而这些贵重东西名单,与先前邹氏和周氏给吴氏看的、那张纸条上,一模一样。 吴氏现在已经麻木了。 她很是镇定地劝慰“顺莲,别慌。你二嫂、三嫂也遇到了,跟你同样的事情。你去找她们,一起商量办法吧。” 邓顺莲立即摇头“不行!既然她们也都在等着,靠顾氏的嫁妆,救她们家孩子的命,我就更加不能找她们商量!” 随后,伸手摇晃吴氏的身体“母亲,你儿子、孙子不少,女儿、外甥只有我和安儿。你得将二嫂、三嫂手里那份,顾氏的嫁妆,都哄回来,连同你自己手里那份,顾氏的嫁妆,一起交给我,救我的安儿!” 吴氏被邓顺莲的话,吓一跳。 她是死也不能承认,手里有顾氏的嫁妆的。 否则,她丢的就不仅仅是,一品王妃的爵位,包括邓顺莲在内的、所有除大儿子之外的儿女,都将受到牵连。 他们轻则像大儿子王府这样,被抄家,重则还会被下狱、流放什么的。 她故意装作没听懂“顺莲,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和你的嫂子们,手里哪来的、顾氏的嫁妆?那些明明都是、顾氏平时赠送的礼物!” 说的时候,她不停挤眉弄眼,朝邓顺莲使眼色。 邓顺莲会意,有些烦躁地摆手“行吧,礼物就礼物。” 旋即又说“不过,母亲,你现在必须给我一句准话,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将二嫂、三嫂手里那份,顾氏的礼物,都哄回来,连同你自己手里那份,顾氏的礼物,一起交给我,救我的安儿?” “皇上受人蒙蔽,误会我扣押了,你大嫂顾氏的嫁妆,派人来洛王府抄家,还降罪于我。我现在被看押在这里,自身难保,给不了你要的准话,你自己另外想办法吧!”吴氏有些不耐烦了。 她都成这样,顺莲居然还这么逼迫她。 她感到,自从被假邓娟扎了两针,就变的一直很是疼痛的脑门心,如今越来越痛了。 邓氏被吴氏的话,给吓了一跳。 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除了站在吴氏身后的、两个形容冷漠的侍卫,吴氏周围的人,几乎都是,像吴氏一样跪着。 她很是有些后怕。 她母亲,就是因为扣押了顾氏的嫁妆,才会被皇上降罪。 她刚才不小心,可是说了很多,关于顾氏嫁妆去向的话。 要是被人细究起来,她肯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趁着还没有人过来找她追责,她立刻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了洛王府。 逾两盏茶后,邓嫣的五婶姚氏,缓缓进入洛王府。 楚娇娆马上看了过去。 邓嫣在洛王府生活的两年里,只有两个人,时常对邓嫣表达善意。 其中一个,便是姚氏。 印象中,姚氏的身体很不好,有严重的支气管炎。 而事实上,姚氏身体似乎更差了,脸色苍白,是被几个丫头婆子半搀扶着走过来。 她每隔几步,就会停下来,接连“咳咳咳咳”好几下。 咳的时候,她浑身弓着,颤抖着,声音一下比一下要重,仿佛是要将内脏都给咳出来似的。 楚娇娆看着,有些揪心,怀疑她的支气管炎,已经变成了肺炎。 她大步走到姚氏跟前,不由分说拉过姚氏的一只手,打算替姚氏把脉。 姚氏吓了一跳,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 她对大伯的这个嫡长女娟儿,从前的印象很好,这两年的印象不大好。 因为,有两次,她凑巧碰到娟儿,在让人折辱、娟儿自己的胞妹嫣儿。 她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但是目光隐含警惕地、审视着楚娇娆“娟儿,你……咳咳咳咳……这是要做什么?” 楚娇娆注意到了、姚氏目光中隐含的警惕。 她一边把脉,一边认真回答“五婶,我会医术,是在替你把脉,以便诊断你的病情,治好你的咳嗽。你不用担心有诈,我不是这两年里,你认识的那个娟儿,那个是假货。” 怕姚氏不信,又特意补充“我记得,七年前的夏天,嫣儿爬树上捉蟋蟀,不小心摔下来,多亏你让人伸手接住,才没有摔着。我还记得五年前,我带嫣儿去你院子里玩时,你做了梨花糕给我们吃。” 这些都是从前在外祖家时,邓娟跟邓嫣提起的有趣往事,只有她们姐妹俩和姚氏知道。 姚氏立刻相信,楚娇娆才是真的邓娟。 第三十章 也许,邓氏只是单纯看他不顺眼? “这些说来话长。五婶,我现在还要给你把脉诊病呢,等以后有空了,我再跟你细说。”楚娇娆更关心姚氏的病情。 邓娟在外祖家的一年多里,一直在搜罗医书,寻找能治好姚氏咳嗽之症的办法,这也是她刚才一看到姚氏,就敢主动上前,替姚氏把脉的原因。 不过,她把脉到现在,发现姚氏的脉相显示,姚氏不是支气管炎,极有可能是重度肺炎或者肺结核。 而重度肺炎与肺结核,对身体的伤害程度,差距很大,治疗方法,也是很不一样的。 她需要静下心来,聚精会神的仔细把脉,认真甄别。 姚氏了解真正的邓娟,知道邓娟从前根本不懂医术。 不过,她还知道,邓娟从前看她年年咳的辛苦,一直在针对她的咳嗽之症,搜罗相关医书,想找到治好她的办法。 见楚娇娆给她把脉诊病,这么认真,她以为楚娇娆这是已经找到、治好她的咳嗽之症的办法,心里暗暗既兴奋,又期待,没有再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楚娇娆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姚氏患的是重度肺炎,不是肺结核。 她松一口气,从医疗系统中,拿出一瓶强力枇杷膏,朝瓶盖里,倒入20克,递给姚氏“五婶,我已经有了,治好你咳嗽之症的具体方法。你先将这个药膏服下吧!它能让你的咳嗽症状,马上得到缓解。” 这个时代的医者,是将感冒、咳嗽、支气管炎、肺炎、肺结核等,统一称作咳嗽之症,没有具体细分。 楚娇娆怕说具体了,姚氏根本听不懂,只能入乡随俗,将她的重度肺炎,也笼统的说成了咳嗽之症。 姚氏现在的咳嗽症状,实在是太严重,让她太痛苦了。 她听了楚娇娆的话后,没有任何犹豫,连忙将那一瓶盖强力枇杷膏,接过去,一饮而尽。 很快,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在她口中扩散开来。 这种味道有些独特,苦中带甜,入喉时,还有一股温和的润滑感,明显缓解了,她喉咙一直存在的瘙痒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瘙痒感还在逐渐减轻,令她咳嗽的频率,也相对应的在逐渐减少。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原本隔一小会儿,就会咳嗽好一会儿的症状,变成隔好一会儿,才会咳嗽一、两声。 原本咳嗽起来,她每一下,都得倾尽全身力气,不仅根本站不直身子,浑身颤抖,最重要的是,她身下还会失禁。 现在,这一切,也缓解了不少。 她欣喜若狂。 这些年,她看过无数的郎中,服下过无数的治疗药物,但还从来没有任何药物,能达到娟儿给她服下的、这药膏的哪怕半分效果。 “娟儿,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你这药膏也太神极了,简直就是灵丹妙药!”她拉着楚娇娆的手,由衷赞叹,苍白的脸色,因为心情激动,而变的有了几分血色。 楚娇娆淡定的微笑着,摇了摇头“五婶,这药还不够好呢,我还有很多更好的药。只要你接下来,能配合我给你制定的治疗方案,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最多两个月之内,你的咳嗽之症,便能根除。” 强力枇杷膏缓解咳嗽症状的效果,很速度,但根本算不上什么灵丹妙药。 它的药物成份中,含有罂栗壳。 罂栗壳有毒,且有一定的成瘾性,长期服用,对人身体危害很大。 她是因为看姚氏实在咳的太辛苦,才会暂时先拿出强力枇杷膏,给姚氏用,后期的治疗中,她根本不会再用它。 姚氏没想到,楚娇娆对于治疗她的咳嗽之症,这么有把握,更高兴了“娟儿,我都听你的,你说吧,我现在需要怎么做?” 她这咳嗽之症,儿时就有,已经伴随她三十多年。 最近两、三年,症状越来越严重。 她请了无数郎中,不仅没一个人真正能治,还有两个郎中,甚至说她再这么咳嗽下去,两年之内,必死无疑,可把她吓坏了。 要是娟儿真的,能根除她的咳嗽之症,那就是在救她的命! 楚娇娆这时已经在心里,基本想好了,给姚氏治疗的具体方案。 她略一思忖,告诉姚氏“五婶,我需要做一些准备,才能着手治疗你的咳嗽之症。你在两盏茶后,去可喜居吧,我在那里等你。” 说完,她便纵身掠向后院的可喜居。 她现在只是检测出来,姚氏有重度肺炎,还需要进行血常规检查、胸部x线检查,确定肺炎的种类。 而这些检测,需要用到的现 代检测仪器,不便当众展示,还是私下拿出来,才合适。 可喜居是顾氏从前住的院子。 邓风渊这个渣爹,虽然在顾氏带着邓娟、邓嫣回了江南顾家后,没有去接过顾氏母女,却也没有让人,动过顾氏住的可喜居,还一直特意安排了人,定期打扫。 在可喜居给姚氏做检测和治疗,挺合适的。 另外,现在天气冷,给姚氏做检测和治疗时,需要脱衣服。 她还得提前烧好炭,尽快让做检测和治疗的屋子暖和起来,以免姚氏到时候会着凉。 萧肃一直在边带孩子,边关注着楚娇娆的动静。 他很想知道,楚娇娆接下来,要怎么样治疗姚氏的咳嗽之症。 看到楚娇娆纵身掠向后院,他下意识纵身跟上。 楚娇娆听到动静,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战王,你是不是还没有想明白,我先前惩罚你的原因?” 萧肃立刻记起,先前他被楚娇娆惩罚的事。 他又不笨,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早就想明白,邓氏先前惩罚他的原因。 莫须有呗! 至于为何要突然对他“莫须有”,他倒是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没有得罪过邓氏,只是与邓氏妹妹邓嫣,过节较深而已。 但邓氏看起来,并不是个拎不清的、小心眼的人,不应该会因为邓嫣,迁怒他。 他二皇兄先前得罪她,她报复回去后,就放下了,对二皇兄的态度,很快转好。 孟多本来论罪该死,邓氏只是让孟多沦为废人,留下了孟多的命。 吴氏、小吴氏、朱云朵更不用说。 她们曾经企图杀害她,吴氏甚至到现在,还扣押她母亲的嫁妆,不肯承认,更不肯交出来。 可她也没有把她们如何。 唉,也许,邓氏只是单纯看他不顺眼? 第三十一章 感觉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姚氏在楚娇娆走后,走向了吴氏。 她这次原本就是,过来找吴氏的。 楚娇娆给了她两盏茶的时间,她正好可以完成原本的打算。 “母亲,五爷和良儿,被贼人掳了去。我需要在三日之内,凑齐银两和这些东西,才可以,咳,将他们换回来,否则,贼人就会杀了他们!” 姚氏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恭恭敬敬举到吴氏眼前。 吴氏平时待她的态度,不大好。 好在,她丈夫邓风深,虽然最得吴氏疼爱,却从未对吴氏偏听偏信。 他一直护着她,每次吴氏要见她,都会亲自陪同,否则,她一定会像大嫂顾氏那样,日日倍受吴氏搓磨。 要不是这次他出事,她根本不会,独自过来见吴氏。 吴氏面对姚氏举的纸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相似的内容,她已经看过三次,都能在心里背出来了! 不过,她所在的位置,距离姚氏跟楚娇娆、刚才说话的位置,不算远。 她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从前,所有儿媳妇中,她最看不起的,就是姚氏,因为姚氏只是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体弱多病,除了年轻时、一张脸长的还算好看,几乎没有其它出色的地方。 现在,她对姚氏,开始有些刮目相看。 假邓娟,明显就是个,毫不客气的狠角色。 假邓娟刚才却拿出了,近乎殷勤的态度,来对待姚氏。 这说明,姚氏在假邓娟心目中,很有份量。 先前,她是因为觉得,假邓娟与她素不相识,又过于贪得无厌,想独吞顾氏的嫁妆,彼此毫无和解的可能,才会坚持跟假邓娟,针锋相对。 她的心思现在开始活跃起来“姚氏,你跟娟儿关系好,这事你去求娟儿吧!顾氏的嫁妆,本该归她所有,贼人掳走风深和良儿,索要顾氏的嫁妆,等于是在跟娟儿抢嫁妆,她不会不管的!” 姚氏要是这次为了风深和良儿,求假邓娟有用,那么,下次,她就可以让姚氏为了她,也求一求假邓娟,争取私下和解。 而一旦和解成功,假邓娟能帮她,拿回她的一品王妃爵位,自然最好,不能,她至少还可以联手假邓娟,逼着邓风渊,将洛王世子之位,传给良儿。 姚氏有些替楚娇娆不忿,蹙眉“母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贼人连五爷这种大男人,都能掳去,娟儿一个姑娘家,怎么去管这种事?你就不怕,她也被贼人掳走?” “你懂什么!她现在可是太子妃!她身边有的是人保护着,你只管叫我的吩咐去做!”吴氏不耐烦了。 姚氏平时老老实实的,现在居然敢质问她、反驳她了,这是要造反么? 姚氏没有动,冷嗤“呵,我是不懂什么。但是,我母亲教过我,妻贤夫祸少,母良子平安!那些贼人,素昧平生的,为什么—咳,要掳走五爷和良儿,还要求我交出大嫂的嫁妆?我身上哪来的、大嫂的嫁妆?” 随即,摇摇头,苦笑“我身上倒是有一些,婆母在两年前,送给我的、婆母的嫁妆。这些嫁妆的名称,倒是全部可以,从贼人在纸条上列出的、大嫂嫁妆单子上的贵重东西名称中,找到!” 姚氏这言下之意,就是指,是她贪婪,昧下顾氏的嫁妆,瞒着姚氏,分了部分给姚氏,才害的姚氏的丈夫和儿子,被贼人掳走。 虽然这些都是事实,但是,姚氏就这样当众大嚇嚇说出口,不等于是让所有人知道,顾氏当初的嫁妆,确实就是被她扣押的! 这可是欺君之罪! 会害死她的! 吴氏越想越气,恨恨不已,突然弹起身子,低头狠狠撞向姚氏的胸口。 该死的贱人!叫你口不择言,连婆母都能出卖,撞死你!死无对证!看你还怎么出卖! 吴氏身后的两个侍卫,根本没料到,吴氏会突然来这一手。 他们回过神来时,已经晚了,吴氏的身子,已经弹出去了。 姚氏更是猝不及防。 她被吴氏当胸撞个正着,仰面跌倒在地上。 而且,好巧不巧的,跌倒那一刻,她的后脑勺还砸在了,地面一块不知谁扔的、鸡蛋大小石头上。 鲜血顿时从她的头下,飞快流涌而出。 吴氏见状,兴奋不已,企图冲过去,朝姚氏头上,踹上一脚,确保姚氏头上的伤势,更致命。 她身后的两个侍卫,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们一左一右,迅速反缚住她的手臂,将她 拖回原地,又朝她一双膝弯,各踢了一脚,逼得她疼的、不得不跪倒在地。 她很是有些不甘心,仰起头,眼睛死死盯着,姚氏头下流涌出来的鲜血,默默在心里念叨流快点!流快点!最好一下子全部流干了! 萧肃和严公公就站在、距离吴氏和姚氏不远的地方。 在吴氏撞姚氏时,他们恰好都在低头看着两小只,哄他们喊“皇叔”和“严公公”。 听到姚氏倒地的动静,他们才察觉不对劲。 萧肃顾不得找人盘问,吴氏为什么要袭击姚氏,直接吩咐身边一个侍卫“朱执!本王怀里有止血的金疮药,你拿出来,先给姚氏止血,待半盏茶功夫后,再背起她,前往后院的可喜居,找太子妃诊治!” 可喜居。 楚娇娆将治疗姚氏时,所需要准备好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正站在院子门口,等姚氏过来。 当看到抱着两小只,率先从前院,匆匆飞掠过来的萧肃时,她还以为两小只出了什么事,连忙迎上前,边低头察看两小只,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宓儿、璨儿都饿了,需要喂奶了。”萧肃看楚娇娆这么关心两小只,明明是想告诉她,关于姚氏受伤的事,说出口时,不自觉换了话。 他感觉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涨红了脸,默默垂眸,不敢看楚娇娆的眼睛。 他是暗中观察出来,宓儿和璨儿几乎每隔一个半时辰,就需要邓氏喂奶一次。 上次距离现在,恰好是一个半时辰左右。 他说的,其实都是真话。 但这种话,就应该烂在肚子里才是! 楚娇娆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因为,两小只看到她,这时都朝她张开小手,异口同声甜甜呼唤“麻……麻……麻……麻……” 他们的眼睛,则一致的不时扫过、属于他们的粮仓,目光晶亮。 这充分说明,萧肃说的是真话。 楚娇娆伸出双手,从萧肃怀里,抱走两小只,边转身往院子里走,边吩咐“你就站在院子外面,不许进来!” 第三十二章 他身体有那么弱吗? 萧肃听到楚娇娆的吩咐,立即转过身,背对院门,摆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 他的耳力太好,嗅觉也太好。 要是离邓氏较近,在邓氏待会儿给宓儿、璨儿喂奶时,他就能清楚听到、他们清脆的进食“吧嚓”声,闻到从邓氏身上传来的,纯净、浓郁中,泛出丝丝清甜气息的奶香。 这会让他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入非非,身体产生异常变化。 朱执稍后会背着姚氏过来,万一恰好察觉到这些,他在他们这些暗卫、侍卫心目中,保持的正人君子形象,就会坍塌。 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像现在这样,隔远一点,在邓氏待会儿给宓儿、璨儿喂奶时,他便听不大清楚,闻不大明显了,容易控制住自己的心,保持镇定,不被朱执,看出破绽。 楚娇娆对萧肃不大放心,进入院子里,走了几步,便特意扭头,飞快看了院子门口一眼。 察觉萧肃还挺听话的,是身姿笔挺的背对院门而立,完全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她才暗暗长吁一口气。 只是,刚走两步,她又变的有些无语。 她怀里的两小只,居然趁她不备,这时已经扒开她胸口的衣服,分别手搂着自己的粮仓,开始欢快进食了。 更无语的是,也不知道他们出于什么心理,平时进食的时候,他们虽然也会发出、清脆的“吧嚓”声,但是,声音远没有现在这么大,声音的节奏,也远没有现在这么快。 感觉就好像是,故意在向谁炫耀,他们有奶吃似的! 她低下头,疑惑地盯着他们,左看右看,发现他们虽然进食时,发出的声音加大了,声音的节奏也加快了,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眯着,并没有东张西望,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欢快和沉迷,并没有任何异常。 这应该就是没有在向谁炫耀。 可能是她多心了。 她不再怀疑什么,抬起头,漫步走入主屋内间,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她抬起头时,两小只原本微眯着的眼睛,同时睁开,精光一闪,神情分外得意,更没有注意到,院子门口,萧肃的双耳,都红的要滴血了。 不久,朱执背着姚氏,抵达院子门口。 他疑惑地看着,神色明显有些异常的萧肃“主子,你是不是着凉发烧了?” 脸红得像醉了酒似的,眼睛里如同有烈焰在燃烧,好吓人! “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萧肃紧紧拢着身上的狐裘披风,警告地瞪了朱执一眼。 这家伙怎么跟孟多一样,看到他脸红,就往着凉的方向上猜呢? 他身体有那么弱吗? 朱执被萧肃瞪的有些委屈,鼓起勇气分辩“主子,属下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对着你,胡思乱想呢?那不是大逆不道吗?你是看不到,你现在满脸都烧—” 话没说完,萧肃直接抓起朱执一只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他实在烦了,他这些侍卫的自以为是。 要是邓氏听着,又误会了他,以后,他在邓氏面前,都不要抬头做人了! 朱执的手,被贴在萧肃额头上后,立即发现,萧肃的额头,是很正常的温热,根本没有发烧。 他尴尬了,同时,又有些不解“主子,你既然没有发烧,为什么脸会特别红?甚至连耳根都红了?” “朱执,你难道忘了?修炼九转纯阳心法时,都会呈现这种状态!”萧肃答非所问,却一本正经。 九转纯阳心法,是一种至刚至阳的内功心法,修炼时,确实会出现脸红、耳根红的现象。 朱执曾经修炼过,只是这套功法不适合他,后来放弃了。 经萧肃这么提醒,他立刻记起来。 他有些自责,冲萧肃作了个长揖“主子,属下刚才不该自作聪明,将主子修炼武功心法,误以为是在发烧,请主子降罪责罚!” “这次先记着!若有下次,两罪并罚!”萧肃并没有跟他客气。 朱执是他的侍卫,不是他的谋士,严格执行他的命令,才是朱执最应该做的事。 借着关心他的名义,随意质疑他,不把他说的话当回事,是大逆不道。 他从前没注意到这个问题,今日接连两次,发生同样的事,他不得不引起高度重视。 随后,他指着朱执背上、双目紧闭的姚氏,问朱执“姚氏的伤势如何?” 朱执摇了摇头“情况不大好。姚氏后脑勺,撞开了一个嘴巴大的口子,伤可见骨,属下给她止血不久,她便晕死过 去,不醒人事。” 看来,这是需要尽快诊治。 萧肃凝神倾听了下,院子里,主屋里面的内室中,这时传出来的“吧嚓”声。 宓儿、璨儿进食后,会出现两种情况。 一种是越到后面,“吧嚓”的声音越响亮,这意味着他们吃饱喝足后,精力旺盛,心情兴奋,想要好好玩耍了。 一种是越到后面,“吧嚓”的声音越低沉,这意味着他们吃饱喝足时,睡意来袭,不知不觉便会睡着。 目前来看,他们传出的“吧嚓”声,越来越低沉,应该是处于睡意来袭的情况。 他又在心里计算了下,两小只刚才进食的时间。 宓儿、璨儿进食的时间,极有规律,除了是每隔一个半时辰一次,一次还恰好是一刻钟左右。 从他们开始进食到现在,恰好约莫过去一刻钟。 他的神情渐渐放松,转头提醒朱执“本王的两位皇侄,即将在主屋里面的内室中睡着,从现在开始,你得小声说话!” 朱执的耳力,远不如萧肃好,根本听不到、两小只在主屋里面的内室中、的动静。 他有些好奇“主子,你怎么知道两位皇孙,即将在主屋里面的内室中睡着?” “本王推测的!”萧肃不想多说,以免引的邓氏误会。 与此同时,院子里,主屋里面的内室中,楚娇娆听着他们主仆的对话,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已经进食完毕、不知不觉睡着的两小只,颇是惊讶。 萧肃这渣男的推测,还蛮准确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父子连心? 一边想着,她一边轻轻将两小只,从怀里,放到床上,又从袖袋里,拿出两对耳塞,塞进他们的耳朵里。 第三十三章 你不愧是神医的关门弟子 吴氏撞姚氏时,朱执恰好正在看萧肃和严公公,哄两小只喊他们“皇叔”和“严公公”,原本也不清楚,吴氏和姚氏起冲突的原因。 不过,他在给姚氏止血后,出于好奇,问了下负责看押吴氏的两个侍卫。 他将那两个侍卫告诉他的情况,如实向楚娇娆转述。 楚娇娆认真听着,手也没闲着,趁机将姚氏从朱执身上放下来,扶到门框边靠着。 还给姚氏把了脉,仔细察看了姚氏后脑勺的伤口,从医疗系统中,取出一颗速效强心丸,塞进姚氏嘴里。 待朱执转述完毕,她很平静地吩咐“本宫祖母竟然会拿头,撞自己的儿媳妇,分明是得了失心疯。麻烦你转告严公公,让人将她,背靠前院主屋的廊柱,五花大绑,然后,每隔一刻钟,给她灌一碗马尿,好好醒醒神!” 朱执听不出,楚娇娆这个吩咐中,隐藏的厉害。 他有些替姚氏抱不平“太子妃娘娘,吴氏肯定是因为,姚氏揭破、她扣押您母亲嫁妆的实情,想要杀人灭口,才会撞倒姚氏。现在姚氏伤的这么重,您只是让人给吴氏灌马尿,会不会惩罚的轻了?” “不会。你到时可以在旁边,盯着看,自然便明白了。”楚娇娆胸有成竹。 她的吩咐中,重点其实不是、吴氏会被灌进嘴里多少碗马尿,而是吴氏在被灌马尿的时候,一定会扭头挣扎躲避。 吴氏是被背靠前院主屋的廊柱绑着,每次扭头挣扎躲避时,吴氏的头就不可避免的、要撞着背后的廊柱。 待撞击的次数多了,吴氏的后脑勺,即使不会撞出姚氏这样,嘴巴大的、一个可见骨的伤口,也会撞出严重的脑震荡,带来严重的后遗症。 朱执看楚娇娆显的胸有成竹,尽管依然没有听出,楚娇娆的吩咐中,隐藏的厉害,还是选择了信服,马上按楚娇娆的吩咐行事。 楚娇娆随后抱起姚氏,走进院子里面的主屋,栓上门,从医疗系统中,取出一台ct机,给姚氏做头部ct。 接着进入内室,放在榻上,进行血常规检查、胸部x线检查。 从检查的结果来看,姚氏的情况不大好。 头部的伤势,比较严重,后脑勺头皮裂开5公分有余,颅脑有较大挫裂伤,还有轻度颅内出血。 她仔细评估了姚氏的意识状态、瞳孔反应、以及神经系统功能。 手术时,先用一枚钛板、二枚钛钉固定裂开的颅骨,铣刀剥离其中少量粉碎的颅骨,给颅内出血予以止血,清除硬膜外好几个小血肿,仔细止血,用两枚钛板、四枚钛钉固定整复颅骨,做头皮鏠合。 随后静脉滴入胞磷胆碱钠注射液、醒脑静注射液、依达拉奉注射液、甘油果糖注射液、复方氨基酸注射液。 主要是为了改善脑循环,保护脑神经,减轻脑水肿,补充氨基酸。 还准备了呲拉西坦胶囊、维生素b1、维生素b2口服。 胸口的伤势不严重,只有胸壁的肌肉软组织受损,肋骨和神经未受损,只需要准备尼美舒利片抗炎镇痛。 肺炎是由铜绿假单胸菌引起。 采取针灸配合药物治疗。 针灸用的是肺疾五针。 第一针取1.5寸的毫针,针尖儿向下平刺肺俞穴。 第二针用同样的方法平刺云门穴。 第三、四针取1寸的毫针,针尖儿直刺公孙和内关。 第五针取1.5寸的毫针,针尖儿直刺膻中穴。 五针全部留针一刻钟。 准备的药物是盐酸左氧氟沙星片、连花清瘟胶囊。 忙完时,外面已是黄昏。 刚收拾好一切,两小只就醒来了。 楚娇娆给他们把尿,换纸尿裤,喂奶,又是一通忙碌。 喂奶的过程中,姚氏清醒过来,睁开了眼。 楚娇娆喂奶时,一直在关注着她的动静,见状,连忙走到她身边,告诉她“五婶,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后脑勺的磕伤,包括你的咳嗽之症,我也用针灸之术,治疗过了,至于你胸口的撞伤,不严重,不用担心。” 说完,以眼神示意姚氏,看榻旁的茶几。 茶几上,摆放着她准备的呲拉西坦胶囊、维生素b1、维生素b2、尼美舒利片、盐酸左氧氟沙星片、连花清瘟胶囊。 楚娇娆准备这些药物时,为了不引人生疑,都是装入,不带任何瓶面说明的空药瓶,再在瓶面贴便利贴的。 便利贴上,她亲笔详细写清楚了,这些药,分别一日几次,一次几 片,饭前还是饭后服用,服用期间,不得食用哪些食物。 姚氏认真看完药物、和便利贴上的内容,又感受了下身体现在的状态,眼眶红了,有些后怕的哽咽着“娟儿,你不愧是神医的关门弟子,幸亏有你!否则,我必然会变成傻子!” 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心里很清楚。 她见过一个像她一样,头部磕伤,马上晕迷的贵人,虽然那人,很快就被太医施救,还是隔了三日才醒,醒来后,人已经变的痴痴傻傻,再没有恢复正常。 她被吴氏撞倒时,记的还是申时,现在,天即将擦黑,估计是酉时。 这才一个时辰,娟儿不仅救醒了她,她醒来后,后脑勺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疼,整个人的意识,也是清醒的,可见娟儿医术远比太医还要高明。 楚娇娆没有反驳姚氏。 姚氏说的,没有错。 姚氏先前存在颅内出血,又恰好是在后脑勺那样的神经枢纽部位,如果不能尽快清除、颅内硬膜外那几个小血肿,仔细止血,姚氏是真的会变成傻子。 而这个时代,医疗技术和手术器材都欠缺。 所有医者,几乎都无法在肉眼的状态下,顺利尽快清除、颅内硬膜外那几个小血肿,必然会让姚氏变成傻子,只是看傻的程度罢了。 她安慰姚氏“五婶,你人好,又是我的亲人,我出手救你,理所应当。别难过了,都—” “麻……麻……麻……麻……”这时,两小只进食完毕,异口同声叫她。 这是吃饱喝足,想要她陪着他们玩耍了。 楚娇娆明白他们的意思。 不过,姚氏目前的情况,还没有完全渡过危险期,需要可靠的人,陪护在侧。 她信不过其他人,责无旁贷,只好抱着两小只,找到了院子门口的萧肃“看好孩子。” 说着,将两小只往萧肃的怀里塞。 萧肃手里正提着一个食盒,见状,连忙放下食盒,抱住两小只。 随即,又示意楚娇娆,看他脚下的食盒“五皇嫂,这是本王让人,给你准备的晚膳!” 刚才一直在忙,倒是将准备晚膳这事,给忘记了。 第三十四章 萧肃这渣男,倒是有心了 肃回答的很干脆。 在他的战王府,一直都是酉时初,用晚膳。 他不知道,邓氏给姚氏疗伤和治病,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便沿袭战王府的用晚膳规矩,在申时末,让人去附近酒楼,给大家订了,能在酉时初送来的晚膳。 楚娇娆放心了,没什么好问的了,拎起食盒,回了院子里面的主屋内室。 姚氏正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颗呲拉西坦胶囊、和一颗连花清瘟胶囊,反复看来看去。 楚娇娆理解她的心情。 这个时代的药物中,除了纯天然中草药,便是以药膏、片剂、药丸为主。 像这种以胶囊包裹的颗粒药物,无论是于姚氏,还是于其他人来说,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存在,自然会觉得很稀罕。 她将靠床的一张桌子,挪到姚氏的榻边来。 接着,开始从食盒里端饭菜。 爆炒凤舌,冰糖血燕,竹荪肝膏汤,水晶肘子,鱼香茄子。 共计五道菜。 还恰好都是,她中午跟邓风渊、提起过的五道菜。 萧肃这渣男,倒是有心了。 不过,她现在正处于哺乳期,萧肃作为两小只的亲生父亲,在能力允许的范围以内,为她买好吃的,本就是责无旁贷的事。 她先为姚氏盛了饭,然后自己端着另一碗饭,毫无愧怍地开启了大块朵颐模式。 倒是姚氏,是个识货的,边吃,边忍不住悄声问“娟儿,你是不是嫁了个很有钱的丈夫?” 爆炒凤舌,冰糖血燕,竹荪肝膏汤这三道菜,每一道都价值千金,不是非常富有的人家,平时居家用膳,根本不可能吃这个的。 楚娇娆没打算瞒着姚氏“五婶,我嫁的丈夫很有钱说不上,身份倒是不算低,是我们梁国的太子萧统。” 姚氏十分震惊“咳,你居然真是太子妃?娟儿,你是什么时候嫁给太子的?为何京中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 她只听说过,太子殿下游历海外,已经逾一年未归,从来没有听说过,太子已经娶妻。 先前,吴氏跟她说娟儿是太子妃时,她只当吴氏是在诓她,压根本没当回事,没想到,吴氏居然说的是真的。 楚娇娆对答如流“去年的事。不过,我们当时不是在京中成亲的,而是皇上,让齐国阳州的太守张超帮忙,安排太子以穆苏的化名,立下婚书,娶我为妻。” 知道姚氏还想知道些什么,她又补充一句“皇上今日已经正式下旨,赐封我为皇太子妃,还将我与太子生的一双孩子,分别赐了名与字,将我的长子,赐封皇太孙。” 姚氏认真听完,打心里眼里替楚娇娆高兴,同时,也有几分感慨“娟儿,看来你比你妹妹嫣儿,运气好,这两年流落在外,是因祸得福!” 楚娇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邓娟、邓嫣都早已香消玉殒。 哪有什么运气好和因祸得福! 只希望她们下辈子,能运气好和因祸得福吧! 接下来,姚氏没有再多说什么。 晚膳后,楚娇娆去厨房烧了不少开水,提过来。 一壶搁桌子上,作为饮用水。 一桶兑了冷水,从内室的箱笼中,找出干净的帕子,与姚氏各自洗漱。 忙完,桌上壶里的开水,也冷却了不少。 楚娇娆倒了一杯,将姚氏今晚需要服用的,呲拉西坦胶囊、维生素b1、维生素b2、连花清瘟胶囊等药物,按照便利贴上要求的用量,一一挑出来,看着姚氏服下。 其它药物还好,呲拉西坦胶囊、连花清瘟胶囊这两种药,姚氏可能是吞咽起来,有些不习惯,接连用开水,送服了好几次,都没有入喉。 楚娇娆只好扯开胶囊壳,将里面的药粉,分别倒入杯中,与开水融合在一起,让姚氏喝。 没想到,这下子,姚氏反而喝的很轻松。 楚娇娆长吁一口气,扶着姚氏,仍然回了榻上躺着。 至于床,她打算留给自己和两小只睡,毕竟他们是母子一人,要是睡榻,就太逼仄了。 约莫一刻钟以后,姚氏渐渐睡熟,呼吸声变的十分均匀。 楚娇娆蹑手蹑脚出门,纵身掠往前院。 萧肃先前在她、拎着食盒回院子时,就抱着两小只离开了院子门口,一直没再过来。 她现在得去前院找到他,将两小只带回来。 前院,灯火通明。 严公公不在,应该是已经回宫 了。 萧肃的暗卫、侍卫,基本都在。 他们摩肩接踵的、围在前院的主屋大厅门口,面朝大厅中间,瞪大眼睛,一个个脸上带着姨母笑,不知在高兴些什么。 吴氏被绑在大厅外面的廊柱上,头低垂着,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或者昏迷了,脸上、身上,都是湿湿漉漉的马尿,臭烘烘的。 朱执拿了只空碗,站在吴氏旁边。 他脚下,有个大木桶,木桶里还剩下,约莫小半桶马尿。 小吴氏、朱云朵、阮氏、和一干洛王府的下人,没有再跪着了,是挨挨挤挤的、窝在前院一条长廊的中间。 而长廊前后两端,各站了两名侍卫,在盯着他们。 楚娇娆亭亭而立于,距离前院的主屋大厅,不足百米的一棵桂树上,将目光,一一从所有人身上扫过,并没有发现,萧肃和两小只的身影。 于是,她心里基本上也就可以确定,这父子三个,这时应该是,呆在主屋大厅里。 她从桂树上纵身飞下,掠到前院的主屋大厅门口,冲着围在门口的一干暗卫、侍卫,高声吩咐“各位,请让一让!” 那些暗卫、侍卫循着声音,转头看过来,发现是她,一个个居然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同时身子一缩,飞快自觉让出、逾一米宽的通道。 这是什么情况? 她这么人美心善的一个人,有这么可怕吗? 他们先前见到她时,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楚娇娆有些意外,狐疑地左右看了看。 左右那些暗卫、侍卫,见她看过来,一个个居然又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同时身子一缩,然后,讪笑着让出、更宽的通道。 楚娇娆这时,却已经顾不得狐疑他们。 第三十五章 现在,还来装什么纯情 楚娇娆侧耳细听,很快就听出来,伴随着两小只笑声的,还有水声。 这下子,她几乎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两小只现在正在干什么了。 她打算逗一逗他们,故意蹑手蹑脚,走到巨大木桶边,踮起脚尖,手攀上木桶桶沿,身体呈引体向上姿态,探头朝里面看。 “嘶……”周围那些暗卫、侍卫见状,纷纷都情不自禁发出、掩饰不住的吸气声。 楚娇娆一点也不觉得,她只是扒个木桶沿,他们能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立即扭过头,狠狠瞪他们一眼。 两小只可都是小机灵鬼呢。 要是因为他们的吸气声,察觉出不对劲,就会在里面东张西望,寻找她的存在,很快发现她,到时,她还怎么逗他们? 周围那些暗卫、侍卫,见楚娇娆冲他们瞪眼,同时又是身子一缩,各自死死掩住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以眼神警告对方,不敢再发出半点吸气声。 他们不久前,聚在一起用晚膳时,恰好看到了,从后院摸到前院的孟多。 他们才知道,孟多居然因为、冲撞太子妃和两位小皇孙,被太子妃出手惩罚,变成了一个又瞎、又聋、又哑、武功尽废的废人。 这该是一件多么痛苦、可怕的事。 他们都已经暗暗在心里,告诫自己千百遍,惹谁也别惹太子妃。 因为,惹了别人,最多就是一死,惹了太子妃,那将是生不如死! 楚娇娆看着他们,这种仿佛对她越来越、怕愣愣的样子,觉得无比的诡异。 不过,逗两小只要紧。 她懒得多想,低头看向下面的木桶中。 这木桶虽然很大,里面的水,倒是不太深,目测只有两尺多一点。 一圈圈白色的水汽,在水面上方缓缓蒸腾着,飘到楚娇娆脸上时,带着丝热气。 萧肃裸露着精壮的胸膛和胳膊,身穿紧身长裤,伸一腿,缩一腿,意态闲闲的坐在木桶中间,手里不时掬起一些水,轻拂在两小只的白肚皮上。 两小只则一丝不挂,像两条欢快的小鱼儿,仰面朝天,用力蹬着小脚,挥舞着小手,“吧嚓”着小嘴,围绕萧肃,绕圈圈游弋。 时不时,他们还将小脚,故意往萧肃的腰上,蹬一下,将小手,故意往萧肃的胸膛上,摸一把。 萧肃傻乎乎的,没看出来,他们这是在调戏他,还以为他们是不小心,才会这样。 他总是很有耐心的伸出手,轻轻将他们的小脚、小手挪开,然后做示范动作,教他们如何在绕圈圈游弋,小脚、小手,不碰触到他。 楚娇娆以往每次拿出充气泳池,带他们在充气泳池里,像这么游泳时,也会被他们,这么调戏,非常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乐得看到,萧肃这个傻乎乎的样子,完全没有要提醒他的意思。 她默默摒息凝神,从木桶桶沿上,悄然挪位置,换到了,处于萧肃胸前正上方的位置,然后,从战略储备系统,拿出一只充气的小青蛙,扔了下去。 下面木桶里,萧肃听到动静,立即抬头看过来。 见是楚娇娆在扔东西,他怔了怔。 旋即,想起自己现在、是赤着上身的状态。 他俊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飞快低下头,根本不敢面对,楚娇娆向他看过来的明亮目光。 两小只游泳时,嘴里不时发出“吧嚓”声,令他下意识便联想到,楚娇娆给他们喂奶时,他们嘴里发出的“吧嚓”声。 他不知不觉,又开始对楚娇娆想入非非,并没有觉察到,楚娇娆刚才吩咐暗卫、侍卫的声音,以及暗卫、侍卫们的吸气声。 楚娇娆看他居然这么羞答答的,忍不住撇了撇嘴。 又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少年。 先前甚至敢,将她那捆被奶渍、濡湿的衣服,藏在怀里好一会儿,现在,还装什么纯情! 她故意从战略储备系统,拿出一只透明的充气手掌,促狭地扔向萧肃的胸口。 叫你装纯情,如来神掌在此! 扔完,也不管下面的萧肃,会是什么反应,她马上换了个地方,从战略储备系统,拿出一只充气的小鸭子,又扔了下去。 这时,下面的两小只,已经发现了,楚娇娆最先扔下来的小青蛙。 他们欢快的游过去,伸出小手,抓向小青蛙。 一次、两次、三次…… 毕竟是只有逾百日年龄的小婴儿,尽管他们天赋异禀,身体的协调能力,还是较有限的。 好几次,他们的小手,都触及或者够着了小青蛙,使小青蛙发出“呱呱”的叫声,却没能够紧紧抓住。 他们颇不服气,抓的更来劲了。 萧肃看在眼里,暗暗好笑。 他刚才尽管低下头,不敢面对楚娇娆的目光,却在暗暗关注着楚娇娆的动静。 楚娇娆朝着他的胸口,扔下来的、那只透明的充气手掌,才飘到半空中,就已经被他一把给抓住。 他拿着它,已经反复看过。 里面似乎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 用手轻轻捏时,感觉像是捏着、小孩子脸颊上的肉一样,软乎乎的,略带几分弹性。 却并不能像,宓儿、璨儿捏小青蛙时那样,发出“呱呱”的叫声。 他颇好奇,略想了想,将透明的充气手掌,递给两小只,自己则抓起他们的小青蛙,反复看。 这只小青蛙背部是绿色的,腹部是白色的,里面不透明,根本看不出来,有些什么东西。 用手轻轻捏时,感觉跟捏那只假手掌一样,也是软乎乎的,略带几分弹性。 就不知道加重力度捏,会是什么结果? 他这么想着,转头扫了一眼,不远处漂浮着的、几个楚娇娆新扔下来的小玩具,有了主意,开始一点点加重力度捏小青蛙。 很快,随着一声更比一声、响亮的“呱呱”叫声后,小青蛙终于被他给捏爆了,头部和腹部,变成一层软趴趴的皮,皮里面的内腑,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只有尾部,露出了一个很小的管状的小东西。 这是什么? 他没有见过,有些看不懂了。 “呜哇……呜哇……呜哇……呜哇……”下一刻,两小只注意到,他们的小青蛙,在萧肃手里,叫着叫着,突然不见了,急的大哭大叫起来。 这只小青蛙,可是他们最喜欢的小玩具。 否则,楚娇娆也不会在逗他们时,首先扔下的,就是它。 楚娇娆本来正低着头,从战略储备系统,挑两小只喜欢的充气玩具,听到两小只的哭声,她仔细一看,就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来不及多想,她便纵身跃入木桶,一巴掌甩到萧肃脸上。 第三十六章 不小心泄了底 萧肃被两小只,突然的大哭大叫,给吓了一跳。 他见楚娇娆跃进木桶里,还以为她是来哄两小只不哭的,根本没有想到,楚娇娆会甩他耳光。 毫无防备之下,直到耳光甩在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本王做错什么了?”他瞪眼,十分不解,同时,心里还有几分不服气。 他又不是二皇兄那种大大咧咧的人,被邓氏给踹伤腰,啐了一脸,踹了一脸鞋印子,还能不当回事。 先前,邓氏突然拿银针,扎他腹部一处要穴,害的他双腿无法动弹,罪名完全莫须有,他心里其实是、有些不高兴的。 这次,他同样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自然不能再惯着她,动辄对他出手的毛病,一定得要她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楚娇娆也瞪眼,嗤之以鼻“呵!抢儿子们的玩具就算了,还捏爆了,把他们给气哭,你难道不该打?” 说完,她揽过正哭的、不可开交的两小只,抱在怀里轻轻哄,根本没留意到,自己在愤怒中,不小心泄了底。 萧肃的关注焦点,是在“抢……玩具”、“捏爆了”、“气哭”、“该打”这些字眼上,忽略了“儿子们”这三个字。 他看一眼,即使被楚娇娆抱在怀里,还扭过头,不时朝着他手里看的两小只,又看一眼,自己手里的小青蛙残骸,立刻明白,楚娇娆说的没有错,两小只确实是因为,他捏爆了他们的小青蛙,被气哭的。 理亏之下,他不得不讪讪解释“本王不知道,他们会这么在意,这只青蛙。你扔下的其它玩物,明明也不错,本王将你送给本王的手掌,让给他们玩耍,他们明明也是很喜欢的。” “你懂什么!小青蛙是他们最喜欢的玩具!有了最喜欢,其它的喜欢都在其次,明白吗!”楚娇娆白了他一眼。 这个渣男真是太笨了,完全不会换位思考。 幸亏两小只都是小机灵鬼,完全像她,不像他。 她在哄的两小只不再哭泣后,马上拢了拢胸口敞开的衣服,跃出木桶,纵身掠往后院的可喜居。 两小只可能是,已经游泳好一会儿,体能消耗比较大。 他们不哭了,便感到饿了,都在伸手,用力扒拉开她胸口的衣服,想要进食。 她得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就会在萧肃面前大走光。 木桶里,萧肃在两小只、扒拉楚娇娆胸口衣服时,注意到了,还好巧不巧的,看到了小二扒拉出来的位置,以及那位置上,露出来的、那一颗熟悉的、红豆大小的珠砂痣。 他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响,俊脸瞬间涨红,生怕被楚娇看出异常,急急垂下头,直到楚娇娆离开,才拿着楚娇娆送给他的充气手掌,从木桶中,跳了出来。 他的暗卫、侍卫们,刚才都清楚听到了、楚娇娆甩他耳光的动静。 只是不清楚,究竟是甩了他的耳光,还是在他身上打了一下。 见他出来,所有人都下意识朝他脸上、身上看。 然后,都在看到他俊脸的左边脸颊上,那一个分外清晰的巴掌印时,沉默了。 他们矜冷、沉闷、倨傲、不假辞色的战王,本来正好好的带着两个小侄儿,在浴桶洗澡,其乐融融。 太子妃突然闯进来,不顾男女大防,偷窥战王洗澡,朝浴桶乱扔东西,甚至跳进浴涌打战王,还是打耳光,实在太剽悍了! 而战王,挨了打,不仅没有传出还手的动静,现在看这神色,竟然还没有生气,肯定是像他们一样,慑服于太子妃的淫威了。 他们几乎都在暗暗在心里,再次不停告诫自己,惹谁也别惹太子妃,惹谁也别惹太子妃,惹谁也别惹太子妃…… 唯有一个,看起来长相格外憨厚的青年侍卫,不一样。 他叫左阳刚,是萧昭安插在萧肃身边的眼线。 不久前,他得到了萧昭暗中传过来的消息。 萧昭告诉他,太子妃邓娟,其实是战王妃邓嫣。太子妃的两个孩子,其实是战王与邓嫣生的一双麒麟子。 萧昭还让他密切盯着太子妃和战王,尽快找出证据,证明这一切。 他本来觉得,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跟孟多、徐骁的关系,都很不错,曾经清楚从他们嘴里得知,战王的一双麒麟子,早就被战王妃邓嫣,给杀死了。 直到刚才,他清楚听到,太子妃斥责战王时,说战王是“抢儿子们的玩具”,他才不得不相信,他主子说的,竟是真的。 他暗暗紧盯着萧肃的身影,眸光深深。 萧肃这时正拿着,一个侍卫递过来的换洗衣服,进入隔壁的侧间。 他没有发现左阳刚的不对劲。 待换好衣服出来,他便纵身掠往后院可喜居。 宓儿、璨儿进食时,喜欢发出“吧嚓”声,邓氏喂奶时,奶香四溢。 他为了提防他的暗卫、侍卫们,会像他一样,因为这些,对邓氏想入非非,早已安排他们,选择在距离宓儿、璨儿,方圆三十米以外的地方,明里或暗中保护。 这三十米以内的位置,自然就得由他亲自负责。 楚娇娆抱着两小只,回到可喜居后,怕他们着凉,也怕自己着凉。 她不顾他们迫切要进食的心情,坚持给他们穿上纸尿裤和衣服,又自己换了身衣服,都收拾妥当了,才一起上床,进入被窝里,给他们喂奶。 两小只被这么一阵折腾,更累、更饿了。 他们进食时,比平时要急切。 不过,“吧嚓”声,倒是变小了,节奏也比白天,要慢的多。 楚娇娆静静听着,今日一整天,都紧绷着的神经,不知不觉放松下来,迷迷糊糊睡熟。 与此同时,楚娇娆住的屋子外间。 萧肃从隔壁屋子,搬来一张锦榻,搁在靠近内间门口的墙边,轻轻躺上去。 第三十七章 转身,跟我一起回洛王府! 翌日,楚娇娆一觉醒来,发现两小只并不在床上,姚氏也不在榻上。 她吓了一跳,连忙穿好衣服,走出去寻找。 外间没人,院子里也没人,静悄悄的。 她更加担心,当即纵身掠往前院。 严公公正带着一群宫女、太监,在前院说话。 看到楚娇娆,严公公立即含笑迎上来“太子妃娘娘,您是过来找两位小皇孙的吧?” 楚娇娆听他这么说,便明白,他肯定知道两小只的下落。 她点点头,好奇地问“严公公,你知道他们去哪儿吗?” 严公公也点点头“他们在战王护送下,进宫了。” 楚娇娆有些惊讶。 这事透着不对劲。 虽然昨日在祥和殿,父皇曾要求她,以后每天抽一、两个时辰,带着两小只,去探望太后,但她当时并未答应。 父皇现在正是需要她,将顾氏嫁妆搞到手,捐出一半给国库的时候,应该会以笼络她为主,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故意与她作对。 “他们进宫,是去见太后娘娘吗?”她有些怀疑,让两小只进宫的人,不是父皇,是其他人。 严公公摇头“不是。是淑妃娘娘想要见亲孙子。” 淑妃? 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邓嫣当初求得国师帮忙,一起进宫见皇上,被皇上赐婚给战王为妻后,淑妃得到消息,将邓嫣叫进她的宫里,找借口,罚她跪两个时辰。 后来,是多亏了萧肃的胞姐—三公主萧娴云,再三求情,淑妃才把两个时辰,改成了半个时辰。 否则,真跪上两个时辰,邓嫣母子三人,肯定会出事。 她蹙眉问“严公公,战王出门多久了?” 严公公想了想“约莫一刻钟。” 楚娇娆马上叫了一个、战王府的侍卫过来,让他将萧肃的马,牵给她。 战王平时出行,喜欢骑马。 不过,这次,他需要抱着两小只一起出行,不方便骑马,肯定是选择坐马车出门,他的马,正好给她现在用。 她昨日从皇宫出来,是坐马车赶到洛王府的,用了一刻钟左右。 战王今日坐马车,从洛五府出发,前往皇宫,必然也需要一刻钟左右。 从宫门口走到淑妃住的琼华宫,大约需要两盏茶功夫。 她现在选择骑马去皇宫,会比马车快至少一倍,只需要八分钟左右。 进宫时,她如果选择运轻功,赶往琼华宫,会比走路快三倍,只需五分钟左右。 也即,只要打好了,洛王府至琼华宫、这一路上的时间差,她便能赶在萧肃抱着两小只、进入琼华宫之前,先追上他,拦着他。 一刻钟后,楚娇娆如愿以偿,拦着了萧肃的去路。 “五皇嫂,你怎么过来了?”萧肃看着楚娇娆香汗涔涔的样子,颇是吃惊。 楚娇娆懒得回答他的问题。 她注意到他怀里的两小只,都还没有睡醒,压低声音吩咐“转身,跟我一起回洛王府!” 萧肃没有动“母妃要见宓儿、璨儿。见过母妃后,本王才能带宓儿、璨儿,回洛王府。” 楚娇娆忍不住嗤笑“呵!战王,你是不是糊涂了?宓儿、璨儿是你侄儿,不是你儿子。有人要见他们,他们见还是不见,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你当我这个五皇嫂,是摆设么?” 她这道理,倒是讲的没错,要不是骂他糊涂,就更好了。 萧肃有些委屈,闷声解释“本王没有当你是摆设。本王早间得知,母妃派人传讯,让你带宓儿、璨儿,进宫见她,又见你睡的沉,一时半会,不会醒来,才会没有跟你商量,便带着宓儿、璨儿,进宫来见母妃。” “那我现在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暂时不会让小一、小二,跟你母妃见面!你现在,要么带着小一、小二,跟我回洛王府,要么就把他们,还给我,自己去见你母妃!”楚娇娆一脸严肃,底气十足。 太子妃是从一品,贵、德、贤、淑四妃是正一品,爵位差距不大。 她只要不明确拒绝,让两小只见淑妃,而是找借口先拖着,淑妃一时之间,是不能拿她怎么样的。 萧肃有些意外。 他本来还以为,邓氏听了他的解释,便不会再反对,母妃见宓儿、璨儿。 看邓氏现在这态度,似乎对母妃有意见。 母妃难道在什么时候,得罪过邓氏? 他狐疑地看着楚娇娆 “五皇嫂,你为什么暂时不会让宓儿、璨儿,见母妃?” “唉,你有所不知,我早已请高人,给小一、小二,批过命。据高人说,小一、小二的亲祖母,克他们,见面必有殃!”楚娇娆佯装无奈的胡诌。 这是一个充斥着封建迷信的时代。 生克一说,是小一、小二不见淑妃的最好借口。 萧肃大吃一惊。 对于命理和生克这些东西,他还是很相信的。 国师就深谙其道。 比如去年,五皇兄准备周游列国前,国师曾经告诫五皇兄,五皇兄命理的五行,与昆仑山犯冲,切忌在今年五月,前往晋国与元国交界的昆仑山,尤其是昆仑山的香炉峰,否则,十分危险。 今年四月底,国师夜观天象,告诉父皇,代表五皇兄的北一星,晦暗不明,五皇兄定是不听他告诫,人在昆仑山香炉峰附近,预计五日以内,将会遇到致命危险。 后来,事情果然符合国师所说。 宓儿、璨儿是五皇兄的遗珠,不论邓氏所请“高人”,究竟是不是高人,在命理和生克之事上,都是绝对再也不能有失了。 他迟疑一下,抱着两小只,大步往宫外走。 楚娇娆以为他这是听信了,自己的胡诌,暗暗高兴,连忙跟上。 结果,萧肃出了皇宫,并没有回洛王府,而是绕道往东城门方向走。 楚娇娆看不懂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找国师,给宓儿、璨儿,再批一次命!” 看来,这是不大相信,她刚才的胡诌。 楚娇娆只好继续胡诌“战王,高人曾经告诫我,小一、小二的命理,非常特别,不宜再示他人,否则,必然有殃。” 萧肃不受影响,继续往前走“无妨。高人学艺不精,才会这么说。国师法力高深,他自有办法,护住宓儿、璨儿。” 行吧,看他这个样子,对国师分明十分信任,难以说服。 两小只先前还在邓嫣腹中时,国师给两小只的批命,十分精准,可见是真有两把刷子。 现在,两小只生下来了,让国师再批命一次,以后,正好可以趁机给两小只趋吉避凶,未尝不可。 楚娇娆很快有了决定,没有再多说什么。 逾半柱香后,楚娇娆和萧肃赶到了,距离京城约莫五里地的清风观。 国师不是观主,但是,国师平时除了外出云游,回京时,都是住在这里。 看门的小道士,认的萧肃,得知他们的来意,引他们见观主。 观主玄真道人则告诉他们,国师早在一个多月前,便已外出云游,预计还要一个多月,才会归来。 第三十八章 人最怕就是,数典忘祖 上午,洛王府。 楚娇娆牵着萧肃的马,刚进门,就被一个怒气冲冲的容长脸嬷嬷,给拦住了去路。 楚娇娆认的这个老女人。 淑妃找借口,罚邓嫣下跪那次,这个老女人,没少在旁边扇风点火。 现在,这个老女人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淑妃安排的。 她装作不认识,斥了句“好狗不挡道!” 然后,暗暗用力,一把推开老女人,继续朝前走。 老女人被推的差点跌倒在地,幸亏她身后的两个宫女,眼明手快扶住,才得已稳住身子。 她勃然大怒,很快追上来,再次拦住楚娇娆的去路“站住!太子妃,你怎么能骂我?推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楚娇娆一脚把老女人踹飞老远“明知本宫是太子妃,竟然胆敢在本宫家里,一再拦本宫的路,对本宫撒野,你还能是谁?肯定是一条疯狗!” 老女人猝不及防,被楚娇娆这一脚,踹伤了腰,疼的在地上“哎哟!哎哟!”大叫着,半天也爬不起来。 一直跟着她的两个宫女,见状,连忙过去扶她。 她却一把推开她们的手“不用管我!去告诉淑妃娘娘,就说太子妃,要给她下马威,在拿我出气,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又骂又推又踹,我这把老骨头,这次,必定是要葬送在太子妃手里了!” 呵,这还撒上泼了?准备碰瓷了? 楚娇娆暗暗冷笑。 她刚才踢老女人的这一脚,用的是巧劲,老女人腰上的伤,表面上看,根本不严重,要等到三个月后,才会爆发出严重的后遗症。 她才不怕被这老女人赖上呢。 她很淡定的将马,交给旁边一个迎上来的侍卫,又将手伸进,旁边一个宫女递过来的、水盆子里,洗了洗。 随即,她微笑着,问递水盆子的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她出门前,见过这个宫女。 严公公当时正带着这个宫女,和不少宫女、太监,在前院说话。 现在,这个宫女见她回来,能马上想到端了水,递过来给她洗手,颇有几分眼力,她有那么一点点欣赏。 递水盆子的宫女,见楚娇娆问她,乖乖巧巧回答“奴婢叫红袖。” “红袖”?这名字也太恶俗了。 楚娇娆好奇地问“你这‘红袖’的名字,是谁起的?本名叫什么?” “奴婢这名字,是太傅府的黎大姑娘起的,奴婢本名,是叫赵小妮。”红袖—赵小妮仍然乖乖巧巧的。 原来是黎婉苏起的名字! 她的手,伸的够长的呀,居然已经伸到宫里去了。 楚娇娆顿时来了兴趣“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她倒要看看,宫里是谁,跟黎婉苏这么好,连宫女的名字,都要交给黎婉苏来起! “奴婢是东宫的宫女。” 东宫? 她现在是太子妃,那不就等于是她的人! 还有,她可没有忘记,黎婉苏在五个多月前,送给邓嫣的,那对能致使胎儿畸型的、翡翠玉镯,以及那碟能致使胎儿畸型、和胎停的芙蓉糕。 东宫现在成了她的地盘,她自然不能再由着,她东宫的人,受黎婉苏这恶毒女人的、影响和摆布! 她严肃告诉赵小妮“红袖是不少花街柳巷女子,常用的名字,根本不适合你。你的本名,亲切、朴实,与你的性格十分相宜,本宫很喜欢。以后,你不必再叫红袖,还叫赵小妮!” “太好了!多谢太子妃娘娘!”赵小妮喜出望外,眉开眼笑。 她爹娘和她的两个弟弟,待她,十分好,即使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爹娘也舍不得将她,卖身为奴。 是她自己看不下去,偷偷瞒着爹娘,请人帮忙,卖身入宫,成为东宫宫女的。 没想到,进东宫才不久,太傅府的黎大姑娘,就做主改了,她的本名。 她尽管嘴上不敢反对,心里一直非常抗拒。 因为,她的本名,是她爹娘仔细商量着,给起的,她无比喜欢和珍惜。 楚娇娆看赵小妮这么高兴,心情也颇不错。 人最怕就是,数典忘祖。 名字,通常都是父母取的,是人的来处之一。 赵小妮乐意重新接受,属于她自己的本名,说明赵小妮并不是媚上之人,一直并没有失掉本心,忘记自己是谁,很不错,可堪大用。 她当即做出决定“小妮,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本宫身边的一等宫女,好好 干!本宫对于忠心、能干之人,除了厚禄,还从来不吝赏赐!” “是!多谢太子妃娘娘!”赵小妮惊喜不已。 她原本只是个三等宫女,一个月只有三两银子。 但这比起外面,那些大户人家的三等丫头,算好多了。 她们一个月,才只有五百钱而已。 这几年,她凭着她的月例,成功让她家里,再不用为温饱发愁,还供着两个弟弟,在读书。 只是,她没想到,读书越到后面,越花钱。 她两个弟弟,前些天都考进了、京中有名的应天书院,光束脩,每人每年就需要十六两银子。 她这些天,都在为他们明年的束脩发愁。 这下子,可以放心了。 一等宫女比三等宫女,多四倍月例。 等于她现在的月例,多了四倍,是十二两银子。 现在才是十一月,待到明年二月,书院开学,还有三个月,恰好能凑出,她两个弟弟的束脩、和日常花销! 这时,附近有几个宫女、太监,听到楚娇娆和赵小妮这边的动静,纷纷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为首的宫女,大声告诉楚娇娆“太子妃娘娘,按照宫中规矩,您身边只能有,一名一等宫女。不久前,大内总管严公公,通过对奴婢等人的考核,已经确定,让奴婢做你的一等宫女,上报内务府了!” 呵,这意思就是,严公公的决定,比她的有用,她没有资格,为她自己挑选、她的一等宫女? 楚娇娆心里冷笑,面上不显“既然你自称是、通过严公公的考核,成为本宫的一等宫女,那么,刚刚本宫回来时,你为何明明就在附近,却没有按照规矩,过来迎接本宫?” 第三十九章 战王,吃饱了没? 为首的宫女理亏,找借口搪塞“奴婢与太子妃娘娘素昧平生,刚才没有认出太子妃娘娘。” 其实,她是因为认识老女人—淑妃娘娘身边的匡嬷嬷,知道匡嬷嬷的厉害,也知道匡嬷嬷,刚才会找太子妃娘娘的麻烦,于是便选择明哲保身,在附近观望。 楚娇娆根本不相信,为首的宫女的鬼话。 先前严公公在这里时,曾当着为首的宫女,和其他宫女、太监的话,跟她说了好几句话。 只要不瞎,他们现在,应该都认的她。 不过,为首的宫女心术不正,不能好好跟她说话,而是找借口搪塞,她自然也就失去了,同为首的宫女,讲规矩的兴趣。 她指着为首的宫女,吩咐旁边一个侍卫“我不想在洛王府,看到她,把她给我扔出去!” 这里不是东宫,而是洛王府。 为首的宫女就算是、严公公给她选的一等宫女,又如何? 她不许为首的宫女,呆在洛王府,为首的宫女就只能滚蛋! 为首的宫女没想到,楚娇娆竟然会让人,把她扔出去,吓了一大跳。 严公公将她选为、太子妃娘娘的一等宫女,是为了让她,服侍太子妃娘娘的。 要是她就这么,被太子妃娘娘赶走了,严公公虽然会怪太子妃娘娘,没给他留面子,但是更会怪她,办事不力,重重责罚。 她在侍卫毫不含糊、听从楚娇娆的命令,马上来抓她的时候,色厉内荏地喝斥“住手!我不能离开这里!我是大内总管严公公,为太子妃娘娘,选的一等宫女。是严公公安排我,留在这—” 话没说完,侍卫急中生智,直接扯掉束发的带子,塞进她的嘴里,不由分说,把她给扔了出去。 开玩笑,他昨晚做梦,梦里都在喊,惹谁也别惹太子妃呢,又怎么可能,在执行太子妃的吩咐时,有半点含糊。 除赵小妮之外,其他宫女、太监见状,都暗暗心惊。 他们都是来自东宫。 先前严公公考核他们的时候,告诉他们,太子妃娘娘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主子。 他们信以为真。 除了赵小妮,其他人都怀着侥幸心理,学为首的宫女,因为知道匡嬷嬷的厉害,也知道匡嬷嬷刚才会找、太子妃娘娘的麻烦,便选择明哲保身,在附近观望。 现在,眼见着赵小妮,只是因为给太子妃娘娘,送了一盆水洗手,便被提携为一等宫女。 而为首的宫女,明明已经是、太子妃娘娘的一等宫女,却因为没有按照规矩,迎接太子妃娘娘,便被让人给扔出去。 他们中很多人,终于明白,太子妃娘娘确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主子,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们得尽好自己的本份。 “太子妃娘娘,奴才刚才不该因为、害怕得罪淑妃娘娘身边的匡嬷嬷,便躲在附近观望,没有及时过来迎接您!请您责罚奴才吧!”一个青年太监,率先壮着胆子,重重跪倒在楚娇娆脚下。 楚娇娆到了这个时候,自然能看出来,这些人刚才为什么会,没有及时过来迎接她。 青年太监的投诚,还是晚了一点。 他们这些人,作为她的下人,对她忠义,是本份。 刚才他们就算、害怕得罪匡嬷嬷,不敢正面对上,他们还可以选择、悄悄候在洛王府门外,提前通知她,匡嬷嬷来了,让她早作提防。 或者学赵小妮,做点其它有意义的事,在一旁送个水、端个茶什么的。 总之,她身边不需要,不忠不义、不懂得为她变通的下人。 她这一次,必须要好好敲打、敲打他们才行。 否则,东宫以后就会是一个筛子,毫无安全可言。 她冲青年太监,很淡然地摆了摆手。 然后,大声吩咐“除了赵小妮,其他人,本宫都不认可,不必再留在这里,立即出府!” 其他宫女、太监,这下子,都被楚娇娆的话,给吓到了。 他们纷纷苦着一张脸,开始试图求饶。 “太子妃娘娘,我已经知道错了,求您网开一面,让我留下来侍候您吧!” “太子妃娘娘,我只是一时糊涂,求求您,给我一个机会吧!” “太子妃娘娘,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 七嘴八舌,听的楚娇娆心烦,忍不住蹙眉。 下一刻,周围便突然涌现,几十个战王府的暗卫、侍卫。 这些人动作一致的,分别死死 捂住那些宫女、太监的嘴,又分别反扣住他们的手,推搡着他们,朝门外走。 这也太富有主观能动性,太善解人意了吧! 楚娇娆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时,萧肃抱着两小只,大步从门口走了进来,镇定的神色中,隐含无尽憋屈。 楚娇娆和他一起,离开清风观后,并没有像前往清风观时那样,将马放慢到同他的马车,一样的速度,而是突然冲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丢下他和宓儿、璨儿,快马加鞭先行。 他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约莫一盏茶后,他才真切体会到,她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背后,掩藏着多么可怕的真相。 那就是,宓儿、璨儿,会在辰时初,同时放很多屁! 他们还不是一下子放完,而是很有规矩的,每隔一、两分钟,就放出一个屁,如此持续,一共同时放了三十来个屁! 他们放的屁,还很响亮,巨臭无比! 马车是密闭的环境,他又是将他们抱在怀里。 尽管他会闭气,但他们放屁持续时间太长,他一次能闭气的时间,极有限。 这回来的一路上,可以说,他的大半部分时间,都是在听他们放臭屁,闻他们放出的臭屁! 楚娇娆很快就注意到了,萧肃镇定的神色中,隐含无尽憋屈。 她十分好心情地迎上前“战王,吃饱了没?” 萧肃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不过,他完全没有生气,反而无限钦佩地看着楚娇娆“五皇嫂,你很了不起!在孩子生下来这五个月里,你受苦了!” 他才只是闻了,宓儿、璨儿在今天辰时初,放的臭屁,就感到这么憋屈。 邓氏可是足足闻了五个月呢! 太不容易了! 楚娇娆眨了眨眼睛,认真审视萧肃好一会儿。 确认他并不是装腔作势,而是真诚的、发自肺腑的在钦佩她,她终于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也忍不住对他无限钦佩“你是一个很好的小叔子,真的!” 两小只平时其实很少放屁。 一个多月前,她实在有些馋冰糖血燕这道美食了,曾经狠心掏出银子,在晚上吃过一回。 次日辰时初,她就迎来了两小只放出的、持续长达近一柱香时间的、响亮臭屁。 这样美好销魂的感受,她这个当妈的已经体验过了,今日,萧肃这个当爸的,有缘碰上,她自然舍不得让他,错失体验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还能歪打正着,让他反而学会体贴她了。 第四十章 本王一定尽快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老女人—匡嬷嬷,本来一直趴在地上,“哎哟!哎哟!”大叫,自怜自艾。 听到楚娇娆和萧肃说话的动静,才发现萧肃回来了。 她抓住机会,突然高呼“六皇子殿下!老奴快要被太子妃娘娘,打死了!你可一定要为老奴做主啊,哎哟、哎哟、哎哟……哎哟、哎哟、哎哟……” 接下来,她足足持续叫唤了,十几次“哎哟”,然后,两眼一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六皇子事母至孝,连带着,对他母亲身边的人,也很不错。 她作为淑妃娘娘的心腹,更是颇得他的敬重。 现在,知道太子妃不但打伤了她,还将她打成“重伤晕迷”,他一定不会放过太子妃! 萧肃见匡嬷嬷就这么晕倒了,吓一跳。 不过,他了解匡嬷嬷,知道她是个颇有手段的,深得他母妃器重,轻易不会让她自己吃亏。 至于邓氏,他从昨天的朝夕相处中,已经看出来,她绝非是主动惹事之人。 他怀疑是匡嬷嬷有错在先,有些好奇地问楚娇娆“五皇嫂,匡嬷嬷刚才是不是,冒犯了你?” 楚娇娆有些意外。 邓嫣被萧肃,当狗豢养在战王府的九个月中,每次被黎婉珊或者其他人,污蔑或碰瓷,萧肃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黎婉珊或者其他人。 因为这个缘故,她还以为萧肃现在,会上匡嬷嬷的当,都已经做好、要跟他撕逼的准备了。 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有、如此人间清醒的时候! 既然这样,她自然得给他几分薄面。 她赞许地看了萧肃一眼,认真点了点头,随即,吩咐旁边一个青年侍卫“你将本宫与匡嬷嬷,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战王!” 这个侍卫,刚才曾经按照她的吩咐,将为首的宫女,扔出去,全程表现,可圈可点,是个机灵的。 加上他又是萧肃的人,容易令萧肃信服。 由他来讲述事情经过,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青年侍卫得了楚娇娆的吩咐,暗暗高兴。 太子妃刚才可是跟赵小妮说过的,她对于忠心、能干之人,除了厚禄,还从来不吝赏赐! 他今日接连,被太子妃吩咐办事,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是所有暗卫、侍卫兄弟们中,最得太子妃赏识的一个! 他仿佛看到了厚禄和很多赏赐,在向他招手,毫不含糊的马上告诉萧肃“主子,事情是这样的……” 接下来,他将事情的前后经过,基本上如实地讲述了一遍。 不如实的地方,只有两处。 一处是略过了,楚娇娆骂匡嬷嬷“好狗不挡道!”这一段。 他只说是楚娇娆被匡嬷嬷、气势汹汹拦住,有些不高兴,轻轻推了下匡嬷嬷。 一处是淡化了,楚娇娆踹匡嬷嬷的那一脚。 他说成是楚娇娆没用力踹,明显只是想吓唬匡嬷嬷。 还替楚娇娆不平,说匡嬷嬷被踹后,故意不许宫女扶,让宫女去找淑妃告状,扇风点火,夸大其辞。 萧肃仔细听完,脸黑了。 邓氏先前还因为,曾经请高人给宓儿、璨儿批命,高人说他母妃,克他们,见面必有殃,便防着他母妃,不让他带他们,见他母妃。 匡嬷嬷现在,又突然闹出这种事,邓氏肯定会对他母妃,更加不放心了。 而他母妃,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还有些偏听偏信。 一旦她听信了,匡嬷嬷让人传的话,必定会想办法,逼邓氏进宫见她,向邓氏兴师问罪。 到时,他几乎可以想象,最终会酿成怎样的后果! 邓氏可是在占理时,连他二皇兄,都敢往死里踹,连她自己的亲祖母,都敢让人灌马尿的! 更不用说,她对付孟多用的手段,是多么的可怕。 匡嬷嬷这一次,根本就是,自己在自寻死路,还要连累他母妃! 幸亏他现在,已经知道一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他努力从脸上,挤出一抹温和之色,安慰楚娇娆“五皇嫂,今日这事,让你受委屈了。本王一定尽快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行。那我就拭目以待!”楚娇娆毫不客气。 她根本不怕被匡嬷嬷赖上,更不怕淑妃会听信了匡嬷嬷的话,找她的麻烦。 这件事,萧肃要是不插手,她就会想办法、将事情闹到父皇跟前去。 父皇现在正是倚重她的时候,加上她又占理,肯定不会让她 吃亏。 接下来,萧肃让人拿来一张椅子,抱着两小只,直接坐在在门口边不动。 他母妃身在皇宫,不能随便出来,要逼邓氏进宫见她,能想到的办法,无非就是,直接派人来抓邓氏。 他提前在这里堵着门,才能确保,他母妃派来的人,不会与邓氏,起任何冲突,不将事情闹的更大。 楚娇娆看出他的心思,有心帮他一把。 她从战略储备系统中,找出一瓶蜂蜜,带着赵小妮,进入不远处的、一个小竹林里。 一柱香后,她和赵小妮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空瓶子,里面装满了有微毒的小黑蚁。 萧肃见了,有些好奇,问楚娇娆“五皇嫂,你抓蚂蚁干什么?” “稍后你就知道了。”楚娇娆卖了个关子。 不久,一个中年太监,在两个宫女的陪同下,进入洛王府。 萧肃认的他。 他是他母妃跟前得用的傅公公。 萧肃怕他一开口,便会说出,让楚娇娆生气的话,主动抢先向他打招呼“傅公公!你来的正好!本王有几句要紧话,需要托你,转告本王母妃。” 傅公公立即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战王爷请讲。” 作为淑妃娘娘跟前,得用的公公,他心里十分清楚,战王为人矜冷、沉闷、倨傲、不假辞色,很不好惹。 对于战王的吩咐,他从来都不敢怠慢。 萧肃等的就是傅公公这句话“本王刚才查实,匡嬷嬷在洛王府,以下犯上,一再故意拦太子妃的去路。太子妃被她激怒,对她略施小惩。她便怀恨在心,打发身边两个宫女,在本王母妃面前,诬告太子妃。” 傅公公认真听完,神色大变。 第四十一章 都是刁奴 两个宫女几乎同时点头“是真的!” 萧肃见两个宫女,当着他的面,居然敢撒谎,很是震惊。 他俊脸微沉,星眸森寒地盯着她们“你们知道,在本王面前,说谎话的后果吗?” “知道,所以奴婢不敢说谎。” “奴婢也是。” 两个奴婢先后回答,神色十分镇定。 战王爷不好惹,她们是知道的。 不过,战王爷素来很听淑妃娘娘、和黎大姑娘的话,她们也是知道的。 她们现在是在,按照淑妃娘娘和黎大姑娘的意思行事。 黎大姑娘带着两名禁军暗卫、十名禁军侍卫,就悄悄站在洛王府外面不远处,是故意让她们跟着傅公公打头阵,试探一下太子妃娘娘的虚实,才没有一起进来。 万一她们激怒了战王爷,战王爷要伤害她们的时候,黎大姑娘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萧肃没想到,他都明着向两个宫女发火了,两个宫女居然还敢撒谎,大怒。 他当即吩咐他左右的侍卫“这两个宫女违抗本王的命令,信口雌黄,罪无可恕,你们将她们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都是刁奴!既然不老实,那就打老实! 傅公公见状,有些无奈。 战王虽然为人矜冷、沉闷、倨傲、不假辞色,但是从小到大,从不说谎。 他对于战王所说的,查实的情况,是完全相信的。 不过,匡嬷嬷深得淑妃娘娘,信任和倚重。 淑妃娘娘得知了、匡嬷嬷让宫女传回的话,非常生气,这次派他过来,是为了狠狠教训太子妃邓氏。 临行时,淑妃娘娘的外甥女黎大姑娘,担心战王爷,会被太子妃的花言巧语所惑,从中作梗,还特意向淑妃娘娘请命,一起带人过来,现在就在门外。 要是两个宫女刚才改口,不帮着匡嬷嬷,他还可以顺水推舟,不按照淑妃娘娘的意思行事。 现在的情况,是双方不仅各执一辞,战王爷还被、两个宫女的信口雌黄,给气的要打她们。 只怕事情将因此,闹的更大,更加激怒淑妃娘娘。 他不得不装糊涂,先劝着萧肃“战王爷,这两个宫女先前,在淑妃娘娘跟前说的话,自称都是转述自匡嬷嬷。既然您怀疑她们,是在撒谎,不妨先问问匡嬷嬷本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再来责罚她们。” 他已经注意到了,在不远处地上躺着的匡嬷嬷。 匡嬷嬷作为淑妃娘娘的心腹,素来颇得战王爷的敬重。 今日这事,也是因匡嬷嬷而起,还是由匡嬷嬷出面澄清,最稳妥。 萧肃蹙眉。 从先前邓氏吩咐的、他的侍卫的讲述来看,匡嬷嬷根本就没有,受什么伤,肯定是在装晕。 只是,匡嬷嬷毕竟是深得他母妃,信任和器重的人。 他就算知道她是在装晕,也得打狗看主人,不能像对待一般人那样,直接用强硬的手段,逼她醒来,套她的口供。 更何况,傅公公还在一边看着。 楚娇娆从傅公公进门,就一直在不远处,认真听着他们的对话。 见萧肃蹙眉,楚娇娆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因为什么原因。 她指着匡嬷嬷,吩咐旁边的青年侍卫“将那个装晕的嬷嬷,拖到战王跟前!” 她故意加重了“装晕”和“拖”三个字的发音。 旁边的青年侍卫,就是今日已经、接连被楚娇娆,吩咐过两次的那个青年侍卫。 他心明眼亮,一直认为,匡嬷嬷是在装晕,故意像拖死狗一般,马上将匡嬷嬷,拖到萧肃的面前。 一般女子,都要脸面,如果是装晕,被这样拖,肯定会受不了,不敢继续装下去。 不过,他低估了匡嬷嬷的定力。 直到被他拖到了萧肃的脚下,匡嬷嬷都是一副,毫无所觉、一动不动的样子。 倒是门外的黎婉苏,听到里面的动静,沉不住气了,带着两个禁军暗卫,和十个禁军侍卫,匆匆走了进来。 昨日黎婉珊回府,跟她讲了进宫后,所发生的一切。 她立即看出来,黎婉珊遇到的邓娟,跟她这两年认识的邓娟,根本不一样。 为了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今日一大早,便进宫求见她姑母淑妃。 皇上昨夜,恰好宿在她姑母宫里。 她姑母已经从皇上嘴里,得知这个邓娟的所有情况,在她问起时,都告诉了她。 她觉得事情透着不对 劲,当即出主意,让姑母以想要看看两个皇孙的名义,派人通知邓娟,带上邓娟生的两个孩子,一起进宫见她姑母。 然而,她们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邓娟带着两个孩子过来。 让人一打听,原来,她表哥—战王萧肃,早已带着两个孩子,来过她姑母宫门附近,是邓娟,以她姑母,克两个孩子的理由,劝走了。 她立即意识到,这个邓娟,极不简单,而且,不是一般的来者不善。 她便劝说姑母,打发匡嬷嬷,带着两个宫女,前往洛王府,找邓娟兴师问题。 结果,匡嬷嬷竟也在邓娟手里,吃了亏。 于是,这一次,她就特意亲自出面,还特意让两个宫女,跟着傅公公打头阵,试探一下邓娟的虚实。 没想到,她表哥萧肃,居然就像她妹妹黎婉珊说的那样,很信任邓娟,不仅向着邓娟,还要为了邓娟,打两个宫女。 邓娟呢,居然还敢当着她表哥和傅公公的面,让人拖匡嬷嬷。 她自然不好继续袖手旁观。 楚娇娆见黎婉苏,带着十二个、禁军侍卫打扮的男子进来,微微挑了下眉头。 她武功高强,耳力好,洛王府门外藏着人的动静,可瞒不了她。 淑妃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知道了匡嬷嬷,被她教训的事,打发人过来找她兴师问罪,就会防着她再次、教训打发过来的人,又怎么可能只是、打发一个公公,和两个宫女出面? 她早就料到,洛王府门外藏着的人,是淑妃的人了。 只是没有料到,这些人中,竟然还有黎婉苏这朵蛇蝎白莲花。 第四十二章 萧肃有些左右为难 黎婉苏做梦也没想到,楚娇娆跟她一见面,居然便会如此不客气。 她和儿时的邓娟,见过几次面,关系不算差,心里有些怀疑楚娇娆,不是真正的邓娟。 故意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她一脸狐疑地打量着楚娇娆“娟妹妹,三年多不见,再次相见,你为何突然对我,如此生分,半点不像从前的性情?你这是怎么了?” 这意思就是在暗示,楚娇娆有可能是假货,或者曾经遭逢变故,性情大变,不近人情。 楚娇娆心里冷笑,面上开始变的悲愤“黎大姑娘,本宫三年多前离京,随母亲前往外祖家,你来送行,给本宫一包芙蓉糕,差点毒死本宫,如今还有脸,跟本宫攀交情?” 黎婉苏做人,还是很有一手的,喜欢搞雪中送炭的一套。 平时做的一手好糕点,尤其是芙蓉糕,只要是跟她,关系好的女子,她都送过。 三年多前离京,她给邓娟送行,的确送过一包芙蓉糕,当时,不少人都在场看到了。 当然,那包芙蓉糕是没有毒的。 可邓嫣留下的小木盒里,不还藏着一块,黎婉苏下了毒的、芙蓉糕么? 说完,楚娇娆就拿出那块芙蓉糕,举起来,凑到黎婉苏的鼻子边“这块芙蓉糕,出自你当年所送。是证明你阴险恶毒,企图毒死本宫的罪证!” 黎婉苏根本没有,在当年那包芙蓉糕里,下毒。 她认定楚娇娆是在、借机给她强加罪名。 为了找出破绽,她认真看了看,楚娇娆手里的芙蓉糕,还仔细闻了闻。 下一刻,她的神色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这块芙蓉糕,明显放了很久、很久,还被曝晒过,异常干躁,但并未变质。 它表面带着芙蓉,特有的香气,内里隐隐散发出、一股罂粟才有的香气,的确是她做的芙蓉糕。 因为,她做的糕点,与一般人做的不同,会偷偷在里面,掺罂粟壳。 而罂粟在这个时代,根本还没人知道,只有从另一个星球,魂穿过来的她,识货。 楚娇娆注意到了,黎婉苏神情的变化,一脸冷笑“黎婉苏,你现在,敢说这块芙蓉糕,不是你做的吗?敢让人来给它验毒吗?” 这是一个平行世界。 这个星球的历史,跟蓝星有很多不同,但人种、文化发展程度,人种所在的各处重要地域,以及这些地域的特色、物产什么的,都十分相似。 只是历史进程,有很大不同,慢不了少。 往前一万年中,一些重要的风流人物,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与蓝星往前五千年历史中,出现过的风流人物,几乎雷同。 不同的,只是他们各自达到、各自人生巅峰时,发挥的个人作用而已。 就是朝代和皇位更迭的诱因,也与蓝星差别不大。 不同的,是皇朝皇族的姓氏、朝代的名称次序、以及更迭的速度。 比如,在蓝星,东方某大国,现在是处于现代化时。 而在这里,却是处于、相当东方某大国唐朝初期的阶段,却一共有梁、唐、晋、汉、周、蜀、吴、越、闽、楚十国。 这十国的各行各业发展程度,倒并不输于,东方某大国的唐朝初期。 比如罂粟这种东西,依然是作为一种珍贵的药品,刚从中东地区流传过来,根本还没有人想到、将它的壳,添加到食品里面。 黎婉苏是第一个。 楚娇娆昨天,查出芙蓉糕里有罂粟时,心里就已经明白,黎婉苏跟她一样,是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的穿越者 只是,她并不知道,时空中,有多少这样的平行世界,暂时,没打算特意弄清楚,黎婉苏是否也是,从东方某大国,穿越而来。 黎婉苏被楚娇娆质问的,有些迟疑。 邓娟既然敢当众拿出来,肯定有办法,证明这块芙蓉糕,就是她做的,她无从抵赖。 只是,邓娟刚才还说过,差点被她的芙蓉糕毒死。 这就证明,这块芙蓉糕里面,很可能是真的藏了毒。 她不愿意冒风险,很快有了决定“这块芙蓉糕确实是我做的。” 话锋一转“不过,娟儿妹妹,我当年给你做芙蓉糕时,跟我们交好的,李侍郎家的李三姑娘,孙员外郎家的孙大姑娘,也帮我搭过手。如果这芙蓉糕里,真有人下毒,唉……” 她故意没继续往下说,将剩下部分,留给楚娇娆自己、以及在场的人脑补。 楚娇娆很清楚,黎婉 苏有多么无耻,对黎婉苏的回答,丝毫也不惊讶。 她要对付的人,是黎婉苏。 至于什么李二姑娘,孙三姑娘,跟她又没有仇,她既无意让她们受牵连,也不想多管闲事。 鄙夷地瞪一眼黎婉苏“本宫只知道,你做给本宫吃的芙蓉糕,有毒,至于你的清白,需要你自己,想办法向本宫证明。” 接着,又故意说“关于你下毒这事,昨天事多,我还没来得及禀告父皇,最迟两天以内,一定会禀告。黎大姑娘,你自证清白,可得趁早哦!” 这意味着,她自证清白的时间,只剩下两天! 黎婉苏顿时大吃一惊,脸色煞白,一双媚惑的柳眉,瞪成了圆鼓鼓的鱼眼。 她根本顾不得,再帮着她姑母,对付楚娇娆。 “我本来就是清白的,即便只有两天,我也会想到办法,自证清白,娟儿妹妹不用担心!”她努力平复情绪,佯装镇定地告诉楚娇娆。 随后,马上转身离开。 萧肃在楚娇娆,完全不给黎婉苏留脸面,要黎婉苏滚时,就感到事实不对劲了。 这时,见黎婉苏这样匆匆离开,他很是担心,提醒楚娇娆“五皇嫂,苏苏生性善良,怎么可能下毒害你?你只给她两天时间,自证清白,太仓促了。” 呵,这么快,便迫不及待的站出来,替心上人求情了? 楚娇娆轻蔑的扫他一眼“我给她自证清白的时间,还少吗?这事,都过去三年多了,我才提及的!” 也对,邓氏被下毒,忍了三年多,都没等到苏苏主动自证清白,拖到现在,肯定早已忍无可忍了。 说起来,这事最无辜的,还是邓氏。 萧肃不好意思再替黎婉苏求情。 第四十三章 这个刁奴! 楚娇娆佯装悲愤“我那天心情不好,吃不下芙蓉糕,倒是嫣儿,吃了两块。她当晚便发高烧。烧退后,长了满脸疮瘢,如花容颜,彻底被你心上人给毁了!” 邓嫣那天,除了吃芙蓉糕,是假的,其它都是真实发生的。 而且,楚娇娆说到,“你心上人”四个字时,特意一字一顿,语气平平中,隐含深意。 萧肃觉察到了,惊讶的同时,心里微微一紧。 不知为何,他突然隐隐觉得,邓氏非常排斥、苏苏是他心上人这件事。 至于邓嫣竟然是因为,吃了黎婉苏送的芙蓉糕,才会长了满脸疮瘢这事,他反倒没那么上心。 他下意识暗暗审视、楚娇娆面上的神色,想弄清楚,她到底是因为吃醋,还是因为替邓嫣不平,才会如此排斥、苏苏是他心上人这件事。 楚娇娆没有注意到这些。 她见萧肃没再作声,便蹲下身,打开手里,那只装满蚂蚁的、瓶子的瓶盖,将里面的蚂蚁,一古脑儿倒在,匡嬷嬷的全身各处。 瞬间,黑压压的蚂蚊,密密麻麻顺着,匡嬷嬷全身的衣服,爬上匡嬷嬷的身体皮肤,争先恐后噬咬。 无数微痛中,又带着酥痒难耐的感觉,飞快袭来。 一直在装晕的匡嬷嬷,完全承受不住,下意识“啊啊啊”的尖叫着,伸手往全身各处抓挠。 那些黑蚂蚁,趁机爬上她的手,争先恐后顺着手心和手背,往她的手腕上爬,还边爬边噬咬。 匡嬷嬷这时,恰好睁开眼睛,看到了这一幕。 她吓一大跳,还以为是地上的蚂蚁,爬到了她的身上,才会如此。 她连忙飞快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继续伸手往身上抓挠,一边逃命般朝远处撒腿狂奔。 唯恐再慢一步,地上的蚂蚁,就会爬满她的全身。 她那还算灵敏的动作,以及相当矫健的身姿,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根本不是一个,被踹一脚,身受重伤,晕死过去的人,该有的样子。 楚娇娆、萧肃,以及不少战王府侍卫、暗卫,早就看出来,匡嬷嬷是在装晕,都很淡定。 傅公公就不一样了。 他原本还以为,匡嬷嬷只是轻伤装重伤,故意向淑妃扇风点火,搬弄是非。 根本没料到,原来匡嬷嬷刚才,居然还是装晕的。 装晕后,因为被区区蚂蚁噬咬,居然还装不住了! 丢人啊! 这要让太子妃怎么看淑妃娘娘,和他们这些琼华宫的人? 他越想越生气,完全没有了,按照淑妃的安排,狠狠教训楚娇娆的打算。 “太子妃娘娘,看来今日之事,就像战王爷查出来的那样,是匡嬷嬷与她身边的两位宫女,信口雌黄,诬陷您,搬弄是非。老奴这就将她们,带回琼华宫,交给淑妃娘娘,好好教训,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冲楚娇娆说完这段话,他便朝黎婉苏刚才带进来的、那些禁军暗卫和侍卫,使眼色。 立即便有几人会意,将还在奔跑、和抓挠全身的匡嬷嬷,以及被萧肃两个侍卫、正禁锢着的那两个宫女,都带到了他跟前,随他转身离开。 楚娇娆没有阻拦。 她与淑妃的斗争,来日方长。 傅公公看起来,是淑妃身边的宫人中,相对明事理的一个,她乐的给傅公公一个面子,结份善缘。 不过,在傅公公他们走远后,她故意板起脸,冲萧肃重重冷哼一声,夺过他怀中的两小只,带着赵小妮,往可喜居走。 萧肃这渣男,先前可是说了,为匡嬷嬷的事,一定尽快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结果,黎婉苏一出现,他便只想着为黎婉苏,找她求情,完全没有再表现出、任何要教训匡嬷嬷、和两个宫女的意思,真是不靠谱! 萧肃正在为,楚娇娆用蚂蚁,来逼匡嬷嬷、无法装晕的奇思妙想,而震憾。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像邓氏这样,既狡黠,又慧诘的女子。 从昨天到现在,他发现,她总是会用一些,出乎他意料的手段和方法,来达成她的目的,就像一颗耀眼的明珠,令他怎么也无法忽略,挪不开眼。 见楚娇娆突然冲他冷哼,还从他怀中夺走两小只,他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又在哪里,做错了什么,得罪了她。 盯着她头也不回、渐行渐远的婀娜身影,他迟疑一下,大步追上,不耻下问“五皇嫂,你刚才为何要、冲本王冷哼?” 楚娇娆板起脸,又“呵”的冷哼一声,然后,质问他 “你先前不是说,今日这事,让我受委屈了,一定尽快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么?刚才,你都给我,什么满意的交代了?” 是呀,他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萧肃有些愧疚,同时,也有些放松。 邓氏既然愿意将生气的原因,告诉他,那便说明,邓氏还不是太生气,他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本王现在就、前往母妃的琼华宫,盯着母妃,从严从重,处置匡嬷嬷和那两个宫女。”这是他现在能想到的,最妥善的、给邓氏满意的交代的、办法了。 楚娇娆的脸色,立即好看了不少“行,去吧!” 萧肃这渣男,在她面前,倒是还算汝子可教,以后,得多教教他。 萧肃见楚娇娆,马上答应他的办法,心里暗暗长吁一口气。 他早已发现,邓氏每次板起脸时,原本娇媚的面容,会一下子变得十分的严厉、冷峻,尤其是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像藏着万点剑芒,比他在战场上,遇到的所有对手,都更具有压迫感。 他一点也不介意,邓氏对别的男子,这么板起脸,但是,他的潜意识里,越来越介意,邓氏对他,这么板起脸。 逾一刻钟后,萧肃的身影,出现在琼华宫门口。 “呯!”的一声重响,恰好在这个时候,从琼华殿里,传来杯子砸碎的声音。 然后,就是淑妃那尖利的谩骂声“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本宫让你们,去狠狠教训邓娟那贱人,你们居然不但没能得手,还都是这么,灰溜溜的回来,不等于是在助长、邓娟那贱人的嚣张气焰么?” “娘娘,邓娟那贱人,不仅有一身好武功,还十分嚣张霸道。奴婢根本没来得及,按照您的吩咐,教训她,她便抢先对奴婢,又骂又推又踹,奴婢才不得不,将计就计,打发雅玉、雅香,回宫求助。”匡嬷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这个刁奴! 第四十四章 他算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琼华殿里,跪了一地的人。 匡嬷嬷、傅公公、两个宫女、以及那十二名禁军暗卫、侍卫都在。 萧肃一眼扫过他们后,便看向,端坐在殿中主位上的淑妃。 她身着华丽的浅紫色宫服,鹅蛋脸上,粉黛较浓,遮住了眼角浅浅的鱼尾纹。 修长的柳眉下,一双与黎婉苏一模一样的、狭长的柳眼,凌厉地瞪着萧肃,隐含几分似有若无的戾气。 萧肃在她面前,跟胞兄萧统不一样,一直就是不大受待见的。 他已经习惯了。 自动忽略,淑妃眼里,那几分似有若无的戾气,他恭恭敬敬地冲她行礼。 然后,便十分严肃的高声问“母妃为何要,指使匡嬷嬷她们,去狠狠教训邓氏?” “呯!”的一声,话刚说完,淑妃突然抓起、旁边一个茶杯,狠狠砸在他的脚边,气呼呼大吼“逆子!你在质问谁呢!跪下!” 萧肃自觉,自己刚才的声音,是大了点,乖乖跪下,压低嗓门,继续十分严肃地问“母妃为何要,指使匡嬷嬷她们—” “呯!”的一声,话没说完,淑妃突然又抓起、旁边一个茶杯,狠狠砸在他的膝盖边,气呼呼大吼“逆子!你还有脸问?邓氏早间挑唆你,说本宫克宓儿、璨儿,你当本宫不知道么?” 原来是因为这事! 萧肃恍然大悟,连忙摇头“母妃,你知道的,不够准确。不是邓氏,说你克宓儿、璨儿,而是邓氏请的高人,给宓儿、璨儿批命时,是这么说。” “哼,这有什么两样!”淑妃瞪眼。 萧肃认真想了想,摇头“母妃,命理和生克之事,马虎不得。如果邓氏请的高人,所说是真的,邓氏不让宓儿、璨儿见你,便是为你好。否则,一旦宓儿、璨儿出了什么事,你将难辞其咎。” 淑妃脸色好看了一点。 萧肃的话,颇有几分道理。 只是,她还有些将信将疑“邓氏是邓嫣那贱人的、孪生姐姐。邓嫣能做出,在你的解酒茶中,下媚药的事,邓氏又能是,什么好东西?幸许,高人根本不存在,她是为了帮邓嫣报仇,对付本宫,凭空捏造生克一事的!” 萧肃从中听出不对劲,蹙眉“母妃,你何时与邓嫣有仇了?” 淑妃立刻意识到,说漏了嘴,暗暗有些后悔。 不过,想到萧肃,根本就不关心邓嫣,应该并不知道,她曾经派人,前往战王府,给邓嫣堕胎的事,以及在三个多月前,让人将邓嫣叫进她的宫里,找借口,罚邓嫣跪两个时辰的事,心里又释然了。 她挺直脊背“本宫曾经,在不少人面前,因为她给你下药一事,表达愤怒,她一定有所耳闻,怎么可能,不仇恨本宫?” 这倒也是。 邓嫣可是很记仇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大婚那日,给他写退婚血书了。 萧肃没再多想,耐着性子,继续替楚娇娆说好话“母妃,邓氏远比邓嫣明理。早间,儿臣怀疑、她请的高人,学艺不精,要找国师,重新给宓儿、璨儿批命,她并未反对,还随儿臣,一起去了趟清风观。” 淑妃知道国师回京时,都是住清风观。 她立即来了兴趣“那国师是怎么说的?” 国师是罕见的大能。 他给人批命,非常准。 但他讲究所谓的缘份。 她尽管贵为皇上四妃之一的淑妃,可无论是她自己开口,还是皇上替她开口,国师都没有同意过,给她批命。 理由就一个娘娘的命理,纯属兰因絮果,不需要批,只须保守本份,荣华富贵,自然可以享用不尽。 萧肃摇摇头“国师不在,据观主玄真道人说,国师早在一个多月前,便已外出云游,预计还要一个多月,才会归来。” 淑妃有些失望“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要等一个多月以后,才能见到宓儿、璨儿?” “母妃,一个多月,快的很。您要是实在想看到他们,儿臣待会回去,便让人给他们,各画一幅像,送来给您。” “那你不用等待会儿了,现在便回去吧!”淑妃立刻赶人。 她昨晚听皇上,说起了宓儿、璨儿,在宫中的种种表现,心里可欢喜、可得意、可想看到他们了。 宫中七个成年皇子中,有四个,已经成亲生子。 不过,这些人的孩子,没有一个,能像皇上说起的,宓儿、璨儿一般可爱。 她原本是打算,今日见了宓儿、璨儿后,马上抱着他们,去向皇 后、贵妃、贤妃、丽妃炫耀一番的。 都怪邓氏请的、那个所谓的高人,多事,居然说她,克宓儿、璨儿,否则,她今日就达成心愿了。 萧肃没有急着走,指着匡嬷嬷、和匡嬷身边的两个宫女,问淑妃“母妃,这三个刁奴,今日一再在您面前,搬弄是非,令五皇嫂,受了不少的委屈,您打算如何罚她们?” 淑妃现在被萧肃,一番劝说,对楚娇娆的意见,没那么大了。 她很快有了决定“她们三个,倒不算搬弄是非,但有些添油加醋。” 随即,吩咐傅公公“安排下去,给她们,各掌嘴十下!” 才掌嘴十下而已? 这也太轻了点! 萧肃想了想,提醒淑妃“母妃,这惩罚,稍轻了。五皇兄等不及回京,便在异国它乡,娶邓氏为妻,可见,心里爱极了邓氏。何况,夫妻本就一体。这三个刁奴,让五皇嫂受委屈,与让五皇兄受委屈,又有何异?” 淑妃脸色一变。 是呀,邓氏再怎么说,也是统儿的妻子,代表的,是统儿的脸面。 她作为邓氏的婆母,借故为难邓氏,没什么,哪个婆母,没有这样的行为? 匡嬷嬷她们这些下人,不经她同意,也这么做,便是越俎代疱。 她若罚轻了,待统儿知道,难免与她有些生分! 她立即改主意,又吩咐傅公公“再加二十下杖责,以儆效尤!” 萧肃暗暗在心里,长吁一口气。 他最不擅长的事,就是委婉说理。 这次,为了给邓氏一个满意的交代,他在他母妃面前,算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第四十五章 不由爱乌及乌,也想善待几分 可喜居主屋正厅。 楚娇娆正拿着、顾氏的嫁妆单子,跟姚氏一起在点数。 她们面前,是三口大箱子,里面装满了珠宝、珍玩、字画等贵重物品。 旁边不远处,还摆放着一个玉石屏风。 这些东西,全部是姚氏在不久前,带人送过来的。 她今日一大早,离开可喜居,就是为了,回家取它们。 关于它们的来路,姚氏也已经,如实跟楚娇娆说清楚。 点数完毕后,顾氏嫁妆单子上,回到楚娇娆手里的重要嫁妆,已经由二十多件,变为七十余件,只剩下了六十余件,还没有找回。 其中,还包括了三件,被萧誉成朱笔标注的,稀世罕有,价值连城的东西。 至于不够重要的嫁妆,倒是没有回来多少。 因为姚氏送来的这些东西,基本是属于重要嫁妆。 楚娇娆昨天从朱执嘴里,得知了吴氏在两年前,拿出不少顾氏的嫁妆,自称是吴氏自己的嫁妆,分给二叔、三叔、五叔他们的事。 不过,她没有料到,光五叔一家,居然分了这么多。 她好奇地问姚氏“五婶,你是不是私下,从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以及姑姑他们手里,买回来一些,我母亲的嫁妆?” 姚氏摇头“我过来之前,倒是找过她们买回。可她们说,你二叔和欢儿,你三叔和昕儿、兼儿,你四姑父和安儿,都被贼人掳走,她们正准备,将你母亲的嫁妆凑齐,一起救人,反过来,还想要买我手里这些。” 随即,作神秘状“娟儿,你祖母最疼爱的,其实是你五叔。这些东西,有一小半,是两年前,你祖母以她自己嫁妆的名义,当众分给、我和你五叔一房的。还有一大半,是她私下偷偷送给我们的,其他人不知道。” 啊? 楚娇娆很是吃了一惊。 属于邓嫣的记忆中,吴氏口口声声逢人说的,是最疼爱邓风渊,而平时行事,看起来最疼爱的,其实是四姑。 至于五叔和五婶,都不受吴氏待见,一个时常被骂夫纲不振,一个时常被骂不孝顺。 她根本没有想到,原来吴氏摆了,所有人一道,真正最疼爱的,居然是她五叔。 这可真是有够、心机深沉的。 这时,已经站在门外,听她们说话,有一会儿的萧肃,来了兴趣。 他突然问姚氏“姚氏,本王昨日听说,你的丈夫和儿子,也被贼人掳走。那贼人,也在找你,要本王五皇嫂母亲的嫁妆,你为何不与你的妯娌、小姑子她们合作?” 姚氏很平静地回答“启禀战王爷,民妇大嫂素来待民妇不薄,她的嫁妆,民妇不知情,也便罢了,既然知情,自然要想办法,替娟儿、嫣儿她们守住。” 随即又说“何况,民妇愚钝,既信不过贼人,也信不过妯娌、小姑子。昨日,民妇一得到丈夫、儿子,被掳的消息,便已经找京兆尹府报官。无论他们以后,能不能平安回来,民妇都问心无愧。” 其实,关于她的妯娌、小姑子们,她算是说的很委婉了。 她跟她们打了十几年交道,非常有数。 无论是她们,还是她们的丈夫,都是极端自私、凉薄之人。 她根本不指望,他们会为了救她的丈夫、儿子,拿出他们手里、那些顾氏的嫁妆。 昨日,她来洛王府找吴氏,只是在尽告知的义务,对吴氏,同样不指望。 她的妯娌、小姑子、以及二哥、三哥,对吴氏,并不孝顺。 吴氏能拿出东西给他们,便是好母亲,反过来,从他们手里要东西,那就随时可能反目成仇。 萧肃昨日一直不大明白,楚娇娆为何仅仅、只是因为姚氏,曾经待她不错,便对姚氏,格外尽心善待。 现在,听了姚氏的回答,他认识到,姚氏的善良、通透之处,值的格外善待,不由爱乌及乌,也想善待几分。 他让人拿来笔墨纸砚,亲自修书一封,交给姚氏“你拿着这封信,去求见英侯世子吧。他应该有办法,私下帮助你,尽快从贼人手里,救出你的丈夫和儿子。” 姚氏大喜。 她听说过英侯世子。 这是一个很有本事的青年,文武双全,不仅曾经跟战王出征,从无败绩,还几度奉皇命,在京城周边地区剿匪,让京城周边地区,已经逾三年,没有出现过劫人、劫财的贼人。 要是这次有他出马,她的丈夫、儿子,一定很快就能被救出。 小心翼翼将萧肃给的 书信,放入怀中,她马上叫上几个,随她一起过来的奴仆,动身前往英侯府。 楚娇娆在萧肃修书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毫不客气地站在萧肃身旁,将萧肃书信上的内容,先睹为快了。 见状,她心里暗暗好笑,没有拦着姚氏。 早在昨日、安排四名禁军特卫行事时,她便顾及姚氏的感受,以及五叔与良弟,从未得罪过邓娟、邓嫣姐妹的事实,叮嘱四名禁军特卫,善待他们。 萧肃现在的做法,不是在帮姚氏,反倒是在帮她。 因为,英侯世子,跟邓嫣有仇。 他复姓上官,名谨,跟萧肃是好兄弟,同时还是,黎婉珊的未婚夫。 黎婉珊有好几次,碰瓷邓嫣,都是带着上官谨,一起出现。 而上官谨,会很好的配合黎婉珊,在有利于她的时侯,引来萧肃,让萧肃误会邓嫣,对邓嫣产生更多的嫌恶和恼恨。 这次,上官谨看了萧肃的信,要是愿意帮姚氏,她完全不介意,趁机安排一番,让上官谨充分感受一下,被人误会、身败名裂的滋味。 待姚氏主仆,出了门,楚娇娆便就着、萧肃用剩的笔墨纸砚,也修书一封。 萧肃学楚娇娆,站到她身旁,低下头,想看一看,楚娇娆在书信上,写的什么。 楚娇娆哪能让他,看这些? 故意转头瞪他“回来了,还不去带孩子?不久前,小一、小二睡醒,没看到你,‘王(皇)苏(叔)’‘王(皇)苏(叔)’的,闹着叫了你大半天!” 萧肃大喜,老怀甚慰。 昨日,他教宓儿、璨儿,叫他“皇叔”,他们学的很快,就是都不大乐意,这么叫他,他教上五、六次,他们才开口叫一次。 没想到,今日醒来,居然乐意叫了。 “宓儿、璨儿现在哪里?” 他回来到现在,一直还没有,看到他们呢。 “赵小妮和赵契阔,为了哄着他们不闹,便说你在后花园,然后,抱着他们,去了后花园。” 赵契阔,就是早上接连被邓氏,已经吩咐过好几次的、那个青年侍卫。 他昨日来洛王府,带了二十名暗卫,一百名侍卫。 这么多人中,邓氏为何会,只青睐赵契阔一个? 第四十六章 本王看你的眼神,绝无亵渎之意 “长相够俊美,人够年轻,脑子够机灵,没什么坏心眼。” 这可是妥妥的可塑之才。 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楚娇娆自然会对这种人才,格外提携重用。 萧肃更加不安了。 “机灵”、“没什么坏心眼”的人,确实值得重用。 但邓氏将“俊美”、“年轻”这两点,放在了前面,这说明在邓氏眼里,用人时,这两点比“机灵”、“没什么坏心眼”更重要。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何况,五皇兄已经不在了,邓氏还是这么青春年少,要是她在后宅时,身边常带着,赵契阔这样的俊美、年轻侍卫,让别人怎么看她,怎么看皇家? 他认真斟酌了一下,委婉提醒“五皇嫂,你在后院时,用人还是从东宫的太监、宫女中,挑选吧!赵契阔这种侍卫,只适合呆在前院,不适合进后院。” “皇祖父赠于我的、四名禁军特卫,不就可以呆在后院么?赵契阔为什么不适合,进后院?”楚娇娆有些莫名其妙,瞪他。 萧肃摇头“他跟皇祖父赠于你的、四名禁军特卫,不同,他—” 说到这里,他俊脸涨红,星眸微垂,吐字艰涩“未……去……根……” 最后一个“根”字,声音极低,楚娇娆要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 不过,说完后,他便如释重负般深吸一口气,星眸不再微垂,脸色也很快恢复了正常。 楚娇娆注意到了,他这一系列表情变化。 她下意识回想起,昨日在巨大木桶中,看到他时,他那羞答答的样子,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无论当时,还是刚才,他都是真的很紧张,不是在装纯情。 这就有意思了。 她故意凑近他,语气轻柔“战王,你也未去根,你有没有想过,你每天这样紧跟在我身边,也是不适合的?” 女子吐气如兰,灵动狡黠的目光中,隐含几缕意味不明的情愫,让人想要探个究竟,却又不敢探个究竟。 而且,随着身体的逐渐靠近,她身上那一般子纯净、浓郁中,泛出丝丝清甜气息的奶香,扑鼻而来。 萧肃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响,小二进食时,扒拉出来的位置,以及那位置上,露出来的、那一颗熟悉的、红豆大小的珠砂痣的画面,一下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紧接着,无数避火图上,看到的画面,都在一瞬间,化为实质。 只不过,人物换了,男的是他,女的是邓氏。 他这回不止是俊脸涨红,星眸也开始变的迷乱起来。 他痴痴地看着她,盯着她鲜红娇嫩的小嘴,心里涌出一股子,要亲上去,将她吞吃入腹的疯狂冲动。 这时,一把冰冷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呵,战王,别忘了,你的心上人,是你表妹黎婉苏!以后,别再用这种淫邪的眼神看我!否则,我不能保证,哪天不把它们,一针扎穿!”楚娇娆突然板起脸,语气无比冷峻、森寒。 她不明白这渣男,为何会对她,有如此异乎寻常的生理冲动。 但是她心里很清楚,这是一个有心上人的渣男。 这种认知当她感到,他充满欲念的、痴痴看她的样子,是在亵渎她,分外令她恶心想吐。 萧肃在楚娇娆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的一刻,便出于应激本能,整个人,都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听了楚娇娆的警告,俊脸煞白。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才会一再稍被刺激,便对邓氏想入非非。 明明面对心上人苏苏时,他即使一度有过,娶苏苏为妻,共渡一生的打算,却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憧憬和冲动,更不用说,平时应酬中,面对的那些胭脂俗粉。 虽然,历朝历代的皇家中,弟弟喜欢上皇嫂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鲜少会有什么好结果。 虽然,五皇兄已经不在了,就算他心里对邓氏,有些想入非非,只要明面上守好规矩,不对邓氏乱来,也不算什么大错,但邓氏现在发现了,对此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反感,他不能不引起重视。 他努力平复心绪,眸光清明的盯着楚娇娆“五皇嫂,你刚才看错了。本王心里对你,只有敬重,本王看你的眼神,绝无亵渎之意。不信,你再仔细看看。” 看看就看看!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怎么可能,藏得住内里的小心思。 楚娇娆乐的让他难堪,收起匕首,瞪大眼睛,认真打量萧肃的眸光。 她的眼 睛,明明是桃花眼,瞪大时,却有点像杏眼,又黑又亮,犹如深?的夜空中,点缀着点点星火,神秘而瑰丽。 萧肃瞬间便被深深吸引,心里涌出一股,很想将自己,烙印进去的冲动,不自觉的,又痴了。 只是,这一次,他的痴痴目光中,没有了欲念,有的是虔诚的倾慕、和纯粹的喜爱。 楚娇娆感觉挺惬意的,没有为难他“行了,算你过关,快去看孩子吧!” “好!”萧肃如释重负。 楚娇娆在他离开后,写好信,高声吩咐“来人,传苏锦棠过来!” 苏锦棠是萧肃的二十名暗卫之一。 邓嫣被萧肃,当狗豢养在、战王府后院的九个月中,见过他一次。 当时,萧肃是受了黎婉珊的挑唆,来找邓嫣兴师问罪。 他跟在萧肃身边,看出黎婉珊言行举止的不对劲,提醒萧肃,邓嫣是被冤枉的,还积极举证,最终,反被眼瞎心瞎的萧肃,当众罚了他十个板子。 但哪怕是被罚,他仍然坚持己见,还提醒萧肃,不能因为邓嫣,犯了一次大错,便彻底否认邓嫣的一切。 萧肃恼羞成怒,又加罚了他二十个板子。 事后,他再没出现过,但时常会,悄悄托付负责看守邓嫣的秋雁,捎一点诸如馒头、糕点之类,方便携带和存放的吃食,给邓嫣。 他还让秋雁告诉邓嫣,他的父亲叫苏向南,他们一家人,曾经受过,邓嫣外祖父顾允的恩惠,他为邓嫣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报恩,让邓嫣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苏向南是顾允府中的一个护院,邓嫣是见过的,苏锦棠的长相,有几分像苏向南,辩识度高。 从此,苏锦棠便成了战王府里,最得邓嫣信任的人。 没有他和秋雁的里应外合,邓嫣在三个多月前,是根本没有办法,在战王府独自见到国师的。 现在,轮到需要最可靠的人,帮忙行事时,楚娇娆第一个想到的,自然会是他。 不久,苏锦棠便过来了。 他的双腿看起来有问题,走路居然有点一瘸一瘸的。 第四十七章 大功告成 苏锦棠跟战王府的,其他暗卫、侍卫一样,也不敢惹楚娇娆。 见楚娇娆蹙眉问他话,他连忙老实回答“启禀太子妃娘娘,属下这一双腿,三个多月前,被人打断过,伤好后,走路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是谁打断了你的腿?为什么打断?”楚娇娆面色一紧,又问。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想听到,苏锦棠的亲口印证罢了。 毕竟,那次苏锦棠看出,黎婉珊言行举止的不对劲,向着邓嫣说话,就被萧肃让人,一共给打了三十个板子。 三个多月前,苏锦棠和秋雁里应外合,帮助邓嫣,在战王府独自见到国师,在萧肃眼里,罪责更是大的多,只要查出来,莫说是让人,打断苏锦棠的腿,就是杀了苏锦棠的心,只怕都有。 苏锦棠从楚娇娆的神色变化,看出她是真心关心自己。 他心里一暖,又老实回答“是战王爷吩咐人打断的。因为属下不守规矩,在三个多月前,私自引了邓二姑娘,面见国师。” 果然是这样! 楚娇娆马上蹲下来,一脸严肃的、撩开苏锦棠的外袍,伸手捉住他的一条腿,自下往上,认真捏了捏。 苏锦棠作为暗卫,一直是被萧肃安排,藏身在距离两小只,三十米外的地方,暗中保护两小只。 这两天,他亲眼见证了,楚娇娆是怎么样用一把银针,便让孟多,沦为废人,又是怎么样让姚氏,由原本的走一步,咳两声,变成了现在的、基本不再咳嗽。 他深知,楚娇娆医术,十分高明,能看出来,楚娇娆这是在,好心检查他腿上的伤势。 但男女有别,加上又是孤男寡女的,尽管隔着裤子,他还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俊脸涨得通红,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楚娇娆正在忙着通过捏腿,来分析、判断,他腿上的伤势情况,没有觉察到这些。 良久,她才站起身,十分严肃的告诉苏锦棠“你两条腿的膝盖处,都存在髌骨粉碎性骨折,靠近膝关节位置骨折处、还存在骨头增生,只有尽快将髌骨复位,将增生的骨头磨平,才能在一个半月内,恢复如初。” 其实,光是手术将将髌骨复位,将增生的骨头磨平,两个小时以内,她就能完成。 主要是术后早期制动,需要半个月时间,后期床上康复锻炼,又需要近一个月时间,否则,过早下地活动,以后容易引起、诸如膝关节炎之类的后遗症。 苏锦棠精神为之一振。 被打断双腿的、这三个多月来,由于他得罪的是战王爷,战王府中,上上下下,根本没人,敢管他的死活。 好在,他自己早料到,一旦帮助邓二姑娘,私下见到国师,必会有这么一天,预先囤了,不少外敷的伤药。 刚被打断双腿的、那一个多月里,他哪里都去不了,便自己每天坚持上药外敷。 待药用完,人也勉强能下地走路,他便出府找郎中诊治。 可惜,到了这个时侯,所有郎中都说,他膝盖里面的髌骨,移位严重,部分已粉碎,靠近膝关节位置、还长出新骨头,比原来更高,压着下面两根脚筋。 以后走路,他会走一步,痛一步,注定只能是个瘸子。 他当时,别提多难过了. 现在,既然他双腿有了,在一个半月内,恢复如初的希望,他自然不能错过。 他连忙问“太子妃娘娘,您是否愿意出手,给属下治腿?” “当然!你是为了,帮助本宫妹妹嫣儿,才会被战王打断腿,治好你的腿,本宫责无旁贷!”楚娇娆一脸认真。 苏锦棠大喜,兴奋极了“属下现在应该怎么做?” 楚娇娆将刚才写好的信,递给苏锦棠“你先避开所有人,将这封信,放到牡丹居主屋正中间的桌子上,然后,回到这里来,我即刻便会出手,给你治腿!” 洛王府里原来的人,上上下下,现在都在前院,被看管着,后院这里,既清静,又相对较为安全和隐蔽,非常适合藏人。 楚娇娆昨天,便安排四名禁军特卫,将二叔父子、三叔父子、四姑父子、五叔父子,都悄然掳到了,牡丹居呆着。 让苏锦棠送信去牡丹居,便是去帮她联络、牡丹居的四名禁卫特卫。 待苏锦棠离开后,楚娇娆马上悄悄从后院翻出,离开可喜居,前往附近的清芳斋,挑了一间不在风口、阳光无法直接照射过来的、朝北的偏房。 然后,从医疗系统中,拿出医用帐篷,血液检测的一应仪器和用 具,以及x线、ct检查的一应仪器等,将偏房布置成了,给苏锦棠治腿的手术室。 可喜居暂时是她的住处,萧肃、赵小妮、赵契阔他们,随时可能会,带着两小只回来,在可喜居给苏锦棠做手术,不如这里方便。 忙完,回到可喜居,苏锦棠恰好也送信回来了。 楚娇娆给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他,再次从后院翻出,离开可喜居,悄然前往清芳斋。 到了手术室门口,楚娇娆没有急着带苏锦棠进去。 她先从战略储备系统中,拿出一个眼罩,递给苏锦棠“先戴上这个眼罩,以免待会儿进去,你脱掉里面的裤子,将外面的袍子撩起来,露出膝盖时,会感到尴尬!” 其实,她是不想让苏锦棠看到,她布置在手术室里的、那些仪器和用具,特意找了这么个,合理的借口。 苏锦棠先前只是被楚娇娆,隔着裤子捏腿,都感到了有些不好意思,楚娇娆现在的要求,正合他的心意,马上乖乖戴上眼罩。 接下来,楚娇娆推开门,带他进入手术室。 先验血,备好对应血型的血浆。 然后,打麻醉剂,待麻醉平稳后,安排他以仰卧位躺好,常规消毒铺巾。 取右膝前正中,长约8厘米纵行切口,切开皮肤浅深筋膜,分离显露骨折处。 立即可见髌骨骨折,呈粉碎性,靠近膝关节位置骨折处、有一定骨增生现象,髌腱膜于骨折处横断。. 微创关节镜手术,清除骨折端处的、骨增生,去除骨刺,将骨折复位后,暂用巾钳固定。 于髌骨旁纵行,切开关节囊,手指探查、髌骨关节面复位良好,以髌骨记忆合金张力钩固定,用生理盐水,充分冲洗关节腔及切口,用粗丝线缝合修补、髌腱膜及关节囊。 清点器械无误后,缝合皮下组织及皮肤。 手术顺利,术中出血不算很多,不过,还有左膝盖需要处理,楚娇娆选择停下来,先拿出备好的血浆,给苏锦棠输血,再继续手术。 前后用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大功告成。 楚娇娆抱起苏若棠,将他从手术床上,移到一旁的木床上,收起一应仪器、用具,匆匆吩咐“十天之内,你不能下地,乖乖在床上躺着,稍后,我会安排赵契阔,过来照顾你。” 随即,也不等苏若棠回应,便出了偏房,纵身掠向可喜居。 第四十八章 是哪家的狗洞那么大,能藏的了他 可喜居主屋内间。 萧肃一脸生无可恋地端坐床边,胸口的衣服,已经被两小只完全扒拉开。 小一双手抱着他的左胸,小二双手抱着他的右胸。 他们眼含晶莹泪珠,却没有再哭泣,小嘴都在用力叨住,萧肃胸脯的中间某处,熟练的大声“吧嚓”着。 楚娇娆从后窗,偷偷瞄了一眼,死命忍着笑,默默绕到前面的主屋门口,冲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赵小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引着她,蹑手蹑脚走到、距离主屋较远的位置,楚娇娆才压着嗓子,好奇地问“小妮,赵契阔呢?” “战王爷安排他,去给两位小皇孙,找奶娘了。”赵小妮老老实实回答。 糊涂,让个大男人去找奶娘,能找到什么好奶娘? 再说,她现在的奶量,足够两小只吃了,暂时根本用不上奶娘。 马上吩咐赵小妮“你去趟前院,将一个叫朱执的侍卫,叫过来,就说我找他有事。随后,你在前院大门口守着,如果赵契阔将奶娘找过来了,你便拦着,告诉他,本宫不需要奶娘,让他送奶娘回去。” 赵小妮刚出去不久,朱执便从前院方向,纵身掠到了,可喜居的院子门口,一脸急切的朝着楚娇娆招手。 楚娇娆觉得不对劲。 赵小妮这个时候,应该都还没有,走出后院呢。 她连忙迎上前,好奇地问“怎么了?” 朱执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似的,左手食指对着右手食指,结结巴巴说话“太、太子妃娘娘,吴氏烧的很厉害,全身都、都在打摆子,看样子,好、好象快要死了!” “这可不是小事,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告诉本宫?”楚娇娆板起脸,有些不高兴。 她一点也不想,亲自出手救吴氏。 只是,这个时代,治疗高烧的水平有限, 吴氏的状态,如果真的像朱执说的,她不出手还不行。 否则,她昨日才哄的父皇同意,下旨找吴氏,要回顾氏的嫁妆,吴氏今日便发烧死了,外面的人,一定会误以为,是父皇和她,逼死了吴氏,影响很不好。 朱执见楚娇娆板起脸,很害怕。 太子妃跟一般女子,不一样,板起脸时,气势变化特别大。 原本还算温和的面容,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威严、冷漠,尤其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像点着了五味真火,即将神挡烧神,佛当烧佛似的。 他低垂着头,左手食指疯狂对着右手食指,更加结结巴巴说话“属、属下被严、严公公,派去找、找洛王爷了。” 他昨日,心里替姚氏不平,得了太子妃的吩咐后,亲自上阵,负责给吴氏灌马尿,完美做到了,太子妃要求的,每隔一刻钟,给吴氏灌一碗马尿的要求。 捱到夜深,他一桶马尿,都没来得及灌完,吴氏晕死过去。 他以为吴氏是在装晕,想着反正今天,还可以继续灌她,便先去睡了。 早上醒来,他没来得及,去看吴氏的情况,严公公便让人传讯,打发他带上好些侍卫兄弟,一起出门,寻找洛王的下落。 刚才,好不容易找到洛王,回来一看,吴氏却不行了。 他心里其实很委屈的。 楚娇娆听朱执这么说,记起来,她早上一直并没有,看到他,好奇地问“那你有没有,找到本宫父王?” 邓风渊昨天中午,说好了买菜回来给她吃,结果,一去不复返。 她用脚趾头都想得到,他八成是得知了,冰糖血燕非常贵,舍不得买给她吃。 或者根本就是买不起,又怕这事,让严公公和萧肃他们知道了,丢人,才会躲一日算一日,赖在外面,迟迟不敢回来。 “找、找到了,洛王爷刚才已、已经回了前院。” 楚娇娆立即来了兴趣“你在哪里找到他的?” 邓风渊要面子,他自己有家,不可能去住朋友家。 他还舍不得花钱,也不大可能去住客栈。 朱执能找到他的地方,一定会是一个,让人完全意想不到的落魄地方。 朱执面呈难色“太、太子妃娘娘,洛王爷已经让、让属下等人,发过誓,不能说出,他藏身的地方。” 那就简单了。 楚娇娆带着朱执,进入主屋,指着先前,没用完的笔黑纸砚,吩咐“写吧!” 朱执迟疑了一下。 虽然“写”不是“说”,但洛王爷让他们发誓,根本的意思,是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藏 身的地方。 写,其实也是一种透露。 他不大想食言。 “你要是不写,我就不帮你救吴氏了。”见朱执迟迟不下笔,楚娇娆低声威胁。 朱执明显是很不愿意,承担吴氏的死亡责任,否则,刚才也不致于,在谈到吴氏发烧一事时,那么紧张。 朱执吓一大跳。 吴氏虽然已经被皇上,收回金册,不再是王妃,可她毕竟是洛王爷的母亲,太子妃的祖母。 太子妃借故让人惩罚她,没有问题。 但他要是没有执行好,导致吴氏死了,他将完全难辞其咎! 为了自保,他不得不屈服,提笔写下两个字狗洞。 狗洞? 邓风渊居然藏身在狗洞里? 哈哈哈哈!这地方,太让人意想不到了! 楚娇娆心里大笑,面上也忍不住有些兴致勃勃“是哪家的狗洞那么大,能藏的了他?” 邓风渊个子偏高,身材不瘦,可不是一般人家的狗洞,能藏的了的。 “麻……麻……麻……麻……” 这时,两小只在内间,听到楚娇娆的声音,突然大声呼唤。 楚娇娆连忙耐心哄他们“小一、小二,不要急,现在距离妈妈、给你喂下顿奶的时间,还差一刻钟的功夫呢,跟着你们的皇叔,好好玩耍一会儿,再说。” 除了碰上两小只每次洗澡,耗损太多体力,需要提前进食这样的情况,平时,她都会控制好,两小只进食的时间,相隔一个时辰左右。 这也是她先前看到、两小只将萧肃的那什么,当成他们的粮仓,大声“吧嚓”时,没有去打扰的原因之一。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为了让萧肃这渣男,感受一下她这个当娘的,曾经承受过的痛苦。 第四十九章 对付吴氏,她还有的是招 两小只仿佛听懂了楚娇娆的话,或者是被萧肃,给悄悄哄住了,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呼唤她。 朱执反正已经将,邓风渊藏身狗洞、这个最大的秘密,给暴露了,便不再忌惮什么。 接下来,他详细将他知道的,邓风渊藏身狗洞的情况,一五一十写了出来。 楚娇娆仔细看完,忍笑忍的十分辛苦。 原来,邓风渊是被朱执他们,在洛王府后院后门的狗洞中,找到的。 被找到时,他一半身子在院内,一半身子在院外。 朱执让人小心翼翼,把他身下的狗洞,挖的更大、更深一点,才得已将他,从狗洞里拽出来。 也就是说,他在被朱执他们发现后,他的身体,被夹在狗洞里,都还有好一段时间。 楚娇娆完全可以,想像出来,他被朱执他们发现,以及被朱执他们从狗洞里拽出来,那场景该是多么的有趣,他内心该有多么的无奈和尴尬。 她几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现在的邓风渊,是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了。 略想了想,他示意朱执跟她,走到院子门口,指着附近的清芳斋,吩咐“你去那个院子主屋的北偏房,找到苏若棠,告诉他,你是代替赵契阔,去照顾他的,他要是有什么事,需要你做,你便依他的要求,去做。” 知道他最想听到的是什么,随后又说“至于吴氏的事,你不用担心,本宫即刻便会去救她,有本宫在,她死不了。” 朱执大喜,连忙前往清芳斋。 楚娇娆随后前往前院。 吴氏跟昨晚一样,还是被绑在、前院大厅外面的廊柱上。 她低垂着头,眼睛没有睁开,浑身不时激伶伶的抽搐一会儿。 脸上、身上,湿湿漉漉的马尿,还没有干,应该依然臭烘烘的。 邓风渊顶着两个很大的黑眼圈,神容憔悴地站在她身旁,正斥责看管她的侍卫“本王说的话,你到底听到了没有!赶快将本王母亲、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洛王爷,吴氏犯了欺君之罪,是严公公安排小的,如此处置吴氏的。除非严公公同意,让小的放了吴氏,否则,哪怕吴氏真的会死,小的也不可能,将她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侍卫立场坚定,有理有节。 邓风渊说不过他,拿他没办法,便自己动手,扒拉着绑吴氏的绳子,尝试解开。 侍卫这一回,倒是很给他面子,没有阻止。 因为,他看到了,就站在、邓风渊身后不远处的楚娇娆。 她冲他,悄悄使了个眼色。 绑吴氏的绳子,打的是死结。 邓风渊不懂变通,只会被动思考问题,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都被吴氏,给拿捏的死死的。 他肯定想不到,还可以拿匕首或刀,割开绳子。 像现在这样,光是用手扒拉,就算扒拉到猴子生崽崽,他都不可能解开绳子。 而吴氏现在的身体状态,从她抽搐的频率和力度来看,还没到最后一刻。 楚娇娆想让她,多遭受点病痛的折磨,乐的在一边,看邓风渊傻乎乎的扒拉绳子。 一盏茶后,邓风渊急出了,满头大汗,他手里正在扒拉的绳子,却是纹丝未动。 至于邓氏,浑身激伶伶抽搐的频律,已经变的越来越快,但是力度却越来越小。 这是严重发热的人,非常明显的,撑不住了,即将不久于人世的先兆。 楚娇娆不好再耽搁时间,连忙一把推开邓风渊“父王,一边去,别挡着我救祖母!” 随即,她懒得管邓风渊,会有什么反应,上前两步,从医疗储备系统中,拿出两粒布洛芬。 这药属于芳基丙酸类、非甾体抗炎药,可以抑制前列腺素合成,具有解热镇痛及抗炎作用,能快速退烧。 她捏开吴氏的嘴巴,正准备将布洛芬塞进去,邓风渊突然冲过来,伸手拦着她“娟儿,你祖母不需要你救。为父已经让人,去给你祖母,请郎中过来诊治,应该很快就能赶到。” 这是信不过她? 怕吴氏会死在她手里? 她还不想救吴氏呢! 楚娇娆毫不客气地拂开、邓风渊的手,板起脸“父王,空口无凭。除非你现在,马上写一份证明书,证明是你执意,拦着我救祖母,事后,不论祖母是死是活,都是你的责任,否则,别怪我为了救祖母,不顾父女之情!” 邓风渊顿时有些迟疑。 他是因为,昨天见娟儿,一直对他母亲颇 不客气,害怕娟儿准备给他母亲,服下的药,是毒药,才会出手阻拦。 只是,他不是郎中,并不能保证,他请来的郎中,便能治好他的母亲。 这证明书,他要是写了,能给娟儿博个好名声,却会严重于他不利,这怎么行呢? 楚娇娆早料到邓风渊,不是个能担责任的人。 见他迟疑了,她趁机将布洛芬,塞进吴氏嘴里,转头吩咐一旁的侍卫“快拿清水过来。” 侍卫不敢怠慢,直接将身上的水囊,拧开了,递给她。 楚娇娆提着水囊,朝吴氏嘴里,倒入一大口水。 吴氏这个时候的神志,已经有些不大清楚。 但是,她发高烧好一会儿,口渴的厉害,隐隐感觉到有冷水入嘴,她下意识便都给咽了下去。 这样也好,不用特意用银针,刺激她的吞咽穴位,逼她咽下。 楚娇娆见状,将水囊,还给侍卫,抓过吴氏的右手,给她把脉。 从脉象来看,吴氏的身体底子,很不错,只要这次发热,能够及时抑制住,不会存在大的后遗症。 当然,楚娇娆作为一个医者,如果想要让吴氏这种祸害,存在大的后遗症,也不难,只需要在给吴氏做针灸时,稍稍做点手脚就好。 她放下吴氏的右手,从医疗储备系统中,拿出一把银针。 向上斜刺水沟穴,直刺内关穴、阳陵泉,用雀啄法捣刺,先从合谷穴透刺劳宫,再从太冲穴透刺涌泉穴。 待比正常的一刻钟,多一刻钟了,楚娇娆才拔针。 这时,吴氏全身,完全不再有任何抽搐动作。 吴氏服下布洛芬的效果,彻底显现,烧基本上退了。 按理,相应的,这个时候,吴氏的神志,也应该基本已清醒。 可吴氏仍然双目紧闭,并没有什么,要醒来的迹象,明显是在装晕。 楚娇娆心里暗暗冷笑,面上并没有揭破她,原地纵身,掠往后院的可喜居。 该给两小只喂奶了! 第五十章 心里对她,只有无尽的敬重与怜惜 可喜居院子门口。 楚娇娆的身形刚落下,就听到里面主屋内间,隐隐传来的,两小只进食时,特有的“吧嚓”声。 她吃了一惊。 这次出来,已经逾三刻钟,萧肃这渣男,居然一直没有,想到其他办法,哄两小只,还由着他们,这样吃他的空奶,他不疼啊? 太傻了! 对两小只这两个“侄儿”,也未免太用心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她还记得,邓嫣当初怀上两小只,被秋雁发现,通知他时,他让秋雁捎给邓嫣的话。 他说,两小只本就不该存在,他不会因此,给邓嫣和两小只,任何善待,更不用说名份。 邓嫣要是选择,生下两小只,他便会让人,将两小只抱走,送到寺庙做和尚,以赎邓嫣曾经、亵渎他的罪孽。 也正是因为,他这番话,邓嫣才会在、怀上两小只九个月时,利用国师来战王府找他的机会,拦住国师,恳求做主。 现在,她突然有些期待,作为他儿子,却被他辜负,作为他侄儿,反而被他分外珍惜的两小只,有朝一日,得知这一切真相,会怎么对待他。 她故意轻咳一声,放重脚步,朝院子里走。 萧肃听到动静,连忙低声劝导、怀里的两小只“宓儿、璨儿,你们的母亲已经回来,你们不必再吃本王的,快吐出来,准备吃你们母亲的,她的才是真的,里面能吃出、你们想要的东西!” 两小只仿佛没听懂,眼皮都不抬一下,坚定不移的、继续在他胸尖,用力“吧嚓”。 他们今天,好不容易觅得新粮仓。 这新粮仓的手感,和吸吮的体验,跟原来的粮仓,大不同。 他们还没有探究个够呢。 萧肃见两小只不为所动,着急了。 外面邓氏的脚步声,已经即将到达主屋门口,很快就会进来。 要是让她,看到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还不知心里会怎么看他! “宓儿、璨儿,乖,听话,不吃了,不吃了。” 他面上温声哄着两小只,手里却不含糊,强行制止两小只的动作,将他们放到床上躺好,急急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袍。 两小只的探究计划,被打断,委屈极了。 他们小拳头攥紧,小脚乱蹬,同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哭““呜哇……呜哇……呜哇……呜哇……” 楚娇娆恰好走了进来。 她在外面时,听到了、萧肃跟两小只说的话,很清楚两小只大哭的原因。 所以,她并未责怪萧肃,只是神色淡淡吩咐“战王,你可以出去了!” 萧肃已经因为、两小只的大哭,作好被她斥责的准备了。 见她居然没有发火,很是有几分受宠若惊。 毕竟,她昨天还以莫须有的罪名,惩罚过他。 作为投桃报李,他在出去前,十分认真的告诉她“五皇嫂,你是一位好母亲!”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婴儿进食,对于母亲而言,有可能是痛苦的。 今日,他深深体验到了。 那是一种剧痛中,又带着刺痛的,非常痛苦的感觉。 难怪宫中所有、有子女的妃子,以及京中所有贵妇,都是让奶娘,给孩子喂奶。 她们应该就是因为,不愿意承受这种痛苦。 而邓氏,原本就是贵女,现在更是堂堂太子妃,却跟她们不一样,是愿意承受这种痛苦,亲自给宓儿、璨儿喂奶的。 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母爱。 楚娇娆对于萧肃,突然说她“是一位好母亲!”根本不以为意。 她本来就是一位好母亲。 接下来,她从床上抱起两小只,先轻拍他们的身体,哄的他们不再哭泣,才由着他们,扒开她胸口的衣服,愉快进食。 可能先前吃空奶,费了他们不少的力气,很是疲累。 待进食完毕,两小只不仅很快便睡熟,还传出来,轻微的鼾声。 楚娇娆微蹙眉,从医疗系统中,取出两对耳塞,分别给他们戴上,出了内间,往外走。 萧肃这时,正站在院子门外,背对门口,神色平静的长身玉立。 两小只刚才在内间进食时,他再一次听到了,那清脆的“吧嚓”声,闻到了,那一股子纯净、浓郁中,泛出丝丝清甜气息的奶香。 跟从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因为这“吧嚓”声,与这奶香气息,情不 自禁的、对邓氏想入非非。 因为,他知道楚娇娆这时,正在承受着剧痛和刺痛,心里对她,只有无尽的敬重与怜惜。 听到楚娇娆走过来的动静,他转过身,认真跟她商量“五皇嫂,本王已经安排赵契阔,去给宓儿、璨儿,找奶娘。等下奶娘过来,你看,是由你亲自挑选,还是由本王从母妃宫中,请来有经验的嬷嬷,帮你挑选?” 楚娇娆出来,就是打算跟萧肃,说一下奶娘的事,顺便再教会他,如何巧妙制止两小只,吃他的空奶。 闻言,她早有准备“这事我在回来这里之前,已经知道。还已经打发赵小妮,通知赵契阔,将奶娘都送回去。” 萧肃吃了一惊,很是不解“给宓儿、璨儿喂奶,过于痛苦,你已经独自承受五个月,还嫌不够?” 难怪他刚才,会说出那一句,“五皇嫂,你是一位好母亲!” 看来,他被两小只吃空奶后,已经深刻感受到,她这个当娘的,初喂奶时,承受过的痛苦。 楚娇娆心里暗暗好笑,面上一脸严肃“当然。身为人母,只要身体没问题,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喂奶这事,就是再痛苦,也应该承受,而不是假手于他人,否则,便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 萧肃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也从来没有发现过,身为人母,不给亲生孩子喂奶,算多大的事。 比如他和五皇兄,虽然都是吃奶娘的奶,长大的,身体却很健康,并不比吃母乳长大的,寻常百姓家孩子差。 他有些好奇“五皇嫂,你这说法,是哪里来的?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这说法,是对的?” 楚娇娆早有准备“我神医师父教我的。证据很多,比如……” 接下来,她开始如数家珍。 从营养和免疫保护,讲到大脑发育,过敏风险,健康益处,情感联系等等。 其中,免疫保护这块,讲到母乳中,含有大量的抗体和免疫因子,如iga、白细胞等,可以帮助婴儿抵御疾病,减少婴儿感染各种疾病的风险,如呼吸道感染、肠胃炎等,她拿了姚氏举例。 姚氏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没有咳嗽之症的。 但是姚氏奶娘有。 姚氏母亲给姚氏挑奶娘时,姚氏奶娘恰好还没有发病,被选中,于是害得姚氏对咳嗽之症,没有抵抗力。 过敏风险这块,讲到母乳喂养,可以降低婴儿,对某些过敏原的敏感性,如牛奶、鸡蛋、鱼虾、动物皮毛、花吓等,她拿了邓风渊举例。 邓风渊的父亲邓远驰,母亲吴氏,都不会对动物皮毛过敏。 但是邓风渊的奶娘会。 吴氏给邓风渊挑奶娘时,是夏天,奶娘不用接触动物皮毛,看不出来,被选中,于是害得邓风渊,有了对动物皮毛过敏的症状。 萧肃仔细听完楚娇娆所说,十分震惊。 他马上想起来,他对花粉过敏,他五皇兄对鸡蛋过敏,而他父皇和他母妃,对花粉和鸡蛋,都并不过敏。 看来,极可能是他母妃,给他和五皇兄安排的奶娘,存在对花粉、鸡蛋过敏的症状,才有了这样的结果。 他打算在暗中,好好查一查。 第五十一章 你这是阴阳不调 楚娇娆见萧肃听了她的话后,陷入沉思,立即来了兴趣“你想起什么了?” “本王对花粉过敏,五皇兄对鸡蛋过敏,本王打算暗中查一查,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是吃奶娘的奶,长大的缘故。如果是,未来,本王娶妻生子,便要求妻子跟你一样,亲自给她和本王的孩子喂奶。”萧肃马上回答。 完全没有要瞒着她什么的意思。 楚娇娆的脸却黑了。 这个渣男,还想着娶妻生子的好事呢! 邓嫣因为朱云朵的歹毒,以及他的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早在大婚那日早上,便死在牡丹居偏房。 她穿越过来,成了邓嫣后,在大婚的路上,又因为他的不闻不问,不管不顾,被马冲撞。 要不是她有一手高超医术,她和两小只,一尸三命,在所难免。 现在,她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给他自由自在,娶妻生子的机会? 他若娶妻,她必定想方设法破坏,让他不能成事。 至于生子,哼,他欠两小只,各一条命。 在她和两小只,都愿意原谅他之前,她根本不可能给他机会,让他同任何其他女子,生下其他的孩子! 择日不如撞日。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马上从医疗系统中,拿出几根银针,飞快出手,同时重重深深扎入萧肃的三里穴、三阴交穴、肾俞穴、命门穴、关元穴等穴位中。 这样,将会导致萧肃绝育。 当然,每个穴位,基本都有双向调节的功能。 如果以后要治好萧肃的绝育,只要选择用银针,同时不轻不重、浅扎同样的穴位一刻钟即可。 萧肃完全没想到,楚娇娆会突然跟昨天一样,又拿银针扎他。 他猝不及防,立刻被扎中,俊脸气的瞬间便黑了下来。 不过,很快,他发现,这一次的情况,没有昨天糟糕。 他的双腿,完全可以动弹,倒是小腹以下,突然透出一股森寒之气,迅速流转开来,涌向他小腹以下的、中间某处,像是要冻僵它似的。 他既困惑,又担心,忍着脾气,闷声问楚娇娆“五皇嫂,你为何突然拿银针扎本王?” 楚娇娆拔出银针,收起来,一本正经忽悠“你身体有些阴阳不调,我刚才是在帮你治病。” 他先前给两小只,吃过他的空奶。 这种行为,于他本人而言,很容易造成阴阳不调。 她用阴阳不调这个理由,来忽悠他,不算无的放矢,比较容易自圆其说。 萧肃有些不相信,楚娇娆的回答。 他身体一向康健,从未有过阴阳不调。 他小腹以下的、中间某处,刚才产生的、那股子冻僵的感觉,明显有些不对劲。 “你是从哪里,看出本王身体有些阴阳不调?”他审视着楚娇娆,不打算错过她的任何表情变化。 “你天庭泛青,眼眶泛红,耳根泛白,气色紊乱。”楚娇娆继续一本正经忽悠。 反正他现在手里没有镜子,根本不知道,他无论天庭、眼眶、还是耳根的颜色,其实都很正常。 萧肃看楚娇娆的神情,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心里有些没底,迟疑一下,又问“本王突然阴阳不调,依你来看,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楚娇娆等的就是他这么问,马上说出准备好的答案“我要是所料不差,不久之前,你应该是让小一、小二,吃了你的空奶,好一会儿吧?”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的阴阳不调!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一个大男人,被吃空奶,还是被两个小皇侄,吃空奶好一会儿,这能不阴阳不调吗? 想到这里,萧肃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楚娇娆。 他目光微垂,俊脸也由黑变红,一直红透到了耳根。 让宓儿、璨儿,吃他的空奶这事,他可是瞒着所有人,进行的。 先前,他就有些担心,要是让邓氏,看到他让宓儿、璨儿,吃他的空奶,还不知心里会怎么看他! 现在好了,他完全不用担心了,因为邓氏已经自己通过、他阴阳不调的气色,料到了这一切! 楚娇娆见萧肃红着脸,良久不语,便知道,自己刚才的接连忽悠,取得成功。 她趁机教育“战王,小一、小二,目前正处于积极认识、和探索新事物的阶段。他们对你的胸脯好奇,想扒拉开你的衣服,一探究竟,甚至想吃你的空奶,都是正常反应。” 知道他现在 这个状态,最需要的,是理解和认同,她特意又说“你喜爱他们,不忍心强行拒绝、他们的一探究竟,允许他们,吃你的空奶,也是正常反应,不丢人。” 是正常反应?不丢人? 原来邓氏,并没有因为,他先前允许宓儿、璨儿,吃他的空奶,对他有不好的看法? 萧肃又惊又喜,目光不微垂了,原本涨红的俊脸,脸色一下子恢复不少。 他认真看着楚娇娆,不耻下问“五皇嫂,如果你是本王,在有过这样的情况后,若下次宓儿、璨儿,又想一探究竟,你会怎么做?” 今日,他正是因为,像邓氏说的那样,喜爱宓儿、璨儿,不忍心强行拒绝、他们的一探究竟,才会允许他们,吃他的空奶。 他现在有些无法保证,下次,碰到同样的情况,他是否能够做到,忍心强行拒绝。 楚娇娆懒得多想,佯装郑重地出馊主意“我会想办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比如给他们展示、一些高难度的功夫;或者想办法,让他们对我的胸脯,不再感兴趣,比如,往他下嘴的位置,涂上老姜的姜汁。” 反正给两小只展示、高难度的功夫,辛苦的是萧肃,往两小只下嘴的位置涂姜汁,承受辛辣滋味的,也是萧肃,她毫无心理负担。 萧肃见楚娇娆表情郑重,没意识到这些是馊主意。 他仔细琢磨了下,觉得转移两小只的注意力,治标不治本,还是往他们下嘴的位置,涂上老姜的姜汁,更值的尝试。 这时,赵契阔突然从前院那边,纵身掠了过来。 他一见到楚娇娆,就忙不迭禀告“太子妃娘娘,外面有人不安好心,在到处散播关于您的谣言!” 到处散播关于她的谣言? 这可是想搞大事呀! 第五十二章 在萧肃身边,藏的还挺深的 赵契阔早料到,楚娇娆会问起这些。 他连忙如实回答“他们说您克亲人。您祖母吴氏,您婆母淑妃娘娘,都已经被您克的病倒。而您的三位叔父和他们的嫡子,以及您的姑父和他的嫡子,都被您克的、落入贼人的手里,生死未卜!” 她克亲人? 这就有趣了。 早上,她才跟萧肃说过,淑妃克两小只。 这还没到中午呢,就传出了她克亲人。 简直就是明幌幌的报复! 她盯着萧肃,冷笑“呵,战王,这就是你先前进宫一趟,给我的交代?” 萧肃正在为有人、说她克亲人,感到纳闷。 闻言,他明白她在怀疑他母妃,跟这事有关,摇了摇头“这事应该不是母妃干的。” “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干过某件事,得根据前因后果,作出逻辑推理,一个笼统的‘应该’,说服不了任何人!”楚娇娆板起脸。 她可不是好忽悠的! 萧肃就怕她板起脸,连忙解释“母妃先前是,得知你在宫中告诉本王,高人说她克宓儿、璨儿,才会派匡嬷嬷他们,来洛王府,找你的麻烦。” “本王进宫后,说了你同意让国师,重新给宓儿、璨儿批命的事,母妃便想通了,重责匡嬷嬷和那两个宫女,给她们各掌嘴十下,杖责二十下。” 掌嘴十下不算什么,但杖责二十下,是一种相当严重的刑罚。 只要不放水,即使是健壮青年男子,都会难以承受,更不用说,匡嬷嬷和那两个宫女。 看来,淑妃确实是想通了,应该暂时没有了,对付她的动机。 但楚娇娆心里还有疑点“那你母妃病倒,是怎么回事?” 萧肃现在还不大清楚,淑妃的病倒,究竟是真是假,迟疑一下,才回答“本王从琼华宫出来时,母妃的身体还没有任何问题。” “那你现在进宫,看看她到底是病倒了,还是没有病倒!”楚娇娆立即吩咐。 吴氏病倒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三位叔父和他们的嫡子,以及姑父和他的嫡子,落入“贼人”的手里,也是事实。 由此可见,谣言背后的主使者,很了解她这边的动向,给她搞的是精准打击。 淑妃病倒这事,要么是真的;要么是淑妃配合、谣言背后的主使者,正在装病。 前者,说明是谣言背后的主使者,为了精准打击她,对淑妃下手了;后者,说明淑妃与谣言背后的主使者,有勾结。 而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将能给她,顺藤摸瓜,查出谣言背后的主使者、的机会。 萧肃看出,楚娇娆还在怀疑他母妃,暗暗担心。 他母妃容易偏听偏信,他现在其实并不敢保证,她与谣言无关。 万一有关,他得及时制止她,否则,以邓氏的脾气,被她这样一而再的针对,肯定不会善了。 为了不耽搁时间,他直接原地纵身,朝前院方向,飞掠而去。 楚娇娆随后又问赵契阔“你从前院过来时,有没有看到赵小妮?” 她先前只是吩咐赵小妮,去前院给朱执、赵契阔,传话而已。 朱执早就过来了,赵契阔也已经送完奶娘,回来了,赵小妮却还没有,从前院回来,明显不对劲。 赵契阔认真想了下,摇头“属下急着向您禀报、刚才所说的事,从前院回来的一路上,只遇到了,几个正在巡逻的、战王府侍卫兄弟,并没有留意到,赵小妮的踪迹。” 楚娇娆立刻做出决定“你即刻去前院,找一找她。要是没找到,就问下其他人,有没有留意到、她的去向,然后,回来告诉本宫。” 赵小妮看起来,还算机灵、乖巧。 应该不至于,才被她选作一等丫头,便开始玩忽职守。 很可能是,在前院那边,遇上什么事了。 不久,赵契阔带着赵小妮,从前院回来。 “太子妃娘娘,奴婢刚才在前院,一时糊涂,差点着了,战王爷府上,一个侍卫的道,未能及时回来,向您复命,害您久等,请降罪!”赵小妮一见到楚娇娆,就重重跪倒在她脚下,满脸愧疚。 楚娇娆见赵小妮,认错态度诚恳,没有急着给赵小妮降罪。 她低下头,有些好奇地问“那个侍卫做什么了?你怎么会,差点着了他的道?” 赵小妮的神色,立刻由愧疚,变成了愤懑“那个侍卫不安好心……” 接下来,她将差点着了,那个侍卫的道、的前因 后果,都一五一十,告诉了楚娇娆。 那个侍卫,叫左阳刚。 他在赵小妮、从前院回后院的路上,突然出现,拦着她,说她跟他有缘,他只一眼,便喜欢上她。 随后,他向赵小妮,主动介绍他家里的情况,从怀里,拿出不少值钱的东西,送给赵小妮,还说过些天,便托萧肃帮他,向楚娇娆提亲,求娶赵小妮。 赵小妮情窦初开,见他是萧肃的侍卫,人长得还算好看,待她挺坦诚的,又舍得将许多值钱的东西,送给她,便有些动心,也将她自己家里的情况,告诉了他。 两人越谈越投机,甚至一度畅想,成亲以后的生活。 只是,到了最后,左阳刚突然话锋一转,要赵小妮以后每天,悄悄将萧肃和楚娇娆,私下往来的情况,都告诉他,以便他从中抓住机会,获得两人的青睐。 赵小妮觉得这样做,不合规矩,是悖主,无论左阳刚怎么劝说,都不同意,被说烦了,还将左阳刚送她的东西,都还给左阳刚,要跟左阳刚分道扬镳。 左阳刚不同意分道扬镳,拉着赵小妮不放,幸亏赵契阔及地寻了过来,赵小妮才得已、脱身回来。 楚娇娆仔细听完,意识到左阳刚这个人,很不对劲。 她问赵契阔“左阳刚是什么时候,到战王身边的?平时表现如何?” 赵契阔这时,也意识到左阳刚这个人,很不对劲。 他认真想了想,如实回答“此人比属下,要早两年,成为战王爷的侍卫。他平时看起来很老实,跟其他暗卫、侍卫兄弟的关系,都很不错。” 看来这个左阳刚,在萧肃身边,藏的还挺深的。 幸亏赵小妮,很有职业操守,最终,没有着他的道,否则,他的手,将能成功悄悄伸到、她这边来呢! 楚娇娆心有余悸。 邓嫣被萧肃,当狗豢养在、战王府的九个月中,只知道孟多、徐骁是萧肃的随身侍卫,苏若棠是萧肃的随身暗卫。 至于其他战王府的暗卫、侍卫,邓嫣很少有机会见到,完全不清楚,他们的情况。 她呢,从昨天到今天,一直忙个不停,再加上,她见萧肃对两小只,保护的十分用心,也就没有急着安排时间,来了解战王府,所有暗卫、侍卫的具体情况。 现在,出了赵小妮差点着了、左阳刚的道这事,她是绝对不敢、再这么掉以轻心了。 她吩咐赵契阔“去把你们战王府的暗卫首领、侍卫首领,都叫过来吧,本宫有话要问他们。” 第五十三章 来人,将战王叫过来 楚娇娆大吃一惊,脸黑了。 萧肃居然将他的暗卫首领、侍卫首领,都安排去保护黎婉苏,还让他们,只听命于他和黎婉苏,那不等同于,是告诉他们,黎婉苏就是他们的女主人? 而他们和他们下面的暗卫、侍卫们,那不等同于,都成了黎婉苏的人? 只怕,左阳刚先前敢那么,有恃无恐地去勾搭赵小妮,要求赵小妮每天,悄悄将萧肃和她,私下往来的情况,都告诉他,八成是经过了黎婉苏授意。 她本来看萧肃不在,还打算给萧肃面子,将左阳刚的情况,告诉萧肃的暗卫首领、侍卫首领,由他们出面,处置左阳刚。 现在,她改主意了。 她返回内间,从战略储备系统中,取出两个等离子护盾,分别绑在、熟睡中的两小只背后。 又从医疗储备系统中,取出背带,将两小只,一个背在胸前,一个背在背后。 随即,她大步迈出院子,吩咐候在院子门口的、赵契阔和赵小妮“你们两个,前面带路!本宫要找到左阳刚,好好跟他,讲讲道理!” 不一会儿,赵契阔和赵小妮,便在左阳刚先前、拦住赵小妮的位置附近,找到了左阳刚。 此人约莫二十岁的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唇红齿白,神态憨厚,目光中透露真诚和朴实之色,乍一看,像是一个格外老实的人。 难怪赵小妮先前,会差一点着了他的道。 楚娇娆认真打量他一眼,严肃问“左阳刚,是谁指使你,接近赵小妮,要她以后每天,悄悄将本宫和战王,私下往来的情况,都告诉你?” 左阳刚正在郁闷。 自从昨天,他看出来,他主子萧昭,暗中传过来的消息,是真的,他便陷入苦思暝想。 用了整整一夜,他才总想到一个、能达到主子要求的好办法。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实施,小半个时辰前,呆在太傅府的、侍卫统领叶云生,居然给了他一封飞鸽传书,安排他,假装喜欢上赵小妮,借机让赵小妮以后每天,悄悄将萧肃和楚娇娆,私下往来的情况,都告诉他。 这种明目张胆的、愚蠢的计划,一看就是出自、黎大姑娘妹妹—黎二姑娘的手笔。 一旦他执行,不仅很难成功,还必然会让太子妃注意到他,提防他,甚至让战王惩罚他。 但他能混进战王府,就是依靠黎二姑娘的大力举荐;他身为战王府侍卫,理当按照、侍卫统领的安排行事。 否则,他将严重得罪二人,遭受他们的排斥和防备,无法顺利实施,他想到的那个好办法。 他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因此,早在赵契阔,从他身边,带走赵小妮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东窗事先的准备。 他故意装出、一脸苦涩的样子,默默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楚娇娆“太子妃娘娘,这是我们战王府的侍卫首领—叶首领,给属下的飞鸽传书。属下先前所为,都是奉了他的命令行事。” 呵,看来,事情还真如她猜测的那样! 楚娇娆心里暗暗冷笑。 她接过纸条,在确认上面的内容,完全符合左阳刚所说后,将它收了起来。 随后,她问赵契阔“既然你们战王府的暗卫首领、侍卫首领,都去了太傅府,保护黎婉苏,那么,万一战王不在府中时,你们平时遇到事情,是找谁商量对策的?” “由暗卫苏副统领,与侍卫徐副统领,飞鸽传书给战王爷或者黎大姑娘,请示他们。” 呵,果然,不出她所料,战王府的暗卫、侍卫们,等同于,都成了黎婉苏的人。 他们现在看似是、按照父皇的吩咐,过来保护两小只,其实等于是,给了黎婉苏随时随地,清楚掌握、她和两小只,任何动向的机会。 只要黎婉苏愿意,黎婉苏将随时都可以,将她和两小只的任何动向,提供给外人,用来对付他们他母子。 好在,她防着萧肃和萧肃的人,没有将皇祖父送给她的、四名禁军特卫的行踪,让这些人知道,更没有将她和父皇商量好的计划,让这些人知道。 为了确保,以后再不发生类似的情况,她指着左阳刚,吩咐赵契阔“带上他,让人备好马车,本宫要带你们和赵小妮,一起进宫,见皇上!” 约莫一柱香后,楚娇娆在明殿,顺利见到萧誉成。 她佯装无比悲愤的样子,重重跪倒,给萧誉成连磕了三个响头“父皇,战王御下不力,由他和他的暗卫、侍卫,来保护小一、小二,只会害了他们,请 您尽快收回成命。” 萧誉成本来以为,楚娇娆进宫见他,是为了顾氏嫁妆进殿的事。 闻言,他吃了一惊。 宓儿、璨儿不仅仅是他的皇孙,还是太子留下的一双遗珠,加上他们又天资聪颖,他们对于皇家和他的重要性,甚至远在他的、其他皇儿之上。 是绝对不容有任何闪失的。 他立刻关切地问““邓氏,你说战王御下不力,都有哪些依据?” 楚娇娆默默从怀里,掏出左阳刚交给她的,那张纸条恭恭敬敬呈给萧誉成“父皇,这就是证据之一!” 萧誉成接过纸条,仔细看完,龙颜大怒“来人,将战王叫过来!” 六皇儿的侍卫统领,居然指使六皇儿的侍卫,假装喜欢上,邓氏身边的宫女,借机让宫女以后每天,悄悄将六皇儿和邓氏,私下往来的情况,都告诉他,这不是悖主么! 楚娇娆见萧誉成动怒,趁机又说“父皇,战王将战王府暗卫首领、侍卫首领,都安排到太傅府,保护黎大姑娘黎婉苏。平时他不在,暗卫、侍卫遇到事情,都是飞鸽传书给他和黎大姑娘,商量对策。” 这意思就是指,侍卫统领指使左阳刚办的事,很可能是黎婉苏授意的。 萧誉成懂楚娇娆的意思,脸色更加不好看。 六皇儿将黎婉苏当心上人的事,从未瞒着任何人,他也知情。 但他同时知道,黎婉苏跟太子,一直也走得很近,太子是属意让她,做太子妃的。 他不喜黎婉苏这种、脚踏两只船的女子,原本,有意将户部尚书的女儿,赐婚给太子为妻。 他父皇却既认为、黎婉苏黎婉苏除了脚踏两条船这点,配不上太子,其它各方面,比户部尚书的女儿,好太多。 太子如果不娶黎婉苏,还不如周游列国,拓宽视野,认识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配做太子妃,另择更好的女子。 太子正是因此,才会有周游列国之行。 也即,太子的死,黎婉苏是有巨大责任的。 他绝无可能,给这种不仅脚踏两只船,居然还在太子妃与战王之间,搬弄是非的女子,任何嫁入皇家的机会! 第五十四章 黎婉苏根本就是一个、蛇蝎女子 不一会儿,圣旨成。 萧誉成指着圣旨,吩咐一旁的严公公“拿好它,速去太傅府宣读!” 催的这么急,脸色又一直不好看,明显是给太傅府降罪的圣旨。 楚娇娆察颜观色,暗暗高兴。 她在严公公走后,一脸乖巧地告诉萧誉成“父皇,臣媳五婶娘姚氏,不久前,主动将臣媳祖母分给她的、臣媳母亲的嫁妆,全部归还臣媳。其中,有三件,恰好是您,昨日用朱笔标注的东西。” 说完,她就从战略储备空间,拿出姚氏还给她的、那三件稀世罕有,价值连城的东西,呈给萧誉成。 这是她早上跟姚氏点数好,姚氏送来的顾氏嫁妆后,为了安全起见,特意放进战略储备空间中的。 第一件,是一个小巧的青铜觚,它高米,口宽6.8厘米,底径8.8厘米,双范浇铸,喇叭口,细长身,下腹外撇,圈足。 上腹素面,中腹偏下饰有一圈宽带凸箍,箍上饰有夔龙纹、仰月纹,两侧饰有凸脊;足部饰有夔龙纹、连珠纹、仰月纹,两侧凸脊下对称仰月纹部位,各饰镂空星形孔。 从顾氏嫁妆单子上备注来看,这个青铜觚,是三千多年前,萧家始祖—萧国国君萧大心的常用品。 它对于身为萧大心后人,同时又是梁国皇帝的、萧誉成来说,除了富有极珍贵的价值,还富有极深远的意义。 萧誉成看到它时,不仅很高兴,激动的脸都涨红了,还是微微颤抖着双手,来接它的。 第二件,是一块淡绿色的玉佩,它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呈圆壁形,以圆圈分隔内外两圈,圈中央是双龙盘旋争日的雕刻,通体玉质圆润,剔透晶莹,精巧别致。 从顾氏嫁妆单子上备注来看,这块玉佩出自两千多年前的、一代名士王中祥。 萧誉成看到它时,比较高兴,面带笑容。 第三件,是一个白玉剑彘,长方形,中间以镂空技法,雕着龙凤纹,背面设有一矩形系带孔,便于革带穿过,固定剑与腰带间。 从顾氏嫁妆单子上备注来看,这个白玉剑彘,是出自一千多年前的、一代名壮霍光。 萧誉成看到它时,也比较高兴,笑容不减。 三件东西都看完后,萧誉成好奇地问“太子妃,姚氏将她手里、你母亲的嫁妆,全部归还给你后,你有没有说服她,来日当众指认吴氏,霸占你母亲的嫁妆?” 严公公昨晚回来,跟他讲了,洛王府发生的一切,包括吴氏昨天企图将姚氏,杀人灭口一事。 他现在已经,对吴氏的无耻和恶毒,深恶痛疾,就等着尽快有人,指认吴氏,霸占顾氏嫁妆的罪行,以便他从严从重从速,惩处吴氏。 楚娇娆摇了摇头“臣媳是打算今晚用针灸之术,让臣媳的叔父、姑父他们,变成假瞎子。再利用他们的、假瞎子惨状,明日逼臣媳的婶婶和姑母们,一起当众指认臣媳祖母,霸占臣媳母亲的嫁妆!” 这是她昨天安排四名禁军特卫,扮成贼人,劫走二叔、三叔、四姑父、五叔等人,及他们的嫡子前,就已经有了的打算。 萧誉成闻言,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觉得楚娇娆这个打算,比单独说服姚氏,要好的多,没有再多问。 楚娇娆见萧誉成,不作声了,便趁着他现在心情不错,继续告状“父皇,三年多前,太傅府黎大姑娘,在送给臣媳吃的芙蓉糕里面,下毒,差点害死臣媳。臣媳昨日忘了跟您说这事,现在,特求父皇作主,严惩她!” 说完,楚娇娆拿出、邓嫣留下的小木盒里,装着的那块芙蓉糕,呈给萧誉成看“父皇,您看,这块芙蓉糕,便出自黎大姑娘当年所送。它里面藏有剧毒,是证明黎大姑娘阴险恶毒,企图毒死臣媳的罪证!” 原本,芙蓉糕中,分别含有巴豆、牛黄、水牛角、罂粟四样中药。 不过,为了进一步、对付黎婉苏,她特意在自洛王府,赶来皇宫的马车上,从随身医疗系统中,取出一根极细的针管,往芙蓉糕中,注入能达到致命剂量的汞,让它成功“藏有剧毒”。 萧誉成一脸震惊。 他原本只是看出来,黎婉苏是一个、脚踏两条船的女子。 刚才得知,左阳刚与赵小妮的事,他才发现,黎婉苏还是一个、搬弄是非的女子。 要是邓氏现在所说是真,那就意味着,黎婉苏根本就是一个、蛇蝎女子。 而这样的女子,却同时被太子和六皇儿喜爱,细思极恐。 他马上吩咐、候在身旁的一个青年公公“去 将太医院魏院正,叫过来!” 不久,魏院正—魏昆过来了。 萧誉成指着楚娇娆,呈在他案桌上的那块芙蓉糕,吩咐魏昆“魏院正,你仔细查看一下,这块芙蓉糕里面,是否有毒,若有,都有些什么毒!” 魏昆领命,马上俯身低头,仔细将芙蓉糕看了又看,闻了又闻。 随即,他从随身小药箱里面,取出一根银针,插入芙蓉糕里面一小会儿,再取出来。 这时,银针刚才插入过、芙蓉糕里面的那一部分,已经完全变黑了。 魏昆将变黑的那一部分银针,拿到鼻子边,认真嗅了下,告诉萧誉成“皇上,这块芙蓉糕里面,含有元水、巴豆两样有毒之物。其中,元水是致命剧毒。” 看来,邓氏刚才所说完全是真的。 萧誉成的脸,一下子黑了。 他冲魏昆摆了摆手“你先下去。” 待魏昆离开,他凝神沉思一会儿,问楚娇娆“太子妃,你是否有把握,能让黎婉苏承认,你这块芙蓉糕,是她亲手做的?” 楚娇娆正在为魏昆只是看一看、闻一闻,用银针戳一下,便能准确判断出,芙蓉糕里面,有元水(汞)、巴豆两样有毒之物,暗暗惊讶。 他这怕不是鹰眼和狗鼻子吧? 听到萧誉成的询问,她立即点头“父皇,黎婉苏亲手做的芙蓉糕,跟一般人不同,在里面加了罂粟壳。她可能自知无法抵赖,不久前,已经在洛王府,当着战王的面,承认这块芙蓉糕,是她做的。” 第五十五章 顺便再添两把火 这是要祸水东引呀! 萧誉成很快便听明白,楚娇娆第二句话里面的意思。 他的脸,更黑了。 他和他父皇,从前对黎婉苏,严重看走眼! 幸亏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让太子娶黎婉苏为妻,否则,太子必然会后宅不宁。 他心有余悸,连忙悄声吩咐、身旁一位中年公公“你马上带人去一趟东宫,好好查一下,东宫里,都有哪些人,与太傅府黎大姑娘有关!然后,私下回禀朕。” 这位中年公公,叫沈易辞,明面身份,只是他身边一位二等公公,暗地里的身份,其实是他的禁军特卫首领,无论查人、杀人,都是好手。 他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 太子和六皇儿,于男女一事上,都有几分像他父皇,至情至性,偏听偏信。 六皇儿既然能因为喜欢黎婉苏,将战王府的暗卫首领、侍卫首领,都安排到太傅府,保护她,还让她有权一起管理,战王府暗卫、侍卫的行动,太子只怕是,比六皇儿好不到哪里去。 他严重怀疑,东宫的暗卫、侍卫,乃至宫女、太监,很有可能现在早已处于,黎婉苏的掌控之中。 一旦邓氏拿到顾氏的嫁妆,从洛王府,回到东宫,发现这一切,必然会对太子,心生芥蒂。 最重要是,邓氏现在对这一切,还不知道,一旦黎婉苏铤而走险,安排东宫的人,伤害邓氏和宓儿、璨儿,后果不堪设想。 他得赶在邓氏回东宫之前,尽快肃清东宫! 随即,他突然想起,今日早上,在严公公的提议下,他同意了严公公,从东宫挑选一批宫女、太监,前往洛王府,服侍邓氏母子。 他顿时有些担心,连忙问楚娇娆“太子妃,严公公今日早上,给你挑的那些宫女、太监,你用的可还满意?” 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楚娇娆见萧誉成问起这事,目光一亮,立即认真回答“父皇,那些宫女、太监,几乎都是不守规矩,明哲保身之人……” 接下来,她将那些宫女、太监,在匡嬷嬷拦她去路、跟她起冲突时,所作出的表现,以及她后来处置他们的情况,都如实讲述给萧誉成听。 萧誉成仔细听完,大怒。 那些宫女、太监,在邓氏面对匡嬷嬷那刁奴的、刁难时,居然没一个,站出来护主,留而何用? 还有匡嬷嬷那刁奴,不是淑妃身边得用的人么,怎么会突然去洛王府,找邓氏的麻烦了? 他感到不对劲“太子妃,你后来有没有查出,匡嬷嬷那刁奴找你,是因为什么原因?” 楚娇娆等的就是他这么问。 这也是她刚才特意明说,是匡嬷嬷拦她去路、的主要原因。 她趁机把匡嬷嬷,刁难她的来龙去脉,又如实讲述给萧誉成听。 顺便再添两把火,讲了傅公公、黎婉苏,随后带着十二名禁军侍卫出现的事,以及现在外面有人不安好心,正到处散播谣言、说她克亲人的事。 萧誉成仔细听完,面色铁青。 早上在琼华宫附近,楚娇娆拦住萧肃去路,说服萧肃,放弃带两小只见淑妃,并没有特意背着任何人。 有好几个路过的宫女、太监,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引以为奇,暗暗奔走相告。 整个皇宫,包括他在内,如今几乎无人不知此事。 只是,他不知道,平时看起来尚算乖巧的淑妃,居然还因为此事,一再派人找邓氏的麻烦,甚至将他特意安排保护淑妃的、那二名禁军暗卫和十名禁军侍卫,都派过去了。 要不是邓氏占理,应对也还得当,事情必然会严重闹大,让世人看一出,皇家婆媳不和的闹剧! 还有,关于邓氏克亲人的谣言,内容过于精准、及时,且涉及到了淑妃,很有可能跟她,也是脱不了干系! 他越想越生气,吩咐下去“摆驾琼华宫!太子妃跟上!” 这明显就是要去,找淑妃兴师问罪,替她撑腰呢! 楚娇娆暗暗高兴,很快便屁颠屁颠的,跟在萧誉成的御驾后面。 到了琼华宫,里面很热闹。 萧肃不知犯了什么错,正直挺挺跪在淑妃脚下。 淑妃端着架子,坐在琼华殿里,板着脸,居然并没有出来接驾。 黎婉珊和几个衣着华贵的中、老年女子,以及琼华宫的宫女、太监们,倒是还算老实,都乖乖地跪在了,琼华殿门口。 楚娇娆抓住机会,一脸不解地询问萧誉成“父皇,你是不是做了 什么,让淑妃娘娘不满的事?” 萧誉成没有回答,但是,面色更加铁青。 他注意到了,淑妃没有出来接驾。 最近几年,他念在淑妃黎氏,生下了深得他倚重的太子和六皇儿,每次过来见黎氏,并没有刻意要求,黎氏跪下来接驾。 甚至碰上心情好,还让黎氏不必接驾。 只是,这一次,他是带着邓氏,一起过来的。 琼华殿门口跪下接驾的人中,那几个衣着华贵的中、老年女子,他都认的,分别是黎氏祖母崔老夫人,黎氏母亲卫夫人,黎氏嫂子杨氏与曾氏。 当着邓氏这个儿媳的面,以及黎氏娘家这么多人的面,黎氏居然还跟往常、他们私下见面时一样,不出来接驾,未免太没有规矩、没有分寸! 也难怪邓氏会误以为,他做了什么让黎氏不满的事,才会让黎氏,不肯出来接驾。 他大步跨进琼华殿,神色冷冷地盯着淑妃,沉声吩咐“黎氏!跪下!” 淑妃吓了一大跳。 皇上心情好时,会叫她妙玉,平时都是叫他淑妃,只有在生气时,才会叫她黎氏。 而且,皇上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神色冷冷地盯着她。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让皇上如此生气,马上跪下,一脸困惑地问“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萧誉成现在正在气头上,没耐心多说,直接下口谕“淑妃黎氏不守规矩,见到朕,不出来接驾,禁足一月,罚月俸半年!” 淑妃目瞪口呆。 她没想到,这次没有出去接驾,皇上会如此重罚她。 她刚才是因为,她娘家祖母,母亲、嫂子、侄女,恰好都在,便想着,平时皇上默许了她,不必接驾,这次,她只要照旧不接驾,就能借机在娘家人面前,显摆出皇上对她的宠爱,才没有出去接驾。 第五十六章 歪打正着,后悔不迭 萧誉成闻言,差点气笑了。 黎氏居然还敢为这事,当众跟他讲理。 看来,这几年,是他惯坏了黎氏,让她不知天高地厚,完全忘记,她自己的身份,心越来越大,越来越野了。 他的神色,由冷冷的,转为淡淡的,再次直接下口谕“朕偏宠淑妃黎氏,确实不对,作为自罚,今日以后,三年以内,朕将不再踏足琼华宫。” 这个惩罚,比起上一个,可就重了太多。 淑妃吓坏了,原本,一张脸,只有右边看起来显的格外煞白,这下子,左边也变得同样的煞白。 她年轻时,并不得皇上宠爱,皇上只会按照规矩,一个月临幸她一、两回。 是因为肚子争气,生下深得皇上喜爱的太子、六皇儿这两个儿子,以及三公主这个女儿,这些年,皇上来临幸她的次数,才会越来越多,仅次于贵妃潘氏。 但这足以令她感到骄傲。 皇后的嫡子早夭,身边只有一个嫡出的公主。 贵妃潘氏只有一子,且潘氏所出七皇子,不像太子和六皇儿一般,深得皇上喜爱,远不如她底气足,虽然比她更受宠,在她面前,只是偶有不服,却并不敢造次。 德妃沈氏也只有一子,所出二皇子,生性大大咧咧,早早就被太子的一身本事折服,逢人就夸,自甘下风,至于沈氏本人,是个老实的,从不与人争锋。 倒是老对头贤妃崔氏,也有两个儿子傍身,所出的三皇子,也深得皇上喜爱,一向与她相看两厌,毫不客气。 现在,皇上突然下口谕,三年以内,不再踏足琼华宫,看似罚的是他自己,其实,与将她打入冷宫三年何异? 到时,无论是潘氏还是崔氏,肯定都会趁机看轻她,时时强压她一头了! 她想想就憋屈,再也顾不得半点体面,伸手抱住萧誉成的双脚,哀声乞求“皇上,请收回成命!臣妾知道错了!臣妾方才一时糊涂,才会没有及时接您的驾,口不择言惹怒您,臣妾向您保证,再也不会有下回!” 萧誉成不为所动“朕罚自己,与你何干?朕意已决,不需要你来替朕求情!” 转头注意到,一旁的楚娇娆,正紧盯着淑妃,抱住他双脚不放的手,眨巴着眼睛,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他顿觉丢人,低头斥责淑妃“黎氏,休得胡搅蛮缠!把手放开!” 淑妃不放。 皇上是明君。 这一点,身为太傅女儿、皇上妃子的她,很清楚。 她现在又不顶撞皇上了,只是撒娇抱皇上的脚,替她自己求情而已,皇上就算还在生她的气,也不会把她怎样。 她故意将萧誉成的脚,抱的更紧了“皇上,看在臣妾拼死给您生了,三个孩子的份上,您要是不想收回成命,便将三年改成三天吧!否则,臣妾死也不放手!” 萧誉成迟疑了一下。 君无戏言,何况他这次,是铁了心要教训淑妃的,自然不可能收回成命。 不过,淑妃的话,让他想起,她当年生下太子和六皇儿时,确实是九死一生。 他有些于心不忍,想要给淑妃找个台阶,以免淑妃继续纠缠,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到什么好的台阶。 萧肃就跪在淑妃旁边不远处,自然没有错过,萧誉成过来后的所有动静。 他看出萧誉成的迟疑,连忙抓住机会,替淑妃求情“父皇,儿臣听说,母妃当年生下儿臣时,只剩下一口气,幸亏皇祖母,拿出珍藏的千年人参,才救活了母妃。您看,能不能让儿臣代母受过?” 萧誉成立即摇头“不行!” 六皇儿文武双全,现在,太子已经不在了,宓儿还小,他需要时常指点、扶持六皇儿,以便将来,六皇儿能辅佐宓儿! 萧肃见萧誉成仍然坚持己见,便转头不停冲楚娇娆使眼色。 他母妃是邓氏的婆母。 尽管她们婆媳之间,现在存在一定的龌龊,可她们的关系,却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 邓氏说话行事,都颇有过人之处,要是由她出面,替他母妃求情,也许会有用。 楚娇娆注意到了,萧肃在使眼色。 她装作没看见。 替淑妃求情,那是不可能的事,不落井下石,便算她大度。 不过,她看出了萧誉成的迟疑。 她不想让淑妃,继续这么胡搅蛮缠下去,耽误时间,故意大声劝导淑妃“淑妃娘娘,你何必非要求着父皇,收回成命呢?父皇只是罚他自己,三年不来 琼华宫而已!往后三年,你大可以借此机会,常去明殿见他!” 按规矩,后宫妃子,是不可以随意前往前朝宫殿,见皇上的。 她这么劝,只是在给淑妃递台阶,并没有别的意思。 萧誉成正在琢磨,给淑妃找台阶的事,闻言,目光一亮,马上附和“是呀,淑妃,朕不来见你,你难道不可以去见朕?” 淑妃身为四妃之一,很了解宫中规矩,本来没把楚娇娆的劝导,当回事,甚至还怀疑楚娇娆,是在趁机挖苦她。 听到萧誉成居然赞同、楚娇娆的说法,她又惊又喜,难以置信“皇上,你说的是真的吗?” “君无戏言!朕会跟严公公他们,打好招呼。以后,每隔四、五天,只要朕不忙,你来明殿找朕,朕都允许!”萧誉成一锤定音。 反正他这两年的频率,就是每隔四、五天,来见一次黎氏,现在,变成黎氏去见他,他还省了路了。 淑妃顿时喜出望外。 皇上哪个宫里,不可以去? 但哪怕是皇后,轻易都是不能,进入皇上在前朝的明殿,见皇上的! 现在,她居然可以每隔四、五天,便能前往明殿,见皇上,这可是独一份的殊荣呢! 她高高兴兴放开、抱住皇上双脚的手,站起身,冲楚娇娆吆喝“邓氏,过来,让本宫好好看看宓儿、璨儿!” 她早就注意到了,邓氏怀里兜着一个孩子,背上背着一个孩子。 他们应该就是、她的两个小皇孙。 虽然邓氏请的高人,给宓儿、璨儿批命,是说她克他们,但是这次是邓氏自己,主动带着他们过来的,说明邓氏已经跟肃儿一样,也怀疑高人学艺不精,并不避讳她了。 楚娇娆正在为自己,歪打正着,替淑妃争取到了,可以每隔四、五天,便能前往明殿,见皇上的大好机会,后悔不迭。 闻言,她很淡定地摇头“淑妃娘娘,您现在还不适合,与我家小一、小二见面。待一个多月以后,国师云游回来,给他们重新批命,确定你并不克他们,再见面不迟!” 她早就防着,淑妃会趁机要求见两小只。 在跟皇上从明殿过来的路上,她已经特意从医疗系统中,拿出两个儿童口罩,给两小只戴上,还拉低了他们戴的狐耳白帽,遮住他们的眼睛。 第五十七章 莫非是、冲着您这张阴阳脸而来 淑妃的嫂子—黎婉苏母亲曾氏,这时突然大声斥责楚娇娆“太子妃娘娘!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淑妃娘娘克你的孩子,为何又要故意带着两个孩子,来淑妃娘娘的宫里,引起她的注意?你到底是何居心?” 她这次进宫,为的便是对付邓氏。 昨日,邓氏用银针,扎她次女黎婉珊的头,导致黎婉珊一直头痛;今日,邓氏诬赖、她长女黎婉苏下毒谋害,逼的黎婉苏不得不,在两日以内,自证清白。 她这个当娘的,眼见自己两个女儿,接连被邓氏这么欺负,自然不甘心,于是,叫上婆母卫氏,妯娌杨氏,带着次女黎婉姗,一起过来见小姑子淑妃,说服淑妃跟她联手,对付邓氏。 本来,她的计划进展顺利,淑妃已经答应,配合她安排散播出去的、关于邓氏克亲人的谣言,准备装病。 战王突然找了过来,恰好看到她让人,在给淑妃上妆,右边脸已经妆扮成病弱模样,左边脸还是好的,被识出破绽。 随后,两人发生争执。 淑妃为了不暴露她,自认是安排散播、邓氏克亲人谣言的幕后主使,声称要等到一个多月后,国师回来,重新给两个小皇孙批命,还淑妃清白了,才会让谣言消失。 战王马上跪在淑妃脚下,求淑妃改主意,否则,便长跪不起,不论她和卫氏、杨氏以及她的次女婉珊,在一边怎么劝,都坚持跪着。 她正在为此发愁,皇上就带着邓氏过来了。 她有点担心,战王会犯糊涂,将淑妃装病的事,告诉邓氏,刚才一直不敢作声。 现在,逮到了邓氏的错处,她才忍不住开口说话。 楚娇娆见曾氏斥责她,心里暗暗冷笑。 两年前,邓嫣跟着朱云朵,回到洛王府后,虽然被朱云朵牢牢控制,但是朱云朵平时出门,很喜欢带上邓嫣。 因为邓嫣长了满脸疮瘢,又被毒哑,不仅影响不了,朱云朵什么,还可以衬托,朱云朵的美丽和大度。 邓嫣也因此,认识不少京中贵妇、贵女。 比如曾氏,又比如曾氏身边的卫氏、杨氏,楚娇娆都认的。 她故意没有回答曾氏的问话,指着曾氏、卫氏、杨氏和黎婉珊,问萧誉成“父皇,臣媳记得,后妃的娘家人进宫探视,是要限制人数的,黎太傅家,今日一共,来了四位女眷见淑妃娘娘,不知是否符合规矩?” 她不问,萧誉成还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按规矩,皇后和贵、德、贤、淑四妃的娘家人,进宫探视,一次只能进来两人。 皇后为了多见一个娘家人,五年前,还特意找他特批过一次。 淑妃这是严重逾矩。 他沉下脸,质问淑妃“黎氏,这是怎么回事?” 淑妃才经历过、被萧誉成叫“黎氏”以后,产生的后果,听到他又改了口,是叫她“黎氏”,而不是“妙玉”或者“淑妃”,心里有些发毛。 她老老实实回答“臣妾大嫂和二嫂,是按规矩,给臣妾递了拜帖,进宫求见臣妾的,臣妾母亲和侄女婉珊,是按规矩,给臣妾姑母慧太妃递了拜帖,进宫求见了慧太妃,再从慧太妃处,来臣妾处的。” 曾氏等人这表面文章,倒是做的不错,还算合规矩。 不过,曾氏等人今日进宫,是否合规矩,对楚娇娆来说,只是个引子。 她佯装一脸关切,问淑妃“淑妃娘娘,您的右边脸,显的格外煞白,像重病之人,你的左边脸,却很正常,这是典型的阴阳脸,您娘家这么多人,今日进宫,在您的宫里会合,莫非是、冲着您这张阴阳脸而来?” 阴阳脸? 那可是传说中的妖孽! 她哪里是什么阴阳脸! 她是装病,被人上妆,右边脸已经妆扮成病弱模样,左边脸还是好的,才会成为邓氏看到的鬼样子! 淑妃心里很是憋屈,又不好明说,恼羞成怒“邓氏!你在瞎说什么!本宫好好的脸,怎么可能,是什么阴阳脸?本宫这是嫌妆容不好看,正在卸妆,还没有卸完,才会如此。” 她已经通过匡嬷嬷、婉苏、婉珊三人,都在邓氏面前、碰壁的经历,看出邓氏是个不好惹的。 虽然她敢仗着、自己是邓氏的婆母,颐气指使,但是说话时,还是特意留了个心眼,不敢说是正在上妆,故意说成是嫌妆容不好看,正在卸妆,以免被邓氏看出破绽,从中做文章。 楚娇娆就等着淑妃这么说,一脸恍然“原来是在卸妆啊!照这么说,您左边脸原本的妆容,便是跟右边 脸一样,也显的格外煞白,像重病之人了。请问,是哪个宫女,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敢给您,上了像重病之人的妆容?” 她本来就怀疑,淑妃与散播她、克亲人谣言的主使者,有关。 萧肃还是因为这个缘故,被她安排到这里,来看淑妃,到底是病倒了,还是没有病倒。 刚才过来时,她发现淑妃这张脸上,右边脸显的格外煞白,像重病之人时,就已经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淑妃的狡辩,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她根本不可能相信。 这一次,被她逮着机会,她要让淑妃的丑陋嘴脸,无所遁形。 淑妃见楚娇娆,逮着她妆容的事不放,有些心虚,色厉内荏地斥责“大胆邓氏!本宫宫里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你这是—” “黎氏!太子妃作为你的儿媳,发现你身边的人有问题,认真问你,孝心可嘉。你不仅不领情,还反过来斥责她,枉为她的婆母!”萧誉成突然打断淑妃的话,横眉冷对。 随即,直接下口谕“以后,只有皇后能以婆母的身份,召太子妃、以及太子妃所出的两个皇孙,入宫觐见,黎氏,不可以!否则,召见一次,降一级份位!” 不等淑妃有所反应,又吩咐“摆驾回宫!邓氏、六皇儿跟上!” 他不糊涂。 今天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邓氏前脚才在明殿,跟他说了,淑妃派匡嬷嬷、傅公公、黎婉苏,对付她的事;黎婉苏下毒害她的事;以及有人散播谣言,说她克亲人的事。 黎家几个女眷,后脚便都往淑妃宫中聚集。 淑妃自己,更是将一边脸,扮成了重病之人的模样。 这意味着些什么,不言而喻。 只是,宓儿、璨儿还太小,需要人来辅佐和支持。 淑妃和黎家这些女眷,再有不是,黎太傅他很了解,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黎太傅身后的一干门生,都还算得用,未来完全可以为宓儿、璨儿所用。 他暂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震慑住黎氏,不给黎氏为难邓氏的机会。 第五十八章 一个字,爽 “皇上,太子妃娘娘明明早上声称,淑妃娘娘克她的孩子,见面必有殃。现在,却带着孩子来了琼华殿。这说明她早上是在、故意诬蔑淑妃娘娘,请您降罪责罚!”黎婉珊在萧誉成、快要走出琼华殿时,突然大喊。 她看得出来,皇上明显在偏袒邓娟。 但是邓娟昨天,拿针扎她的头后,她的头就一直处于,严重的刺痛之中,到现在还没好。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痛苦,吃过这种闷亏。 现在,有机会抓住邓娟暴露的、自相矛盾的把柄,要是不趁机向皇上告状,让邓娟受罚,她实在不甘心。 淑妃正在为,萧誉成护着楚娇娆,剥夺她身为楚娇娆婆母,应有的权力,暗暗不忿。 听了黎婉珊的大喊,她目光一亮,觉得报复楚娇娆的机会,来了。 她立刻冲到萧誉成身边,跪倒在地,再次抱住萧誉成的脚“皇上,臣妾侄女婉珊说的对,邓氏故意诬蔑臣妾克宓儿、璨儿,其心可诛!” 说到这里,她一脸嫌恶地、扫了眼楚娇娆,又说“皇上,臣妾听说,邓氏还克亲人,她祖母吴氏,被她克的病倒。她的三位叔父和他们的嫡子,以及她的姑父和他的嫡子,都被她克的、落入贼人的手里,生死未卜!” 在皇上过来前,她已经听大嫂曾氏,讲述过邓氏克亲人的这些事,这也是她愿意与大嫂合作,装重病配合的原因。 邓氏自己克亲人,却反而在六皇儿面前,说她克邓氏所出的宓儿、璨儿,这分明就是贼喊捉贼,她岂能容得了邓氏! “邓氏这样的女子,根本不配为统儿的妻子。臣妾侄女婉苏那样、兰心蕙质的女子,才配为统儿的妻子!皇上,您昨晚不是说,邓氏与统儿的婚事,是由您做主的么?请您再次替统儿做主,休了邓氏!”她一脸恳切。 萧誉成接连听完,黎婉珊和她说的话,心里颇是震惊。 他没想到,有了黎氏作为前车之鉴,黎婉珊居然还敢、跳出来刻意针对邓氏。 更没想到,黎氏居然会说,黎婉苏才配为太子的妻子! 明明黎氏从前都是附和他,说户部尚书的女儿,才配为太子的妻子。 黎氏现在突然改了口风,这究竟是她个人的意思,还是黎太傅想通过她,向他表达的意思? 他佯装和颜悦色“淑妃,除了你认为,黎婉苏才配为太子的妻子,黎家是否有人,也这么认为?” 淑妃见萧誉成和颜悦色的,便没有多想“臣妾父亲和臣妾大哥,应该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否则,婉苏今年都十八了,他们为何不给婉苏定亲?婉珊作为婉苏妹妹,可是已经被定亲三年了呢!” 有道理。 原来黎婉苏今年都十八了! 黎氏不提,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看来,这几年,他不仅是惯坏了淑妃,还将黎太傅父子的心,也给养大了,敢做太子婚事的主了! 萧誉成沉下脸,指着楚娇娆,告诉淑妃“黎氏,邓氏很重视,高人给宓儿、璨儿的批命。她来琼华宫之前,早已给宓儿、璨儿,做了避免与你见面的、妥善处理。你现在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脸。” 先前他急于教训淑妃,完全忘了,高人给宓儿、璨儿,批命的事,才会在离开明殿时,直接吩咐邓氏跟上。 路上,他记起这事,本来打算让邓氏留步,是因为注意到,邓氏所做的妥善处理,才会继续将邓氏,带来琼华宫。 淑妃闻言,顺着萧誉成的手指,抬起头,朝楚娇娆怀里和背上,都仔细看了看,很是吃惊。 邓氏确实是给宓儿、璨儿,做了避免与她见面的、妥善处理。 而且,别说是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脸,他们头上戴的帽子,还是有护耳的,她连他们的耳朵,都看不到。 萧誉成见淑妃很是吃惊,便知道,她是看明白了,开始下口谕“黎氏恃宠而骄,不守宫规,搬弄是非,诬蔑太子妃,企图染指太子婚事,不淑,?夺‘淑’字封号,贬为黎妃!” 太子已经不在。 太子妃邓氏深明大义,心机手段不差,办事能力强,又是皇太孙宓儿与皇孙璨儿的生母,他要确保她的地位,十分稳固,没人再敢随易挑衅,才能让世人,尤其是前朝和后宫,都看清形势,不再滋生多余的野心。 黎氏身为邓氏的婆母,宓儿与璨儿的祖母,内外不分,为了一己之私,伙同黎家女眷,针对邓氏,甚至企图让他休掉邓氏,理应重罚。 他故意无视黎氏、听了她的口谕,一副如丧考妣 的样子,接着又下口谕“黎婉珊不守规矩,见了太子妃不行礼,以下犯上,诬蔑太子妃,掌嘴二十,押去御花园门口,跪两个时辰!” 黎婉苏这个妹妹,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次就当是杀鸡儆猴! 随即,他指着这时仍然、抱住他双脚不放,正准备开口求饶的黎氏,吩咐随他过来的太监“拉开黎氏!若黎氏不从,杖责三十!” 黎氏今天一犯错,就抱住他的双脚不放,纠缠不休,成何体统? 这种泼妇才有的习惯,绝不能让她给养成了! 黎氏听了萧誉成,对太监的吩咐,吓一大跳。 她不敢再、抱住他的双脚不放,但是抓紧时间求饶“皇上,臣妾这回真的知道错了。您就看在、邓氏是臣妾的儿媳,臣妾与她和统儿、宓儿、璨儿,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份上,网开一面,收回成命吧!” 呵,这个时候,知道与邓氏和统儿、宓儿、璨儿,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了? 看来,先前她不是内外不分,根本就是,为了一己之私,明知故犯! 萧誉成听了黎氏的求饶,更加生气,脚下毫不停顿,很快就出了琼阳宫,步上御辇,回明殿。 楚娇娆屁颠屁颠紧跟在、他的御辇后面,面上佯装镇定,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父皇真乃明君! 这回他给黎氏和黎婉珊的惩罚,她十分满意。 黎氏由正一品的淑妃,贬为正二品的黎妃,比她这个从一品的太子妃,还要低上了一级。 以后,她在路上碰到新鲜出炉的黎妃,连礼都不需要行。 一个字,爽! 至于黎婉珊,掌嘴二十不算重,跪两个时辰,不算辛苦,但在掌嘴二十的情况下,顶着一张肿大的嘴,跪在御花园门口两个时辰,那画面,不要太美! 光是想想,就让人心情舒畅。 萧肃本来是跟在、楚娇娆的身后。 不过,他很快想到,有他这个大男人在,抱着、背着两小只这种辛苦事,还是由他代劳,更合适。 他紧走几步,张开双臂,拦住楚娇娆的去路“五皇嫂,你辛苦了,还是把宓儿、璨儿,交给本王来抱吧!” 第五十九章 他已经情不自禁的,越来越在乎邓氏 萧肃吓了一跳。 他自问,从邓氏出现在琼华宫,一直到现在,他并没有在邓氏面前,做出什么,很过份的事情,实在不明白,邓氏这是怎么了。 为了尽快解决眼下的僵局,他只好不耻下问“五皇嫂,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跟婉苏—咳、咳,是一丘之貉?” “想知道原因,你可以找父皇,我将物证给父皇了。”楚娇娆懒得跟他解释,说完,就抬脚踹他。 叫你拦我的路,踹不死你丫的! 萧肃被楚娇娆,多次偷袭,有了丰富的经验,这回,他立刻便动作迅速的及时侧身,避开了她的一脚,并没有让她得手。 随即,他看出她还在气头上,不敢继续拦她了,大步追上萧誉成的御辇“父皇,五皇嫂是不是,给了您一个、能够引起她误会儿臣的物证?” 萧誉成的御辇,就走在楚娇娆的稍前面。 萧肃刚才跟楚娇娆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嫌弃萧肃糊涂,跟黎婉苏拎不清,不大想理他,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从袖袋里,摸出楚娇娆先前在明殿里,呈给他的那张纸条,塞进萧肃手里。 萧肃低头仔细看完纸条上的内容,脸黑了。 他的侍卫统领叶云生、和暗卫统领宁夙,早在三年前,便被他安排进太傅府,负责保护婉苏的安全。 战王府这边的侍卫、暗卫,他另外安排了,侍卫副统领徐骁、暗卫副统领苏若棠二人,负责管理。 平时,叶云生和宁夙二人,只需要保护好婉苏就行。 除非婉苏临时下令,让他们指使战王府的暗卫、侍卫们,配合婉苏的某个计划行事,否则,他们不会再,与战王府这边暗卫、侍卫们,有什么交集。 纸条上的字迹,他熟悉,是侍卫统领叶云生的笔迹。 按规矩,这应该是叶云生,得了婉苏的授意,才会写下这张纸条。 但是纸条上的内容,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对婉苏的心意,明明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跟婉苏,表述的很清楚。 是婉苏一直在拦着、他求父皇给他们赐婚,他们才蹉跎至今。 他不知道,婉苏为何要授意叶云生,安排左阳刚,假装喜欢上、邓氏的宫女赵小妮,借机让赵小妮以后每天,悄悄将他和邓氏,私下往来的情况,都告诉他。 究竟是因为,她今日跟他和邓氏见面,觉察到了,他对邓氏有着情不自禁的、暧昧情愫,在防着他们更进一步;还是因为她对邓氏,心存芥蒂,想要借机了解邓氏的底细,对付邓氏? 楚娇娆注意到,萧肃看了纸条后,既不生气,也不惊慌,反而是陷于深思,有些好奇。 她故意走近萧肃,挑眉嘲讽“呵,战王,看了纸条上的内容,你居然还能毫无愧怍的,直接陷入、对你心上人黎大姑娘的思念?你配为太子胞弟,配为本宫的小叔子,配为小一、小二的叔叔吗?” 萧肃被她的嘲讽,唤回思绪。 不知为何,他有些不想被邓氏误会,他在思念婉苏,下意识便解释出口“本王是在担心,婉苏让本王的侍卫统领,安排左阳刚行事的目的,是因为她对你心存芥蒂,想要借机了解你的底细,对付你。” 他只说了第二种担心,没敢说第一种担心。 因为第一种担心,是只属于他的秘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楚娇娆怔了下。 看萧肃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不过,她这个“五皇嫂”,跟他认识才两天,他一个性情矜冷、沉闷、倨傲、不假辞色之人,怎么会变的如此善解人意了呢? “六皇儿,待到了明殿,你跟朕,去趟内间吧!”萧誉这时突然吩咐萧肃。 他听到了萧肃对楚娇娆的解释。 六皇儿虽然被黎婉苏所惑,将战王府的暗卫统领、侍卫统领,都安排进太傅府,负责保护黎婉苏的安全,但是能顾全大局,一看到纸条,便开始担心起了邓氏,这令他颇感欣慰。 他突然有了一个,绝妙好计。 不一会儿,明殿内间。 萧誉成好奇地问萧肃“六皇儿,你先前为何,又被你母妃罚跪了?” 他们萧氏皇族有祖制,只要是皇子,一生下来,就会被奶娘抚养,住在皇帝前朝所在住所、旁边的宫殿里,只有年节时,才能跟他们的母妃,见上一面。 这样既方便,皇帝随时前往探望,培养亲子感情,同时也能确保皇子们,不遭遇宫闱倾轧,沦为他们母妃, 争斗的工具或牺牲品。 不过,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黎氏竟表现的比较偏心。 于太子,她一直是言听计从的慈母,于六皇儿,她一直有些像是后娘,颇是严苛,非打即骂,动辄罚跪。 哪怕六皇儿,现在长大成人,黎氏依然我行我素。 他曾私下,斥责过黎氏几次,后来见六皇儿自己,不甚在意,便有些恨铁不成钢,不再多管。 这次他会问起,主要是因为,黎氏平时并不会,当众责罚六皇儿,六皇儿这次被黎氏罚跪,黎家女眷都在,显的有些不对劲。 萧肃见萧誉成问他,想着他母妃准备装病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父皇是位明君,肯定也是心里有数的,便没有瞒着“父皇,事情是这样的……” 接下来,他将他出现在琼华宫的原因,以及跪在他母妃面前的原因,都详细的如实讲给了萧誉成听。 萧誉成仔细听完,发现了一个问题“六皇儿,你与邓氏,只是认识两天,为何会愿意,如此倾力帮她?” 六皇儿的性情,比较矜冷、沉闷、倨傲、不假辞色,平时,不容易相信人,更不会主动对人示好。 然而,六皇儿今日却愿意,听从邓氏的吩咐,进宫看一看,黎氏到底是不是病倒,甚至为了求得黎氏,不对付邓氏,长跪不起,这让他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萧肃对于萧誉成,提出的问题,早在昨天,心里便有了答案。 那就是,他已经情不自禁的,越来越在乎邓氏。 但这个答案,不便说出,就是说出,只怕他父皇也不会相信,他这样性情的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自己的皇嫂,情不自禁,越来越在乎。 他只能找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父皇,儿臣以为,五皇兄不在了,五皇嫂孤儿寡母,昨日才在宫中,被人刺杀,今日又被儿臣母妃苛责,殊为不易。儿臣身为五皇兄的胞弟,这时帮他关照五皇嫂,责无旁贷。” 这倒也是。 第六十章 他真糊涂!邓氏真可怜! 萧肃认真想了想,才回答“五皇嫂明媚大方,有勇有谋,医武双全,且心系五皇兄,于五皇兄,应是佳偶。儿臣表妹婉苏,温良恭顺,兰心蕙质,德才兼备,但心系儿臣,于五皇兄,不是佳偶,于儿臣,才是佳偶。” 萧誉成蹙眉。 六皇儿对于邓氏的评价,还算中肯,但对于黎婉苏的评价,很不中肯。 尤其是六皇儿说,黎婉苏心系六皇儿,他完全不认同。 他忍不住问“六皇儿,你怎么知道,黎婉苏是心系于你?” “这是婉苏亲口跟儿臣说的。”萧肃一脸镇定。 早在三年前,苏苏就已经主动向他,表明心迹。 她还在得到他的回应后,告诉他,五皇兄在不久前,曾向她表明心迹,有意求娶。 为了不让五皇兄难堪,她是谎称暂时不想嫁人,三年以后再说。 随即,她叮嘱他,要给五皇兄留面子,在五皇兄娶妻之前,不可以把他们已经两情相悦的事,告诉任何人,更不可以求父皇,给他们赐婚。 他尊重五皇兄,也尊重她,没有意见。 不过,现在五皇兄已经不在,他不需要再给五皇兄留面子,在父皇面前,自然不必遮掩,苏苏对他的感情。 萧誉成听了萧肃的回答,勃然变色。 他虽然知道黎婉苏,脚踏两条船,同时勾得太子与六皇儿,都心系于她。 但他没想到,黎婉苏竟然是用,亲口跟六皇儿说、心系于六皇儿,这样的无耻手段,来与六皇儿周旋。 他大步走到拔步床边,从床前的一侧廊子上,拿起一个玉匣,打开了,取出里面一封信,递给萧肃“好好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这封信,是黎婉苏在半年前,写给太子的。 她在信上向太子,倾诉了相思之意。 还提到,她听人说,昆仑山香炉峰顶,有一个白云池,那池子里,年年会有几株、绿色并蒂莲开放,要是太子能带回一株,送给她,她就同太子一起,恳请太上皇和他赐婚,嫁给太子。 太子当时在晋国,收到信后,立即计划前往,晋国与元国交界的昆仑山。 他赐给太子的随身禁军特卫冯运开,是他的心腹,很清楚,国师在太子准备周游列国前,对太子的告诫,得知太子的计划,极力劝阻。 未果后,冯运开怀疑黎婉苏写这封信,不怀好意,趁太子洗澡的机会,悄悄偷走,让人快马加鞭,送给他,以便太子万一出了什么事,找黎婉苏追责。 晋国距离梁国上京,有几千里路程,十分遥远,他收到信时,太子早已出事。 他事后让人暗中仔细查访,发现黎婉苏与元国太子,并无任何勾结。 黎婉苏能想到,让太子送绿色并蒂莲给她,是因为七皇子妃,恰好在她写信前一天,跟她提到了绿色并蒂莲。 一切只是巧合。 他便一直没有,将这封信的存在,让其他人知道。 萧肃见萧誉成勃然变色,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接过信,仔细看了起来。 很快,信看完了,他的脸色,变的铁青。 难怪五皇兄半年前,会不顾国师告诫,前往昆仑山香炉峰,原来竟然是因为、苏苏的这封信! 难怪苏苏一直不同意,他把他们两情相悦的事,告诉任何人,更不同意,他求父皇给他们赐婚,原来她一直在脚踏两条船,她真正想嫁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他五皇兄! 难怪他五皇兄,与邓氏有了夫妻之实,邓氏恳求他五皇兄负责,他五皇兄会说,需要时间考虑,让邓氏等五皇兄他游历归来再说,原来,五皇兄心里想娶的人,只有苏苏! 他真糊涂!邓氏真可怜! 萧誉成见萧肃看完信后,脸色变的铁青,故意问“六皇儿,现在,你还觉得黎婉苏,温良恭顺,兰心蕙质,德才兼备,心系你,于你五皇兄,不是佳偶,于你,才是佳偶吗?” 萧肃毫不犹豫摇了摇头。 他从前是因为,苏苏跟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平时对他很不错,在他面前,一直保持温良恭顺,兰心蕙质,德才兼备的形象,还主动说心系于他,才会把她当成心上人,有意求娶。 现在,他已经知道,苏苏一直在欺骗他的感情,真正想嫁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他五皇兄。 五皇兄甚至等于还是、苏苏间接给害死的,他自然不会再考虑,娶她为妻。 萧誉成见萧肃很快便摇头,十分欣慰。 看来,六皇儿虽然被黎婉苏所惑,心 系于她,但并未耽于情爱,能够拿的起,放的下。 他刚才想到的绝妙好计,这下子,将会很容易,说服六皇儿配合。 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萧肃的肩膀,他突然压低声音“六皇儿,朕目前已经查出,昨日安排三个御林军侍卫,刺杀邓氏的幕后之人,极可能是你大皇兄、四皇兄、七皇兄这三人之一。” 萧肃蹙眉。 他非常清楚,刺杀邓氏的幕后之人,就是三皇兄萧昭。 不过,以三皇兄的手段,应该完全可以让父皇,根本查不出任何眉目。 父皇现在能查到,刺杀邓氏的幕后之人,极可能是大皇兄、四皇兄、七皇弟,只能说明,三皇兄是要借机嫁祸给他们。 他虽然跟大皇兄、四皇兄、七皇弟关系一般,但是他们,毕竟是他的亲兄弟,他的手足。 他提醒萧誉成“父皇,从宓儿、璨儿与您完成认亲,到五皇嫂遇刺,前后才半个时辰左右。这么短的时间,那些身在宫外的皇兄、皇弟,就算来的及得到消息,也来不及布置人手,刺杀五皇嫂。” 昨日在宫中,他并没有遇见大皇兄、四皇兄、七皇弟,他这番话,是为了让他们,摆脱嫌疑。 话锋一转“倒是像二皇兄、三皇兄他们这种,跟儿臣一样,也在宫中的皇兄、皇弟,才既来的及得到消息,也来的及布置人手,刺杀五皇嫂。” 二皇兄生性大大咧咧,沉迷武功与带兵打仗、保家卫国,从小就没好好读过书,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没有争储之心。 他这番话,表面上看,是把二皇兄跟三皇兄,都拉下水,其实就是在针对三皇兄。 萧誉成耐心听完他的提醒,赞许地看他一眼“六皇儿思虑周全。不过,昨日,你大皇兄、四皇兄、七皇弟,恰好也在宫中。他们还恰好被人发现,在邓氏遇刺前,跟禁军有过接触。” 第六十一章 不是一般的善解人意 萧肃有些意外。 这么以来,他倒是不便再替大皇兄、四皇兄、七皇弟,摆脱嫌疑。 萧誉成向萧肃提起,刺杀楚娇娆的幕后之人,其实只是个引子。 这时,他开始说重点“自从太子不在,这半年来,朝堂和后宫,暗流汹涌。朕本来以为,认下宓儿、璨儿,赐封邓氏为太子妃,赐封宓儿为皇太孙,便能暂时稳住这一切。”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笑“现在看来,朕还是低估了,那些暗流背后之人的野心。朕需要,让太子回来一段时间,协助邓氏,稳固宓儿的皇太孙地位,才更稳妥!” 萧肃立即听出不对劲。 关于朝堂和后宫,暗流汹涌,他早就有所觉察。 只是,父皇需要让五皇兄回来一段时间? 五皇兄人都已经死了,怎么回来? 他问萧誉成“父皇,您打算让人冒充五皇兄?” 誉成重重点头。 这就是他刚才想到的绝妙好计。 他特意还补充了一句“六皇儿,这世上,除了你,没有谁,更像你五皇兄,更了解你五皇兄,更适合冒充你五皇兄。” 萧肃吃了一惊。 他跟五皇兄,长的一模一样,他还十分了解五皇兄的一切,如果由他来冒充五皇兄,最不容易露出破绽,的确最适合。 但最适合,不等于最有用。 他提醒萧誉成“父皇,儿臣要是冒充五皇兄,儿臣自己,便需要消失一段时间。这样一去一来,太巧了,朝堂和后宫中的,那些暗流背后之人,都不糊涂,应该会猜出来,是怎么回事。” “无妨。你原本就是在戍边,是因为适逢太子出事,朕才调你回来,留你到现在。过些天,朕会安排你继续去戍边,到时,你让亲信易容成你前往,你自己冒充太子回来,人不知,鬼不觉。”萧誉成很淡定。 姜是老的辣,这点小问题,难不了他。 萧肃目光一亮,随即摇头“还是不妥。儿臣的性情,与五皇兄完全不同。儿臣本性难移,冒充五皇兄一时,问题不大,但时间稍长,很可能会暴露本性,被每一位熟悉五皇兄的人,发现破绽。” 这确实是问题。 萧誉成还没有来得及,考虑到这一点。 他凝眉略一思忖,有了办法“这个也无妨。朕会安排一名、曾跟随太子数年的禁军特卫,易容,作为你的随身侍卫,陪伴你左右。一旦发现你,存在有异于太子的表现,便由他提醒你,及时调整过来。” 这办法非常好。 萧肃很赞同,只剩下最后一个顾虑“五皇兄与五皇嫂,已经是夫妻。儿臣冒充五皇兄回来,若是五皇嫂有意、同儿臣—亲、近,儿臣不是柳下惠,到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好明说,他其实不仅不知如何是好,他还非常担心,自己到时会,一不小心情不自禁,顺水推舟,与邓氏有了肌肤之亲,甚至夫妻之实。 萧誉成拧眉。 萧肃提出的这一个问题,是个大问题,十分不好解决。 他思忖良久,才做出决定“你到时自己看着办吧。要是能守得住,便守住。实在守不住,你就舍弃战王的身份,以太子的身份,与你五皇嫂过一辈子,也不算负了她!” 以五皇兄的身份,与五皇嫂过一辈子? 就像现在一样,每天守着邓氏,一起带宓儿、璨儿,凡事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这样的生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邓氏虽然时常对他,有些霸道,但是,却是这世上,唯一让他,情不自禁想入非非、越来越在乎的女子。 还有宓儿、璨儿,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是太可爱了,璨儿的性情,甚至颇像他。 他要是能以父亲的身份,陪伴他们长大成人,自然远比以皇叔的身份,陪伴他们长大成人,要有意义的多。 他和邓氏以后,还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他们本就都是孪生,邓氏有很大几率,再次孕育双胎,生下像宓儿、璨儿一样的,一对可爱的、他的孩子。 萧肃越想越来劲,唇角不知不觉勾起。 萧誉成看着他这傻乎乎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作为他的父皇,又是过来人,萧誉成也曾有过,对某个女子,突然十分上心的时候。 昨日,萧誉成就发现,他刚将邓氏,带到他面前时,很正常,后来,便渐渐表现的不对劲。 邓氏让他带孩子,他就带孩子。 他眼睛每 次盯上邓氏,都隐隐带着光。 今日,更加不对劲,在得知黎婉苏,派他的侍卫首领,指使左阳刚办的事后,他居然首先想到的,是黎婉苏想要、借机了解邓氏的底细,对付邓氏。 萧誉成当时只觉得,他能顾全大局,现在算是明白了,他这是更在乎邓氏,才会心向着邓氏。 不过,这样也好。 太子反正已经不在了,宓儿、璨儿还小,很需要,有一个疼爱他们的、名正言顺的父亲陪伴,长大成人。 邓氏虽然对太子一片痴心,但是青春年少,就这样为太子守寡一生,颇是可怜,有了六皇儿的朝夕相伴,才会幸福。 不久,萧誉成与萧肃父子俩,从容走出内间。 楚娇娆这时已经将两小只,从背带上放下来,抱在怀里。 两小只还小,如果现在给他们,使用背带时间过长,会严重影响、他们身体的未来发育。 先前,她是因为萧肃没在身边,她身边没有其他靠得住的、得用的人,又需要防着丧心病狂的萧昭,随时可能在她进宫的路上,对他们母子搞暗杀,才会一直给他们用背带。 现在,萧肃就在附近。 他尽管将黎婉苏当作心上人,还算拎得清,得知黎婉苏派他的侍卫首领,指使左阳刚办的事后,并没有被感情冲昏头脑,向着黎婉苏,而是在担心黎婉苏,借机对付她。 就冲这一点,她便可以确定,萧肃会继续、好好保护两小只的。 有他在,她不用过于忌惮萧昭的人,来暗杀他们母子。 见萧誉成和萧肃,从内间出来,她很自然的迎上着,又将两小只,递给萧肃“我累了,你来抱!” 这是不再生他的气了? 萧肃暗暗高兴,连忙接过孩子,诚恳表态“五皇嫂,本王待会回去,就会将本王暗卫、侍卫的卖身契,都交给你,任你处置他们。” 反正他以后,会以五皇兄的身份,留在邓氏身边。 这些暗卫、侍卫,都只属于战王府,他不便名正言顺带在身边了,只有让他们都成为邓氏的人,他以后才方便继续用他们。 楚娇娆闻言,又惊又喜,审视着萧肃“真的?” 这不是白给么? 他不是疯了吧? 这可不是一般的善解人意了。 第六十二章 投桃报李 萧肃见楚娇娆不相信他,便指着萧誉成,提醒楚娇娆“父皇在看着呢,本王当着父皇的面,怎么可能骗你?” 这倒也是。 父皇为了稳固她的地位,都能将萧肃的母妃黎氏,从淑妃贬为黎妃,有父皇在,萧肃应该不敢骗她。 楚娇娆没有再怀疑,低头从医疗储备系统中,拿出二十支安神补脑液、二十包颈舒颗粒,呈给萧誉成“父皇,这是臣媳为你准备的、两种补药。” 然后,又一样一样解释“瓶装的这种,专治头晕乏力、失眠、记忆力减退,早晚各一次,一次喝一瓶。袋装的这种,专治颈椎酸痛,三餐各一次,一次含服一袋。” 给父皇这两种药,就当是为了,父皇今天在琼华宫,对她作的维护,投桃报李。 昨日见到父皇时,她就看出来,父皇的气色不大好。 额头发暗,有着淡淡的黑眼圈,眼袋大,面色较苍白,眼睑隐隐泛绿,说明气血和精神都很虚弱。 眼睛上端有锯齿状血丝,弯弯比较多,说明有较严重的颈椎疾病。 安神补脑液,主要作用是生精补髓,益气补血,养血,安神补脑,用于肾脏气血不足、气血双亏等引起的症状,比如头晕、乏力、失眠、睡眠障碍、记忆力减退、神经衰弱等。 颈舒颗粒,有活血、通络、止痛的功效,主要治疗的,就是颈椎相关疾病,比如缓解和抑制,颈椎疾病导致的局部以及肢体,出现酸痛、麻木症状。 父皇只要能按照她的要求,服下这两种药,精神和气血状态,将获得很大的改善,颈椎疾病,也会缓解不少。 当然,如果要根治,还得配合针灸才行。 萧誉成仔细听完,很是震惊。 身为帝王,他一直是由太医院魏院正,每隔三日,把一次平安脉,确保身体无大虞。 至于常见的小毛病,比如邓氏提到的头晕乏力,失眠、记忆力减退,颈椎酸痛什么的,不大严重的时候,就算魏院正告诉他,他也不愿意接受治疗,因为魏院正开的药,太苦了。 每次都要,捱到相对严重的时候,他才不敢再任性,老老实实服用魏院正开的药。 邓氏根本没有像魏院正一样,给他把脉,居然就精准地看出,他有头晕乏力,失眠、记忆力减退,颈椎酸痛这些小毛病,说明邓氏的医术,远在魏医院正之上。 随即,他又想起,昨天严公公回来,说起在洛王府发生的一切时,曾说到,邓氏给姚氏药的事。 据说,邓氏五婶姚氏,刚进入洛王府,几乎每走几步,就要咳嗽一阵。 邓氏只是给了一种药膏,让姚氏服下一些,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姚氏原本隔一小会儿,就会咳嗽好一会儿的症状,变成隔好一会儿,才会咳嗽一、两声。 他当时还有些不信。 因为他的皇祖母在世时,就有这种咳嗽之症。 哪怕是太医院、当时最擅长咳嗽之症的副院正,常年治疗,也仅能让他皇祖母咳嗽的时候,显的没那么费劲而已,咳嗽的频率,并没有得到太大的改善。 现在,他开始有些,相信严公公所说的了。 他示意旁边的公公,接过楚娇娆呈上来的“补药”,兴致勃勃拿起、其中一支安神补脑液,拧开瓶盖,将药液倒入嘴里,一饮而尽。 这药液棕黄色,带着好闻的药香,味甜,怪好喝的。 他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药液,更加来了兴致,马上又拿起一小包颈舒颗粒,微微用力撕了撕。 装颈舒颗粒的小袋子,是现代的塑料袋子,如果撕的位置不对,很难撕开。 楚娇娆见状,连忙提醒他“父皇,这种装药的小袋子,有方便人撕开的小撕口标志。它是在压实的那三边中,中间一边的左上角位置,外观看起来,像被人剪开了一小块。你只要顺着那里轻轻一撕,就可以撕破袋子。” 萧誉成根据楚娇娆的提醒,很快找到了小撕口标志,顺利撕破小袋子,将里面的颈舒颗粒,倒入嘴里含服。 颈舒颗粒也呈现黄棕色,带着好闻的药香,但是,味道跟安神补脑液不一样,非常苦。 萧誉成含在嘴里后,差点没忍住,要吐出来。 不过,想到六皇儿和邓氏,还在一边盯着他,他身为他们的父皇,当着他们的面,因为怕苦,而将药物吐出来,太丢人了,最终,他还是微蹙眉,强忍住那股子苦味,将颈舒颗粒给含服了下去。 楚娇娆很清楚,颈舒颗粒主要是,由人工牛黄、天麻、肉桂、红花、川芎、三 七、当归等中药组成。 其中,川芎、三七、当归都很苦,川芎甚至还苦中带麻。 见萧誉成顺利含服了颈舒颗粒,她马上从战略储备系统中,拿出一盒金银花味无糖薄荷糖,呈给萧誉成“父皇,这是臣媳为你准备的、缓解袋装补药苦味的一盒糖丸,以后你每次服完一包袋装补药,都可以含两颗在嘴里。” 萧誉成平时服下苦药后,是必定会让下人,呈上糖丸或蜜饯的。 现在当着、萧肃和楚娇娆的面,他要面子,正在犹豫要不要让人,呈上糖丸和蜜饯。 楚娇娆这糖丸,可谓准备的恰到好处。 他甚至都顾不得,示意旁边的公公,帮他接盒子,自己就直接走到楚娇娆面前,接过盒子,拿出两颗金银花味无糖薄荷糖,含在嘴里。 这味道香香甜甜的,清清凉凉的,服下后,嘴里和喉咙里都油然而生、一般子清清爽爽的感觉,不仅完美压住了服药后的苦味,还令他整个人都为之精神一震。 而且,完全没有他平常吃过的、糖丸或者蜜饯,都会有的那种粘舌、粘牙感,不需要喝茶漱口。 他目光大亮,好奇地问“太子妃,这糖丸是什么做的?你还有吗?” 这意思,其实就是还想找她,要一些金银花味无糖薄荷糖。 楚娇娆会意,如实回答“它是由薄荷、金银花、木糖醇三种材料制成,臣媳这里还有一点。” 说完,她便佯装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从战略储备系统中,又拿出两盒金银花味无糖薄荷糖,呈给萧誉成。 她比较喜欢金银花味无糖薄荷糖,在战略储备系统中,其实储备了不少。 不过,物以稀为贵,尽管她有意对父皇投桃报李,还是会该精明时,且精明。 萧誉成又得了,两盒金银花味无糖薄荷糖,龙颜大悦。 有了它们,至少在一年以内,他需要服下苦药时,不必再吃那些粘舌、粘牙的蜜饯了。 他大手一挥“来人,太子妃孝心可嘉,献药、献糖有功,赏金蚕云锦两匹!” 楚娇娆闻言,很高兴,连忙向萧誉成谢恩。 这还是她第一次,得到父皇的物质赏赐。 她在现代时,见过的、最贵的云锦,是南京云锦。 金蚕云锦,她只在古籍中见过,生活中,走遍天下,也没见过。 传闻金蚕云锦是用金蚕丝、金线和孔雀羽线等材料,织出来的,冬暖夏凉,远非其它云锦可比。 第六十三章 他自然要让她称心如意 不久,便有人送来了,两匹金蚕云锦。 楚娇娆仔细看了下,还在其中一匹、金蚕云锦上,伸手轻轻摸了摸。 这金蚕云锦,色泽跟现代的南京云锦一样,光丽灿烂,五彩斑斓,美如夏日晨间的彩霞,织造精细,可以看出运用了挖花盘织,把金线和各种彩色花纬,按纹样织进彩锦中,豪华典雅,颇有雍容华贵之感。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天寒地冻,它却是触手微温,符合古籍上记载的冬暖,估计夏凉也是一定的。 可惜只有两匹,用来给她自己和两小只,各做几件内衣御寒,倒是够了,但如果还想用来,各做几件外衣夏天穿,至少还需要两匹。 楚娇娆想了想,学萧誉成,好奇地问“父皇,这金蚕云锦是什么做的?你还有吗?” 这意思就是,还想找他,要几匹金蚕云锦。 萧誉成自己才用过这种伎俩,很快会意,有些迟疑。 金蚕云锦是南疆送来的贡品,每年只有五匹。 往年,他会在新年时,将它们分别赐给太后、皇后、贵妃、贤妃、淑妃各一匹。 今年,还没有到新年,五匹金蚕云锦先前,都还在他手里。 他考虑到太后中风在床,用不上,淑妃现在变成了黎妃,不是四妃之一,不配拥有,刚才才会赐出,本该属于太后、黎妃的两匹金蚕云锦,给邓氏。 如果现在还要加赐,那就得拿出,本该属于皇后、贵妃、贤妃三人的金蚕云锦。 这事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大手一挥即可。 但皇后、贵妃、贤妃,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是她们以后知道,本该属于她们的金蚕云锦,被他赐给邓氏,只怕是要找他狠狠闹一闹,才能罢休。 他可一点也不想,被她们闹。 萧肃年年新年,都见过萧誉成,给太后、皇后、贵妃、贤妃、他母妃等五人,各赐一匹金蚕云锦。 见萧誉成迟疑,他自然能猜出,萧誉成的顾虑。 不过,他母妃,他曾经的心上人苏苏,都做过对不起邓氏的事,他自己一度被她们蒙在鼓里,没有及时阻止她们,也有些对不起邓氏。 邓氏现在难得有喜欢的东西,他自然要让她称心如意。 他略一思忖,提醒萧誉成“父皇,皇祖母现在中风在床,用不上金蚕云锦,母后和各宫母妃,身为儿媳,于情于理,今年都应该,主动恳请您,不要赐她们金蚕云锦,否则,便是对皇祖母的不孝。” 这话在理。 萧誉成目光一亮,吩咐旁边的公公“你去皇后、贵妃、贤妃三人的宫里,走一趟,就说太后目前,用不上金蚕云锦,朕已决定,新年不再依循惯例,赐太后一匹金蚕云锦,问她们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不一会儿,公公带回消息“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贤妃娘娘她们都说,她们需要给太后娘娘尽孝,既然皇上新年,不会赐给太后金蚕云锦,便也不必赐给她们金蚕云锦。” 成了! 萧誉当即吩咐“太子妃敬献萧氏皇族祖上宝物,有功!来人,将剩下三匹金蚕云锦,一并赏给太子妃!” 很快,剩下三匹金蚕云锦,也成了楚娇娆的。 楚娇娆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从萧肃与萧誉成的对话中,听出来,这些金蚕云锦,有多么稀罕和贵重,同时,也听出来,萧肃这次帮了她。 从明殿出来时,她特意从战略储备系统中,拿出一副、保暖性能不错的男用战术手套,塞进萧肃怀里“送给你!” 这副战术手套,立体裁剪到位。 标配3mthinsulate棉,除了拥有良好的保暖性,还拒水、耐水、防火、抗静电、抗菌、防滑、防割、防刺等性能,极限温度可达—20c。 而且很轻便,十分适合在、现在这样的严冬里,骑马时用。 早上楚娇娆骑着、萧肃那匹马外出时,手上就是戴的同款战术手套。 萧肃当时注意到了,现在,一看到这副战术手套,就想起早上、楚娇娆戴的那副战术手套。 他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别致的手套。 他以为它们,都是楚娇娆亲手做的,心里暗喜。 邓氏能送他一副,亲手做的、与她的手套、一模一样的手套,可见是开始、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他唇角不自觉的缓缓勾起,接下来的一路上,都再没有下来过。 路过的宫女、太监们,看到这异乎寻常的一幕,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你们看到没有?从来不笑的战王,竟然在笑!” “看到了,看到了!战王笑起来真好看!” “你们有没有发现,战王不笑的时候,虽然俊美无俦,但是神色太冷峻,算不上风华绝代;现在笑起来,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被明光笼罩一般,岂止风华绝代,还分外的风流倜傥!” “是呀,我也发现了。这样的战王,真好看,真让人挪不开眼!” 啧啧,这些家伙,说的也太夸张了吧? 萧肃这渣男笑起来,真的能有这么好看? 楚娇娆原本正走在萧肃前面,听到大家的议论,她出于好奇,转头看向萧肃。 他的唇角只是微微勾起,但是他的整张、原本看起来颇是冷峻的脸,就着唇角的微微勾起,舒展开来,仿佛昙花静放。 而他的一双星眸,在她看过来时,恰好正看着她。 它们比平时要显的明亮、柔和了不少,仿佛丽日和风下,波光潋滟的湖面,瑰艳无双,美仑美奂,确实有些让人挪不开眼。 不过,她不是那种,没有见过、高质量美男的女子,她也没有兴趣,浪费过多时间,去欣赏一个、早就有了心上人的美男。 很快,她便神色平静地收回目光,转回头,继续往前走,再没有回过头。 萧肃的唇角,渐渐不再勾起,默默盯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失落。 他也听到了,大家的议论。 他很惊讶。 因为他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刚才正在笑。 小时候,他不受他母妃待见,每次他母妃发现、或者得知他在笑,不管是因为任何原因,都会斥责他,笑的像个傻子,不稳重,丢她的人。 久而久之,他有了开心的事,便习惯藏在心里,独自偷着乐。 这么多年过去,他都要以为,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他喜形于色。 没想到,竟是邓氏让他破功。 更没想到,邓氏在看到他笑时,竟是很快就挪开了眼,毫无留恋,再也没有回头。 第六十四章 疑人不用 一柱香后,洛王府前院大厅。 楚娇娆端坐主座上,扫视一眼,身前黑压压站着的、一百一十六名战王府暗卫和侍卫,表情十分严肃。 这些暗卫和侍卫见状,都一脸不安。 先前太子妃娘娘让赵契阔,押着左阳刚,跟她和赵小妮一起进宫,他们中,很多人都看到了。 一些负责在前院与后院交界位置值守的、暗卫和侍卫,甚至还在更早时候,看到了,左阳刚拦着赵小妮回后院时,发生的一切,以及太子妃带着赵契阔和赵小妮,从后院过来找左阳刚时,发生的一切。 他们明白事关重大,特意赶在、太子妃从宫中回来前,跟其他人互相交换信息,商量对策。 大家最终一致决定,接下来,要更加谨言慎行,乖乖做好自己的份内事,以免被太子妃迁怒。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太子妃刚才一回来,跟太子妃一起回来的战王,便下令,让他们全部来前院大厅集合,听太子妃训话。 他们严重怀疑,太子妃这是要直接迁怒他们,他们好难。 楚娇娆注意到了,战王府暗卫和侍卫,脸上的不安。 她很淡定的打开、旁边案几上的一个木匣,从里面,拿出一摞卖手契,朝他们扬了扬“这是你们的卖身契,从现在开始,你们都不再是战王的暗卫、侍卫,而是本宫的暗卫、侍卫。” 所有暗卫、侍卫做梦也没想到,战王居然不声不响的,就突然把他们,全都转手给了太子妃。 他们无比震惊,下意识动作一致的、转头看向萧肃,一脸问号。 萧肃抱着两小只,端坐在楚娇娆身旁。 他看出他们脸上询问的意思,很平静地为他们解惑“先前,是本王定下的规矩有问题,才导致侍卫首领叶云生,胆敢指使左阳刚,算计太子妃和本王。本王是为了补过,才将你们的卖身契,送给太子妃。” 好吧,照这么说,他们只是被换了主子,太子妃还不一定,会因为侍卫首领和左阳刚,直接迁怒他们。 他们中,很多人都暗暗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脸上的不安,也减少了几分。 楚娇娆看在眼里,心里冷笑。 邓嫣被萧肃,当狗豢养在、战王府的九个月中,由于负责看管她的秋雁,心上人恰好就是、战王府的侍卫之一,平时喜欢谈论、涉及战王府侍卫的事,对于战王府的侍卫,哪些人相对靠谱,哪些人相对不靠谱,她心里大致有底。 现在,既然他们都成为了她的下人,那么,自然得该重用的重用,该发卖的发卖。 她冲人群中,一个中等个子的青年侍卫,微微一笑“袁天祥,从现在开始,你是本宫的一等侍卫,且担任本宫的侍卫首领。” 萧肃无论是选拔侍卫、暗卫首领,还是给他们分等级,都将武功放在第一位。 她不一样,更看重人品和综合能力。 比如袁天祥,其貌不扬,武功也不突出,原本只是战王府的三等侍卫,但他生性敦厚,行事很有章法,而且,还是是秋雁的心上人。 邓嫣被萧肃,当狗豢养在、战王府的九个月中,他一直是配合秋雁,善待邓嫣的,自然值的她格外提拔。 袁天祥听了楚娇娆的话,惊喜不已。 不过,他不知道眼前的太子妃,就是从前他认识的邓嫣,心里完全不明白,太子妃为什么会破例,将他从三等侍卫,提升为一等侍卫,还让他担任侍卫首领。 惊喜之余,生性敦厚的他,担心太子妃,并不了解他的底细,只是一时兴起,才会如此大力提拔他。 为了不让太子妃,以后后悔,他试探着问“太子妃娘娘,您是否知道,属下武功平平,原本只是、战王府的三等侍卫?” 楚娇娆认真点头“知道。本宫妹妹嫣儿,曾经跟本宫提起过你,赞你生性敦厚,行事很有章法。本宫用人唯贤,你是本宫心目中,最合适的侍卫首领人选。” 袁天祥顿时放心了“多谢太子妃娘娘的知遇之恩,属下以后定全力以赴,带领太子妃娘娘的所有侍卫,确保太子妃娘娘和两位皇孙的平安!” 萧肃原本正在为楚娇娆,选择袁天祥做侍卫首领,暗暗吃惊。 他对袁天祥的印象不大好,认为袁天祥的武功,在侍卫中不突出,平时办事,能力也不突出,根本不能胜任侍卫首领之职。 听了袁天祥和楚娇娆的一问一答,他更加吃惊了。 邓嫣不比邓氏,狠心、无耻,朝三暮四,根本不会看人。 邓氏如果一味根 据、邓嫣对人的看法,来用人,很容易不断用错人,造成大的纰漏。 他连忙委婉地提醒楚娇娆“五皇嫂,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要论对本王暗卫、侍卫的了解,没人会比本王更清楚。你在提携这些暗卫、侍卫前,如果愿意询问一下本王的看法,本王一定知无不言。” “好,那就多谢了。”楚娇娆没有意见。 这些暗卫、侍卫,都是萧肃送给她的。 当着他们的面,她自然得在表面上,给他几分薄面,否则,会显得她在过河拆桥,不识好歹。 随即,她故意指着人群中的左阳刚,问萧肃“战王,此人如何?” 萧肃对左阳刚的印象,原本不错。 左阳刚是一名一等侍卫,武功较好,为人老实,行事谨慎。 但是今日出了,暗卫统领叶云生,指使左阳刚做的蠢事,他不便再根据原本的印象,来评价左阳刚。 稍作思忖,他才回答“此人是本王二表妹云珊,推荐入府,武功尚可,但人品性情,还有待观察。” 原来这左阳刚,是黎婉珊推荐,才成了战王府的侍卫! 黎婉珊阴险恶毒,她推荐的人,肯定不靠谱,绝对留不得! 楚娇娆本来只是打算,根据左阳刚今日做的蠢事,将左阳刚,从一等侍卫,降为三等侍卫。 现在,她改主意了“疑人不用,既然如此,那就发卖—” “不!不!不!太子妃娘娘,属下先前所为,尽管对不住您,却符合战王爷的规定,这事主要责任,在于侍卫首领,请您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留下属下吧!”左阳刚不等楚娇娆把话说完,便急急替他自己求情。 求情的时候,他还马上从人群中,冲出来,跪倒在楚娇娆跟前,以示恳切。 他可是恭王的眼线。 恭王现在给他的唯一的任务,就是密切盯着太子妃和战王,尽快找出证据,证明太子妃是战王妃邓嫣,太子妃的两个孩子,是战王与战王妃生的一双麒麟子。 第六十五章 楚娇娆的看法,跟他差不多 楚娇娆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 她最不喜欢的,便是说话时,被人打断。 何况,她面前可是有,一百一十六名战王府暗卫和侍卫。 其中,光是打算发卖的,就有逾二十人。 她可没兴趣浪费时间,听他们一个个的,替他们自己求情。 为了杀一儆百,她从医疗系统中,掏出一把银针,朝着左阳刚身上,迅速扔过去。 左阳刚作为属下,求楚娇娆时,自然不敢抬头直视楚娇娆,根本没有注意到,楚娇娆拿银针的动作,完全猝不及防。 再加上两人的距离,比较近,待他注意到银针飞向他时,已经来不及躲避,被银针顺利扎中。 下一刻,他便发现,他丹田中的真气,突然消失,武功尽废。 他无比惊恐“太子妃—” “聒噪!再废话,本宫就让你变成哑巴!”楚娇娆立刻瞪他。 她可不是说着玩的。 对待靠谱的人,即使对方不识趣,她也会酌情处理。 对待左阳刚这种不靠谱的人,即使识趣,她都不会客气,何况,左阳刚还一再如此不识趣! 左阳刚闻言,脸色一白。 太子妃刚才随便一出手,就让他武功尽废。 他相信,太子妃要是想让他,变成哑巴,绝非难事。 不过,他心里很不甘心。 他现在这个情况,不仅仅根本没有了机会,完成恭王交给他的任务,最重要的是,武功尽废,沦为废人,即使回到恭王身边,恭王也不可能要他。 只有继续留在战王身边,继续给恭王做眼线,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想到这里,他转而跪到萧肃脚下“战王爷,属下这一次,听从侍卫首领吩咐行事,实属无奈。请您看在、太傅府黎二姑娘的面子上,给属下一个机会,从太子妃手里,买回属下,让属下留在您身边,继续效忠于您!” 萧肃蹙眉。 左阳刚毕竟是二表妹婉珊,推荐给他的。 他要是眼睁睁,看着邓氏,发卖左阳刚,不管不顾,不妥。 可邓氏前脚要发卖左阳刚,他后脚就要买回左阳刚,等于是在跟邓氏作对,同样不妥。 两下权衡一番,他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你是本王二表妹所推荐,看在她的面子上,本王可以从太子妃手里,买回你。不过,本王跟太子妃一样,疑人不用,买回你后,会将你的卖身契,还给你,放你自由。” 说完,他示意赵契阔,从人群中出来,吩咐赵契阔“本王怀里有银票,你摸四张百两的出来,交给太子妃。” 他怀里抱着两小只,腾不出手来,自己取银票。 邓氏喜欢使唤赵契阔,他从现在开始学她,也喜欢使唤赵契阔,或许能让邓氏,对他多一点点好感。 楚娇娆将萧肃与左阳刚的对话,都听在了耳里。 左阳刚跟萧肃签的卖身契,是一张活契,期限十年,身价两百两。 现在,萧肃愿意拿出四百两买回,等于让她尽赚两百两。 她乐得将左阳刚,卖一个好价钱。 拿到赵契阔交过来的、四张百两银票后,她很爽快的将左阳刚的卖身契,给了赵契阔。 左阳刚没想到,萧肃愿意看在、黎婉珊的面子上,买回他,却宁肯放他自由,也不肯留下他。 他自知,萧肃素来说一不二,多求无益。 拿到卖身契之后,他立即离开,前往太傅府,打算找黎婉苏帮忙,重新回到战王身边。 既然战王都能看在、黎婉珊的面子上,给他赎身,黎婉苏可是战王的心上人,在战王跟前,自然更有面子。 他相信,只要黎婉苏肯向战王开口推荐,他重新回到战王身边,不成问题。 楚娇娆在左阳刚离开后,指着赵契阔,问萧肃“此人如何?” 萧肃对赵契阔的印象,并不差。 他如实回答“赵契阔武功尚可,人机灵,只是资历尚浅,行事稍显跳脱。假以时日,调教得当,可堪重用。” 这番话,还算中肯。 楚娇娆的看法,跟他差不多。 她冲赵契阔,微微一笑,作出决定“赵契阔,从现在开始,你也是本宫的一等侍卫,且担任本宫的侍卫副首领。” 赵契阔喜出望外。 听到战王对他的评价,他本来以为,太子妃最多就是将他从二等侍卫,提拔为一等侍卫而已。 没想到,太子妃居然还能让他,担任侍卫副首 领,这可是对他,有着莫大的信任和期待! 他大步从人群中,走到楚娇娆跟前,恭敬地向她行礼致谢“多谢太子妃娘娘的信任、和知遇之恩,属下以后定当、誓死效忠太子妃娘娘!” 他身后的人群中,原来的侍卫副首领徐骁见状,神色很不好看。 按理,原来的侍卫首领犯错,太子妃任命新的侍卫首领,首先考虑的,应该是他。 没想到,太子妃却听信、邓嫣那个蛇蝎女人的话,让武功平平,能力也平平的袁天祥,成为了新的侍卫首领。 他心里极是不服,只是碍于他的卖身契,在太子妃手里,又想着,有战王爷在一旁监督,他只要还能、继续做侍卫副首领,也不错。 谁知,太子妃如今又将、各方面都远不如他的赵契阔,给提拔成了侍卫副首领,这不是意味着,他最多只能做个、侍卫小队长了? 这怎么行? 他大步走出人群,单膝跪在萧肃跟前“战王爷,属下只愿意追随您的左右。请您从太子妃手里,买回属下,让属下继续效忠于您吧!” 萧肃蹙眉。 徐骁是他的亲信,按理,徐骁这么恳求他,他表面上,应该答应,否则,容易寒了徐骁和其他亲信的心。 只是,他现在手里,根本没有足够的银子,将徐骁买回来。 徐骁跟他签的是死契,身价比左阳刚贵十倍。 刚才,为了哄的邓氏高兴,他是以高出左阳刚身价、一倍的银子,将左阳刚给买回来的。 要是像买左阳刚一样,以高出一倍的银子,从邓氏手里买回徐骁,他就需要花费四千两银子。 这些年,他守着父皇让他掌管的麒麟军,专心练兵,不事经营,除了爵?、俸?、他父皇的赏赐、以及封地的赋税,他并没有其它的收入来源。 他父皇虽然让他掌管麒麟军,但他父皇穷,能提供给麒麟军的吃穿用度,都不大好。 他于心不忍,一直私下将自己收入中的绝大部分,都用来贴补麒麟军。 每年他手里留下来的、能用的闲钱,从来不会超过三千两。 这些年,他坚持节约用钱,就连苏苏的生日,都是送风筝了事,原本,攒到今年年底,他手里共剩下近五千两银子,算是最富有的一年。 可是昨晚,他给邓氏买爆炒凤舌,冰糖血燕,竹荪肝膏汤这三道菜,花了整整三千二百两。 加上刚才为左阳刚花的四百两,他身上现在满打满算,只剩下不足四百两。 第六十六章 他心里暗暗有些,为邓氏担心 “好。属下等着王爷,两年后买回属下。”徐骏连忙叩谢。 他身为萧肃的亲信,很清楚萧肃的经济情况。 只要萧肃愿意买他回去,别说是过两年,就是过十年,他也乐意。 楚娇娆见状,却不大高兴。 萧肃给她的侍卫,近百人,她准备设一个侍卫首领,两个侍卫副首领,五个侍卫队长。 徐骁虽然因为、邓嫣给萧肃下药的事,看邓嫣不顺眼,却从未配合过黎婉珊,对付邓嫣。 她原本是要让徐骁,继续做侍卫副首领。 现在,徐骁当着她的面,明目张胆找萧肃,要求萧肃把他买回去,继续效忠萧肃,说明根本没打算,把她当主子看待,那么,她也就没有必要,重用他。 待徐骏回到人群,她问萧肃“朱执如何?” 朱执还在清芳斋,守着苏若棠,没有在这里。 但并不影响,她提拔他。 萧肃对朱执的印象,很不错。 他如实回答“朱执武功尚可,人虽然不够机灵,但性情敦厚,行事还算沉稳,可堪重用。” 这番话,很中肯,跟她的看法一样。 楚娇娆马上作出决定“从现在开始,朱执也是本宫的一等侍卫,担任本宫的另一位侍卫副首领。” 随后,她低下头,将手上那摞卖身契,仔细翻看了一遍。 邓嫣被萧肃,当狗豢养在、战王府的九个月中,秋雁谈及的、相对靠谱的侍卫,她虽然有印象,名字却记的不牢。 看完卖身契,总算知道,他们究竟是谁了。 她问萧肃“陈青柏、白旭、江云风、高泽、郑苍阳四人如何?” 萧肃对陈青柏、白旭他们,印象不大深。 他认真回忆好一会儿,才回答“这五人的武功不算突出,行事能力都很不错,性情温良忠厚,胸有丘壑,是可造之才。” 这番话,也很中肯,跟她的看法完全一样。 不过,却很出乎她的意料。 陈青柏、白旭他们的行事能力,是很不错。 可他们秉性忠厚,不爱居功,在他们上面的侍卫队长,恰好又都善于抢他们功劳,据为己有。 她本来以为,萧肃会受那些、侍卫队长的蒙蔽,看不出来他们的行事能力呢。 还有他们的性情,表面上看,都唯唯诺诺,毫无主见,只有像袁天祥这种熟悉他们的人,才能发现他们的胸有丘壑。 没想到萧肃居然也能发现。 看来,萧肃其实很有识人之明。 她好奇的问“战王,既然你觉得他们都是可造之才,为什么这些年,从不提拔他们上位?” “可造之才,也得愿意受重用,才有必要被重用。这四人从来不想办法,在本王面前,崭露头角,说明他们喜欢安于当下,本王只需要根据他们的行事能力,提升他们的等级即可,何必勉强他们上位?”萧肃反问。 他从不勉强身边的人,去做任何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尤其像陈青柏、白旭他们这种温良、忠厚的人。 这也是邓嫣去年腊月,在他的解酒茶里下药,逼他负责任,否则,便威胁向邓风渊告发,说他对她酒后乱性时,他会恼羞成怒,将邓嫣掳到战王府,关在后院,让人当狗豢养的主要原因。 楚娇娆这一次,不认同萧肃的看法。 自古也来,有不少可造之才,会受温良忠厚这种性情的局限,不会刻意想办法,去崭露头角。 他们就好比是千里马,还是需要一个伯乐,去发觉和重用的。 她毫不犹豫决定“从现在开始,陈青柏、白旭、江云风、高泽四人,是本宫的二等侍卫,分别担任,本宫即将设立的、五个侍卫队的侍卫队长!” 萧肃蹙眉。 邓氏现在明知陈青柏、白旭他们,喜欢安于当下,还强人所难,执意提拔他们,有些刚愎自用,不近人情了。 这样,会很容易引起,他们的反感,事与愿违。 他心里暗暗有些,为邓氏担心。 陈青柏、白旭、江云风、高泽四人,原本便是二等侍卫,但从未担任过侍卫队长。 楚娇娆与萧肃刚才的对话,他们都听在耳里。 他们听出来了,战王这些年,不提拔他们上位,是因为他们“喜欢安于当下”。 对此,他们心里很是无语。 他们何时“喜欢安于当下”了? 他们从来不想办法,在战王面前,崭露头角,是因为他们 上面的侍卫队长,都是太傅府黎大姑娘、或者黎二姑娘,看重的人。 战王这几年,不但让暗卫首领和侍卫首领,安排到太傅府保护黎大姑娘,还定下规矩,在关键时候,黎大姑娘有权跟他一样,管理战王府所有暗卫、侍卫。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哪敢崭露头角,跟他们上面的侍卫队长争权? 好在,现在他们,终于换主子了。 他们早上都听到,太子妃对赵小妮说的那句“本宫对于忠心、能干之人,除了厚禄,还从来不吝赏赐!” 这两日,他们还从战王的身上,孟多的身上,姚氏的身上,匡婉婉的身上,见识到,太子妃的厉害。 他们都能看出来,太子妃是个很有本事的主子。 加上,太子妃还是皇太孙的母亲,跟着这样的太子妃,未来可期! 他们很兴奋的、陆续从人群中走出,积极向楚娇娆行礼、表忠心。 “多谢太子妃娘娘看重,属下誓死效忠太子妃娘娘!” “属下也一样,誓死效忠太子妃娘娘!” “誓死效忠太子妃娘娘!” “誓死效忠太子妃娘娘!” 他们表忠心时,神色无比诚恳,目光无比坚毅。 因为他们说的,都是心里话。 他们当年跟战王签的卖身契,是死契。 现在,卖身契到了太子妃手里,他们理应对太子妃,誓死效忠。 萧肃见状,颇是惊讶。 他平时没少听到他们,对他说誓死效忠。 但他从未在他们身上,见到这样无比诚恳的神色、无比坚毅的目光。 这意味着,邓氏用人的方法,比他更胜一筹,他们不但很乐意,接受邓氏的安排,对邓氏这个新主子的忠心,还远胜于,他这个从前的旧主子。 接下来的时间,楚娇娆再向他问起,每一个暗卫、侍卫如何时,他除了如实回答,还开始认真琢磨,楚娇娆提拔或贬谪、发卖他们的原因,从中发现,邓氏用人的特点和主要目的。 约莫半个时辰后,楚娇娆结束了对战王府暗卫、侍卫的收编。 原本的九十九名侍卫,她挑来挑去,最终只留下七十八人,除袁天祥、赵契阔、等被提拔上位的八人之外,其余侍卫,每十五人为一队,刚好五队。 暗卫原本应该有二十人,苏若棠还在清芳斋养伤,另有两人,被萧肃外派。 第六十七章 秋雁 午膳后不久,楚娇娆写了一个名单,交给萧肃“战王,这上面的人,都是我妹妹嫣儿,推荐给我的,我想从你手里,要走他们,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名单上只有五人。 分别是秋雁,在厨房做事的季嬷嬷,在绣房做事的季嬷嬷孙女刘春燕、负责打扫的小丫环青丫,郎中华池。 邓嫣被萧肃,当狗豢养在、战王府的九个月中,这些人都曾经悄悄、给予过邓嫣关照,本性善良,为人靠谱。 楚娇娆现在成了太子妃,身份尊贵,家大业大,身边需要一些靠谱的人做帮手。 临时去外面买奴才,心里没底,还浪费钱,就着萧肃薅羊毛,才是最合算的。 萧肃接过名单,仔细看了下,发现上面除了秋雁,另外四人,他都没什么印象。 他迟疑一下,告诉楚娇娆“秋雁在本王二表妹婉珊手中。本王需要打发人,先去找婉珊,问一下秋雁的下落,才能答复你。至于另外四人,应该都还在本王府中,本王即刻便可以、将他们送给你。” “秋雁是你战王府的下人,她为什么会落到了,黎婉珊的手里?”楚娇娆有些意外。 随即想起一件往事,又问“嫣儿在被父皇、赐婚给你那日,不是当着父皇的面,要求你将秋雁,送到洛王府,给她做陪嫁丫头么?你那日,明明答应了她,为什么事后,并没有将秋雁送过来?” 邓嫣那日事后,发现秋雁迟迟没有,被萧肃送到洛王府,还以为萧肃出尔反尔,心里很是担心秋雁受罚。 毕竟,邓嫣那日是多亏了,秋雁与徐若棠帮忙,才得已见到国师。 萧肃不糊涂,应该很快就能,查明真相。 万一他到时恼羞成怒,肯定会做出对秋雁不利的事。 萧肃又迟疑一下,才告诉楚娇娆“本王那日回府时,婉珊也在。她查实,是秋雁与徐若棠串通,帮助邓嫣,邓嫣才得已见到国师,要求本王将秋雁,交给她发落,替苏苏出气。本王当时正在气头上,便没有拒绝。” 楚娇娆脸黑了。 她原本以为,邓嫣给萧肃下药,逼他负责,他虽然恼羞成怒,把邓嫣掳到战王府,当狗豢养,毕竟还留着,邓嫣的一条命。 秋雁的背主行为,再有错,错不如邓嫣大,落在萧肃手里,最多就是一顿重的责罚,应该不会有性命危险。 但萧肃要是将秋雁,交给黎婉珊发落,情况就不一样了。 黎婉苏和黎婉珊有多以恶毒,楚娇娆无比清楚。 如今,三个多月过去,秋雁只怕是凶多吉少。 她瞪着萧肃,冷冷警告“我妹妹嫣儿,当初在你的战王府,要不是有秋雁照顾,早就死在黎婉珊手里,一尸三命。你将秋雁交给黎婉珊发落,秋雁要是没什么事,便最好,否则,我妹妹不会放过黎婉珊,也不会放过你!你自求多福吧!” 萧肃不以为然。 他的印象里,婉珊只是有点任性,本性不坏。 邓嫣被他,当狗豢养在、战王府的九个月中,他只发现,婉珊时常会,借故刁难邓嫣,并没有发现,邓嫣有害死邓嫣的行为。 他暗中,并不反对婉珊,刁难邓嫣,时常还会装糊涂,配合婉珊。 因为他知道,婉珊在苏苏面前,素来无话不说,刁难了邓嫣后,一定会回去告诉苏苏。 他便可以借着这种机会,让苏苏从侧面明白,他腊月那次,被邓嫣下药,与邓嫣有了夫妻之实,确实是情非得已,邓嫣纵然得到了他的人,也完全得不到他的心,他的心里,只有苏苏一人。 他相信,秋雁就算落在了,婉珊手里,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事,邓嫣根本没有,借故找婉珊和他麻烦的机会,当即便打发赵契阔,去战王府,带季嬷嬷、青丫、刘春燕、华池过来。 另打发徐骏,去找苏苏,询问秋雁的下落。 徐骏是他的亲信,苏苏行事谨慎,提醒过他,平时彼此传话,必须互相安排亲信,以免被人从中做文章。 婉珊现在应该还在,御花园中下跪,没有回府,不过,她在苏苏面前,无话不说,她如何发落秋雁,苏苏必定知情。 不一会儿,赵契阔便将季嬷嬷、青丫、刘春燕、华池带了过来。 楚娇娆见到他们,很高兴,马上做出决定“季嬷嬷以后便是本宫的厨房管事,青丫是本宫的二等丫环,春燕是本宫的绣房管事,华池除了是本宫的郎中,还是本宫的管家。” 季嬷嬷、青丫、刘春燕、华池四人,在被赵契阔,从战王府带过来的路上,已 经听赵契阔,事先讲过了,带她们过来的原因。 她们虽然不认识太子妃,但是她们认识、差一点成为战王妃的邓嫣,知道邓嫣是一个很好的人。 既然是太子妃是邓嫣的姐姐,又是邓嫣将她们,推荐给太子妃的,她们自然不会排斥,从战王的下人,成为太子妃的下人。 见楚娇娆一看到他们,便大力提拔他们,他们都惊喜不已,不约而同跪倒在楚娇娆脚下,磕头致谢,神情诚恳,目光真诚。 萧肃在一边看着,联想到先前陈陈青柏、白旭他们,向楚娇娆行礼、表忠心的一幕,心里突然对邓嫣,多了一些好奇。 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才呆在他的战王府九个月,居然便将他战王府中,好些忠实可靠的人,都看透了,倒是颇有几分识人之明。 他昨日打发徐骏,去了解洛王为邓嫣、选中的未婚夫—阮尚善的情况,徐骏事后一直并未主动禀告。 这一刻,他突然有点好奇,这个阮尚善,究竟是差到了什么份上,才能逼的诡计多端的邓嫣,不惜给他下药,成为他的女人,甚至哪怕被他,当狗豢养在战王府后院,也不愿意,接受跟阮尚善的婚事。 约莫一柱香后,徐骏从太傅府回来。 他一脸担忧地禀告萧肃“主—战王爷,太傅府黎大姑娘说,秋雁早在三个多月前,便在与黎二姑娘,一起回太傅府的路上,掉下马车,摔死了。” 他先前听到了,太子妃对战王的警告,心里很是替战王担心。 邓嫣本身诡计多端,而她的姐姐—太子妃,从这两天的表现来看,更是十分不好惹。 别说是其他人,就是战王,在太子妃面前,如今都几乎已经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 第六十八章 战王,你怎么突然开窍了 萧肃听了徐骁的禀告,很是吃惊。 秋雁与徐若棠串通,帮助邓嫣,固然不对,但罪不致死。 由他自己来惩罚,最多就是打二十大板。 要是早知道,将秋雁交给婉珊发落,会发生这种意外,他那日一定不会同意,让婉珊带走秋雁。 可惜事已至此,后悔无益。 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跟楚娇娆商量“五皇嫂,你刚才也听到了。秋雁是在与婉珊,一起回太傅府的路上,掉下马车,摔死的。这是个意外,怨不得任何人,你看,能不能劝一下邓嫣,如果要计较,只与本王计较?” 这件事里,婉珊是无辜的,他不希望邓嫣,牵怒于她。 楚娇娆正在为,得到秋雁的死讯,而震惊。 闻言,她冷睇萧肃“战王,你是个傻子,还是把我,当成了傻子?马车并不算高,上京又大路平坦,除非惊马,或者马车被人,做了手脚,出现翻倒,否则,就算有人掉下马车,也不可能摔死!” 接着又说“既然你心上人黎婉苏,说秋雁是在与黎婉珊,一起回太傅府的路上,掉下马车,摔死的。那么,当时黎婉珊,有没有在马车上?她怎么就没有被摔死?” 她的质疑,都很有道理。 萧肃刚才没有多想,听了这些质疑,也觉察出了不对劲。 他吩咐徐骁“你再去一趟太傅府,找黎大姑娘问清楚,秋雁是因为什么原因,掉下马车摔死的,黎二姑娘当时在哪里,正在干什么。” 约莫一柱香后,徐骁再次从太傅府回来。 他仍然一脸担忧地禀告萧肃“战王爷,太傅府黎大姑娘说,秋雁当时是因为,在英侯庶子上官锦的马车上,勾引上官锦,被上官锦推开时,没站稳,才会掉下马车摔死。黎二姑娘跟她,不在同一辆马车,没出事。” 萧肃脸黑了。 这事,一听就不对劲。 他立刻问“秋雁明明是跟婉珊,一起离开战王府的,怎么会,在上官锦的马车上?” “黎大姑娘说,当日,黎二姑娘带着秋雁,在回府路上,遇到上官锦。上官锦对秋雁,表示怜惜之意。秋雁趁机攀附上官锦,下了黎二姑娘的马车,上了上官锦的马车。” “一派胡言!”楚娇娆听到这里,忍不住怒斥。 秋雁早已有心上人。 而且,她性情刚烈,根本不可能,随随便便路遇上、一个怜惜她的公子哥,便上去攀附、勾引! 一定是黎婉珊与上官锦串通,害死了秋雁! 萧肃本来正因为,听了徐骁的话,觉得秋雁太轻浮,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见楚娇娆怒斥,他有些好奇“五皇嫂,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楚娇娆还在气头上,板起脸,没好气地回答“你不需要知道真相!你只要记住,要不是你答应黎婉珊,将秋雁交给黎婉珊发落,替黎婉苏出气,秋雁便不会死!” 萧肃早就,怕了她板起脸。 加上,秋雁的死,确实与他有关,他有些理亏,为了将功补过,连忙朝着门外吩咐“辛止水,你马上带人去彻查一下,秋雁究竟是怎么死的!” “是!”门外立即传来应答声。 楚娇娆有些惊讶。 她记得萧肃交给她的,战王府暗卫、侍卫卖身契中,并没有辛止水的名字。 刚才萧肃叫“辛止水”,她还以为萧肃记错了,某个暗卫或者侍卫的名字呢。 既然现在还真出来、一个人应答,那就说明,辛止水确有其人,只是这个人,并不在萧肃给她的战王府暗卫、侍卫之中。 真是狡兔三窟! 萧肃这家伙,不能低看! 萧肃在辛止水领命后,记起一件事,这时,开始认真询问徐骁“本王昨日要你打探的阮尚善,是什么情况?” 徐骁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属下还在等,黎大姑娘和叶首领那边的消息,暂时不知道。” 萧肃有些不解“你打探阮尚善,跟黎大姑娘和叶云生那边的消息,有什么关系?” “属下昨日奉命打探阮尚善的情况时,路遇黎大姑娘和叶首领。黎大姑娘得知属下要查阮尚善,也对阮尚善来了兴趣,打发叶首领去查,让属下只管回洛王府,等消息。”徐骁无奈的解释。 不是他要偷懒,而是他身为战王的亲信,很清楚,黎大姑娘在战王心目中,有多么重要。 碰上这种于战王来说,不是特别要紧,于黎大姑娘来说,却很有兴趣的事情,他自然会 选择给黎大姑娘面子,听黎大姑娘的。 萧肃听了徐骁的解释,不由蹙眉。 阮尚善跟苏苏,毫无半点关系,苏苏怎么可能会,对阮尚善感兴趣? 她应该是,因为阮尚善与邓嫣有关,邓嫣又与他有关,便故意通过,让叶云生帮助徐骁查阮尚善,让他觉得,她很在乎他而已。 这种歪歪绕绕的小手段,小心思,她从前也是常用的。 他不是看不出来,而是因为,从前有她的表白在前,一直只当这也是、她很在乎他的一种体现,反以为荣。 今日,他在父皇那里,看过了苏苏写给五皇兄的那封信,再遭遇这样的情况,自然不可能再上当。 他果断冲徐骁摆手“关于阮尚善的情况,你现在亲自去打探!不必再等,黎大姑娘和叶云生那边的消息。” 在徐骁准备出门时,他灵机一动,特意指了下楚娇娆,大声叮嘱“徐骁,你要牢记,你现在是太子妃的人,以后,无论太子妃还是本王,吩咐你做任何事,你都不要,告诉黎大姑娘和叶云生。” 这种明显的示好,让人想装作不听见,都难。 楚娇娆本来正在心里琢磨,要如何让黎婉珊与上官锦,对秋雁的死,付出应有的代价,根本就没有注意,萧肃与徐骁,刚才的对话。 听到萧肃的大声叮嘱,她回过神来,好奇地审视着萧肃“战王,你怎么突然开窍了?” 第六十九章 黄酒 萧肃以为,楚娇娆说的“开窍”,指的是他刚才对她的示好。 他趁机诚恳的继续示好““五皇嫂,五皇兄现在,不在你身边,我作为他的胞弟,替他照顾好你和宓儿、璨儿,管理好你身边的人,让他们效忠于你,都是应该的。” 夫妻一体。 以后,五皇兄会是他,他就是五皇兄。 他叮嘱徐骁,效忠邓氏,其实也是在,为他自己以后变成五皇兄,获得徐骁的效忠,而铺路。 楚娇娆见萧肃回答时,神色诚恳,立即意识到,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看来,他不是开窍了,而是把兄弟情深,看的比儿女情长,更重要。 这样以来,以后她还可以紧紧抓住、道德绑架这一招,让他为她和两小只,努力发光发热。 她越想越高兴,这时,白旭突然从院外走进来,大声禀告“启禀太子妃娘娘,洛王他让属下过来告诉您,您的姨娘和您的庶妹,昨夜都着了凉,正在感冒发烧。他问您,能不能安排华郎中,给她们诊治?” 楚娇娆有些惊讶。 小吴氏、和小吴氏生的女儿,感冒发烧了? 她记得,昨天见到她们母女时,她们跟吴氏一样,身上穿的衣服,都很厚,并不容易着凉。 要是连她们,昨夜都着了凉,感冒发烧了,洛王府那些下人,衣衫单薄,肯定只会比他们,病情更严重。 光是华池一个人,一定诊治不过来。 她马上出了屋子,纵身掠往前院。 前院主屋大厅,邓风渊正从季嬷嬷手中,接过一碗药汤,大步朝外面二十米远处的、一条长廊方向走。 站在他身旁的华池,见状,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温声提醒“洛王爷,小的刚才没有骗你。您的贵妾和您的庶女,是女子,她们感冒发烧用药,与您用药,不一样,小的给您开的这药,只适合您喝,不适合她们喝。”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给她们诊治。否则,本王身为人夫、人父,断然不会,明明跟她们,害了一样的病,却不顾她们死活,只管自己用药。”邓风渊一脸严肃。 不过,他嘴上这么说,脚下的步子却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长廊方向走。 小吴氏、朱云朵、阮氏、和一干洛王府的下人,这时跟昨晚一样,都挨挨挤挤的、窝在长廊的中间。 他们都能清楚听到,邓风渊与华池的对话。 其他人没什么反应,小吴氏就不一样了,神情显的很是感动。 她马上朝邓风渊喊话“大表哥,你对我和柔儿的心意,我都知道。不过,在我心里,你的身体,比我和柔儿,更重要,你先不用管我们,快将碗里的药,喝了!否则,药凉了,只怕就没那么有用了!” “好吧,表妹,既然你这么说,为夫就听你的。”邓风渊闻言,一脸无奈。 只是,下一刻,他就一口气,将手里的药汤,一饮而尽。 楚娇娆站在旁边的大树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不由冷笑。 邓风渊这个渣爹,从前在顾氏面前,擅长演戏,装好丈夫。 没想到现在在小吴氏面前,居然也是同样的套路,并没有几分真心。 看来,他愿意付出一定真心的,也就只有吴氏这个老母亲了。 偏偏吴氏对他,又完全是没有心的。 这算也是一种报应吧。 想到这里,她从树上掠下来,扬声问华池“华郎中,你为什么要给我父王诊病?” 华池是个忠厚老实的人,老老实实回答“启禀太子妃娘娘,您今日让小的,做您的管家,小的自觉,身为管家,应当尽快了解府中情况,替您分担一些府中琐屑事务,刚才便请白旭陪同,前来前院转一转。” 说到这里,他手指着邓风渊,又说“小的走到主院这边时,遇到洛王爷,他询问小的身份,小的如实回答。他得知小的是郎中,便告诉小的,他有些头疼,还有些感冒。让小的给他看诊……” 接下来,他就这样絮絮叨叨的,一直往下说。 说到了他给邓风渊看诊中,发现的,邓风渊身体的各种问题。 比如邓风渊除了感冒、发烧,原来还有夜盲症,以及轻度的癔症。 最后,还说到身体中了慢性毒,这毒应该是被人,给持续下了十七、八年,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只怕很难过活三年。 邓风渊在一边,听到这里,大吃一惊,忍不住插话问“华郎中,本王身体中慢性毒这事,你刚才怎么没有,跟本王说?” 华郎中很淡定地反问“小的要是告诉您,你会信吗?” 随即,又提醒他“您别忘了,小的刚才反复跟您说,您的贵妾和您的庶女,是女子,她们感冒发烧用药,与您用药,不一样,小的给您开的这药,只适合您喝,不适合她们喝,你都根本不信小的。” “是呀,父王,这事你都不信华郎中。要是华郎中告诉你,你身体中了慢性毒,这毒应该是被人,给持续下了十七、八年,恐怕你一时想不开,还会误会华郎中,是要挑拨你和祖母的关系呢!”楚娇娆立即附和。 随后,想起一件事,又提醒他“我记的,祖母每日都要让人,送一小蛊她亲手酿的黄酒,给您喝,到了现在,应该也有十七、八年了吧?你说,这个时间,怎么就跟你中慢性毒的时间,这么巧呢?” 楚娇娆要是不提,邓风渊根本没有想起这事。 听她提起,他脸色顿时惨白了起来。 作为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他在吃食上,一直是十分注意的。 平时吃东西,都会让身边小厮先试吃过了,才自己吃。 只有他母亲每日让人,送给他喝的黄酒,他从来没有让人试吃过。 而且,就像楚娇娆说的那样,他喝这黄酒,很巧合的,恰好是有近十八年了。 第七十章 不需要有半点客气 吴氏上午被楚娇娆诊治,退了烧后,邓风渊马上让人将她,送到这间侧间休息,还亲自去了趟、她住的院子,找出她的换洗衣服,让她自己换上。 她现在的气色,比起上午,好多了。 就是脑门心,仍然跟昨日被楚娇娆,用银针扎时一样,一直在刺痛,令她完全无法正常休息,只能选择闭目养神。 刚才,楚娇娆、邓风渊、华池三人所说的话,她都听的清清楚楚,正暗暗心惊。 面对邓风渊的质问,她缓缓睁开眼,佯装一副无比失望的样子,反过来质问邓风渊“风渊,你问的是人话吗?你可是我拼了老命,才生下来的。我巴不得你能长命百岁,怎么可能会,下毒害你?” 邓风渊见吴氏,一点也不心虚,质问的又很有道理,顿时不再怀疑她。 他压低嗓门,讪笑着解释“母亲,您别生气。是娟儿,刚才听她的郎中,说我身体中了慢性毒,这毒应该是被人,给持续下了十七、八年,便记起,您每日让人,送您亲手酿的甜酒,给我喝,提醒我,我才来问你的。” 吴氏瞪他一眼,也压低嗓门“她哪里是什么娟儿?风渊,你是不是糊涂了?昨日,朱云朵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娟儿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死在了,她一家人的手里?” 朱云朵知道纸包不住火,昨日一从皇宫回来,就将在祥和殿里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跟她和小吴氏说了。 朱云朵还告诉她们,两年前,为了让邓娟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她特意指点她爹朱有为操刀,将邓娟的尸体,剁碎了,悄悄丢进河里,喂鱼虾。 这样的情况下,邓娟绝无生还的可能。 邓风渊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吴氏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认定邓娟已死。 在这件事上,他有自己的判断。 他严肃地提醒吴氏“母亲,昨日在皇宫,朱云朵还拿你和表妹,两年前,指使她一家人杀娟儿的事,威胁我同她一起,谎称是嫣儿指使她一家人,杀娟儿!她这种两面三刀的女子,说出来的话,未必可信。” 又说“至于娟儿,昨日,是皇上做主,安排她跟我滴血认亲的。我亲眼看到了,她的血,跟我的血,融合在一起,作不了假。她一定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说完,邓风渊也不管,吴氏听了他的话,会是什么反应,便不再停留,马上转身出门。 他来找他母亲,为的是他中慢性毒的事。 既然他母亲看起来,一点也不心虚,那么,给他下毒的,应该另有其人。 他得抓紧时间,尽快查出是谁在给他下毒,以便从对方手里,得到解药。 否则,他要是真像、华郎中说的那样,很难活过三年,如何是好! 楚娇娆在邓风渊、进入侧间质问吴氏时,有些好奇,他们母子这一回,能不能真吵起来,几乎是紧跟在邓风渊的后面,就进入了正厅里,站在正厅与侧间相通的、一间上好栓的侧门偷听。 这时,她听到了,邓风渊从侧间出门的动静。 她连忙飞快蹑手蹑脚、离开侧门,从正厅里走出来,迎上邓风渊,认真提醒“父王,你刚才何必问祖母?只要你亲自去一趟祖母的院子,将剩下的甜酒,找出来,请人检查一下,不就知道,甜酒里有没有毒了?” 确实,这主意好。 邓风渊顿时目光一亮。 虽然他母亲看起来,一点也不心虚,但是,他毕竟喝了,他母亲近十八年的甜酒,在被下慢性毒的时间上,完全对得上号。 为了以防万一,他当即前往吴氏住的安乐院。 楚娇娆看了眼他的背影,心里暗暗冷笑。 凭借良好的耳力,刚才在正厅中,她将邓风渊和吴氏的对话,都听在了耳里。 昨日,在祥和殿,她为了报复、邓风渊帮着朱云朵,诬蔑是邓嫣指使朱云朵一家,追杀邓娟,才会向父皇谎称,她昔日被朱云朵一家人追杀,亲耳偷听到,朱云朵父亲朱有为说,是吴氏和小吴氏,指使他们所为。 没想到,当时的谎称,居然歪打正着,竟是真相。 更没想到,邓风渊明知、是吴氏与小吴氏,指使朱云朵一家人,杀害邓娟,居然还会为了包庇她们,帮着朱云朵,诬蔑是邓嫣指使朱云朵一家,追杀邓娟。 原本,她还念在,邓风渊毕竟是邓娟、邓嫣亲生父亲的份上,不想太为难他。 现在,她改主意了。 对于邓风渊这种自私自利、偏心偏到没有边的渣爹,不需要有半点客气, 该利用时,且利用便好。 待邓风渊稍走远一点,她立即跟白旭,密语几句。 白旭会意,很快领命而去。 这时,小吴氏突然大声冲楚娇娆喊“大姑娘,柔儿感冒发烧,十分严重,你看,能不能看在,她是你亲妹妹的份上,让华郎中,给她诊治?” 喊的时候,她的手正指着,旁边一个、被奶娘抱在怀里的小女孩—柔儿。 楚娇娆认的柔儿。 两年前,邓嫣跟着朱云朵,回到洛王府的第一天,按照规矩,前往吴氏的院子里,给吴氏请安。 柔儿当时才只有一岁半,但是已经开始学话了。 她在吴氏的屋里,一见到邓嫣,就大声哭喊“鬼……鬼……鬼……” 吴氏趁机责怪邓嫣,既然脸上长满疮瘢,毁了容,就应该意识到,这么直接过来请安,一定会吓到人,事先戴上面纱,否则,便是故意来吓人的。 然后,让人当着柔儿的面,将邓嫣杖责二十大板。 柔儿见状,可开心了,拍着小手,一个劲叫好。 这还不算,此后,邓嫣只要与柔儿,在吴氏的屋里相遇,不管邓嫣是否戴面纱,柔儿都会大声哭喊“鬼……鬼……鬼……” 吴氏则趁机又责怪邓嫣,明知吓到过柔儿,还选在同一个时间,来给她请安,分明是故意的。 然后,让人当着柔儿的面,罚邓嫣跪,或者让邓嫣给柔儿赔不是。 这种羞辱,虽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既然频繁发生过,那就应该牢记。 楚娇娆不会为难,柔儿这样一个三岁半的小孩,不等于不能趁机也搞搞事情。 第七十一章 她根本受不了,这种侮辱 小吴氏很镇定“大姑娘,你有所不知,你父王早在娶我进门之前的半年,便因为喝醉酒,与我有了夫妻之实,柔儿便是在那个时候,怀上的,自然到了现在,已经有了三岁半。” 由于她大表哥,曾经承诺过顾氏,绝不纳妾,三年多前,为了让她大表哥,名正言顺纳她为贵妾,她与她大表哥这桩、酒后乱性的风流韵事,她娘家,以及吴氏、她大表哥,都并没有瞒着任何人。 她根本不怕将这件事,让眼前的假邓娟知道。 楚娇娆心里暗暗冷笑。 她自然是知道,小吴氏与邓风渊的这桩、酒后乱性的风流韵事。 毕竟这是顾氏的心头恨,没少跟邓娟、邓嫣提起。 不过,她提起柔儿的年龄问题,就是为了引小吴氏说起这件事,趁机搞事情。 她轻蔑地看了小吴氏一眼,冷哼“呵,既然你是早在本宫父王,娶你进门之前半年,便能与本宫父王酒后乱性,有了夫妻之实,谁能保证你在这半年之中,不与其他男子酒后乱性,有了夫妻之实?” 指着柔儿的脸,又说“从长相来看,柔儿与本宫父王,毫无相似之处,除非你让她与本宫父王,当着本宫的面,滴血认亲,证明她是本宫父王亲生。否则,本宫是不会认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为本宫庶妹的!” 柔儿的长相,酷似小吴氏,与邓风渊,确实毫无相似之处。 她不指出来这些,洛王府所有下人,都因为在道,邓风渊与小吴氏那桩、酒后乱性的风流韵事,不会多想。 被她这么一说,大家都不由对柔儿的身份,生出几分怀疑,开始窃窃私语。 “太子妃娘娘的怀疑,很有道理。吴姨娘只是在、被洛王娶进门之前半年,与洛王有过一次夫妻之实,按理,根本不大可能,恰好就怀上孩子的!” “是呀,要是吴姨娘,那么容易怀上孩子,为何生下柔儿姑娘后,从未服过避子汤,却直到今年,才重新怀上孩子?” “柔儿姑娘,确实是与洛王爷,毫无相似之处,这不对劲。你们看,太子妃娘娘,虽然长相酷似先王妃,但是她的眉眼,还是有三分像洛王爷的。” “是啊,是啊!” 楚娇娆默默听着这些议论,不动声色。 顾氏在三年多前,带着邓娟、邓嫣回江南顾家时,特意将所有、顾氏自己花钱买来的、靠谱的下人,都一并带走了。 洛王府留下来的下人,都是吴氏的人、以及小吴氏的人。 他们一个个,只会对吴氏、小吴氏她们忠心。 两年前,邓嫣跟朱云朵一起回到洛王府,他们这些下人,都眼睁睁看着邓嫣,被朱云朵牢牢控制,动辄打骂,生不如死,从未有人,给予过邓嫣任何帮助。 倒是有好些人,在一旁幸灾乐祸。 这也是昨日到今天,他们都在受着严公公的惩罚,楚娇娆却一直并未出面、替他们求情,同时,在购买一日三餐时,完全没有考虑过他们的主要原因。 现在,他们突然这样窃窃私语,字字句句,都是向着她的意思,来说话,说明他们这是通过、这两天的遭遇,看出来他们的命运,已经被彻底掌握在、她的手里了,想趁机向她投诚。 她自然乐见其成。 不过,她最终要的,是他们主动向她,检举揭发吴氏和小吴氏、朱云朵、阮氏等人,将她们的、一些不为人知的阴私和秘密,告诉她,以便她更好的拿捏她们。 小吴氏跟楚娇娆一样,也在默默听着,洛王府下人的窃窃私语。 与邓娟不同的是,她还非常熟悉、他们中说话的很多人。 因为这些人,原本是她的下人,她的心腹。 她根本受不了,这种侮辱。 虽然她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经历,但她很清楚,柔儿千真万确,就是她大表哥的孩子。 为了证明她自己、以及柔儿的清白,同时,让这个假邓娟,原形毕露,她毫不犹豫作出决定“大姑娘,你让人去把你父王叫过来吧,柔儿现在就可以、当着你的面,与你父王滴血认亲,证明她是你父王亲生!” 虽然大表哥昨日回来,说是皇上做主,安排假邓娟跟大表哥,滴血认亲成功,大表哥还亲眼看到了,她的血,跟我的血,融合在一起,但是她不信。 因为,两年前,朱云朵一家人杀害邓娟时,她找了人,在暗中盯着。 那人清楚看到了,朱云朵她指点朱有为操刀,将邓娟的尸体,剁碎了,悄悄丢进河里,喂鱼虾。 这样死得 不能再死的邓娟,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活过来呢? 必然是假邓娟,买通了皇上身边的人,在滴水认亲时,暗中动了手脚,才会让大表哥与假邓娟的滴血认亲,能够成功。 待大表哥待会儿过来了,她会出其不意,突然开口,要求这个假邓娟和柔儿,一起跟大表哥滴血认亲。 到时,就有好戏看了。 楚娇娆等的、就是小吴氏的这个决定。 柔儿不管是不是邓风渊亲生,她都有的是办法,让她在跟邓风渊滴血认亲时失败。 因为她要借着这个机会,让小吴氏,不好过。 很快,她便打发白旭,去找邓风渊。 不久,邓风渊过来了。 他怀里还抱着一小坛甜酒。 楚娇娆在他走近时,觉察到小坛子里透出的、甜酒的气味,有些不对劲。 她低下头,凑近小坛子,仔细闻了闻,暗暗震惊不已。 这甜酒里面,透出洋金花、商陆的气息。 这两种药材,可都是含有量大便能、将人致于死地的剧毒。 而她,在吴氏昨天装晕、朝吴氏脑门心扎针时,闻到了吴氏身上,恰好隐隐有一股子,洋金花、商陆的气息。 她当时根本没有多想,毕竟,邓嫣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吴氏下毒害人的历史。 直到先前,得知邓风渊中了十七、八年的慢性毒,她才下意识想到,吴氏每日安排人,帝给邓风渊喝的甜酒,可能有问题。 现在,算是证据确凿了。 只是,邓风渊不是吴氏亲生的么? 邓风渊平时对吴氏,还颇有孝心。 吴氏这是跟邓风渊,背后有什么冤、什么仇,才要这么害邓风渊呢? 邓风渊注意到了,楚娇娆低下头,凑近小坛子,仔细闻了闻的动作,以及陷入沉思的模样。 第七十二章 小吴氏绝望了 楚娇娆没有隐瞒“我闻到了能毒死人的、两种毒药的气味。” 邓风渊在感到不对劲时,就已经猜出,甜酒里有毒药。 但还是被楚娇娆的回答中,“能毒死人”这四个字,给吓得脸色大变。 先前华郎中可是说过,他中的是慢性毒,很难活过三年。 现在看来,华郎中说的,果然是真的。 他急急问“娟儿,你是否闻出,具体是哪两种毒药?” 只要弄清楚,是哪两种毒药,解毒应该会容易很多。 楚娇娆故意卖关子“父王,祖母与我有隙,我需要避嫌,不能亲自告诉你答案。你还是请其他人,检查一下,甜酒里有没有毒,都是哪些毒吧!” 这不是难事。 邓风渊立即转头吩咐不远处的华池“华郎中,你过来帮本王检查一下,本王手里这甜酒,究竟有没有毒,都是哪些毒。” 华池毫不含糊。 洛王是太子妃的父亲,洛王的面子,他必须给。 先前他愿意给洛王诊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很快便走到邓风渊跟前,揭开甜酒坛子,认真朝里面闻了闻,又从怀里掏出银针,伸进酒坛子里,浸泡好一会儿,拿出来,仔细看了又看。 随后,才给出答案“洛王爷,这坛子甜酒里面,放了洋金花和商陆两种毒药,他们的毒性,跟你体内所中慢性毒,从脉象上,表现出来的毒性,完全一模一样。” 怕邓风渊不懂,他特意又解释“洋金花有一定的平喘止咳、镇痛、解痉作用,但需要注意用量,如果长期服下,会导致嗜睡、脉率增快、步态不稳、头晕、口干口渴、呕吐、瞳孔放大、昏迷、大小便失禁等。” “商陆能够逐水消肿、通利二便,外用解毒散结。但需要注意有量,如果长期服下,会出现恶心、呕吐、腹泻、头痛、语言不清、躁动、肌肉抽搐等症状,严重者还可能血压下降、昏迷、瞳孔散大,乃致死亡。” 邓风渊仔细听完,脸色铁青。 最近几年,他开始渐渐出现,头晕、头痛、嗜睡、呕吐等症状。 为此,他暗中还请过,不少郎中和太医,进行诊治。 他们得出的结论,很一致,都认定他是、因为身体虚弱,才会出现这些症状,问题不大;开出来的药方,也基本上大同小异,只是,都从来未能让他的头晕、头痛等症状,得到大的缓解。 现在,听了华郎中所说,他才明白,他是因为,中了洋金花和商陆的毒,才会有头晕、头痛等症状。 他从前暗中所请的、那些郎中和太医,水平不行,诊断有误,自然不能治好他。 倒是娟儿,只是闻一闻,就能确定,甜酒中,有两种能毒死人的毒药,先前他母亲,都快死了,也是她救话的,可见她的医术,远在那些郎中和太医之上,相当高明。 他带着一点点希冀,问楚娇娆“娟儿,你有没有办法,解洋金花和商陆这两种毒药的毒?” “当然有。凭我的医术,无不解之毒。只看我愿不愿意出手。”楚娇娆十分淡定。 邓风渊目光一亮,立即开始催促“娟儿,那你现在,便帮为父解毒吧!” 呵,想的美! 你这样的渣爹,也配我出手解毒? 楚娇娆可没忘记,他明知是吴氏与小吴氏,指使朱云朵一家人,害死邓娟,却还姑息养奸,反而诬陷是邓嫣,指使朱云朵一家人,害死邓娟。 她问邓风渊“父王,我两年前,准备带着嫣儿回京时,曾特意修书一封给你,讲了回京的打算和行程。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将信上的内容,告诉过其他人?” 她先前没有时间深想,现在想想,两年前,邓娟和邓嫣在路上遇到劫匪,脱身不久,便与朱云朵的父亲—朱有为偶遇,实在太过巧合,很有可能,是邓风渊向吴氏与小吴氏,泄露了邓娟姐妹的行程所致。 邓风渊急于让楚娇娆,给他解毒,没有多想,如实回答“有。这事是大事,我一收到信,就将这事告诉了你祖母、你吴姨娘,以及你的三位叔父,你四姑母。” 果然如此! 看来,邓娟在两年前,其实是被邓风渊,给间接害死的。 楚娇娆更加没有兴趣,出手给邓风渊解毒。 不过,表面上,她吊着邓风渊的胃口,指着秀儿,提醒邓风渊“父王,你先跟秀儿,做滴血认亲吧,做完了,我们再来考虑,给你解毒的事。” 风渊毫不迟疑。 关于 跟秀儿滴血认亲的事,白旭在找他过来的路上,语焉不详,只跟他说,是他三表妹主动提出的。 他相信他三表妹,笃定秀儿就是他的骨肉,觉得跟秀儿滴血认亲,是对三表妹的一种侮辱,不妥。 甚至,他还暗暗怀疑,三表妹是受了娟儿的逼迫,才会有这样的决定。 原本他打算,过来后,想办法说服三表妹和娟儿,放弃让他跟秀儿,滴血认亲。 他现在改主意了。 没有什么,会比他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不一会儿,青丫便在楚娇娆安排下,提来一桶清水,带来一只干净的白瓷碗和一根绣花针。 白旭则拿过来一张小茶几。 楚娇娆从医疗系统中,取出一小块冰晶,藏在手里。 依靠衣袖遮掩,她快速抓起白瓷碗,从桶里舀了一小碗清水,顺便将手里的冰晶,置于白瓷碗底。 然后,她将白瓷碗,摆放在小茶几上,提醒邓风渊和小吴氏“父王,吴姨娘,可以开始滴血认亲了!” 邓风渊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立即上前,取了绣花针,扎在左手食指上,往碗里滴入一滴血。 小吴氏也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劲,但她信不过在场的其他人。 她稍微迟疑一下,才牵了秀儿过来,取了绣花针,扎在秀儿右手食指上,往碗里滴入一滴血。 过了好一会儿,碗中的两滴血,都各自自成一体,毫无融合的迹象。 邓风渊一直在紧盯着,碗里两滴血的动静,脸上的神情,由镇定,转为疑惑、震惊,到最后,变成了铁青。 他做梦也没想到,秀儿居然不是他的骨肉! 小吴氏也一直在紧盯着,碗里两滴血的动静,脸上的神情,由镇定,转为疑惑、惊惧,到最后,变成了绝望和愤懑。 她绝不相信,秀儿不是大表哥的骨肉。 第七十三章 守宫砂 楚娇娆早料到,小吴氏会来这么一曲。 毕竟,小吴氏心里肯定清楚,邓娟已死,是不可能信得过,她这个假邓娟的。 为了让邓风渊,以及所有在场的人,都相信这次的滴血认亲,没有问题,她依靠衣袖遮掩,一把抓起白瓷碗,悄悄将白瓷碗底的冰晶,拿回来。 又悄悄从医疗系统中,取出一点点白矾粉末,沾在大拇指的指腹上。 然后,她倒掉碗里的血和水,借着从桶里,重新装清水的机会,飞快将大拇指指腹,碰了一下碗里的清水。 由于大拇指指腹,是朝着碗内的,根本没有人能看到,它的上面,沾了白矾。 这一切,都做得人不知、鬼不觉。 待将一碗清水,摆放在小茶几上,她淡定的提醒邓风渊“父王,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们再进行一次滴血认亲吧!” 邓风渊没有意见。 他还指望着娟儿给他解毒呢,自然得听娟儿的。 很快,两人都各从自己的指头,取了一滴血,滴入白瓷碗。 不一会儿,碗中的两滴血,便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小吴氏看的目瞪口呆。 邓风渊就不一样了。 他怒瞪小吴氏,一脸嫌弃和憎恶“你果然水性杨花!难怪当年本王醉酒那次,与你有了夫妻之实后,你会没有落红!” 小吴氏回过神来,吓一大跳。 她连忙跪倒在邓风渊脚下“大表哥,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在成为你的女人之前,未曾失身!” 想起一件事,又提醒“落红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守宫砂。大表哥,你别忘了,我跟你有夫妻之实前,我的守宫砂,一直还在,你那次醉酒,脱我身上衣服时,看到它,还伸手摸了它!” 虽然她曾经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经历,但她保住了,她的清白,否则,她的守宫砂,也不至于当时还在。 邓风渊迟疑了一下。 三表妹没有说谎,他那次醉酒,脱三表妹身上衣服时,的确看到了,三表妹的守宫砂,也的确伸手摸了它。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会在发现三表妹没有落红时,并没有怀疑三表妹的清白。 楚娇娆从邓风渊与小吴氏的对话中,听出了猫腻。 见邓风渊迟疑,她灵机一动,马上告诉他“父王,守宫砂是可以做假的,我昨日从吴姨娘的屋里,找到了一样好东西,马上证明给你看!” 她在现代时,曾经出于、对守宫砂这种文化遗产的兴趣,用上等的花岗岩粉末,混合一些特殊药材,制作出了,能媲美守宫砂、但效果更有趣的粉末。 只要将这种粉末,与水混合,点到手臂上,不仅从外观看起来,与古代的守宫砂,一般无二,而且,男女都可以点,每次点过后,只要不发生房事,就会一直在,一旦发生房事,就会消失。 小吴氏欠邓娟一条命,她现在栽赃小吴氏,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说完,她倒去白瓷碗里的血和水,从桶里另舀了一点点清水,放在茶几上。 又从医疗系统里,取出一小盒,她做的、媲美守宫砂的粉末,倒出其中一点点,融入水里,又取出一支细棉签,将粉末与水,完整融合在一起。 很快,粉末液就呈现出,跟守宫砂一模一样的颜色。 她从医疗系统里,另外取出一支细棉签,沾了碗里的粉末浆,吩吩小吴氏“将你的右臂,伸出来!” 小吴氏刚才听到楚娇娆,对邓风渊说,“守宫砂是可以做假的”,又说从她屋子里,“找到了一样好东西”,便意识到不对劲。 只不过,她从来没有听说,守宫砂可以做假,怀疑楚娇娆是在吓唬她,便没有急于分辩。 现在,看着眼下这情形,她终于意识到,楚娇娆根本不是在吓唬她,极有可能,有办法证明,守宫砂确实可以做假。 她不敢赌,下意识将右臂往背后缩,同时,大声斥责楚娇娆“大姑娘,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屋子里根本没有,你拿出的这种粉末!还有,我是你父王的贵妾,是你的庶母,你没有资格,对我这么颐气指使的!” 呵,到了现在,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还看不清形势呢! 楚娇娆心里冷笑,面上也不客气。 她指着小吴氏,厉声斥责邓风渊“父王!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你这水性杨花的贱妾,当众以下犯上,辱骂我这堂堂太子妃,是为对皇家的大不敬!要是你不赶快给她掌嘴,只能证明,她是受你的纵容,才敢辱骂我! ” 邓风渊吓坏了。 他的性命,都指望着娟儿救,他现在巴结娟儿,还来不及呢,哪里敢纵容他三表妹,辱骂娟儿。 都怪三表妹这贱人,自己不识好歹,还连累他受娟儿斥责! 为了证明他没有纵容小吴氏,他毫不犹豫扬起大掌,“啪!啪!啪!啪!啪!啪!”接连往小吴氏脸上,狠狠扇了六个大耳光。 接着,便厉声斥责小吴氏“贱人!你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竟然敢以下犯上,辱骂本王最疼爱的嫡长女,真是不知死活!再有下次,本王定要了你的狗命!” 小吴氏一脸绝望。 大表哥素来性情还算好,对待她,更是温和、温柔有加。 现在,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呢,他居然只是因为,假邓娟的几句挑拨,就敢甩她耳光,这分明是在她和假邓娟之间,做出了选择,打算要放弃、她和她腹中的孩子了! 她可是还记得,昨日,皇上的旨意中,提到过,要是她姑母,三日内,不能如数归还,顾氏的嫁妆,将剥夺大表哥爵禄抵债,其余人等,凡用度曾涉及顾氏嫁妆,一律充债,抵做假邓娟的家奴。 她的用度中,就有顾氏嫁妆。 只是考虑到,她是大表哥的贵妾,是假邓娟的庶母,万一被人查出这事,她还可以装作不知情,把责任推到她姑母身上,让假邓娟无法,真拿她怎么样,她才会面对假邓娟,一直只有隐隐的忌惮,并不畏惧。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怕惧了,很快便捂着脸,垂下头,默然不语。 楚娇娆见状,趁机一把扯过她的右手,捋起她的衣袖,将细棉签,重新沾了一层粉末液,点在她的右手手臂上。 须臾,粉末液凝固,在她右手手臂上,留下与守宫砂相似无二的、一个小红点。 楚娇娆故意伸出手,从装清水的桶里,掬了水,淋在小红点上,然后,示意邓风渊伸手过来,用力去搓小红点。 邓风渊完全没有看出来,这个小红点,与真正的守宫砂,有任何不同,心里很好奇,连忙照着楚娇娆的要求做。 于是,下一刻,他便发现,不论他怎么搓小红点,小红点跟真正的守宫砂一样,并没有因为被水洗、手搓,而出现半点异常的反应。 他很是吃惊。 楚娇娆趁机指着小吴氏,吩咐他“父王,我们邓氏一族的血统,不容玷污!现在,你带这个贱人,找间屋子,行敦伦之事,然后,带她回来,以便我到时查看,她手上的假守宫砂,是否还在!” 邓风渊没有意见。 第七十四章 她的人,他一个也别想使唤 小吴氏在邓风渊、来拉她离开时,吓坏了。 她慌忙朝着楚娇娆跪倒“大姑娘,我错了,刚才不该骂你!我愿意将我所有的私己,都送给你,将功折罪,求求你,饶了我吧!” 她现在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 按规矩,女子有了身孕后,便不能行房,否则,是很可能会一尸两命的,她不想死。 楚娇娆很清楚,这个时代的,一些陋规。 她知道小吴氏在担心什么,摆了摆手“吴姨娘,别怕,我是神医的关门弟子,我可以清楚告诉你,女子只有在孕后的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宜行房事,你现在是第四个月,没什么问题。” “可是—” “没有可是!别忘了,你是我父王的妾室,我父王要跟你行房,随时都可以,你没有资格推三阻四!”楚娇娆不耐烦了,瞪她。 她注定会是楚娇娆的奴才,楚娇娆有的是拿捏她、教训她的机会,才不稀罕她送出“所有的私己”呢。 要不是看在她是孕妇的份上,楚娇娆刚才,甚至都不会跟她解释,她有四个月身孕,是可以行房的! 小吴氏见楚娇娆瞪她,有些犯怵了。 她不敢再求楚娇娆,默默站起身,跟着邓风渊离开。 楚娇娆待他们走远,把华池叫到一边,认真叮嘱“华郎中,虽然你是郎中,但在本宫这里,你做郎中只在其次,主要是得做好,本宫的管家。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你不需要替洛王府的任何人看诊,包括本宫父王。” 随即又吩咐“马上通知下去,在这洛王府里,除了本宫和本宫的两个儿子,是你们的主子,其他人中,只有战王,算你们的半个主子。你们以后,只需要听本宫、和战王的吩咐行事,便可!” 她先前不知道,邓风渊这个渣爹,间接害死邓娟,他使唤华池和白旭,她会看在邓娟、邓嫣的面子上,勉强接受。 现在,知道邓风渊这个渣爹,间接害死邓娟,她的人,他一个也别想使唤。 待华池离开,楚娇娆回到长廊边,从医疗系统中,拿出感冒颗粒、感冒清热颗粒、通宣理肺丸、布洛芬四种药,放在茶几上。 邓风渊其它不在行,揽功劳、笼络人心,很在行。 刚才有他在,她才没有急着拿出这些药。 忙完,她朝长廊里吩咐“除了朱云朵、阮氏,其他洛王府的人,站两排。感冒的一排,感冒发烧的一排。” 洛王府的主子,除楚娇娆外,只有邓风渊、吴氏、小吴氏、朱云朵、柔儿算主子,阮氏算半个主子,剩下的人,其实全部都是下人。 他们都已经注意到了,楚娇娆拿出来的药。 听到楚娇娆的吩咐,他们十分惊喜。 昨夜,他们受吴氏连累,被严公公惩罚,圈禁在这长廊里,都着了凉,基本患上严重的感冒,至于发烧的人,也占了不少。 其中一些发烧严重,但是手头相对宽裕的,早在今天早上,就试图贿赂看守他们的侍卫,帮他们弄到药治病。 可惜,这些来自战王府的侍卫,都很有原则,全部不为所动。 他们因为这个原因,到了现在,几乎都以为,照这样下去,他们根本捱不过今晚了。 很快,他们就按照楚娇娆的要求,乖乖站成两排。 楚娇娆又吩咐“先前在本宫怀疑、柔儿不是本宫庶妹时,窃窃私语,认同本宫怀疑的人,举起右手!” 霎时,有大半人,都举起了右手。 楚娇娆暗暗冷笑。 她先前可是特意留意过,那些窃窃私语的人,都是谁。 现在,这些举起右手的人,有近一半,当时并没有窃窃私语。 她自然不能给他们,这种投机取巧的机会,立即吩咐“举手的人,都到本宫跟前来,站两排,感冒的一排,感冒发烧的一排!” 待所有举手的人,都过来了,楚娇娆拿了感冒颗粒和通宣理肺丸,给感冒的一排人中,真正窃窃私语过的人,每人各发一份,叮嘱他们用法和用量。 又拿了感冒清热颗粒和通宣理肺丸、布洛芬,给感冒发烧的一排人中,真正窃窃私语过的人,每人各发一份,叮嘱他们用法和用量。 那些投机取巧的人都不傻,见状,终于意识到,他们被发现了,纷纷沮丧地跪倒在地,求楚娇娆原谅。 楚娇娆很淡定地摆摆手“滚一边去!本宫身边,从不容你们这种、敢欺骗本宫之人。若再纠缠,一律杖责二十!” 那些人吓一大跳,连忙灰 溜溜地退回到长廊里。 接下来,楚娇娆让季嬷嬷,拿了感冒颗粒,给长廊里,感冒的一排人,各发一份,叮嘱他们用法和用量。 又让青丫,拿了感冒清热颗粒,给长廊里,感冒发烧的一排人,各发一份,叮嘱他们用法和用量。 长廊里,无论是感冒的一排人,还是感冒发烧的一排人,到了这个时候,几乎都意识到,楚娇娆会对向着她的人,另眼相待,而且,不容人欺骗和忤逆,心里暗暗都有了计较,变的乖乖的。 只有一个抱着柔儿的女子,自作聪明。 她指着柔儿,压着嗓子提醒青丫“我们洛王府这三姑娘,可是你们太子妃的亲妹妹。她将三姑娘,当成我们这些下人一般看待,以后传出去,只会对她名声不利。” 指着前面的茶几,又说“你是个老实的,只要你等下回去,悄悄从茶几上,将其它几样药,也各拿一盒,给三姑娘送过来,将功折罪,以后,你们太子妃亏待亲妹妹的事情,传出去,我便会站出来,替她美言几句。” 青丫虽然是个老实人,但是战王府里,可不只是有老实人。 她早就见识过,对方这种自作聪明之人,很清楚,应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才是最稳妥的,否则,从前也就不能、安稳呆在战王府里了。 闻言,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回到楚娇娆身边后,马上将对方说的话,毫无保留的低声告诉楚娇娆。 楚娇娆仔细听完,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抱着柔儿的女子,她认识,是小吴氏的陪嫁丫头,姓杜,三年多前,嫁给邓风渊跟前的侍卫,生下孩子,顺便成了柔儿的奶娘。 柔儿从前每次见到邓嫣,假意大声哭喊“鬼……鬼……鬼……”时,杜奶娘都在。 这女人从来不曾劝导柔儿,相反,要么会在一边扇风点火,要么会在一边幸灾乐祸。 原本,来日方长,这女人要是不开口,楚娇娆还没打算,急着找这女人计较。 这女人现在主动惹到了、楚娇娆的头上来,楚娇娆岂能饶得了这女人! 第七十五章 邓风渊这是,胆子又肥了呀! 白旭毫不含糊,马上闪身进入长廊,将杜奶娘拎出来,准备给她掌嘴。 杜奶娘很害怕,被拎出来后,色厉内荏的大声斥责楚娇娆“大姑娘,你到底有没有上头下节?我是吴姨娘的陪嫁丫头,我的卖身契,是在吴姨娘手里,你就算要责罚我,也得先经过、吴姨娘的同意才行!” 她刚才,就是仗着,她的卖身契,是在吴姨娘手里,才敢威胁利诱青丫。 如今东窗事发,除了将小吴氏推出来挡灾,她根本没有其它办法。 楚娇娆不屑于搭理她,直接催促一旁的白旭“快点动手!” 白旭正在跟柔儿僵持着。 杜奶娘一直紧紧将柔儿,抱在怀里。 有柔儿的身子挡着,他不好给杜奶娘掌嘴,只能先伸手,试图从杜奶娘怀里,拉走柔儿。 没想到,柔儿对他有敌意,趁机抓住他的手臂,低头狠狠咬了上去。 他一个大男人,又本性忠厚,怎么可能,跟一个三岁半的小姑娘,一般见识呢? 被咬了,他不好意思呼痛,还有些担心,如果用力抽回手,会伤着小姑娘的牙齿,只能吓唬她“柔儿姑娘,你不要再咬了,否则,小的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柔儿从小被骄纵惯了,根本没有,被他这样毫无魄力的话语,给吓到,反而咬得更狠了,还瞪眼看着他,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楚娇娆催促白旭时,恰好看到这一幕。 她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从前柔儿冲着邓嫣,假意大声哭喊“鬼……鬼……鬼……”然后在邓嫣被吴氏责罚时,露出来的、同样得意的笑。 她一时火大,伸手拽着柔儿的头发,强逼着柔儿,不得不放弃咬白旭。 白旭趁机腾出手,一只手捏着杜奶娘的下颌,防止她摇头晃脑躲避,另一只手“啪!啪!啪!啪!啪!啪!”毫不停顿的给她掌嘴。 柔儿被楚娇娆拽着头发,后脑勺是朝着楚娇娆这一边,脸是朝着杜奶娘这一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杜奶娘被掌嘴的一幕。 还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杜奶娘被掌嘴出血时,血飞溅到脸上的温热。 她终于开始有点害怕了,大声斥责楚娇娆“假货!住手!不许扯、本姑娘头发!不许打、本姑娘奶娘!否则,本姑娘娘亲,不会,放过你!” 假货? 这一定是小吴氏或者杜奶娘,背地里这么叫她,柔儿才会这么叫她的! 不过,没有关系,因为,柔儿这个小恶魔,不管是否是、邓风渊的女儿,都注定将会失去、邓风渊女儿的身份,沦为世人眼里,真正的假货。 至于小吴氏,既然是,害死邓娟的幕后凶手之一,在她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又怎么可能再给其,任何兴风作浪的机会。 “住手!娟儿,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时,楚娇娆身后,突然远远传来,邓风渊的怒吼。 楚娇娆有些惊讶。 邓风渊这是,胆子又肥了呀!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淡淡看向邓风渊。 邓风渊正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小吴氏,大步朝她走来。 小吴氏则双手揽着邓风渊的脖子,侧过脸,神色难掩得意地看着楚娇娆。 呵,不过是敦伦一回,这两人居然重归于好了? 那就不必,再费心让他们狗咬狗,直接各个击破更妥当。 楚娇娆很快拿定主意,头也不回地吩咐白旭“再打重点!” “啪!啪!啪!”白旭非常配合,立即将最后掌杜奶娘的三下嘴,扇的特别响亮。 杜奶娘的所有门牙,都因此全被扇落,流了一嘴的血。 “啊啊啊啊啊……” 柔儿被吓坏了,失声尖叫起来。 楚娇娆故意嗤笑“呵呵,原来你还还会叫‘啊’?本宫还以为,你被吓坏时,只会叫‘鬼……鬼……鬼……’呢!” 柔儿闻言,立即想起了邓嫣,不尖叫了,扭过头来瞪着楚娇娆。 然后,在看清楚娇娆那双、与邓嫣如出一辙的眼睛时,她明悟过来,指着楚娇娆,大声叫“鬼……鬼……鬼……” 这就对了嘛。 楚娇娆等的就是她这么叫,扭头问白旭“小孩子辱骂太子妃,通常该当何罪?” 白旭是正经的战王府侍卫,对于这些皇家规矩,自然比较清楚“小孩子罚掌嘴,负责教养的大人,罚跪在东宫门口赔罪!” 嗯,这规矩真不错! 楚娇娆笑了笑,放下拽着柔儿头发的手,指着 柔儿,吩咐季嬷嬷“给这个辱骂本宫的野种,拧嘴二十下。” 孩子太小,掌嘴重了容易掉牙,轻了起不到震慑作用,还是拧嘴更有意义。 又指着小吴氏,吩咐青丫“将本宫这个、教养野种失当的家奴,押去东宫门口,罚跪两个时辰!” 最后,她板起脸,指着邓风渊,吩咐白旭“本宫父王白日宣淫后,似乎得了失心疯。你好好盯着他,如果他再次口出狂言,或者有任何失礼之举,你便拿下他,堵上嘴,绑起来,送进主屋内间看押!” 白旭立刻走到邓风渊身旁,蓄势待发。 邓风渊这时已经抱着小吴氏,即将走到楚娇娆跟前。 不久前,他正准备跟他三表妹敦伦,他三表妹突然说,她先前想给他惊喜,还没来得及告诉他,郎中前天给她把脉,说她的肚子里,怀的是一个哥儿。 他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儿子,闻言,心里一阵狂喜。 不过,很快,他想起三表妹在秀儿的事上,骗过他一回,暗暗怀疑她,是为了不让他与她敦伦,才这么说的,坚持按照娟儿的要求,与她敦伦。 中途,三表妹腹中胎儿,突然胎动。 他感受到胎儿,那很是有力的拳打脚踢,觉得如果是个姑娘,肯定没有这样的力气,于是,确信她的肚子里,是一个哥儿,在敦伦结束后,同她一起高高兴兴的畅想,以后有了儿子的日子。 她趁机提到,娟儿只是一个从一品的太子妃,他却是超一品的洛王,要不是因为,娟儿是他的嫡长女,娟儿肯定还做不上太子妃。 她要他从现在开始,正视自己的身份,在娟儿面前立起来。 还有他们的女儿柔儿,她赌咒发誓是他的种,同时告诉他,她曾经偷偷请国师,给柔儿批过命,柔儿是凤命,未来有望成为皇后。 倒是娟儿这个太子妃,如此专横跋扈,太子又游历海外,一直未归,生不见人,死不见死,未来如何,还很难说。 他仔细权衡利弊,觉得她说的,极有道理,才会在看到娟儿拽柔儿头发时,冲娟儿怒吼。 刚才,这一路上,他将娟儿在他怒吼后,一切的所作所为,都看得清清楚楚,听的明明白白。 他心里明白,娟儿这是动了大怒,不打算跟他客气。 不过,柔儿是凤命,未来是有望成为皇后的,她的容貌不能有损伤,拧嘴肯定不行;三表妹肚子里,怀着他的儿子,昨日久跪伤身,还着了凉,感冒发烧,今日要是再跪两个时辰,他的儿子肯定会保不住。 第七十六章 “哥儿”?“凤命”? 楚娇娆当作没听见,专注地盯着季嬷嬷、青丫的动静。 邓风渊的话还不算口出狂言,也没有任何失礼之举,“失心疯”并不明显。 只有季嬷嬷给柔儿拧嘴,青丫从邓风渊怀里夺小吴氏,刺激得他不得不放狠话,有了失礼之举,白旭才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出手。 季嬷嬷很快便走到柔儿跟前。 她跟邓嫣熟,邓嫣曾经用画画的方法,跟她描述过,柔儿经常故意冲邓嫣叫“鬼……鬼……鬼……”害的邓嫣被责罚的事。 刚才,听到柔儿冲邓娟“鬼……鬼……鬼……”她立刻联想到邓嫣的身上。 她的目光看向柔儿时,就像是看着一个可恶的小鬼。 她手下的动作,也丝毫没有任何客气,一只手朝上高高托住柔儿的下巴,使柔儿的头不便乱动,另一只手拧向柔儿的嘴巴,不是很用力,动作也不快,但是每一下都令柔儿的嘴巴,弯曲成夸张的弧度。 柔儿疼的“啊啊啊啊啊”大叫,双手拼命朝季嬷嬷身上抓挠。 抱住柔儿的杜奶娘,更是顾不得嘴巴疼,牙齿疼,抬脚去踹季嬷嬷。 不过,她们注定是徒劳。 附近的暗卫、侍卫们,可不是吃素的。 他们亲眼见证了,赵小妮是怎么、被提拔为一等宫女的,原来被严公公选中的一等宫女,又是怎么被太子妃驱的。 还亲眼见证了,这两天太子妃跟前,积极献殷勤的朱执、赵契阔两个,是怎么被火速提拔的。 现在,他们最不缺的,就是眼力见和上进心。 先前白旭被柔儿咬住手,他们不出来帮忙,是因为他们知道,白旭要反制住柔儿,有的是办法。 季嬷嬷不同,她年纪大了,面对杜奶娘和柔儿两个人时,难免会有一些力不从心。 这时,就会是他们大显身手,让太子妃看到,他们的眼力的时候了。 当柔儿双手抓挠向季嬷嬷,杜奶娘踹向季嬷嬷,四、五个暗卫都迫不及待的闪身而出,替季嬷嬷拦住了她们的动作,七手八脚将她们控制的老老实实的,完全无法动弹。 楚娇娆就站在季嬷嬷身旁。 她原本是打算,待季儿和杜奶娘,企图袭击季嬷嬷时,亲自出手护住季嬷嬷。 见附近这些暗卫、侍卫,都这么上道,她很满意,转头将注意力,集中在青丫这边。 青丫远比季嬷嬷要机灵和敏捷。 她刚才听的很清楚,太子妃不再像之前那样,将小吴氏称呼为“吴姨娘”,而是称呼为“本宫这个、教养野种失当的未来家奴”。 而一个家奴,不仅勾着太子妃的父王不放,还令太子妃父王受到蛊惑,斥责太子妃,这还得了? 明显是欠收拾。 她从旁边一棵树下,捡起块比拳头还大的石头,举起来,朝小吴氏、揽着邓风渊脖子的右臂,毫不客气地砸了过去“贱人,不许当众勾引太子妃父王!” 邓风渊这时已经走到了,楚娇娆跟前。 他看到了,季嬷嬷在拧柔儿的嘴巴,还看到了,四、五个暗卫,正在控制着柔儿和杜奶娘,方便季嬷嬷行事。 这意味着,娟儿和娟儿的人,都把他刚才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要与他对抗到底。 虽然柔儿有可能是未来皇后,小吴氏肚子里怀着他的儿子,但是他们,可没有他自己的性命重要。 要是彻底惹怒娟儿,不肯出手给他解毒,他就完了。 权衡利弊一番,他有了新的决定,不仅没有,继续开口维护柔儿,甚至在青丫,举起石头,朝小吴氏的手臂砸过来时,并没有想到,抱着小吴氏避开。 倒是小吴氏,反应很快。 她见青丫举起石头砸来,连忙将右臂放下,不再揽着邓风渊的脖子。 这样以来,青丫手里的石头,自然就砸在了邓风渊的脖子上。 邓风渊疼的“啊”的大叫一声,一把放下小吴氏,捂着脖子,狠狠瞪着她“三表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手臂,会比他的脖子还重要吗? 枉他那么相信她,她遇到危险,居然为了躲避,置他的安危于不顾! 小吴氏不敢如实回答,指着青丫,狡辩“大表哥,都是她的错!我没想到她砸不到我,便趁机砸你!你可是大姑娘的父亲,堂堂超一品洛王爷,她一个下人,她怎么敢的!” 这话在理。 邓风渊立即冲青丫怒吼“刁奴,跪下!” 青丫根本不是、趁机砸邓风渊。 她是没料到小吴氏能躲开,一时收不住手,才会砸到邓风渊。 不过,洛王毕竟是太子妃的父亲,她不想让太子妃因为她,再次被洛王斥责。 听到邓风渊怒吼的话后,她马上作势要跪倒。 楚娇娆将青丫与小吴氏、邓风渊之间,发生的一切,都看了在眼里。 她适时提醒“别跪!青丫,在这洛王府里,除了本宫和本宫的两个儿子,是你的主子,其他人中,只有战王,算你们的半个主子。你只需要听本宫、和战王的吩咐行事,便可!” 相似的话,她不久前,跟华池也说过,还让华池,通知其他人。 青丫应该还没有收到,华池的通知,否则,不可能听从邓风渊的吩咐。 青丫得了楚娇娆的提醒,目光一亮,立即站直身子。 太子妃说的对,她又不是这洛王府的人,干嘛要听洛王的吩咐? 就算她失手伤了洛王,也应该由太子妃来处置! 楚娇娆见青丫,没有再跪邓风渊的意思,便指着柔儿,好奇地问邓风渊“父王,你在不久前,明明跟柔儿,滴血认亲失败,为何刚才,还要说她,是我的庶妹?” 邓风渊到了这个时候,很需要得到、楚娇娆的理解和支持,没有瞒着她“是这样的……” 接下来,他如实将小吴氏跟他讲的,关于腹中怀的、是个哥儿的事,以及小吴氏赌咒发誓,柔儿是他的种,她曾经偷偷请国师,给柔儿批过命,柔儿是凤命,未来有望成为皇后的事,都详细讲给了楚娇娆听。 楚娇娆听完后,立刻明白,邓风渊十分重视、小吴氏腹中所谓的“哥儿”。 同时,也看出来,邓风渊愿意认下柔儿,是因为柔儿的“凤命”。 她心里不由暗暗冷笑。 “哥儿”?“凤命”? 吴氏每天让人,送给邓风渊喝的甜酒中,含有洋金花、商陆两种毒药。 其中,洋金花除了有毒,还对男子的生育能力,存在很大的影响,会导致精子活力下降,降低受孕率。 尤其是y染色体的精子,会直接完全丧失活力。 邓风渊服用洋金花,至今已近十八年,是根本不可能,有能力让女子怀上“哥儿”的。 至于小吴氏曾经偷偷请国师,给柔儿批过命,说柔儿是凤命这事,就更不可信。 顾氏已经死了两年,小吴氏这个贵妾,最盼望的事,必然是被扶正。 要是柔儿真是凤命,小吴氏肯定早就告诉邓风渊,争取趁机被扶正,哪会等到今天才说。 她故意指着吴姨娘,吩咐青丫“你送本宫这个未来的家奴,去东宫跪着时,记得凡有路人来问,就将她挨罚的原因,如实告知路人,顺便也将她自称怀了哥儿,还有个被国师批命为、凤命女儿的事,广而告之!” 哥儿这事先不说,柔儿的“凤命”可是牵涉到了国师,还影射到了皇后。 这两位大佬得知后,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第七十七章 父王,你不要做梦了 楚娇娆听完后,立刻明白,邓风渊十分重视、小吴氏腹中所谓的“哥儿”。 同时,也看出来,邓风渊愿意认下柔儿,是因为柔儿的“凤命”。 她心里不由暗暗冷笑。 “哥儿”?“凤命”? 吴氏每天让人,送给邓风渊喝的甜酒中,含有洋金花、商陆两种毒药。 其中,洋金花除了有毒,还对男子的生育能力,存在很大的影响,会导致精子活力下降,降低受孕率。 尤其是y染色体的精子,会直接完全丧失活力。 邓风渊服用洋金花,至今已近十八年,是根本不可能,有能力让女子怀上“哥儿”的。 至于小吴氏曾经偷偷请国师,给柔儿批过命,说柔儿是凤命这事,就更不可信。 顾氏已经死了两年,小吴氏这个贵妾,最盼望的事,必然是被扶正。 要是柔儿真是凤命,小吴氏肯定早就告诉邓风渊,争取趁机被扶正,哪会等到今天才说。 她故意指着吴姨娘,吩咐青丫“你送本宫这个未来的家奴,去东宫跪着时,记得凡有路人来问,就将她挨罚的原因,如实告知路人,顺便也将她自称怀了哥儿,还有个被国师批命为、凤命女儿的事,广而告之!” 哥儿这事先不说,柔儿的“凤命”可是牵涉到了国师,还影射到了皇后。 这两位大佬得知后,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到时,好戏在后头! 青丫领命,毫不含糊,立刻伸手去拉小吴氏,准备押着她,现在就前往东宫。 小吴氏不肯,连忙死命抱住、邓风渊的大腿,仰头哀求“大表哥,救命!救命!我现在还在感冒发烧呢,不能去东宫跪两个时辰,否则,我腹中的哥儿,必定保不住。” 她其实只是有点小感冒,没有发烧,感冒发烧的是柔儿。 昨日她跪了近三个时辰,腹中的孩子,都没有事,今日去东宫跪两个时辰,应该也不会有事,毕竟她目前,只有四个月身孕,身子还不算重。 她担心的是,青丫真会按照楚娇娆的吩咐,送她去东宫跪着时,告知路人,她挨罚的原因,以及关于她自称怀了哥儿,自称柔儿被国师批命为、凤命女儿这些事。 要是让世人都知道,柔儿与大表哥,滴血认亲失败,不是大表哥的骨肉,她和柔儿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还有,前日,郎中其实是告诉她,她怀的仍然是一个姐儿。 国师更是不曾、给柔儿批过命,柔儿的“凤命”是她杜撰的。 这两件事,她如果只是,跟她大表哥私下说说,哄的他善待她和柔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旦世人都知道,就有可能东窗事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邓风渊见小吴氏哀求,有些迟疑。 虽然他现在,需要依靠娟儿救命,用钱用人,也需要娟儿的支持,但小吴氏腹中的哥儿,是他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放弃,太可惜。 他权衡利弊一番,耐心跟楚娇娆商量“娟儿,你是个姑娘家,尽管有为父这个洛王的身份,在给你撑腰,让你顺利成为太子妃,可父王会老去,以后有身份、愿意给你撑腰的人,首先还是你娘家的兄弟—” “停!”楚娇娆已经能听出来,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她摆摆手,很郑重地告诉邓风渊“父王,你不要做梦了,你根本不可能有儿子。不信,你出去多找几个郎中,好好打听、打听,一个服了洋金花,近十八年的人,究竟还有没有机会,让女子怀上男胎!” 这个时代的医术,固然有限,这个时代的医者,却全部是中医。 他们重视中草药的药性,讲究各方面的生克宜忌。 对于不同中草药里面,所含各种成份,对人体的影响,他们往往都比她,还要了解的系统、全面。 她相信,总有那么一两个、临床经验丰富的郎中,会发现服用洋金花过多的人,生不出儿子。 邓风渊见楚娇娆神色郑重,完全不像说谎的样子,十分震惊。 要是娟儿说的是真的,那将意味着,三表妹水性杨花,不仅柔儿,不是他的骨肉,三表妹肚子怀的、这个哥儿,也必然不是他的骨肉。 随即,他又想起,他不久前,与三表妹敦伦时,因为听三表妹说起,腹中怀着哥儿,一时高兴,忘了去查看,她右手手臂上,那颗娟儿点的假守宫砂,是否还在。 他连忙问小吴氏“三表妹,娟儿在你手臂上,点的那颗守宫砂,还在吗?” 小吴氏没有答话。 她根本答不上话。 楚娇娆与邓风渊对话时,白旭见小吴氏抱着邓风渊的大腿,不撒手,青丫一个人,拉不走她,便过来帮忙,用力捏住小吴氏的手腕,使小吴氏吃痛,不得不撒手,顺便又制住了小吴氏的哑穴,免得她再哀求扰人。 倒是楚娇娆,听到邓风渊问小吴氏,冲青丫使了个眼色。 青丫立即会意,毫不客气一把撸起、小吴氏右手的袖子,高高举起。 下一刻,不仅仅是邓风渊、楚娇娆、青丫、白旭等人,就是长廊里,朱云秀、阮氏、以及所有洛王府下人们,大家都发现,小吴氏右臂上,原本被楚娇娆点上,跟守宫砂一模一样的、小红点的位置,十分白净,根本没有,小红点的影子。 这意味着,当年邓风渊醉酒那次,小吴氏没有落红,却有守宫砂,是因为她那颗守宫砂,如楚娇娆说的那样,是一颗假守宫砂! 白旭和青丫看向小吴氏的目光,立即充满了鄙夷不舍。 而那些长廊里的洛王府下人们,都还记得,先前那些向着楚娇娆,窃窃私语的下人,得到的好处,他们开始心有灵犀的故意窃窃私语,且故意把声音说的足够大,令楚娇娆和邓风渊,都能清楚听见。 “原来太子妃娘娘说的都是真的,吴姨娘当年跟洛王爷酒后乱性,没有落红,真是因为手上点的是假守宫砂!” “是呀,难怪三姑娘长的、一点都不像洛王爷,先前跟洛王爷滴血认亲,也失败了,原来,真的是个野种!” “可不仅仅三姑娘是个野种哦,你们没听出来吗,太子妃娘娘说了,洛王爷服了洋金花,近十八年,很可能没有机会,让女子怀上男胎!” 第七十八章 她是真生气了 可喜居。 赵小妮与刘春燕,站在院子门口,侧耳对着紧闭的院子大门,脸上神情,都很是古怪。 楚娇娆从前院回来,看着她们这个样子,有些好奇。 为了不吓着她们,她先伸出双手,轻轻拍了下她们的肩膀,然后,压着嗓子,低声问“小妮,春燕,你们在干什么?” 赵小妮比刘春燕胆子大,立即转过脸,作神秘状,指了指院子里面方向。 随即,她附在楚娇娆耳际低语“太子妃娘娘,刚才两位小皇孙,抓着战王的衣不放,又哭又闹,战王便让我们关上院子门,在这外面等着,没有他的吩咐,不许进去。”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压的更低了“不久,我便听见,战王将小皇孙,抱进内间的动静,还听见,两位小皇孙,像是在里面吃奶!” 现在,院子里面,除了战王和两位小皇孙,没别人。 她实在想不明白,两位小皇孙怎么会有奶吃! 楚娇娆认真听完、赵小妮所说的同时,也听到了内间传出,两小只进食时,发出的重重“吧嚓”声。 她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冲赵小妮和刘春燕,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独自悄没声息的,纵身越过院墙,进入院子里面,蹑手蹑脚朝主屋内间走。 上午,她可是就两小只吃空奶一事,给萧肃,分析过个中的厉害,还出过两个、解决问题的“好”主意。 萧肃应该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怎么会两个主意,都没有用,还让两小只,吃他的空奶? 带着这种不解,她摒住呼吸,走到内间连接外间的门口,透过门缝,朝内间的床上看过去。 两小只“吧嚓”的声音,就是从床上传出来的。 这时,萧肃跟上午一样,还是一脸生无可恋地端坐床边,胸口的衣服,被两小只完全扒拉开。 小一双手抱着他的左胸,小二双手抱着他的右胸。 他们眼睛里,明明泪珠滚滚而下,正在哭,却没有发出哭泣声,小嘴都在用力叨住,萧肃胸尖,熟练的大声“吧嚓”着。 看这状态,应该是萧肃在胸尖,抹了姜汁,他们这是强忍着被辣,也要吃空奶! 楚娇娆心里,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这两个小机灵鬼,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好奇心,和骨子里的倔强劲儿,越来越明显和强烈。 作为大人,除了用心引导,在他们不听话,该使用强制手段时,还是得使用强制手段。 萧肃这渣男,明明性子矜冷、沉闷、倨傲、不假辞色,在他们面前,却几乎没什么原则。 长此以往,他们的父爱是有了,但是,被萧肃养歪,也将是大概率事件。 她这个当娘的,这个时候,必须立起来,正本清源,将一切拉回正轨! 想到这里,她没给萧肃留面子,直接一把推门而入,无视萧肃因为她的突然出现,下意识仓皇扭身,背对着她的动作,故意大声斥责两小只“小一、小二,你们太过份了!” 两小只吓一跳。 他们的娘,很少这么斥责他们。 根据以往的经验,每次她这么斥责,就说明,她是真生气了。 他们立刻顾不得继续“吧嚓”,同时扭过头,透过萧肃的臂弯,瞪大还挂着晶莹泪珠的眼睛,露出一脸乖巧而无辜地神情,看着楚娇娆。 这是他们每次犯错后,都会有的神情。 楚娇娆一直很吃他们这一套,不过,仅止于因此心情有所恢复,脸色好看一些,口气温和一些,并不会因此心软。 她淡定地问“小一、小二,妈妈先前不是,把你们喂饱了么?你们为何还要,吃你们皇叔的?” 两小只是因为,对他们昨日觅得的、皇叔身上的新粮仓,跟他们妈妈身上的旧粮仓,手感和吸吮的体验,大不同,还没有探究个够,才会在今日,继续展开探究。 他们自知不对,不约而同互看一眼,然后,作可怜兮兮状,挥舞小手,朝楚娇娆撒娇卖萌“麻……麻……麻……麻……” 楚娇娆依然淡定“卖萌可以,但不要妄相蒙混过关。你们老实说,你们是不是,不想好好做乖宝宝了,很怀念羊奶、牛奶的味道,打算从此以后,每天喝羊奶、牛奶?” 说完,她从战略储备系统中,拿出一小瓶羊奶,以及一小瓶牛奶,朝他们晃了晃。 由于这具身体,原本十分虚弱,她在生下来两小只的、前面大半个月里,母乳不足,时常会用羊奶、牛奶,替代母乳,喂养两小只。 后来身体养好,不缺母乳了,她没有再用羊奶、牛奶替代,但是会自己喝,补充体能。 喝的时候,她还隔三岔五,让两小只,凑近羊奶、牛奶的瓶口,闻一下它们的味道,告诉他们,他们曾经也喝过它们,要是他们不好好做乖宝宝,惹她生气了,以后,她会考虑让他们,继续喝这些。 两小只对此,印象深刻。 听了她的话,见了她手里的羊奶、牛奶,他们立刻神色一变,同时用力摆动着小手。 这是楚娇娆,曾经特意教过他们的、表达拒绝的方法。 这样教他们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平时喜欢模仿她,但他们还太小,脑袋大,身子小,如果学她平时的样子,用摇头来表示拒绝,不如、用摆手来表示拒绝轻松。 楚娇娆见他们摆手,故意摇了摇头“你们太调皮了,光是摆手,妈妈信不过。得让你们的皇叔,给你们做担保。而这个担保的意思,就是—” 说到这里,楚娇娆伸出手,将右手食指指尖,搭在了,左手食指第一指节下方,形成一个支撑的姿势。 他们虽然天赋异禀,但毕竟是人,不是妖。 他们目前,只能在她的耐心引导下,大致听懂简单的话语,很多时候,还是需要有肢体语言的配合,才能懂的,相对复杂的语言。 两小只还是第一次,听楚娇娆跟他们,讲到“担保”这个词,但是,他们平时经常见到,楚娇娆在讲到、他们兄弟俩,要互相友爱时,对他们做这种支撑的姿势。 “担保”他们不懂,支撑他们懂。 他们很快明白了,楚娇娆的意思,互看一眼,不约而同作出可怜兮兮状,转头朝萧肃卖萌“王(皇)……苏(叔)……王(皇)……苏(叔)……” 这意思,就是要萧肃,现在给他们做担保。 萧肃早已经在、楚娇娆跟两小只,说话的时间里,整理好了衣服,只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楚娇娆,仍然是、一直背对着她。 见状,他努力调整情绪,恢复镇定,转过身,一本正经告诉楚娇娆“五皇嫂,本王可以给宓儿、璨儿,做担保。” 楚娇娆等的、就是他开口,马上做出决定“既然你愿意给他们做担保,那么,念在他们还小,这次的事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我会给他们断母乳,让他们每天只能喝羊奶、牛奶。” 故意顿了下,她突然目光犀利地盯着、萧肃的胸部“而你身上那两颗、给他们吃的玩意儿,到时,我会亲手割下来,扔池子里喂鱼!” 萧肃看出,她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她一脸愠怒地扯开他的上衣,一只手抓住他的胸尖,一只手举着刀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头突然莫名一热,除了担心,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第七十九章 简直是狗胆包天、不知死活! 半个时辰后,可喜居外间。 楚娇娆站在一张大桌旁,拿出萧誉成赐给她的金蚕云锦,指点赵小妮、刘春燕,跟她一起,认真裁剪,准备给她自己和两小只,做几件御寒的内衣,以及几件夏天的外衣。 萧肃坐在一边,默默看着、她有条不紊忙碌的身影,心里很是安宁。 这时,徐骁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认真向萧肃禀告“战王爷,小的已经查明,阮尚善是个、样貌奇丑的聋哑武夫。但人还算老实、厚道。在镇远镖局做镖师,已经七年。他家中父母俱在,还有一个妹妹,都是老实人。” “呵!”楚娇娆听着,忍不住冷笑出声。 阮尚善就是个畜生,怎么可能算得上老实、厚道! 他家中父母、妹妹,只有他父亲阮安隅,是个老实人,他母亲和他妹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去年秋末,朱云朵曾经以、探望养母娘家的名义,跟阮氏一起,带着邓嫣,去过阮尚善家中一趟。 一进屋,朱云朵就借口想吃,阮尚善家小院后面种的梨,让邓嫣跟着阮尚善的娘和妹妹,一起去院后摘梨。 结果,到了院后,这两人根本没有摘梨。 阮尚善母亲在一边放风,阮尚善妹妹将邓嫣,拖到院后的柴房。 而阮尚善,早已偷偷等候在柴房中。 他见到邓嫣后,立即企图强行占有。 邓嫣不从,拼死挣扎,却根本不是阮尚善的对手,很快就几乎被阮尚善、给脱光衣服。 幸亏最后关头,阮安隅出现,制止了阮尚善,否则,邓嫣那次,必然会失身。 萧肃听到楚娇娆冷笑,意识到徐骁查出的、关于阮尚善的情况,可能有问题。 他微微蹙眉“徐骁,你是怎么查明这些的?” 徐骁正在为,楚娇娆那“呵”的一声冷笑,而暗暗心惊。 他不敢怠慢,老老实实回答“小的先询问了,阮尚善家附近的邻居,接着,又询问了几个与阮尚善共事的、镇远镖局的镖师,最后,还询问了阮尚善的家人—” 说到这里,他偷偷瞄一眼楚娇娆,压低嗓门,凑近萧肃耳际“主子,据阮尚善的娘说,邓二姑娘水性杨花,早在腊月给你下药那次前,便已与阮尚善,有了夫妻之实。她腹中怀的那一对麒麟双生子,其实是阮尚善的种!” “胡说八道!”萧肃仔细听完,忍不住怒骂。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腊月那次,他与邓嫣有夫妻之实前,邓嫣是否是完璧。 难怪邓氏刚才会冷哼! 阮尚善的娘根本就不像、徐骁说的那样,都是老实人。 楚娇娆正在为,徐骁压低嗓门,凑近萧肃耳际说话,感到不对劲。 见萧肃突然怒骂出声,她立即来了兴趣,问萧肃“战王,你这个曾经的属下,偷偷跟你说了些什么,惹的你这么生气?” 在说到“曾经的属下”与“偷偷跟你”这九个字时,她故意加重了语气,以便让萧肃和徐骁,都能意识到,她对于徐骁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十分不满。 萧肃很快会意,连忙如实将、徐骁偷偷跟他说的话,给楚娇娆讲了一遍。 皇家血脉,不容玷污。 阮尚善的娘所说,不仅仅是、故意在败坏邓嫣的名声,也是在侮辱他和皇家,绝对不容姑息。 邓氏现在很清楚邓嫣的下落,他得通过邓氏,让邓嫣知情,以便在需要邓嫣出面对质时,邓嫣能及时出面。 楚娇娆听了萧肃所讲,脸黑了。 去年秋末那事,她还没来得及,找阮尚善、以及阮尚善的娘和妹妹,算账呢。 没想到,他们居然又跳了出来,如此编排邓嫣,简直是狗胆包天、不知死活! 她板起脸,盯着徐骁,严肃问“阮尚善的娘除了,编排本宫妹妹失贞、和怀上阮尚善的孩子,还有没有,编排其它?” 徐骁看出楚娇娆,正处于盛怒之中。 他无比忌惮。 毕竟,他们这些侍卫中,上一个令她盛怒的人,只有孟多。 而孟多昨天,已经被她用针灸之术,变成一个又瞎又聋又哑、还武功尽废的废人。 他摆出无比恭敬的姿态回答“她说阮尚善非常了解,邓二姑娘全身能见的所有独特之处,随时可以,当面与邓二姑娘对质。” 邓嫣当时差点被阮尚善脱光衣服,她全身能见的所有独特之处,阮尚善确实了解。 不过,楚娇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不 习惯用别人的身体,自从穿越过来至今,一直在运用科学方法,改造自己这具身体。 到现在,这具身体,与从前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比如,从前遍布全身的累累伤痕,完全消失无踪。 又比如,背上原本有一个凤凰图腾,已被她用激光清除,丝毫未留任何痕迹。 只有左胸位置,一颗红豆大小的珠砂痣,仍然保留着。 因为她现代的身体,恰好也是在这个位置,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红豆大小的珠砂痣。 她现在倒是有些好奇,阮尚善的娘,突然这么编排邓嫣,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 这时,萧肃突然问徐骁“你先前不是说,黎大姑娘昨天得知,你要查阮尚善,也对阮尚善来了兴趣,打发叶云生去查,让你只管回洛王府,等消息么?截止目前,叶云生有没有给你,传来关于阮尚善的消息?” 叶云生在他所有侍卫中,武功不算最高,行事却是最有手段的一个。 徐骁武功比叶云生高,行事手段,却远不如叶云生。 他相信,要是叶云生碰上阮尚善的娘,应该不至于像徐骁这样,容易上当蒙骗。 他现在很好奇,叶云生会查出什么样的情况。 徐骁见萧肃问起叶云生,下意识看了眼楚娇娆。 然后,他迟疑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小的刚才回来,在洛王府大门口附近,遇到了叶首领。这个包裹,就是他塞给小的的。他说这里面,有封信,信上写的,都是他查到的、关于阮尚善的情况。” 说到这里,他又下意识看了眼楚娇娆,,再次开口时,声音突然低了不少“叶首领还说,除了信之外,这里面,还有邓二姑娘送给阮尚善的、所有定情之物。” 楚娇娆耳力好,并没有因为他声音低了不少,就听不清楚。 他先前在这里,告诉萧肃,黎婉苏昨天打发叶云生、去查阮尚善一事时,她正在心里琢磨,要如何让黎婉珊与上官锦,对秋雁的死,付出应有的代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萧肃刚才向他问起这事时,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黎婉苏与阮尚善非亲非故,能突然对阮尚善感兴趣,打发叶云生去查,明显是因为,阮尚善与邓嫣有关联,差点成了邓嫣的未婚夫,黎婉苏想要借着这个关联,从中做文章。 她现在严重怀疑,阮尚善的娘,突然这么编排邓嫣,八成是受了黎婉苏的指使。 至于叶云生交给徐骁的包裹,更不用说,必然也是受了黎婉苏的指使。 第八十章 她犯了欺君之罪,罪该万死 很快,包裹被徐骁打开。 最上面是一封信。 楚娇娆拿起来,认真看了下。 信的上半部分内容,与徐骁打听到的,关于阮尚福,以及阮尚福、与邓嫣之间关系的情况,几乎完全一样。 信的下半部分内容,表示放在信下的所有东西,都是邓嫣送给、阮尚福的定情信物,清楚记载了,它们的来历,摆放它们的顺序,还很有讲究,是按照邓嫣与阮尚福交往的、时间来的。 比如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个肚兜。 信上记载,这东西是去年秋末,邓嫣利用陪朱云朵,探望养母娘家的机会,去阮尚善家中,私会阮尚善,委身于阮尚善时,赠送给阮尚善的定情信物。 楚娇娆认的它,它的确属于邓嫣。 去年秋末,在阮尚善家柴房里,虽然阮安隅及时出现,制止了阮尚善强占邓嫣,阮尚善却将邓嫣的肚兜,给留下了。 他说以后会上门,向邓嫣提亲,要是邓嫣不同意,便会将邓嫣的肚兜拿出来,公之于众,说它是邓嫣送的定情信物,让邓嫣声誉扫地,除了嫁给他,没人敢要。 放在肚兜下面的,是一块中间染血的帕子。 信上记载,这东西是去年秋末,邓嫣私会阮尚善,委身于阮尚善时,留下的元帕。 楚娇娆认的它,它也的确属于邓嫣。 今年年初,是黎婉珊让人从邓嫣怀里,抢走了它,还让人刺破邓嫣的手指,在它中间留下了血迹。 当时,秋雁在场,没拦住,事后还提醒邓嫣,黎婉珊这么干,肯定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现在,目的出来了。 要是秋雁还活着,这时便可以给邓嫣作证,可惜,秋雁死了,这事算是死无对证了。 帕子下面,是一块玉佩。 信上记载,这东西是去年三月,邓嫣托看管她的丫头秋雁,转赠给阮尚福的。 楚娇娆认的它,它同样的确属于邓嫣。 它还是邓风渊在邓嫣周岁时,送给邓嫣的,上面刻了一个“嫣”字,足以代表、邓嫣作为他女儿的身份。 它早在邓嫣被萧肃,当狗豢养在战王府的第二天,就在邓嫣的不知不觉中,被人偷走了。 除了以上三件东西,里面还有几件小东西,都是邓嫣被萧肃掳到战王府时,带在身上的东西。 楚娇娆通过它们,进一步在心里确认,阮尚善的娘,突然这么编排邓嫣,是受了黎婉苏的指使。 萧肃这渣男,这两年,可是将黎婉苏,当成了战王府的女主人,连他所有的暗卫、侍卫,黎婉苏都有权掌管。 黎婉苏想要得到、邓嫣被萧肃掳到战王府时,带在身上的任何东西,都易如反掌。 更何况黎婉苏手里,还有黎婉珊这条走狗。 她毫不犹豫拿起玉佩,收起来,从战略储备系统,取出一瓶酒精,浇在包裹里其它东西上面,直到都浇透了,才拿出火石,给它们点火。 她用的这火石,是用现代工艺提炼出来,比打火机还好用的多。 只需要将两块火石,稍微用力一碰,便能飞溅出,很大的火花,点火非常方便。 下一刻,包裹里其它东西,便给点着,“轰”的一声,全部燃烧起来,火势熊熊。 徐骁见状,着急了,仗着脚上的靴子,是防水防火的,作势要上前踹灭火。 这些东西,可都是关于邓嫣的罪证。 一旦公之于众,就能证明,邓嫣腹中先前怀的那两个孩子,根本不是战王的,她犯了欺君之罪,罪该万死。 而皇上给她和战王,下的赐婚圣旨,就可以收回,战王将能有机会,实现心愿,迎娶黎大姑娘为妻! 太子妃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当着战王的面,将这些东西,毁尸灭迹,也未免太没有、将战王看在眼里,太欺负人了。 他实在忍无可忍。 楚娇娆见他试图踹灭火,心里冷笑,面上很淡定,并不阻拦。 这家伙的卖身契还在她手里呢,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跟她唱反调,可真是好胆。 不过,不急,来日方长。 反正被酒精浇透的东西,点上火后,马上就能燃烧殆尽,他要是能踹灭得了,就算他的本事。 与此同时,萧肃见徐骁试图踹灭火,有些意外,马上喝斥“徐骁!住手!” 他刚才紧跟在楚娇娆后面,也看过了包裹中的信,以及其它东西。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阮尚善和阮尚善的娘,都绝非善类,他们这么肆意诋毁邓嫣, 邓嫣要是真嫁给阮尚善,后果可想而知。 他过去一直不能理解,邓嫣被他掳到战王府,当狗豢养九个月,为何从来不曾求他,放她回洛王府。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其中的原因。 虽然他仍然不能原谅,邓嫣腊月那次给他下药,所造成的后果,但是,他身为堂堂男子汉,干不出,对一个病笃乱投医的女子,落井下石的事。 何况,邓嫣是邓氏的妹妹,邓氏跟她姐妹情深。 邓氏要烧掉、这些明显对邓嫣不利的东西,他自然不会拦着。 徐骁没想到,萧肃会阻止他,更加忍无可忍。 战王在太子妃面前,现在真是越来越怂,一点也不像他认识的战王了。 他身为战王的亲信,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怂,否则,太子妃只会,更加不把战王放在眼里。 他装作没有听见萧肃的喝斥,果断抬脚,用力将那些正在燃烧的东西,三两下全部踹的四散开来。 这是有望保下,其中大部分东西的、唯一方法。 那些正在燃烧的东西,被徐骁踹散的一刻,恰好外面,卷过来一阵风,将其中不少火星子、和带火的碎纸片,吹向了,旁边不远处的桌子。 楚娇娆根本没料到,徐骁居然还胆敢当着她的,用力将东西踹的四散开来,更没料到,会突然卷过来一阵风。 见状,她只来得及扭头,提醒赵小妮和刘春燕“小妮春燕快躲开,别让火烧着你们了!” 那些火星子也就算了,那些带火的碎纸片,可是浸透了酒精的。 冬天天干物躁,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又多,要是沾上,肯定会被点着,烧着衣物事小,关键是容易烧伤她们。 赵小妮和刘春燕,这时还在认真裁衣,根本没有关注,楚娇娆、萧肃、徐骁三人,这边的情况。 听到楚娇娆的吩咐,她们才察觉到有火星子、和带火的碎纸片,随风飘来。 她们不知道其中厉害,只知道桌子上,堆放着的,是皇上赐给太子妃娘娘的金蚕云锦,无比珍贵。 要是沾上火星子、和带火的碎纸片,它们可就给毁了! 所以,她们毫不犹豫的、一致扑在那些金蚕云锦上,替它们挡火。 第八十一章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须臾,便有好些火星子、和带火的碎纸片,飘落在赵小妮和刘春燕背后的衣服上。 就像楚娇娆顾虑的那样,那些带火的碎纸片,一沾着她们的衣服,便点着了,燃起更大的火。 楚娇娆来不及多想,顺手抄起桌子上一壶茶,冲到她们跟前,打开壶盖,倾倒在那些点着的衣服上。 很快,她们衣服上的火,都被浇灭。 楚娇娆长吁一口气,吩咐她们“快去换身衣服再过来,免得着了凉。” 在她们要走时,想起她们刚才的反应,她又特意叮嘱了一句“小妮,春燕,你们都是我的人,在我眼里,你们的安危,远比金蚕云锦重要。这次就算了,下次,切记要按照我的吩咐行事!” 赵小妮和刘春燕,见她说的认真,无比感动,不约而同乖巧点头。 她们心里暗暗想,太子妃不愧是邓二姑娘的姐姐,也是个很好的人。 有这么好的主子,她们能成为她的奴婢,已经是撞大运了,要是不主动效忠,怎么能对得起,她们自己的良心呢? 别说是被火烧一下下,就是让她们赴汤蹈火,她们也会在所不惜。 待她们走后,楚娇娆扫了眼,徐骁的右腿,从容放下手里的茶壶,从医疗系统中,抓出几根银针,飞快掷向他左脑的几处要穴。 左脑,可以控制、人右侧肢体的运动和感觉。 而她掷向徐骁左脑的几处要穴,只要掷中了,便能让他整条右腿,失去所有知觉,等同于已经残废。 徐骁在楚娇娆、提醒赵小妮和刘春燕,躲开的那一刻,原本已经意识到,一不小心,将事情闹大了,暗暗有些惶恐。 随后,他见赵小妮和刘春燕,经过楚娇娆的帮助,都没有什么事,便以为问题不算大,就算楚娇娆要追责,应该也会是轻责,暗暗放了心。 这时,他正忙着抬脚,试图踩灭地上正在燃烧的、邓嫣肚兜上的火焰,做梦也没想到,楚娇娆会突然对他出手。 加上楚娇娆出手很快,他听到风声时,已经来不及躲避,左脑的几处要穴,立即被楚娇娆的银针刺中。 他吓一大跳,下意识伸出手,摸了下左脑上的银针,蹙眉问楚娇娆“太子妃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这几根银针,扎在他头上,不怎么疼,他完全可以承受。 但他现在是太子妃的侍卫,太子妃二话不说,就对他动手,根本就是把他当成了外人,一点也不尊重他,这一点,他不能接受。 楚娇娆讥诮地扫他一眼“你还有脸问?身为本宫的奴才,你不仅以下犯上,惊扰本宫,将火星子、火焰,踹的到处都是,还差点火烧了,皇上御赐给本宫的金蚕云锦,本宫只是废了你一条右腿,已经算客气!” 什么?太子妃居然废了他一条右腿? 徐骁还没有察觉到,他的右腿被废,震惊不已,连忙试图抬起右腿,确认一下,楚娇娆说的,是不是真的。 结果,下一刻,他便发现,他对他的右腿,已然毫无知觉。 要不是他低头看时,能看到它的存在,他都要怀疑,他的右腿已经不存在。 这…… 这也太可怕了。 他终于意识到,楚娇娆的针灸之术,有多么厉害,生怕变成,下一个孟多,慌忙跪倒在楚娇娆脚下“属下知错!请太子妃娘娘看在、属下是初犯的份上,给属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五皇嫂,徐骁为人忠诚厚道,做事兢兢业业,只是偶尔有一些糊涂,绝大多数时候,是个好的。”萧肃紧跟在徐骁后面,说了一句。 他所有的侍卫中,论忠心,首推徐骁。 徐骁刚才不听他的,坚持要阻止邓氏,烧掉那些对邓嫣不利的证据,固然不对,但他看的出来,徐骁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他好。 现在,眼见徐骁得罪邓氏,被废了一条腿,他心有戚戚,即使徐骁自己不求饶,他也会出面,帮徐骁美言两句的。 楚娇娆对徐骏的印象,原本就算不上差。 从邓嫣被萧肃,当狗豢养在、战王府后院的九个月中,他并没有像孟多一样,积极给黎婉珊做走狗,配合黎婉珊,对付邓嫣,足以看出来,他的人品,还算得上厚道。 她与徐骁之间,根本的矛盾冲突,其实是在于,徐骁现在还拎不清,仍然完全心向、他原来的主子萧肃,对萧肃唯命是从,设心处地为萧肃着想,将她这个现在的真正主子,反而不大当回事。 她想了想,作出决定“你这次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 加上战王又为你说话,本宫就给你们面子。接下来,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做好三件事,我便让你的右腿,恢复如初。” 徐骁喜出望外“哪三件事?” 楚娇娆已经有所准备“第一件,你现在前往太傅府,将叶云生叫过来,就说本宫要找他问话,半个时辰以内,他必须出现在本宫面前。” 徐骁的神色,立刻变的有些为难“太子妃娘娘,属下恐怕叫不过来叶首领。” “为什么?”楚娇娆有些好奇。 徐骁如实回答“他先前送包裹给属下时,属下跟他说了下,战王爷已把所有战王府暗卫、侍卫,都送给您的事。他很不高兴,说他此生只认战王爷和黎大姑娘,为他的主子,不会认您为主子,更不可能受您使唤。” 呵,这个叶云生,明明与她无怨无仇,却积极做黎婉苏的走狗,今日已经接连做了两件,严重对她不利的事,居然不仅不思悔改,还敢这么嚣张?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楚娇娆暗暗在心里冷笑,面上十分镇定“他要是不肯来,你便告诉他,他的卖身契在本宫手里,不来便是逃奴,本宫到时会将情况知会刑部,正式通缉他!” 啊?逃奴?被正式通缉? 徐骁吓一大跳。 按照梁国的规矩,在被刑部正式通缉的逃奴、的九族之中,凡属于逃奴后面三代以内的男丁,都会受到株连,没有资格参加科举、武举。 逃奴本人,如果拒捕,便是死刑,人人得而诛之;如果被抓到,便会被刑部安排人施鞭刑,至于具体施多少下,由主人决定,最轻是六十,最重是三百。 其中,据说六十鞭刑,将会被打断至少三根肋骨;三百鞭刑,将会被打断全部肋骨。 叶首领如果真的坚持、不会认太子妃为主子,更不可能受太子妃使唤,那就意味着,这次要自求多福了。 第八十二章 邓氏就是无根之木,皇太孙就是个靶子 在半个时辰即将到达的最后一瞬,徐骁带着叶云生,出现在可喜居主屋门口。 这时,楚娇娆已经带着赵小妮、刘春燕,给两小只,做好一套内衣。 她转头看了眼桌上的沙漏,心里明白,这叶云生八成是为了,体现他内心的不情不愿,才会故意踩着点出现。 这种明明与她无怨无仇,却积极做黎婉苏的走狗,不打算按规矩认她为主子,且已经接连做了两件,对她严重不利的事的家伙,三观有着明显的问题。 她并没有收服他的打算,准备要像对付孟多一样,利用他来杀一儆百。 所以,她只是淡淡地扫了,站在门口的叶云生一眼,便沉声斥责“叶云生!你可知错?” 叶云生毫不客气的冷睇楚娇娆,一脸镇定“太子妃娘娘,我不是来与你争对错的,而是来给我自己赎身的!”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掷向楚娇娆怀中“听说你手头缺钱,需要搜刮、整个洛王府值钱的东西,来满足一己之私。我当年,是被战王,以一千五百两银子买下,这次,特意给你加了五百两,用以赎身!” 这两张银票,每张一千两,都是太傅府黎大姑娘给他的。 从三年前,战王安排他,带着十个侍卫,前往太傅府,成为黎大姑娘身边的侍卫首领,时至今日,通过跟黎大姑娘的相处,他发现黎大姑娘,远比战王要有手段、有心机,本事也相当大。 任何男子遇到她,几乎都会对她心折,包括战王和太子。 任何女子遇到她,都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包括太后和淑妃。 他坚信,这样的黎大姑娘,未来不仅有望成为太子妃、皇后,就是成为女帝,也不在话下。 这些年,黎大姑娘对他,越来越信任,已经许诺过,她以后若能成为太子妃,便给他脱奴籍,让太子举荐他做武官,未来成为大将军,她以后若能成为女帝,更是会提拔他为将军王。 他心目中真正的主人,到现在,其实只有黎大姑娘了,连战王,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眼前的太子妃邓氏。 黎大姑娘早就分析过,凭她对太子的了解,不可能半年不跟她联系,既然最近半年都没有音讯,那就一定是出事了,不在人世了。 而邓氏,就算给太子生了一双儿子,长子成为皇太孙,又如何? 皇上其余几个儿子,比如恭王、瑞王、端王,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旦他们查出太子出事,必然会向皇太孙出手。 没有太子可以依靠,邓氏就是无根之木,皇太孙就是个靶子,根本没什么好令他忌惮的。 楚娇娆差点被叶云生、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给气笑了。 她抬袖一拂,将那两张银票,拂回给叶云生,随即,飞快从战略储备系统中,拿出一颗鸽蛋大的白丸,掷向叶云生的胸口。 这白丸,是一种触之即炸开,无色无味,易挥发的强效迷药。 楚娇娆用它来对付叶云生,主要是考虑到他武功高强,用其它东西偷袭,没有用白丸偷袭,容易得手。 叶云生没想到楚娇娆会将银票,拂回给他,下意识伸出手接银票,于是,便没有注意到,她紧接着,拿出白丸,掷向他的动作。 待察觉到风声时,已经晚了,根本来不及闪避。 很快,白丸与他胸口相触,猛地炸开。 下一刻,他的胸口,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他还发现,炸开后的白丸里面,看起来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不过,出于谨慎,他只是微微怔了一下,便马上摒住呼吸。 他不知道的是,这种易挥发的强效迷药,只要一炸开,里面封着的气体,便会即刻弥漫方圈十米以内。 他只有在白丸炸开前,先摒住呼吸,才能有用,在白丸炸开后,他再摒住呼吸,已经根本来不及了。 很快,不仅仅是他,他身旁的徐骁,楚娇娆身旁的萧肃,旁边正在做衣服的赵小妮、刘春燕,全部都被白丸中的强效迷药,给迷住,失去知觉。 楚娇娆是唯一没事的。 她有经验,早在拿出白丸的那一刻,便已经提前摒住呼吸。 她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所有人,慢条斯理从战略储备系统,找出两颗解药,自己服下一颗,另一颗先拿着,走到门外,像拖死狗一样,将叶云生拖入主屋里面。 然后,她关上门,将拿着的那颗解药,塞入叶云生嘴里。 又赶在他即将醒来前,飞快从医疗系统中,取出九根银针,分别扎在他周身的九处 穴位上,以便他即使服下解药醒来,神志也会马上处于、迷糊的状态。 不一会儿,他明显有了一点点意识,眉毛微动了动,脸上神色绷紧。 这意味着,他身上中的强效迷药已解,她的九针刺穴,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她低下头,盯着他,语气轻柔“你现在很困,很需要休息,你的身体在开始放松,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你听到了自己越来越均匀的呼吸声,你感受到你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美丽的画面……” 约莫半刻钟后,叶云生原本有些绷紧的脸,不再绷紧,神情呆滞,两眼微闭,嘴唇呈现不能紧闭的微张状态。 呼吸平稳而均匀,伴随着轻微的鼾声。 脉博变慢,前后相差五到十次每分钟。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楚娇娆故意从茶飞上,取了一个茶碟,搁在他的头底下垫着。 他毫无不适的反应。 催眠成功了! 楚娇娆开始耐心提问“叶云生,黎婉苏是你的什么人?” “她是我的主人。” 他原来的主人,是萧肃,现在的主人,应该是她,可他居然把黎婉苏当主人,难怪先前会、安排左阳刚接近赵小妮,企图套取她和萧肃日常相处的情况,原来早就背主了。 “黎婉苏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很美、很温柔,有手段、有心机,本事也相当大,任何男子遇到她,几乎都会对她心折,包括战王和太子。任何女子遇到她,都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包括太后和淑妃。” 原来太后也跟黎妃一样,被黎婉苏,给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原本看在、太后喜爱两小只的份上,还打算,待顾氏的嫁妆,都拿到手之后,便主动向皇上毛遂自荐,治疗太后的中风,让太后的身体,尽快恢复。 既然太后被黎婉苏,给玩弄于股掌之间,那就先不急了,免得白白多送一个靠山,给黎婉苏。 “你今日送给徐骁的那一包裹东西,都是黎婉苏授意的吧?” “是的。” “在你眼里,黎婉苏身上,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叶云生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黎大姑娘身上,有不少的大秘密,我不知道,哪个才算是最大的。” 这样啊?那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