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菀凤息梧》 第1章 勉强过关,就你了! 疼,撕心裂肺的疼。 浑身上下像是被扒皮抽筋了似的,下腹翻涌的热意更如烈火烹油。 陆卿菀猛地握紧双拳,身为卧底十年的反恐干将,常年混迹于三教九流之间,她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 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后脑勺就撞在了地上,瞬间眼冒金星。 “臭娘们儿,都这样了还跟老子装什么贞洁烈女? 识相点好好伺候老子,还能让你少受点皮肉之苦……”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竟是有人在扒她的衣服,陆卿菀眼睛倏地睁开,“你找死!” 飞起一脚踢上男人的下三路,不等男人叫出来,右手半握拳猛力打上男人喉咙。 本该是一击毙命的杀招,奈何这具身体力道不足,竟然只打的那人动作停滞了一下。 “臭婊子,你敢打老子!” 身强体壮的男人抬手就要扇耳光,陆卿菀趁机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刺过去。 簪子直入男人心脏,猥琐凶狠的男人惊恐的瞳孔微缩,“你、你敢杀我,我可是二小姐的人! 过了今日,二小姐就是宸王妃了,你杀了我,二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陆卿菀面不改色,握着簪子的手用力一推,男人就不甘心的停了呼吸。 将尸体推到一旁,费力的想爬起来,浑身的骨头像是都被打断了似的,疼的她站不稳。 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陆卿菀,昭烈候府大小姐,宸王凤青恒的未婚妻。 明日就是她和凤青恒的大婚之日,陆卿菀本该在家里安心待嫁,却被庶妹陆思婉以祈求佛祖保佑婚后与宸王生活和睦为由哄骗到了相国寺。 却不料,相国寺内等待她是让她身败名裂,陆思婉李代桃僵的陷阱。 “陆思婉,兰玉茹,真是好样儿的!” 思绪回笼的瞬间,下腹热意翻涌,若是再不解决,自己必将筋脉具断而亡。 清白和性命,陆卿菀毫不犹豫的决定选择后者。 “男人,老娘需要男人!” 陆卿菀恨恨腹诽着向山下走去。 陆思婉这个恶毒的小绿茶,为了让原身不能及时赶回去,竟然让人在荒郊野外侮辱她。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个男人? 陆卿菀正想先在心里把陆思婉轮上八百遍过过干瘾,脚底被什么绊了一下,“哎哟卧槽!” 一句国粹吐出口,陆卿菀眼睛亮了,“男人,好多男人!” 一群黑衣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打眼一看,受伤的受伤,中毒的中毒,没一个有反抗之力,完美! “这个,长的太丑,辣眼睛! 这个,一看就短小不精悍,不中用!” …… 被嫌弃的黑衣人气到变形。 这女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可以说我丑,但是不能说我小! 还短小! 你礼貌吗? 随即,男人的眼神惊恐起来,“我草,这个女人竟然敢染指他们家王爷!” 只见陆卿菀拍拍地上躺着的男人的脸,勉强道:“这个还不错,勉强过关,就你了!” 男人也是一身黑衣,只一眼就看得出来他和那些穿着夜行衣的男人不一样。 五官精致,一看就是女娲精心制造的代表作,肌肤是赛雪的冷白皮。 一朵暗红色的曼珠沙华从左边下颚一直延伸到而后,即便昏迷着,也难掩其绝代风华。 黑衣人们惊恐瞪眼,王爷您快起来啊,有人要觊觎你的清白之躯! 奈何男人晕的彻底,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哀嚎。 陆卿菀则转身看看满地瞪着眼睛,死死地看着她的黑衣人,“哎呀,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嘛,我会害羞哒!” 黑衣人:“你要是知道害羞就滚开啊!” 我信你个鬼,你个女色魔! 然后,他们就看到陆卿菀站了起来,“抱歉啊各位,小睡一会儿,马上就好!” 一众黑衣人正不明所以,就见陆卿菀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一截木棍,一个个敲过去,黑衣人当场团灭。 …… “啧,跟个木头一样,没劲!” 陆卿菀拖着快要断掉的腰爬起来,衣服胡乱一裹,双腿打着颤一瘸一拐的走了。 全然没看注意到身后男人几乎要吃人的眼神。 少时,地上的黑衣人幽幽转醒,看到自家王爷的样子,表情瞬间惊恐。 “王,王爷!” 男人光溜溜躺在地上,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底裤,这会儿冻的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黑衣人连自己中毒的事情都忘了,忙不迭爬起来,脱下自己的外裳给男人裹上。 苍天啊大地啊,那个女色魔到底是何方妖孽啊? 她为什么不干脆把自己杀了,要让他遭遇这种修罗场啊?! 王爷清白不保,会杀了他们的吧? “给本王找。” 男人阴鸷的语气让人背脊发麻。 “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女人给本王找出来,本王要将她挫骨扬灰!” 黑衣人继续磕巴,不太确定道:“王爷,您的毒,好像提前解了……” () xs。xs 第2章 让她当妾,做梦! 京城。 陆卿菀跟个幽魂似的走在接头。 从昨晚到现在,她终于不得不接受,她穿越了,穿到了一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 原身也叫陆卿菀,是大乾昭烈候府的嫡女。 昨日原本是她和宸王凤青恒的大婚之日,却被庶妹陆思婉骗到相国寺设计毁了清白,陆思婉则替她上了宸王府的花轿。 本来陆卿菀昨晚就可以赶回来阻止这场闹剧,不过她可不想当什么宸王妃。 渣男贱女生米煮成熟饭,她的事儿就好办多了。 看着精致华贵的华盖马车靠近,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挤出点眼泪来,一瘸一拐的朝马扑过去。 “王爷,救我!” 马路中央突然冲出来个人,车夫连忙勒住马缰,里面的人被颠的不轻。 “怎么回事,伤到王爷……大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一身正红色王妃朝服,满头珠翠的女子掀起车帘,惊愕的看着陆卿菀。 “大姐姐你这是去哪儿了,昨日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你,没办法,我只好替你上了花轿。 王爷方才还在让人找你呢,发了好大一通火呢,你快向王爷认个错,王爷或许就原谅你了!” 声音温柔,语气担忧,却字字不忘宣誓主权。 还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错全推到了她身上。 陆卿菀心中冷笑连连,面上一派无辜道:“不是妹妹你带我去相国寺祈福的吗,怎么你留下我一个人走了呢?” “大姐姐莫不是糊涂了吧,昨日可是你和王爷的大婚,我一直在忙着筹备婚事,怎么会带你去相国寺祈什么福呢?” “够了陆卿菀,连个婚期都记不住,你还能做什么?” 马车帘子掀开,男人探出个脑袋来,一脸不耐烦道:“昨日大婚,你顽劣失约,婉儿已经替你与本王拜堂了。 看在陆侯的面子上,本王会亲自向父皇禀明,许你一个侧妃之位。 上后面的马车,立刻随本王一起进宫。” 渣男,大乾王公贵族大婚第二天进宫敬茶谢恩,都会带一些婚礼上得到的上好的礼品进宫,重入国库。 一开始本来是一些公子王孙讨好皇帝的做法,美其名曰谢皇帝栽培,后来就形成了惯例。 这种连原身那个废物都知道的事情,她就不相信凤青恒不知道。 现在后面那马车上装的全是货物,让她去坐货车,渣男就是笃定了陆卿菀不会拒绝。 还想坐享齐人之福,说什么侧妃,说穿了不还是个小妾,让她当妾,简直白日做梦! 陆卿菀怒道:“凤青恒,你别欺人太甚了! 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想让我当你的王妃,但你不能这么侮辱我!” “欺人太甚?” 凤青恒大半个身子从马车里探出来,“若不是你让陆侯用出征逼着父皇给你我赐婚,你以为本王会娶你这个废物? 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这个侧妃之位你也别妄想了,车夫,走!” 说着,帘子一放,直接走人。 “这是你们逼我的!” 陆卿菀凄声高喊,随即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刺上马儿屁股。 “嘶昂!” 马儿痛苦的嘶鸣一声,四蹄飞扬跑了出去。 “王爷,救我!” “陆卿菀这个废物,本王要杀了你!” 马车里传来陆思婉惊慌失措的求救声和凤青恒愤怒的咆哮,陆卿菀一幅茫然无措的样子,惊慌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们逼我的!” 说着,掩面泪奔而去。 昭烈候府,菀居。 陆卿菀一进门就被个小丫鬟扑了满怀,“小姐,你去哪儿了,奴婢担心死了! 都是奴婢不好,明知道二小姐居心不良,还是没能拦着您去相国寺,才害的小姐吃了这么大的亏,让二小姐抢了宸王!” 小丫鬟和原身一起长大,是个忠心的,所有的担忧都不作假。 说话的时候小脸儿气鼓鼓的,恨不得去咬陆思婉一口。 “别怕,一个渣男而已,抢了就抢了,咱们不要他了。” 月儿呆了呆,她不是在做梦吧,她家小姐说不要宸王了,还说宸王是个渣男? 小姐那么喜欢宸王,好不容易求来的赐婚,现在被二小姐抢了,怎么好像也不怎么伤心呢? 不过宸王对小姐一点都不好,小姐能不喜欢宸王是好事。 月儿点了点头,心疼道:“小姐,你受伤了,奴婢去请大夫来给您疗伤。” “不用,都是一些外伤,我自己处理就行了,别惊动了兰氏。 你少点热水来,我要洗漱一下。” 才大婚第二天,侯府上下就忙着准备归宁,陆卿菀这个嫡女失踪,除了月儿,无一人出去寻找。 陆卿菀从后门溜进来到现在也没人发现她居然回来了。 不过也好,她现在筋疲力尽,无暇应对那些牛鬼蛇神。 陆卿菀坐在梳妆台前,都说陆卿菀花痴废物,貌比无盐,她倒要看看究竟有多丑。 往镜子里一看,陆卿菀差点没当场去世,“我的妈,这到底是是人是鬼?” 只见镜子里那张脸像是刮了几层腻子粉,白得像鬼。 眉毛黑黑的像两根短小的烧火棍,嘴上涂着血红的口脂,一直涂到嘴角,像是刚吃了小孩儿。 身上的衣服是没有一丝杂色的白,因为听说凤青恒喜欢白色,原身的衣橱里就再也没有过其他颜色的衣服。 “讲真的,贞子见了你都得甘拜下风!” 适逢月儿打了水来,陆卿菀受不了的对着自己的脸一顿猛擦,终于清爽了! 再到镜子前看,却发现原身右脸上有一处婴儿巴掌大的胎记。 原身本就因为这胎记自卑,陆思婉便故意哄骗原身做那副贞子似的打扮,丑女之名就这样落实了。() xs。xs 第3章 短命鬼是摄政王! “皇上有旨,宣昭烈候嫡女陆卿菀觐见!” 太监独有的尖锐嗓因响起,陆卿菀勾唇,“终于来了。” 她扶着胸口,虚弱的咳了两声,“公公见谅,我身体有些不适,容我换一身衣服,请公公稍侯。” 那太监登时横眉竖眼,“怎么,还要让陛下等你不成?” “公公言重了,月儿!” 使了个颜色,月儿便心领神会的塞给太监一个荷包,“公公辛苦了,请公公稍候片刻,我家小姐马上就好。” 得了好处,太监终于不板着那张晚娘脸了。 这陆大小姐看着也不像外面说的那般不堪嘛,只是脸上长了那么一大块胎记,注定与宸王妃之位无缘了。 闻讯而来的兰氏殷勤道:“哎呀,贵客来临,我来晚了! 卿卿你也是,怎么能让公公站着等呢,这位公公,还请喝杯茶。 不知陛下召我家卿卿进宫,是有何旨意啊?” 太监瞥了一眼雷声大雨点儿小,话说完了也不见一杯茶的兰氏。 一个妾室,非要端那正室夫人的做派,还直呼嫡女名讳。 拿人手软,他也不介意帮着敲打敲打这妾室。 “陛下的心思,杂家岂会知道,这位姨娘,你这行为,说轻了是多管闲事,说重了那是妄测圣意,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 一顶高帽子砸下来,兰氏讪讪闭了嘴。 少时,陆卿菀一瘸一拐的进了未央宫。 “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她说着,福身行礼的时候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一头扑在地上。 忙道:“臣女失仪,请陛下恕罪!” 景佑帝皱眉,“你这是怎么了,病了还是伤了?” “回陛下的话,承蒙陛下隆恩,将臣女赐婚给宸王殿下,臣女心下感激,特地到相国寺祈福。 想要求佛祖保佑大乾江山无恙,臣女也能沾点光和宸王殿下举案齐眉。 本想在禅房抄诵经书,以示诚心,谁承想竟然被歹人打晕,扔在了相国寺后山的树林中。 摸黑下山的路上不小心崴了脚……” 景佑帝听的眉头紧蹙,“快赐座!” 内侍忙拿了椅子过来,陆卿菀受宠若惊的说了句“谢陛下!” 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屁股只挨了个椅子边儿,像只受惊的鹌鹑。 坐定了才看到凤青恒和陆思婉也在一旁站着,身上裹着厚实的大氅,怀里抱着汤婆子,活像冻死鬼现世。 看到陆卿菀,凤青恒迫不及待道:“父皇,既然陆卿菀已经来了,还请父皇做主,解除儿臣和她之间的婚约。” “陆卿菀,你顽劣任性,错过大婚,又当街挑衅,害宸王和陆思婉落水,你可知罪?” “臣女知罪。” 陆卿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凤青恒愣住,她以为陆卿菀不愿意解除婚约,至少会辩解几句的,竟然这么好说话的吗? 随即就听陆卿菀悲切道:“臣女痴缠宸王,让父亲出征之前,还惦记着我这个不孝女。 不惜打破原则,求陛下赐婚,成全我这个不孝女一片痴心,此其罪一也; 臣女明知宸王对臣女无意,还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以为宸王送臣女簪花笔墨,就是宸王也对臣女有意,此其罪二也; 臣女明知吉时已过,还是拼命下山,撞见宸王和妹妹同车而坐,妹妹还穿着王妃朝服,一时冲动,害宸王和妹妹受惊,此其罪三也。 陛下,臣女知罪,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无论陛下要如何惩罚,臣女认了。 还请陛下莫要告诉臣女的父亲,臣女不想让他远在前线,还要为我这个不孝女分心!” 话说完,陆卿菀头磕在地上,久久不起,众人却能听到她难过的哽咽声。 “好一个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陆卿菀流着鳄鱼的眼泪看过去,就见一个一身黑色蟒袍的男人逆光而来。 阳光斜斜打在男人身上,给男人加上了一层夺目的圣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男人坐在笨重的四轮车上,被人推进来的。 一点点望过去,陆卿菀瞬间瞳孔地震,“哇擦,这不是那天被她酱酱酿酿的那个短命鬼吗?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景佑帝则关切道:“息梧,你怎么来了,御医不是说让你好生将养着吗,怎么还到处乱跑?” 凤青恒也朝来人福身,“见过皇叔。” 陆卿菀傻了,凤息梧,大乾摄政王,双腿残废都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她竟然把他给睡了! 让这人知道,她还能有命在吗? 凤息梧淡淡看着自己的腿,“臣弟这伤,养不养也就那样,在王府待的无趣,来找皇兄解解闷。 倒是没料到,皇兄这里竟是这般热闹,臣弟倒真是来对了!” 景佑帝笑,“既然来了,你替朕出出主意,此事当如何处置?” “皇兄方才还说让臣弟修养呢,这就给臣弟安排差事了?” 凤息梧挑眉,“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宸王和陆大小姐郎无情,妾无意,那便遂了他们的愿,这婚约取消吧。 陆侯在前线戍守边疆,我们总不能让她的宝贝女儿大婚即失宠,做个怨妇啊!” 景佑帝看着凤青恒和陆卿菀,“你们怎么说?” 陆卿菀顶着朦胧泪眼,感激涕零道:“陛下圣明,臣女自知以前做过许多糊涂事,不敢再要求更多,只求和宸王殿下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反正凤青恒身为王爷,就算自己提了要求,景佑帝也只会雷声大雨点儿小,敲打凤青恒一番了事。 还不如先抓紧机会解除了膈应人的婚约,到时候,再新仇旧恨一起算! () xs。xs 第4章 他认出来了! 凤青恒也不愿意娶陆卿菀这么个废物丑女,当初本就是陆侯威胁,父皇才会给他们赐婚。 反正他现在已经娶了陆思婉,昭烈候府和他已经是一体的了,能不娶陆卿菀这个废物,简直不要太高兴。 当即道:“父皇,儿臣以为皇叔说得对,儿臣愿意解除婚约。” 景佑帝皱了皱眉道:“既然如此,那你们的婚约就作废吧。” 一句话说出口,陆卿菀高悬的心放回原位,连忙叩首,“陛下英明,谢陛下隆恩!” 凤青恒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这个废物,不是对自己一往情深吗? 他之前急于解除婚约,竟然没注意到,这个废物,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她这样子,莫不是换了套路,改为欲擒故纵了? 哼,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会对她有丝毫青睐的。 就在凤青恒自恋的做美梦时,一旁凤息梧又道:“既然宸王和陆大小姐婚约作废,那这王妃之位,也应该收回去了吧?” 边上一直没机会说话的陆思婉倏地瞪大了眼睛,收回王妃之位? 陆卿菀则笑了,果然不愧是她看上的人啊,脑子就是灵光! 兄弟,会说你就多说点,我再也不说你是短命鬼了! 像是听到她心声了似的,凤息梧又道:“宸王毕竟是中宫嫡出的皇子,又是诸多皇子中最早封王的。 他的正妃是个庶女,难免让外人生出别的心思,以为皇兄不看重他。” 凤青恒犹如醍醐灌顶,当初只想着恶心陆卿菀一下,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堂堂宸王妃竟是个庶女,就算能带来昭烈候的支持,他也会令人耻笑的。 而且如凤息梧所说,万一外人以为父皇不看重他,从而去支持别的皇子,那他只剩下一个昭烈候府有什么用? 那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 就在这时,景佑帝又问他,“宸王,王妃是你自己的,你怎么说?” 凤青恒忙低眉顺眼道:“儿臣全凭父皇做主。” 谁不知道但凡凤息梧的提议,景佑帝十有八九会采纳。 凤青恒这便是要收了陆思婉的王妃之位了。 果然,景佑帝便立刻道:“陆思婉虽与宸王礼成,但名不正言不顺,碍于你们已经行周公之礼,许你侧妃之位。 回去立刻将王妃朝服和相应的东西收拾好上交内务府,择日,以侧妃之礼入门。 另,摄政王顽疾在身,身边需要个人照顾,朕记得陆侯在朝中时,就对你颇为欣赏。 如今,朕就把他的掌上明珠交给你了,你们二人要互相扶持,好好过日子。” 乐极生悲这个词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应景。 陆卿菀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给砸懵了,忙趴地上开启自黑模式,“陛下万万不可! 臣女长的丑名声烂,琴棋书画全不会,针织女红更别谈。 摄政王是人间月,天上仙,与臣女是云泥之别,臣女万万不敢高攀了摄政王,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娘的,她上辈子磕的头加起来都没有今天一天多,这坑爹的古代,她想杀人! 景佑帝似乎被逗乐了,嘴角微购道:“息梧,你怎么说?” 凤息梧有些意外,却并不震惊。 以陆震霆的身份,陆卿菀怎么也可能嫁给一个身份地位的寒门子弟。 而达官贵族多有派别,无论陆卿菀嫁给谁,几个王爷之间的平衡就都会被打破。 只有他,不会夺储,也不会结党营私,陆侯投靠他,就等同于投靠了皇帝。 是以,他淡然道:“皇兄好意,臣弟莫敢不从。 何况,臣弟也没想到在陆大小姐心里对臣弟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臣弟也不忍拂了陆大小姐一片心意,就听皇兄的吧。” 这个女人,以为洗了脸上那鬼一样的妆容,他就认不出她了吗? 相国寺后山,被人打晕,还能有更巧的事? “昭烈候嫡女陆卿菀,端庄贤良,敦厚持重,特许配于摄政王凤息梧,着礼部并钦天监一同筹备,择日完婚!” “陛下!” 陆卿菀差点绝望的伸出尔康手。 景佑帝却摆了摆手,道:“都退下吧,朕乏了。 息梧,你送陆家丫头回府。” 陆卿菀才出狼窝,又入虎穴,气到自闭。 出了皇宫一阵风似的往前跑,凤息梧这个坏心眼儿的还在那里戏谑道:“陆大小姐不是崴了脚,这会儿怎么就健步如飞了?” 陆卿菀:“……” 忍住,这个人你打不过,微笑,“王爷,门在这边,您这边滚!” 去他娘的忍住,活人不能让气憋死? 何况她老子还在前线打仗呢,狗男人有本事就弄死她! 不是说陆卿菀又丑又作吗,她今天就作了! 四轮车不知道怎么就闪到了眼前,陆卿菀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大脸吓了一跳。 只见凤息梧挑着她的下巴嗤道:“睡了本王就翻脸不认人,陆大小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操! 狗男人果然知道了! 陆卿菀二话不说,撒丫子狂奔,狗男人惹不起,溜了溜了! () xs。xs 第5章 跑路被抓了! 陆卿菀和宸王的婚约解除,当场指婚给摄政王的消息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京城上下都炸锅了! 端庄贤良、敦厚持重这八个字用在陆卿菀的对照组陆思婉身上还差不多! 她的废物之名大家可是如雷贯耳,那张无常脸看一眼都要做噩梦的。 “被迫娶这样的废物丑八怪,摄政王会气死吧?” “诶,要不怎么说咱们陛下是千古明君呢,丑女嫁残王,绝配呀!” 一群人肆无忌惮的嘲笑着两个人的伤疤。 好像已经忘了,凤息梧的腿,是为了保护他们才残疾的。 而陆卿菀的父亲,也是为了守护他们,才无法守护自己的女儿。 若是没有这二人的守护,他们早就命丧强敌的铁蹄之下了,哪还有命在这里大放厥词,嘲讽凤息梧和陆卿菀! 彼时,圣旨也已经传到昭烈候府,兰氏听说陆卿菀和宸王的婚约已经解除,正高兴自己的女儿能当王妃了! 就又听到陆思婉的王妃之位被收回,她女儿成了侧妃,而陆卿菀竟然被指给了摄政王。 那摄政王虽然是个残废的,可却和皇帝亲同手足。 最关键的是,她是宸王的皇叔,那以后她女儿见了陆卿菀不还是要矮上一头? 兰氏想到此,又是一阵郁闷。 而陆卿菀则震惊道:“你说什么,这就是我们全部的家当?” 狗男人都已经认出她了,她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好不容易身体缓过来了,想收拾细软跑路,却发现整个菀居值钱的东西加起来居然只有五两银子? 陆卿菀简直不敢相信! 月儿欲哭无泪,“小姐这些年侯爷不在家,二夫人对您的吃穿用度是能扣则扣,就这五两银子,还是奴婢自己攒下的月银……” “算了,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陆卿菀摆摆手,“我记得我娘有不少嫁妆都留给我了,那些嫁妆呢?” 她前世虽然过的也是刀口上填血的日子,但物质条件却不差。 穷游是绝不可能穷游的,她陆小魔女受不了这个委屈! “夫人的嫁妆都被二夫人搬到自己的小库房了。 之前还放了一把火说夫人的嫁妆都被火烧了,她骗谁呢,夫人的嫁妆里好些都是足金的首饰,怎么可能烧的一点痕迹都不留?” 月儿愤愤的说着,小胸脯气的一起一伏的。 陆卿菀忽然笑了,冲她勾勾手指,“月儿,你过来……” 月儿俯耳过去,听着听着,眼睛就亮了,“小姐,真的可以吗?” “我自己的东西,我拿回来有什么不可以的?” 小丫头明显已经心动,听到陆卿菀的话,喜滋滋的就蹦跶出去了。 是夜,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昭烈候府的墙头上,一道玲珑的身影扛着或大或小的麻袋身手敏捷的越过墙头,将麻袋放在马车上,复又翻过去。 黑暗中,两个黑衣人惊悚的面面相觑,“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昭烈候府吧?” 另一个黑衣人点头,“然后,她是昭烈候府的大小姐。”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所以,她是在偷自己家的东西?” “我在这儿盯着,你立刻回去禀报王爷。” 黑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夜间,仔细看的话,就看得出来,那背影,嗯,略显慌张。 摄政王府。 凤息梧听到暗卫的话,愕然抬头,“你说她在偷自己家的东西?” 暗卫点头如捣蒜,“属下亲眼所见,离烬还在那里守着,看陆大小姐那架势,一时半会儿应该搬不完。” 凤息梧果断起身,“走,过去看看。” 主仆二人赶过去,就看到马车吭哧吭哧向城外驶去,离阳挑眉,“她这是要出城?” 凤息梧冷笑,现在才想到要跑路,是不是太晚了点? 惹了他,还想一走了之,这个女人未免想的太天真了! 策马上前,他毫无预告的开口,“深更半夜的,陆大小姐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嗯! 陆卿菀一惊,这个狗男人怎么来了? 淡定,淡定,他又没看见我的脸,一定是在诈我! 清了清嗓子,她道:“阁下是不是认错人了,烦请让一下,我有急事,赶时间。” 嘴一张,赫然是成年男性的声音。 凤息梧和几个下属齐齐一惊,离烬忙道:“属下对天发誓,那马车里就陆大小姐和她的丫鬟两个人,绝无第三人!” 凤息梧若有所思,策马上前掀开帘子,马车里两个少年抱着麻袋瑟瑟发抖。 “阁、阁下是不是认错人了,我……” “易容术不错,只可惜,不巧的很,本王也会。” 凤息梧拿剑鞘挑着帘子,“陆大小姐是自己下来,还是本王来请你?” “王爷饶命,小人只是拿钱办事,不知道这两位姑娘是王府的人王爷饶命啊!” 陆卿菀还没反应过来,车夫竟然撒丫子跑了! 凤息梧戏谑的眼神看过去,陆卿菀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王爷管天管地还管我半夜在不在家啊? 你让我下去我就下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自己下来,或者,本王向皇兄禀报你陆大小姐抗旨逃婚,你自己选。” 擦! 又是万恶的圣旨,封建主义的糟粕害死人! 陆卿菀咬牙,“王爷说的什么话,臣女能嫁给王爷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么会逃婚呢? 这不,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拿我娘的嫁妆换点银钱使……” 福气,呵呵,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惹来这晦气,狗男人,呸! () xs。xs 第6章 大力女金刚 “换银钱,换到城门口了?” 凤息梧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陆卿菀小脸儿一垮,“王爷今日能不能就当没看到我,放我一马?” 见认怂装傻没用,陆卿菀果断摆正态度,认真求人。 凤息梧这货却毫不留情的来了句,“不能。” 不等陆卿菀愤怒的小眼神儿射过来,他就主动补充了一句,“陆侯率领十万大军远征西疆,这时候你这唯一的嫡女带着万贯家财星夜离京,你让陛下和朝中大臣怎么想?” 陆卿菀:“……” “合着我爹在前线出生入死,我这唯一的嫡女非但连个功勋子女都没混上,还混成人质了?” 反应过来凤息梧的言外之意,陆卿菀一整个无语住了。 她现在就一羊粪蛋子表面光,什么摄政王的未婚妻、昭烈候嫡女说着好听,实际上就一人质。 陆震霆远在边疆,她这个嫡女若是走了,那陆震霆可就是裸官了。 不是不能理解,但就是气。 凤息梧眉头微皱,眼神讳莫如深的说了句,“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我理解你个头! 凤息梧,我管你是摄政王还是什么,我把话跟你撂这儿了,今日你让我出城,你顶多就丢了一个挂名的未婚妻,别的屁事儿没有。 可你若是非要让我留在这上京城,你信不信我把这上京城的天给捅个窟窿?!” 今日若是能一走了之,也便罢了,若是不能,她势必是要找凤青恒、陆思婉之流的小人秋后算账的,到时候,事情会如何发展,她可就不敢保证了。 凤息梧自从十年前上战场后就鲜少有人对他直呼其名了,听到陆卿菀的话,几个暗卫都变了脸色。 连月儿都吓呆了,凤息梧却云淡风轻道:“来人,送陆大小姐回府。” 离阳上前,手还没碰到马缰,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 紧接着,离烬、凤息梧还有两个与他们同行的暗卫也都被定在了远处。 陆卿菀站在车辕上,潇洒的拍了拍手,“上一个威胁我的人,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看在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也留你一命,摄政王,祝你好远!” 随即抓起马缰一抖,扬鞭一抽,马儿就撒丫子跑了出去,横冲直撞,把车里的月儿吓得够呛。 “小姐,你慢点儿,奴婢要被麻袋压死了!” “我也想慢点儿,但这破马车它也不听我的呀!” 陆卿菀比月儿还着急,当时只想着尽快逃离凤息梧的视线就一鞭子抽了下去。 好家伙,这马疯了似的一路疯跑出去,她自己都是紧紧扒着车筐才没给甩下去,咣当一声,马车猛的颠了一下,终于停了。 陆卿菀被颠的眼冒金星,一手扒着车筐,一手掀开车帘子,就看到月儿吭哧吭哧的把压着自己的麻袋搬开。 自己都被压的喘不过气儿来了,看到她,还担忧道:“小姐,你还好吧?” “除了有点儿晕,没大毛病。” 陆卿菀朝月儿伸手,“出来看看这是哪儿?” 马儿一路狂奔,也不知道给他们拉到了哪儿,若是再磨蹭下去,凤息梧的麻穴解了,怕是又要追过来了。 “贱人,不是挺能打吗,再给老子狂一个看看啊?” 狠厉的咒骂声传来,陆卿菀眼疾手快捂住月儿的嘴,就听那声音又骂道:“臭婊子,为了你一个,折了我们十几个弟兄,看你还能往那儿跑……” 咣当一声,不知道撞哪儿了的马车不堪重负的发出一声脆响。 “谁在那儿?” 一声厉呵后,很快旁边拐角处冲出来两个黑衣人。 看到陆卿菀和月儿,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竟然毫不犹豫道:“不能让他们泄露咱们的事,杀了他们!” 另一个黑衣人点点头,俩人双双提刀杀了过来。 “待着别动!” 陆卿菀一把将月儿塞进车厢里,扬手洒出一把粉末。 趁着两个黑衣人闪避的功夫,捞起麻袋里的银元宝就砸了过去。 “咚”的一声,一个黑衣人倒地,一个银元宝放倒了一个黑衣人,陆卿菀自己都愣了下。 另一个黑衣人见状,出招更为狠辣不留余地,陆卿菀瞅准时机,扬鞭一甩,抽在了黑衣人手臂上。 不过是一鞭子,那黑衣人竟然惨叫一声,踉跄着退了好几步,还是没能稳住身形,狼狈的躺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陆卿菀听到拐角处传来几声惨叫,脚步顿了一下,陆卿菀转身向马车走去。 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可还没走两步,月儿尖叫一声“小姐小心!” 多年以来对危险的敏锐直觉让陆卿菀毫不犹豫的弯腰,抬脚,一脚踢在黑衣人胸口,黑衣人当场呕血倒地。 陆卿菀震惊的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她的力气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了? 来不及惊讶,又有两个黑衣人赶来,陆卿菀带着试验的念头左踢右踹,凡是被她的拳脚碰到的黑衣人,竟然无一不倒地哀嚎,每一个能爬起来继续打的。 “小、小姐,你力气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了?” 月儿吓的瑟瑟发抖,还不忘把陆卿菀拿去大人的两个银元宝捡回来。 “你家小姐一直都是大力女金刚,你才知道啊?” 陆卿菀敷衍了月儿一句,“此地不宜久留,赶紧离开!” 月儿忙不迭点头,小碎步跑了两步,哇的一声叫出来,“小姐,有鬼,有鬼啊啊……” “闭嘴!” 陆卿菀忙呵斥一声,这声音,是生怕招不来人吗? “可是小姐,真的有鬼啊,那鬼在抓奴婢的脚脖子……” 月儿吓的声音打颤,委屈的直想哭。 陆卿菀回头一看,可不是有鬼,那鬼正抓着月儿的脚脖子慢慢爬起来呢! 这一看,刚好四目相对,“救,救我!” 原来是个女人,顺着月儿的脚脖子爬起来,晃晃悠悠的看着陆卿菀,然后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她身后的位置,月儿举着一块板砖瑟瑟发抖。 () xs。xs 第7章 空间实验室 陆卿菀嫌弃的将她手里的板砖丢了,“仔细再砸着自己的脚。” “小、小姐,我们……是不是杀人了?” 月儿颤巍巍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虽然身在侯府,经常看兰氏母女打罚下人,但自己动手拍人脑袋还是第一次,吓的够呛。 陆卿菀面上嫌弃,但还是挺欣赏小丫头这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干脆劲儿的。 把人拉到身边,道:“别怕,都还活着呢,去看看,认识这是哪儿吗?” 月儿四处看了看,呆呆的摇头,“奴婢自幼卖入侯府为奴,不常出门,委实认不出这是何处。” 陆卿菀叉腰环顾四周,弯腰去探那女人的鼻息,还活着,只是伤的有点重,想问话,一时半会儿是问不了了。 陆卿菀不由郁闷的嘀咕:“若是我的空间实验室还在就好了,分分钟救醒你。” 才嘀咕完,陆卿菀就看到一间药房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成排的西药在药架上摆的整整齐齐,中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手术台,办公桌。 这是她的空间实验室! 陆卿菀惊喜的差点喊出声来,下意识的抓了一盒消炎药,手中真实的触感让陆卿菀呆了一下。 这间空间实验室是她偶然得之,药房里会根据她当前的需要出现不同的药物和治疗方法。 但这需要她通过意念拿出来,出了空间实验室,才能把药真正握在手里,这触感,却像是她直接从药架上拿到了药。 不敢置信,她又去拿了一盒药,还是那种真实的触感。 陆卿菀不敢贪多,拿了两样能救那个女人的急需药品,神识退出空间实验室,就见手心里的两盒药变成了古色古香的玉瓶。 就连药名都变成了古人常用的止血散和固元丹。 “这还带入乡随俗的?” 陆卿菀被震惊的怀疑人生,又进入空间实验室拿了一样纯正的西药,再退出来。 不出所料,又变成了古代人较容易接受的药剂,瓶身上写了“消炎丸”三个字。 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陆卿菀继续震惊中,方才,她貌似、好像整个人都进了空间实验室了,大变活人,月儿这傻丫头不会吓死吧? 连忙看过去,却见月儿眼神呆滞的站在那里,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没想到穿越一趟,空间实验室都自带防御功能了! 陆卿菀觉得一个大活人能进入空间实验室这事儿还是有点令人难以置信,试着将马车里那些麻袋装入空间实验室,神识微动,那些麻袋就出现在了空间实验室里。 居然真的可以! 陆卿菀惊喜的不可置信,跑到马车前一看,那些麻袋都不见了,才确定,空间实验室不但可以往外拿药,还可以装东西。 神识撤出空间实验室,陆卿菀拿了几颗药给那个黑衣女人服下,月儿也回过神来。 看到陆卿菀在救黑衣女人,惊道:“小姐,你救她做什么?” 空间实验室的防御功能退去,月儿全然没发现自己的记忆有一段空白。 陆卿菀新中大定,面上一派淡然道:“我们连这是哪儿都不知道,又不能出城,不救活一个人,怎么回去?” 月儿怕的不行,“可是……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她万一要是恩将仇报怎么办?” 她们虽然救了这个女人一命,可也拍了她一板砖呢! 万一这个女人要是记仇,那么多黑衣人都杀不了她,这个女人一看就很厉害的样子,自己小命休矣,嘤嘤嘤。 陆卿菀看出月儿的小心思,哑然道:“放心,就她这一身伤,即便醒了也得卧床至少三五个月,为难不了我们。” “哦哦。” 月儿这下放心了,不过,“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治病了,看起来好厉害啊!” 说话的功夫,陆卿菀已经扯下女人内裳的一角将女人身上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听到月儿的话,陆卿菀正在打结的手顿了一下,随即黯然道:“久病成医,这些伤,跟我以前受的伤大同小异。” 原身的记忆中,兰氏母女不仅暗中算计她,明着对她也没多好。 但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对原身拳打脚踢,打完了又害怕被别人发现,不许她请大夫疗伤。原身为了自保,的确也学会了最基础的包扎手法和用药的常识。 还曾因为用错药中过毒,差点丧命。 好不容易熬过来,兰氏以为原身装死吓唬人,又给了原身一顿毒打。 想到此,陆卿菀眼神微冷,“兰玉茹、陆思婉,既然我没走,那就该你们血债血偿了!” 月儿莫名觉得有点冷,抱着自己自责道:“都怪奴婢无能,保护不了小姐……” “这不怪你,是我自己太懦弱,以后,我们不会再让人欺负了。” 原身的确懦弱,被人欺负了都不敢告状,也难怪被欺负的越来越惨。 月儿还想说什么,陆卿菀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对幽幽转醒的黑衣女人道:“醒了,会驾车吗?” 女人:“……” 我还是个伤员,为什么要问我会不会驾车? 陆卿菀理直气壮,“我救了你,而且我检查过你的身体,以你现在的状况,驾车不成问题,我救你一命,你送我回家,便宜你了!” 女人一脸的无语,“如果我没听错,你们的马车已经撞坏了。” “没关系,你不是还有马车吗?” 陆卿菀指了指身后的小院儿,“别说你没有,我听到马儿尥蹶子的声音了。 还有,这门口的台阶都被砌成这样了,你说没有马车,你觉得我信吗?” 深更半夜,那拐角的门还开着,分明就是这女人的宅子。 陆卿菀不是非得要今晚就回侯府,她只是想要一处落脚之地打个尖儿,至少不能一夜之间让那臭男人抓两次,那太丢脸了! () xs。xs 第8章 今晚收获颇丰 马车行至昭烈候府后门,女人几乎要从车辕上栽下来。 陆卿菀难得有点心虚,摸摸鼻子,招呼月儿,“月儿,快来搭把手。” 只是还没碰到,那女人就警惕的瞪着陆卿菀,满眼紧张。 陆卿菀见状,大大方方道:“我要想杀你,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以你现在的情况,不出半个时辰准歇菜,安分点儿,我还能救你一命。 你也不希望昨晚那些黑衣人那般无能,还能如愿杀了你完成任务吧?” 女人眼神呆滞的看了陆卿菀许久,终是软了姿态,任陆卿菀和月儿将自己扶下马车,一路带回了菀居。 和上次一样,侯府上下所有的人都只顾着兰氏和陆思婉那对母女,根本没发现陆卿菀主仆俩深更半夜从外面回来。 陆卿菀将黑衣女人安顿在耳房里,就把月儿打发走了,转身一针将那女人扎晕,就向兰氏的小库房摸过去。 之前力所不逮,原身母亲的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搬走,这下有了空间实验室,不搬白不搬。 一路摸进小库房,熟门熟路的撬了锁,饶是已经来过一次,陆卿菀还是被琳琅满目才藏品闪瞎了眼睛。 近百平米的房间里,到处都是金银珠宝,跟这些相比,之前她搬走的那点,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兰氏一个妾室,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好东西? 想想也是来路不正的,她也不知道那些是原身母亲的,对着满目珠翠一通扫荡,所有的珠宝首饰、还有成箱的金银元宝统统进了空间实验室。 只留满地空箱子,原模原样留在那里,若不打开,根本没有人会发现这里的财宝早就被洗劫一空了。 陆卿菀满意的锁上门,溜回菀居,却激动的睡不着。 一想到空间实验室也跟了过来,她就兴奋的想打滚儿。 忽然想到什么,闪身进入空间实验室,对着镜子仔细研究脸上的胎记。 之前一直忙着对付渣男贱女,没来得及细究,这哪儿是什么胎记,分明就是毒斑。 有人给原身下了毒,让她脸上长出这种毒斑,而且,陆卿菀这一仔细研究之下发现,原身所中之毒,远非导致毒斑的这一种。 原身体内还有一种慢性毒药,说是毒药,不如说是蛊,相思蛊的子蛊,这种蛊会让中蛊之人对服下母蛊的人情根深种,不能自拔。 一旦对服下母蛊的人生出背叛之意,就会遭受锥心蚀骨之痛。 联想到原身的种种反应,不难猜测母蛊在谁的身上,陆卿菀瞬间怒火冲天。 一边给人种下相思蛊,让陆卿菀对他死缠烂打,一边又做出不耐烦的样子来,拒之千里,甚至不惜换新娘,让陆思婉那个小绿茶李代桃僵。 又想要陆震霆手中的兵权,又嫌弃人家的女儿貌丑无颜,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陆卿菀一刻也忍不了自己体内有这种肮脏的东西,只恨不得剖开自己的心脏,将那恶心人的东西挖出来。 指甲划破手心,血滴到台面上,陆卿菀面前的镜面闪了一下,面前就多了一只黑乎乎的小动物。 “小家伙,你是猫吗?” 因为已经有了空间实验室,陆卿菀对凭空出现的小家伙并不惊讶。 伸出手指去戳小家伙的脑袋,不料那巴掌大的黑团子却一口咬在了她的指头上。 “呀!”陆卿菀轻呼了一声,“快松口,怎么还咬人呢你?” 那小家伙自是不会听她的,咬着她的指尖吃奶似的吮吸。 陆卿菀正欲阻止,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在顺着自己的心脉往指尖移动,她很快反应过来,“小家伙,你是在帮我驱蛊是不是?” 黑乎乎的小家伙连眼睛都是黑的,听到陆卿菀的话,乖巧的眨了眨眼睛,“是呀是呀,我把坏东西吃掉,麻麻就不生气了!” 小家伙是空间实验室的守护灵,和陆卿菀意识相通,陆卿菀生气的那一瞬间,它就感受到了陆卿菀的情绪波动。 正好陆卿菀的血滴到桌台上,完成了认主仪式,它就忍不住跑出来了。 “真是体贴的小家伙,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 陆卿菀拨了拨小家伙尖尖的耳朵,“你这么黑,再叫小黑就太俗了,有了,咱们叫大白,黑黑的大白,一听就与众不同!” 小家伙哼唧了一声,陆卿菀笑,“既然这么高兴,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大白!” 大白无语中,给通体漆黑的它取名叫大白,麻麻是怎么想的,难道麻麻喜欢白白的生物? 想到通体白色的药房、白色的手术室、白色的书桌,大白抑郁了。 它要不趁着还没长大给自己染个色? 感觉蛊虫快要离体,陆卿菀忙拿出一个药瓶,“大白,这东西脏,别吃,快给我,我还有别的用处!” 大白点点头,冲陆卿菀眨了眨眼睛,猛地退开,陆卿菀将药瓶扣在指尖,一只白色的像是蛆一样的东西就钻入了瓶中。 陆卿菀恶心的咧了咧嘴,想到陆思婉不日就要以侧妃之礼重入宸王府,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 “我的好妹妹,你的大婚,我怎么也得送你一份大礼啊!” 闪身出了空间实验室,陆卿菀熟门熟路摸到兰氏的院子,就听到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 “嗯,轻点儿,要死了你,让人听见了……” 这动静,陆卿菀福至心灵,跃上屋顶掀开一块瓦片,赫然看到兰氏竟然在偷人。 对方背对着她,陆卿菀看不清样貌,却很清楚,这绝不是她那便宜老爹,陆震霆还在战场上打仗呢! 吃人家的、穿人家的,还欺负人家女儿,给人戴绿帽,陆卿菀眨眨眼,和一旁嘶嘶吐舌头的大家伙打了个照面。 她嘿嘿坏笑,“蛇兄,来得正好,帮帮忙!” 顺手将那小孩儿手腕儿粗的蛇从瓦缝里扔下去,瞅准机会,将那蛊虫弹入兰氏口中。 恶心的咧了咧嘴,“多亏当年老妖怪逼我练着一指禅,否则还真弹不了那么准!” 转身跃下墙头,一路抹黑回到菀居,自己跟自己击了个掌,今晚收获颇丰,圆满了! () xs。xs 第9章 收拾恶奴,立威! 忙活了大半夜,陆卿菀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月儿照常进来伺候她洗漱更衣,却一会儿噗一下,一会儿噗一下,笑的像个喷壶。 陆卿菀狐疑道:“发生什么好事了,给你乐成这样,捡银子了?” “比捡银子还高兴!” 月儿嘿嘿直乐,“小姐您不知道,昨日府里不知哪来的那么多蛇,把周管家和二夫人都咬了。 周管家还好,就咬在手上。 二夫人可就惨了,被蛇咬了屁股,那地方不好请大夫治,只能吃解毒的药。 听说那屁股肿的,坐都坐不下,今早几位管事嬷嬷去请安的时候二夫人还在床上趴着呢! 而且大家明面上不敢说,可私底下都说二夫人和周管家关系不清楚呢! 不然,怎么就那么巧,连二夫人身边的丫鬟都好好的,就周管家和二夫人一起被蛇咬了呢?” 月儿幸灾乐祸的不要太明显。 陆卿菀却暗道,原来兰氏偷的人就是周管家啊! 也难怪,陆震霆常年不在家,侯府内院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出的,只有周管家。 府里的事情都靠他打点,时不时地还要找兰氏禀报情况,出入内院也不会惹人注目,如此看来,还真是合情合理呢? 只是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推波助澜,府里的下人们就已经猜到事情真相了,这可就有意思了。 什么时候把这丑事拆穿比较好呢,陆卿菀认认真真思索起来。 月儿见自家小姐没了动静,还以为她困了,小声道:“小姐,二夫人今日没空折腾我们,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会儿吧,没关系的。” 昨晚那么晚回来,她也快困成狗了,小姐会困也不奇怪。 陆卿菀却摇了摇头,“月儿,记住了,昭烈候府里没有什么二夫人,只有一个兰姨娘。” 兰氏想学正室夫人的做派,奈何陆震霆早就和宗族兄弟分了家,侯府也没有别的妾室给她呈威风,她便让那些管事的嬷嬷每天早上来请安。 下人们也是见风使舵,拍马屁叫她二夫人。 但无论是原身还是陆震霆,从未承认过兰氏这个二夫人,眼下,她能呈威风的时间也不多了。 月儿闻言,忙道:“奴婢知错,奴婢记住了小姐。” 陆卿菀颔首,“去拿点吃的,我饿了。” 月儿恭敬的退下,小姐方才的眼神好可怕,如果小姐一直这样的话,兰氏母女就欺负不到小姐头上了吧! 陆卿菀打发了月儿去拿吃食,便用神识点空间实验室里的东西。 那些金银首饰她留着没用,而且,穿越来的种种经历告诉她,手头无人真的很不方便。 这些东西若是换成银钱,怎么也够她搞点事情了。 正盘算着那些东西能卖多少钱,月儿就回来了。 脸上顶着个巴掌印,手里只拿了两个馒头,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搜味儿。 “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月儿连连摇头,“没人打奴婢,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那你挺厉害啊,还能撞出个巴掌印来?” 陆卿菀下巴指了指她手里的馊馒头,“这也是你撞来的结果?” 月儿连忙摇头,“小姐别生气,这馒头虽然馊了,但还是可以吃的。 您先垫垫肚子,奴婢再去给您偷点别的。 二、二姑娘昨日本是要归宁的,夫、兰姨娘让厨房准备了许多好菜,奴婢偷一点给您,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大乾的规矩,只有四品以上官员的嫡女才可以称之为小姐。 其他的无论是小官儿的嫡女,还是大官的庶女,都只能称之为姑娘。 大臣们的妻子也只有四品以上官员的正妻可以称之为夫人,其他的只能称之为太太和姨娘。 昨日陆卿菀与月儿说了府上没有二夫人,只有兰姨娘,今日就连对陆思婉的称呼都改了。这一点让陆卿菀颇觉欣慰,她不再虎着一张脸,“我好歹也是堂堂侯府嫡女,竟然落到要偷吃的地步了?” 月儿心酸的直流眼泪,“侯爷不常在府中,兰姨娘把持着中馈,属于小姐你的那份儿全给二姑娘了,吃的也不例外。 还暗示府中下人谁敢照顾你,就是跟她作对,大厨房里那群根红顶白的,就直接连你的伙食也扣了……” “好一个昭烈候府!” 陆卿菀拔脚就走,“前面带路!” 月儿想阻止,可想到昨晚那般厉害的黑衣人都没能奈何的了陆卿菀,便想着她家小姐或许是真的有本事的,便屁颠屁颠儿跑到前面带路去了。 昭烈候府和别的簪缨世家不同,这爵位是陆震霆自己靠军功赚来的,新赐的府邸比寻常的侯府大了一圈儿。 陆卿菀走的脚都疼了,才到大厨房。 一进去厨房就看到一个锦衣华服,富态十足的妇人面前摆着一张八仙桌。 上面山珍海味全齐了,这会儿正拿着一整个大肘子吃的满嘴流油。 月儿小声道:“小姐,那就是管厨房的陈嬷嬷。” 陆卿菀点点头,几步上前,“好吃吗?” “还行吧,比宫里赐的御膳差一点。” 嘴上说着还行,吃的却是一点不客气。 陆卿菀抓起一旁灶上的水壶对准陈嬷嬷的脑袋,兜头浇下去。 “啊啊啊!!!” 陈嬷嬷蹭的从一直是跳起来,发出一阵刺耳的猪叫。 “是谁,谁敢烫我,来人,给我打死她!” 厨房内外的一群下人听到动静跑过来,全愣住了。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世家女,好端端的拿开水烫陈嬷嬷做什么?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死她!” 陆卿菀放下茶壶,冷冷的眼神看向最前跑进来的两个家丁,“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她的话,拖下去杖毙!” 下人们呆住,既是不敢对陈嬷嬷动手,也是不明白,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针对侯府的一个管事嬷嬷? 陈嬷嬷是府里的老人,是知道陆卿菀脸上的胎记的,看清楚是她,顿时觉得底气十足,“陆卿菀,我可是二夫人的人,你敢动我?” “我今天还真就敢了!” 陆卿菀操起一旁小腿粗的木柴,对着陈嬷嬷的脸一顿砸。 陈嬷嬷体胖如猪,痛的尖叫连连,却躲不过陆卿菀敏捷的双手,只能抱头一通咒骂。 陆卿菀边砸边道:“你们都给我记着,在昭烈候府,你们的命我我在我手里,我想让谁死,官府都没有过问的资格。 敢在我身上薅羊毛,这就是前车之鉴!” 说完,将那粗壮的木柴一丢,陈嬷嬷颓然倒地。 众人这才发现陈嬷嬷竟然被陆卿菀揍的连往地上倒下去的功夫都没有,直等她停手了,才倒地。 陆卿菀冷冷道:“我是侯府唯一的嫡女,搞清楚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人。 还有人要在我面前呈威风吗?” “没有!” 这一刻,所有人都被迫想起,陆卿菀是堂堂昭烈候府的嫡女,是将门虎女,怎么可能真的是个废物呢? () xs。xs 第10章 什么破规矩! 摄政王府里。 凤息梧一张脸黑的快要滴出墨水来,“如何,可查出什么异样了?” 留着山羊胡子的大夫紧张的直擦汗,“这、王爷,属下无能,实在查不出任何异样来。 会不会根本就没什么暗器或者毒药,只是一时腿麻了?” “你是想说,本王和他们七八个人一起腿麻了?” 这语气,阴沉的已经要杀人了。 换了一身侍卫打扮的离阳也吐槽道:“就是啊沈大夫,七八个人一起腿麻,你这检查结果一听就不靠谱啊!” 一旁的离烬也跟着附和,“就是,而且我看得清楚,本来我们大家都好好的,就是陆大小姐绕着我们大家转了一圈儿,我们都不能动了。” “就是就是,都说陆大小姐是草包废物,这样的人若是草包,那我们才是废物了!” “之前还觉得让我们王爷娶个草包,委屈王爷了,若是这陆大小姐真的在藏拙的话,倒也配得上我们王爷了!” “藏拙不藏拙的不说,那脸上的毒斑是真的丑啊! 我们王爷守身如玉这么多年,怎么能娶那么丑的一个女子做王妃呢? 早知道王爷那日就不进宫了,让她安安生生的当宸王妃多好……唔!” 膝盖一痛,离阳跪在了地上,一脸茫然的看着凤息梧,“王爷?” 他这又是做错什么了,王爷为什么要让他罚跪? 离烬捡起地上的棋子擦擦干将,恭恭敬敬的放回棋娄里。 “王爷,昨晚回来后,属下临时换了影一去盯陆大小姐的稍,这是今早传回来的奏报。” 王爷这是怎么了,昨晚被陆大小姐坑了一把,明明气的不得了,怎么还听不得离阳说陆大小姐的坏话了呢? 该说不说,王爷的心思真的好难猜,还是转移话题吧。 至于还跪着的离阳,就自求多福吧,他要是跪了,就没人可以来救他们了。 凤息梧看着手里的奏报眉头打了结,“什么人都敢乱救,也不怕引狼入室,查一下那个女人的底细。 另外,查查陆卿菀,本王倒要看看,本王的这位未婚妻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王爷!” 离烬应声而去,徒留离阳跪在地上欲哭无泪,“王爷……”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的,就这么干跪着算怎么回事啊? “回总部训练一个月,来的时候记得把脑子也带上,别只顾着带张嘴。” 离阳:“……” 好羡慕那些动不动就晕过去的闺阁小姐。 他现在要是晕过去,是不是就能不去总部了? 只可惜,他身体壮的能一拳打死一头牛,想晕都晕不过去,只能哭唧唧去训练。 昭烈候府。 陆卿菀在大厨房的壮举很快传到了兰氏的耳中,适逢陆思婉被暂时遣送回府。 听到陈嬷嬷鼻青脸肿的在那儿诉苦,陆思婉便觉出异常来,“娘,你有没有觉得,陆卿菀那个贱人从相国寺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可不是,我也觉得这小贱蹄子邪门儿的很。” 兰氏屁股被蛇咬后还没好,在榻上趴的腰酸背痛,提起陆卿菀就一肚子气。 “那个废物,能活着从相国寺回来就已经是个意外了,居然还不纠缠宸王了。 而且,她一回来,我就被蛇咬了,一定是那贱蹄子把晦气带到府里来了……” 兰氏骂骂咧咧,可见是恨毒了陆卿菀。 陆思婉听着兰氏粗鄙的言语,面上浮现一丝不耐之色,很快掩去。 随即勾唇道:“我听说,有些福薄命弱之人,去寺庙反而会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来。 若是让摄政王知道陆卿菀被邪祟缠身,您说,摄政王还会愿意娶那个丑八怪吗?” “你是说……” 兰氏眼里浮现一丝狠,“我这就安排,无论那小贱蹄子是不是邪祟,我都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个扫把星,谁亲近她谁就倒霉!” “不急,娘,既然要演戏,就要让这场戏在最合适的场地登台。” 兰氏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陆思婉咬牙切齿道:“陛下给那丑八怪和摄政王赐了婚不说,还再三叮嘱摄政王不可怠慢了那丑八怪。 马上就是七夕了,按照往年的习惯,贵妃娘娘应该会在宫里设宴。 到时候,若是给那丑八怪扣上一个邪祟缠身的帽子,别说摄政王了,这上京城哪家的世家公子还愿意娶那么一个邪祟缠身的丑八怪?” 杀人诛心,陆思婉要的就是让陆卿菀在大庭广众之下身败名裂,永远被她踩在脚下。 陆卿菀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各方人马盯上,她这会儿正在懵逼中。 “不是,我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拿出去?” 大清早起来,想到空间实验室也跟着她穿越了过来,就兴奋的不行。 钻进空间实验室拿了一些给那女人疗伤的药。 又拿了一些金银器物准备换些银钱使用,就发现药能拿出来,自己放进去的金银器物却拿不出来了! 尝试再三,还是拿不出来,陆卿菀揪起大白凶巴巴质问,大白可怜兮兮挥舞着爪子指向某处。 它明明什么都没说,陆卿菀却很清楚的意识到它指的是什么地方。 一路走过去,果然就看到书桌上多了一本书。 封皮上写着《轩辕空间实验室使用守则》,属实是非常的简单粗暴了。 陆卿菀将大白扔在桌上,拿起来一看,上面什么字儿都没有,完全就是一本无字天书。 但翻过封面,很多东西就自然的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轩辕空间实验室的功能很多,但需要她一一开发。 目前空间实验室处在基础状态,出了基础的医疗作用外,唯一的效果就是存储物资,而且只能存,不能取。 她得救一个人,才能解锁空间实验室的索取权限,将存进去的东西拿出来。 “靠,什么只吃不吐的破规矩,比葛朗台还葛朗台啊!” 陆卿菀想撕书泄愤,没想到那脆弱的《轩辕空间实验室使用守则》材质竟然格外的坚固。 她撕的手都红了,那破书一点痕迹都没留。 陆卿菀愤愤丢了书,出空间找神秘女人去了。 () xs。xs 第11章 捡了个美女护卫 女人明明伤的不轻,即便陆卿菀及时给她处理了伤口,也还是昏昏沉沉的。 听到开门声,却倏地睁开了眼睛。 一边死死地盯着陆卿菀,一边警惕的打量周围环境,“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 “昭烈候府,陆卿菀。” 她提起药箱冲女人示意了下,“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自报家门了?” “雾影,我叫雾影。” 女人依旧警惕的看着陆卿菀,“你为什么要救我?” 只说了名字,没报来历,依旧警惕的很。 陆卿菀也不介意,“杀人才需要理由,救人哪有什么理由? 何况,杀你的人也想杀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理由够吗?” 雾影沉默不语,陆卿菀打开药箱,“我和我的丫鬟都不会驾车,你就当我给自己救了一个车夫。 我看你身手不错,正好我身边缺人用,我救你一命,你给我当半年护卫,怎么样? 伸手。” 雾影下意识的伸出手,“你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让我给你当护卫,不怕我杀了你?” “你大可以试试。” 陆卿菀拿出银针,“躺下,内伤不轻,需要施针。 这半年内,我不会打听你的来历,但你要唯我马首是瞻。 作为回报,除了你这次的伤,我可以治好你体内沉疴,让你免受你体内药物的折磨。” 雾影闻言就要窜起来,陆卿菀忙摁住她,“别乱动,银针扎错位置轻则瘫痪,重则丧命,你不要命了?!” 雾影忙乖巧躺平,眼中激动却无法掩饰,“你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你能解?” “鸦片、米囊、阿芙蓉、五石散我不知道你们这儿的人管那东西叫什么。 总归是一种成瘾性精神药物,但凡沾上一点,一个人基本上就毁了。” 陆卿菀说起这些话时眼底的厌恶几乎要化作实质流露出来。 她卧底十年,什么危险的任务都执行过了,别的都不怕,就怕有人让她试货。 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比下地狱还不如。 “啊!” 雾影痛呼出声,陆卿菀猛然回神,“抱歉,我走神了!” 雾影非但不生气,反而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激动道:“你也中过幽冥花是不是,但你现在解了?” “是。” 陆卿菀稳了稳拿针的手,面上毫无波澜。 雾影见状,却无比坚定道:“我答应做你的护卫,只要你能帮我解了此毒,我当你一辈子的护卫,如有背叛,就让我万箭穿心而死!” 陆卿菀不言不语,最后一根针落下,试着从空间实验室里拿银子。 一个银元宝出现在手心里,给她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还好那狗逼使用守则没骗她。 心情好了起来,她将银子揣在袖袋里,对雾影道:“好好养伤,其他的伤好了再说,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雾影忙点头,心中只有激动,并无忐忑。 她看得出来,陆卿菀眼中对幽冥花的厌恶是只有受过幽冥花折磨的人才能表现出来的深恶痛绝。 本来已经做好了和那些小人同归于尽的准备,但陆卿菀却让她重新看到了希望。 陆卿菀不知雾影心中的波澜,她正急着去拿空间实验室里的东西。 虽然方才已经拿出了一锭银子,但谁知道这狗逼实验守则会不会又作妖呢? 事实证明,陆卿菀真的很有转世当乌鸦的天赋。 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想了一下,然后就发现这狗逼实验室守则竟然还很讲原则。 她救了雾影一个人,就只能拿出她第一次塞进空间实验室里的那几个麻袋。 更多的就不行了。 想要拿更多东西,就得继续救人。 放一次,拿一次,很公平……个屁,自己的东西装进去就取不出来了。 这破规则成功让空间实验室变成了鸡肋。 用之麻烦,不用可惜。 她有些暴躁的问大白,“不会以后都要这样吧,但凡我放一次东西,就要救一个人才能拿出来?” 大白默默点头,甚至还用那不太灵活的爪子给陆卿菀点了个赞。 陆卿菀一巴掌把大白摁成个猫饼,扯着嗓子叫人,“月儿!” 小丫头很快踩着小碎步跑进屋,“小姐有何吩咐?” “我要出门一趟,你照顾好雾影,哦,就是耳房那姑娘,没事儿别让人进菀居。” 月儿下意识的又要啰嗦几句,对上陆卿菀威胁的眼神,果断闭嘴。 陆卿菀便从取出来的麻袋里拿了几个元宝塞进荷包里,荷包瞬间沉甸甸。 陆卿菀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空间实验室。 如果能随取随用就好了,再也不用背着沉甸甸的银子上街了。 熟门熟路从后门摸出去,陆卿菀顺着原身的记忆找到一家成衣坊。 一出一进,戴着帷帽的世家小姐变成了俊俏的小公子。 陆卿菀直奔上京城最大的药堂——慈安堂。 那是上京城人流量最大的药堂,她要是能在那里坐诊的话,一天下来,估计就能把空间实验室当隐形大口袋用了。 慈安堂不愧是上京最大的药堂,看病的人从门口排到了街边儿,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伙计的吆喝声。 陆卿菀从对末挤进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伙计推的一个踉跄,“哎哎哎,说你呢,干什么呢,排队去! 这么多人排着队你眼瞎看不见啊?” 陆卿菀虽有不悦,但也只道:“这位小哥,我不是来看病的。” 她话才说完,不只那伙计,就连排队的病人们都跟着嚷嚷起来,“不看病你在这儿挤什么呀? 你不看病别人还要看呢,赶紧让开吧!” 陆卿菀耐着性子解释,“我看到门口贴着告示,要招大夫,我是来应聘大夫的。” “你,来慈安堂当大夫?” 那伙计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听到了没,他说他是来慈安堂当大夫的。 以为慈安堂是什么地方,随便会认两样草药就能进慈安堂吗哈哈……” 伙计一嘲讽,排队的病人们也跟着嘲讽起来。 () xs。xs 第12章 应聘大夫被拒 “你们的招聘启示上写了年轻人不可以应聘大夫?” 所有人都在疯狂大笑,陆卿菀却不见丝毫羞恼之意,冷冷看着那伙计。 那伙计莫名有些讪讪,正欲回话,却有一道声音传来,“何人胆敢在我慈安堂闹事?” 伙计忙道:“掌柜的,这人说要到慈安堂当大夫,您看这……” 来人四五十岁的样子,留着一撮山羊胡子,是大部分人印象中大夫的模样。 随意打量了陆卿菀一眼,像是看个货物似的,“慈安堂不留闲人,你若是连这样的事情都处理不了,就收拾包袱走人吧!” 说完,转身回了内堂。 伙计见状,像是斗胜的公鸡似的仰着下巴道:“听见了没,赶紧滚,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如此以貌取人的药堂,我当谢你们的不用之恩。” 陆卿菀说着,甩袖而去。 伙计只当她是被拒绝后恼羞成怒,得意的冲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继续吆喝,“交了贵客费的这边排队啊,没交的排后面去……” 好好的药堂,搞得跟声色场所一样。 陆卿菀失望的摇了摇头,打算再找找别的去处,就听到一阵痛苦的声音和慌乱的求救声传来,期间还夹杂着熟悉的呵斥声。 “慈安堂不救将死之人,你们这都快一尸两命了才把人送来,不是故意毁我慈安堂名声吗,快走快走!” “求求你们,救救我娘子吧,我们不要孩子了,只要保住我娘子的命,我就感激不尽啊!” 这年头,面对这种选择竟然还有选择自己妻子的人? 陆卿菀的好奇心成功被吊起来,走上前一看,就看到一个妇人被人用门板抬着,正捂着肚子痛苦呻吟。 一旁的男人跪在地上直冲慈安堂磕头,一旁排队的病人们议论纷纷。 慈安堂的大夫和伙计却冷眼旁观,根本不让人进门。 见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那大夫竟然还对伙计吩咐道:“快快快,把人弄走,别让他们弄坏了慈安堂的名声!” 伙计们立刻上前赶人,陆卿菀看不过去,对那男人道:“别跪了,你就是跪死在这里,他们也不会救你妻子。 你妻子的情况已经不能拖了,再拖下去就真的一尸两命了!” 男人恍然抬头,额头都磕头出血了,“那怎么办,慈安堂都救不了的话,那就没有人能救我妻子了!” “谁说没有的?” 陆卿菀果断道:“不想让你妻子死的话就给我起来,把她抬到就近的药堂去,我来救你妻儿。” “你?” 很显然,男人对陆卿菀的医术也不怎么信任。 那赶人出来的大夫更是嗤笑道:“那胎儿脉象微弱,产妇体能已经耗尽,你若是能把人救回来,我慈安堂从此就关门大吉!” “那你就准备好关门大吉吧!” 陆卿菀看向那男人,“你说,让不让我救?” 那人咬牙,“也罢,死马当活马医吧,你若是能救我娘子,我定报此大恩。 可若是不能,也别让她受太多罪,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废话少说,最近的药堂在那儿?” “这儿就有一个!” 人群中有些人情味的患者吆喝了一声,让开后就发现慈安堂的正对面也有一家药堂。 和慈安堂富丽堂皇的装饰比起来,这家药堂低调的让人几乎要难以发现它的存在。 就连那“百杏林”的招牌也破败的让人很难意识到这是一间药堂。 估计是动静太大,里面的掌柜和伙计们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 闻言,掌柜的把门打开,谦恭道:“小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位小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来这里给那位娘子治病吧,时间就是生命,莫要再耽搁了。” “快!” 陆卿菀一声令下,那人和下人们立刻将妇人抬了起来,直奔百杏林。 “准备一张干净的病床,所有人全都出去。” 妇人的体力越来越弱,已然说不出话来,陆卿菀示意下人将产妇放在床上后就将人全都赶了出去。 那男人不太放心,“我也要出去吗?” 陆卿菀:“想让你的妻儿死,你就继续磨蹭。” 男人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 陆卿菀迅速从空间实验室里拿出手术工具,果断给产妇打了麻药,又给她舌下放了一片人参,这才开始准备手术。 剖腹产这种手速对陆卿菀来说是最基础的手术,但她还是一丝不苟的认真准备完,才开始操作。 产妇还年轻,看着没有二十岁,陆卿菀想着女子多爱美,便决定横切。 “原来是脐带绕颈啊!” 方才探脉的时候就觉得胎儿的脉象有点奇怪,被自己的脐带绕着脖子勒了两圈儿,脉象能不弱吗? 陆卿菀有条不紊的将调皮的小宝宝从母体里娶出来,婴儿脸蛋儿都憋青了。 对着小屁股拍了一巴掌,孩子就哇哇哭了出来。 门口有响动,陆卿菀厉呵一声“别进来!” 几步过去,从门缝里将孩子交给老大夫,“照顾好孩子。” 老大夫接了孩子,男人试图往里面闯,透过门缝对上陆卿菀森冷的眼神,顿时被钉在了原地。 取小孩儿容易,后续的清宫、缝合过程却让陆卿菀累到几乎晕厥。 收拾好一切,她哑声道:“可以进来了!” () xs。xs 第13章 多了个便宜徒弟 咣当一声门被推开,冷风吹进来,陆卿菀脑子瞬间清醒。 “把门关上,产妇落下病根,那月子罪你能替她受吗?” 男人连忙把门关上,百杏林的掌柜也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男人急忙扑到床前,见妻子昏迷着,立刻揪住陆卿菀的衣领,“我娘子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 “暂时昏迷而已,最多三个时辰就醒了,不过她醒的越晚,越少受罪。” 陆卿菀说着,揭开妇人身上的白布,老大夫忙转身捂眼,男人也撇过头去。 陆卿菀却冷声道:“转过来,都看着。 她腹部的伤很关键,暂时不能移动,也不能吃发物,你是大夫,这个你应该明白。 还有,月子一定要照顾好,一个月后可以适当活动一下。 三个月以后才能正常行动,留下病根,就是一辈子的病,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老大夫的眼睛盯着妇人肚子上的伤,眼珠子几乎要脱框而出,“你、你这是把产妇的肚子剖开后,把孩子取出来了?” “不然呢?” 陆卿菀比划了两下,“孩子的脐带绕脖子两周,不剖腹取子,等着他被勒死?” “这都能救,神医啊!” 老大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老夫以百杏林第三十九代传人的名义恳请神医到百杏林坐堂,重振百杏林!” 老掌柜也是经验丰富的老大夫,脐带绕颈的患者他不是没见过,却无一例外的一尸两命。 这种剖腹取子,还能将剖开的肚子再缝起来的的手法,他闻所未闻,瞬间觉得重振百杏林有望了! 慈安堂嫌弃自己年轻,百杏林的掌柜却跪求自己坐堂,这可真是东边不亮西边亮了! 不过,“你别乱叫,谁是你师父了,你这年纪都能当我爷爷了,我没你这么大的徒弟!” “百杏林悬壶济世,从不与人为恶,可恨慈安堂处处压制,让我愧对百杏林列祖列宗。” 老掌柜涕泗横流道:“从百杏林被打压到门可罗雀那日起,我就发誓,只要有人能重振百杏林,我就拜他为师,誓言不可破。 师父,您可不能让徒儿成那言而无信之人啊!” 说着话,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个茶盏,无比顺滑的塞进了陆卿菀手里。 陆卿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茶盏底下像是被什么托了一下,那茶水就进她嘴里了。 虽然只是浸湿了嘴唇,但那也是喝了呀! 老掌柜露出一个傻笑来,“师父,喝了我的徒弟茶,你可不能赖账啊!” “那你可能是不太了解我,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赖账了!” 一溜儿古色古香的药瓶塞进男人手里,“这上面详细记录了内服外敷的法子,照方用药。” “我有空就回来坐堂,别再跟我提拜师的事儿,不然我不介意再换个药堂去坐诊。” 老掌柜一肚子死缠烂打的话就被堵了回去,委委屈屈的应了声,“是,师父。” 陆卿菀伸了个懒腰就要走,趴在产妇身边的男人忽然道:“诊金要多少,我现在就给你。” “你觉得你的妻儿值多少钱,就给多少喽。” 陆卿菀漫不经心的和男人对视,看清男人眼中的打量之意,她眼睛微眯“友情提示一下,别想着法儿打听我的身份。 除非,你可以保证这辈子都用不到我。” 虽然男人努力把自己伪装成个普通人,但那通神的气质一看就绝非等闲之辈。 陆卿菀救人是出于本能,可不想为自己惹来不相干的麻烦。 男人顺手丢给陆卿菀一枚竹哨,“救命之恩,不能用钱财来衡量,若遇到危险,吹响这竹哨,会有人救你于危难。 但这竹哨只能用三次,用之前,最好考虑清楚了。” 陆卿菀不置可否,转身潇洒离去。 “小姐,您和摄政王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定在下月初八。 想来过不了几日,摄政王就要来下聘了。 陛下还亲自下令,要让宸王将您那些嫁妆全都送回来呢,这可真是太好了!” 才回到侯府,月儿就兴奋的迎了上来,围着陆卿菀叽叽喳喳的。 “那些嫁妆可全是夫人的陪嫁之物中挑的最好的,奴婢还以为要便宜了二姑娘呢! 没想到陛下连这都想到了,怪不得外面都说咱们陛下是千古明君呢,奴婢现在也这么觉得了!” 陆卿菀一听,却只觉得要遭! 嫁妆一还回来,兰氏肯定是要放回库房的,到时候库房门一开,空荡荡,那兰氏不就发现库存丢了? 那可是她准备送给陆思婉的大礼啊,不能这么早就暴露的! 不行,得想想办法! () xs。xs 第14章 兰氏母女的算计 “对了小姐,过几日便是乞巧节了,按照惯例,贵妃娘娘应该是要在宫中设宴的。 奴婢听说兰姨娘昨日就请了秦娘子上门给二姑娘量体裁衣呢! 可她都不曾知会您一声,您说兰姨娘是不是不准备让您去参加七夕宫宴了啊?” 月儿年纪轻轻,却像个操碎了一颗心的老母亲。 陆卿菀颇觉好笑,“这七夕宫宴,每年都有吗?” “是啊! 小姐你忘了吗,您和宸王就是七夕宫宴上相识的呢!” 话说完,月儿忽然反应过来轻打自己嘴巴,“呸呸呸,瞧奴婢,说这晦气的做什么?” 一边儿呸,一边儿拿余光偷瞄陆卿菀的脸色。 见她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宸王而反应过度,月儿才松了口气。 宸王就是个渣渣,根本不值得她家小姐托付终身,小姐能不喜欢宸王,真是太好了! 陆卿菀只当没看见小丫头狗狗祟祟的小动作,拿了笔墨勾勒起来,“贵妃设宴,是兰氏不想让我去,就可以不让我去的吗?” “当然不是。” 月儿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所有四品以上官员的女眷都要去的。 奴婢也是急糊涂了,兰姨娘怎么可能拦得住您呢? 不过小姐,我们的衣服怎么办啊?” 月儿愁成了苦瓜脸,“七夕宫宴本就是世家千金争奇斗艳的地方,就算精心打扮,都有可能落了下风。 若是没有衣服,您岂不是要让所有人都耻笑?” “安心,衣服会有的。” 陆卿菀手下笔锋不停,眼底一丝冷芒闪过。 记忆中,每年的七夕,叶贵妃都会设宴。 说是宫宴,其实就是变相的相亲大会,给上京城的年轻男女们提供互相接触的机会。 所以每年七夕宫宴上,才子佳人们都会竭尽全力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陆思婉更是每次都不惜花重金打扮自己,为自己赢得了京城双姝之一的头衔,美其名曰,上京第一美人。 可作为陆思婉的姐姐,陆卿菀却成了每年七夕宫宴上的保留节目。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那各种稀奇古怪的妆容和造型,每一年都能丑的别出心裁,给人以不同的嘲笑她的理由。 可没有人知道,这些妆容都是兰氏母女一手打造的,还各种忽悠陆卿菀。 一旦陆卿菀有不同意见,免不了又是一通冷嘲热讽外加一顿暴揍。 正因为如此,第一次被人嘲笑时喝止大家的嘲笑,为她解围的凤青恒便成了陆卿菀抛不开的救赎。 天真的姑娘估计永远也不会想到,曾经被她视为救赎的人,会成为害死她的元凶之一。 这一次,七夕宫宴将至,兰氏却毫无动静,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 “兰玉茹、陆思婉,你们最好安分一些,否则,就只能怪你们自己倒霉了!” 事实证明,爱作死的人是永远也学不会“安分”这两个字怎么写的。 陆卿菀等到七月初六这一天,兰氏和陆思婉母女都没什么动静,还以为陆思婉得了宸王侧妃的位置就满足了。 谁承想,到了晚上,陆思婉就来了。 一进门,就热情道:“姐姐,我来给你送七夕宫宴的衣服了。 这可是秦娘子亲手绣的百褶如意月裙呢,快来看看,喜不喜欢?” 陆卿菀正在院子里翻土,闻言,故作诧异道:“今年的衣裳怎的这时才送来,秦娘子做衣裳的功力退步了吗?” 她就那样蹲在院子里,手里拿着小铲子,衣服上甚至沾了泥巴。 可那明媚的眉眼还是让陆思婉看的牙痒痒。 勉强压下心中妒意,陆思婉笑着回她,“姐姐说的什么话,这不是七夕宫宴,找秦娘子做衣裳的人多吗? 就这还是我娘拿了侍郎府的牌子插队央了秦娘子做的呢! 否则,你我怕是要穿了陈衣去参加宫宴,那样的话,岂不是要让人笑我昭烈候府穷酸了?” 来害人还不忘捧自己的外家一把。 陆卿菀心中冷笑,面上没有任何表示,“我这儿还忙着呢,衣服就先放那儿吧。” 说完转身继续挖土,她怕再看着陆思婉那张虚伪的绿茶脸,她会忍不住把铲子扬到她脸上去。 陆思婉却是不安心,“大姐姐不看衣服吗?” “不看了。” 陆卿菀故意沮丧道:“反正我不管怎么打扮,都只会被别人嘲笑,看不看都无所谓。” 算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陆思婉眼里浮现一丝嘲讽之色,却故作担忧道:“大姐姐莫要说这种丧气话,明日宫宴,宸王殿下也是会去的。 你忘了,当初他们笑话你,还是宸王殿下帮的你呢! 只要宸王殿下在,到时候那些人定不敢取笑于你的。” “我与宸王婚约已经解除,如今我是摄政王的未婚妻,宸王他不会再帮我了!” 陆卿菀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好像伤心欲绝,哭的发颤的样子。 “大姐姐莫要胡思乱想,宸王殿下最是仁义,就算你和他做不成夫妻了,他也不会对你撒手不管的。” 陆思婉欣赏够了陆卿菀伤心欲绝的样子,这才敷衍的留下一句安抚之语,施施然走了。 陆卿菀丢开铲子,也不管手上全是泥土,走到石桌前拿出里面的衣服。 如意不如意的看不出来,百褶裙是真的百褶,层层叠叠像个大灯笼,纯白的颜色没有一丝杂色,看上去就像一套精心制作的孝服。 “小姐,兰姨娘和二姑娘太过分了! 她们这时候才给您送衣服,就是看准了您想换也没时间去换。 穿着这衣服去宫宴,您一定又会被那些人耻笑的!” 月儿看着那衣服,恨的咬牙切齿。 “怕什么,我又没有真的要穿这身衣服去参加宫宴。” 陆卿菀将衣服丢进盒子里,“把这东西收起来,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吗?” 月儿忙不迭点头,“准备了的,倾城阁的伙计已经把东西送来了。 不过小姐,衣服首饰是要准备,您让奴婢准备一架马车做什么呀? 咱们府上不是有马车吗,怎么还要从外面买马车呢?” 白白花了她一百多两银子,想想就心疼! “明早你就知道了。” 陆卿菀跟月儿卖了个关子,搞的小丫头一头雾水。 但很快,她就明白陆卿菀那话什么意思了。 () xs。xs 第15章 小姐永远的神 七月七,乞巧节。 忙活了一早上,把陆卿菀从头折腾到脚,月儿终于满意了,“我家小姐可真漂亮,今日一定能艳压群芳! 看那些长舌妇还能说我家小姐什么?” 干净利落的灵蛇髻,除了两枚银簪固定,再无坠饰。 一身银红色绣银丝暗纹飞鱼服,配以一个胖乎乎的鲤鱼跃龙门花纹荷包,端的是端庄大气。 “不过小姐,您这衣服,是什么款式啊,奴婢怎的从来都没见过?” 月儿好奇的摸摸飞鱼服上的暗纹,再摸摸那荷包,好奇心溢于言表。 陆卿菀可不敢跟着小丫头说她身上穿的其实是一身男装。 那日出门时,那些华服罗裙她也不是没看见,真要是上身,指不定要怎么丢脸呢!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把丢脸的可能扼杀在萌芽状态。 左右这飞鱼服,没人说的话也看不出来是男装还是女装,何况她还稍作修改了的。 打着哈哈道:“这是你家小姐我自行设计的衣服,没有名字。” 怕月儿这小丫头再啰嗦,她转身走人,“走了,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 贵妃设宴,迟到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果然,月儿被这一吓唬,再不敢啰嗦,忙迈着小短腿跟了上去。 主仆二人疾步走到门口,就看到兰氏母女站在马车前等候,看到陆卿菀,母女俩双双脸色骤变。 陆思婉几乎是忍不住的冲上前来,尖声质问,“你怎么没穿我给你的衣服?” “因为我嫌它丑。” 陆卿菀毫不客气的将陆思婉从头打量到脚,仙气十足的朝天髻,优雅华贵的步摇,精致温婉的红宝石眉心坠。 配着一身鹅黄色缕金丝挑纱线裙,连脚上都是特制的蜀锦绣金线翘头鞋。 “我还以为妹妹审美真的差到那种令人发指的地步了,看你自己的扮相,也不像啊! 怎么到我头上,就恨不得送我一身孝服呢?” “你不是喜欢那种衣服吗,每每有宴会无一例外的白裙浓妆,我当然要照你的喜好准备了。 大姐姐,今日可是贵妃娘娘的宫宴,朝中女眷和青年才俊都要到场的。 您这身男不男女不女的,实在不合适,还是换了吧? 月儿,还不快带你家小姐去换装,万一惹了贵妃娘娘不悦,你担待的起吗?” 早就知道陆卿菀生了一张祸水脸,因为有那毒斑挡着,才不那么扎眼。 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丑八怪竟然在胎记上画了一只蝴蝶,栩栩如生,跃跃欲飞。 这样的相貌若是让外人看到了,只怕这丑八怪的名声是无法继续按在她身上了。 如此想着,她不给陆卿菀拒绝的机会,直接下令,“画琴,柳意,你们还不去帮帮大小姐。” 两个丫鬟闻言就要上前强行架着陆卿菀回府换装。 只是人还没碰到陆卿菀,就齐齐跪在了地上,两个丫鬟一脸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思婉气急,“大姐姐这是干什么,我这是为了你好! 你非要触怒了贵妃娘娘,让贵妃娘娘迁怒侯府才甘心吗?” “贵妃娘娘能得陛下信任,协理六宫,自不会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何至于为了我一身衣服就迁怒侯府?” 陆卿菀字句铿锵道:“倒是你,我的好妹妹,再啰嗦下去,赶在贵妃娘娘后头,那才是要闯大祸的。 车夫,出发。” 说着便向陆思婉身后的马车上走去,车夫却一脸为难道:“大、大小姐,您的马车,坏了。” “就是就是,马车坏了也不知道跟管家说一声,着人去修一下。 这是婉儿的马车,你就勉强乘哪辆马车去吧。” 兰氏扭着腰身上前,掐着嗓子吆喝,“还不快过来,耽搁了贵妃娘娘的宴会,大小姐打死你!” 说得好像陆卿菀有多残暴似的。 陆卿菀也不打断她,就静静的看着她演戏,少时,一辆马车咯吱咯吱出现在了门前。 “兰姨娘,二姑娘,你们太过分了!” 月儿看到马车就忍不住气愤的喊出来,“这是人能坐的马车吗,你们故意的是不是?”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跟本夫人这样说话的?” 兰氏一听“兰姨娘”这个称呼就炸了,“来人,给我掌嘴!” 身后的丫鬟上前就扬手要抽月儿的嘴巴,啪的一巴掌打下去,丫鬟整个人的懵了。 “我的人,还轮不到兰姨娘你来教训。” 陆卿菀将月儿拽到自己身后,“这马车,就留给二妹妹坐吧,我就不用了!” 说话间,看似不经意的按了按陆思婉的马车,随即走上前,“来人!” 一声令下,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一辆精致的华盖马车出现在侯府门前,陆卿菀利落的上了车。 月儿神气的朝兰氏哼了一声,屁颠屁颠儿跟了上去。 兰氏母女站在原地傻了,“可恶,这个贱蹄子居然早有准备!” “别急,今天,还有一份大礼等着她呢!” 陆思婉握紧了拳头,一忍再忍,“陆卿菀,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我们走!” 恨恨上了马车,车夫一鞭子抽下去,马儿就哒哒哒跑了上去,“走快点,我必须要在那个丑八怪之前进宫!” “是,二小姐!” 车夫深知陆思婉的脾气,不敢耽搁片刻,忙扬鞭追了上去。 不笑多时,就超过了陆卿菀的马车。 那马儿也随了主人性子似的,超过她们的时候,得意的嘶鸣了一声。 月儿扒着车窗缝儿往外看了下,“小姐,二小姐超过我们了。” “无妨,贵妃娘娘设宴时间是有数的,我们别迟到了就行。” 陆卿菀说着,慵懒的眯了眯眼,“而且,早到,不一定是好事。” 月儿现在直接把陆卿菀当成了神,什么都听她的,“小姐,您一早就让奴婢拿着花样儿去倾城阁定做衣裳,还让奴婢准备马车。 您是早就算到兰姨娘和二姑娘要拿这两样东西做文章了吧?” “未雨绸缪而已,折腾人的法子无非就那么几种,谁能想到,她们还真就这么做了呢?” 陆卿菀表示自己也很意外。 月儿表示就算这样,自家小姐也是永远的神! () xs。xs 第16章 证明我是我自己 单纯的小姑娘远远没想到这还只是个开胃小菜,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马车行至离宫门口不远处,隔着老远就听到了阵阵尖叫和吵嚷声。 “救命啊!” “马惊了!” “前面的快让开!” …… 一声声吵嚷声中,陆卿菀敲敲车壁,“停车。” 车夫闻声喊了一声吁,抖抖缰绳,马车就停了下来。 陆卿菀掀开车帘往前看,“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马惊了!” 旁边有人接话,陆卿菀偏头一看,就看到了一个年画娃娃似的小姑娘。 圆头圆脑圆眼睛,明明不胖,却自带一股喜气。 彼时正用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看着自己,“你是哪家的闺秀啊,我怎的从未见过你?” “我也没见过你呀!” 陆卿菀笑看着对方,“你先说你是哪家的,我才告诉你我是哪家的。” “我是文渊阁大学士池云深之孙女池瑶瑶。” 被陆卿菀一逗,小姑娘真的就自报家门了,还无比认真道:“该你了。” 陆卿菀觉得好玩儿,故意逗她,“昭烈候陆震霆之女不吃药药。” “不吃药药?” 小姑娘狐疑的眨了眨双眸,“这世上还有姓不的?” “噗”陆卿菀忍俊不禁,“抱歉,我开玩笑的,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陆卿菀。” 反射弧超长的池瑶瑶这才反应过来,“好啊,你拿我的名字开玩笑,我打你哦!” 小姑娘连骂人都糯叽叽的,说着话,扬手拿了什么东西打人。 陆卿菀嬉笑着去躲,前方却传来一声惊叫,“瑶瑶躲开!” 不等反应过来,一辆马车就疯了似的跑过来,如若无人阻止,那马车定要撞上池瑶瑶的马车。 陆卿菀二话不说,跳上对面的马车,拎起马车里的两个小姑娘就跳了出去。 嘭的一声巨响,两架马车撞在一起,车壁直接被撞散了。 车夫被甩出一仗有余,咕噜噜滚了几圈儿,没了动静。 两匹马齐齐惊疯了,拖着马车跑远。 “瑶瑶!” 一声惊叫后,身穿甲胄的年轻人疾步上前,一把将池瑶瑶拎了起来,“让我看看受伤了没?” “大哥,你再拍下去,我没被惊马撞死,也要被你拍死了!” 池瑶瑶嫌弃的躲避,却被年轻人拎的死紧,根本躲不开。 陆卿菀见状,掰开青年的手,将可怜兮兮的小姑娘解救出来,“这位公子,你冷静一下,她应该没事的。” 但是你再拍下去,她应该就有事了。 青年这才看到陆卿菀,忙朝陆卿菀抱拳,“多谢这位小姐救了舍妹,请受在下一拜!” 说着,竟是单膝跪地,陆卿菀忙一把将人揪了起来,“别,千万别。 举手之劳而已,我受不起!” 青年被她惊悚的表情逗乐,也不坚持要跪,只客客气气道:“不知这位小姐是哪家闺秀,日后好报小姐大恩。” “她说她是陆卿菀。” 池瑶瑶抢白道:“大哥你信吗,我反正是不信的。 陆卿菀嗯……反正,这位姐姐长的这么漂亮,不可能是陆卿菀的。” 那个嗯,显得格外的富有灵魂,惹得陆卿菀哭笑不得。 “别闹。” 青年嗔了自家妹妹一句,询问的眼神看着陆卿菀,后者无奈道:“我真的是陆卿菀,但二位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毕竟,我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还要证明我是我自己啊!” 池瑶瑶闻言,表情惊悚的看着她,“你真的是陆卿菀?” 总觉得这话有什么后缀没说完。 陆卿菀再度点头,“池小姐若是不信的话,可以等稍后宫宴上再看。 每家每户进宫的人都有定数,我总不至于冒充堂堂侯府千金的。” “倒也不必如此。” 池瑶瑶的大哥惊叹道:“在下相信您就是陆大小姐,不过,数月不见,陆大小姐的变化,可真是令人惊讶啊!” 陆卿菀再不堪,身份摆在那里,寻常的宴会她都会到场。 池瑶瑶兄妹二人也不是没听过陆卿菀的大名,今年五月的牡丹宴上陆卿菀分明还不是今日的样子。 那诡异的妆容,池景川到现在记忆犹新。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二位本就对我并不熟悉,不是吗? 从别人口中认识的人,能有几分真呢?” 陆卿菀状若无意的提醒二人,谣言不可信。 池景川若有所思的点头,“陆大小姐说的是,是在下狭隘了。” “我说二位,咱能先别聊了吗?” 池瑶瑶看看陆卿菀,再看看自家兄长,“我的马车都没了,就没人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不急。” 池景川安抚了自家妹妹一声,扬声叫了一声,“飞羽!” 一个侍卫快速跑过来,“禀统领,是昭烈候府陆小姐的马车塌了,马受到惊吓,撞到了其他人的马车。 除了小姐,还有几位大人的女眷都被冲撞到了。 秦夫人和华国公夫人已经着人将受伤的女眷送往重华宫。 秦夫人还拿自己的牌子让人请了太医,她说会亲自进宫向贵妃娘娘禀明,应该无碍了。” “昭烈候府?” 池瑶瑶眼神诡异的看着陆卿菀,“你这妹妹是有多重,连红木的马车都能压塌了?” 她当然知道马车不可能是陆思婉压塌的,不过是随口吐槽。 却不知,从今日起,上京城上下都在流传着陆思婉体重千斤,把马车都压塌了神奇故事。 彼时的陆卿菀也不知道池瑶瑶一句话就给陆思婉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只是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我那妹妹这个千斤小姐比较名副其实吧?” 池瑶瑶噗的一声笑出来,“算了不说她了,走了走了,进宫,我早膳都没吃,得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说着话,自来熟的抱着陆卿菀的胳膊往宫里冲。 陆卿菀不动声色的将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来,语气含笑,“那你得多吃点,不然在贵妃娘娘面前睡着,可就要完蛋了!” 池景川看着自家妹妹自来熟的拖着陆卿菀走远,神情若有所思。 () xs。xs 第17章 真,千斤小姐 因为路上耽搁了功夫,陆卿菀他们到重华宫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 陆卿菀和池瑶瑶进去时,许多人都好奇的张望过来,“池大小姐身边那个人是谁啊,她身上的衣服好生别致?” “就是,那衣服的样式,看着不像是上京的样式,是胡服吗?” 千金贵妇们聚在一起,最受欢迎的话题无疑是新出的衣服首饰。 陆卿菀身上飞鱼服独特的款式毫无意外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自然而然的,也有人注意到她的长相,“还别说,不仅衣服别致,这人也长的漂亮。 上京城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美人,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啊?” “就是,没听说哪位外放的官员回京的消息啊?” 窃窃私语之际,池瑶瑶满大殿训了一圈儿,拖着陆卿菀就往一妇人面前冲过去。 “娘,给你介绍一下我新交的朋友,昭烈候府的陆卿菀。” 哗!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都傻了! 离那妇人最近的闺秀更是直接道:“池小姐,您没认错人吧,她是陆卿菀那个花痴废物?!” “谢霜宁你不说说话就闭上你的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池瑶瑶炸毛,“她是我的朋友陆卿菀,不是什么花痴废物! 再胡说八道,我把你牙给打掉!” 池瑶瑶护短心切,恨不得把陆卿菀当小孩儿揣怀里护着。 只可惜,她能吓得住谢霜宁一人,吓不住重华宫里所有的闺秀。 众人惊讶的质疑声此起彼伏,“她是陆卿菀那个丑八怪,不可能吧?” “就是,陆卿菀那废物看到宸王殿下还不立刻黏上来,怎么可能连看都不看一眼?” 说话的是与凤青恒交好的几个世家公子。 说着,还故意讨好似的道:“对吧,宸王殿下?” “本王与陆卿菀之间的婚约早已作废,她如今是摄政王的未婚妻,你们莫要胡言。” 凤青恒如此说着,可眼神却死死地盯着陆卿菀。 别人或许不相信,但他却知道,这就是陆卿菀。 从上次宫里解除婚约之时,他就觉得这个女人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可怎么也没想到,陆卿菀再次出现,会如此令人惊艳! 看着重华宫上下所有人的眼神都聚集在她身上,却只有满目惊艳,再无之前的嘲讽、嬉笑。 凤青恒有一种自己的宝贝被别人觊觎的恼怒之感。 那些世家公子们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纷纷讪讪不已。 那边池瑶瑶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面前的几人相信,那就是陆卿菀。 并用极其夸张的言语描述了陆卿菀从马蹄下救她的壮举,“若不是陆卿菀挺身相救,您就看不到您可爱的宝贝女儿了! 娘,我不管,陆卿菀从今以后就是我的朋友,您要对她像对我一样好!” 池夫人听的一阵后怕,闻言,忙不迭对陆卿菀福身,“多谢陆大小姐救了小女性命,请陆大小姐受我一拜!” “夫人万万不可。” 陆卿菀忙扶住池夫人,“我救人不过是顺手而为,您这你年纪,都可以当我奶奶了,万不敢受您的礼,夫人快快请起!” 池夫人也没勉强,倒是她身边的妇人忍俊不禁,“池夫人还是莫要客气了,您再谢下去,这辈分都要涨了!” 陆卿菀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尴尬道:“小女口拙,还请池夫人莫要见怪。” 池夫人笑着摇摇头,“无妨,你说的也没错,我这年纪,的确与可以当你奶奶了。 老蚌生珠,才得来瑶瑶这一个宝贝女儿,池家上下,可宝贝这个妮子呢! 陆大小姐救了她,等同于救了整个池家啊!” 陆卿菀笑着看池瑶瑶,“原来池大小姐从小就在如此充满爱意的家庭中长大的呀! 难怪生的一脸福相呢,看着就让人羡慕!” 她一脸羡慕不作假,池夫人想到陆卿菀的身世,不免心生怜悯,感慨的拍了拍陆卿菀的手背,不做言语。 旁边的夫人见气氛尴尬,故意转移话题道:“对了,是谁的马车冲撞了池大小姐啊,都这么久了,都不知道说声抱歉的吗?” “是啊,冲撞了人,怎么都不带出声的?” 得知自家儿女被冲撞了的妇人也纷纷开始谴责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姐姐,我知道我嫁给宸王殿下,你不高兴。 可那是陛下的命令,我又能怎么办啊? 您怎么能故意弄坏我的马车呢? 我受点惊吓不要紧,可那么多人都因为你对我的怨恨受了伤。 孟小姐的脸都受伤了,万一要是毁容了,你让我心里如何过意的去啊?” 陆思婉捂着脸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只是话里话外都在把锅甩给陆卿菀。 众人闻言,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来,“就说丑人多作怪,陆卿菀这花痴废物就算不那么丑了,心也还是丑的。 为了谋害陆小姐,竟然不惜牵连这么多人,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恶毒!” “就是!” “幸亏宸王殿下没娶她,谁娶了这样的女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 身边之人对陆卿菀的恶言恶语传开来,陆思婉眼底闪过一丝狠意。 “陆卿菀,你就算不丑了又如何,我依旧能将你踩在泥里,不得翻身!” 众口铄金,看说的人多了,凤青恒也觉得陆卿菀又变的面目可憎起来。 “陆卿菀,本王早就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本王都不会对你有丝毫青睐。 如今你我婚约已除,你是摄政王的未婚妻,如此作恶,你就不怕摄政王也厌弃于你,这上京城再无你的容身之处吗?” 言语间赫然是已经认定了陆卿菀破坏马车,谋害陆思婉的罪名。 陆卿菀眼皮掀了掀,“你看到我弄坏马车了?” 凤青恒想过无数种和陆卿菀再次相见的场合,有可能是陆卿菀死缠烂打,他严词拒绝。 也有可能是陆卿菀苦苦哀求,他善心大发安慰两句。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陆卿菀竟然如此冷静,就好像,现在的他,对她而言就是个陌生人一般。 他又不再昭烈候府,怎么可能看到陆卿菀破坏马车? 正词穷,那边陆思婉便哭哭啼啼道:姐姐,你不能这样强词夺理。 如果不是你破坏了马车谋害我,为何你不乘侯府的马车,偏要自己从外面找马车?” 所谓倒打一耙,莫过于此了。 陆卿菀直接给气笑了,环顾一周,找到池景川,“池大公子,我若是没记错,方才,是您带人去查了陆思婉的马车吧?” “没错。” 池景川点头,“正是池某带人检查的,陆大小姐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池大公子身在军中对车马再是熟悉不过。 又亲自检查了马车,敢问池大公子,陆思婉的马车是怎么坏的?” “车轴有一道裂痕,应该是重物箱压,车轴承受不住那重量,导致车轴开裂。” 陆卿菀扭头看向陆思婉,“听到了吗我的好妹妹,重物所压。 从兰姨娘把持中馈以来,我别说是用你的马车,碰都没机会碰。 至于隔山打牛的本事,我还没来得及去学,下次陷害人之前先好好想想怎么把谎话圆回来吧,真,千斤小姐!” 人群中喷笑声不断,各种异样的眼神落在陆思婉身上,很是好奇,她到底有多重? () xs。xs 第18章 真情告白 “大姐姐对不起,我没想冤枉你破坏我的马车的,我只是太害怕了,对不起。” 陆思婉也是个能屈能伸的,见池景川都站出来替陆卿菀说话,便委委屈屈的道起歉来。 “毕竟我不像大姐姐,身负绝技,看着各位公子小姐受伤,除了提心吊胆,什么也做不到……” 哭唧唧道歉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众人,陆卿菀明明能救他们,却只救了池瑶瑶一人。 陆卿菀还没反应过来,池瑶瑶就先炸了,“陆思婉你搞清楚,是你的马车撞了别人,就算要救人,也应该你去救。 陆卿菀救我只是因为她刚好在我旁边,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不是什么江湖侠女,更没有你的马车撞了人,让她来替你顶罪的道理!” 陆卿菀听的心头一暖,她和池瑶瑶不过萍水相逢,就因为自己的举手之劳,这小姑娘竟然就如此护着自己。 心下感动非常,陆卿菀拽了拽池瑶瑶的袖子,沉声道:“陆思婉,道歉就该有个道歉的样子。 不是谁都像宸王殿下那么怜香惜玉的,你哭一哭,就能把你的罪名安在别人身上。 省省吧,脸就一张,省着点儿丢。” 说完,她对池瑶瑶道:“不是饿了吗,跟她浪费什么口舌,走,陪你去找吃的。” “好啊好啊!” 池瑶瑶巴不得离陆思婉远一点,忙拖着陆卿菀走远了。 席位上有宫女们早早备好的点心干果,池瑶瑶像只仓鼠似的消灭着干果,嘴巴也不消停。 “你这庶妹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那马车,是她自己弄坏的吧? 我早就听说一些庶子庶女多的人家里这种腌臜事多,没想到还真让我撞上了。 幸亏我池家有教训,除非年过四十而无子,否则不可纳妾,一想到有人如此算计我,我就觉得头皮发麻!” 陆卿菀抿唇微笑,“看出来了! 方才马车撞过来的时候令兄那嗓子都喊劈叉了。 池夫人也是,这也就是在宫里,若是在你家里,我看她都要把你脱光光仔细检查一遍了!” “说什么呢你?” 池瑶瑶脸红红的环顾四周,见没人听到陆卿菀的话,才拍着小胸脯心有余悸,“不知羞的你?” 陆卿菀抿唇轻笑,“我的错,是我过于孟浪了。 来,池大小姐给个面子,原谅小人一次?” 白色的小玉瓶递到面前,池瑶瑶好奇道:“这是什么?” “方才观池夫人呼吸急促,唇色泛青,眼白有血丝,像是久患心疾之人。 下次她若是情绪激动之下再出现这种症状,就把里面的药丸给她吃一颗,能让她舒服一些。” 看池夫人那样子,心脏病分明已经很严重了。 池瑶瑶方才在陆思婉面前护她一次,她救池夫人一次,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池瑶瑶激动道:“只和我娘打了个照面就能看出来她有心疾,神医啊你?” 两只手握着药瓶,看陆卿菀的眼神充满了好奇。 …… “那算什么好命啊,宸王殿下宁可娶一个庶女都不愿意娶她。 好不容易被赐婚给摄政王,虽然是个残废吧,但好歹有人肯娶她了,偏偏如今陆侯不在。 摄政王去下聘,府上都没个主事的,让陆思婉的娘收摄政王的聘礼,莫说陆卿菀愿不愿意,安阳公主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吧哈哈……” 啊! 一声尖叫,正嚼舌嚼的欢快的贵女满脸茶水,狼狈的站起来,“陆卿菀,你干什么?!” 陆卿菀施施然将茶盏递给月儿,“这位小姐,我耳朵不太好,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你说谁残废,谁的棺材板要压不住来着?” “说就说,难道我说错了吗? 摄政王不是残废,你那公主娘不是短命鬼?!” 被陆卿菀泼了一脸茶水,那世家女早就气疯了,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扯着嗓子就吼了出来。 “我娘短命,是因为她以女儿身肩负两国邦交平和,换来了大乾西垂十几年的安宁; 我父亲不在家,是因为她要替大乾保境安民; 还有你口中的残废,他用自己的双腿换了大乾疆土不被践踏。 你可以不对他们感恩戴德,但你也没有资格轻贱侮辱他们!” 陆卿菀扬手一巴掌抽在那贵女脸上,“你记着,你口中的残废,马上就会是我的丈夫。 我们错过了青梅竹马,也错过了情窦初开。 但只凭他满腔热血去保护脚下这一片疆土,哪怕没有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我也情愿与他共度余生,携手两鬓斑白! 现在,请你给我的未婚夫道歉!” 话说出口,陆卿菀其实并没指望那贵女真的会道歉。 毕竟,她之前言语里对凤息梧的奚落之意溢于言表。 没想到,她话才说完,那女子忽然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惊慌不已的磕头求饶,“摄政王饶命,摄政王饶命……” 陆卿菀:“我是让你道歉,没让你求饶,你……” “无妨,她是该求饶的。” 熟悉的声音传来,“不过,她惹了本王的未婚妻不悦,不能轻饶。 拖下去,杖责三十,五年内不得入宫。” “摄政王开恩啊!” 那贵女哭的更惨了,杖责三十还好,五年内不得入宫,等同于剥夺了她和门第相仿的世家子弟来往的机会。 这不是逼着她下嫁给身份低微的人吗? 而且,得罪了摄政王,他父亲的官恐怕也做到头了,她回去会被她父亲打死的! 然而,凤息梧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侍卫上前,捂住她的嘴,毫不留情的将她拖了下去。 “靠,你什么时候来的?”陆卿菀捂着嘴惊恐未定。 狗男人出现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方才那些话他不会都听到了吧? 她只是想狐假虎威一下,可没想跟狗男人真情告白啊!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凤息梧眉眼含笑道:“才来不久,刚好听到本王的未婚妻向本王陈情。” 他征战沙场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有谁能记他一份恩情,对他感恩戴德。 但听到坊间对他的残疾冷嘲热讽时,他的确心中有怨。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对他的残疾报以感激和理解的,却是他这位从天而降的小未婚妻。 她还说,没有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也情愿与自己共度余生,携手两鬓斑白。 就像是习惯了寒冬中独自前行的人,忽然看到了一颗火苗,暖暖的,有点不太适应,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感动。 陆卿菀囧了个囧,“臣女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毕于风雪。 臣女只是不希望因为一部分人失了口德,让前线将士们寒了心。” 凤息梧挑挑眉,不置可否。 () xs。xs 第19章 何方妖孽 “好一个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毕于风雪! 息梧,陆大小姐这是心疼你这未婚夫呢,你怎么还让人家干站着啊?” 清脆的女声传来,众人齐齐跪地,“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陆卿菀跟着跪地,有些好奇的拿余光去偷瞄这唯一一个敢对凤息梧直呼其名的女人。 没想到那声音的主人径直走到她面前,“快起来,你就是陆侯的掌上明珠吧? 果真如你的母亲一般,风华无双。 嫁给息梧这榆木脑袋真是委屈你了,日后他若是欺负你,尽管进宫来找本宫,本宫替你做主!” 陆卿菀大汗,这位贵妃娘娘估计是第一个说她风华无双的人,这闭眼吹也是够了。 “贵妃娘娘谬赞,臣女愧不敢当。” 陆卿菀说着,小心抬起头来,这一眼,却是眼睛都看直了。 不愧是宠冠六宫的人啊,这脸、这皮肤、这眼睛……难怪无儿无女,还能从区区平民之女一路杀到贵妃之位,力压四妃六嫔,位同副后。 这要不是景佑帝为平衡前朝,坚决不立后,这位就算是位主中宫也当之无愧啊! “醒醒,口水要流出来了!” 凤息梧一脸黑线,早就知道这女人是个肤浅的只看脸的,没想到连女人也不放过。 陆卿菀下意识的擦了一下嘴角,什么都没有。 池瑶瑶和叶贵妃,及其身后的宫女都忍俊不禁。 陆卿菀尴尬道:“贵妃娘娘天生丽质,臣女实在是抵抗不住,还请娘娘恕罪!” 话说完,狠狠剜了凤息梧一眼,狗男人果然不能对他太好,才夸了他,就害她丢脸! 叶贵妃笑得花枝乱颤,“息梧,你这小王妃可还有意思了,先借本宫一会儿啊!” 凤息梧笑,“贵妃娘娘喜欢就好,借了记得还。” 陆卿菀又剜他一眼,还什么还,她是个人,又不是什么东西。 呸,好像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来,菀菀,到本宫身边来。” 叶贵妃冲陆卿菀伸手,陆卿菀之得依言过去。 叶贵妃牵着她的手,似是爱不释手,“七夕宴的流程,诸位都清楚,菀菀已是摄政王的未婚妻,就不参加了。 还是和往年一样,各位才子佳人轮番展示琴棋书画,大家觉得谁的才艺好,就给谁一朵花。 得花最多的,便是今年七夕之魁首,本宫亲自请皇上给她许配一门好亲事。” 七夕宴的流程和陆卿菀想的相差无几,但她突然就明白了叶贵妃将她带到身边的理由。 原身的废物之名早已经根深蒂固,叶贵妃这是不想让她难堪吧? 她和叶贵妃无亲无故的,叶贵妃如此照顾她,是因为凤息梧吗? 眼神不自觉的朝那狗比男人看过去,对方却正好看着她,四目相对,狗男人表情冷漠,眼神荡漾,还冲眨了一下眼睛。 “呕!” 陆卿菀做呕吐状。 凤息梧轻笑起来,笑意已然从眼角跑到了脸上。 叶贵妃嘘咳两声,“摄政王,要不本宫还是把你的小未婚妻还给你?” 陆卿菀吓的忙正襟危坐。 凤息梧却恬不知耻道:“谢贵妃娘娘!” 于是,陆卿菀就被叶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打包送到了凤息梧身边。 既来之,则安之。 陆卿菀细声细气问凤息梧,“是你让贵妃娘娘帮我的吗?” 原身的记忆中,凤息梧的生母闻太妃不知为何一直在宫中礼佛,凤息梧是由叶贵妃一手带大的。 凤息梧虽然和景佑帝是兄弟,但两人同父异母,年龄差比较大。 景佑帝信任叶贵妃,又疼爱凤息梧,便让叶贵妃抚养幼弟,叶贵妃对凤息梧是真正的长嫂如母。 若非凤息梧事先叮嘱,陆卿菀想不到叶贵妃如此照顾自己的理由。 凤息梧不置可否,“感动吗? 感动的话就把之前跟那女人说的话再与本王说一遍。” 陆卿菀:…… “我忽然不想知道了。” 狗男人居然喜欢听人拍马屁,什么破毛病? 她不说,凤息梧也不死缠烂打,两个人暂时休战,将实现转移到大殿中央争奇斗艳的才子佳人身上。 别的不说,至少经过几次筛选后,这些才子佳人皮相都不差,今日参加宫宴又都是精心打扮过的,看着就赏心悦目。 凤息梧看着陆卿菀眼珠子恨不得黏在那些人身上,尤其是池景川舞剑的时候,陆卿菀拍的手都红了。 凤息梧只想当场把人打包带走,可很快,轮到陆思婉就画风突变了。 她表演的是用水袖边舞跳舞边作画,本来跳的很好,画的也很好,陆卿菀都忍不住要给她点个赞了。 大拇指还没竖起来,放在陆卿菀他们这边的墨水盆却忽然被水袖带了起来。 哗啦一下,整盆的墨水就朝陆卿菀泼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墨水泼过来的瞬间陆卿菀本可以躲开的,但她躲开,凤息梧就要遭殃了。 狗男人是皇帝的胞弟,他倒霉,自己也没好下场。 一瞬间陆卿菀心里浮现了晚清十大酷刑,咬牙张开双臂扑在凤息梧身上。 哗啦,大半盆的墨水全泼在了她背上。 漂亮的飞鱼服被墨水染的乱七八糟,枯黄的头发都被泼了墨,顺着头发,滴到凤息梧脖子上。 所有人都吓的跪在地上,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摄政王息怒!” 可就在这时,一个小宫女却扯着嗓子嚷起来,“鬼、鬼啊,她身上有鬼!” 众人顺势望去,就见陆卿菀的身上散发出诡异的绿光来。 墨水将她用金粉画的那只蝴蝶掩盖,露出骇人的毒斑来,看上去,真的可怖极了。 周围的贵女们惊骇的往后退去。 陆思婉跪在地上尖叫道:“摄政王,快离她远点儿,她不是我大姐姐,她是鬼!” “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现行!” 穿着特殊官服的中年男人堂而皇之的进入重华宫,拿着桃木剑就冲陆卿菀刺去。 “滚!” 凤息梧一掌打在那人胸口,缓缓扶起陆卿菀。 “没事,那不是人血,只是黑狗血,让人带你去洗漱一下,这里交给本王。” 陆卿菀这才知道陆思婉的墨水盆里装的是黑狗血,难怪她眼睛都在睁不开。 “月儿。” 陆卿菀伸手,却是池瑶瑶跑了过来,“我对宫里熟悉,我带你去洗漱。” 说着,池瑶瑶壮着胆子道:“劳摄政王着人给陆大小姐找一身衣服。” “离阳,去找衣服,跟着她洗漱完,换好衣服再回来。” 陆卿菀没有拒绝凤息梧和池瑶瑶的帮助,毕竟她现在这样,也不是逞强的时候。 尽快收拾好,替自己证明清白才是最正经的。 这种年代,被扣上邪祟妖物的头衔,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 xs。xs 第20章 她被邪祟上身了 “快来人,拿水和帕子给摄政王擦一下。” 叶贵妃看着凤息梧脸上沾了墨水,暗道不好,忙招呼宫人来伺候凤息梧清理。 宫人忙不迭下去准备,凤息梧看着指尖的墨迹,语气森寒,“谁能告诉本王,这墨水里为何会掺了狗血?” 在场的公子贵女们纷纷摇头否认,宫人则连连磕头求饶。 “摄政王明鉴,这墨水是早就准备好的,奴才们只是负责从偏殿端过来。 若是知道那里面掺了狗血,万万不敢端上来冲撞了各位贵人啊!” 宫人们一个劲儿的求饶,其他人也默不吭声,事态就陷入了僵持中。 凤息梧只是表情冷硬,却不见丝毫恼火,“于化龙,七夕宫宴,乃是贵妃特地为朝中青年才俊所设,女眷作陪。 你一前朝外男,无召入宫是意欲何为?” “摄政王恕罪,下官不知摄政王也在,若是知道,万万不敢冲撞了摄政王啊!” 那个被凤息梧一掌打飞的中年男子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跪在地上咣咣磕头。 “回答本王的问题,你无召入宫,意欲何为?” “回王爷的话,下官是收到消息说今日重华宫中有邪祟出没,特地赶来。 本来下官也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有邪祟敢在皇宫重地出没,恳请摄政王允许下官去找出那邪祟,以防邪祟冲撞了陛下和各位王爷啊!” 被打到吐血,竟然还没放弃抓所谓的邪祟。 “你口中的邪祟,是本王的未婚妻。” 凤息梧怒斥于他,“你是想说,本王也是邪祟吗?” “下官万万不敢!” 那人脑袋磕在地上,“只是下官听闻陆大小姐自从去了趟相国寺后就性情大变。 陆大小姐生性如何,下官此前也有所耳闻,最近所为,的确是与之前判若两人。 下官这才不敢麻痹大意,方才摄政王想必也看到了,陆大小姐被黑狗血泼过后,身上散发出那等诡异的绿光,这正是邪祟上身的症状啊! 恳请摄政王允许下官前去除祟,以免邪祟害人啊!” “是啊摄政王!” 大姐姐那日从相国寺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连相貌也不复从前了。” 陆思婉见状,趁机出声,“这几日家里伺候了许多年的老人都被她打的打,吓的吓,一个个闹着要出府呢!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若是邪祟上身的话,那就解释的通了。” 生怕自己的说词说服不了凤息梧,她又拉了凤青恒来下水,“哦对了,还有宸王殿下也可以作证的,我大姐姐之前胆子很小的。 可是那日她不但敢对宸王殿下破口大骂,还用簪子刺伤了马,害的马惊车翻,臣女和宸王殿下都落了水。 要知道,在此之前,大姐姐是绝不可能对宸王殿下有丝毫不敬的!” 话说完,陆思婉弱弱的眼神看着凤青恒,小心翼翼道:“王爷,您说对吧,我大姐姐是不是判若两人了?” 陆卿菀是不是邪祟,她没办法证明,但她可以确定,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未婚妻与别的男人藕断丝连。 就算这次不能坐实了陆卿菀邪祟的名声,也要让摄政王对陆卿菀厌恶至极。 宸王也好,摄政王也罢,只要她陆思婉在,陆卿菀就别想越过她去过好日子! 凤青恒在陆思婉提到自己的时候其实很不乐意,毕竟,大婚当天被换了新娘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可听陆思婉话说完,他就想起来陆卿菀那日决绝的与他解除婚约,今日又对他视若无睹的样子。 他便鬼使神差的说了句,“皇叔,婉儿说的没错,陆卿菀的变化,是挺大的。 何况,于大人乃是钦天监的监正,想必也不会随意就说一个人被邪祟上身了的。” 陆思婉见凤青恒支持自己,不由喜不自胜,得意的在一旁添油加醋。 “王爷说的没错,而且,方才姐姐身上那吓人的绿光,大家都看到了的。 马上就是您二位的婚期了,万一姐姐身上若是真的不干净,于摄政王也不好啊!” 凤息梧听着二人在那儿一唱一和的,神情讳莫如深,“若真如你们所言,陆卿菀被邪祟上身了,这邪祟,又当如何抓出来呢?” 凤青恒无言,陆思婉急的不行,揪着袖子道:“臣女听说,有一种火,可以将邪祟从人身上逼出来,却不会真的伤到被邪祟上身的人。” 凤息梧看向于化龙,“有这种火?” “是有这样一种火,通常是玄门中人用来除祟所用……” “那就试试吧!” 陆思婉话说完,才发觉自己有些着急了,忙找补道:“摄政王恕罪,臣女只是太担心大姐姐了。 既然那火既能逼出邪祟,又伤不了大姐姐,能不能让于大人试试?” “行啊,试试呗?” 慵懒的声音响起,众人闻声望去,就见打扮一新的陆卿菀走了出来。 之前的衣服被掺了黑狗血的墨水泼的不能看,这会儿她换了一身湖水蓝的缠枝牡丹宫装,发髻也梳成了华丽的云髻,整个人顾盼生辉。 由池瑶瑶和月儿扶着出来,径直走向陆思婉,“不过,行事和以前不一样,身上冒绿光就是邪祟上身,那妹妹身上,是不是也不太干净啊?” 陆思婉怯怯的看着她,“姐姐什么意思,妹妹不太明白?” “放心,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陆卿菀说着,转身接过离阳手里的铜盆,扬手一泼。 哗啦,一整盆的墨水泼了陆思婉和凤青恒满头满脸。 陆卿菀将铜盆还给离阳,“呀,怎么你们身上也开始冒绿光了,难不成,你们也被邪祟上身了? 于大人,快放把火烧一烧,好把那邪祟逼出来啊!” “陆卿菀你这个废物,你这是在干什么?” 凤青恒快要被气炸,想出手打人,可狗血沾到眼睛,刺痛的难受,他连陆卿菀在哪儿都搞不清楚,更遑论出手打人了! “自证清白!” 陆卿菀拍了拍手,冷冷道:“宫里准备的墨水里为何会有狗血我就不说了。 一盆破狗血加了点儿鱼腥草就想污蔑我邪祟上身,我看是你们自己心里满是邪祟,才会想出如此卑劣的法子来污蔑他人!” 陆卿菀转身跪地,对着叶贵妃叩首,“臣女莽撞,坏了贵妃娘娘的宴会,还请贵妃娘娘惩罚!”从事发后就作壁上观的叶贵妃挑眉,“知道会坏了本宫的宴会还敢如此莽撞,你是不是以为本宫不会罚你?” “不,臣女从不敢,也不会妄测贵妃娘娘的心思,只是臣女斗胆想,贵妃娘娘再生气,也不会要了臣女性命。” 陆卿菀一直保持着叩首的姿势,恳切道:“可别人就不一定了。 相国寺禅房里关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出来,又被诬陷破坏马车,谋害亲妹。 这会儿又是邪祟上身,今日若是还忍下去,臣女不知道这条命还能不能等到家父回来。 迫不得已,臣女只能断腕求生,恳请贵妃娘娘和摄政王明察秋毫,还臣女一个清白。” 第21章 联手虐渣,陆思婉作法自毙 “断腕求生?” 叶贵妃越过陆卿菀去看凤息梧,“摄政王,陆卿菀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说?” “本王自是要将这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否则,天下人岂不是要说本王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护不住,还何谈护这万千大乾子民?” “好。” 叶贵妃也是爽快,“既如此,本宫就将此事全权托付于摄政王。 从现在开始,重华宫内,所有人不得出宫,直到摄政王将事情彻底查明为止。 本宫就在这里等着,待事情真想查明,本宫亲自向陛下禀明真相,如有人在宫中肆意妄为,绝不姑息!” …… 贵妃下旨,凤息梧亲自调查,这件事再无容人做小动作的可能。 陆思婉终于慌了,顶着满头满脸的黑狗血在那儿摇摇欲坠。 陆卿菀见状,坏心眼儿的扬声提醒她,“妹妹,你可千万别晕啊! 这要是晕了,不就比我还像是邪祟身上身了吗?” 陆思婉气的直咬牙,她还真打算装晕逃遁,可被陆卿菀这么一说,再晕过去可就太假了。 只能继续装受气包道:“大姐姐误会了,我只是有点伤心,没想到你对我和王爷的误会如此之深。 你放心,我会坚持到事情真相大白那一刻的。” “那就好。” 陆卿菀满意勾唇。 看见陆思婉恨极了自己又只能忍气吞声的样子,陆卿菀觉得膝盖都不疼了。 只要能恶心到陆思婉和凤青恒这对渣男贱女,她能再跪一小时! 就一小时,不能再多了,不是不能跪,而是渣男贱女让她多跪一秒都不划算! 凤息梧看着她跪在那儿,一点委屈的样子都没有,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为她生的气简直莫名其妙。 正好陆思婉哭唧唧在那儿哀求凤青恒想去洗洗,顶着满头满脸的黑狗血着实难受。 凤息梧果断迁怒二人,“洗什么洗,证据都洗掉了还怎么查明真相?” “可是皇叔,陆卿菀的,不也已经洗掉了吗?” 凤青恒咬牙,都是父皇偏心,封了凤息梧当摄政王,自己才这么憋屈。 明明就比自己大两岁,自己还要叫他皇叔,处处矮他一头,就连外面的人也处处拿他和凤息梧相比。 好不容易凤息梧残疾了,他以为自己终于熬出头了,可那些人夸他的时候还要带上一句“就是可惜了摄政王,若是没有受伤的话,哪还有宸王耀武扬威的份,真是天妒英才啊!” 凤青恒越想越来气,忽然就想跟凤息梧硬刚一下。 “她能证明自己没有被邪祟上身,你们能证明自己没有诬陷她吗?” 凤息梧一句话就将他堵的哑口无言。 凤青恒和陆思婉就只能顶着满身的黑狗血在那里干站着。 正是七月流火的时节,墨水掺了黑狗血,不一会儿就散发出浓郁的腥臭味来,周围的公子贵女们都忍不住的嫌弃。 一个个躲得远远地,陆卿菀见状,默默冲凤息梧竖了个大拇指。 凤息梧装没看见,眼唇虚咳两声,“来人,给陆大小姐赐座。” 离阳忙搬了椅子安置在凤息梧身边,陆卿菀虽然心里立下了还能再跪一小时的小旗子,但也没受虐的爱好,能不跪,自然是不跪的。 被月儿扶着一瘸一拐的做到凤息梧旁边,池瑶瑶刚好就在她下首的位置,见状,心疼道:“你傻呀,磕个头跪那么重,你的膝盖是借来的吗?” 陆卿菀冲她笑笑,“没什么,跟我以前受的伤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她说的是前世当卧底的时候受的伤,凤息梧和池瑶瑶却以为是在昭烈候府受的伤,瞬间更心疼了。 凤息梧按按催促,不过半个时辰,奉命去查案的离阳就去而复返。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凤息梧朗声道:“如何?” “启禀王爷,准备墨水的宫女招供,是陆二小姐的丫鬟春杏给了她五十两银子,让她将这个水囊里的东西混在墨水中。” 离阳说着,拿出了一个荷包和一个巴掌大的水囊,呈给凤息梧。 凤息梧接了东西,下巴微扬,“继续。” 离阳抱拳称是,“于大人的随从称昨天晚上,于大人回家的路上收到一封匿名信,今早于大人便带着桃木剑火速进宫。 那封信上写了什么内容,属下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于大人进宫指控陆大小姐被邪祟上身跟那封信有着密切的关系。” 凤息梧将水囊和装了一锭金子的荷包交还给离阳,眼神微寒,“于化龙,你是要本王亲自搜,还是自己交出那封信?” 于化龙默不作声的从怀里摸出了那封信,双手举过头顶。 离阳拿过去,转呈给了凤息梧,“王爷。” 凤息梧转交给陆卿菀,“看看,这个笔迹熟悉吗?” 陆卿菀接过去一看,竟然是于化龙和惠妃身边的大宫女私通的罪证。 权衡利弊之下,陆卿菀并未将信上的内容说出来,而是将信纸放在鼻尖嗅了嗅。 “笔迹不熟,但这信纸被一种特殊的香熏过,久闻其味,会让人心情躁动不安,行事冲动。” 她说着,忽然对于化龙道:“于大人,这会儿再让你拿着桃木剑冲到摄政王面前来砍人,你还敢吗?” 于化龙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摄政王明鉴,下官绝非有意冲撞王爷,请摄政王明鉴啊!” 就在这时,陆卿菀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陆思婉头上华丽的金簪。 火焰便是在那一瞬间出现的。 “着火了,真的着火了!” 陆思婉身边的公子贵女们尖叫着躲开,只见陆思婉全身都着了起来。 陆思婉被火烧的直尖叫,“救救我,快来人救救我啊!” 她一边尖叫,一边惊慌失措的到处乱跑,身边的人都被她吓疯了。 凤青恒身上也着了火,凤息梧见状,冷静道:“拿水来!” 离陆思婉比较近的一个世家公子见状,拎起自己的茶盏就泼到了陆思婉身上。 可那火势非但没有变弱,反而更骇人了。 诡异的火势连水都浇不灭,众人都吓坏了,不知是谁颤巍巍说了句“他们,该不会真的被邪祟上身了吧?” 这话迅速得到了在场众人的认同,于化龙闻言,忙道:“快,拿五谷扑火,邪祟之火只能用五谷扑灭,用水是扑不灭的!” 宫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有于化龙出主意,宫人们拿了五谷来往二人身上扑。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火扑灭了。 众人都吓得够呛,叶贵妃也不敢再善做主张,惶惶不安道:“快,传太医,给三皇子和陆二小姐疗伤。” 说完,又惊慌道:“摄政王,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 稍后你我同去御书房向陛下禀明情况,等陛下亲自定夺。” 凤青恒这个当朝王爷被火烧伤,这事情已经不是一个贵妃能做主的了。 凤息梧若有所思的看了陆卿菀一眼,配合道:“就依贵妃所言。” 第22章 自食恶果,侧妃变小妾! 好好的七夕宫宴变成这样,众人心有余悸的出了宫。 到了宫门口,池瑶瑶还不放心,“卿菀,听你说的,你那姨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如今陆思婉伤成那样,你回去,你那姨娘不会又欺负你吧?” 一大早就又是被诬陷,又是被泼狗血的,陆卿菀在池大小姐心里俨然成了一个没人疼、没人爱,任由兰氏母女搓圆捏扁的小可怜儿。 池景川也是眉头打结道:“是啊陆大小姐,您这庶母,委实不像样。 要不,您到府上小住与舍妹小住几日,待此事有定论了再回昭烈候府?” 今日之事情,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是陆思婉在作妖。 一个庶女爬到嫡女头上,又连累了当朝王爷,陆思婉和兰氏母女逃不了一顿罚。 池景川是想着陆思婉母女吃了瓜落,就不敢再欺负陆卿菀了。 第一次被陌生人报以这样的善意,陆卿菀心里的感动不作假,语气恳切道:“二位的好意我心领了。 可住在外面,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这家,我总要回去的,二位,后会有期。” 陆卿菀匆匆告别,便让车夫出发,那样子,像是落荒而逃。 凤息梧听到离烬禀报时,愣了下,“她不是跟池家那丫头关系挺好,怎么,又不跟人好了?”他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冷心冷面的年轻人。 闻言极为感慨的说了句“长时间被恶意包围的人,突然被人投以善意,会比继续被欺负更为慌张,不知所措。” 凤息梧挑眉,所以,是被人欺负久了,不知道该如何接纳别人的好了吗? …… “小姐小姐,宫里的人把二姑娘送回来了。 送她来的公公还传来了陛下的口谕,说是二小姐不安于室,攻于心计,连累宸王受伤,不配为宸王侧妃。 念在她和宸王已经行了周公之礼的份上,予以侍妾之位,不行册封礼,直接抬入王府了事。” 月儿兴奋的忘了主仆之分,激动的抓着陆卿菀的胳膊猛晃。 “听到了吗小姐,二姑娘做不成侧妃,被贬为侍妾了! 天道好轮回,这就是报应,活该她日日欺负小姐,这下终于遭报应了!” 陆卿菀被吵的头疼,伸手摁住叽叽喳喳的小丫头,“别急着幸灾乐祸。 七夕宫宴的事情闹的那么大,皇上就只罚了陆思婉,没再说别的?” 陆思婉是要收拾,可害死原身,凤青恒也难辞其咎。 难道凤青恒就一点惩罚都没受? “听说钦天监的于大人被罢了官,内务府的几位公公也吃了板子,别的,就没什么了。” 月儿不明白,陆思婉受了罚,自家小姐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对了小姐,陛下命宸王殿下在府里养伤,伤好之前,不得出府。” 说是养伤,其实就是变相的禁足,伤什么时候好,皇帝说了算。 这样的惩罚,根本就是隔靴搔痒,陆卿菀当然不满意,但凤青恒是当朝王爷,她暂时并不能拿他怎么样。 再不满也没用,干脆不与自己为难了。 “不管他们,走,去看看雾影。” 这个半路捡来的护卫对她可有大用处呢,得好好找照看着。 几日过去,雾影也知道了陆卿菀的身份。 更从没事儿就吐槽兰氏母女解闷儿的月儿口中了解到了陆卿菀的处境,对她的态度比前几天好多了。 看到陆卿菀来,客客气气的打招呼,“小姐,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陆卿菀伸手,雾影配合的伸出手腕,“不愧是习武之人,恢复的就是比普通人快。 幽冥花这几天没再发作吧?” “倒是没有发作,但我还是能感觉到那种毒素一直在我体内,并未除去。” 那日陆卿菀说过会助自己解毒的话后,就再没有来过耳房,也没有说过解毒的事情,雾影都等急了。 好不容易等她提起,雾影忍不住问她,“小姐,您之前说要为我解毒,那话,还做数吗?” “当然作数。” 陆卿菀收回手,“怎么,着急了?” 雾影苦涩的低头,“怎么可能不急呢?” “安心,幽冥花在你体内,你自己最能理解那毒素有多吓人。 你的伤不恢复个七七八八,撑不住解毒的痛苦,而且,要解毒,还得换个地方。” 陆卿菀指了指窗外,“在这里动手,我怕你毒还没解,我就先小命不保了。” 雾影瞥了一眼窗口,冷声道:“让我去解决她。” “你收拾了这个,还会来一个,躲的更为隐秘,我还要费劲去找,就让她看着吧,也看不了多久了。” 陆卿菀气定神闲的给了雾影一些药,施施然离开。 才出门,就听到了池瑶瑶欢快的声音,“阿菀,我来找你玩了!” 她的丫鬟在身后跌跌撞撞的跟着,“小姐您慢点儿……” 好容易跟上来,跟个老妈子似的念叨池瑶瑶,“小姐,这是别人府上,您忘了夫人怎么叮嘱您的了?” “哎呀我没忘,阿菀又不是那等循规蹈矩的俗人,我说的对吧阿菀?” 池瑶瑶笑嘻嘻的拉陆卿菀当外援。 陆卿菀轻笑,“池大小姐说的是,在我这儿,的确不用拘泥于那些俗礼。” 得到陆卿菀的支持,池瑶瑶得意的冲丫鬟哼了一声,将怀里抱着的盒子双手递给陆卿菀。 “喏,这是我娘让我送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陆卿菀愕然,“无缘无故的,令堂送我礼物做什么?” “什么叫无缘无故啊,你不是给了我一瓶药吗,那药可帮了我们家大忙了!” 池瑶瑶激动的语无伦次了都,“昨日我娘发病,连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我便拿了那药给她服下。 结果我娘当时就缓过来了,这不,说什么都要让我好好感谢你呢!” 见陆卿菀不接,池瑶瑶急切的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精致的蓝宝石头面来。 “我娘说这是先太后当年送给她的及笄礼,她如今也用不着,你马上就要和摄政王成婚,就当是提前给你添妆了。” 陆卿菀吓的直摆手,“这我可不能要,你赶紧收起来,我那几颗药可不值这个价。” 一颗速效救心丸而已,连着头面上的一颗宝石都不值,这她要是拿了,半夜该做噩梦了。 池瑶瑶却固执的举着箱子不肯收回去,“你的药或许不值这个价,可我娘的命对我们池家而言,价值连城。 用这套头面给你当谢礼,我祖父他们都是同意了的。 要不是怕吓着你,我爹还想加一斛东珠呢,你要是不收,我回去可没法交差啊!” 第23章 凡舍偶遇 “好吧,那我就厚颜无耻的收下了。” 陆卿菀接过箱子,不得不说,她被那句“我娘的命,对我们池家而言,价值连城”给整破防了。 池瑶瑶顿时眉开眼笑“你早就该收下了。” “我的错。” 陆卿菀好脾气的认错,“对了,你没告诉那些太医,那药是我给你的吧?” “放心吧,我没告诉他们,目前为止,就我家人知道。 我祖父说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在上京无依无靠,说出去会给你惹祸,让我们都守口如瓶呢!” “池大学士果然看的通透。” 陆卿菀松了口气,“等我一下,我这屋里一穷二白的,也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 正好这几日在府里待的烦闷,我们出去转转。” “好啊好啊,听说凡舍出了新菜品,我们尝尝去!” 陆卿菀哑然,这位学士府出来的大小姐,看样子是个吃货没跑了。 经过主院,看到好几个哭哭啼啼的丫鬟,池瑶瑶狐疑道:“听说陆思婉今日被遣送回府,还被贬为侍妾了,她们母女没来找你的麻烦吧?” 陆卿菀微笑,“陆思婉伤的不轻,暂时估计是没力气找我麻烦了。” 至于那些丫鬟,当初为了讨好陆思婉母女,对原身冷嘲热讽,如今,被陆思婉母女当出气筒,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她可没有泛滥的圣母心,跑去救他们。 眼看几个丫鬟哭哭啼啼朝她走过来,陆卿菀加快脚步出了门。 池瑶瑶不明所以,还以为她饿了,连忙跟上她的脚步。 凡舍,名字虽然简单,却是上京最好的酒楼。 坐落在上京最热闹的青龙大街,气派的门庭上龙飞凤舞的凡舍二字,格外的嚣张。 两人进入大堂,伙计就搓着手道:“不好意思啊二位姑娘,雅间已经客满了,大堂还有几个空位,您二位可以吗?” 放眼望去,大堂里做的全是人高马大的男人,有的已经喝醉了在那儿吹牛皮。 池瑶瑶小脸儿皱成了包子,陆卿菀见状,主动道:“既然没位置,那我们就换一家吧,这里的新菜品,换个时候来吃也无妨?” 池瑶瑶也没有别的法子,点点头,便欲离开。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风风火火跑过来,和端着托盘的伙计撞在了一起。 陆卿菀几乎是在伙计手里的托盘飞出的瞬间拽回了已经走出去的池瑶瑶,顺便一脚将那华府女子踹飞了出去。 哗啦,砂锅砸在地上,热汤洒在砂锅碎片上,直冒热气。 些许汤汁溅在伙计身上,伙计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面色惨白的看着陆卿菀,“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那砂锅可是在灶上炖了一个半时辰的,里面的烫重油重辣,要是泼在哪个客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熟料陆卿菀还没来得及出声,那华服女子便娇喝道:“放肆,你敢踢本郡主!” “如歌郡主,若不是阿菀,这一锅辣汤就浇在你身上了。” 池瑶瑶似乎与女子相熟,护在陆卿菀面前,“而且,你在大堂横冲直撞,就没想过会不小心伤了人吗?” “伤了便伤了,几个贱民而已,被本郡主伤到,是他们的福气!” 这话一出,大堂里的食客都变了脸色。 能在凡舍用餐的,本就非富即贵,区区一个郡主,摆这种架子,简直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即便是贱民,那也是大乾子民,他们不欠你的,险些伤到人,你至少该说声抱歉。 还有,我救了你,你该说什么?” “你想让本郡主向你道谢?” 女子解下腰间的鞭子,拿鞭子抵着陆卿菀的下巴,“抢了表哥,还想让本郡主给你道谢? 好啊,本郡主这就道谢,只是本郡主的道谢你恐怕受不起?” 说话间,她疾步后退,一鞭子抽过来,直指陆卿菀的眼睛。 这个丑八怪,明明长了这么丑一张脸,却生了一双狐媚子的眼睛。 她看着就觉得碍眼,抽瞎了,就不会再碍她的眼了。 鞭子高高扬起,却在落在陆卿菀脸上的前一刻,被人握住,“郡主,再闹下去,王爷该生气了。” 离阳说着,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秦如歌顺势一看,就看到凤息梧在二楼走廊里俯视着下方。 “表哥~” 她忽然松手,带着哭腔委屈的告状,“这个丑八怪欺负我,还害我差点被辣汤烫到,你要给歌儿做主啊!” 陆卿菀:…… 颠倒黑白的她见过,直接把一群人当瞎子颠倒黑白的她真没见过,真是长见识了。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凤息梧什么态度? 仰头望去,就听凤息梧道:“她马上就是本王的王妃了,你该叫她一声嫂子。” “表哥!” 陆卿菀从这声千回百转的表哥中听出了震惊、愤怒,和不可置信,于是她笑了。 冲着凤息梧的表妹笑的无比灿烂。 凤息梧见状,几不可见的弯了弯唇,“离阳,送郡主回去。” “表哥,我不要回去,这个丑八怪她配不上您……” 唔,刺耳的叫声戛然而止,是离阳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块抹布堵住了那郡主的嘴。 世界终于安静,食客们也纷纷安静,摄政王的热闹可不是谁都能看的。 热闹诚可贵,小命价更高啊,只是一个个把耳朵竖的老高。 少时,离烬跑过来,“陆大小姐,王爷请您到楼上一叙。” 陆卿菀表示我并不想和你家王爷一叙,于是故作为难道:“我这不太方便……” 话没说完,池瑶瑶这个贴心的小棉袄就漏了风,“那什么,阿菀,我忽然想起来我娘让我早点回去,我先走了哈!” 说着话,绕过离烬,蛇形走位出了凡舍。 经过陆卿菀时肚子咕噜一声抗议,出卖了她的口是心非。 陆卿菀无语,只能跟着离烬上楼。 雅间里,陆卿菀秉承着谁先开口谁就输的原则,和凤息梧大眼瞪小眼。 终于,凤息梧在她的瞪眼神功下败下阵来,试图缓和气氛,“闻如歌虽是本王的表妹,本王与她不亲厚,她对你的态度,不是本王授意的。” “哦” 陆卿菀态度冷淡,气氛缓和失败。 第24章 请人操办婚事 凤息梧吸了口气,开门见山,“婚期定在下月初八,但据本王所知,西疆战事短期内无法结束。 本王以为,你并不乐意让你那庶母打理你的婚事,婚礼怎么办,你有想法吗?” 陆卿菀眉头打结,“这个婚期,真的不能推迟一下吗?” “圣旨已下,你是想抗旨吗?” “当我没说。” 陆卿菀悻悻不已,“婚礼我不知道要准备什么。 我的嫁妆还在宸王府里,宸王不送过来,我是一穷二白,要啥啥没有,所以,聘礼也就不要了。 反正你也不是真的想娶我,我也不是真的想嫁你。 我就弄一套嫁衣,到时候你来接我,咱们走完过场就算完事儿行吗?” “不行。” 凤息梧眼神微米,感情这丫头那天说什么没有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也愿意与自己共度余生全是为大婚偷懒做铺垫呢! 陆卿菀炸毛,“为什么不行?” 她要啥啥没有,非要走那些程序,这不是为难她胖虎、呸,为难她陆小魔女呢嘛? “你不顾昭烈候府的颜面,摄政王府还要脸面,大婚的各项规矩一样都不能少。” 凤息梧冷然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本王让贵妃派宫中女官到昭烈候府打点一切,到时候,你的嫁妆,自会要回来。 第二,华国公向陛下请旨,由华国公夫人到昭烈候府为你操办一切事宜。 你只有这两个选择,现在就做决定,本王不日就到侯府下聘。” 陆卿菀听的一头雾水,“不是王爷,侯府没有女主人,您让贵妃娘娘派宫中女官操办婚事我能理解。 但您能先跟我解释一下,这华国公为什么也要插一脚吗?” 凤息梧表情微变,那一瞬间,陆卿菀从他眼里看到了疑惑。 “华国公府,是你外祖母的娘家,按辈分,你应该叫华国公一声曾外祖父。” 他说着,表情有些费解,“你似乎,不知道这一点?” 陆卿菀心里快速的换算着复杂的辈分,大乾和西凉互相和亲的历史已有百年之久。 当年,最先是大乾派一位公主到西凉和亲,当时大乾没有适龄公主,所以将华国公嫡女华云霜封为永宁公主,和亲西凉。 永宁公主到西凉后,诞下一女,是为西凉安阳公主。 后来华云霜思乡心切,正好两国又要和亲,便将女儿送到大乾,嫁给了当时风头正盛的陆震霆,诞下一女,是为陆卿菀。 所以,华国公……等于她的曾外祖父,好像没毛病。 但是,“十几年都没有来往过,知道跟不知道,也没什么区别吧?” 凤息梧无言以对。 陆卿菀微笑,“所以还是劳王爷让贵妃娘娘派几位女官来吧,如果可以的话,把我的嫁妆也要回来。 包括宸王府的,和我庶母手里的,我的嫁妆是王爷的面子,想必王爷应该不会介意帮我这个小忙的吧?” “你庶母手里的嫁妆?” 凤息梧挑眉,“本王那天晚上莫不是眼花了? 陆卿菀面不改色心不跳,“王爷眼花没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王爷应该是不想让陆思婉将那些东西抬到宸王府去的。” 储君未定,所有成年的皇子都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 凤青恒手里财力过盛,就会打破现在的平衡,凤息梧作为帮皇帝维持这个平衡的人,自然不会乐意帮凤青恒的忙。 只是,凤息梧并不觉得这是陆卿菀一个闺阁女子应该知道的事情,是以,她看陆卿菀的眼神更为复杂了。 翌日,陆卿菀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锻炼。 这具身体底子实在太差,那天从相国寺后山回城,差点没累死她。 从那天起,她每天早上都早起锻炼,到现在,也没有恢复到她前世巅峰状态时的十分之一。 完成今早的锻炼内容,才洗漱完,道貌岸然的周管家就来了,“大小姐,宫里差人来了,说是贵妃娘娘差来为您操办婚事的。” “我知道了。” 陆卿菀放下帕子就往主院走。 周管家见陆卿菀对他毫无畏惧,顿时不满了。 “大小姐,府里有二夫人,她是您的庶母,您的婚事自然应该由她来操办,怎么能让几个外人来插手呢? 说是宫里来的贵人,实际上不还是一群下人。 万一要是哪里出了差错,岂不丢了侯府的脸,还会惹得摄政王和闻太妃不满。 您也知道,陛下对摄政王视如己出,这婚事要是出了差错,您第一个逃不了干系啊!” 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她好,可实际上还是想让兰氏操办她的婚事。 陆卿菀不想思考他是为了那些被兰氏贪墨的嫁妆,还是单纯为了给兰氏出口恶气。 只是一脸单纯道:“可贵妃娘娘已经派了人来,我也不敢让他们回去啊? 要不周管家你去跟他们说,就说我的婚事兰姨娘可以操办,不用他们插手?” 周管家:…… 他要是敢跟叶贵妃的人说这话,又何必跟她废话这么多? 要不是这小贱人跟摄政王婚期在即,他真想收拾一下这小贱人! 眼神刀子似的往陆卿菀背上戳,陆卿菀只当没发现,淡定的进入主院,就看到了叶贵妃派来的人。 两个女官,两个嬷嬷,还有四个普通宫女。 桌上放了一堆东西,也不知道是作什么的,兰氏和陆思婉正谄媚的在那儿赔笑。 陆卿菀进去后,陆思婉一瞬间失去了表情管理。 可没等她发难,兰氏就抢白道:“卿菀,你怎么才来啊? 昨日不是跟你说了家里要来贵客,让你早点儿起来吗,这孩子,惯是爱睡懒觉。” 她说着,像是宠自家孩子似的,转而对着那女官道:“两位姑姑见谅啊,卿菀还小,不懂事。” 那两个女官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径直起身,向陆卿菀行礼,“见过陆大小姐,请陆大小姐安。” 那两个嬷嬷和四个宫女也跟着请安。 之前百般谄媚连女官一个眼神都没得到的兰氏瞬间气的想吐血。 第25章 借力打力,夺回宁音阁 陆卿菀落落大方的颔首,“免礼。” 完了才出手虚扶了一下,“府上无人主事,接下来,还要劳烦诸位了。” 那女官见陆卿菀如此落落大方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欣赏之色。 “陆大小姐客气,奴婢们也是奉贵妃娘娘之命行事,分内之事,谈何辛苦。” 客套了一句,才侧身道:“奴婢兰因,这是絮果,奴婢二人皆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一等大宫女。 这两位是陈嬷嬷和杨嬷嬷,皆是宫里的教养嬷嬷,于各种庆典的规矩最是在行不过。 那几个,是贵妃娘娘特地挑来准备给陆大小姐梳妆的。” 陆卿菀一一看过去,“兰因絮果,不愧是贵妃娘娘的左膀右臂,这名字都充满了意趣。 几位要做什么,想必摄政王已经叮嘱过了吧?” 兰因不急不缓道:“陆大小姐放心,王爷已经叮嘱过了。 陆大小姐的嫁妆,宸王府那边今日就会着人送过来,至于安阳公主的嫁妆,礼部保存了礼单,奴婢们照着礼单对照就可以了。” “那就好。” 陆卿菀春娇微勾,“周管家,着厨房准备午膳,请诸位贵人用膳。 再把宁音阁打扫一番,让诸位贵人住进去。”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几乎要让人误以为周管家合该听她的。 可周管家闻言,却站在原地没动。 陆卿菀蹙眉,“怎么,周管家没听清楚我的话吗,要不要我现在换个管家?” 周管家倏地抬眼,对上陆卿菀清醒而理智的眼神,瞬间明白,她就是故意的。 宁音阁,顾名思义,那是陆卿菀的母亲,昭烈候府的主母萧凉音住的院子。 当初陆震霆和萧凉音伉俪情深,宁音阁的一切陈设都是最好的。 萧凉音病故后,兰氏就鸠占鹊巢住进了宁音阁里,只有在陆震霆回家的那几日意思性的回自己的兰苑住着。 为此,原身就算想告状也无从告起。 陆卿菀早就想替原身和原身的母亲把本就属于她们的东西夺回来,现在,时机刚好,她又怎能错过? 周管家太清楚兰氏对宁音阁的占有欲有多重了,还想替自己的情妇争取一下。 “大小姐不理家务,不知道宁音阁年久失修,一时半会儿怕是收拾不出来啊! 这竹苑还空着,不如……” “放肆!” 陆卿菀浑身气场一冷,“宁音阁乃是我娘故居,我爹年年着人修理打扫,怎会年久失修? 几位贵人来替我操办婚事,是替我娘行母亲之责! 住在宁音阁理所当然,你却让她们住竹苑那种地方,你究竟是容不得她们,还是容不得我娘?” 宁音阁这个名字太明显,兰因絮果两个女官听到陆卿菀要让她们住在宁音阁,还吓了一跳。 听到陆卿菀这话,却顿感心酸。 堂堂侯府嫡女,出嫁却连个送嫁的人都没有,自欺欺人的让她们几个陌生人代行母亲之责,还要被人再三阻止,真是太可怜了! 一顿脑补之下,把自己感动的不行。 絮果清了清嗓子,拿腔捏调的在那儿开口,“陆大小姐,王爷托贵妃娘娘差奴婢们来,就是为了保证婚事顺畅无忧。 这管家若是不称职,奴婢们也可代为整顿一下侯府的。” 此话一出,兰姨娘忙道:“周管家你糊涂了,贵妃娘娘的身边的人就是住在松涛苑都是可以的,宁音阁有何不可? 不就是屋顶漏雨,地板起了点皮吗,差人去修缮就是了,怎么能让贵人去住竹苑呢?” 兰氏想的很好,这几个宫女住几天又能如何,到时候陆卿菀嫁出去,宫女们走了,宁音阁不还是她的。 周管家听她同意,也忙在那赔笑,“二夫人说的是,是老奴糊涂了。 大小姐,两位姑姑,老奴这就着人去修缮宁音阁。” 说完,怕陆卿菀和两个女官返回似的,忙不迭退了下去。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两个女官显然不是省油的灯。 周管家一走,兰因便立刻拿出了一本账册,“陆大小姐,不日,王爷就要到府上下聘,届时,您的嫁妆也要定好。 不若,趁着午膳还没好,咱们先去盘点一下安阳公主的嫁妆?” “不行。” 兰氏想也不想的提出反对。 陆卿菀疑惑到:“兰姨娘,盘点我娘的嫁妆而已,这有什么不行的?” 兰氏也是一时紧张就喊了出来,被陆卿菀一问,她强自镇定的解释,“卿菀你忘了,你娘的一部分嫁妆之前作为你的嫁妆送到宸王府上去了。 还没送过来啊,东西不全,这要如何盘点?” “之前送到宸王府的东西不是有礼单吗,将那礼单拿出来,和我娘的嫁妆比对一番,一切不就一目了然了?” 陆卿菀一脸无辜的看着兰氏,“兰姨娘你怎么说也掌家十几年,怎么连这么点账都算不清呢?” 兰氏气的牙痒痒,偏偏宫里的人就在那儿看着,她连凶一下陆卿菀都不敢。 只能心虚辩解,“我一时忘了,你说得对,拿两份礼单对照一下就可以了。” “那就走吧。” 陆卿菀不给兰氏推脱的机会,冲兰因絮果几人客气道:“有劳两位姑姑了,到时候让摄政王给几位包个大红包。” 兰因浅笑着回她,“那奴婢们就先谢过大小姐了!” 一行人说笑着无比自然的向库房走去,完全反客为主。 兰氏想推脱一二,都找不到借口。 看着陆卿菀带着兰因絮果几人直往宁音阁走,咬牙道:“卿菀,你娘的嫁妆不在那里。” “姨娘说的什么话,我娘的嫁妆不在宁音阁,能在哪里?” 陆卿菀头也不回的噎了兰氏一句,走向宁音阁的脚步更快了。 兰因絮果奉虽是叶贵妃的人,却更受了凤息梧的敲打,这会儿自然要听陆卿菀的。 几人行色匆匆到宁音阁门口,却见周管家正着急忙慌的指挥着人从宁音阁里往外搬东西。 “脚底下轻点儿,那是二夫人最喜欢的送子观音,摔了有你们好看的!” “蠢货,惊动了前院的客人,老子打死你们这群贱奴!” …… 一声声呵斥怒骂中,陆卿菀回头兰氏,“兰姨娘,你不是说宁音阁年久失修,无法住人吗? 我看着,怎么比之前还华丽精致了呢?” 第26章 夺回嫁妆,再坑你一把! “自从你娘走后,你就再也没进过宁音阁,想来已经不记得里面什么样子了? 当初你娘和侯爷鹣鲽情深,宁音阁的一切都是用的最好的,时隔多年,能有如此模样,也不足为怪。” 兰氏心里暗骂陆卿菀狡猾,又怨周管家办事不力。 面上讪讪不已,“这不是几位贵人是来为你操办婚事的,我就想着不能委屈了她们吗?” “是吗?” 陆卿菀凉凉突出两个字,“我看宁音阁挺好的。” 精致进入院子,顺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到库房外,退居一旁,“兰姨娘,开门吧!” 众目睽睽之下,兰氏完全没有机会搞什么小动作,只能不甘心的将库房门打开。 朱漆的箱子一排排出现在眼前,兰氏不由嫉妒的红了双眼。 同是陆震霆的女人,就因为萧凉音那个贱人是西凉公主,就有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 自己堂堂户部侍郎嫡女,却因为是妾室,就只有区区四十二台的嫁妆,大多还是不值钱的衣服,首饰。 而萧凉音的嫁妆,却全是实打实的金银器物,莫说寻常人家,就是兰家那等三品大员之家,也够用一辈子了。 可现在,这些东西都要变成陆卿菀那个小贱人的了! 兰氏想想就觉得肉痛。 陆卿菀看到兰氏那肉痛的表情,嘴角急不可查的弯了弯,这就肉疼了,马上,你会比现在更疼的。 她抬脚进入库房,笑容可掬道:“两位姑姑,我娘的嫁妆都在这里了,有劳二位盘点一下,我的嫁妆,就从这里面出了。” “是,陆大小姐。” 兰因回了一句,拿出一本看着有些念头了的账本,素手一挥,陈嬷嬷便上前将离自己最近的箱子打开。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陈嬷嬷连忙回头,“空的!” “不可能,我娘的嫁妆从进入侯府就没动过,怎么可能是空的?” 陆卿菀上前,慌张的去打别的箱子,兰因自己也动手了。 接连开了十几个箱子,全是空的。 陆卿菀身子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兰因忙上前扶住她,“大小姐莫急,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误会,一定可以查清楚的。” 那边絮果已然开始向兰氏发难了,“兰姨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兰氏都傻了,“这不可能,萧凉音所有的嫁妆都在这里的,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兰玉茹!” 陆卿菀自喉咙里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谁给你的权利直呼我娘的名字?!” 兰因絮果几人闻言纷纷望向兰氏,后者急的语无伦次。 “我、我不是故意的,可这嫁妆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 兰玉茹只一个劲儿的摆手,“萧凉音、不是,安阳公主从进门后她所有的嫁妆都在这里,我从未碰过,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是从中取了一些银钱首饰,可大部分还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谁能从偌大的侯府偷走那么多东西,兰氏脑海里已经将自己能想到的人全都怀疑了个遍! 陆卿菀却不给她狡辩的机会,“从一开始,我说要让兰因姑姑她们住在宁音阁的时候你就百般推脱。 方才还说我娘的嫁妆不在这里,这会儿又说我娘的嫁妆一直在这里,你从未碰过。 兰玉茹,你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 被陆卿菀一提醒,兰因等人也想起兰氏之前的种种异样,看着她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絮果甚至极具威严的道:“兰姨娘,容我提醒你一句,安阳公主的嫁妆是在礼部造册入库了的。 此事若是不妥善处理,恐怕连陛下都要惊动了,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内宅之事了。” 最开始看到空箱子被吓了一跳的陈嬷嬷也幽幽补刀,“老奴若是没看错的话,兰姨娘头上的赤金凤尾玛瑙流苏步摇是西凉皇室特有的贡品,非皇室女眷不可用。 敢问兰姨娘,您这是从何而来的?” “还有这个白玉缠丝双扣镯、方才被下人抬出去的翡翠送子观音……” 兰因捧着账册念了一连串的贵重物品,“皆为安阳公主嫁妆,兰姨娘,你现在还要说你从未碰过安阳公主的嫁妆吗?” 兰氏脸色煞白,站在那里摇摇欲坠,几乎要躺在丫鬟身上。 “兰玉茹,这些年,你克扣我的日常用度,败坏我的名声,联合陆思婉毁我婚事,我都忍了。 现在,你又藏匿我娘的嫁妆,你明明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娘这些嫁妆可以傍身,你是不是非要毁了我才甘心!” 陆卿菀声音嘶哑,神情悲恸,像是要把十几年来受的委屈都吼出来。 这个年代,但凡有些身份的男人都不屑挪用妻子的嫁妆,但嫁妆是一个女人的底气。 嫁妆的多少代表了娘家对女人的看重程度,陆震霆身在边关,无人送陆卿菀出嫁,已经让人对陆卿菀非议不断。 若是连嫁妆都没有,那外面的人对陆卿菀会如何议论,可想而知。 甚至,摄政王府的下人都会轻视这位一穷二白的女主子。 兰因絮果常年淫浸于深宫之中,对个中情况再清楚不过。 听得陆卿菀的话,顿时同情心泛滥,兰因干脆将账册收了起来。 “兰姨娘,我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本月十六,摄政王会到侯府下聘,你在此之前将安阳公主的嫁妆还回来; 其二,我立刻回宫请贵妃娘娘向陛下禀明情况,由陛下做主,寻回安阳公主的嫁妆,如何选择,你好自为之。” 说完,连插句话的机会都不给兰氏,直接对陆卿菀道:“陆大小姐,宸王府来送嫁妆的人应该到了,我们先去接收那一部分嫁妆。” “好。” 陆卿菀失魂落魄的应声,出门的时候还被库房的门槛绊了一下。 “小姐~” 月儿忙扶住她,委屈的像是要哭出来。 苦逼的主仆二人组缓步走在前面,兰因絮果连连叹气。 堂堂侯府大小姐被欺负成这样,可怜啊! “等等!” 快走出宁音阁,兰氏追了上来,“我还,七月十六之前,我会把安阳公主所有的嫁妆都还回来。” 兰因看了一眼陆卿菀,见她无有异议,才骄矜的颔首,“希望兰姨娘莫要食言,否则,咱们就只能御前相见了。” “我知道了。” 兰氏低头,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看着陆卿菀一行人走出宁音阁,再忍不住噗的一声,呕出一大口鲜血来。 第27章 慈安堂挑衅 接连触了景佑帝的霉头,被禁足后凤青恒倒是学乖了。 得了景佑帝的旨意,立刻将嫁妆退还了回来。 来送嫁妆的是宸王府的管家,非常不客气的将账册塞给陆卿菀,“八十抬嫁妆,并六十万两银票都在这里,请陆大小姐过目。” 这嫁妆的丰厚程度,连见多识广的兰因絮果等人都惊到了。 连一直淡定的跟个影子似的杨嬷嬷都忍不住感慨,“想当初华国公府的大姑奶奶出嫁时的六十抬嫁妆和十万两银子都已经让整个上京城的贵女们津津乐道了好些年。 这八十抬的嫁妆和六十万两白银若真是兰姨娘安排的,安阳公主的嫁妆失踪一事,说不定还真的有什么误会?” 兰因絮果也略有迟疑的看着陆卿菀,毕竟,兰氏如果真的苛待陆卿菀,就没必要给她这么多嫁妆。 陆卿菀当时淡定的很,“是,这嫁妆的确丰厚,所以嫁到宸王府的不变成陆思婉了吗?” 她点到为止,那几人却变了脸色。 兰氏明明处处都在算计陆卿菀,却给她如此丰厚的嫁妆。 不正好说明,当初陆思婉顶替陆卿菀坐上宸王的花轿是故意为之吗? 这件事,可要好好跟贵妃娘娘禀报一番,几人交换了个眼神儿,本来说好要在侯府留宿的兰因便回了宫。 宸王府管家也变了变脸,匆匆告退了。 一整天折腾下来,陆卿菀是精疲力竭,晚膳都没用,趴在榻上就睡了过去。 虽然昨日累到头秃,但想想不仅要回了原身母亲的嫁妆,还坑了兰氏一把,陆卿菀整个人就神采奕奕的。 晨练过后,换了一身男装,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再来到百杏林,不过数日,这小破店已经换了一副面貌。 不复之前门可罗雀的样子,店里已经有几个人在排队。 陆卿菀才到门口,里面的伙计就兴奋的喊了起来,“爹,爹你看,师公来了!” 正坐在桌案后给病人看病的老掌柜闻言,忙起身迎出来,“师父您可来了,徒儿还以为您那天只是说说而已,不打算来百杏林了!” 快六十岁的老头儿,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热情的让陆卿菀有些接受无能。 “我说过的话自不会食言,这几日如何,看着情况比之前好多了啊?” 她上次在这儿耗了一下午,愣是一个来看病的都没有,今日明显不是那回事。 掌柜的闻言也搓着手直乐,“不瞒师父您说,自从大家看到那个差点一尸两命的产妇母子平安后,都快把您当神仙了。 从当天开始,来百杏林的人就多了起来,大多是冲着您来的。 不是我吹,这次连慈安堂打价格战,故意吓唬人都没用了,大家都等着要一睹神医真容呢!” “我不是什么神医,就一普通大夫,从今日起,不出意外的话,每月初一、初十和三十我都会来坐诊,你跟患者们说一下,让冲着我来的大夫别扑空了。” 陆卿菀四处看了看,“还有,上次事发突然,只能凑合做手术,为了以防万一,你这药堂得改一下。” “好好好,我都听师父的。” 陆卿菀肯为百杏林出主意,老掌柜求之不得,“师父您说,我都记下来,一一做修改。” 这配合的太好,陆卿菀忍不住挑眉,“你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就要听我的改变百杏林现有的布局,不觉得太冒险吗?” “不冒险的结果徒儿已经看到了,但冒险的结果,徒儿还挺好奇的。” 老掌柜坦然一笑,“师父的医术我是亲眼见过的,冒险赌一把,左右不会比之前更糟糕了。 何况,师父是不会让我输的,是吗?” “你倒是有几分魄力。” 陆卿菀往桌案后一坐,“你先去招待外面的患者,药堂要怎么改,我来设计,你到时候着人去做就行。” “诶,好!” 老掌柜喜不自禁的给陆卿菀拿笔墨,“对了师父,你徒弟我叫孟唐,他是孟笙,我儿子。 有什么事情您就使唤他去做,这小子虽然蠢笨了些,好在做事还算踏实,不会误事的。” 陆卿菀点点头,就当是应了。 外面还有患者在等着,孟唐就忙活去了,孟笙则拘谨的站在一旁等候陆卿菀的使唤。 陆卿菀见他拘谨的厉害,便问他,“识字吗?” “识的。” 孟笙腼腆的回她,“我爹自幼教导我读书识字,别的不说,写个寻常的药方书信不成问题。” “挺好,那现在拿了笔墨坐下,我说你写。” “是,师公。” 乖乖应声,拿了笔墨坐在陆卿菀旁边的小桌子上,乖巧的像个小学生。 “一个药堂,能救的人有限,我的能力也有限,我说些东西,你记着,以后用得上。” 陆卿菀按照记忆中现代化医院的布局给孟笙说了许多。 自己则在陛下勾勒着手术室、手术台的样子,想着要怎样修改,才不至于惊世骇俗,能让这个陌生世界的人也能接受这些东西的存在。 一人说,一人写,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已经过去。 孟唐忽然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师父,外面来了个病人,说是策马摔了。 明明没有任何外伤,但腹部痛的厉害。 慈安堂的大夫说他没病装病,徒儿我也没看出他是什么情况,您快来看看。” 一听是摔伤,没有外伤,又腹痛,陆卿菀心里已经有了眉目。 立刻起身,“把人带进来,记得保持平躺姿势,不要让病人乱动。” 孟唐站在原地没动,“师父,人是慈安堂送过来的,他们说不放心百杏林,要看着我们治。” 陆卿菀迅速了然,“来挑衅的?” 孟唐猛点头,“徒弟也是这么想的,接连几日都没事,今天您一来,他们就把治不好的病人送到百杏林来,估计是专门等着您来呢!” “来得正好,今天就让慈安堂来给我抬一回轿子。” 陆卿菀果断走了出去。 “来了来了,神医,你不是厉害吗,快救人啊,再拖下去人要是死了可就砸你的招牌了啊!” 明目张胆的挑衅,真是一点都没掩饰。 第28章 被发现了 陆卿菀走过去,才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躺在地上,痛的面无血色,如孟唐所说,看不到一丝外伤。 陆卿菀执起手腕,空间实验室很快就给出了病历,“病人脾脏劈裂后大出血,系外力撞击左季肋区引起。” “大夫,我还有救吗?” 少年虽然强壮冷静,但面上还是能看出隐藏不住的害怕。 陆卿菀果断答应,“别怕,我会救你的,现在,我要将你带进屋里治疗,你同意吗?” 少年点头,一旁的彪形大汉却强横道:“不行,谁知道你把人带进屋里做什么呀,就在这儿治!” “滚开!” 陆卿菀打横将少年抱起来,“孟笙,准备手术病历和手术同意书,孟唐,来帮我。 后面那两个尾巴,清场。” 话音落下,她人已经抱着那少年进了屋。 孟唐忙跟进去,而混在人群中的两个青年则惊恐的面面相觑。 他们竟然被发现了?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清场!” 影一说着,三步并做两步,将那试图冲进内堂打扰陆卿菀救人的彪形大汉拽过来。 转身堵在百杏林内堂门口,“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战场上杀出来的人故意威亚外放,许多好事者当场就露了怯。 倒是那被影一拽了一个踉跄的彪形大汉还在那儿不知死活的跟人挑衅,“你是什么人,敢拦老子的路,知道给慈恩堂背后的掌柜是谁吗?” 影一还在自己堂堂王府影卫竟然被一个闺阁小姐发现了的郁闷中。 乍然被人威胁,一脚就把人踹了出去,顺势威胁那人的同伴,“再蹦跶,爷摘了你慈安堂的牌子!” 说着,拿出令牌在那人面前晃了一下。 那举着拳头要打人的慈安堂伙计顿时怂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恕罪!” 话说完,转身飞也似的逃了,连自己那搭在门槛上生死不明的伙伴都没顾上带走。 百杏林的找的靠山居然是宫中内卫,他得立刻向主子禀报。 否则,别说慈安堂的招牌,只怕他的小命都要不保了! 今日本就是慈安堂搞事,看热闹的百姓见慈安堂的伙计都跑了,一个个摸着鼻子走远了。 陆卿菀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这一次,她毫无保留的向孟唐展示了做手术的整个过程。 “看仔细点儿,我会给你一些医书,日后这种水平的手术,就得你来完成,不能次次指望我。” 孟唐脸色煞白的点头,“我知道了师父,我会努力学的。” 说的好听,陆卿菀说手术结束时,孟唐转身跑到外面,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陆卿菀嫌弃的撇嘴,看着一旁的孟笙有点诧异,“你不恶心?” “还好吧。” 孟笙腼腆的笑笑,“是有些恶心,但还能接受。” 陆卿菀讶然,“看来我给你的定位有些偏差,抓紧时间完成药堂的改造,找个人代替你的任务,我教你做手术。” 孟笙惊喜的九十度鞠躬,“谢谢师公!” “行了,我说你记,病人醒后你代为转达。” 孟笙乐滋滋的点头,拿着本子开始记录,丝毫不见疲惫之色。 陆卿菀感叹了句年轻人体力就是好,推门而出,就和外面两个侍卫打扮的人打了个对面。 “陆……” 影二张口就要叫人,陆卿菀一个眼刀剜过去,影一忙捂住他的嘴。 陆卿菀这才道:“去外面等我。” 两个人默默低头,出门,乖的出人意料。 孟唐看着这两个人,识趣的没有多问,默默走过来,“师父?” “吐完了?” 孟唐面上讪讪,“这是第一次,有点刺激,师父您相信我,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吐了。” “无妨,第一次都是这么过来的。” 陆卿菀洗了手在那儿甩干,“我在孟笙那儿留了点儿东西,晚上我让人送点东西过来,你尽快落实。 下一次做手术,我希望能换个环境。” 孟唐连连点头,陆卿菀叮嘱孟笙的那些东西他瞄了一眼,他师父看上去有药留在百杏林的打算,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陆卿菀叮嘱了几句,转身出门。 影一和影二迎上来,“摄政王的人?”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陆卿菀又问,“他让你们跟着我做什么,保护,还是监视?” 两个人默不作声,陆卿菀便明白了,“回去告诉凤息梧,我不喜欢身边跟两个大男人,若是不放心我,给我派几个姑娘来。 第29章 下聘 真不怪她大惊小怪,实在是四个丫鬟除了身量修长之外,长相太为迥异了。 一个满脸雀斑,脸上没有一丝光洁之处,一个皮肤蜡黄,像是营养不良,随时都能饿死。 一个满脸红疹,像是蚊子的杀父仇人,唯一一个好点儿的,也就是给她梳妆的那个,别的倒是好说,就是那脸黑的发光,像是刚从煤矿上回来。 闻言,那丫鬟也是一脸无辜的道:“王爷的确是让奴婢们来伺候大小姐,至于其他的,他并未多言。” “我知道了。” 陆卿菀抚着胸口直抽气,能在短短数日内找出这么几个丑的别具一格的丫鬟凤息梧也是很厉害了。 “你们自行熟悉一下菀居,月儿,随我去前院。” 适逢兰因姑姑着人来唤她,陆卿菀一步也没停留,径直走向前院。 若非月儿在后面碎碎念,她只想冲到前院去,揍那狗男人一顿。 然后,到了前院,她却还是得乖乖做出那端庄大气样儿,“卿菀见过南王妃,闻老夫人,给二位夫人请安。” “快免礼。” 闻老夫人是个格外慈祥的老太太,老远就朝陆卿菀伸出了手,“早就听池夫人说你是个有福气的,今日可算是见着了!” “都是池夫人谬赞,卿菀让闻老夫人和相爷为我如此奔波,实在是愧不敢当!” “这有什么,卿菀你是不知道,能看着摄政王娶妻,闻老夫人是跑断腿都乐意至极呢!” 南王妃笑着调侃闻老夫人,后者笑呵呵的符合,“说的是,能看着息梧成亲,我这一把老骨头就是跑散架了,也乐意啊!” “摄政王来了!” 门外的丫鬟禀报了一声,几人朝门口看去,人还没看到,声音就传了进来。 “难得你这臭小子也有求老夫的时候,老夫就是爬也得爬过来看看这陆侯家的小女娃究竟有什么能耐,能让你这混小子拉下脸面求人啊!” “若非皇兄赐婚,陆侯又是本王敬重之人,本王才不费这功夫!” “混小子说的什么话,仔细人陆家丫头听了不肯嫁给你,你继续打光棍儿去吧!” …… 一老一少斗嘴的声音传来,闻老夫人笑呵呵道:“卿菀莫要在意,这混小子就是嘴硬。 陛下赐婚,若是他不愿意,大可以省去三枚六聘这一套,婚事自有礼部主持。 特地请了我们来,就是怕委屈了你呢!” “谁说不是呢,得陛下赐婚,还如此隆重的奉上三枚六聘,这可是古往今来头一遭啊!” 南王妃也笑着附和。 说话的功夫,几道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最显眼的依旧是凤息梧,他即便是坐在四轮车上,也依旧那么张扬,自己操控着轮椅,不见丝毫残疾人的颓丧之气。 左侧是一位身形偏瘦的美髯公,虽然已经须发皆白,却依旧气势非凡。 右侧的人穿着一身玄色劲装,龙行虎步,眉眼锋利,武将气息一览无遗。 文臣武将真是很好区分了。 二人都是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肱骨之臣,兰因絮果二人连忙上前,“奴婢参见王爷,见过南王和丞相大人。” “两位姑姑客气。” 闻丞相大手一挥,豪爽道:“今日您二位乃是陆侯和安阳公主的代表,该是我们给您二位见礼才是。 两位姑姑请看,这聘礼可还有不满意的地方?” 两人说是帮着操办婚事的,实际上聘礼这种东西哪儿轮得到他们做主。 随便看了一眼,便交给陆卿菀,陆卿菀草草扫了一眼,便递给身后的月儿。 “劳相爷和王爷为我跑这一趟了,二位请入座。” “好,好!” 闻丞相连道两声好,“陆侯真是好福气啊,你这丫头,颇有令堂之风,便宜息梧这混小子了!” 陆卿菀掐着大腿根儿憋出一丝红晕,但笑不语。 闻丞相更满意了,害羞也不扭捏,担得起摄政王府的担子。 然后,她和凤息梧就被双双赶出了厅堂,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第30章 请你看一出好戏 厅堂内,宫里请来的那位嬷嬷还在尽职尽责的唱礼,长长的礼单让隔壁听墙角的兰氏母女嫉妒的红了眼睛。 厅堂外,陆卿菀对凤息梧龇牙咧嘴,“你故意的是不是?” 凤息梧装傻,“什么?” “那几个丫鬟。” 陆卿菀气的咬牙,“我要的是盘靓条顺,赏心悦目的小美女,你给我的那是什么鬼? 也亏你能找到那么几个歪瓜裂枣,你不知道她们到时候会是你的通房侍妾啊,那么丑,你也不怕下吓萎了! 还是说摄政王你本就这么品味独特啊?” 原谅她陆小魔女就是个肤浅的颜狗,生活已经一团糟了,就想身边多几个赏心悦目的美人儿缓解一下心情。 狗男人连这么点小愿望都不给实现,要他有何用?! 可陆卿菀越是气急败坏,凤息梧这狗比男人越是气定神闲。 甚至还面带微笑,“无妨,相国寺那日你妆容那么丑,本王不也还是雄风不倒?” 生怕陆卿菀不炸毛似的,他甚至非常嚣张的补充了句“这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你可闭嘴吧!” 陆卿菀慌忙扑过去捂住他的嘴,“要点脸行么,我求你了!” 他不要脸自己还要呢! 突如其来的体温让凤息梧下意识的想将人推开,鼻尖却嗅到熟悉的气息,凤息梧一抬眼,就瞥见了红的几欲滴血的耳垂。 视线微移,捕捉到了一只蠢蠢欲动,欲飞不飞的蝶翼。 惊觉那是陆卿菀微微颤栗的眼睫,凤息梧心头像是被蝴蝶的翅膀撩了一下,痒痒的。 轻咳一声,他佯做镇定的调侃她,“怎么,允许你强抢民男,还不需我这苦主陈情了?” “狗屁苦主,你明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陆卿菀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热意止于耳尖,强忍着想捂脸逃遁的冲动,咬牙控诉他。 脸皮这东西,素来是遇强则强。 见陆卿菀羞的快无地自容了,凤息梧就淡定了,“是不是故意的还重要吗,本王的清白已经被毁了。 你还不想对本王负责,想着法儿的把本王推给别的女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死妮子,夺了他的清白之躯,还没进府呢,就想着往他身边塞别的女人,他是那么好应付的? 陆卿菀气结,“我们都要成婚了,你还想我如何负责?” “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凤息梧死不要脸的摆出一副无辜表情来,“本王听闻民间女子若是失贞,那施暴之人要被三刀六洞的。 你是得好好想想,怎样的诚意才能抵得过三刀六洞之严惩。” 说的自己活像个被迫失贞的贞洁烈夫。 陆卿菀就呵呵了,“那王爷可真是记错了,民间女子失贞,施暴者往往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而那失贞的女子却是要被浸猪笼的,所以王爷,浸猪笼了解一下?” 凤息梧:…… 草率了! 没想到陆卿菀一个侯门贵女对坊间的腌臜事都了解的如此透彻,一时无语。 那边离阳看着华国公和兰因姑姑对完聘礼单子后出来,就看到自家王爷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鲜少在自家王爷脸上看到这种生动的表情,离阳站在那里观摩了一下,就被凤息梧怼了。 “怎么,王妃还没进门,你就自觉的要到她娘家当门神了?” “不是啊王爷!” 离阳忙从月洞门里进来,“宸王来了,说是来下聘的。” 话是对凤息梧说的,眼睛却看着陆卿菀,后者狐疑眨眼,“这年头,纳个妾都要下聘了吗?” “别人是不需要的,宸王估计是财大气粗吧。” 凤息梧语气莫名带了些冷意,“怎么,他给你那庶妹下聘,你看着酸了?” “酸?” 陆卿菀哼笑一声,“月儿,让周管家知会兰姨娘一声,让她千万要招待好宸王,可别怠慢了贵客。” “小姐?!” 月儿不甘心的站在原地没动,她家小姐前几日明明已经不喜欢宸王了的,怎的今日这种重要的日子又犯糊涂了? “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了?” “没有。” 月儿虽然不甘,但更清楚自己的身份,“小姐莫气,奴婢这就去。” 看着月儿离去,陆卿菀回头看着神色各异的主仆二人,“请二位看一场好戏,要不要看?” 凤息梧拧眉不语,离阳眉眼间写满了不赞同,但看自家主子没说什么,到底也没越俎代庖。 “难为宸王殿下还为婉儿准备这许多,婉儿真是有福呢!” 兰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用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夹子音向凤青恒抛媚眼。 凤青恒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也没有断然拒绝。 甚至还颇为客气道:“二夫人客气了,这是本王应该做的。” …… 高门大宅的客厅都是有偏厅的,隔着一面屏风,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人却可以清晰的洞察外面的每个人的细微动静。 凤息梧眉头微拧,到底是没忘了自己的表情管理。 离阳的定力就差多了,黑着脸在那儿一时不知道是该吐还是该捂嘴的为难表情逗乐了陆卿菀。 谁也不想多看那辣眼睛的画面一眼,悄然退出了偏厅。 确定说话声不会被里面的人听到,凤息梧表情复杂的看着陆卿菀,“你让本王看这出戏的目的何在?” “你我的婚事,乃是陛下做主,我知你不情愿,我也不是那等上赶着倒贴的货色。 之后的事情会如何发展,谁也说不准,但有一点我得告诉你。 凤青恒那垃圾,从来都不是我的心仪之人,你若是因他而为难我,我不接受。” 陆卿菀对凤青恒的厌恶毫不掩饰,这让凤息梧很是疑惑,“若真如此,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又当如何解释?” 撇开坊间种种传闻不提,“至少,陆侯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求皇兄给你和宸王赐婚吧?” “看见兰氏对凤青恒的殷勤劲儿了吧?” 陆卿菀不答反问。 凤息梧只拧眉等待。 陆卿菀便道:“过不了多久,兰氏也会变成我曾经那般模样。” 凤息梧毕竟见多识广,又有陆卿菀如此提醒,当即反应过来。 “你是说,你之前那般痴缠宸王,是为外力所迫。 毒药还是别的什么?” “相思蛊。” 陆卿菀缓缓吐出这个她从一知道就无比恶心的东西。 凤息梧和离阳主仆二人闻之色变,“相思蛊,传闻中可以让人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情根深种的相思蛊?” 第31章 脑补是病,得治! 凤息梧知道相思蛊,这省去了陆卿菀的许多麻烦。 她在主仆二人发问之前就很有先见之明的将他们的疑问堵了回去。 “千万别问我相思蛊是哪儿来的,我若是知道,就不会中招了。” 但即便如此,该来的还是没能躲过去。 “既然相思蛊如此可怖,你又怎会发现自己中了相思蛊,这子蛊又如何会跑到你那庶母体内去了?” 不愧是大乾战神,一问就给她摆了两道送命题。 陆卿菀完美的表情差点绷不住,“这相思蛊能解,我还得谢谢王爷呢,相思蛊最基本的要求不就是忠诚吗,我那天跟你那什么咳…… 然后,子蛊就折腾开了,巧合,纯属巧合!” 朝廷对巫蛊之祸素来避如蛇蝎,凤息梧能对这些东西有所了解,全仰仗于景佑帝对他的信任。 对方不拘着他读什么书,接触什么人,才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但是尴尬也是真的尴尬! 努力忽视尴尬的气氛,凤息梧强自镇定道:“那这子蛊,又怎会跑到兰氏体内去?” “她们母女觊觎宸王妃的位子,就拿我当垫脚石。” 那日如果我没有及时逃跑,你能想象我会遭遇什么吗?” 凤息梧无言。 他想到那日从相国寺回京后,下属禀报说相国寺周围有上京的地痞流氓在打转。 如果陆卿菀没有阴差阳错拿自己当了解药,非但会被兰氏安排的人毁了清白,而且她会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上京的闹市。 紧接着,她失贞之事会传遍整个上京城,届时,莫说宸王妃的位子,陆卿菀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一瞬间,他甚至比陆卿菀还想将兰氏母女杀之而后快。 然而,最终他却只说了句,“这招一石二鸟,用的很好。” 陆卿菀微讶,“不觉得我心狠手辣?” “自保而已,本王很庆幸,本王的未来王妃不是一个柔弱可欺的软柿子。” 他没说的是,如果陆卿菀没有出手报复兰氏母女,他大概会第一次,把惩罚玄甲军叛徒的手段用在两个女流之辈身上。 哗啦…… 杯盏摔碎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月儿急急跑来,“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兰姨娘……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了,总之,太不是个东西了!” 陆卿菀闻讯赶过去,只见兰氏衣衫湿了一大片,黏腻的贴在身上,显出玲珑有致的身形。 凤青恒面色尴尬的站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闻丞相夫妻和南王夫妇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陆卿菀忙解下肩上的披帛遮住兰氏身上的湿痕,沉声道:“来人,送兰姨娘回兰苑。 宸王,昭烈候府虽然暂时无人当家做主,但也由不得你放肆,月儿,送客!” 凤青恒的脸色当即无比难看,偏偏兰氏还格外娇媚的护短道:“卿菀,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宸王殿下? 虽然宸王殿下之前退了你的婚,可他今日特地来给你妹妹下聘,也是给昭烈候府面子啊! 你这孩子,怎的如此不识大体呢?” 这话说的,绿茶的不能再绿茶了。 陆卿菀差点没忍住一个大耳巴子呼过去,“周管家,听不懂我的话吗?” 周管家当然不会听他的了,这些年仗着兰氏欺负惯了原身,竟然忘了今日是什么场合。 闻言当即就道:“大小姐,二夫人毕竟是您的长辈,今日又是替侯爷待客,您如此言语,位面太不尊重二夫人了吧?” “我看卿菀如此言语,一点错也没有。” 闻老夫人早就看不过去兰氏对着凤青恒暗送秋波的事了,只是碍于在别人府上,才一直忍着没发作。 这会儿见一个小小的管家都敢欺负陆卿菀,护短的本性当即就藏不住了。 “妾就是妾,登不得大雅之堂,什么二夫人,什么时候妾室也能称之为夫人了? 老身倒要问问御史,这是哪家的规矩?” 若说闻丞相是百官之首,那闻老夫人自然就是朝中女眷之首了。 兰氏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给这位上眼药,当即浑身一抖,话还没说,眼泪先流了出来。 陆卿菀见状,示意月儿直接把人拖出去。 这回兰氏的丫鬟也意识到事情闹大了,再不敢拖延,配合着鱼儿直接将人拖了出去,隔着老远,还能听到兰氏在娇声呼唤凤青恒。 那一声声宸王殿下叫的人腿都要软了。 闻丞相和南王却是面沉如水,耐着性子与陆卿菀和兰因絮果几位到了别,当场甩袖离去。 凤青恒手指几乎要戳到陆卿菀眼窝里,“是你,你故意陷害的本王是不是?” 好不容易得了父皇的应允能解禁,这回闻丞相和南王若是在父皇面前说什么,父皇又要生他的气了。 关键是,凤青恒有预感,过了今日,他怕是再也不能让闻丞相和南王支持自己了。 陆卿菀却是无辜极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 婚约解除,她连一声王爷都懒得叫了。 “陆卿菀,你最好别耍花招,欲擒故纵这种招数,对本王没用!” 凤青恒到现在都不肯相信陆卿菀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细思之前的种种行为,他果断归结为欲擒故纵。 陆卿菀都被气笑了,“宸王殿下,脑补是病,得治。 还有,我马上就是你的皇婶了,我不介意你提前叫我一声皇婶,大侄子!” 凤青恒:…… 凤青恒气冲冲的甩袖走了。 梅苑。 兰氏才进门就被砸过来的茶盏吓了一跳。 忙扭着腰肢迎上去,“怎么了这是,谁惹我的婉儿不高兴了,告诉娘,为娘替你教训她!” “你!就是你惹我不高兴了!” 陆思婉穿着宽松柔软的寝衣,脸上还包着纱布,双手也被包扎起来,活像个木乃伊。 冲着兰氏就是一通咒骂,“宸王殿下是来给我下聘的,你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还跟他抛媚眼,献殷勤,你是还嫌我不够丢脸吗? 难怪人家说妾就是妾,登不得大雅之堂,我就不该让你去替我招呼宸王殿下!” “啪!” 兰氏一耳光抽在陆思婉脸上,母女俩齐齐怔住了。 第32章 一起变美进王府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陆思婉呆了一下后回过神来,当即炸了。 “你是不是想打死我,好将我取而代之,就像当初我取代陆卿菀一样,是不是你也想跟我抢宸王妃的位子?” 她咆哮着爬起来,抓着兰氏的胳膊就撕扯起来,完全忘了,被她撕扯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 兰氏心里勉强还记着面对的是自己的女儿,可被陆思婉一激,她也怒了。 “我献殷勤是为了谁,我当妾室为了谁? 没有我,你别说宸王了,就是个纨绔子弟也嫁不了……” 母女俩越吵声音越大,说出来的话也越加的不足为外人道。 两人的丫鬟吓的关门的关门,捂耳朵的捂耳朵。 就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等这对母女反应过来,又要杀人灭口。 总之,整个梅苑鸡飞狗跳,无比热闹。 而陆卿菀这边,却是惬意的不得了。 “大小姐,聘礼和嫁妆的单子都在这里了,奴婢特地向兰因姑姑要了夫人的嫁妆单子好进行盘点。” 月儿乖巧的将单子呈上来。 陆卿菀接过单子并未立即翻看,而是看向凤息梧送来的那四个丫鬟。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谁的人,既然到了我这儿,就是我的人。” 她甩了甩手里的一叠纸,“今日摄政王走的时候,着人将你们的身契留给了我,不过我这人呢,不喜欢强买强卖。 所以,我问一句,有谁不愿意留在这里的,我立刻把身契还给她。 但如果,有谁没走,日后却做出那等卖主求荣的勾当,我一定会让她后悔往这世上走一遭。” 四个丫鬟齐齐跪地,“奴婢们愿意伺候大小姐,绝不背主!” 背不背叛的,不到时候,谁也说不准,陆卿菀此举就是给她们提个醒。 “但愿你们说到做到。” 她凉薄的眼神扫过去,“有名字吗?” “奴婢们出了王府,便是无名无姓之人,请大小姐赐名。” “那好,从左到右,曼春、凉夏、知秋、忍冬,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我的陪嫁丫鬟了。 我身边除了月儿,没有其他人,你们暂领二等丫鬟的月例。 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们各自擅长什么了?” “奴婢曼春,善挽发梳妆和刺绣。” “奴婢凉夏,善烹饪,略通药理。” “奴婢知秋,善算账。” “奴婢忍冬,会些拳脚功夫,最善轻功。” 还真是各有所长,陆卿菀听的咂舌,随即却眉头打了结。 “我想说,你们是本就长这样,还是凤息梧那个非人类强行把你们的脸弄成这个样子的?” 她听说大户人家的丫鬟都是要相貌端正的。 这几个这样子,怎么也不算是相貌端正的吧,怎么混进王府的? “回小姐的话,奴婢们其实不算是摄政王府的人。” 曼春一脸尴尬又狐疑,“奴婢们的确是本就长相如此,所以,一直在掖庭宫做浣衣女。 可就在不久前,摄政王身边的离阳护卫将奴婢们带出掖庭宫,着人教导了一番,就送到侯府来了。” 凉夏几个忙跟着点头。 陆卿菀总算是明白了,掖庭宫留的多是罪臣之后,或者是他国俘虏,什么样的人都有。 难怪这几人长的这么丑,规矩礼仪却一点都不差。 难为凤息梧能找到这么几个人,她却不会为难自己的眼睛。 “原来如此,那你们,想变漂亮吗?” 除了曼春实在是黑的天然去雕饰,其他人的脸上的问题多是后天因素导致的。 对陆卿菀这位医科圣手而言,让她们改头换面不成问题。 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哪有不爱美的,闻言激动的不行,“奴婢们自然是想的,可是大小姐,奴婢这脸自幼如此,还能变漂亮吗?” 别的姑娘家都是白白净净的,就自己黑的跟煤炭一样,曼春心中苦楚可想而知。 其他几个丫鬟也都希冀的看着陆卿菀。 后者摸着自己的脸不答反问,“我的丑女之名想必你们也知道,现在,说真心话,还觉得我丑吗?” 几个丫鬟齐齐摇头,“小姐若是丑的话,那上京城就没有美人了。” 不是丫鬟们拍马屁,而是陆卿菀的脸上除了有一块淡红色的印记之外,肌肤吹弹可破,五官比例完美,真的与丑搭不上半点关系。 “那你们还怕什么呢?” 陆卿菀摩挲着自己脸上的红斑,语气自信又张扬,“安心听我的,下月初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跟我进王府。” …… 转眼便是七月二十,又是陆卿菀到百杏林出堂坐诊的日子。 陆卿菀才进门,孟唐便殷勤的迎了上来,“师父您可来了!”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语气,陆卿菀挑眉,“这又是怎么了?” 孟唐抹了一把脸,一脸郁闷。 “这几天来了个难缠的病人。 全身大面积烧伤,脸几乎不能看了,非要我给她治。 不治就要治我的罪,我哪儿会治那种伤啊? 就跟她说了师父您今日会来,让她来试试,这不,今日一早就来了。” 陆卿菀挑眉,这伤情,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进门一看,嚯,还真是陆思婉,戴着一层面纱以为自己就认不出她来了吗? “师父,就是这人。” 孟唐很是嫌弃,“说是治不好她的病就砸了我们百杏林的招牌,可神气呢!” “无妨。” 陆卿菀摆了摆手,“让我去应付。” 孟唐闻声退下,陆卿菀往桌案前一坐,就感觉陆思婉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便是近几日坊间称颂有加的那位神医?” “是我,不知这位小姐哪里不适?” 陆思婉的伤她是清楚的,全身至少一半烧伤,就这样还能挺着来寻医,为了进宸王府也是够拼的。 “烧伤。” 陆思婉揭开脸上的面纱给她看了一眼,便迅速将面纱戴了回去,“都说你是神医,二十天之内,本小姐要全身不留一丝疤痕。” “做到了,诊金少不了你的,做不到,本小姐砸了你这百杏林的招牌。” 陆思婉说着,骄矜的抬了抬下巴,“听说你们百杏林被慈安堂打压的落魄了许多年,最近才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应该不希望才兴起就关门大吉吧?” 陆卿菀下意识的腹诽了句“说吉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面上却装的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这位小姐言重了,您的伤,倒也不是不能治,只是……” “只是什么,有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 这几日兰氏也不是没给她找大夫,借着户部侍郎府的面子连御医都请来了,却都束手无策。 别说二十天治好了,就是花个一年半载的治好了,还是得留疤。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治好的,她如何能不着急? 第33章 送上门的冤大头 陆卿菀估摸着胃口也吊的差不多了,便一脸为难道:“只是您这烧伤太严重,若是想彻底祛疤,须得用一种特制的药。 这种药需要用到两种极为特殊的药材,一曰天堂鸟,一曰虞美人,皆是天价药材……” “什么天价药材,只要能治好本小姐的伤,本小姐有的是钱,你就直说,那膏药要多少银子?” 陆卿菀为难的吐出一个数字,“小姐要成药的话,须得三十万两银子。” “三十万两银子!你抢钱啊?” 陆思婉无法自抑的拍案而起。 陆卿菀不卑不亢的看着他,“二十天时间让你这满身的烧伤趋于无痕,这位小姐,是您先为难在下的。” 轻飘飘一句话就让陆思婉记起来,这上京城里,除了眼前之人,再无人能治愈她身上和脸上的疤。 “行,三十万就三十万,你先把药给我,本小姐回去立刻就着人把银两送过来。” 区区一个药堂而已,她回头让舅舅着人来恐吓一番,看这贱民还敢不敢跟自己要钱? 陆卿菀却轻轻摇头,“这位小姐,请恕在下不能从命。 三十万两银子,不是三两,您给了银两,在下才能买了药材去制药。 成药只有一颗,却是远远不够的。” 陆思婉只管挑自己喜欢的听,一听有成药,眼睛亮了一下,“有成药,那一颗药需要多少银子? 你先给我试试,否则,我怎知你的药管不管用?” “试药可以。” 陆卿菀拿出一个药瓶,“一颗药,一万两银子,银货两讫,概不赊欠。” 一颗药就一万两银子,陆思婉肉痛不已,但想到只有治好脸才能嫁给宸王,她还是咬牙答应了。 “你的药最好有用,否则,本小姐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言罢,一叠银票拍在桌子上,伸手就要夺陆卿菀手里的药。 陆卿菀却将药收了回去,“不急,容在下清点一下银两。” 十张一千两的银票在手心里摊开,陆卿菀满意了。 将药瓶递给陆思婉,“回去戒糖戒辣戒荤腥,莫要上患处沾水,也不要沾上胭脂水粉。 睡前服药,三日后会见效。” 简单的叮嘱后,并未要求陆思婉再来复诊,就好像,她来不来都无所谓似的。 这让陆思婉很是纠结了一会儿,若是陆卿菀一再缠着她来复诊,让她买药,她多半是不会相信陆卿菀的。 可偏偏陆卿菀摆出这副你爱来不来的架势,她就觉得,神医嘛,恃才傲物也是能理解的。 陆思婉就这样满怀纠结的回了侯府。 在一旁总览全程的孟唐惊悚的看着陆卿菀手里的银票,像是在看个怪物。 “师父,您那什么药啊,一颗就卖一万两银子,当真能治好那位患者的烧伤吗?” “一颗药自然是治不好的,但见效是肯定的。” 那可是她和中科院的几位国手最新研制出来的免手术医美特效药。 一颗一万两银子算是便宜陆思婉了,若不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她还舍不得呢! 顺手将药瓶递给孟唐,“下次她再来,就把这药给她,一瓶三十万两银子,爱要不要。” 孟唐连忙双手接过,深怕这价值万金的药被摔坏了。 “到里面看看,上次那位患者伤怎么样了?” “基本已经恢复了,从前日开始,按照您的吩咐,我让孟笙扶着他下地活动了下,已经勉强可以下地行走了。”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进了内堂。 少年正躺在病榻上看书,看到陆卿菀进来,忙起身,“神医,您怎么来了? “别动,我只是顺路来看看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伤口不疼了吧?” 少年腼腆的冲她笑,“多谢神医关心,伤口已经不疼了。” “年轻人恢复的就是快。” 陆卿菀给他诊了下脉,又检查伤口,“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不过,脾脏出血不是小事,最好三个月内不要再进行剧烈运动,骑马什么的,能省则省吧,再撞到,难保不会有伤口破裂的可能。” “在下都记住了。” 少年腼腆的将衣服放下去,“多亏神医,在下才能保住这条命,不知诊金要如何付?” “手术难度不大,但这些日子你家里都无人前来,一直是我的伙计在照顾你,凑个整,给一千两银子吧。” 陆卿菀客气归客气,要钱的时候可不手软。 孟唐父子俩惊悚的瞪大了眼睛,生怕陆卿菀被年轻人打了。 没想到那年轻人爽快道:“这些日子是劳烦这位小兄弟了,我能回家后就着人送诊金来。” “好,那你先休息,我上别处去看看。” 转身便出了那少年的病房,孟唐立即跟上来,“师父,病房根据您的要求已经改造好了。 病历本、挂号处也都已经弄好,您看看,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百杏林原本就不大,说是改造病房,实际上就是把之前内堂的几间屋子收拾出来,摆了几张床。 而在外面弄了个挂号处,不管什么人来,都要取号排队。 治疗外伤和内疾的噎被一道木篱笆分开了。 “暂时就这样,这地方还是有点小,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出售的民房,有的话买下来。 百杏林的病患容量不能只有这么一点儿,若是患者病的重,需得有地方让他们住下。 还有孟笙,我之前跟你说的跑腿的人,照顾病患的护士都不能少……” 关于百杏林改造的事情都叮嘱完了,她才搬出几本砖头厚的书,“闲暇之余,你们也看看书,想学医术,不是冲我献殷勤就能学会的。 把上面的理论知识记住了,等我有空再教你们实际操作。” 孟唐父子喜不自禁,捧着书爱不释手。 “谢谢师父,我们会好好看的。” 孟唐道了谢,才后知后觉道:“师父,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您尊姓大名呢! 我倒是没关系,反正叫师父就是了,可外面的人来打听您,总不好让他们直接管您叫神医吧?” “让他们叫我林大夫便是。” 他们异能组五人,她与灵蛇最是臭味相投,那家伙最是羡慕她的一身医术。 如今自己用她的名义来行医,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助她实现愿望了。 “知道了师父。” 孟唐乖乖答应,孟笙眨眼,“原来师祖姓林吗,一听就是个出神医的姓氏呢!” 第34章 狗男人太会了! 二十天时间一晃而过,纵使陆卿菀再不愿意,婚期还是如约而至。 因着贵妃亲自操办,彼时的昭烈候府一片喜庆,不但菀居到处都贴着喜字,挂着红绸,连陆思婉的梅苑也是。 今日,不仅是陆卿菀与凤息梧大婚之日。 也是陆思婉到宸王府上做妾的日子。 月儿看着芙蓉凝脂,面上没有一丝瑕疵的的陆卿菀,星星眼几乎要冒出来。 “小姐,您也太漂亮了吧! 稍后婚礼上露出真容,摄政王一定会拜倒在您的凤冠霞帔下的!” 人人都说她家小姐是丑八怪,是废物,就算摄政王是残废,她家小姐也配不上摄政王! 可她瞧着,她家小姐就是那误入凡尘的九天仙女,嫁给摄政王,都是便宜摄政王了! “哪有那么夸张?” 凤息梧那个狗比男人,她不需要他拜倒在她的凤冠霞帔下,她只需要将他打趴就是了。 陆卿菀不知道的是,有朝一日,她的确将凤息梧弄趴了,只是此打非彼打,而是妖精打架的那种打而已。 被请来做全福夫人的池夫人象征性的在陆卿菀头上梳了几下,说着吉祥话。 闻言,笑道:“还真不是月儿姑娘夸张,王妃这样貌,说是上京第一美人,都委屈了您。 摄政王虽然在外面颇具凶名,但老身特地问过我家老爷,那都是外人以讹传讹。 实际上,摄政王就是性子冷了些,上孝陛下贵妃,下爱王军百姓,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夫郎。 王妃日后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日子定能称心如意的。” 陆卿菀一成婚,就从喜爱的小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妃,池夫人都对她用上了敬称。 可毕竟是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的人,池夫人很是仔细的叮嘱了一番。 陆卿菀笑着点头,“多谢池夫人提点,卿菀都记住了。” 池夫人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这会儿已经红了眼眶。 忙拿了盖头给陆卿菀盖上,“好了,吉时已到,该走了。” 大乾的规矩,一般由父兄背着新娘出门,可陆卿菀没有父兄,便只能由喜娘送出门。 陆卿菀想着凤息梧那天对闻丞相说的话,想来他是不会亲自来迎娶自己的。 从一开始就没把这婚事当真,心里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由月儿扶着向外走去。 彼时的昭烈候府外,迎亲的队伍倒是来了,却是一顶粉色的轿子。 特地跑来看热闹的百姓们议论纷纷,“怎么回事,不是摄政王娶妃吗,怎么是粉色轿子啊?” “陆卿菀那草包丑女不会要被贬为小妾吧?” “那说不准,没看到摄政王都没来迎娶吗,贬为小妾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说的是啊,摄政王虽然残疾了,但毕竟是我大乾战神,被迫娶陆卿菀这么个草包丑女,怎么可能甘心呢?” 彼时,陆思婉在梅苑穿着一身银红色嫁衣得意的不行。 妾室又如何,宸王殿下不还是重礼相迎,亲自来娶。 陆卿菀那个丑八怪,就算得了摄政王妃的头衔,还不是要自己上赶着去嫁个残废。 说不定还要跟公鸡或者木枕拜堂,一嫁过去就是个守活寡的命! 陆卿菀,你到底还是比不过我! 陆思婉得意洋洋,好像已经看到了陆卿菀嫁入摄政王府后夜夜独守空房,郁郁不得志的场景了。 就在这时,絮果姑姑拦在门口,“纳妾的轿子要从侧门进,宸王府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众人一片哗然,“宸王纳妾,纳的是谁,怎么偏在摄政王大婚之日纳妾? 这迎亲队伍的规模,都比得上娶正妃的架势了吧?” 凤青恒听到这些议论之声得意不已,他就是故意的。 凤息梧那残废,明明只比他大两岁,却处处压他一头! 明明娶了自己不要的破鞋,却一幅如获至宝的样子,为了陆卿菀那个草包丑女,竟然还逼着自己将昭烈候府所有的嫁妆都送了回去。 那可是八十抬嫁妆,并六十万两白银,够他养好些私兵了! 今日那残废连马都骑不了,他倒要看看,那残废如何赢得过自己去? 想到此,她连絮果姑姑的斥责都没介意,骑在高头大马上,盛气凌人道:“姑姑莫要鸡蛋里挑骨头,侧门,不也在这边吗?” 絮果说的是侯府别的门,他说的却是侯府正门旁侧的角门,但硬要说那是侧门,絮果也无法。 只能有着凤青恒接了陆思婉扬长而去。 就在凤青恒的迎亲队伍离开时,一条更为壮观的迎亲队伍从一旁赶来。 穿着红色铠甲的将士们手持红缨枪,整齐的策马而来。 漂亮的丫鬟们提着花篮,不停的撒着鲜艳的花瓣儿,身后全是两马并驾的马车,上面陈列着种种名贵之物,全用红绸包裹着。 凤息梧一身正红蟒袍,头戴紫金冠,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到昭烈候府门前。 在众人惊艳的目中纵身一跃,进了侯府。 “摄政王,他这是干什么?” 众人惊讶极了,“他的伤好了?” 外面的人惊疑不定,昭烈候府的众人也都吓了一跳。 陆卿菀才搭上喜娘的手,脚还没跨过门槛,身体就悬空了。 呼呼风声中,失重的感觉让陆卿菀死死的抱住了凤息梧的脖子,惊声道:“凤息梧,你搞什么鬼?” 她没想到凤息梧不仅来了,还是以这样特立独行的方式来的。 他到底是来迎亲的,还是来秀轻功的? “本王的王妃,自然是与众不同。” 说话的时候,凤息梧已经将陆卿菀放在了八抬大轿上,自己也重新骑上了高头大马。 “你的父亲替大乾守护边疆,本王就代岳父大人的份一同守护你。” 他调转方向,朗声道:“出发,带王妃回家!” 身后数百名红衣将士齐声道:“恭迎王妃回家!” …… 接连三声“恭迎王妃回家”犹如三呼万岁,气壮山河! 八抬大轿里,陆卿菀默默捂住心脏,回家么? 皇帝赐婚,她从未当真,可凤息梧一本正经的上门下聘,亲自迎娶。 为了不让自己被人笑话轻视,连父兄的活儿都包揽了去。 这狗男人太会了,她好像有点感动了呢! 第35章 喜堂中毒 随即,跪在原地,沉声道:“王爷身体不适,不便行跪拜大礼。 臣妾与他夫妻一体,代王爷谢过陛下这些年的照拂,愿陛下所得皆所愿,万事皆顺遂。” 说着,又端端正正的冲景佑帝磕了三个头。 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有想过景佑帝会一如既往的免了凤息梧的跪拜礼,却没想到陆卿菀会代凤息梧向景佑帝行礼。 景佑帝都呆了呆,才道:“好、好,弟妹快请起,礼官,继续唱礼。” 礼官这才回过神来,继续喊“一拜天地!” 陆卿菀和凤息梧一坐一站,无比和谐。 “二拜高堂!” 自然是拜景佑帝。 “夫妻对拜!” 两人头对头弯腰,头顶被撞了一下,空间实验室使用守则惯有的声音响起。 “检测到有毒物质。” 陆卿菀没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适,却感觉一旁的凤息梧浑身僵硬起来。 她毫不犹豫的握住凤息梧的手,撑过礼官唱完“送入洞房”,自行推着凤息梧进了内室。 门一关,她立即道:“离阳进来,其他人都出去!” 喜娘还在那墨迹,陆卿菀抓住月儿,冲喜娘一推,喜娘和几个丫鬟全都被推了出去。 陆卿菀摸出几根银针,对着凤息梧的几处大穴就要此下去。 离阳冲上前,抽刀拦在陆卿菀面前,“你要做什么?” 动作太大,刀锋直接抵在了陆卿菀手背上,瞬间留下一道血痕。 “不想让他就此瘫痪,就给我让开!” 说话的时候陆卿菀已经将离阳推至一旁,“盯着方才喜堂里的人,尤其是身上有熏香的,设法拖住他们,别让他们离开。” 离阳本不愿听陆卿菀的话,还在自己竟然被一小女子推的一个踉跄的震惊中。 凤息梧急促的说了句“照她说的做。” 离阳这才愤愤转身离去,少时,离烬拖着沈大夫进来,“王爷,沈大夫来了。” 凤息梧还没开卡,就被陆卿菀抢白了,“来得正好,帮我把头上的凤冠拆下来,拿远一点,离你家王爷越远越好。” 陆卿菀说话的功夫,直接卸了凤息梧的下巴,将几颗药丢进去,又把下巴给他装了回去。 凤息梧从未被人如此粗暴的对待过,眼神几欲杀人。 可陆卿菀却不管他这个病人,完成那行云流水的一系列动作,就将脑袋伸到了沈大夫面前。 “拆下来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沈大夫举着手为难不已,“王妃,您这是在为难老夫啊,老夫哪会拆这精细玩意儿?” 沈大夫四十好几了还光棍儿一个,哪里会弄女子的头饰。 何况陆卿菀今日大婚,头上的凤冠发髻更是难上加难,让她拆凤冠,属实是为难他了。 陆卿菀顿时为难了,“那怎么办?” 这凤冠她也不会拆啊! 让普通丫鬟来倒是没问题,就怕不小心把上面的药物残留蹭没了,再找不到任何线索。 这样,她就成给凤息梧投毒的最大嫌疑人了。 僵持之际,凤息梧开口了,“本王来拆。” “你……” 陆卿菀迟疑着望过去,就见凤息梧拿出了一双薄如蝉翼的手套,正在往手上套。 对上她怀疑的眼神,凤息梧非常淡定,“本王常年练功,可屏息不吸入那上面的药物。” “好吧。” 陆卿菀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只好将脑袋递给他。 脑袋伸到一半,她警惕道:“你不会伺机报复吧?” 凤息梧无语沉默,陆卿菀默默将脑袋递过去,凤息梧便警告她,“不想让本王挟头报复,就闭嘴。” 这死妮子这张嘴太能叭叭了,他真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这小细脖子扭断了! 古代女子的发髻本就复杂,大婚的发髻更不简单,饶是凤息梧说的那般自信,也拆了一刻钟。 陆卿菀脖子都快断了,歪着脑袋为自己辩解,“不是我下的毒。 这种下毒手段,一经发现,你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我没这么蠢。” “本王没有怀疑你。” 凤息梧头上还顶着几根银光闪闪的银针,“你让离阳拖住喜堂的人,是怀疑下毒之人在喜堂?” 第36章 伤自尊了! 陆卿菀拿起一枚固定凤冠的簪子,“这上面的东西叫文殊兰,配以犀角香,可以将人的痛感无限放大。 对普通人没什么影响,可对你这种身负重伤之人而言,不亚于一场酷刑。” “王爷!” 离烬当场变了脸色,若非陆卿菀说,他都不知道自家王爷在方才那短短片刻时间里受了这么大的苦。 “既然这两种东西要混合在一起才能生效,地方为何不直接混合好了用在本王身上,而要大费周章的两处下毒?” 一旁的沈大夫终于找到了点存在感。 “王爷有所不知,犀角香和文殊兰直接混在一处,会发出浓烈的异香。 对方若是真那么做了,恐怕等不到王爷毒发,他们就被发现了。” 陆卿菀颔首,“正是如此,所以,身上带有犀角香的,一定是一个可以自由控制与你我之间距离的人。 不能太远,又不能太近,只可能是当时在喜堂上的人。” 陆卿菀拿出一个手链递给凤息梧,“戴着这个出去,只要那投毒之人还在喜堂,手链便会有反应。” 这可是她空间实验室特有的防毒手链。 看上去和寻常的手链无异,但只要触碰到有毒物质,手链会立刻做出反应,并实时将有毒物质的分析数据传送到空间实验室的控制中心。 “王爷大婚,怎么能不出去陪陪客人呢?” 她挤出一个虚伪的假笑,“毕竟,陛下还在喜堂里等着喝王爷的喜酒呢,我说的对吧?” 其实只要证明了下毒之事跟她没关系,下毒之人能不能抓到,陆卿菀都无所谓。 主要是不想跟这狗男人共处一室,尤其是这红烛摇曳,气氛暧昧的空间里,她是一秒都不想跟凤息梧多待。 凤息梧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戴上那镯子果真就出了门。 而另一边,凤青恒得知凤息梧竟然不但亲自去迎了亲,迎亲队伍的排场远超自己,瞬间就觉得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自己脸上。 下意识的不愿意去相信,“不可能,凤息梧那残废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可能亲自去迎娶陆卿菀? 一定是你们这些废物看错了,再探!” 下人哭丧着脸不敢吭声,只能跑出去,能拖一时是一时。 直到入夜十分,凤青恒从不同下属口中得知凤息梧不仅亲自去迎亲,陆卿菀还一改之前的丑容,变成了天仙儿一般的美人。 当即踹门进入陆思婉的房间,本来含羞带怯等着洞房的陆思婉被吓了一跳。 忙站起来,温柔小意的迎上去,“王爷这是怎么了,怎的生这么大的气?” 她脸上的疤痕虽然已经比之前淡了一些,但她这几天为了在进入宸王府之前彻底恢复容貌,不顾孟唐的叮嘱,故意多吃了一些药,导致脸上开始溃烂。 偏偏她因为之前脸太丑,自欺欺人的不肯照镜子。 丫鬟们又被她打的不敢说,只说她的疤没了,比以前还漂亮了,导致陆思婉现在是丑而不自知。 这温柔小意的动作,有盖头遮着也就罢了,凤青恒一掀盖头,当即被恶心到了。 连质问的心思都歇了,转身就走人,“你身上有伤,今日又折腾了一天,先休息吧。” 看似体贴,可陆思婉自幼看着人的眼色过日子,最善察言观色了。 何况,不用她去察言观色,凤青恒和其他妾室调笑的声音就已经传到了她的新房。 “王爷,洞房花烛夜,您丢下新娘子来找妾身,这怕是不妥吧?” 那妾室嘴上说着不妥,手却已经攀上了凤青恒的脖子。 “一个夺亲姐夫婿的荡妇而已,算什么新娘子?” 凤青恒毫不掩饰对陆思婉的鄙夷,“还是你会伺候爷……” 少时,不堪入耳的声音代替两人的谈话响起。 陆思婉气的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陆卿菀,都怪陆卿菀! 若不是她,自己不会毁容,也不会在新婚夜遭此侮辱,陆卿菀,我要你生不如死! 另一边,摄政王府里,灯火璀璨。 凤息梧身份特殊,也没人敢闹洞房,新房里,一片寂静。 凤息梧自己操控着四轮车进入新房。 趴在大红鸳鸯被上昏昏欲睡的陆卿菀听到动静后蹭的跳起来,手下意识的往枕头下摸去,口中疾声道:“谁?” 喊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手指无措的在空中抓了抓,“你回来了?” 懵懂中带着还没睡醒的茫然,凤息梧觉得自己心里的老鹿忽然就活过来了。 “是,来洞房花烛。” “别闹。” 陆卿菀迷瞪着眼睛赤脚从被子上滑下来,“你现在的体力真的硬来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命丧洞房花烛夜。 你不惜命,我还怕被扣上个克夫的恶名。” 她摇摇晃晃的往梳妆台钱走,凤息梧看的心惊胆战,深怕她一个不小心撞墙上。 听到这话,一个用力把人拽过来,“无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洞房花烛夜,怎么也不能委屈了本王的王妃啊!” 陆卿菀将醒未醒这会儿,思维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总会做出一些她正常时候不会做的事情来。 就像现在,她被凤息梧拽的跌坐在他腿上,本应该跳起来走人,再不济也要揍凤息梧一顿,骂他臭流氓的。 但这会儿大脑正宕机,她揽着凤息梧的脖子长腿一甩,就跨坐在了凤息梧腿上。 “说的是,脐橙也挺好吃的,我体谅王爷,多出点力就是!” 说着,低头啃上了凤息梧的嘴唇。 凤息梧一秒上演瞳孔地震,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陆卿菀啃了半天没反应,嫌弃的抬起头,“什么情况,接吻都不会,你该不会遇到我之前真的是个童子鸡吧?” 狗男人之前总说自己毁了他清白,陆卿菀是从来不信的。 哪有男人第一次就那么持久的,太不符合科学理论了。 可现在,她又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定论是不是太过贸然了? 凤息梧脸都黑了,虽然洁身自好没毛病,但童子鸡这三个字,狠狠的戳到了他那脆弱敏感的自尊心。 掐着陆卿菀的腰就吻了下去,他今日不把这死妮子亲哭了,他就不是凤息梧! 然而,亲着亲着,就变味儿了。 不知何时,两个人从四轮车上到了百子鸳鸯床上,衣衫尽退,坦然相对。 陆卿菀急的想反抗,却不料手软脚软根本推不开。 凤息梧这狗男人饥渴的跟什么似的,她才推开一点距离,被他一拽,两个人又吧唧黏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