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清醒点,你的厌男症呢?》 第1章 有趣,又可以杀人啦 踏上陆地,几经周转,飞机落地通江机场。 机场大厅出口,人流涌动,很多人的目光被一位美女所吸引。 "哇,美女哎。” “这大长腿,啧啧。” “腿玩年啊,腿玩年!” 周围夸张的议论声不断响起,有人更是吹起口哨,试图吸引她的注意。 该女子年约二十岁,波浪卷发,眉眼精致,面容线条分明,虽然刻意画着淡妆,但还是难掩她冷艳耀眼的气质。 感觉到被人关注,她神情变得有些紧张,戴上墨镜低下头加快脚步,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宁折背着单肩包,从另一个方向走来,漫步而行。 双方擦肩而过。 彼此间谁也没有注意对方的存在。 机场门口地势较高,可以远眺繁华的通江市区。 远处的车水马龙和辉煌灯火,像是一幅绚丽热切的画卷,而宁折的眼神,却变得冰冷。 十年前的一次出海旅行,他被人从游轮上推入大海! 冰冷海水瞬间将他吞没,惊慌失措之下,宁折大声呼救。 等来的不是救援,却是几张笑容阴冷的面孔。 他们站在高高的船舷处,嘲弄地俯视在冷水中挣扎的宁折。 就像是在看小丑表演。 其中某个人,曾经被他视为兄弟! 二人一起经历过生死,情同手足! 可当时,那人就站在高处盯着宁折,眼神冷漠的像是最寒冷的冰块。 他在看着宁折死去! 像狗一样的死在海里,悄无声息,无人关注! 假如宁折当时被淹死,也就罢了。 可既然他活了下来,又回到这里。 他想找到那人,讨个说法 “为什么......我曾把你视为兄弟,你却想看着我去死?!”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刚要打开车门,身后传来一股香风。 温润的娇躯紧贴而来,浅浅挽住他的手臂。 “一起拼个车。”嗓音清淡,透着股冷漠。 竟是刚才那位美女! 近距离看,才发现她相貌绝美,皮肤白皙通透,像是刚剥壳的熟鸡蛋。 身材曲线完美,大长腿笔直圆润。 即使隔着风衣,也能看出她的腰臀比弧线惊人。 一下能把人坐死的那种。 宁折有些直接的眼神,让女子美眸中闪过一抹反感,却依旧紧紧贴着他,刻意营造亲密的样子。 “开门!”语调冰冷,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山。 不容拒绝的语气,让宁折眉头微皱。 女子情绪明显很紧张,一直在左顾右盼,心神不宁的样子。 忽然她似乎终于发现什么,娇躯一颤,竟像只受惊的小兽,悄悄藏到了宁折身后。 还紧搂住他的胳膊。 两坨柔软的感觉传来,宁折心中因为女孩态度而产生的反感,神奇的消失了。 在外人看来,他们无疑是一对亲密的情侣。 可宁折不是傻子。 大美女贴身而来,投怀送抱,天下还有这种好事? 他不信。 环顾周围,果然发现异常。 马路对面,停着三辆越野车,七八个黑衣大汉,正狐疑的看向这边。 他们的耳朵上别着即时通讯耳机,腰带上佩戴着隐藏式枪套,发茬紧贴头皮,又粗又硬,脸上肌肉横生,眼神凶狠,一看就不是善茬。 远处,又有三辆商务车缓缓包抄而来,司机也都是黑衣大汉,个个一脸凶相。 宁折顿时明白了自己成人家的挡箭牌了。 有点意思。 他淡定地拉开车门,向后退了一步。 女子毫不客气闪进后排。 砰的一声! 关上车门。 咔哒,又把车门锁上。 竟然把他锁在了外面! 好像生怕宁折钻进去,占她便宜一样! 宁折彻底无语。 可秦嘉兰自己也觉得很郁闷。 以她平日的习惯,像这样的普通男人,是绝对不会允许出现在她周边百米内! 她是为了避开那些劫匪,才被迫跟他演戏。 若非迫于无奈,打死她也不会这么做。 像宁折这种男人,她见得多了。 长得马马虎虎,看似闷不吭声,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闷骚...... 假如刚才自己不及时关上车门,那家伙肯定厚着脸皮钻进来。 即使是想一想,秦嘉兰就觉得忍受不了! 哎。 刚才那些贴身动作,确实有些暧昧,可也是没办法,虽然感到很闹心。 就当是给这个家伙的一点甜头吧。 毕竟,他也算是给自己帮了个忙。 // 宁折坐到副驾,对司机说了个地址。 出租车缓缓驶出航站楼。 “先去秦氏集团,嘉兰雅苑!” 即将进入高架时,秦嘉兰忽然开口,语气冷漠,不容置疑。 司机脖子上带着环形靠枕,听到这一愣,先是从后视镜看了一下秦嘉兰,又扭头看宁折。 听谁的? “可以。”宁折抬头看向后视镜,恰好跟秦嘉兰的视线在镜子里交汇。 秦嘉兰和他对视了不到一秒钟,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漠然移开视线,又把大墨镜戴上。 默默地看向窗外。 她家族遭逢大难,风雨飘摇,已是摇摇欲坠,此刻心乱如麻,千头万绪无从解决,哪还有心思理会陌生人。 即使这个人, 刚刚帮助了她。 // 航站楼里,那几个黑衣大汉正聚在一起。 “老大,那娘们应该不是秦嘉兰。” “我觉得也不是,情报里说,秦嘉兰性格古怪,有厌男症,据说她对男人过敏,这辈子都不能找男朋友。” "我看她是对橡胶过敏吧。”有人怪笑着接了一句,引起了众人哄笑。 “说真的,以她的出身和性格,即使找男朋友,也不会是刚才那小子。” “就是,看那小子的破包,都他妈炸毛了,穷逼一个!” 他们是一帮雇佣兵,受聘于某位老板,要在机场把秦嘉兰绑走。 没想到直到别的乘客都走完了,也没见到传说中的秦嘉兰。 只有一个嫌疑对象,还跟情报完全不符。 光头坐在陆虎里,缓缓地摩挲着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蓦然间,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立刻发动汽车。 “追,那女人就是秦嘉兰!” 其他人纷纷发动车辆跟上,有人问光头为啥这么确定。 “废话,你见过哪对情侣打车会坐两排?” 光头冷笑,强调道“金主方面确认,秦嘉兰要活捉。” 手下纷纷回复: “收到!” “yes,sir!” 过了半分钟,阴冷的声音又从对讲机公共频道里传来 “金主追加了任务凡是与她有接触的男人,死!!” “收到!” “收到!哈哈,又可以杀人了!” 第2章 故作冷静,幼稚的家伙 出租车疾行在高架上,秦嘉兰怔怔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思绪混乱的像一团乱麻。 家族生意遭到重大危机,她独自飞往国外,寻求资金帮助,却空手而归。 临上飞机前,又意外得到消息有人要在机场劫持她! 一连串危机接踵而至! 秦家正处于风雨飘摇中,已经无力对她进行保护,妈妈甚至在电话里劝她 不要返回通江市,就留在国外吧。 可如此一来,秦氏集团就彻底的完了! 秦嘉兰拒绝了家人的建议,毅然登上返程飞机! 果然,一出机场,她就注意到那群不怀好意的人。 于是她当机立断,利用这个陌生人的掩护,坐上出租车,成功逃出虎口。 可未来呢? 如何解决秦氏集团灭顶之灾? 秦嘉兰依偎在车窗上,失神的望向外面。 她平日气质清冷骄傲,宛如冰山美人,不可近观。 此时满心愁绪,压力极大,那一抹罕见的柔弱感浮现,和她冷艳高贵的气质交织在一起,越发令人心动。 司机在后视镜里都看傻了,也不看路况了,张着嘴光盯着后视镜。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还开车?开毛线! 他恨不得立刻靠边停车,把美人儿搂在怀中怜惜一番。 “老哥。”宁折忍不住提醒他。 司机老脸一红,胡乱擦擦嘴,嘿嘿一笑,集中注意力开车。 很快,后方传来发动机咆哮声,那几辆越野车已经追上来,向司机示意靠边停车。 “搞什么!”司机嘀咕着降速。 “冲出去!到了嘉兰雅苑,我送你一辆新车!”秦嘉兰急声说。 司机一愣,抬头看一眼后视镜。 不相信她的话。 “我是秦氏集团董事长秦嘉兰!” “好的!”看来司机也知道秦氏集团的名号。 重赏之下,他抱着方向盘,恨不得站起来踩油门! 出租车一阵轰鸣,漫天黑烟,从车流里蹿出去。 “我草!” “他妈的,司机吃枪药了?” “兄弟们,给我追!”光头大声命令。 汽车摇摇晃晃,在车流中穿梭,秦嘉兰脸色紧张,不停地从后视镜观察后方情况。 “快点,再快点!” 宁折从副驾转过身来,刚要说什么,嘴巴还没张开。 "闭嘴!”秦嘉兰美目一瞪,直接打断他的话。 这个时候还想着搭讪?? 看不出来现在形势很危险吗? 脑子有问题! 那几辆黑车已经飞快包抄而来,车上匪徒狞笑着,甚至能看到他们泛着白光的牙齿。 就在这时! 砰!车窗玻璃忽然炸开,司机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猛地向后一仰! 噗! 白色的脑浆、猩红的鲜血,还有破碎的头盖骨。 喷满了车顶棚! 如同修罗地狱! 车棚上的涂满脑浆和鲜血,秦嘉兰忍不住惊声尖叫“啊!” 司机尸体歪倒在座位上,车子开始减速,朝路边栏杆撞去。 宁折眉头紧皱,单手握住方向盘,立指点在司机膝盖处。 司机大腿原本一直在抽搐,此时如同过电,忽的蹬直,死死踩在油门上! 出租车随即又蹿出去。 速度更胜刚才! 两车擦身而过的瞬间,他霍然转头,看清楚了开枪之人! 是那个留着莫西干头的黄毛仔! 开车的劫匪猛踩油门,很快又追上出租车。 凑近一看,吓得他猛打方向盘,差点撞到护栏上 “我草,见鬼了!死人还能开车?!” 出租车司机歪在座位上,脑袋稀巴烂,噗噗往外喷血,残存的半张死人脸上,死气沉沉的眼睛半睁着,双手还搭在方向盘上。 乍一看,死人不仅在开车,车速还很快! 劫匪骂了几句,继续驾车追赶,出租车飞快的窜下高架桥,钻进一座停车场。 等他们赶到,只看到车门大开,还剩半拉脑袋的司机躺在里面。 秦嘉兰消失了。 光头从陆虎里跳出来,围着出租车绕了一圈,眯着眼看向停车场。 这座车场建在高架桥的下面,里面停了十几排车,只有一个出口。 附近的道路上,没有任何遮蔽物,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是那些汽车了。 光头让人用车把出口堵住,一挥手“给我搜!” // 宁折从出租车里出来,带着秦嘉兰绕了几圈,找到一辆看上去最结实的黑车。 是一辆大g。 他把手放在车门把手处,啪的一声轻响,车门竟然弹开! 秦嘉兰心中惊讶,美目中却闪过一丝狐疑。 他是什么人? 不过,此时也由不得她多想,看到宁折已经坐进车里,她犹豫一下,也坐到后排。 没多久,越野车轰鸣声和轮胎摩擦声传来,紧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声,光头阴冷的声音响起,随着他的命令,那些悍匪开始有条不紊的展开搜查。 宁折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 秦嘉兰用力握着门把手,眼眸里满是惶恐。 透过暗黑色的车窗,那些人正在逐步接近,甚至能看到他们腰间别着的手枪。 “老大,还剩下这两排车没查,前面都查过了,没找到秦嘉兰。” “那娘们跑不了,肯定躲在这里,把这最后两排仔细搜一遍!”光头命令道。 “秦小姐,打算怎么办?”宁折看着外面,轻声问。 秦嘉兰贝双手紧握,脸色惨淡,黯然不语。 这些匪徒身材高大,而且人人持枪,除非武道高手亲临,否则她绝对逃不出去。 前面这个年轻男子,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她心中懊悔,早知道就应该听从父亲的安排,让家里的武者黄师父陪同出行了。 “你不用怕。” “他们要抓的是我,跟你没关系。” “你蹲车座下面,抱着头,别出声!” 她语速很快,一边快速整理略显凌乱的头发,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血沫等东西,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 宁折有些意外的回头看向她。 这女孩不愧是大集团的董事长,心态就是不一般。 先是目睹人被爆头,然后又被劫匪持枪围追,命悬一线。 普通女生恐怕早就吓得痛哭流涕了。 她却还能这般镇定! “不好意思,是我连累你了。” 即使是道歉,秦嘉兰的语气依旧很生硬。 她又向外面观察了一下,随即察觉到宁折依旧坐着。 秦嘉兰一愣,语气有些焦躁“还发什么呆?赶快钻到车座下面啊!” 宁折侧头望向外面,似乎没听到她的话。 秦嘉兰见状,也懒得再理这人,此时形势危急,她自保都来不及,哪里还能顾上别人? 她的手,放在车门上,决定主动下车! 即使败了,也不能低头!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光头阴冷的声音 “兄弟们,别忘了背包那小子,不能留他活口!” 秦嘉兰顿时愣住了,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前面的宁折。 吧嗒一下,后座车门被锁上了。 “不用下车了。”宁折淡淡的说道。 秦嘉兰眉头微蹙,看着对方故作平静的面孔,忍不住心中苦笑。 男人啊,永远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也不想说太多,只是硬邦邦的丢下一句 “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手里有枪。” 意思很明显 你还是钻到座位下面吧,没必逞强冒险! 宁折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平静看着窗外那些逐渐逼近的匪徒。 秦嘉兰见状,心中忽然生出些许希望来。 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她嗓音有些紧张能带我出去?” 这个男人的的冷静,似乎并不是装的! 最开始,她认为这是一种刻意, 但现在,劫匪即将逼近的时刻,她终于捕捉到了某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一种强大的信心! 信心从何而来? “试试看。”宁折淡声道。 “多大把握?”秦嘉兰想问,却没开口。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然而,下一刻,她刚生出的丁点希望,又被瞬间砸到谷底! 一只黑洞洞的枪口,从车窗外探进来,顶住了宁折的额头! “小子,别他妈动!” 第3章 异样的感觉,好刺激 秦嘉兰彻底绝望了。 刚才宁折沉着的样子,让她有了一丝错觉。 以为事情还有转机。 可是一秒钟后,错觉就被现实冰冷的枪口打碎。 这个意外被自己拉来当枪使的男人,终究是一个普通人啊! 当他被枪口顶住头时,即使表现的再镇定从容, 也只是强撑而已! 秦嘉兰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竟然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你都多大了,还做白日梦?” “你还不明白吗,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依靠!” “你只是一个人。” 脑海中有个声音不断响起。 此时此刻,她不想去看那黑沉沉的枪口,也不去想接下来自己将面对的悲惨结局。 她只是像赌气一般,扭头看向车窗另一边。 银牙紧咬,倔强着不肯低头。 然而晶莹的泪水开始从粉腮旁滑落,一滴滴,落在她雪白的手背上。 秦嘉兰终于忍不住哭了。 在她短短十几年的人生经历中,这种无可依靠的情形,已经历过很多次。 可还是感到很委屈,很难过。 “放他走!他跟这事没关系。” “我会跟你们走的!” 半秒钟后,她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声音清冷低沉说道。 虽然很抱歉,但这也是她唯一能为这个倒霉的陌生人做的了。 一直面无表情的宁折,任凭枪口对准自己的额头,毫无反应。 直到听到这句话后,他才轻轻点头 “这姑娘,挺不错。” // 光头靠在陆虎车旁,正低头点烟,一道灰影从他面前飞过去,速度极快,带着呼呼的风声。 砰!巨大的闷响。 下一刻,灰影撞到桥墩上,呈大字型,缓缓的滑下来。 桥墩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众人举起枪,才发现好像是自己人。 那人脸色苍白,双眼鼓出,胸前凹下去一大片,跟被火车撞了似的。 口中正拼命往外喷血。 “见鬼!” 光头额头冒出冷汗,对其他人做了个手势,众人齐齐抽出枪械,呈战斗队形,缓缓朝那边围拢过去。 汽车里。 “怎么回事?” 秦嘉兰脸上还挂着泪痕,双眼瞪得圆圆的。 就在刚才,她看到宁折似乎抬了一下手。 然后,不知怎么回事,枪就跑到他手里。 而那个凶恶的劫匪,却直接飞了出去! 像被车撞飞的! 可是,这车明明还没有打火! 形势突然逆转,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睁着一双黑漆漆晶莹剔透的大眼睛,迷茫的看着宁折。 宁折摆弄了一下手枪,向后一送“拿好,留着防身。” 秦嘉兰一脸懵的接过枪。 是我家请来的保镖!” 稍作思考,秦嘉兰立刻得出一个推断! 很明显,这人是个武者。 虽然集团目前身陷绝境,但主要能量还掌握在己方这边。 找一个武者担当保镖,来保护自家董事长,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这件事做的很隐秘,就连她都不知情。 很好! 秦嘉兰认为自己的推断是准确的,心情激动,甚至开始思考后续如何奖励那些人。 父母那边需要黄师父贴身保护,那这位保镖,一定是黄师父找来的手下。 “是黄师父派你来的吧?”她提高了嗓门。 “很好!回去后,我有重赏!” 秦嘉兰坐正身子,高傲地昂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前方的宁折。 细长美腿优雅的叠在一起,玉手交织,放在膝盖上。 她一改之前虚弱委屈的模样,准备拿出上位者的气势,指挥这名她不认识的手下,冲出重围! “黄师傅?不认识。” “额......”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啊?” 秦嘉兰气势又掉下去,贝齿轻咬下唇,弱弱地问。 宁折双手拍了下方向盘,大g发动机轰然暴躁起来! ”你就当我是个黑车司机吧。“他微笑道。 // 大g爆发轰鸣,像野牛一样窜了出去。 光头等人猝不及防,朝两边扑倒,趴在地上对着车连连开枪。 等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大g已经消失了。 停车场门口处那辆堵门的黑色越野车,被撞得四脚朝天,像只倒霉的乌龟。 “追!” “这里只有一条道,他们跑不了太远!” 劫匪们发动车辆,疯狂追赶,半分钟后,就看到了大g的身影。 正停在路口等红绿灯。 光头见状,气的鼻子都歪了“他妈的,抓住那小子,我要活剐了他!” 绿灯亮起,大g又蹿了出去,后面几辆越野车拼命跟上。 这条道路车辆比较多,光头等人一路横冲直撞,沿途撞翻了不少行车,宁折见状,调转方向冲下主路,避开其他车流,向一条小道跑去。 秦嘉兰紧贴在后座上,娇躯在安全带束缚之下,曲线毕露,也许是过于紧张,她的面色潮红,发间眉梢有些湿漉漉的,更显得风情万种。 “谁让你改变路线的!”她忽然发觉宁折改变了方向,情急之下大声喊道。 “要不你来开?” 秦嘉兰恼怒的闭上了嘴。 她注意到,即使在这种极速行驶状态,这个年轻男人看上去依然平静。 哼,真是个怪胎。 车身猛地弹起,又落下,好像压到了什么东西。 秦嘉兰娇哼一声,忽然感到一阵反胃,感觉嗓子眼有东西要冒出来。 她紧紧抿着嘴,咬紧牙关,也顾不得吵嘴了。 然而宁折接下来的举动,直接让她爆发了。 他竟然一脚刹车,把车停住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快走啊!”秦嘉兰拍着座椅大叫,快要被气疯了。 后面传来汽车轰鸣声,那几辆越野车飞快赶来,把大g牢牢卡在中间。 她彻底绝望了。 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出来!” “快他妈给我滚下来,老子要剁了你!” 光头等人手持枪械,将大g团团围住,指着宁折吼道。 宁折推开车门,淡定下车,举起手,示意手里没有武器。 “把他给我绑好了,老子要一刀一刀剐了他,我说到做到!”光头狞声说道。 这家伙是通江市着名的雇佣兵头目,生性残暴,杀人如麻,今天被宁折惹出了真火,杀意大盛。 宁折扫视了一眼众人,发现那个鸡冠头黄毛持枪站在后面,对此人点点头“很好。” “好你妈个头!” 黄毛阴森的盯着他,举着步枪,朝他做了个瞄准的动作。 “记住,是你们先动手的。” 宁折平静的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劫匪们愣了下,随即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你他妈被吓傻了吧!” “老大,弄死他吧!” “他妈的,敢戏弄老子!老子要一点点给他上刑!玩死他!”光头阴森森的看向宁折,脸上露出嗜血的表情。 宁折面无表情,随手敲了一下车窗。 玻璃降下,露出秦嘉兰苍白的面孔,一脸绝望,有气无力的看着他。 他脱下外套,丢到她头上。 挡住了她的视线。 “你有病啊!!” 秦嘉兰简直要气炸了,用力扯掉衣服。 就在这一瞬间,外面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夹杂几声凌乱的枪响! 她焦急不已,把那破衣服丢开,慌忙看向车外。 下一刻,双眼蓦一下瞪得浑圆! 刚才还剑拔弩张那群匪徒,已经全部倒在地上。 只有那个黄毛还站着。 额头被一把手枪顶着! 黄毛吓傻了,牙齿发颤,浑身哆嗦,裤子都湿了一大片。 “哥,我错了,别杀我!” 宁折身形挺拔,单手持枪。 眼神冰冷,锋芒毕露! 刚才那个平静淡然的青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冷漠寂灭的杀神! 杀意冲天而起,有若实质! 宁折忽有所觉,向这边看了一眼。 眼神如电,冰冷无情。 “转过头去!”声音低沉,凉意森森。 秦嘉兰娇躯猛地一颤,瞬间如坠冰窟。 宁折的眼神,让她想起了小时候。 那次她跟着父亲去非洲草原,围观狮群狩猎。 当时夕阳斜坠,大草原上草木繁茂,斑马群和野牛群浩浩荡荡如同烟海,狮群埋伏在半人多高的草丛里,悄悄地向猎物潜行。 而唯独一只雄狮,安静地俯卧在山丘上,眺望着下方的群兽。 狂风吹动它的鬃毛,烈烈如旗! 眼神冰冷,漠然,睥睨众生。 有人就开玩笑说,那只雄狮在干嘛,是在偷懒放风吗? 导游咧开厚厚的嘴唇笑了,牙齿煞白煞白。 “no,no,no!” 他摇动两根修长的手指,示意游客安静。 “我亲爱的朋友们,请对这片草原真正的主人,保持必要的尊重。” 每个草原上,都有一只狮王,它从不狩猎素食动物。 只猎杀肉食动物! 包括自己的同类! 冷血、残酷、沉默的猎杀着每一个敢于冒犯它的肉食者。 是真正的杀戮之王! 而现在,在宁折平静的眼神里,她看到了那只狮王的影子! 秦嘉兰颤抖着举起那件破衣服,盖在自己的头上,挡住视线。 砰! 枪声响起! 她身体一颤! 衣服上浓烈的男人气息涌入鼻腔。 一种从没有体验过的异样感觉,刺激的她双腿发软。 瘫坐在座位上。 第4章 有种再放一遍屁 过了半分钟,宁折启动车辆,缓缓的开上主路。 车厢内一片寂静。 秦嘉兰沉默抱着那件破衣服,侧头看向外面,偶尔和宁折的视线在后视镜里交汇,就会垂下眼帘,默默地盯着自己的双脚。 再也没有了之前盛气凌人的气势。 除了宁折偶尔问她路线。 大多数时间,她都是一言不发。 “我不会主动杀人,除非对方该死。” “出租车司机,是被黄毛杀死的。” 宁折平静的开着车,用淡然的语气说道。 他并不是为了替自己开脱,而是发现秦嘉兰似乎被吓到了。接连目睹两人死在面前,即使她心态再强大,恐怕也需要一些心理疏导。 于是说明一下情况。 那个黄毛,是该死之人。 不要为这种烂人的死,产生什么心理阴影。 随着逐渐接近嘉兰雅苑,秦嘉兰终于从那种迷乱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眼神逐渐清明。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严肃的问。 宁折没有理她。 看着怀里那件有些破旧的外套,和放在副驾的单肩包,秦嘉兰心思猛转 “这样吧,你来我秦氏集团作护卫,薪水叁万元一个月。” 她发现宁折似乎并不怎么有钱,甚至,还有些寒酸。 而他刚才展现出来的实力,又让她觉得这是个人才。 可以为己所用! 实际上,她看的没错。 宁折不仅没钱,还欠了一屁股债。 十辈子还不完的那种。 不过,俗话说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所以,宁折看不上那三万块。 为了三万块,卖身给别人,这种事情他也做不出来。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对钱没兴趣。 “五千块。” “五千?什么意思?” “我救了你一条命,五千块钱劳务费。”宁折解释。 秦嘉兰呆住了。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放着叁万元的工资不要,偏偏挣这点零头八脑的。 “区区五千块?” “武者尊严,就值这点钱吗?”她略带嘲讽的说。 “别误会,我的定价标准,是根据被保护人的身份来的,五千块钱是起步价。” 他从后视镜瞥了眼秦嘉兰。 “大街上那些小猫小狗的,也是这个价位。” “哼!” 秦嘉兰不想搭理这种人,下意识的抚摸着那件旧外套。 忽然触碰到了什么。 她抬起眼帘,偷偷看了看宁折,趁他不注意,把那东西拿到手里。 是一张黑色的卡片。 卡片做工精美,似乎由某种特殊的金属制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正面用鎏金刻绘着一片怪异的兽纹,花纹繁琐瑰丽,蕴含古意。 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特征了。 “这是什么东西?航空vip卡吗?” “狞厉之卡,有了这张卡,可以随意召唤世界上顶级杀手,为你服务。” “想要吗,送给你了。”宁折似笑非笑。 “哼,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秦嘉兰嘟囔着,又将卡放了回去。 根本没把宁折的话放在心上。 宁折眼神微闪,沉默的继续开车,心中却浮现出那天夜晚,几个师父喝多了时候,三师父醉醺醺的样子。 这张黑卡,就是三师父硬塞给宁折的。 当时他说,接受了这张卡,也就是接受了那笔十辈子还不完的债务。 而黑卡的福利,就是能够召唤一次世界上最顶级的杀手。 这话就像是放屁一样,虚无缥缈。 世界上最顶级?杀手?召唤一次? 真当是玄幻小说吗? 当时宁折的反应,和秦嘉兰一模一样。 “别开玩笑了老登!” 半小时后。 车停在了一座豪华庭院前。 院子占地很广,里面种满了各种优美的乔木,树木掩映间,一座类似欧洲宫廷似的建筑隐约可见。 秦嘉兰从车里出来,面容一肃。 车里车外像是两个世界。 在她走出黑车的那一刻,那个执掌大权,杀伐果断的秦氏集团董事长回来了! 她白面红唇,披肩大波浪轻柔飘落,昂首挺胸,大步走进秦氏庄园。 忽然又停下脚步。 “你跟着我干什么?!”她瞪着宁折,被一个陌生男子尾随,即使是在自己家中,感觉也很别扭。 “你还没结账呢。”宁折提醒她,“五千,刚才说好的价。” 秦嘉兰没想到他竟是来真的,气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在心里吐槽这人财迷心窍。 此时,秦氏庄园,豪华大厅。 一群人正在争吵。 “要不是秦嘉兰独断专行,集团怎么会落到这种境地,现在资金链已经断了,你们大房必须给个说法!” 二房秦齐禄站在大厅中央,唾沫横飞,指着秦家大房秦齐福质问。 秦氏集团专营中药类产业,半年前,研发人员受到一个古老药方的启发,研发出了一种新型药方,对某种疾病具有奇效,只是副作用也很明显。 很显然,这是一个不太成熟的产品,研发人员推测,如果要想把副作用给攻克,至少要半年时间。 药方有奇效,副作用也很明显,是否大规模投产,成了摆在众人面前的问题。 秦嘉兰作为秦氏集团董事长,力排众议,坚决投入大量资金研发,同时投资兴建新型厂房,只等药方成熟后,就立刻推向市场。 结果,半年后,药方的副作用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而秦氏集团,却没钱了。 “秦嘉兰呢?躲到哪去了?” “据说是去外国寻求资金了,这都多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是不是跑路了?” 大厅里,秦氏家族的人议论纷纷,秦齐福脸色阴沉,坐在轮椅上,双手不自觉握紧了扶手。 “嘉兰已经在回来的飞机上了!”站在他身后的一名中年美妇气愤道。 她叫沈书怡,是秦嘉兰的母亲,本是个性格温吞的女人,可看到女儿被人如此议论轻慢,她终于忍不住了。 秦齐禄冷笑“哼,嫂子,事到如今,她回不回来都一样,能救得了秦氏集团吗?” “现在你们立刻给个痛快话,能不能解决问题。能,就接着干,不能,就赶紧退位让贤!” 此话一出,大厅里安静了一下,旋即又爆发出一阵骚动。 “二爷说得对! “哎,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就不应该让她执掌集团。” “没办法,谁让大房就这一个独生女呢。” “大房没有,二房三房有男丁啊,秦氏集团属于咱们整个秦氏家族的,又不是大房一家的!” 显然,众人被秦齐禄的话给说动心了。 秦齐福冷冷的扫视着下方的人群,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众多质疑或者不满的面孔。 这些人可能早就对现状不满了,老二只是挑了个头而已。 秦齐禄见得到众人支持,十分得意,故作姿态道 “大哥,其他族人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也别误会,大家不是针对大房,而是出于对集团的关心,主要是嘉兰把集团搞成这个样子,毁了前辈的心血,咱们以后没法跟他们交待啊!” “让秦嘉兰赶紧滚蛋,老二你来当董事长!” 三房秦齐寿忽然跳出来,醉醺醺的喊道。 此人是个酒鬼,一向不参与集团事务,只要有人给他酒喝就行,今天忽然站出来,很明显是受人指使的。 像这样的烂人,言语无忌,唯一的价值,就是说出某人想说而不能直接说的心里话。 “老二,看来你是有备而来,说说你的办法吧。”秦齐福沉默了一会,沉声开口。 秦齐禄得意微笑“很简单,徐家大少爷愿意提供帮助,帮忙疏通银行关系,不过条件是嘉兰嫁给他!我觉得这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大哥你也别心疼,嫁女儿不就是卖女儿吗,嘉兰长得又漂亮,万一被其他小子拐跑了,多浪费资源,不如趁这个机会卖个好价钱。” “这也是嘉兰为咱们集团,做出的最后一点贡献,她一定很乐意的。” “砰!” 秦齐禄话音未落,大厅门被人一脚踹开。 众人回头看去,秦嘉兰正大步流星而来。 手里好像提着什么东西。 “秦嘉兰,你来的正好!” 秦齐禄嚣张的迎上去,忽地身体一僵,脸色惨白。 “你,你想干吗?”他颤声问道。 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正牢牢地顶在他脑袋上。 秦嘉兰单手持枪,眼神冷若冰霜。 “秦老二,有种再把刚才的屁放一遍!” 第5章 有没有搞错?这家伙谁啊 秦嘉兰突然回来,直接拿枪对准秦齐禄,让全场立刻沉默下来。 “老大,看看你生的好女儿,敢拿枪威胁她二叔了!” 出人意料的是,秦齐禄经过最初的慌乱后,恢复了清醒,竟是看也不看秦嘉兰,反而冲着大房秦齐福吼道。 秦齐福沉默了一下,对秦嘉兰道“嘉兰,放下枪。” 老二虽然不是东西,但话说得对。 秦家内部事务,没必要舞刀弄枪的,传出去惹得外人笑话。 秦嘉兰环顾全场。 “三年前,秦氏集团濒临破产,你们把我从国外叫回去,接手集团,说是锻炼年轻人,实际是烂摊子没人收拾。” “三年后,在我经营之下,秦氏集团规模扩张十倍!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你却在这里乱放狗屁,贬低我能力不足?” 秦齐禄脸色铁青,恶狠狠的瞪着秦嘉兰,却没办法反驳秦嘉兰的话。 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当时秦氏集团已经岌岌可危,谁也不敢接手,最后董事会经过开会,一致同意,让远在外国留学的秦嘉兰回国,担任董事长一职。 当时大家也没抱什么希望,就想找个顶雷的。 秦嘉兰一介女流,又是大房家的独女,秦氏集团毁在她手里,正好把责任推到大房一脉的身上。 众人打得一手好算盘,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秦嘉兰竟然凭借一己之力,把秦氏集团给拉了回来。 甚至更胜从前! 一时间,秦氏大房风头更盛,压得其他几家喘不过气来,别说争夺利益了,连整点小动作都不行。 所以,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以秦齐禄为首的秦氏众人,势必要借此机会,重创大房。 即使会严重伤害秦氏集团利益,也顾不得太多了。 秦嘉兰岂会看不清! “还有你,三叔,有这闲工夫,找地方喝点小酒不好吗,又跑到这里被人当枪使,秦氏集团垮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至于你们,往日对我阿谀奉承,现在遇到点风吹草动,就开始胡搅蛮缠,真以为我秦嘉兰是好欺负的吗?” 秦嘉兰清冷的声音回响在大厅里,她执掌秦氏集团大权几年,静气养人,气度本就不凡,此时又经历生死大事,含恨而发,气场全开,众人被她气势所慑,即使心有不满,一时也不敢多言。 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宁折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这些所谓的家族内斗的戏码,以前只曾在电影里看到过,今天身临其境,感觉比电视剧还有意思。 至于秦嘉兰这女子,再一次颠覆她在宁折心中的印象。 够狠,够有劲。 “大侄女,你少在这危言耸听,我就问你一件事,资金断裂的问题怎么解决,秦氏集团可不是你们大房一家的,我们也是秦家人,也有权利关心集团问题!” “二哥说的对,银行因为你行事太激进,都拒绝给集团贷款了,你去哪里搞钱?” 秦嘉兰冷冷的看了一眼三叔秦齐寿“钱的事,自然是我来想办法,难道凭你们几个废物就能解决问题吗?” “你说谁废物呢?”有人大怒,这是应激了。 秦齐禄一扬手,制止众人,冷笑道“不要逞那口舌之快,你都想一个月了,办法呢?我告诉你大侄女,嫁给徐家大少才是你唯一出路!” “凭徐大少的能力,只要跟银行打声招呼,就能解决资金问题。” 秦嘉兰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其实她早就看出来,整件事情就是徐家在后面搞鬼,只是没想到徐家的手竟然能伸这么长,已经把秦家这帮反贼给收编了。 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转身走向父亲。 秦齐禄却冲上前,去抓她的手臂“哪里走,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你那也别想去!” “滚!” 秦嘉兰粉脸冷若寒霜,一个转身,枪柄狠狠地砸在秦齐禄脑袋上。 顿时鲜血直流。 “啊!贱人!” 秦齐禄捂着脑袋,龇牙咧嘴,转头朝后大叫“高先生!” 大厅中忽然闪出一个身影,瞬间来到秦嘉兰面前,一探手,夺下手枪。 随即“嘿”了一声,两手一搓。 手枪稀里哗啦成了一堆废零件。 高亮拍拍手,气若神闲,傲然的扫视着大厅众人。 武者! 众人心头大振!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在这个社会上,武者是十分稀罕的存在,就连整个秦氏集团,也只有一名宗师级武者供奉黄飞公! 只是不知为何,黄飞公今天没有在现场! 这下麻烦了。 “都给我听着,今天没有我的点头,谁都别想离开!”秦齐禄指着秦嘉兰大叫,“今天大房必须把集团控制权让出来!” 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武者,秦嘉兰也有些震惊。 下意识的,她远远地看了一眼某处。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宁折站在窗边,光影明暗,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高先生,您是大师级武者。” “我记得,大师级以上武者,都有杀人豁免权,对吧。”秦齐禄故意大声问。 那个叫高亮的武者脸上,露出傲然的表情,睥睨的望着大厅诸人。 狠厉眼神之下,那些人纷纷低下头去,不敢跟他对视。 没想到这名突然出现的武者,竟然是大师级武者! 武者的等级分为武师、大师、宗师、大宗师等,境界越高,越是罕见,整个通江市几千万人口,大师级以上武者,不过百十余人而已。 秦齐禄哪里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能够找到如此厉害的人物做他的帮手?难道说大房今天真的要完蛋了吗? 许多人心中都涌起了这样的念头,看着秦嘉兰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之色。 毕竟,如果这位神秘高手真的出手,那大房恐怕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今天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离开这里一步!高先生,你可有把握?"秦齐禄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哈哈,高某已经许久未曾动手杀人了,今日倒是可以痛快地过把瘾呢!"那位被称为高先生的男子同样也是一脸嚣张,眼中闪烁着嗜杀的光芒。 听到这话,大厅内顿时引起一阵骚动。那些原本支持二房和三房的人们纷纷面露喜色,而大房的支持者们却显得有些惶恐不安。 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异常紧张。 没办法,武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除非黄飞公亲自出手,才能有胜算。 可是黄飞虎昨晚出去后,彻夜未归。 今天一早秦齐禄就带人找上门来,很难说这其中是否有阴谋在里面。 秦齐福有些失神,他轻抚自己两条失去知觉的腿,长叹一声,终于决定认命。 “嘉兰啊,爸爸老了,不中用了,没办法保护你了。” “等过了今天,咱们一家三口离开通江市吧。” 妻子沈书怡双手轻轻搭在他肩头,双眼也已经通红。 没办法,现在拦在他们面前的,是大师级武者!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顶级高手! 在秦齐福身体健康的巅峰时期,可能面对大师级武者,在气势上能勉强抗衡一番。 可如今他双腿残废,苟延残喘,在大师级武者面前,跟一个普通的蝼蚁差不多。 没办法,普通人面对大师级武者,就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想走!没门,秦嘉兰必须嫁给徐大少爷!” 秦齐禄却不肯罢休,冷笑一声,道“大哥,你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你们大房除了秦嘉兰那个丫头片子还能卖点钱以外,其他人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听到这话,秦齐福气得满脸通红,怒声吼道“老二,你……你这个混蛋!” “哼,高先生,只要谁敢在这里轻举妄动,就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秦齐禄恶狠狠地盯着大房一家三口,眼神中充满了威胁和警告,“不管他是什么人!” 随后,他转头看向高亮,示意他动手。 高亮接到命令后,立刻昂首挺胸地走到大厅中央,摆出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身上的气势瞬间暴涨起来,犹如一尊杀神一般威风凛凛。 只见他大声怒吼道“本人在此,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乱动!” 一时间,整个大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杀意。 由于这大厅比较宽敞,而且高亮的声音又中气十足,所以当他喊完这句话后,声音在大厅内不断回荡着乱动……动……动……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他身边匆匆忙忙地走过,好像有什么着急的事一样,丝毫没有把高亮的威胁放在眼里。 高亮顿时愣住了,因为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以至于他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其他人也傻了。 “秦小姐,我有急事要去处理,麻烦你先把账结一下。”宁折看了眼手机,很客气的对秦嘉兰说道。 大厅一片死寂,众人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这人是谁啊? 第6章 秒杀,神秘高手竟然是黑车司机? “五千块钱,现金。谢谢。” 秦齐禄脸色难看,皱着眉打量宁折,问女儿“嘉兰,他是你朋友?” 出于一个父亲的直觉,他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家伙,没什么好感。 而且自己女儿似乎没有这么落魄的朋友啊。 秦嘉兰耳根都红了,她羞恼地瞪着宁折,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最强烈的却是愤怒 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还想着那点小钱,竟然丝毫没有帮助自己的意思! 而且大庭广众之下,他忽然站出来,表现得跟自己很熟的样子,让她有些下不来台。 开什么玩笑,我秦嘉兰可不会跟你这样的男人有关系! 种种矛盾的想法交织,甚至冲淡了她此刻紧张不安的情绪。 沈书怡察觉出女儿情绪的变化,狐疑的看了一眼秦嘉兰,问宁折 “小伙子,嘉兰欠你钱吗?” “是这样,我给她提供了一段时间的安保,结算价格五千元。”宁折诚恳的解释道。 沈书怡一惊。 她是知道秦嘉兰的脾气的。 别说用男子作保镖了,就是跟异性男子站一块站几分钟,女儿都会觉得浑身难受。 而且这人衣着虽然看起来简单朴素,甚至有些寒酸,但那一身气势却坦荡磊落,器宇不凡。他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和魅力,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这样的人,可不像一个普通的保镖那么简单。 “嘉兰,是这么回事吗?”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询问。 然而,秦嘉兰却是一脸恼怒地说道“妈,别听他吹牛!他就是个开黑车的司机而已!” 此时此刻,秦嘉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恨不得立刻让这个男人从眼前滚蛋! 滚得越远越好! 铁石心肠! 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概! 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会妄想他会帮助自己。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秦嘉兰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居然会对这个男人抱有一丝幻想,妄想他会出手相助。 而如今看来,这个男人根本就不会帮她任何忙,只会想着那点蝇头小利! “这人就是个财迷,满脑子都是钱,跟个钱串子似的!” 秦嘉兰咬牙切齿地骂道,心中却忽然一动。 刚才的那些抱怨的词语,意外提醒了她! 秦嘉兰眼珠一转,眯起眼睛看向宁折,眼神已经变了。 像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小狐狸,在偷偷的打量一只猛狮。 宁折还等着数钱,忽然发觉秦嘉兰脸上浮现出神秘的笑容。 感觉有些奇怪。 秦嘉兰让人取来现金。 亲手数了数,递给宁折。 宁折接过钱,感觉沉甸甸的。 好像不止五千? 他不动声色的掂了掂,望向秦嘉兰。 秦嘉兰贝齿轻咬下唇,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眼眸流转,忽然朝远处的高亮努努嘴。 “小财迷,你接还是不接?” 声音软糯,像是轻柔的羽毛,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宁折叹口气。 他实际上确实有急事,而且秦家这种内部纠纷,他也没兴趣和义务参与。 不过没办法,秦嘉兰给的实在太多了。 这一沓现金,足足两万元! 再说,此事对他来讲,不过举手之劳。 宁折把钱塞进兜里,朝她点头“成交。” 说罢朝门外走去。 唰的一下,已经回过神来的高亮蹦出来,脸色阴沉,怒视宁折“给老子站住!” “高先生,弄住他!”秦齐禄在后面高声喊叫。 宁折看着高亮,淡声道“好狗不挡路。” “你他妈说什么?”高亮一愣,随即大怒,满脸杀气瞪着宁折。 秦嘉兰双眼眨也不眨,紧张的盯着宁折的背影,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大厅众人紧张的看向这边,议论纷纷 “他死定了!” “惹怒了武者,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秦家大房完蛋了!” 高亮冷冷的盯着宁折,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刚刚他才高调震慑全场,立下flag,这小子就大摇大摆来回乱晃。 现在竟然还骂自己是狗! 高亮身为大师级武者,哪里受到过这种挑衅。 忍不了,根本忍不了。 他一伸手,搭在宁折肩上,寒声道“小子,你想怎么死!” 一发力,单手五百斤的力量捏住宁折肩膀。 想看到对方惨叫求饶的模样。 宁折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的那只手“记住,是你先动手的啊。” “嘿,你他妈......” 高亮暴怒,刚骂到一半。 宁折已经抓住他的手臂,微微一拧! 高亮像是一片破毛巾飞了起来,凌空旋转1440度,啪的一声,整个人呈大字型,仰面朝天,直直的拍在地上! “噗!” 血雾像喷泉一样狂涌! 大师级武者,瞬间重伤! 大理石地板被震得粉碎,裂纹噼里啪啦,一路飞快延伸,停在秦齐禄的双腿之间! 尖锐如刀锋! 秦齐禄目瞪口呆,双腿开始哆嗦,裤子滴答滴答的流下了臭烘烘的液体。 全场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 宁折没回头,朝身后比划了个ok的手势,走进大厅外的阳光里。 直到他的身形消失,大厅才爆发出议论声。 “他,他是什么人?” “大师级武者,竟然被秒杀!” “武者!他也是武者!” 众人纷纷猜测宁折的身份。 如此年轻之人,却碾压式的打败一个大师级武者,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另外,他跟秦嘉兰的关系好像不一般。 众人看向秦嘉兰的眼神已经变了。 秦嘉兰强忍住激动的心情,面无表情走到秦齐禄身前 “二叔,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秦老二最大的靠山被人秒杀,心气已失,不过还是提着裤子狡辩 “嘉兰,我承认你厉害,找来这么个高手,不过,秦氏集团的问题你怎么解决?” “哼,怎么解决,实话告诉你们,我已经找到了资金方,不超过半个月,80亿现金就会打到公司账上!”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激动不已。 “太好了!” “嘉兰丫头还是行啊,我支持她做话事人!谁赞成谁反对?” “支持,支持!” 秦老二和秦老三愣住了,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不对啊,不是说秦嘉兰在外国颗粒无收吗?” “大侄女,你在这空口白牙,谁知道是不是忽悠我们呢,要是到时候钱进不来怎么办?”秦老二大声问。 “钱若不到,我退出集团!” “想得美,你跑了集团还不是要倒?半个月后资金不到,你嫁给徐大少!敢不敢答应?”秦老二冷笑。 秦嘉兰定定的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有何不敢!” “不过,要是我找来资金,二房三房从此退出集团经营!” “那可不行!” “我不同意!” 秦老二和秦老三同时大叫,不接受秦嘉兰的赌注。 “啪!” 又一把手枪摔在桌子上,秦嘉兰居高临下俯视着两人,眼中已经凶光四溢“行不行,由它说了算!” 俩人傻眼了,没想到秦嘉兰竟然还有一把枪! 真是见了鬼了,她哪来的那么多枪? 大厅里鸦雀无声,众人都盯着那把手枪,心中掠过一个念头“这丫头今天要发疯!” 秦老二脑门汗下来了,秦老三更是吓得不敢多说一句话。 “行!大侄女,你牛逼!咱们走着瞧!半个月后,资金不到,我亲自带着徐大少上门提亲!” 秦老二咬牙切齿,一挥手,带着自己人灰溜溜的跑了,临走时还不忘把一滩烂泥似的高亮给铲走。 秦嘉兰看着落荒而逃的那些家伙,提高了声音“二叔,你给那姓徐的带个话。” 秦齐禄放缓脚步,众人都看向她。 “我秦嘉兰就是再没人要,嫁给要饭的、开黑车的,也不会跟他姓徐的有半毛钱关系!” 众人均感到莫名其妙,怎么好端端提到开黑车的。 有人想了想,立刻明白过来 噢,想必在秦嘉兰眼中,最没出息的就是开黑车的,所以她才会故意提到这个,来跟徐大少作对比,以此来羞辱徐大少爷。 只有秦嘉兰的父母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之前,刚刚有个女儿口中“开黑车”的年轻人,轻松击垮了一名大师级武者。 然后,秦嘉兰转头就说“宁愿嫁给开黑车的”。 什么意思? 沈书怡悄悄戳了戳秦齐福的后背,嘴角露出微笑,低声说“咱家的嘉兰长大了。” 秦齐福浓眉紧皱,脸色很难看,过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怪不得,我看那小子就烦!” 第7章 苏柔 秦老二夹着尾巴跑路,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大房这边的人,众人讨论了一会,纷纷离开。 最后只剩下秦齐福一家三口。 “嘉兰,你真的找到资金了吗?”沈书怡有些忧虑的问。 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跟秦齐禄定下赌约,以自己的终身大事为赌注,来逼退那些叛徒,当妈的岂能不担心。 秦嘉兰强颜欢笑“放心吧,妈,资金的事情没问题的。” 那个所谓的赌约,她根本就没有信心能够赌赢! 钱的事根本就没有着落,但为了镇住嚣张的二房三房,她必须强硬表态! 不到二十岁的柔弱肩膀,肩负起秦氏集团,其背后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特别是资金链断裂之后。 秦嘉兰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自己从噩梦中惊醒,然后独自一人枯坐到天明。 “等这件事情解决了,你也得考虑下个人问题了。” 沈书怡看到女儿消瘦的脸颊,心疼的说“商场拼杀,至少有个人可以依靠。” 秦嘉兰没有接这个话题。 她抿着嘴,仰脸看向窗外晴朗天空,纤细柔弱的侧颜,挺拔的鼻梁,明润眼眸中,隐约有一片晶莹的水光。 她一脸倔强。 我秦嘉兰,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我就是自己的靠山! // 通江市中心cbd。 中午下班时间,街道上人流如织,衣衫革履的各色男女们,纷纷从写字楼里涌出来,他们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或者低声交谈,或者意气风发,走进诸如沙县或者兰州料理等小店,点餐的同时,还不忘谈论着一分钟几十亿上下的生意。 宁折坐在餐厅外靠街边的位置,在人群中搜索,很快发现了目标。 那是个年轻的女孩,十八九岁年纪,鹅蛋脸马尾辫,眉眼清秀如画。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衬衣,黑色职业套裙,露出一截纤细修长的小腿,气质纯净,像是干净的百合花,带着一种淡淡的清澈感。 从她的衣着打扮和整体气质,很明显,是一位涉世未深的职场菜鸟。 女孩似乎有心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所以,她并没有发现,有几个靠墙而立的陌生男人,已经鬼祟的跟在她身后。 几分钟后,她走进快餐店,打了一份最便宜的快餐,两个素菜一点米饭,来到外面的座位上坐下。 刚准备吃饭,几个身影围拢过来。 “苏柔?”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高个子男人居高临下,笑嘻嘻的看着她,满脸猥琐。 “你们是什么人?”苏柔强自镇定,眼神却流露出一丝慌乱。 “少废话,于洋你认识吗?他欠了我们二十万。” 她心一沉。 今天早上刚到公司,她就收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于洋的短信。 于洋说自己在外面有点麻烦,让苏柔保护好自己。 苏柔打电话过去,那边已经关机了。 这个于洋,年纪不大整天却在外面鬼混,天知道这次又惹到了什么麻烦。 她一个刚实习的女孩,还没想好什么主意,没想到这些人就找来了! “他欠你们的钱,你去找他要好了,跟我没关系。”苏柔愣了一下,断然拒绝。 马尾辫嘴角翘起,满口黄牙。 “没关系?你不是他姐吗?” “桀桀桀,传说没错,于洋姐姐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这下赚大了!” 几个流氓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马尾辫更是伸出焦黄的舌头,猥琐的舔了舔嘴唇,淫笑看着一脸惊慌的苏柔。 苏柔起身想跑,被马尾辫一把拦住“想跑?” 她想打电话报警,马尾辫一把抢过她手机,摔在地上,其他几个混混趁机也围上来。 “救命!我不认识他们!”苏柔惊叫。 有人似乎想过来,被马尾辫骂了一句,吓得又躲开了。 “臭婊子,还敢跑,不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弄死你!” 马尾辫淫笑着,松了松自己的裤子,招呼小弟把苏柔往后街墙角里带,忽然他怪叫一声,身体飞了起来! 飞过宽阔的马路,像个破麻袋一样,砰的摔进街边垃圾桶中。 “我尼玛,老大?” 小弟们惊呼,随即他们也飞了起来,一个接一个,全部栽进那个垃圾桶中。 几个败类在臭不可闻的桶里挤成一团,桶口处露出三条腿两个脑袋,还有一只胳膊。 没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有人捂着鼻子凑过去,要把他们拉出来。 “别,别动。” 马尾辫气若游丝,哼哼道“我们......骨头都断了,快叫......救护车。” 一片混乱中,没人注意到,那个身穿白衣的女孩,消失了。 半分钟后,另外一条街道的餐厅内。 苏柔坐在凳子上,愣愣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你,你是.......”她似乎不敢相信。 宁折眨了眨眼,让服务员端来了两份鸡腿饭。 他把自己的那份鸡腿,夹到苏柔面前的碗里。 苏柔身体一僵,眼眶红了,很多年前,在那个清冷孤寂的院子里,曾经有人也这么对待过她。 “我不喜欢吃鸡腿,你吃。”宁折看着她,笑的很温暖,“以后变成大美女,迷死他们。” 苏柔低下头,看着碗里的那两个鸡腿,单薄瘦削的肩膀抖动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打在餐桌上。 “宁折哥哥,你还活着?”许久之后,她才说出那句话。 “没有,我是鬼。”宁折笑眯眯的说。 苏柔抹了把眼泪,忍不住又哭又笑。 宁折从小在孤儿院长大,8岁那年,苏柔也来到这里。 小小的孤儿院,也是一座江湖。 那时候苏柔又小又瘦,再加上她初来乍到,没少受欺负。宁折看不下去,替她出头,跟那些坏孩子们打了不计其数的架。 吃饭的时候,宁折总是会把好吃的夹给她,然后嘟囔着“以后变成大美女,迷死他们!” 其实苏柔并不是孤儿。 有一次,她带着宁折,穿过大半个城市,来到一处偏僻地段的马路旁,俩人一起坐在路边,看着对面那栋老旧的小区。 “我妈妈就住在这里。她说以后会把我接回家的。” 俩人等了很久,等到宁折都坐的屁股疼了,苏柔忽然站起来。 小区里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人。 女人手里牵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小男孩举着一根冰淇淋,很开心的吃着。 小小的苏柔躲到树后面,往那边看了很久,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 她没有说什么,默默地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哭。 第8章 我是你爹 苏柔心中独一无二的妈妈,成了别人的妈妈。 从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小孩子们在孤儿院相依为命,直到宁折15岁那年。 有人出善款,邀请孤儿院的一些孩子坐游轮去海里游玩。 结果宁折一去不回。 直到后来,苏柔才听说,宁折是掉进大海,生死不明。 孤儿院的孩子,根本没人放在心里,更谈不上有人会去费心打捞救援。 苏柔以为宁折死了,伤心欲绝,这些年去海边哭了许多次, 没想到今天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宁折心中也有些酸楚,他轻轻擦拭苏柔脸上的泪水。 “小柔,开心点,现在我回来了。” “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 苏柔用力地点点头,终于破涕为笑。 只是那笑容看上去,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忧郁。 “怎么了?还有什么烦心事吗?”宁折问。 “没有啦,宁折哥,能再次见到你就很开心了!对了,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晚上我请你吃饭!” 苏柔现在属于实习生,匆匆吃完午饭后,很快就回到公司去上班了。 宁折看着那栋写字楼。 “秦氏集团”四个大字,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耀眼光芒。 苏柔有心事。 刚才那几个混混,已经被他解决了。 所以,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在多年前,宁折还是个单薄瘦弱的孩子时,就能为了保护苏柔而奋不顾身。 哪怕会被人围殴打的头破血流。 而现在呢?宁折起身,跟随人流,走进大楼。 两分钟后,来到苏柔所在的楼层。 这是一片很大的办公区。 透过明亮的玻璃墙,能看到里面很多人在忙碌。 秦氏集团作为通江市头部企业之一,员工的待遇也很不错,每个人都拥有独立的办公区域,且配备良好的办公设备。 唯独苏柔,她的桌子又小又矮,被安排在厕所门口的过道上。 旁边就是装满各种废物的垃圾桶,地上湿淋淋的,也不知道是尿渍还是水渍。 不时有人在她身边抽烟闲聊,烟雾缭绕。 不过,虽然身处这种环境,她依旧认真工作,即使被那些烟雾熏到,也只是微微皱眉,不会表露出太多的不满。 这份工作对她而言,太过重要,所以,即使受再大的委屈,她也要咬牙坚持。 宁折站在玻璃墙外,脸色冷下来。 是哪个混蛋敢这么对待苏柔? 也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苏柔抬头,恰好和他视线对视。 她朝这边挥手,脸上露出甜甜的笑。 忽然一个沙哑的嗓音传来 “苏柔,来我办公室一趟。” 她脸上的笑僵住了,紧张的收拾了一下资料,低着头,走进最里间、也是最豪华的那间办公室。 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中年男人。 满脸是坑,肥头大耳,眼袋硕大,一副纵欲过度的衰样。 看到苏柔进来,他眼中露出一抹贪婪,随即脸色一变,把一叠资料摔在桌子上! 两片香肠似的嘴唇上下翻飞,唾沫星子乱喷。 苏柔一言不发,只是低头,双手紧张的绞在一起。 那人似乎对她的态度很不满,猛拍桌子。 看到这一幕,宁折脸色冷漠,心中一动,功法瞬间发动。 听到了办公室里的声音。 “你看看你干的什么玩意,错误不断!” “还想不想干了?不干就给我滚蛋!” 这家伙名叫吴法坤,是秦氏集团的一名高管。 “吴总,对不起,我一定认真工作,还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苏柔低声道歉。 “还想着以后?我问你,公司的损失你怎么赔偿!”吴法坤仰靠在老板椅上,一双臭脚放到桌面,盯着苏柔。 眼神贪婪,如同阴险恶狼。 苏柔顿时慌了“吴总,我只是一个实习生,做的都是些整理资料的简单工作,根本不会对公司有什么影响啊。” “还敢狡辩!我说有就有!” ‘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机会,可你这态度,哼!我马上让律师去起诉你!” 吴法坤说着抄起电话。 苏柔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哎呦,吴总,怎么回事,生这么大的气啊。”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苏柔像抓住救命稻草,向她投去求助的眼光。 此女名叫贾熙熙,面容风骚香气扑鼻,下巴尖的像根锥子,超短裙低胸装,走起路来一步三摇。 “你来的正好,把律师叫来!”吴法坤冷哼道。 贾熙熙脸上刻意很紧张“哎呀,苏柔啊,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恐怕连我也帮不了你了。” 苏柔脸色惨淡,双手绞在一起,眼中已经泛起泪花。 “不过呢,这事还是得看吴总的意思,他是集团高管,天大的麻烦,他一句话就能解决。” 吴法坤冷着脸,看向苏柔,毫不掩饰眼神里的贪婪。 苏柔哽咽着,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水“吴总真不知道会给公司造成损失,实在是对不起,还请你原谅。” “哼!损失那么大,一句话就能解决?” 吴法坤拿起雪茄,点燃后用力抽了一口,色眯眯看着苏柔,阴笑道“除非你陪我一晚。” “什么!”苏柔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把老子伺候好了,我不仅不会起诉你,还马上把你转正!” 吴法坤又抽了一大口,烟雾喷向半空,随手把雪茄狠狠地按到烟灰缸。 “否则,你就等着被起诉,赔偿公司的天价损失吧!” 苏柔娇躯颤抖,眼眸里泪水涌了出来,她几乎站立不稳“不行,吴总,我做不到!” 吴法坤闻言大怒,猛拍桌子“做不到?!你想坐牢吗?” 苏柔是一个单纯的大学生,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景,泪水涟涟,无助到几乎要崩溃。 她好不容易才进入秦氏集团实习,勤勤恳恳努力工作,就想着能够顺利转正,怎么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呢。 其实,这一切都是吴法坤的安排。 吴法坤此人,酒色财气无一不沾,特别是见到美女,就挪不开眼,这些年他利用高管的身份,祸害了不少的无知女孩。 苏柔第一次走进公司,吴法坤就惊为天人,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她给拿下,所以他给苏柔安排了无数琐碎繁重的工作,甚至远远超出她现在的能力范围,并借机挑刺批评。 没想到苏柔看似柔弱,性格却很坚韧,默默的承受下来,而且还表现的越来越好。 美色当前却吃不到嘴里,吴法坤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于是找了个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的借口,要强行占有苏柔! 而贾熙熙,则是他多年的情妇,也是他找来的帮手。 俩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哎呀,苏柔妹妹,你啊,还是年轻,吴总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呐!” “公司不知道多少姑娘想跟吴总搭上关系,你不知道她们有多羡慕你呢。”贾熙熙苦口婆心的劝着。 “谁羡慕,谁就去陪他,我做不到!” 出乎二人的意料,苏柔竟然呛了贾熙熙一句。 “他妈的,反了你了!” 吴法坤顿时暴怒,站起来就去抓苏柔,同时大声命令贾熙熙 “把门关上,百叶窗拉下来,老子现在就办了她!” “哎,好好,我帮你按住她,吴总。”贾熙熙谄笑,连连点头,小跑着过去关门。 吴法坤抓住苏柔的袖子,满脸淫笑,身上的衬衫敞开着怀,露出毛茸茸的胸膛。 苏柔还在挣扎,吴法坤越发兴奋,伸出臭烘烘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嘿,你越反抗,我就越兴奋,嘿嘿嘿。” 砰!一声巨响。 办公室门炸裂。 贾熙熙被人一脚踹飞,直接撞到墙角上,摔到办公桌下面。 吴法坤大惊,急忙回头。 一个年轻男子,阴沉着脸,满脸杀气的大步进来。 “什么人?敢在秦氏集团动手动脚!”吴法坤暴怒。 宁折把满脸泪水的苏柔拉到自己身后, 厌恶的瞥了一眼吴法坤凸起的裆部, 狠狠地踹了下去! “我,是,你,爹!” 第9章 吴法坤痛失双黄 “噢噢噢噢。” 吴法坤双眼凸出,捂着裤裆,两腿并紧,像个耗子似的蹿起半米多高。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宁折这一脚,并没有真正的发出全力。 他要是稍微使出半成功力,吴法坤就得当场变成一团血雾! 即便如此,也已经彻底把吴法坤踢出了男人行列。 “来人啊!杀人啊,非礼啊!” 贾熙熙从桌子下钻出来,披头散发,看到吴法坤正捂着裤裆在地上打滚,她眼珠一转,扯开自己衣服,露出白花花的一片,坐着开始撒泼大叫。 秦氏集团的保安很快赶来,将宁折包围。 吴法坤被人给架起来,双脚发软,哼哼了几声,发现裆部已经没了知觉,裤裆里更是多了一团肉泥。 “啊!!”他彻底疯了。 “快,给我弄死他!”他疯狂大叫,“天大的事我来担着,快他妈的弄死他啊!!” 保安个个全副武装,抽出武器,正要出手,忽然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都给我住手!” “谁?!”吴法坤已经快要疯了,大叫“谁敢拦着我,我连他一块弄死!都他妈给我上啊!” 秦嘉兰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慢慢走进来。 她白面红唇,一身小礼服配长裙,长裙下面,露出一截黑色丝袜包裹的浑圆小腿,脚下是一双足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更显得她气质高冷,望之令人高不可攀。 吴法坤一愣,甩开旁人,正要上前,秦嘉兰眼神一冷,他又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边。 靠墙站立。 秦氏集团的人都知道,秦嘉兰性格古怪,除非重要场合,否则男下属给她汇报时,必须保持五米以上的距离. 无论年纪大小,皆是如此。 “你怎么在这里?”秦嘉兰扫视周围,看到宁折后,柳眉微皱,冷声问道。 这人今天上午才刚刚救了她,现在就出现在这里,未免有点太巧了。 他不会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吧! 她心中升起警惕之心。 宁折漠然看向她“秦大小姐,这得问问你得力手下。” 秦嘉兰望着满头冷汗,一身狼狈的吴法坤,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寒声问“吴总,怎么回事?” “秦总。” 吴法坤嘶哑着嗓子,指着苏柔。 “这贱人为了想留在公司,试图色诱我,被我给严词拒绝,她竟然带着外人跑到公司闹事,分明是想敲诈我们秦氏集团!” 他深知秦嘉兰的脾气,所以干脆颠倒黑白。 “秦总,对这种恶徒,必须坚决打击,保安呢,赶紧把这俩人给抓住!”他恶狠狠的说。 公司的保安队长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对其言听计从,竟然猪油蒙了心,也不管在场的秦嘉兰有何表态,直接朝宁折扑去。 瞬间弹射出去! 把玻璃门砸到稀烂。 “住手!” 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无形的威严瞬间出现,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压力出现。 说话之人,是一位身穿唐装的老者。 他面容肃穆,嗓音浑厚,底气十足。 “啊,武者!” “黄师父是秦家首席供奉,宗师级武者!实力在通江市能排到前二十名!” 有人认出这位老者的身份。 宁折瞥了此人一眼。 哦,一名武者,还是宗师级。 黄飞公释放宗师级武者气场,双目圆睁,像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巡视了一圈众人,冷哼了一声,站回到秦嘉兰身后。 没人敢乱动了。 “辛苦黄师傅。” 秦嘉兰朝他微微颔首,随即望向吴法坤 “吴总放心,我绝不会冤枉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这句话说的很平静,吴法坤却脸色更加难看。 “你有什么要说明的吗?”秦嘉兰看向苏柔,语气中带着鼓励。 苏柔镇定了一些。 她把今天的事情经过讲述一遍,秦嘉兰脸色阴沉,看向吴法坤的目光充满了厌恶。 吴法坤自然不承认,坚称是苏柔色诱自己。 此人的话,秦嘉兰一个字都不信。 吴法坤好色贪财,臭名远扬,在整个秦氏集团高层人人皆知。 二房秦齐禄将他安插在这里,就是为了掣肘秦嘉兰。 这个人渣,早就该被处理了! 她当即把技术部和保安部负责人叫来。 不承认好办,公司里有监控。 吴法坤平时嚣张惯了,凭借着有秦家二房秦齐禄撑腰,把公司当成了自家后院,说一不二,无恶不作,就连潜规则女人,都是光明正大的搞,根本没有遮掩的想法。 所以,当看到视频里,吴法坤对苏柔恶臭猥琐的嘴脸后,秦嘉兰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吴法坤还想辩解时,更多的视频被揭露出来。 原来他不仅对苏柔下手,公司里其他漂亮的女生,都受到了他的骚扰。 真相大白! “收拾东西,滚!” 秦嘉兰一个字都不想对他多说,直接让这家伙卷铺盖滚蛋! 吴法坤脸色惨白,左看右看,噗通一声跪下,连连求饶 “秦总,秦总,我错了,你不要辞退我啊!” “秦总,我在秦氏集团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不能把我赶走啊!” 看秦嘉兰不为所动,他又跪到苏柔身前,哀求道 “苏柔,我不是人,我该死,求你原谅我,你快帮我向秦总求个情!” 苏柔皱着眉远远躲开他。 吴法坤倒也是个滚刀肉,见状索性也不装了,爬起来,朝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很光棍的收拾好东西,大摇大摆的朝外走。 走到门口处时,他转身冷笑“哼,秦总,你够狠,我告诉你,公司的情况,我可是一清二楚,咱们以后走着瞧!” 秦嘉兰冷漠的盯着他,一言不发。 吴法坤好像觉得还不尽兴,又转向苏柔。“臭婊子!还有你,老子早晚让你跪下来舔我!哈哈。” 他手指着苏柔,然后放在胯部,用力顶了几下,做了一个十分下流的动作。 就是这么个动作,让他后悔终生! 办公室忽然变得冰冷! 所有人忽然都打了个冷战,好像坠入到冰窟里。 “怎么回事?好冷!” “空调温度太低了吧!” 忽然,一直闭目而立稳如泰山的黄飞公,睁开眼怪叫,腾空而起跃到场中! 声音尖亮,劲气十足。 当即有人被震得脸色发白,还有人摔在地上。 怎么了,黄师傅?” 只见黄飞公双眼瞪得浑圆,拉开架势,如临大敌! 可是他面前却空无一人! 看到这副场景,秦嘉兰不禁有些发懵。 黄飞公是成名多年的武道高手,一生经历风浪无数,从无败绩,可谓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色变,生平也最注重养气功夫,是非常重视形象的一个成熟高手。 今天这是怎么了? 第10章 眼镜碎了满地 “黄师傅一定有深意!” “高手做事,岂能让我们这样的普通人看透。” “他是要给我们演示一下绝活!” “一定是这样!”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更是情绪狂热,激动叫着黄飞公的名字,像粉丝一样给他助力。 黄飞公面容严肃,保持着螳螂拳造型不变,看似沉稳,其实内心已经尴尬到了极点。 他身为宗师级的高手,对身边气场的改变极为敏感,就在刚才,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意! 这道杀意,让他头皮发麻,好像光着屁股站在漫天飞雪中! 几乎是出于武者本能,他情不自禁摆出最擅长的螳螂拳,气力狂涌,发出大吼,来对抗那道杀意。 所以,他的这个举动,根本不像其他人想的那样,完全是被逼出来的! 面对他人的夸赞议论,黄飞公有苦难言。 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对武者而言,当修行到一定的境界后,可以做到气势外放,甚至凭借气势压人。 黄飞公自己就可以做到。 但是,像刚才那种有若实质的杀意,他从没有遇到过。 别说遇到了,他甚至没办法想象,能释放这等杀意的人,该是如何强大的存在! 就连通江市第一高手宋镇西,估计都做不到。 咳嗽了几声,他慢慢收起造型,环顾四周诸人,皆是肥头大耳酒囊饭袋。 一看就不是什么隐藏的高手。 黄飞公陷入沉思。 有人误解了他的意思,挤过来激动的问“黄师傅,你是要找衣钵传人吗,你看看我,看看我行不?” “去你的,也不看看你的肚子,都他妈的快炸了!黄师傅,你瞧瞧我,我一顿能吃三大碗米饭。” “你俩滚一边去,老子每天健身,黄师傅,你鉴赏一下我的屁股,翘不翘?” 黄飞公面无表情,一拳将此人击飞出去,忽然有所感,看向沉默站在旁边的宁折。 他眯着眼瞅了半晌,却依旧有些疑惑。 拿不准啊。 这年轻人,看着不像高手啊。 连一点高手的那种装逼气势都没有。 怎么看着,跟他妈的黑车司机似的? “黄师傅,到底怎么回事啊?”秦嘉兰柳眉紧皱。 宁折也盯着黄飞公,二人视线交汇,谁也没有说什么。 黄飞公花白的眉头一皱,身体忽然跃出,把刚走到门口的吴法坤抓过来,扔到地上! “你要干什么?”吴法坤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黄飞公森然一笑,一脚踹在此人裆部,彻底断了这孙子的男性能力,然后对着他的胖脸一阵输出! 最后在吴法坤的惨嚎里,砰的一声隔着窗户扔到楼下! 办公室的人看呆了! 这可是三楼啊! “嘉兰,此贼对你多有冒犯,又羞辱苏柔姑娘,老夫身为武者,维护社会正义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绝对不允许这等败类存在!”黄飞公义正严辞道。 “好!” “黄师傅好样的!” “德高望重,我辈楷模。” 有人又开始激动鼓掌,秦嘉兰却面露苦笑。 黄飞公平生一大喜好,就是去洗头房捏脚,跟那些流落风尘的姑娘,用三分钟的时间,发生一场不需要负责的爱情。 他跟吴法坤比起来,在女人方面,算是道德底线高一些。 但也高不到哪里去。 黄飞公趁人不注意,低声解释“嘉兰啊,刚才我要不出手,今天那姓吴的得死在这啊。这里藏着高手呐!” 秦嘉兰冷笑,玉手一指宁折“你说的高手,不就是他嘛?” “嗯?额。。。” 看秦嘉兰如此笃定,黄飞公一时又不敢确定了,沉吟不语。 秦嘉兰已经缓缓朝宁折走去,随着她的移动,那些男员工们很自觉的向后退,老老实实的靠墙角站立。 中间留出很大一片空间。 都知道秦嘉兰的规矩大,最讨厌和陌生男子靠近。 所以,当看到美若天仙宛如冰山美人,传说中的厌男症秦嘉兰,来到宁折面前,亭亭而立时,众人不禁大跌眼镜。 “我看到了什么?!” “两人的距离,已经不到三米了!” “天呐!谁来让我捅上一刀,好让我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那个家伙到底是谁?秦总竟然会跟他如此接近?” 秦嘉兰先是打量一眼苏柔,惊讶于苏柔的清纯美丽,随即把视线转到宁折身上。 “上次我提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什么事?”宁折确实忘了。 “做我的贴身保卫。”秦嘉兰冷漠的说道。 办公室一片死寂。 所有人一副见鬼了的样子。 什么? 通江市大名鼎鼎的最冷艳、最难摘取的花朵、对待男人像冬天一样寒冷、无情厌男症重度晚期患者秦嘉兰,竟然主动邀请异性男子担任贴身护卫? “我是在做梦吗?竟然能看到这幅奇观!” “秦总是不是被人下蛊了?” “什么蛊?” “痴心蛊!” 有人更是被刺激的跪在地上,抱头仰天“天啊,请劈死我吧,我宁愿在办公楼被雷劈,也不愿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可是,宁折的回答,让这群人彻底陷入疯狂“没兴趣。” 秦嘉兰脸色阴沉了下来,垂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的攥紧“你再说一遍?” “不好意思。告辞。” 宁折牵着苏柔的手,分开人群走了出去。 “啊啊啊啊!他竟然拒绝了?” “这家伙是脑袋被驴踢了吗?还是出门忘了吃药了!” “啊,我好恨,为什么这个人不是我!” “秦董,我每天健身,你看看我屁股翘不翘。你选我,选我试试呗。”有人扒着窗户探着身子推荐自己。 随即又被黄飞公一拳击飞。 咦,怎么会出现“又”字呢? 秦嘉兰定定的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面无表情。 “嘉兰,刚才你说的是真的吗?”黄飞公沉声问。 其实他也和其他吃瓜群众一样,一肚子好奇。 难道万年冰霜大美人,真的被那个小子给融化了? “哼,当然...是假的,那家伙算是什么高手。” 秦嘉兰面无表情,然而语气中的那一抹不爽,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黄飞公揣摩着秦嘉兰的心思,点头附和“确实,老夫眼力自问没问题,但这人身上,看不出丝毫高手的气质。” “这年头,武者虽然数量多了一些,但真正的高手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就像是云中鸟、林中鹤,轻易不露面。” “有些家伙,就利用这种心理,假冒高手招摇撞骗。”他语重心长,“嘉兰你年纪小,碰到骗子,要多留个心眼。” “嗯,我知道了,黄师傅。” 黄飞公满意的点头。 昨晚他去洗头房寻找爱情,稀里糊涂的把脚崴了,没办法参加秦家的家族会议。 结果就赶上秦齐禄带武者前来闹事。 幸亏秦嘉兰从外面请来了不知名武者,否则他的老脸,真不知道该往哪放。 只是那个武者具体身份,秦嘉兰并没有对外界说明,黄飞公想对人家表达一下感谢,也找不到人。 “姓高的武者,不过是区区废物,嘉兰找来的所谓高手,可能也就那么回事。” “想必此人是被我实力所震慑,有意避开我。” 黄飞公拈须微笑,可想起刚才的一幕,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第11章 你俩之间不可能,年轻人要认清现实 宁折失踪后,苏柔在孤儿院又生活了一年。随后被已经成立新家庭的母亲接了回去。 “继父对你怎么样?”宁折问。 自始至终,苏柔清纯的面孔上,始终有一层淡淡的郁色,很明显有心事。 她迟疑了一下,说道“他对我挺好的,只是这几年,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办法出门工作,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差,总是和我妈妈吵架。” 同母异父的弟弟于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家伙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到处惹是生非。 “今天街上那些流氓,就是因为于洋。”苏柔叹口气。 她的年纪,本来还应该在大学学习两年,但看到母亲一天天操劳的样子,实在是于心不忍,于是提前办理休学手续,来到秦氏集团实习,没想到又遇到吴法坤这样的败类。 “对了,宁哥哥,你为了我,跟秦氏集团发生矛盾,会不会有麻烦?”苏柔担心的问。 “没事,主要是你,可能没办法在秦氏集团工作了,会不会怪我太冲动?” “虽然有些可惜,可也没什么,因为宁哥哥你回来了,足以冲淡所有的不开心。” 苏柔展颜一笑,明亮的眼睛像纯净的小鹿。 她想起自己说过,要请宁折吃饭,忽然电话响起. 原来是母亲打来的,说晚上家里有个重要的饭局,让她一定要参加。 “柔柔,这关系到你弟弟的前程,你一定要来啊。”母亲在电话里反复叮嘱。 经过一家银行时,宁折想起来三师父交代的话。 找了个取款机,向那张黑卡里存了一块钱。 毕竟自己今天刚挣了几万块钱,必须要履行师父的约定。 男人嘛,要说话算数。 一块钱不少了,能买俩馒头。 // 大洋彼岸,花旗国新乡市中心,一座富丽堂皇的摩天大楼最顶层。 办公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位身材劲爆的金发美女冲进来“老板,龙卡被重新激活。”竟然是一口极其标准的华语。 巨大的落地窗,占据了整个楼层视线最好的一面,宽阔的老板椅正对着窗外,椅子上的人,似乎正在欣赏外面的风景。 “派人去看一下,到底是什么人,查清楚他的身份!”声音冷傲至极,带着一股掌握万物的权力味道。 金发美女躬身后退,转眼间,办公室再度安静下来。 十分钟后,那座老板椅缓缓转过来,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孔。 她的皮肤白嫩,吹弹可破,双眸如同墨玉,又像是银河里最美丽的星辰。 这个女子唯一的缺点就是气质太过冷漠,好似整个世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引起她的波澜。 只是,此时,她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莫名烦躁的神情。 “可恶,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愣头青活得不耐烦了,竟然还真的敢出现!” // 苏柔家在一处老旧小区,七十多平方的房子,空间局促狭窄。 家人还没有回来,宁折坐在沙发上,看着苏柔跑来跑去端茶倒水。 “对了,小柔,你知道赵胜现在在哪吗?” 苏柔摇头“你失踪后,他被人从孤儿院带走,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赵胜是二人共同的朋友,当时在孤儿院,苏柔总是被人欺负,宁折和赵胜就替她出头,三人算是个小团体,也是关系最好的朋友。 “当时我以为你死了,感觉像世界末日一样,每天做梦都是哭醒的,”苏柔回想着那时的情景,洁白的脸颊上露出一丝羞意。 “可惜,赵胜不知道去哪里了,要是他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也特别高兴。”苏柔天真的说。 宁折微笑,眼眸里闪过一道愤怒的光芒是啊,他一定特别激动!” 房门打开,苏柔的母亲韩霞回来了,看到宁折后有些意外。 “小柔,这人是谁?” 苏柔赶紧解释,是她以前经常提起的宁折。 “噢。他不是死了吗?”韩霞嘀咕了一句,打量着宁折,看到他衣着打扮,颇为寒酸,对他的戒备心顿时倍增,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苏柔还要收拾一下,韩霞不住的催促她,三人匆匆下楼,楼下停着一辆老旧的轿车。 继父于兵坐在副驾驶,脸色枯黄消瘦。 开车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年轻,染着一脑袋红黄乱毛,嘴里叼着根烟。 “姐,快点,就等你了,哎?这人谁啊?”他从车里探出头来,疑惑看着宁折。 “他是我朋友。”苏柔板着脸,今天要不是宁折,她一定会被那几个流氓欺负了,都是这个于洋惹得麻烦。 “哦,那我叫他姐夫呗。”于洋乐呵呵的说,这家伙有点混不吝。 “你闭嘴!”苏柔生气道。 “别闹了小柔。”韩霞眉头紧皱,又交待于洋不要胡说,特别是到了饭店,没事少放屁,耽误了正事。 于洋猛啜了几口烟屁股,一脚油门跺下,嗡的一声,小轿车歪歪扭扭的蹿了出去。 不久,车停在了一座装修颇为有档次的饭店门口。 韩霞先下车,略带不耐烦的把于兵先搀下来,放到轮椅上。 自从在工厂伤到腰后,于兵就没办法在正常工作了,家里基本是靠韩霞给撑起来的,两口子之间的关系,也变得颠倒过来。 来到预定好的包间,几人坐定,韩霞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后先是训斥了一番于洋,让他今天一定稳重点。 “哎,你都啰嗦几遍了,我又不是小孩。”于洋不耐烦的说,掏出烟点上,又扔了一根给宁折,“姐夫,来一根?” 宁折接过烟,笑看着他。 韩霞气的脸都青了,抓揪起于洋,连踢带打,把他从包房赶出去,然后才坐到宁折对面。 “小宁啊,今天这个场合,比较重要,所以阿姨也要交待你几句。” “我们家的情况,说实在的,过得很难。” 老于身体不行,于洋你也看到了,也是个不成器的货,一家老小就靠我,还好,现在苏柔长大了。能给我分担一些压力。” 于兵脸色很难看,下意识的翻动着一次性筷子。 “苏柔代表着我家的希望,所以,不论你和她现在是什么关系,我今天先把态度说清楚,你俩之间,不可能!” “吃完这顿饭,你以后就不要再打扰苏柔了,凭她的学历相貌,以后是要进入上层社会的,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 “阿姨说话难听,但是,忠言逆耳,人要认清现实。”韩霞说完,倒了一杯水,瞥了一眼宁折,毫不掩饰对他的轻视。 “妈,你在胡说什么啊?” 苏柔脸色变得很尴尬。 第12章 小冲突,装逼的陈总 “你给我坐下!”韩霞也站起来,猛拍桌子,一脸不耐烦“你还年轻,不成熟,容易被人欺骗!” “凭你的样貌身材,找个富二代轻轻松松!我告诉你,以后少跟那些低三下四的人来往!” 看到自己女儿的态度,韩霞越发觉得宁折讨厌,眼神里满是敌意的瞪着他。 那意思很明显,低三下四,说的就是你! 苏柔羞怒不已,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妈,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宁折是我的朋友,但我们并不是情侣,再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不想听从你的安排!” 说完,她背上包就要离开包厢,韩霞一瞪眼“老于,你傻愣着干吗!” 于兵坐在靠门口的位置,急忙伸出手,拦住苏柔。 “唉,小柔,你妈说的对......唉,她也是为你好......” “于叔?” 于兵看着苏柔含泪的双眼,叹口气,欲言又止,只是拦住苏柔不让她过去。 “你要敢走出去,以后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韩霞双手抱肩,冷冷的丢下一句。 这句话对苏柔的杀伤力很大,她愣了一下,坐回到凳子上,低头看着餐桌,瘦削的背影弱小而无助。 “啪嗒啪嗒。” 两颗晶莹的泪珠打湿了桌面。 韩霞又哼了一声,对宁折道“小宁啊,刚才阿姨也不是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那什么,今天我们这有点事,不太方便,要不然改天吧。” 这是要撵人了。 宁折站起身来。 “不送。”韩霞冷淡道,依旧坐在凳子上,连起身送客的样子都懒得装。 “哦,阿姨你误会了,我只是坐累了,站起来活动一下。”宁折伸了个懒腰,无视韩霞瞬间耷拉下来的脸,悠然地走到包厢门口处,随即停下脚步。 他回过头,目光坚定的看向苏柔。 “小柔别怕,只要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你。” “大不了,咱们还像小时候一样,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苏柔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宁折,眼眶一红,泪水滚滚而落。 还是那个她记忆中的宁哥哥。 小时候在孤儿院,宁折每次跟跟人打架回来,苏柔吓得哭,他就会这么安慰她。 那时候虽然无依无靠,但并不觉得苦。 只是,现在大家都已经长大了,生活的残酷已经撕开柔情的面纱,彻底的展现出来。 她可以狠下心来离开这里,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继续辛苦下去。 自己终究是无法逃离这种生活的。 韩霞气的牙痒痒,待宁折走出包厢后,横眉冷竖瞪着苏柔 “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要脸,小柔,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绝对不能跟他再来往!” “否则真有可能坏在他手上!”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韩霞眉头紧皱,左思右想,于兵低着头佝着腰,坐在门边,一脸苦闷,苏柔则呆呆地看着桌面,对母亲的话闻所未闻。 走出包厢,宁折若有所思、 依照他的脾气,面对别人如此羞辱,早就该掀桌子走人了。 但为了苏柔,他决定隐忍一下。 远离尘世这些年,苏柔是他最挂念的人。 她就是自己的妹妹。 所以,当他回来后,也是第一个寻找苏柔。 今天这个场合,很明显,韩霞有事瞒着苏柔,甚至有可能将会利用苏柔! 所以宁折不会走的。 他倒要看看,韩霞打得是什么主意。 忽然,一股风接近。 宁折侧身避开。 砰!一个醉汉趴在地上。 “哥们,这里不让睡觉。” 那醉汉歪歪扭扭的爬起来,瞪着眼“睡觉?你他妈找死,把我撞倒了!赔钱!” “就是,赔钱!我哥们受伤了,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都要赔偿!” “还有今天的饭钱!” “对,还有饭钱!” 一群人涌了过来,都喝的醉醺醺的,这群家伙酒壮人胆,看宁折一个人,就想讹点。 宁折笑了。 他抬头看了看监控,发现摄像头都完好无损,随手拿过一张餐巾纸,捏了四个小纸团。 屈指轻弹。 嗖嗖嗖,几个摄像头全部爆开。 那几个醉汉根本看不懂他的动作,只是看宁折不理他们,急了,上来就要动手。 “嗨嗨嗨,干嘛呢。” 满头乱毛的于洋,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站在宁折面前,一把将那醉汉推了出去。 “尼玛,又来个找死的!” 于洋冷笑“还不知道是谁找死呢,也不打听打听这地方,是你们耍酒疯的场合吗?” 说罢,他一转身,瞬间换了个笑脸“豹哥,您请。” 人群分开,走进来一个身材粗壮高大的男子,他光着个大脑袋,脖子上手臂上满是纹身,右眉断了一截,左边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双眼一瞪,凶光四射。 “他妈的,你们几个混蛋,活腻歪了是吧!”豹哥怒吼一声,手下人一拥而上,将那几个醉汉踹倒在地,打得他们不住求饶。 不久,这几个家伙像死狗一样被拖走,花豹哼了一声,对围观众人说道“听好了,这个场子是我花豹罩着的,吃喝玩乐,怎么着都行,谁要是想在这里闹事,看到那几个蠢货了吗?!” 他来到于洋身边,用力扯着于洋的脸,又拍了几下“小子,欠老子的钱,赶紧还了,否则别怪我真把你姐给绑了,卖到妓院去!” “豹哥,你给我点时间,绝对不会差事。”于洋脸色难看,直到花豹走远后,他才恨恨的朝地上啐了一口。 “呸!” “王八蛋,还敢打我姐的主意,你他娘的喝尿喝撑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于洋说罢,看到宁折盯着自己,好像在看热闹,感觉面子过不去,当即怒斥 “看什么看,得亏的我还叫你姐夫,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 “就那几个棒槌,你怕什么?跟他们干就完了!” “今天要不是我,你就惨了!” “看来,很多不长眼的东西,都想欺负你姐。” 宁折盯着花豹远去的身影,声音冰冷。 “艹!” 于洋拿出烟点上,骂了一句脏话。 苏柔身材长相太过出众,早就被那帮恶霸盯上了,于洋之所以早早地混社会,就是想着能混出头,保护姐姐。 可现在,看看他自己,混的跟一坨屎一样,还天天让姐姐苏柔帮忙。 可这些话,于洋没必要跟宁折解释。 在于洋看来,宁折不过是个普通人,自己叫他声姐夫,不过是开玩笑而已。 “你还当真了不成?” “你能跟花豹那样的黑社会大佬斗吗?” 他心中嘲讽道。 俩人回到包厢,韩霞逮着于洋一顿训斥,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说给宁折听的,不过于洋和宁折,一个没皮没脸,一个只当听不见,韩霞白发了半天火,俩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忽然,包厢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胖子,大背头酒糟鼻,抿着嘴挑着眉,看人总是斜着眼,看上去很是气派。 “哎呀,陈总您来了!”韩霞像是换了一个人,急忙迎上去,把陈总给让到主位,恰好坐在苏柔的旁边。 陈总矜持的点点头,一屁股坐下,看到身旁的苏柔,眼中露出一抹贪婪。 韩霞看在眼里,心中暗喜。 陈总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看到餐桌上的酒水,他忽然一挑眉毛,似笑非笑 “我说韩霞,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记得提醒过你,我这人嘴刁,喝酒只喝酱香型的。” “喝其他的,口不顺。” “啥意思啊?不把我陈德祖当回事呗?” 包厢里忽然安静下来。 第13章 我他妈的有意见 “哎,陈总,你看,我这脑子......” 韩霞讷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再也没有了之前在苏柔面前的张牙舞爪。 反倒是一直坐在门口边的于兵,率先反应过来。 “陈总,不好意思,我这就安排人去买。” 说着,他朝于洋眼神示意。 于洋坐在那里,抽着烟,没有动弹。 “于洋,你跑一趟,去旁边酒铺拿两瓶酱香的。” 于兵无奈,只好提醒说。 “没钱。”于洋懒洋洋的回道,一口浓烟直直的喷到陈德祖胖脸上,熏得他连连咳嗽,脸都紫了。 “爱喝不喝!草!” “韩霞,你这是怎么意思?!”陈德祖大怒,指着于洋的鼻子,质问韩霞,“就这么个小流氓,还想进秦氏集团!你做梦吧!” “陈总啊,您别生气,于洋他还小,还是个孩子呢,别跟他一般见识。”韩霞快要急死了,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这个陈德祖,是大名鼎鼎的秦氏集团一位高层的心腹,可是她费尽心思才搭上的线。 关系着自己一家未来的生活! 今天她光防着宁折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 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儿子又窜出来了! “于洋,你个混小子,快跟陈总道歉!” “倒毛歉!”于洋又喷了一口烟。 “小王八蛋,你给我滚!!” 咣的一声,于洋踹开包厢门,叼着烟走出去。 陈德祖脸色阴沉,仍旧不罢休,作势要走,韩霞扯着他的袖子,又被狠狠地甩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没办法,只好连连给苏柔使眼色。 “陈总,你息怒。”苏柔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没想到,苏柔这一说话,效果很好,陈德祖虽然还是脸色难看,但总算坐下来。 “算了,这点破酒,喝不喝都行,你儿子工作的事,我已经搞定了,等下个月,这小子就能去秦氏集团上班,不过,吴总那边,也有个小小的要求。” 韩霞一听,急忙从地上站起来,毕恭毕敬来到陈德祖身旁,给他斟上一杯。 于洋是个小混混,早早的退学,在社会上瞎混,眼看年纪越来越大,老这么混不是办法,韩霞就要给儿子找个工作。 靠他自己找工作? 那就是瞎子裁布-胡吊扯嘛。 秦氏集团,是通江市着名的大公司,恰好苏柔也在里面实习,韩霞就想把于洋也给送进去。 秦霞通过朋友的关系,跟这姓陈的搭上线,又是送礼又是请客的,花了不少钱,他才答应帮忙。 现在听说有戏,韩霞激动不已,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什么条件,您说。” “就我上次提的,吴总这人忙于事业,耽误了个人感情,现在他事业有成,有权有钱,就想找个合适的姑娘共度余生,他觉得,你家苏柔就很好。” 德祖捂住杯口,斜着眼看向韩霞。 “我看今天苏柔也在,不妨就把这事给定下来。” 韩霞笑着,连连点头“好,好,苏柔年纪也不小了,我正愁她个人的事呢,您看,这不巧了嘛。” 陈德祖一直严肃的表情,这才稍微缓和,他悄悄瞥了苏柔一眼,暗暗咽口水。 “他娘的,姓吴的这狗日的,还真有艳福。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他心中咒骂道,又嫉妒的想“要是老子是他就好了。” 苏柔年轻貌美,相貌清秀可人,气质脱尘,是个男人都会有想法。 “好,那苏柔,你的意思呢。”陈德祖假装客气,征求苏柔的意见。 苏柔呢喃着,低头注视着桌面,她心里自然一万个不愿意,可刚才韩霞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你要是离开这里,以后就当没有这个女儿了。” “陈总,放心,小柔不会有意见的,对吧。”韩霞盯着苏柔,目光带着警告。 “我没.....”苏柔还是说不出来那两个字。 “我有意见。” 忽然,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 “谁他妈有意见?”韩霞跳起来,大声怒喝。 “我他妈的......有意见!!” 宁折冷冷的说道。 声音不是很大,但一道莫名的凉意忽然出现,将整个包厢笼罩。 陈德祖忽然觉得身上冰凉,还以为是包厢空调开的太大,赶紧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这才疑惑的看向宁折。 “韩霞,这人是谁?” “陈总,这人是苏柔的小学同学,一个赖皮小混混,你不用搭理他,把他的话当放屁就行。”韩霞先赔笑,随即一转脸,指着宁折大声训斥 “苏柔怎么着,跟你没关系,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这母老虎的气势确实不一般,竟然可以跟宁折的武者气势直接抗衡。 这样的人有个特点,虽然不经打,但挺抗揍。 宁折顿时生出想试试的冲动,不过看到苏柔泫然欲泣的样子,他眯了眯眼睛,没有当场将这女人打成血雾。 “我之前说过,苏柔完全可以过上她随心所欲的生活。” 宁折斩钉截铁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只要有我在,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逼迫她去做任何事情。” 紧接着,他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停留在陈总身上 “顺便帮我给那个姓吴的带句话,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就在今天上午,刚刚揍了另外一个姓吴的家伙一顿,巧了,他同样也是秦氏集团的人。” 宁折的话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与不屑。 陈德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事实上,他刚刚从外地搭乘飞机赶回来,对于吴法坤被打的事情一无所知,理所当然地认为宁折只是在这里信口胡诌、夸夸其谈罢了。 “臭小子,为人处世还是谦逊一些为妙,通江市如此之大,敢于挑战秦氏集团权威的人寥寥无几。”他阴森森地说道,语气中明显流露出威胁的意味。 他有这样的底气,身为秦氏集团高管吴法坤的心腹,他在秦氏集团内部,也算是颇有权力的一派。 虽然称不上权利熏天,但举手投足间,轻易决定某些下层人的职业或者人生,也不算什么难事。 要不是吴法坤对苏柔有意思,派他出马,包括韩霞所在这些人,根本没资格跟他交往。 “哼!韩霞,我劝你一句,以后重要场合,不要让一些阿猫阿狗的人混进来!” “否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德祖站起来,森然说道,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势爆发出来,一时间颇有气势。 “是是是,陈总您教训的是,今天都怪我,您消消气,回头我必定给你一个交代!” 韩霞陪着笑,要送陈总,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宁折。 假如眼光是刀的话,宁折这会已经变成生鱼片,被她沾着芥末一口口吃了。 陈德祖故作矜持地点了点头,用充满蔑视和不屑的目光瞥向宁折,然后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朝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他刚刚踏出房门的时候,肥胖的身躯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其重要、令人敬畏的人物一般。 只见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谄媚而甜美,语气也变得异常兴奋和热切,大声呼喊道 “哎呀,秦总您好啊!我是小陈呐,您不记得我啦?” “哈哈哈哈……真是太荣幸能见到您了!” “请问您现在在哪个房间呢?我这就立刻过去给您敬上一杯酒,表示敬意!!” 第14章 陈总认干爹! 陈德祖这一下态度转变得非常大,韩霞等人都很吃惊。 “哦,哦。” 包厢外,一个没穿外套的中年男子甩着手上的水珠,漫不经心的回应他。 应该是刚从厕所里出来,正要回去继续拼杀。 很明显,人家没认出来陈祖德是谁。 “我是小陈,陈德祖,吴法坤吴总是我领导,上次吴总请您吃饭,我还给您敬了一杯呢。”陈德祖激动地搓着手解释。 “噢,我想起来了,啊,是有这么回事。你也在这吃饭呢。” 中年男子随口说着,继续向前走。 陈德祖还跟在后面喋喋不休,说什么在这见到很高兴,问他包厢在哪,自己去敬几个,一定要尽到礼数之类的。 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烦,左顾右盼,忽然视线瞥到韩霞这边,明显愣了一下。 他朝包厢里探头看了几眼,一脸惊讶,竟然朝这边含笑点头,也没跟陈祖德打招呼,就这么转身就走。 陈德祖转过来,狐疑的看向这边。 于兵是个残废,韩霞是普通的上班族,秦总跟谁打招呼呢? 难道是苏柔? 想到这里,他又走进来,问韩霞是否跟秦总认识。 “哎呀,我哪能认识这样的大人物呢。”韩霞忙不迭的否认,她也认为可能跟苏柔有关。 可苏柔说,自己也不认识这位秦总。 “奇怪,难道是秦总认错人了?”陈德祖自言自语。 这里也没别人了啊。 其实还有个人,不过被他自动忽视了。 在他眼里,就没有宁折这个人的存在。 就是空气。 “陈总,秦总是......是什么人呢?”韩霞小心翼翼的问。 “哼,秦氏集团知道吗,秦家的产业,秦总什么人,你品一下。”陈德祖仰面朝天,俨然一副很骄傲的样子,比划着大拇指。 “我们董事长的左膀右臂,秦家大房这边的亲戚!” “这个阶层的人,根本不会跟你们这样的有什么关系。” “秦总一定是认错人了。”最后他笃定道。 忽然,包厢门被推开。 那位秦总穿着西装外套,打扮的整整齐齐,就连领带都扎上了,端着满满的一杯酒,走了进来。 众人皆是一惊。 陈德祖激动的冲上去“哎呀,秦总啊,您看,您这么客气,这里都是些普通人,您何必亲自过来呢。应该我过去敬您的,您怎么亲自来了,哈哈,受之有愧啊。” 这家伙以为秦总是专门来给他敬酒的呐! 没想到自己的面子这么大! 我真牛逼! 他兴奋不已,满面红光,直接抄起半瓶白酒,一扬脖子,咕噜噜干了。 看来这家伙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喝酱香的,别的酒喝的也挺痛快。 秦总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来到宁折面前,半弯下腰,毕恭毕敬的说道 “小哥,今天在嘉兰雅苑,多亏了您,不然不仅嘉兰要为难,秦氏集团也会岌岌可危!这杯酒,我敬您!” 说完,也不等宁折说什么,一仰头,把这满杯白酒全部干了。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傻了。 陈祖德提着酒瓶,嘴巴张得老大,跟个傻逼似的靠墙而站,瞪着眼珠子一脸茫然。 怎么个情况? 他眼中地位极高的大人物,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年轻如此恭敬? 宁折慢慢站起来,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杯子落在桌面上,他面不改色,微笑对秦总点头示意。 他一向恩怨分明,人家专程过来敬酒,这个面子给足了,他自然也不会驳人面子。 秦总看上去很高兴,应该说说有点激动,急忙又满满的倒上一杯,还要再来一杯,被宁折按住手臂。 “秦总,大酒伤身,特别是你有隐疾,刚刚缓解,就不要如此了。” 秦总一愣,随即点头感慨道“哎,小哥说的是,我这是老毛病了,早年间受冻得的暗疾,每隔半年就得住院一阵,按理来说我这身体,是不能喝酒的,可没办法,商场之上,哪能躲得开这些呢。”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扬眉头,惊奇的问“哎,小哥您怎么看出来的?” 宁折笑了笑,找来服务员要来纸笔,写了一副药方,嘱咐道“回去后,按方抓药,餐后服用,半个月后可以根治。” 秦总接过药方,看了看,折了几下放在口袋里,口中道“行,那我就谢谢小哥了,只是我这毛病,找了很多老医生,都说没办法......”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抬头轻打了自己一巴掌,不好意思道“哎,你瞧我这话说的,小哥你别怪罪,我再罚一杯。” 说着,他又要倒酒,宁折没让他多倒,只倒了一口,两人碰了一下,秦总又对包厢里其他人道“大伙都一起喝一杯吧。” 韩霞已经傻了,慌慌张张的倒了酒,颤颤巍巍的端起来,苏柔一脸迷茫,跟着站起身来。 “既然你们跟小哥认识,那都不是外人,我在秦氏集团工作,也算有点职权,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韩霞听完一激灵,猛地朝宁折使眼色。 宁折装作没看到。 她见状,又朝苏柔瞪眼睛。 苏柔无奈,只好对轻声道“宁哥哥......” 宁折笑了笑,对秦总说道“秦总,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有个弟弟,名叫于洋,现在正想进入咱们秦氏集团。” 秦总一听,大手一挥,十分豪迈“好说,小哥你的朋友,那就是自己人,这样吧,咱们留个电话,明天让他到公司报到,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岗位。” 不久,秦总又跟众人喝了一口,临走时,还专门跟宁折约定,有机会俩人单独坐下来聊一聊。 “到时候,我把嘉兰也叫过去,你们年轻人,要多沟通,好好处。” 看上去,他似乎对什么事情误会了。 “对了,陈总,听说你是吴法坤的得力干将?”秦总转身要走,忽然注意到了陈祖德。 “是是。”陈祖德心中一喜,满脸堆笑。 “吴总确实挺照顾我,哈哈,没想到秦总也知道。” 他心里美滋滋,暗自揣摩“难道秦总也注意到了我的才干?” 这是个好机会!一定要抓住! “哦,行,那我在这通知你,你被解雇了,明天起,不要再踏进秦氏集团半步!”秦总冷冷的说道。 “啊?”陈祖德惊呆了,就连韩霞等人,也大吃一惊。 只有宁折一脸淡然。 “秦总,为啥啊,我哪得罪你了?”陈祖德又惊又慌,胖脸一片惨白。 本以为会被提拔,没想到直接被炒了,从天上跌到地面,陈祖德根本接受不了。 秦总根本不解释,举杯向宁折示意。 “小哥,有空再见。” “秦总,秦总!”陈祖德要追出去,被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给拦了下来。 他失魂落魄的返回包厢,一屁股坐下,哭丧着脸。 韩霞则恍如梦中,她简直不敢相信。 于洋工作的事情,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解决了。 而之前一直牛逼哄哄的陈祖德,竟然被秦氏集团给扫地出门。 事情发展的太快。 而这一切,都和自己之前鄙夷轻视的宁折有关! 韩霞此时看向宁折的眼神变了,越看越觉得这小伙子顺眼,脸上也露出喜滋滋的神色。 “你还在这干什么?”宁折冷冷看着陈祖德,“不去医院看看你的老领导吴法坤吗?” “额,那个祖德懵逼中,忽然一激灵,把目光投向宁折。 “哎呀,我突然发现浓香酒喝着也挺好,还想多喝几杯。” “啊,这位小哥,从刚才我一进来,就注意到你不是常人,我这人好交朋友,要不咱俩拜把子吧!” 陈祖德倒也是个滑溜货,没皮没脸,看宁折没反应,他一咬牙,就要扑上来跪下 “干爹!” “滚!” 宁折被气笑了,一扬手,无形的劲力发出,陈祖德哎呦一声,滚碌碌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包厢里除了宁折,只剩下苏柔一家了。 “那个,小宁啊,刚才阿姨的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啊。” 韩霞满脸堆笑。 “我家苏柔,真是捡到宝了!” 她兴奋的想道。 第15章 我是他姐夫! 于洋得知自己进入秦氏集团有望后,并没有太过于激动,反倒是显得有些不乐意。 韩霞看在眼里,揪着他的耳朵,恨铁不成钢“你姐夫好不容易给你争取来的机会,你个小王八蛋,什么态度!” 转眼间,宁折在她口中,已经从那小子-小混蛋,再到自家女婿了,身份连续大拐弯。 就连宁折自己都觉得离奇。 “妈啊,刚才你还不骂我姐夫了吗,这会怎么思想转变的这么快。”于洋不解的问。 “那是我老眼昏花,差点错过了这么好的女婿。” 苏柔实在听不下去了,她一个女孩,大学还没毕业,哪里能受到了这个,被母亲和弟弟的话羞得满脸通红,非常尴尬。 “你俩别乱说了,我和宁折,就是朋友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有些生气,脸颊浮起一道绯红,看上去柔美可爱。 于兵坐在门口处,看着喧嚣的几人,枯黄的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他把桌上那根烟捡起来,刚放到嘴边,韩霞一瞪眼“老于,你要抽烟?” 那根烟就停在半空,于兵的脸色越发难看。 “别跟我甩脸子,把烟掐了!” 于兵自从身体因工作受伤后,落了个下半身无力,腰部直不起来的毛病,别说去工地上班,就连到楼下遛弯买菜都费劲。 “妈,今天是开心的日子,让我爸抽一根咋啦。”于洋看不下去。 “抽抽抽,一天一根,一个月就是三十根,一年就是三百六十根,这些钱我能买多少斤肉多少斤面?你爸他现在又没办法挣钱,全靠我养着,有什么资格浪费钱!” 韩霞一番话像连珠炮,语气刻薄。 于兵脸色默然,慢慢把烟放进嘴里点燃。 缓缓地抽了一口。 “反了你了!”韩霞暴怒,冲过来要将那烟掐灭,又像是要打人。 被拦了下来后,她指着于兵一通乱骂。 于兵恍若未闻,缓缓地抽着,直到最后,他把烟头暗灭在桌面 “韩霞,离婚吧。” 韩霞一愣,瞬间暴怒 “离就离!你个残废,老娘早就不想跟你过了!” 回去的路上,苏柔想劝他们一下,被韩霞一口回绝,于兵看向车窗外,脸色平静。 于洋车开的飞快。 到了楼下,韩霞提着包率先下车,苏柔朝宁折点点头,轻叹一声,也推门下车。 看着父亲坐在轮椅上的背影,于洋蹲在车旁,低头抽烟。 “今天有人去找你姐了。”宁折看着他。 “啊!他妈的,大黄牙这帮孙子,说好的祸不及家人!”于洋一愣,随即面露狠色,“我现在就去找他!” “我姐没事吧!” 他拔腿要去追苏柔,被宁折拦下。 “你姐没事。” “大黄牙呢?” “他们现在躺在医院,没个三年五载下不了床。”宁折平静的说。 于洋愣了一下,觉得宁折好像在吹牛。 可一想起秦总对宁折谦卑的态度,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这个便宜姐夫,可能确实有来头! “姐夫,你到底是干嘛的,怎么那秦总对你那么恭敬。” 宁折没有回答于洋。 他看了下时间,不到晚上九点。 时间还早,于是,宁折决定处理一些事情。 “你还欠谁的钱,我来替你还。” 于洋打量着宁折,朴素的衣服,领子都起毛边了,沮丧摇头 “算了吧,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有钱人。我自己想办法吧。” “谁说还债要用钱?” “啊?”于洋瞪大了眼。 宁折笑了笑,坐到后排。 于洋满心不解,也钻进车里,一脚油门,强大的推背力涌来,小车弹了出去。 透过后视镜一看,宁折不动如山。 他偷偷撇撇嘴“还真能装。” 小车在环城路上疾驰,左冲右突,二十分钟后,来到一处偏僻的荒郊。 这是一处还没修好的断头路,道路曲折,直接连通到远处的山里,此时路口处停满了各类跑车轿车面包车,到处是奇装异服的各种男女。 于洋把车停好,有人立刻围拢过来。 “小于子,欠老子的钱,什么时候还?”有人掐住他的脖子 “你他妈的还敢来?你姐呢,把她带来让哥几个尝尝啊。”有人拍他的脑袋。 于洋被人围住,推来推去,他满心烦躁但毕竟理亏,所以脸色很难看。 “瞪什么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小子还不服气怎么着?” 有个光头又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骂骂咧咧的扬起拳头。 有人开口“都歇歇吧。” 声音阴沉暗哑。 光头骂了一句,把拳头放下。 人群纷纷散开,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长脸高颧骨,挂不了二两肉,三角眼吊梢眉,一脸阴气。 “还没到日子呢,你们急什么,对吧于洋。” “是,才哥。”于洋咬着牙,低下头道。 才哥是这片场子的话事人。 通江市人口几千万,多的是像这种地下赛车项目,规则也很简单,只要会开车,交一笔报名费,就能下场比赛,赔率可以自选,可以押自己也可以押别人,赢了奖金带走,败了同样得认赌服输。 才哥作为庄家,不下场参与比赛,光抽水就够他们吃的。 于洋初中毕业后,在社会上游荡了几年,跟着邻居跑了几天黑车,每天无证驾驶跟那帮稽察打游击,长年累月下来,倒也练出来一手好车技。 后来逐步接触到地下赛车这个圈子,稀里糊涂的卷进来,本以为凭借一身车技,能够赚个盆满钵满,谁知道里面的水很深,一番折腾下来,屁都没捞到,反而欠了十几万。 大黄牙就是其中的一批债主。 “呵呵,车里还有人呢,看来是位大人物。” 才哥忽然冷笑,原来他看到宁折一直坐在车里,并没有下来给自己问好。 顿时觉得很恼火。 于是冷冷的说道。 其他人也注意到车里的宁折, “窝草,这谁啊,这么牛逼,见了我们才哥竟然敢不下车!” “小于子,你小子还带着帮手来了?” “下来!” 砰砰砰,有人猛拍车顶,还有的用拳头砸窗户,其他人也是面色不善。 这些人都是些滚刀肉,在社会阴暗边缘滚打的,个个都不是善茬。 于洋额头渗出冷汗。 水货姐夫啊,你可别装逼了,麻溜的下来吧。 宁折淡定的从车上下来,环顾了一眼众人“我听说,有人要找于洋姐姐的麻烦?” “老子说的,怎么了?” 光头高三冷哼一声,走到宁折面前,居高临下。 这家伙身材足够高大,比普通人高出一头,脖子和脑袋几乎一样粗,一看就是个抗击打能力很强的家伙。 “关你吊事,你他妈谁啊?” 宁折冷眼看着此人,脸上露出一抹狠色 “我是谁?” “我是他姐夫!” 第16章 强买强卖,大师出马一个顶俩 “呸!” 那人外号叫高三,也是当地的一个地头蛇,见宁折身材并不怎么壮硕,很不屑的啐了一口,嚣张地迎上来。 “姐夫?那正好,老子把你弄死,新姐夫就是我了!” 众人立刻发出一阵哄笑,有人更是吹起了口哨。 还有的家伙坐在车里,猛踩油门轰鸣,顿时声浪大作。 宁折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嘴贱!” 他一巴掌扇过去! 高三直接原地飞升,在空中像个滚木似的,连续转了七八圈。 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噗!” 满嘴烂牙混着血水,一口喷了出来。 刚才还在嚣张聒噪的那些家伙,瞬间变得安静,惊疑不定的看着宁折。 “他是武者?” 忽然有人惊呼。 “我的天,于洋的姐夫竟然是武者?!” 也难怪他们这么震惊,在这个社会上,武者的身份和实力远超普通人存在,即使是最低等级的武者-武师,也会很容易得到普通人的尊敬。 而这个于洋的姐夫,这么年轻,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有人开始后悔,没有早早地跟于洋搞好关系。 “于洋欠你多少钱?”宁折站在高三面前,居高临下问。 万。”高三牙都碎了,说话含糊不清。 “多少?” 于洋赶紧过来“三万,姐夫。” “行,一会你俩比一场。”宁折看向其他人,“你们,凡是于洋欠你们钱的,都要投注。” 他的声音并不高,但很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押于洋,赢!” “你们,押高三赢!” 众人沉默着,有人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才哥。 这是才哥的场子,现在遇到这么个狠人,才哥得出面啊。 才哥脸色阴沉,盯着宁折不说话,脸颊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 他虽然是这块地下赛车场的话事人,但其实也主要是个看场子的,真正的老板并不轻易现身。 以前遇到些闹事的地痞流氓,才哥凭借着手下的那帮人,可以镇住场子。 可是今天,很明显,自己的那些人不够看的! 不过,虽然他心里有些发怯,场面话还是要说一下,否则以后真的没法混了。 “小兄弟,没有这种比赛规矩,要不然,给我才哥个面子,今天......” “面子?呵。” 宁折冷笑。 “你在我这,没有面子!” “不光他们,你也要押高三!” “啥?我也要押?那不中!”才哥急了。 高三那家伙都快被打碎了,押他不是明摆着要输钱吗! “不中?” 对这个奸诈的家伙, 宁折丝毫不客气,一眯眼,才哥也飞了起来。 旋转几周后,砸到地上。 跟高三一模一样,满嘴烂牙全没了。 看到宁折这么不讲道理,这些滚刀肉们害怕了,战战兢兢的掏出兜里所有的钱,押在高三这边。 才哥被宁折揪起来,拿着小旗子,哆嗦着站在两车中间。 他委屈的看了一眼宁折,颤颤巍巍地挥动旗子。 轰的一声,于洋驾车蹿了出去,高三那台二手gtr起步顿挫,三步一熄火,跟他妈的刚考完驾照似的。 没办法,高三被宁折一巴掌打的眼都睁不开了,脑瓜子嗡嗡的,能活着喘气就不错了,开车比赛就别想了。 毫无悬念,于洋冲到终点时,高三还在跟坡道起步较劲呢。 这种比赛的赔率一般是一比三,那些押高三的人,全部输了三倍,最后一算账,于洋不仅还清了欠款,还赢了十几万。 宁折让人找来纸笔,拍到车身上,让那些家伙排着队签字按血手印。 “别忘了还钱,否则我会登门拜访!”宁折冷冷的撂下一句话,坐到车里,于洋一脚油门,两人扬长而去。 待他们离开后,众人才像活过来一样,有人瘫坐在地上,有人哆嗦着抽烟。 “才哥,你说这事咋整?” “就是,没这么欺负人的,武者怎么了,把老子逼急了,老子...老子直接回老家。” 才哥颤抖着掏出手机,哭丧着脸 “喂,豹哥......” 周围立刻安静下来,众人交流着眼色,难掩兴奋。 “豹哥要出马了,那两个混蛋死定了!” // “姐夫,真有你的,以后我要跟你混!”于洋兴奋地开着车,从怀里掏出字据,看了看,忍不住眉开眼笑。 宁折伸手把字据拿过来,撕成碎片扔了出去。 “姐夫,你这是做什么?” “这次是为了你姐,以后在惹出麻烦,自己想办法解决。” “去星月楼。” 星月楼,就是今天晚上吃饭的那家酒店。 “去哪做什么?” “去找某个嘴贱的家伙。” // 通江市中心,星月楼国际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花豹放下电话,两条浓眉皱成一团。 “他妈的,王才这个废物,连个场子都看不好。” 他把雪茄按在烟灰缸里,骂了一句。 那个地下赛车场,对他来说,是九牛一毛,没了就没了,不过是少赚点钱而已,他不爽的才哥办事能力。 对他这种层面的人来说,武者虽然比较尊贵,但也算不了什么,他身边就有几名武者担任保镖,而且通江市最强悍的武者,他也见过,大家还曾坐在一起吃过饭呢。 “区区一个武者,就被吓成这样,屁都不是!” 花豹想着,掏出手机,召唤自己的一名保镖陈焜。 武者对普通人比较神秘,可花豹是比较了解的,根据能力级别,分为武师、大师、宗师、大宗师等级别,比大宗师武者还要强大的,据说是武王,不过那种级别的人,无异于陆地神仙般的存在。 整个通江市好像都没听说过在这号牛人。 而陈焜,就是一名大师级武者,而据一位宗师级的武者评估,他的能力甚至已经接近宗师级!无异于人形杀戮机器。 面对这样的高手,嚣张如花豹,也不敢装逼“陈大师,请到楼上来一下,有件事要麻烦你。” 陈焜作为大师级高手,整个通江市都能横着走,之所以会跟着豹哥,完全是由于别的原因,所以,轻易他不会出面,但只要出面,都是花豹难以解决棘手问题。 而他,都很轻松地解决了。 花豹相信这次也是一样。 他把赛车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陈焜冷然点头“找到于洋,抓住那名武者?” “对对。”花豹忙不迭点头,拍了拍巴掌,两个年轻的金发碧眼大美女,从门后钻出来,朝陈焜鞠躬。 陈焜眯了眯眼睛,露出满意的表情。 “半小时。”他调整了一下手表,轻轻按下计时。 这是他的习惯。 说罢推门出去。 花豹满意的坐在沙发上,拿着雪茄悠然的品着。 很快,陈焜大师回来了。 飞着回来的,大头朝下,一头扎到客厅的金鱼池子里。 花豹目瞪口呆,不由看了看手表。 不到半分钟。 第17章 精明睿智徐少勋 “花豹?” 宁折走进房间,直接坐到他对面。 “你是什么人?” 花豹有些歇斯底里,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闯进来,还把自己的替身保镖给打成那样。 “豹哥。”于洋也进来,冲着花豹一点头,脸色有些紧张。 花豹顿时冷静下来。 “哦,呵呵,于洋,你小子可以啊,竟然找上门来了。” 说着,他拿起雪茄,随手丢给对面的宁折。 “兄弟,我知道你很能打,武者嘛,不过呢,出来混的,还是要讲道理的。” 花豹仰靠在老板椅上,双脚搭在桌角,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 他毕竟是通江市地下的一名巨枭,什么样的场合没见过,临危不惧。 宁折把玩着那根粗壮的雪茄,鎏金包裹,切口平整,他随手搓了一下切口处。 雪茄头忽然一亮。 被点燃了。 花豹一惊。 这是什么情况,他接触了那么多武者,还没见过这手! 下一刻。 宁折站起身,直接把雪茄按到花豹手臂,呲呲的冒烟,皮肉烤焦的味道弥漫开来。 “啊!” 花豹想挣扎,可丝毫动弹不得,疼的他浑身抽搐,满头大汗。 “道理?这就是我的道理。”宁折冷声道,“于洋,告诉他我是谁!” “姐夫!”于洋一咬牙,很干脆的叫了一声 “听清楚了吗?以后再敢打苏柔的主意,我上门,杀你全家!” 花豹根本不服气,用凶狠的眼神瞪着宁折,嘴里发出嘶吼“有本事你现在就弄死我!” 黑道巨枭,岂是这点小儿科能吓到的。 宁折自然也知道。 他在书桌上随手拿起一根牙签,屈指微弹! 砰的一声闷响,旁边的落地窗整块玻璃,碎出密密麻麻的花纹。 花豹双眼瞳孔紧缩。 这座总统套房是他亲自设计的,为了防止被人暗杀,所有窗户上的玻璃,都是防弹的,而那扇最大的落地窗,甚至可以轻松防御狙击步枪的偷袭。 花豹曾经用枪试过,连续对着一个点开枪,直到弹匣打空,玻璃上连一个白印都没有。 而现在,这个据说可以防御狙击枪子弹的防弹玻璃,被宁折用一根牙签给打碎了?! 这是什么怪物! “你的脑袋,比它还硬?”宁折看向花豹,眼神冷冽。 花豹沉默,一直高昂的光头大脑袋,缓缓地低了下去。 宁折等人离开了,陈焜也喝饱了,从金鱼池里爬出来。 ”花豹,刚才怎么回事,我怎么睡着了?”陈焜顶着一脑门的水藻,看上去有些迷茫。 花豹盯着他,半响,才问“陈大师,你真的想不起来了?” 陈焜皱着眉回想了半天,茫然摇头。 他妈的,堂堂大师级武者,竟然被人给打成失忆了。 花豹用力的把雪茄抽完,目光闪烁,思考着什么,陈焜发现了落地窗的古怪“这玻璃怎么回事。” 花豹没理他,反问“陈大师,你觉得用一根牙签,能把这块防弹玻璃给打碎吗?” “牙签?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花豹朝那边努努嘴。 陈焜走过去,仔细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那块防弹玻璃中心处,花纹重重叠叠,而在花纹的正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小孔,看上去,也就牙签粗细。 此时,外面的风正从这个孔往里面吹。 他惊呆了。 花豹想了想,拨通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号码“哥,我这有点麻烦事。” 他哥哥在通江市属于响当当的大人物,和无数富商权贵来往密切,也正是靠自己的哥哥,花豹才能在通江市地下世界分到一笔羹。 电话那头传来平静的声音“说。” 花豹低声说了几句,那边的声音突然提高“什么,让我给你请宗师级武者?就为了跟人争口气?” “豹啊,不是我说你,能不能成熟点。” 说罢,砰的挂断了电话。 陈焜和花豹二人互相对视,彼此都觉得很无语,忽然感觉,这个温暖的总统套房,变得好像寒冷了许多。 // 通江市西北角,有一座占地甚广的庄园,里面装修豪华,栽满了各种名贵乔木。 庄园一栋独立建筑的客厅里,两位中年人正一边品尝着红酒雪茄,一边欣赏着露天泳池里的那些比基尼美女。 戴金丝眼镜的男子名叫花象,他挂断电话,嘴里小声骂了一句。 他自然就是花豹的哥哥,也是通江最大的银行-通江花旗银行的行长。 “人生得意须尽欢,年轻气盛正当时嘛。”徐少勋劝了一句,拍拍手,几名比基尼美女鱼贯而入,来到旁边坐下,将二人簇拥。 “呵呵,徐少太看得起花豹了,他就是一个不成器的家伙。” “对了,秦家的事进度如何?” 徐少勋摇摇头“别提了,今天我派人去机场,试图将秦嘉兰给抓住,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武者,半路出手,把事情搅和黄了。” “哦?秦家找来的高手吗?” “不清楚,据我所知,秦家只有一个武者黄飞公,不过明显不是此人。” “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吗?”花象来了兴趣,追问道。 徐少勋揉了揉眉心,面容郁闷“有个黄毛,被一枪爆头。” “其余的光头等人成了傻子,正在医院治疗,医生说,他们的大脑某处已经变成了浆糊,以后基本就是2岁小孩智商了。” 花象愕然。 他是知道武者的厉害的,有些人性情古怪,出手就杀人,甚至不需要理由,但像这次的情况,只杀一人,其他人全变成傻子的情况。 他倒是没听说过。 这时,徐少勋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秦家老二的声音,两人聊了几句。 “呵呵,有线索了。”徐少勋挂断电话,脸上露出冷然狂暴的杀意,一瞬间,客厅的温度似乎都凉了几分。 他起身,来到窗前,双手背负,强大的气场让花象也为之暗暗折服 这等气度,才是通江市第一等商场高手的风采吧! 徐大少杀伐果断,睿智精明,在通江市商场谁都知道,花象也早有耳闻。 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怎么说?”他急忙问。 “据可靠情报,秦嘉兰不小心说漏了嘴,泄露了那人的一丝线索。” “他的真实身份,是一名黑车司机!!” “来人,把通江市的黑车司机全部排查一遍,一定要找到那个家伙!” 花象有些懵“可是,通江市黑车司机,不下五十万.....徐少,这工作量,是不是有点大?” “这不是我考虑的问题。” 徐少勋一摆手,打断花象的话。 “即使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人找出来,否则,下一步吞并秦氏集团的计划,将会始终处于被破坏的风险之下!” “给我搜!” 第18章 厌男症被一件外套治好了? 通江市医院,住院部。 吴法坤裹的跟个木乃伊似的,仰天躺在病床上。 “砰!” 一行人推开病房门,涌了进来,吴法坤吃力的转过头,看到了一脸铁青的秦齐禄。 “二爷。”他有气无力的喊道。 “怎么回事?” “二爷,你得替我做主啊!”吴法坤涕泪交流,稍一动弹,裆部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他忍不住嚎哭起来,“二爷啊的蛋都被踢碎了,蛋碎了啊。” 秦齐禄脸色凝重,吴法坤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此人虽然贪财好色,但对自己是忠心耿耿,所以他才会把吴法坤派到秦嘉兰那边,当做一枚打入敌人内部的棋子。 秦嘉兰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但一直以来都没有反对,大家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谁也不下黑手。 谁知道,今天她竟然用如此暴力的方式,把吴法坤给踢了出去。 这女人,太可恶了,打人就算了,竟然还下这么重的手! 虽然很多人都说,是因为吴法坤当众在公司调戏女员工,被女员工家属找上门来,结果牵扯出以前吴法坤干的那些破事,引起了秦嘉兰震怒,可秦齐禄不这么认为。 就为了一个普通员工,把一名高层活生生的打成重伤,开什么玩笑,这分明是秦嘉兰趁机要把吴法坤清理出去,顺便给自己这边来个示威。 “老吴,你放心,这事没完!对了,秦嘉兰说她资金的事情又着落了,你知道底细吗?” 吴法坤死鱼眼中闪过一抹仇恨的光芒“二爷,我知道!她临出国前,跟三木资本联系过!” “三木资本?”秦齐禄眼光闪烁,若有所思。 三木资本是享誉全球的投资机构,如果说秦嘉兰能跟他们达成合作的话,秦氏集团的资金链问题,确实能够很轻松的解决。 不过,现在既然这个情报被自己知道了,那大侄女,你的如意算盘,就别想打得那么响了。 秦齐禄转身离开病房,拨通了徐少功的电话。 // 嘉兰雅苑,一栋安静的别墅。 月光从窗外如水般流泻,铺满了整个房间,秦嘉兰忽然翻身坐起,脸色苍白,高耸的胸脯不断的起伏,透过那轻薄的真丝睡裙,似乎可以看到一道绝美的曲线。 许久之后,她才恢复正常,可梦中那些离奇诡异的场景,却依旧影响着她的情绪。 自从接手秦氏集团以来,巨大的压力就一直伴随伴随着她,特别是遭遇到资金链危机后,她更是整夜整夜的失眠,只有借助安眠药,才能睡着。 即使好不容易睡着,也很容易从噩梦中惊醒,一旦醒来,那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漫漫长夜,她要睁着眼睛一点点的熬过去。 秦嘉兰疲惫的坐在床上,房间里一片静谧,别墅里的佣人都已经休息,安静的像个坟墓,她轻叹口气,赤着脚来到落地窗前,月光下,那双玉足白的发亮,纤细圆润的小腿光洁明润,隐入睡裙内部的曼妙身姿,随着她的走动,而若隐若现。 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包里翻了翻,略带嫌弃的揪出来一件外套。 这是一件男士外套,造型普通,看上去有些陈旧,她皱起秀眉,将外套扔到地板上。 这是白天的时候,那个叫宁折的家伙的外套。 那个粗鲁的家伙,直接把外套扔到自己的头上,不知道他的衣服臭烘烘的吗? 秦嘉兰看了看自己的包,砰的一下也扔到地板上。 这包受到了玷污,不要了! 她按动呼叫,几秒钟后,管家出现在门外“嘉兰小姐。” “把地板上的东西拿出去丢了。” “是。” 管家收拾好,快步走到门口。 “等一下。” “嘉兰小姐。” “那外套先放在门外。”秦嘉兰靠在床头,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几页,语气淡漠,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管家离开了。 秦嘉兰又看了一会,心中不知为何,有些烦躁,各种繁杂的念头不断涌现,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终于,那书是看不下去了,她把书一扔,悄悄来到门前,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 没人。 一把抓起外套,回到房间。 秦嘉兰钻到被窝里,心脏砰砰砰的跳,她有些恼火自己“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为什么这么紧张,又没有人看到。” 外套被她扔到床边,安静的躺在那里。 秦嘉兰侧躺着,柔软的身躯在被窝里蜷成一团,只有脑袋露出来,略带不安的盯着那件外套。 终于,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把外套拿到自己面前,闭上眼睛轻轻闻了一下。 身体一抖。 那股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感觉自己似乎要飞起来了,双腿发软,头晕目眩,浑身暖洋洋的,像是飘在空中。 这一刻,秦大小姐的厌男症,终于似乎消失了。 // “秦总,早!” “嗯,早上好。” 秦嘉兰轻笑回应,在秘书等人的簇拥下,从电梯里走出来,一袭风衣,白面红唇,气场强大。 “秦总今天气色不错。” 有人夸赞,秦嘉兰本就是绝色,但面色有些偏苍白,看上去就显得过于冷漠,可今天不一样,大家能看出来,秦总的脸色显得红润了许多,更加光彩照人。 秦嘉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很奇怪。 她已经很久没有休息的那么好了,可昨晚偷偷摸摸的闻了一下那件外套后,她就被一种很奇古怪的感觉击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夜无眠,堪称完美的睡眠。 不过,这件事情太过羞人,秦嘉兰是绝对不会对外人说起的。 身为集团董事长,一旦进入办公室,就有处理不完的事情,一直忙到中午,秘书敲门进来,示意到了休息的时间。 “秦总,该休息了。” “好的,给我一杯咖啡。”秦嘉兰伸了个懒腰,优美的背部曲线,蜿蜒而下,在腰部开始剧烈收紧又夸张的展开,圆润丰满,夺人心魄。 即使是简单的白色职业衬衫,仍然难以掩盖她美妙的身姿。 秦嘉兰端着咖啡,盯着窗外。 昨天在秦家庄园,她并没有完全说谎,资金的问题虽然难度很大,但并不是没有希望。 只是代价,可能有些大。 她迟疑了许久,终于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徐朗,我是秦嘉兰。” “呵呵,嘉兰,我等你这个电话,已经很久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子的笑声,隔着电话,秦嘉兰都能想象到他色眯眯的样子。 “徐朗,资金的事情.....” "呵呵,钱的事好说,只要你能满足我的条件!” “下周我去南岛,希望在那里能够看到你。” “对了,我喜欢单聊,所以,就你一人来就好了。哈哈哈!” 电话被挂掉了。 第19章 英雄气场,识人不凡 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韩霞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臭小子,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你姐夫混吧!那个秦氏集团,不去也罢。” 于洋非常不理解“你不是盼着我进秦氏集团吗,现在成功了,为啥又变卦了。” “你少废话!” 韩霞回想着昨天晚上,秦总面对宁折时,毕恭毕敬的样子,越发觉得这个姓宁的小子,来头绝对不小! 于是,第二天,宁折出门时,被一辆破轿车拦下来。 “姐夫,去哪?”于洋拉开车门,殷勤的邀请他上车。 “你不去秦氏集团报道?” “工作哪有我姐的终身幸福重要。”于洋一副混不吝的样子,轰了轰油门,“我姐说了,以后让我跟你混。” 这家伙狡猾的很,故意打着苏柔的旗号。 “你姐真这么说的?”宁折不相信,以他对苏柔的了解,这种事情不会不给自己打招呼。 不过,他觉得于洋这小子挺有意思,所以并没有拆穿。 “嘿嘿,她是怕我再闯祸,让你管管我。”于洋心虚,赶紧转移话题,“姐夫,咱们去哪抢地盘?我的大锤已经饥渴难耐。” “抢什么地盘?你脑子整天想什么呢。” 宁折随后说出一个地址。 破轿车爆发出一阵轰鸣,歪歪扭扭的蹿了出去,进外环,出市区,穿过高耸的工业区,最后来到一处偏僻的老旧居民区附近。 宁折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一处破旧的建筑物前。 门牌歪斜,大门紧锁。 透过铁栅栏,能看到里面的并列着几排两层小楼,此时已经是满园荒草,人去楼空。 云阳区孤儿院,十年前他生活过得地方。 没想到已经荒废了。 有个老头骑着自行车从旁边经过,被于洋抓住车把拦了下来。 “哎,小伙子你干嘛!” “大爷,孤儿院怎么关门了?” “早就关门了,你问这个干嘛。”老头没好气的说,他车骑的好好地,被这毛头小子差点给一把放倒哦,还好平时广场舞没少跳,有些功夫在身,才没出事。 “开的好好地,为啥关门?” 大爷哼了一声“狗日的院长不干人事呗。” 原来,云阳孤儿院历史悠久,已经运行了很多年,后来最后一任院长期间,不断发生年幼的女孩失踪事件。 最开始院长不承认,后来实在是遮不住了,才同意外界进入调查,结果最后被查出来,这家伙利用院长身份作掩护,专门跟一些色情行业的人合作,私自贩卖人口。 后来事情被揭露开后,云阳孤儿院直接被关闭,剩下的孩子,被官方福利院接走抚养。 “狗日的院长,事情败露后,为了掩盖罪行,一把火烧了孤儿院所有的资料,最后都没有被查清楚,到底有多少可怜孩子遭了他的毒手!”老头叹息道。 宁折听到这里,心中一凉。 他来这里是为了寻找赵胜的下落。 当年在孤儿院,他和赵胜、苏柔三人关系最密切。 小小的孤儿院,就是一个江湖,分成各个小型派系,宁折和赵胜,为了保护苏柔,跟其他孩子没少打架。 宁折的性格开朗,打起架来很勇猛,但是有分寸,赵胜体型并不占优势,但是下手黑,敢拼命,俩人互相配合得很好。 一次次的并肩战斗下来,宁折早就把赵胜视为了兄弟,有一次,他甚至为了保护赵胜,差点被人从楼顶推下去。 所以,当宁折被人从船上推落,在冰凉的海水中绝望挣扎时,愕然发现赵胜正悠然的站在船舷上,目光阴冷的俯视着他。 那一刻,宁折的心沉到了谷底。 原来,他从来没有看清赵胜的本心。 所以,当历经千辛万苦,从那座岛上回到通江市后,宁折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到赵胜。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见死不救,甚至跟那群人勾肩搭背? 总要给个说法,对不对。 可现在,云阳孤儿院的资料被一把火给烧了,那赵胜之后的下落,恐怕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姐夫,要进去参观一下吗?” 于洋从兜里掏出一根铁丝,对着铁门比比划划的,看样子这小子也懂一些偏门手段。 “算了,没什么好看的。” “哦。我以为你跟我一哥们一样,想来这里缅怀一下呢。”于洋收起铁丝,从兜里掏出烟点上。 宁折有些意外“他也是孤儿院长大的?” “是啊,说起来,他好像跟你差不多时期的,不知道你俩是不是也认识。不过这小子可能认识你,他经常吹牛逼,说自己以前在孤儿院混得很开。” 宁折心中一动。 半个小时后,他们在一座茶馆,见到了于洋的哥们,刘旭。 刘旭高高瘦瘦,跟个麻杆似的,细长的眼睛总是眯着打量人,时不时闪过一丝精光,看上去很是精明。 “于洋,找我什么事啊。哥们现在忙着呢。” 刘旭慵懒的坐在茶桌前,语气不耐烦,眼光不着痕迹的从宁折身上扫过。 宁折在打量他,他也在观察宁折。 “净吹牛逼,你忙个屁。”于洋不客气的坐下,抓过桌上的华子点上,随手把烟盒塞进自己兜里。 宁折站在他身后,面容平静。 “你小子还真不客气。”刘旭翘着二郎腿,“说吧,火急火燎的找我什么事?先说好了,我可没钱借给你。” 看来于洋没少找他借钱。 “嗨,这话说的,咱哥们好久没见,这不想你了嘛。” “有屁快放!”刘旭冷声道。 “艹,我小弟在场呢,能不能给我个面子。”于洋脸色涨的通红,一再的被刘旭嘲讽,搞得他很尴尬。 特别是之前在宁折面前吹过牛,说自己跟这个刘旭关系多好,简直要穿同一条裤子了。 结果现在一看,他分明是看不起自己。 这不打脸嘛。 不过,于洋倒也没有太生气。 俩人以前一起混过一段时间,彼此脾气对付,也就成了挺好的朋友。 所以,他对刘旭这人的性格太熟悉了,就俩字势利! 说白了就是看人下菜,见风使舵。 看你混得好,那马屁说来就来,那天你落寞了,不捅你一刀,算是对你手下留情。 而于洋自己混成这幅挫样,刘旭还能摆下茶局见他,已经算是有些顾念旧情了。 “你小弟?” 刘旭脸色一变,抄起手边的纸巾朝于洋砸了过去。 “我让你小子胡说八道!” 他骂完,从包里掏出一包金黄的至尊,给宁折上了一颗,啪的一声火苗燃起 “小哥,来一根?” 宁折有些意外的接过烟。 于洋都看傻了“哎,窝草,刘旭你不讲究啊,留着好烟不给哥们发。” “少废话,你抽华子都是浪费,塔山跟你才是绝配!” “你抽华子,是因为桌上有华子,我给小哥上至尊,是因为我兜里最好的烟只有至尊!” “什么意思?”于洋愣了。 “你当我瞎啊!小哥往这一站,如虎行林间,龙游于渊,说实话,老刘我也算是见多识广,但像小哥这种气质的人物,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你小子还敢胡说八道,真当你爹我是三岁小孩呢!” 说罢,刘旭神情郑重的向宁折一拱手 “兄弟刘旭,见过小哥!” 第20章 不给他面子,不会有问题吗 宁折平静的看着刘旭“你认识我?” “初次见面。” “噢,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捧我,你觉得我会不会信?” 刘旭尴尬的笑了,有点不好意思 “昨天晚上,我也在赛车场。” “不过当时躲在车里打电话来着,后来就没敢下车......” 原来这家伙都是装的。 于洋气坏了,冲上去左右开弓,把他兜里的几包好烟全部搜刮了过去。 “我靠,你给我留一包啊。”刘旭急了,两人纠缠一团,许久才坐下来好好聊天。 刘旭目前经营着一家旅行社,经常全国到处跑,说不上混的多好,但在各地都有些熟人关系。 “不是我跟你们吹,小哥你是知道的,孤儿院里面水深的很,我就能做到如鱼得水,相当吃的开。” “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各个老大,我都很熟,到哪里都有几分薄面,像、王大鸟,宋阿洪,陈二狗等,都跟我熟的穿一条裤子。” 刘旭说的这些人名,宁折有些听说过,比如王大鸟、等人,有些则没听说过,估计是他离开后崛起的小头目。 当初他在孤儿院,赤手空拳打遍全院,打完就回去吃饭睡觉,从来不跟那些帮派来往,所以,对那些所谓的小老大们,并不怎么熟悉。 见了面,说不定能记起来。 宁折就问他,对赵胜这个人有没有印象。 刘旭问了一下赵胜的外貌特征,回忆了半晌,摇摇头“没什么印象。” “你不是吹牛,跟所有人都熟吗?怎么会没印象呢。”于洋说。 “我认识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个赵胜,在当时肯定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宁折想了想,问刘旭“你认识王大鸟?” 王大鸟是当时孤儿院的一个小老大,这家伙身高马大,发育的早,大伙都是小鸡仔时,他已经毛茸茸了,所以人送外号大鸟。 王大鸟人愣,性格轴,喜欢歪着脑袋瞄人,一言不合,拳头直勾勾就冲你脑袋过来,下手还贼狠,专门捣别人眼眶,被他冷不防来一下,谁也受不了。 除此之外,这人还有个毛病,属于一拉就响,曾经有个手贱的,吃饱了撑得跑到他身边,拍了下他肩膀,说大鸟,我摸你了。 结果还没来得及跑,王大鸟一把将他揪住,对着眼眶哐哐就是几下。 这家伙,后来顶了三个多月的熊猫眼。 像王大鸟这样的缺心眼,没人愿意跟他较真,凡事只要不太过分,都会让他一下,久而久之,他身边也聚集了一小伙人,成了个小老大。 刘旭说是啊。 “赵胜跟王大鸟关系不错。” 这倒是个重要情报,刘旭表示,可以想办法跟王大鸟那些人联系上,但是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就不敢保证了。 不管如何,总算是有了一丝希望。 “哎呀,你看这个点也不早了,这么着,我今天做东,请二位到通江市最大的酒店镇海楼吃饭,如何?”刘旭笑呵呵的说。 “多谢,不过不用了。”宁折直接拒绝。 “小哥,给个面子吧,咱们都是一个院子出来的,也算是同乡了!到时候我再把其他几个混得好的叫上,大家一起聚聚!” 刘旭很诚恳的邀请,甚至朝于洋使眼色,意思是赶紧给帮忙说说话。 于洋抽着烟,装作没看见。 “不用,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就行。”宁折起身就走。 回到住的地方,苏柔也在。 “所以,那个叫刘旭的人,要请你们吃饭,宁哥哥直接给拒绝了?”她秀眉皱起,有些担心的样子,“咱们毕竟还要让他帮忙,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伤他面子。” 苏柔虽然还是个大学生,但已经出来实习了一段时间,有了一些社会经验,因此在这里像模像样的分析。 宁折微微一笑,看到她身上雪白的连衣裙,忍不住赞叹“小柔,你还是穿白色的裙子最好看。” 灯光下,美丽的女孩含笑倩兮,一袭白色连衣裙,长发如水般轻柔,纤细圆润的脖颈像是温柔的小鹿,浅浅的露出两根锁骨,如同最清纯的天使,洋溢着一种清纯温柔的美感。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苏柔最喜欢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可惜后来穿的太久,,变成了米黄色,即使这样,她也不舍得扔。 孤儿院的孩子,能有几件自己的东西呢,每一件都是十分珍贵的。 那时候,宁折就说,等长大了,要给苏柔买好多好多的裙子。 苏柔就会很开心。 今天这件白色的裙子,就是宁折特地给她买的。 十余年前的小小承诺,他记在了心里。 历尽艰辛,回到这里,他也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承诺。 听到宁折如此直接的话,苏柔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去,嘴角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越是不给他面子,刘旭才会越发重视这件事。” “为什么?”苏柔好奇的问。 于洋实在看不下去了,插话道“哎呀,姐啊,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姐夫什么身份,别说坐下来同刘旭吃饭了,能跟他讲几句话,就算是那小子天大的福分了。” “什么意思啊?”苏柔不解。 “你看你,还没明白过来,我姐夫是什么人?他是武者!你觉得,像刘旭这样的普通人,这辈子能遇到几个武者?” “什么?宁折是武者?” 苏柔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粉红的小嘴微张,惊讶的看向宁折。 她确实不知道宁折真实的身份。 即使她是个不怎么跟外界接触的大学生。 也知道如今武者的地位,堪称超然的存在! 随便哪一个武者出现,都会被各大家族势力争相拉拢,即使花费重金也在所不惜。 原因很简单,关键时刻,拥有强大实力的武者,是能够单手扭转乾坤的! 可宁折...... 在苏柔看来,他明明还是以前那副模样啊,怎么突然就成了武者呢? 简直不可思议! 他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姐夫有事需要他帮忙,我要是他,就是腿跑断,也要把事情办成,然后争取跟姐夫建立关系。” 话音未落,于洋手机响起。 是刘旭打过来的。 “有眉目了!”电话那头,刘旭兴奋地说道。 第21章 男 以置信 电话那头,刘旭显得很兴奋。 原来,王大鸟的一个小老弟,曾经跟赵胜认识,此人如今在南岛干餐饮,据他回忆,好几年前,曾经在南岛一家酒吧里,看到过赵胜的身影。 “南岛?“ “对。” “有具体的信息吗?” “我再打听一下。” ”好的,谢谢。”说着,宁折就要挂断电话。 刘旭着急了“哥,哥,别啊,我还没说完呢。“ ”还有事吗?” “那什么,哥,想让你帮个小忙。” 原来,刘旭最近跟朋友合伙,开了一家旅行社,专门走高端路线,接待的都是些有着独特需求的高级旅客。 通江市作为拥有数千万人口的大都市,这样的高端客户群体自然数目巨大,可实际上,像这种走高端路线的旅行社并不多,因为,越是顶级的群体,要求就会越高,也就越难伺候。 刘旭也是在积累多年人脉后,才敢咬着牙进入这一行,想大赚一笔。 最开始那段时间,凭借着合伙人的高端客户资源,生意开展的顺风顺水,旅行社也开始在高端人士中有了一定的知名度,甚至从一些竞争对手那里抢走了不少客源。 那家旅行社算是比较早搞高端旅游的,资历老实力强,被刘旭抢走了客源,面子挂不住,放话要把刘旭的旅行社干黄了。 刘旭对此并不怕,做生意嘛,哪有不竞争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信心满满的想到。 然后,糟心的事情出现了。 某天早上,有人把垃圾倒在旅行社门口的走道上。 他不以为意,让店员赶紧清理了。 第二天是死狗。 第三天是死猫。 后来是一大堆死耗子,也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搞来的,臭烘烘的都腐烂了,臭气冲天。 对此,刘旭都能忍。 直到某天早上。 他打开旅行社大门,站在台阶上,看着地上墙上以及大门上,那一坨坨黄色的大便,终于变得极其愤怒。 说好的商业竞争呢! 高端的商战,难道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吗? 用这种恶劣的手段! 他本想通过白道方面,跟对方好好谈一下,可对方根本不接招,就说不知道怎么回事。 私底下,却透出话来,要继续跟刘旭这边捣蛋。 经过多方打听,原来对方纯是玩地下起家的,据说背后有武者撑腰,所以才那么豪横不讲道义。 刘旭昨晚跑到地下赛车场,就是想通过才哥,跟花豹搭上线,看看能不能请动豹哥。 可现在,他遇到了宁折这尊大佛,当即抱住了不撒手。 “我已经跟那边约好,今天晚上见面谈一谈,宁大哥,能不能陪我走一趟,给小弟我壮壮胆。” 刘旭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的提出请求。 于洋一听,顿时大怒 “艹,磨叽了半天,你丫是让姐夫给你当保镖?想屁吃呢!” 也难于洋发飙,如今这世道,武者的身份多么高贵,就连傻子都知道,刘旭多大的面子,刚跟宁折见了一面,就敢舔着脸提要求,还是给他当保镖。 宁折面色不变,淡声问“所以,这是一种交换?” “额,说实话,我是不敢这么想的,不过,要是宁大哥您愿意帮我撑腰,除了赵胜的消息外,我另外愿意支付一笔报酬!” ”艹,富贵不能淫,有钱了不起啊,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于洋骂道。 “三万!”宁折已经报价了。 “成交!”刘旭大喜,一口答应。 挂断电话,转身一看,于洋嘴里叼着半截烟,正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 半响,他才弱弱的道 ”姐夫,那啥,我的意思是,咱下次报价多报点儿。” 宁折脸色一僵,遗憾道“你不早说!” // 双方的谈判地点,位于一处比较高端的会所。 刘旭等人赶到时,对方已经等待多时。 ”这就是你找的帮手?” 对方的头头,是一个中年男人,圆寸纹眉,留着络腮胡,体型圆润,一看就是经常健身,看上去气质有些独特。 他身后那帮小弟,也都是同样打扮,体型微胖圆润,一水的圆寸头络腮胡,白体恤短裤加白色球袜,个别的长发,则满脸阴柔,一举一动都透着股邪气。 这人叫陈飘零,外号击剑侠,是彩色旅行社的老板,据说还经营着特色酒吧,颇具实力。 “呵呵,兵不在多,在于精。”刘旭微微一笑,淡然的坐在陈老板对面的沙发上。 “在精,而不在多,在深,而不在广,看来刘总也是同道中人哦。”陈飘零翘起二郎腿,翘着兰花指,举起茶杯向刘旭示意,还挑了挑眉。 神态暧昧。 刘旭不禁一阵恶心,差点拔腿就跑。 陈飘零放下茶杯,轻抚耳边,像是女人在拢自己的头发,可他是个圆寸,耳朵后边光秃秃的,所以这个动作看上去十分做作。 ”今天既然是谈判的,那咱们就不妨坦诚相见,youknow,高端旅游这一块,我们家是最早先做的,也付出了大量的心血。” “你初来乍到,就从我家嘴里抢肉吃,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 ”陈总,话不能这么说,商场如战场,都是靠能耐说话,再说了,你投入了资源,我们这边也花了不少资金,总不能一句你先来的,就让我们后来的血本无归。” 刘旭丝毫不愿意退让。 陈飘零翻了个白眼,一甩头“刘老板,既然如此,咱们就凭借实力说话。” 那群白衣服圆寸男呼啦啦站起来一片,均是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居高临下的瞪着刘旭。 一个个脸色红扑扑的,看上去怪怪的。 在这种眼光下,刘旭感觉自己好像光着屁股,脸上的汗刷的下来了。 他强自镇定,悄悄瞥了一眼旁边的宁折。 宁折脸色平静,靠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杂志。 于洋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嘴里叼着烟,瞧着窗外发呆。 刘旭心中踏实了一些。 陈飘零用大拇指朝后一指,娇哼道”你知道吗,我这些手下,个个都是能征善战,进可攻退可守的高手,无论客户有什么要求,他们都能满足!” “这些年全靠他们,我才能把那些高端客户给牢牢把握住,刘总,你凭什么跟我斗,就凭你身后的那俩臭男人吗?” 刘旭没说什么,宁折侧头朝他看了一眼。 眼神冷漠。 他整个人就坐在那里,气场冷冽,浓眉如剑,鼻梁挺拔如刀削,看似面容寻常,却自有一股强悍的味道。 陈飘零和宁折视线交错,身体晃了一晃,好像被一枪打中,脸色变得有些怪异,缓缓坐下。 咳嗽了一声,端起茶杯啜饮。 身后那群微胖圆寸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投向宁折的眼神都变得炙热起来。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陈总?”过了好一会,刘旭还等着陈飘零接着说呢,没想到对方就此没了下文。 “哼,反正,在高端市场这一块,我是绝对不允许你们进入的,除非......”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面露春色,指着宁折,笑嘻嘻的道“除非,让这小哥到我这来。” 话音未落,刘旭似乎明白了什么,惶恐的看向宁折。 宁折眉头一皱。 “什么意思?”于洋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凑过来,好奇的问。 “呵呵,没什么意思,就是看这小哥顺眼,我这些姐妹啊,都想跟他多沟通。”陈飘零翘着兰花指,轻抚着耳边,柔柔的说。 动作矫揉造作,让人反胃。 宁折已经反应过来,脸色变得十分古怪。 于洋还傻乎乎的追问呢“姐妹,哪有姐妹?” 那群白t恤圆寸头们,纷纷朝他露出温柔的笑容,有人甚至捂着嘴“这小哥也挺可爱啊,我就要他了。” “哎呦,你还挺贪心的嘛。” “嘻嘻,我就喜欢这样的纯情小奶狗。” 一群男人个个膀大腰圆,说起话来却都娇滴滴的,整个屋子里充满了阴柔的气息。 于洋傻眼了。 // “他妈的,刘旭,你不是说谈判吗?怎么把我们领到这种地方来了!那都是些什么玩意,一群老爷们,就他娘的那根铅笔是直的!” 出了会所,于洋就开始骂街。 第22章 乱战 刘旭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他也一脸后怕。 早就听说这姓陈的不简单,喜欢另辟蹊径,没想到竟然口味如此独特。 于洋骂了几句,忽然一拍脑袋 ”哎,你不是说,这人背后有武者撑腰吗,看这家伙的口味,难道那名武者,也喜欢这一出?” 这年头,武者地位太过超然,在普通人眼里,那基本上是无敌的存在,有种高高在上的神秘感,于洋平时肯定不敢这么胡说,主要是现在有了宁折在,武者身上的神秘光环已经被打碎,也就没那么稀罕了。 刘旭很郁闷,蹲在门口的花园台阶上,闷闷的抽烟。 全副身家投进来,却惹上这帮奇葩,堂堂商战却净搞出些下作手段,让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招了。 ”对方依仗的,无非是他背后的武者。“ 宁折在一旁分析道。 刘旭抬起头。 ”我这人有俩个原则,第一,不会主动出手,第二,收钱办事。所以,眼下只要把那名武者找出来,我就能给你解决问题。” 刘旭猛地站起身来,紧紧盯着宁折“哥,那我?” 宁折冲他点头鼓励,目光看转向那栋建筑,满脸厌恶。 “上吧,刘总,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他娘的,老子今天和他们拼了!”刘旭掏出手机,拨通电话“你们几个带上家伙!赶紧过来。” 不多时,稀稀拉拉从外面跑过来几个汉子,提着撬棍扳手之类的东西,都是他之前安排在外面的手下。 刘旭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一挥手“兄弟们,跟我冲,弄死那帮卖钩子的王八蛋!” 他第一个冲了进去,恰好碰到陈飘零正扭着身子,大摇大摆的往外走,刘旭一咬牙,板砖朝对方脑袋拍过去。 “去你妈的,变态鸭子鸡!” ”啊!“陈飘零捂着脑袋尖叫一声,瞪大了眼睛,身后那群圆寸头愣了下,也冲了上来,围着刘旭等人又抓又闹,一时间乱作一团,莺莺燕燕尖叫不停。 ”讨厌,姐妹们,挠死这群臭男人!” ”打死你,打死你!“ ”啊,人家刚纹的眉毛啊,讨厌死了。“ 有人抄起拖鞋,有人伸手去揪刘旭的头发,有人趁机抱上来揩油。 别看这群家伙体型壮硕,肌肉发达,骨子里却缺乏一股狠劲,刘旭等人虽然数量不占优势,可精神头很足,双方厮打了一阵,陈飘零那边率先抵抗不住,尖叫着四处逃散。 ”救命啊,杀人啦!“ 陈飘零脑袋上都是血,抄起手机嚎叫”老公,快来啊,有人欺负我!“ 听到他的尖叫,在一旁看热闹的于洋浑身恶寒,往后跳出三米开外,生怕跟这家伙发生一点接触。 不多时,一辆大型suv冲来,车门一开,先是窜出来几名黑衣大汉,随后一名中年男子走下车。 “怎么回事?”他扫视了一圈周围,脸色一沉。 陈飘零扭着屁股冲过去,抓住那人的手哇哇大哭,翘着手指抹眼泪,又朝刘旭这边指指点点,时不时翻个白眼,赵荣峰安慰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看向刘旭等人的目光,顿时变得阴沉。 ”好大的狗胆,竟然敢欺负到我的人头上!”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他盯着刘旭,面露杀气。 刘旭有些紧张,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宁折。 宁折微微摇头“不是他。” 真正的武者,此时还没有下车。 刘旭定下心来,也不废话,把手里的板砖直接朝赵荣峰扔过去,准头差点,擦着此人的脑袋飞到了花坛里。 赵荣峰气急,他乃是通江市地下世界的一大势力,哪能容下别人在他面前猖狂,一侧头,手下那四名打手,齐刷刷冲过来,三拳两脚把刘旭这边打倒。 “王八蛋,老子今天就废了你!” 赵荣峰让人按住刘旭,先是啪啪几个大嘴巴,随后掏出匕首,对着他胸口比比划划! “按住了,老子今天给他开膛!”他狂叫。 “好,老公真棒!”陈飘零高兴的蹦蹦跳跳,圆滚滚的身躯一颤颤的,“打死他!” 周围人顿时变色,都没想到此人如此凶残,竟然当众就要杀人! 刘旭拼命挣扎“宁哥,救命!” 宁折身体一晃,来到赵荣峰身边“住手!” “住你妈的头!”有人一脚踢过来。 宁折等的就是这个,轻叹口气“大家看,是他先动手的啊。” 他随意出拳,左一下右一下。 砰砰砰! 那群家伙惨叫着,像是被导弹爆炸击中,直接四散炸飞出去。 赵荣峰人愣在当场,他紧握着匕首,呆呆地看着宁折,脸上嗜血的表情还没消去,恐惧的神色又蔓延上来,所以整个人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纠结。 “要不,你跟刘旭再好好谈一下?”宁折看着他,十分和颜悦色的说。 “你是武者?”当啷,匕首掉在地上。他忙不迭的往后退。 没办法,面对武者,即使他身为混社会的一大枭雄,再牛逼豪横,也不敢装逼。 他可是知道,在这个时代,武者是有一定的杀人豁免权的! 远处,那几名黑衣手下,还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宁折平静的望着他,目光和煦。 赵荣峰犹豫了,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那辆suv。 他万万没想到,普通人之间的简单的干仗,竟然冒出来一位武者。 这下事情就变质了,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挑衅武者啊。 车里的那位武者大人,你咋还不下来? 你们神仙打架,关我一个普通黑社会人啥事啊。 赵荣峰心里甚至有些委屈,特别是看到那辆黑车里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谈个屁!”陈飘零爬起来尖叫,将赵荣峰推到一旁,”你们今天欺负我,还想着让我们跟你们谈判?” “欺负我们家里没男人吗?!” 宁折皱眉,他还没说话,于洋在一旁插嘴道“老爷们谈事,娘们躲远点行吗?” “啊,你敢骂我!”陈飘零气的直跺脚,扒拉着赵荣峰“老公,除了你,这世界上没人能骑我头上,老公这不是你承诺的嘛?” “老公,你说句话啊。老公!” 周围人一片恶寒,赵荣峰尴尬不已,恨不得找到地洞钻进去。 看赵荣峰没动静,陈飘零眼眶红了,他用手背捂着嘴,失望的看着对方,嘤嘤了几声,忽然抹了把眼泪,一转身,对着那辆suv生气道“哥,哥!你还死在车里干嘛!” “胡闹!” 远处传来一道饱含怒意的声音,一股无形威严随即而至,那是属于强者的气场,即使是隔着十来米,像于洋这样的普通人,也能感受到其流露出的压迫感。 真正的武者,出现了! 第23章 大师级武者,一飞冲天 这人的气场非常强大,他的出现,瞬间震动全场,刘旭和他的手下,被震慑的不敢乱动,纷纷把目光望向宁折。 反倒是于洋,看到那武者出现后,忽地嗤笑一下,好像看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 ”哥,他们都欺负我,你还管不管我!” 陈飘零满腹委屈的迎上去,气哼哼的跺着小脚,他身躯高大,偏又做出这副娇气的神态来,让人感觉十分反感。 陈焜脸色阴沉,看到自己弟弟的这副作态,他似乎也很反感,冷哼一声,看向这边的宁折等人。 “身为武者,竟然对普通人随意出手,年轻人,难道你家长辈没教导过你规矩吗?” 宁折笑了笑。 “陈大师,刚才可是你们的人先动手的。” “再说了,武者的规矩,不是拳头大说了算吗?” 陈焜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他作为通江市有数得大师级武者,实力甚至已经接近宗师级,即使是花豹那样得地下世界头领,在他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的。 ”你是这些年来,第一个敢在我面前如此狂妄的人!”陈焜语气阴沉,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滴滴两下,设置了倒计时。 “十五秒钟!” 这是他的习惯,也是预估对手的实力后,做出的一个简单判断。 “呀,你们死定了!” 陈飘零咬牙切齿的指着于洋和宁折,对陈焜说“哥,打死那个黄毛仔,那个人别打死了,打断腿就行!” 于洋一愣“卧槽,你什么意思,凭什么打死我不打死他!” “看不起谁呢?” “倒计时了不起,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喝鱼缸水的人呢!” 陈焜正冷漠的走来“临死之人,还敢口出狂言!” 听到这话后,他身形一滞,停下脚步,盯着宁折的眼神变了。 “怎么,想起来了?”于洋嚣张的双手叉腰,哈哈大笑,不过他倒还不傻,是站在宁折的身后。 “昨天晚上,偷袭我的人是你?”陈焜愤怒的望着宁折。 昨晚他接下来花豹的任务,刚走到门口,就和宁折面对面,他当时着急完成任务,随手一挥,想把面前两人给推到一旁,随之一道巨力袭来,随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等醒来后,自己正泡在鱼缸里,鱼缸里的水被他喝掉了大半。 事后,他对这段遭遇失去了记忆,就记得一转身,看到两个人影,然后醒来,事情的具体经过,他根本就想不起来。 要不是花豹提醒,他甚至都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花豹的办公室。 现在想来,一定是这个年轻的武者搞偷袭,趁自己不注意提前出手,否则凭借自己的实力,怎么可能会被人一招击飞呢。 想到这里,新仇旧恨涌到一起,他怒不可遏,大吼一声扑了过去。 “死!” 宁折身体动也不动,随意挥手。 嘭的一声巨响,陈焜身躯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中,滴溜溜转着冲天而起,掉在会所楼顶,又滑落下来,磕到阳台栏杆上,砸碎了几个花盆,摔在地上时又是脑袋冲下,扎进了花坛松软的泥土中。 又过了几秒钟,从空中掉下来一个手表,倒计时还在走动,于洋捡起来瞧了瞧,向众人展示“五秒钟。” 四周一片安静。 “哥,哥!”陈飘零冲过去,把陈焜从土里拉出来,拍打着他的脸。 “额,额,怎么回事?”陈焜呻吟了一声,一脸迷茫的看着周围。 赵荣峰畏惧的看向宁折, “现在能谈了吗?”宁折平静的问。 “谈,谈,马上谈!”赵荣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低下头去,不敢再跟宁折对视。 要知道,陈焜在赵荣峰眼中,可谓是神一样的存在,大师级武者的实力,在通江市几千万人里,也就不到一百人的样子,也是因为陈焜的村子啊,他才能在地下社会混出头来。 可现在,陈焜在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面前,竟然连一招都抵抗不了! 给赵荣峰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生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 看着银行卡里的数目,宁折心情愉悦。 有钱的感觉真好。 刘旭此时心情大好,在豪华饭店定了一个大桌,席间他借着酒劲,邀请宁折加入他的公司。 ”宁哥,您不需要上班,只要挂名就行,给您干股!” 宁折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家伙倒是打了个好主意,像宁折这样的武者,能够找机会抱上大腿,对刘旭这样的人来说,可谓是天大的机缘。 于洋在一旁乐了“刘旭,你还不知道吧,秦氏集团牛逼吧,他们的秦总曾经亲自邀请我姐夫,还要姐夫做他的贴身保镖呢!” 刘旭大惊“是那个着名的冰山美人,秦嘉兰秦总吗?” “秦氏集团董事长!除了她还有谁!”于洋得意洋洋,“被我姐夫拒绝了!” “哦?为何?” “你傻啊你夫!?”于洋又强调了一遍。 刘旭顿时肃然起敬,看向于洋的眼光都变了,他倒是早就知道于洋有个姐姐,长得十分貌美,没想到竟然跟宁折这位强大武者有关系。 心里顿时十分羡慕,恨不得自己也有个姐姐。 宁折皱眉“于洋,别胡说。” “嘿嘿,是,姐夫。”于洋满不在乎,喝了杯酒又道“其实我姐不承认,可我能看出来,她对你有意思,女人嘛,都是这样的。” 刘旭捧着杯子,侧着耳朵听,也不敢多嘴。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于洋接过说了几句,脸色忽然变得有些暗淡。 “怎么了?” “刚才我姐打来电话,说我爸妈已经扯了离婚证,让我再劝劝妈妈。” “他们俩,早离早痛快。”于洋闷闷不乐。 宁折想了想,问道”你爸的腰,伤了多久了?” // 于兵坐在破旧的出租屋里,脸色看不出伤心。 甚至有几分解脱后的愉悦。 在受伤之前,于兵在一家安保公司,负责后勤工作,后来因为一次外出任务时,出车祸腰部受了重伤。 自从腰受伤后,他就再也没办法正常行走,更别说工作挣钱了,韩霞对他的态度,虽然一开始并没有变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生活的压力之下,也慢慢的失去了耐心。 所以,离了也挺好,彼此都轻松。 房门推开,于洋当先走了进来,提着几个包裹。 “爸,东西我都带来了,哦对了,姐夫也来了,在楼下呢。” “嗯,怎么不请他上来呢?”于兵有些不满,自己的这个混儿子,毕竟还是年纪小,接人待物的还是差点意思。 “于洋,以后跟着宁折先生,一定要仔细些,人家是武者,凭咱们家的情况,要不是你姐姐的关系,能认识这样的人,高攀都是抬举咱们了!” 正说着,宁折走进来,手里拿着一簇松针。 第24章 造化十三针 和宁折一起进来的,还有苏柔。 “姐夫,你拿着松针干嘛?”于洋不解的问。 “治病。”宁折笑了笑,走到于兵面前。 病?” 苏柔也好奇的看着宁折。 刚才她在楼下,看到宁折在附近的绿化带里转悠,然后从树上揪了一簇松针,还以为是拿着玩的。 宁折右手贴在于兵的后背上,沿着他的腰部捏了几下,然后停在某处,掌心轻轻一按。 于兵身体一颤,感到一股热气传来,像是被高温熨斗烫了一下,闷哼一声。 “别紧张。”宁折平静的说,“你的腰伤,伤口早已经愈合,但肌肉有经络被血气阻断,上下无法通透,日久缠身,已经接近断绝。” 众人看着他,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要想完全恢复,已经不太可能,不过,打通疏络,血气贯通,正常行走的话,应该不难。” “什么?能够正常行走?”于洋惊叫,简直不敢相信。 要知道,在此之前,于兵已经看了很多次医生,基本都是说,他已经接近半瘫痪,而且随着时间,以后瘫痪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苏柔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宁折没有再多做解释,让于洋找些酒来,把那些松针清洗了一下。 随后他下针如风,轻快而又精准,不到半分钟,于兵的后背和腰上,已经扎满了密密麻麻的松针。 这些松针,都是宁折专门挑选的嫩芽,青翠松软,到了他手上,却像银针一样,被轻而易举的扎进了各处位置。 不久,宁折找凳子坐下。 ”好了,等半小时。” 于兵坐在椅子上,紧咬着牙,感受着后背处传来的麻辣刺痛的感觉,似乎有无数的蚂蚁,在他的骨头缝里撕咬。 那种感觉太煎熬了,他有些扛不住,身体开始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于洋担心的看着他“爸?” 于兵闭上眼睛,忽然感到喉头一甜,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血。 “啊!”苏柔被吓的大叫。 “宁哥哥,叔叔他,他没事吧。” 宁折翻看着手里的旧报纸,头也不抬“没事,这是血气贯通的表现。” 随着这口血水的喷出,于兵的脸色似乎不再那么枯黄,而是有了一丝血色,但很明显,他还是处于痛苦之中。 苏柔姐弟紧张的看着他。 接下来的时间,于兵又喷了两次血,血水的颜色从微黑变成鲜红,宁折看了看,点点头“可以了。” “于叔叔,站起来试一下。” 于兵缓缓睁开眼睛,于洋和苏柔跑过来,分别伸出手。 他把手放在俩人手臂上,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 身体晃了晃,又坐了下去。 没站起来。 脸色也再度变回枯黄,甚至比之前更加黯淡。 “爸,爸你没事吧?”于洋紧张的看着他,又无助的看向宁折,“姐夫,我爸他的脸色,怎么看起来比之前还差?” “宁哥哥,叔叔他柔也很担心。 宁折有点疑惑,自己的这手造化十三针,早就练习的出神入化,学成之后,在岛上经常拿六师父练手,从没出现过问题。 六师父他老人家,据说是金刚不坏之躯,都被自己从活蹦乱跳扎成高位瘫痪,又从高位瘫痪扎成嘴歪眼斜,然后再恢复正常。 于兵得腰伤虽然严重,但造化十三针是绝世针法,治疗起来不在话下,除非。。 “没事,没事。”于兵抬手制止了于洋,“宁先生的针没问题,是我到了这个年纪,黄土埋半截的人,本来就身子虚弱,已经无可救药了。” “不过,宁先生,我现在确实能感觉到,腰上的力量有了些加强,身上也有了些力气,还是谢谢您!” 宁折摇摇头,走过来给于兵把脉,感受着对方的脉象,略作思考。 随后找到刚才清洗松针的那些液体,闻了闻,无奈的摇头“酒精?” “嗯,是啊,我寻思是给松针消毒的,就倒了点酒精。”于洋摸了摸脑袋。 ”笑你个大头鬼啊!我都用上针法了,你还给我整什么高科技消毒?”宁折训了他一句,随手一挥,又是几根松针落下,扎到于兵后背偏上的位置。 ”松针性洁,耐寒霜而不坠,承酷暑而不枯。而烈酒为五谷酿造,五谷养人,含有生机之气,松针借助烈酒之气,可引生气入脉,贯通全身。工业酒精什么玩意,那都是死物,可没有烈酒的灵性。” 话音未落,宁折在于兵后背心口处轻轻一拍 “于叔。” 于兵身体一震,忽然感觉心脏猛的跳了一下。 一道暖意直冲后腰,他嘿的一声,脚下用力,缓缓站立起来! 虽然双腿还有些哆嗦,但毕竟还是站起来了。 “试着走几步。” 于兵有些迟疑,毕竟已经在轮椅上坐了太多年了,没人在旁边扶着,心理障碍没办法克服。 苏柔见状,上去搀着他的手臂。 于兵颤颤巍巍,小心的向前挪动了一小步。 “我,我能走路了?!”他激动不已,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一会,我给你开一个药方,按时服用,大概半个月,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行动自如了。” 于兵激动的脸色通红,紧紧握住宁折的手,说不出话来,忽然他就要跪下,被宁折一把给拉住了“使不得,这些年来您对小柔多有照顾,这都是你应得的!” 当天晚上,苏柔回到家里,把于兵身体恢复健康的情况告诉韩霞。 韩霞一听,惊讶不已“小柔,妈妈告诉你,这个宁折啊,看来真不简单,你一定要把他紧紧的看住,别被其他女人抢去了。” 苏柔一听,满脸羞红“你怎么又提这个,我们俩不是你们想的那层关系。” “嗨,你这孩子,妈妈这都是为了你好,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依我看,你以后那也别去了,就跟着他就行。” “我要回大学继续读书。”苏柔生气了,气哼哼的走进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门外,韩霞还在叨叨“读什么大学,都读傻了!” “我告诉你啊小柔,妈妈的话你一定记在心里,那个宁折啊,你们俩可是青梅竹马,他对你这么好,这就是你的优势,可一定要把握住哦。” 苏柔羞红了脸,把脸藏在被子里,大眼睛眨啊眨,慢吞吞的小声道”青梅竹马吗?” 第25章 交朋友 嘉兰雅苑,秦氏庄园。 一场会议进行到了尾声,参会人员主要是秦氏大房一脉,以及和大房亲近的一些人士。 “我明天就要出发,前往南岛,此事关系到秦氏集团生死存亡,所以,黄师父,今天你就把手里的事情安排一下,明天陪我一起去。” 秦嘉兰神情严肃,这次南岛之行,要去跟那个徐朗谈投资的事情,她打心里反感这家伙。 但为了尽快筹措到资金,解决集团的压力,虽然明知徐朗不怀好意,她也得必须去走一趟! 徐朗是她在花旗国留学时的同学,这家伙不学无术,大学时候喜欢开豪车泡洋妞,靠着父亲在花旗国捐款,买了个毕业证,回国后摇身一变,反倒成了社会精英。 据说他的家族在南方颇具实力,所以他年纪轻轻,就成了全球最大的风投公司三木资本龙国分公司的高管。 留学期间,两人本来并没有什么联系,像徐朗这样的二代,借助家族庇护纸醉金迷的人,她早已经见怪不怪,也对此毫无感觉。 但后来的一件事,却让二人产生了冲突。 那是一场留学生聚会。 举办者是秦嘉兰的同学,她作为留学生圈子里着名的冰山美人,自然也被邀请参加。 秦嘉兰其实并不喜欢这种西式party,太过喧嚣吵闹,所以,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喝着柠檬水玩手机。 随后,一个很无聊的桥段出现了,喝的醉醺醺的徐朗,邀请秦嘉兰陪他跳一支舞,自然被拒绝了。 徐朗早就对秦嘉兰垂涎不已,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次被当众拒绝,顿时就有些难堪,再加上酒意上涌,就开始上去撕扯,纠缠着秦嘉兰必须给他个面子。 旁边的人围过来,试图将他拉开,徐朗像疯狗一样,谁也拦不住。 秦嘉兰漠然的看着他,随后做了一件让人非常吃惊的事情。 她起身,拿起酒瓶,砰的一声,砸在徐朗的头上! 瓶子并没有碎,徐朗的脑袋开了花,鲜血流了一地...... 回想当年的那副场景,秦嘉兰没有丝毫的后悔,之所以用酒瓶,是因为手边只有酒瓶,假如旁边有锤子,那砸到徐朗脑袋上的,就是锤子了。 可是,现在呢? 一想到要去跟那个令人厌恶的人去求助 秦嘉兰的秀美绝伦的脸上,露出难堪的神色。 她红唇微抿,心情凄苦却无处诉说。 // 徐氏集团顶楼办公室。 徐氏集团董事长,徐少勋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听着手下的汇报。 “经过一天一夜的工作,我们排查了通江市所有的黑车司机群体,没有找到那名年轻武者的消息。” 那名手下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徐少勋面色漠然,看不出任何表情,许久之后,他挥手,手下如临大赦,诚惶诚恐的跑出去了。 “呵呵,秦嘉兰,果然玩的好手段。”徐少勋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竟然把我也给忽悠住了。” 事实上,昨天冷静下来后,他就意识到,自己过于冲动了。 那名神秘出现的武者,怎么可能是黑车司机呢,分明是秦嘉兰故意搞的障眼法,来误导自己的判断。 不久,各方面信息汇总而来,更确认了他的判断。 此人先是在飞机场现身,帮助秦嘉兰打倒光头等绑匪,又在秦氏庄园,将秦老二请去的大师级武者高亮,打成一摊。 随后,他又突然出现在秦氏集团公司,却是为了一名小姑娘出头。 哦,对了,那姑娘叫苏柔。 资料上,苏柔一家的信息,包括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等一应俱全,徐氏集团确实能量巨大,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和宁折接触的重要人物信息全部搞到。 徐少勋的视线,最终落在了纸上某处,薄唇挑动,露出一丝阴冷的声音“宁折。” 就是这个名叫宁折的武者,搅乱了自己的计划。 徐少勋阴冷的看着那个名字,虽然恨不得把宁折送入地狱,但生意的人,最开始的想法,总是还想先用他最擅长的方式解决问题。 比如,钱。 毕竟,武者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徐少勋还是不想跟这类人直接发生冲突。 当然,如果连钱都解决不了问题的话...... 想到这里,徐少勋拨通电话。 不久,苏柔的手机响起。 里面传来一个虽然礼貌,却带着难以掩饰冷意的声音 ”我想见一下宁折。” // “徐氏集团?是那个通江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徐氏集团?”于洋听说此事后,大吃一惊。 徐氏集团的名声,可要比秦氏集团还要大,说直白点,在整个通江市都能排得上号,一把手徐少勋,那更是跺跺脚,就能让通江市震三震得大人物! “怎么,怕了?”宁折笑着问。 “说实话,不怕,就是有点紧张。”于洋老老实实得承认,端起杯子咕噜噜一口喝下。 这会功夫,他已经喝了三杯水,跑了两遍厕所。 这是一间普通的咖啡馆,装修的有些古典风格,服务员穿着仿古服装走来走去,像是一道恬淡的风景。 忽然,咖啡馆的门被人推开,呼啦啦闯进来一群人,均是面容冷漠身材强壮的大汉。 服务员迎了上去,随即被人一把推开。 女孩踉跄着坐在地上,刚想说什么,可看到眼前的架势,又紧闭嘴巴,低头匆匆爬起,躲到了一旁。 随后,走进来一位身材中等的男子,年纪约三十多岁,面容英俊,气度不凡,只是看了一眼,就锁定了宁折所在的方位。 ”呵呵,宁先生,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徐少勋坐下后,笑眯眯的说。 “方便而已。”宁折淡淡道。 徐少勋靠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俯视着宁折,似笑非笑。 “宁先生,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他一点头,身后有人上前,砰的一声,把一个黑色皮箱放到桌上,刷的一声打开,里面装满了绿油油的钞票。 “二十万,交个朋友。”徐少勋观察着宁折,发现对方看到这笔钱时有些吃惊的样子,嘴角不由露出微讽的笑容。 “你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人除了钱多,没什么优点。” “而且,我最喜欢交朋友,特别是有本事的朋友。” 第26章 像蚂蚁一样捏死 徐少勋伸出两只手指,放在耳边。 立刻有人把雪茄塞到手指间。 第二个人紧随其后,啪的一下,把火点上。 徐少勋歪着头,抽了一口,手往旁边一摆,第三个人过来,把雪茄接过去,在烟灰缸点掉烟灰,刷的一下,又给塞了回去。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于洋都看傻了,看着徐大少爷享受的模样,心中顿时生出羡慕之情。 “这钱你拿着。”徐少勋扬起下巴,口气轻佻。 宁折看到钱那一刻的神情,徐少勋看在眼里,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 这人身上那略显陈旧的外套,身边跟班那个黄毛小子愣了吧唧的样子,还有这寒酸到让徐少勋根本不想多待一分钟的咖啡馆。 见钱眼开,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不知道从哪个山沟里跑出来的野生武者。 这就是他对宁折的印象。 ”什么狗屁武者,老子用钱就能砸死你!”他心中暗道。 随即站起身“行了,以后有事情,我会让人跟你联系的。” 竟是吩咐手下人的口气。 说罢,他不再看宁折,站起来就要走。 “等一下。”宁折叫住他,“把钱带走。” 徐少勋转过身,盯着宁折,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无功不受禄,我不喜欢接受他人东西,特别是,不熟悉的人。” ”不要多想,而且,据我了解,你应该是比较需要钱。“徐少勋笑了,眼睛里的那抹嘲弄被隐藏的很好。 心中暗道跟老子在这表演呢,可惜啊,刚才你见钱眼开的样子,都被我看到了。 宁折也笑了。 虽然他确实很缺钱,也喜欢赚钱,可不想赚这姓徐的钱。 “对啊,我现在外面欠了一笔债,要不然,你帮我还上吧。” 少勋冷笑,以为看穿了宁折的想法,“好,我就喜欢直接的人。” 他手往外一摆,收回来时,那根雪茄又被人点上了,悠悠然的抽了一口。 ”说吧,多少钱。” “嗯,大概,一万亿。”宁折慢吞吞的说。 徐少勋一口烟没咽下去,呛得连连咳嗽。 “你他妈的,玩我呢?”回过神来,他已经脸色阴沉。 张口就要一万亿,谁他妈能欠这么多钱! 徐少勋恼怒不已,觉得宁折是在故意让他难堪! 身为徐氏集团的董事长,掌握着庞大的徐氏集团,他哪里受到过这种嘲弄! “呵呵。”宁折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穿过人群要往外走,徐少勋一努嘴,有个黑衣男子默默的上前一步,拦在宁折面前。 此人方脸浓眉,面部线条坚硬,眼睛闭合间,偶有精光闪过!身上肌肉高高隆起,如同一堵石墙卡在那里。 从最开始,他就躲在人群后方,衣着跟其他黑衣人一样,气息也隐藏的很好,此时忽然站出来,一股强大的气场喷涌而来,房间里的温度都低了许多。 宁折随意看此人一眼”宗师级?” 那人脸色漠然,双手背在身后,傲然而立。 “徐少爷,你确定要这里动手?”宁折看了一眼徐少勋。 徐少勋心里咯噔了一下。 徐氏集团作为通江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手里供奉了十余名高等级武者,其中宗师级就有五位,甚至还有几名大宗师! 而这名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就是一名宗师级武者! 整个通江市,宗师级武者不足百人,每一位,都是各大家族炙手可热的拉拢对象! 徐少勋这次跟宁折见面,特地带了这名宗师级武者护卫,当然,如有必要,他并不想动手,而且,在他心里,宁折最多也就是大师级武者的实力罢了。 只是,刚才宁折刚才瞬间流露出来的气势,让徐少勋有些吃惊。 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但从来没有哪位武者,能让他产生刚才的那种感觉。 “退下!“徐少勋道,黑衣人盯着宁折,缓缓退到人群里。 ”宁先生,我的这些手下不懂礼数,别往心里去。” “我这人喜欢交朋友,特别是像你这样的高人!” “既然宁先生坚持,我也不勉强,只是希望咱们之间,接下来能够以和为贵。” 看着宁折远去的身影,徐少勋的眼神变得阴冷。 “范大师,安排人盯着他。” “徐少,这小子不简单。”宗师级武者范德标声音低沉,“我,看不出他的深浅。” “哦?就连你也看不出来?” 徐少勋有些意外。 宗师级武者范德标,是徐氏集团重金请来的高手,专门用于培养年轻武者,最擅长的就是慧眼识人,徐氏集团这些年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年轻武者,都要归功于范德标。 “嗯。” “难道,深不可测?” 范德标缓缓摇头,线条坚硬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疑惑”不是,是根本没有任何武者的气息波动。” “这种情况,我从没遇到过。” 徐少勋沉思着,心中生起疑问。 刚才那股突然出现的气场,自己身为一个普通人都能感受到,为啥范德标会说毫无感觉呢。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有可能! 范德标又道 “徐少,先把人撤下来吧,咱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秦氏集团,犯不上跟这种人发生冲突。” 还有句话范德标没说。 他隐约感觉,宁折这家伙,有些邪门。 徐少勋对此不以为然,但还是采纳了范德标的建议。 吞并秦氏集团是大事,由不得自己分心。 不过,假如此人不识好歹,那徐少勋丝毫不介意,派出那些大宗师级武者,将这个又臭又硬的家伙,像捏蚂蚁一样,捏成一团肉渣! 根据秦齐禄那边的消息,秦嘉兰明天早上,将会乘坐最早的一班飞机,飞到南岛,去跟三木资本龙国分公司的一个高管会面,宗师级武者黄飞公,将作为保镖,一并前往! ”黄飞公?“ 徐少勋脸上露出一抹嘲讽,随手把资料扔到一旁,冷笑道“这个老家伙,还挺能蹦跶呢。” “范先生,明天你带人去南岛,把事情办得漂亮点。” ”黄飞公虽然成名已久,但这些年他泡在按摩院洗浴中心,早就被女人掏空了身子。”范德标面无表情,“虽然有些棘手,但拿下他,不在话下!” 第27章 黄飞公 通江市机场。 一辆黑色商务车靠路边停下,秦嘉兰一行人,从车上下来。 随她一起前往南岛的,还有两名贴身女秘书。 为了防止像上次那样的绑架意外,黄飞公也一并跟随,充当这次南岛之行的保镖。 意外来的很突然。 发往南岛最早的航班,是早上十点半。 机场里人来人往,不断有各种航班即将出发的播音提醒响起,秦嘉兰坐在vip候机室内,正在低头翻阅着资料,偶尔跟身边的秘书交流几句。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好像有人在争吵,夹杂着女人的嚎叫声,和男人的怒吼声。 一开始,秦嘉兰还没在意,直到秘书过来,她才知道,竟然跟黄飞公有关。 机场大厅里,黄飞公正被一个衣着打扮极为风骚的女人纠缠着,几个男人围在旁边,指着他怒吼不已。 “你个老不死的,睡完不给钱,要不要脸!”女人风尘味十足,穿的颇为暴露,此刻她紧紧揪着黄飞公的衣服,脸上的妆都哭花了,哭哭啼啼。 黄飞公脸涨的通红,怒声道“你休在这里胡说八道,老夫根本不认识你!” “大家快来看啊,他连婊子的钱都赖,是不是人啊!”那女人干脆坐在地上,抓着他的裤子死命往下拽,黄飞公满脸尴尬,提着裤子低声吼道“撒手,你给我撒手!再胡搅蛮缠,老夫对你不客气了!” 此时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很多等飞机的人,正闲着无聊,见状都凑过来看热闹,看到女人的哭泣样子,纷纷指责黄飞公。 “哎,这老头,提上裤子不认账!” “就是,欺负到女人头上,算什么男人!” “呸,不要脸的老东西,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你家没孩子?也不知道管一管,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本来那两个女秘书还想过去,一听到这话,刚要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黄飞公终于忍不住,身体一震,那女人顿时被一股无形力道推出去。 “哎呦,你还敢动手!” 围观人群中有两名男子,见状义愤填膺,挽起袖子就冲了上去,随即被黄飞公轻飘飘推飞出去,撞到人群里。 这一下,终于引起了众怒。 眼看这老家伙气度不凡,却是个老色鬼,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女人,这无疑引起了围观男人同仇敌忾之心,众人涌过去,上前试图按住他,有的抡着拳头照他脑袋就打,还有的去扇他嘴巴。 黄飞公毕竟是宗师级武者,岂能被这群闲汉吓住,只见他双手大开大合,只是一挥,顿时人仰马翻,将那群人给击退。 “老家伙有点东西!” “武者,他是武者!” 有人似乎看出什么,大声指出黄飞公的身份。 武者的身份地位毕竟摆在那里,众人虽然气愤,但一时也不敢再往上冲。 这时,忽然有一名黑衣男子越众而出,出拳如风,动作如电,眨眼间拳头已经来到黄飞公眼前。 “来的好!”黄飞公愤懑的情绪被点燃,大喝一声,须发皆张,一拳迎了上去,碰的一声闷响,那人向后倒飞出去。 黄飞公嘿的一声,身体晃了晃,竟是纹丝不动。 “何方宵小,竟然敢偷袭老夫,滚出来,与老夫大战三百回合!”他低吼一声,像是一只陷入暴怒中的雄狮。 围观者看到眼前这一幕,纷纷后退,任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刻,去惹这位陷入狂怒的武者。 黄飞公越过人群,还要去追那名被击飞的武者,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喝”黄师父,冷静一下!” “秦总,有人在搞鬼!”黄飞公停下脚步,低声道,“您等一下,我找那女人对质!” 然而,不知何时,那名女子已经消失了。 一起消失的,还有最先出手的两名男子,以及那位突然出现的武者。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只是还是有轻微的议论声不时传来。 秦嘉兰脸色很难看,特别是她无意间,看到了在远处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宁折。 双方点头示意,彼此无言。 一种说不出的心理,让她不想说一句话,扭头直接回到了候机室。 “这件事不对劲,有人在暗中布局。”黄飞公依旧余怒未消,“老夫虽然喜欢去洗头房,可接触的都是老熟人,从来不跟其他女人来往。” 两个女秘书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脸上都露出鄙夷的表情,又低下头去。 黄飞公背着手,走来走去“还有那名突然出现的武者,分明是想趁乱搞偷袭,可笑的是,此人实力低微,也就大师级水平,被老夫一招击退,即使没有身受重伤,想来也得休养一段时间。” 秦嘉兰轻叹口气“黄师父,这次南岛之行,关系重大,我们几个得安全,全依赖您的保障,所以,接下来的日子,请您多费费心,切勿再节外生枝。” 黄飞公脸色凝重的点头“嘉兰放心,有我在,那些宵小之徒伤不到你们!” 秦嘉兰轻轻点头,手伸进背包里,摸到了那件被叠的整齐的外套,心思忽然飘起“那人,要离开通江市了吗?” 此时的她,自然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宁折是为了她而来。 自从上次她鼓起勇气,主动邀请宁折做自己的保镖,却被拒绝后,秦嘉兰就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宁折身上。 毕竟,她肩负着秦氏集团的重任,每天事情多的忙不过来,也没有太多心思在别人身上。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会想起宁折举起手枪森然而立的身影,那个冷漠强大到让她心悸的眼神,一遍遍像是电影般回放。 当初那个绝望的时刻,给她带来希望的,是宁折。 可现在,两人在机场相遇,却仅仅只是点头招呼,像是一对陌生人。 “呵,在那个家伙心里,我和他,本来就是陌生人吧。” 秦嘉兰抿抿嘴,将心中那点小情绪赶走,继续看资料。 接下来南岛之行,才是她此时最关注的事情。 毕竟,能够争取到三木资金的注入,有一部分决定权是在那个徐朗手中。 那个让她一想起来,就觉得恶心讨厌的家伙。 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应该带一把锤子的。 第28章 大宗师 当黄飞公被那妖艳女子揪住不放时,宁折就注意到了异常的地方。 那些围观者中,至少隐藏着三位武者! 而且,其中甚至有一名宗师级武者! 那名宗师级武者给他的感觉非常熟悉,宁折略一思索,意识到是昨天在咖啡馆里拦住自己的那个大块头。 他目光在其中一人脸上扫过,发现那人神色木然,却不是昨天那副面孔,想来是进行了一番乔装打扮。 堂堂宗师级武者,出行隐藏在人群里,还乔装打扮不以真面目示人,很明显此人是有其他目的。 而当另外一名大师级武者忽然出现,对着黄飞公轰出一拳后,宁折立刻意识到,原来这帮家伙的目的,是秦氏集团啊。 他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也不愿掺和到这些豪门家族间的商业斗争,只是想到徐氏集团先是试图绑架秦嘉兰,现在又跑到机场捣乱给秦嘉兰添堵,再联想到刘旭和陈飘零为了争抢客源大打出手,陈飘零还派人朝刘旭旅行社大门上涂大便,不由得有些无语。 原来真实的商战,是这么无聊啊。 那名搞偷袭的武者不过区区大师级,根本不是黄飞公对手,所以被一击就倒飞出去,而那名宗师级武者明显不想出手,而是目光炯炯的观察着黄飞公,看来是在估测黄飞公的战力。 不知道接下来,双方会发生怎样的冲突。 宁折懒得再理会这场闹剧。 由于秦嘉兰是购买的商务舱,提前检票登机,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宁折和刘旭两人也携带着简单的行李,登上了同一班飞机。 飞机很快起飞。 宁折正在欣赏窗外的云层,忽然听到身后有人低沉的嗓音。 “范大师,什么时候动手?” 宁折皱眉,动手? 要在飞机上的动手? “不急。” 一个略显洪亮的声音传来。 “那老东西的实力确实不凡,我是趁势出手,全力一击,他仓促间回拳,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看来,这人就是机场那名出手的武者了,宁折侧头向后看了一眼,只见此人面皮白皙,眼睛细长,气度阴柔。 察觉到宁折打量的眼神,这人目光一凝,凶意十足瞪了过来。 宁折笑了笑,转过头去。 “黄飞公此人,成名多年,是通江市最早一批进入到宗师级的武者,实际上,如果不是荒废精力在女人身上,以他的禀赋,进入大宗师级境界,也不在话下。” ”阿宽,集团里面,你的天赋是最好的,要想在武道上持续精进,且不要被外物分心,黄飞公就是前车之鉴呢。” 武者境界,根据实力,分别为武士,武师,大师,宗师,再往上就是大宗师了。整个通江市几千万人口,宗师级武者不过寥寥近百人而已,大宗师级武者更是凤毛麟角,可能也就不到二十人!每一个都是各大家族势力的贵客。 “大宗师!”那个叫阿宽的男子咂舌,良久之后,才低声道“范大师,您现在也快到大宗师境界了吧。” 范德标沉默了许久,才淡声道“大宗师级境界,可望不可及,据我看,集团里可能也就陈镇西那老家伙,能够稳稳站住。” 俩人聊了一会,由于那范德标的嗓门实在太大,虽然刻意压得很低,还是引起了周围乘客的注意,也就不再多聊。 宁折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笑意。 “大宗师级武者,很难做到吗?” 他想起自己流落到海岛的第三个月,好像就进入大宗师境界了。 就这样,大师父还不满意,觉得是宁折偷懒贪玩,把他扔到海里泡了好几天。 // 刘旭联系的那个朋友,也是孤儿院出身,后来到南岛闯荡,盘下来一家餐厅,如今干起了烧烤。 据说生意干的不错。 只是,当他们从出租车上下来,都有些懵。 烧烤店门面倒是不小,只是显得颇为落败,门口稀稀拉拉摆着几张桌椅,店铺的窗户破破烂烂,两扇玻璃门更是碎成了花,勉强用胶带粘住,半开半掩。 一个客人都没有。 旁边还有几家烧烤店,烟熏火燎,人气旺盛,越发衬托这家店破败不堪。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店已经关门了呢。 刘旭皱着眉,推门进去,宁折站在外面,注意到远处有几个身穿花裤衩黑短袖的闲汉,正朝这边打量。 宁折不动声色,跟着走了进去。 店面内部挺宽敞,但桌椅摆放的非常凌乱,地上散落着碎盘子,收银台后面有个长头发男子一脸丧气。 “朱杰,怎么回事?”刘旭大皱眉头,来到那长发男子面前,递给他一根烟。 朱杰苦着脸接下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唉,别提了。” 他盘下这个店的时间是十年前。 那时候,南岛还没有开发,不像现在这么火,这里靠近海边,风吹浪打的,根本没啥人,所以被朱杰以很低的价格拿到手。 而后没几年,南岛火了起来,成了着名的旅游城市。 附近的海滩金沙滩,因为沙白浪平,很快就成了南岛人气最旺的景点之一。 这条街距离金沙滩不远,站在门口就能看到,而南岛着名的酒吧一条街也在附近,一年四季游人如织,全国各地的游客跑到南岛上游玩,都会到这里逛一逛。 于是,朱杰的烧烤店生意开始爆火,最火的时候,他连续三天三夜没合眼,等到休息的时候,胳膊都被火熏黑了。 然而,好日子今年到了头。 原本卖给他店铺的房主,找上门来,说以前的合同无效,要重新签。 朱杰自然不同意,据理力争。 房主振振有词,说什么当时签合同时,是按照当时的收益计算的,现在收益上去了,朱杰要补偿给他,否则,他就要原价将房子赎回。 “我草,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刘旭忍不住怒骂。 “唉,那个房主是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头,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后来我打听了,是有人强迫他过来的。”朱杰闷闷的说道。 “谁啊?” “秃头洪四。” 第29章 银色酒吧 洪四是附近街区的一霸,经营着几家酒吧和海鲜餐厅,兼顾收取当地商户保护费,在金沙滩这一块,属于黑白通吃的人物。 “洪四看到我烧烤店生意好,就找来那房主,让房主出面把店面赎回去。” “房主本来不答应,洪四就把他儿子绑了,威胁要丢进海里喂鱼。” 朱杰说着,把烟头扔到地上,又点上一根,长长的叹了口气。 洪四手下打手众多,朱杰只是一介外乡人,在这里混口饭吃,惹上了这样的地头蛇,最开始硬着头皮抵抗了几次,店铺被人砸了几遍,食客接连被撵走,也就接受了眼前的境地。 刘旭漫不经心的听着“哎,这都是什么破事。那什么,上次你说赵胜的消息,靠谱吗?” 他一门心思想着巴结宁折,对朱杰的遭遇根本没放在心上。 朱杰靠在吧台上,仰头看着屋顶“我也想明白了,要不是怕你来南岛找不到我,耽误了你们的事,我早就关门不干了。” “噢旭愣了愣,又说了一句“好汉不吃眼前亏,关了店也好,对了,赵胜的消息打听到了吗?” 朱杰点燃第三根烟,深深抽了一口。 “我在银色酒吧看到过赵胜。” 银色酒吧,就位于附近的酒吧一条街上。 “银色酒吧有个陪酒的小姐,叫露露,曾经陪过赵胜。” 忽然店门被人推开,那几个花裤衩大摇大摆的闯进来。 为首的是个秃头大胖子,粗短的眉毛支棱着,两条大花臂,手腕上盘着黑乎乎的珠子,浑身上下透着股社会人的气息。 他歪着脑袋,一指宁折”你,滚出去!” 语气不善。 “还有你,赶紧滚蛋!”他一扬下巴,身后那俩人冲过来,把刘旭连拉带踹,往门外赶。 “各位大哥,他俩不是客人。”朱杰从吧台跑出来,急忙劝阻,结果被大胖子一把推倒在地,砰的一声,脑袋磕到墙角。 血哗哗的流了半边脸。 ”你他妈少废话,老子警告过你,店里来一次人,打你一次!”胖子瞪着他。 朱杰靠在墙边捂着脑袋,小声哀求“我关门,马上关门,各位大哥手下留情,放过他们吧。”被打成这样了,朱杰还替宁折俩人求情。 宁折觉得,这人挺不错,很讲究。 所以决定帮一帮朱杰。 大胖子骂完朱杰,低头点烟,感觉脑袋上忽然一烫,一个烟头被谁丢到自己头上了。 “艹,谁他妈活腻了!”胖子怒骂,一转头,被一拳轰在脸上。 嘭! 胖子足有二百多斤的体格,像一头大黑熊,而宁折站在他面前,足足矮了半头,可就是这么一拳,胖子直接倒飞出去,嘭的一声砸碎了几张桌子。 “草泥马的!” “弄死他!” 胖子扶着脸爬起来,噗噗噗的吐掉几颗碎牙,怒不可遏,两名小弟放开刘旭,提着棍子扳手冲上来。 宁折上前一步,一脚一个,俩人顿时被踹飞出去。 “你们几个废物没用,去找点帮手。”宁折笑容满面,“最好把洪四找来,我跟他好好聊聊。” “艹,你等着!” 大胖子骂了一声,拔腿就跑。 朱杰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宁折的目光满是担忧“哥们,我承认你确实很能打,但洪四可没这么简单。” “所以,你们别在这等着了,还是赶紧走吧!”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宁折问。 “唉,他们想要的是我的店面,只要我同意,应该就不会怎么为难我。”朱杰语气低沉,很明显,他对此并没有太多信心。 宁折看着朱杰满是血污的脑袋,微微摇头“洪四手下多少人?” “嗯,大概二十多号人吧,呃,你问这个干吗?” “走吧,先把你的脑袋包扎一下,然后,咱们去找露露。” // 胖子捂着腮帮子,疯狂打电话,可洪四的电话始终打不通。 “四哥呢?怎么联系不上了?” 有个带眼镜的小弟答道“四哥和景先生,带着几个外地来的朋友,去公海嗨皮了。” 公海那边不受管制,可以玩一些比较另类的东西,这也是洪四的习惯,主要是用来招待一些比较重要的客人。 ”他妈的,破事都赶到一起了!”胖子咒骂了一句,有人问他该怎么办。 胖子思考了一下,不敢轻举妄动。 “安排俩人盯着那几个家伙!” 他抚摸着肿胀的脸颊,恶狠狠的想“等景先生回来,老子要把你们几个切碎了喂鱼!!” // 沿着烧烤店门口的路,在街头左拐进入另一条街道,两旁错落着众多门面,各色霓虹灯闪烁着,街道坡度缓缓下降,尽头就是海滩。 银色酒吧,就位于海滩旁边。 门外乱七八糟停着各种跑车,男男女女站在车前聊天,有人蹲在路边抽烟,偶尔有一些衣着暴露的女人踉跄着走出来,被各路身份不明的家伙围上去,趁机揩油的,试图捡尸的,酒吧玻璃门半开半掩,流露出来音乐声略显沉闷。 “银色酒吧,也是洪四的产业。”朱杰脑袋上裹着纱布,抽了口烟,看向对面酒吧的眼神有些紧张,“听说是他跟一个姓景的人合伙,那个姓景的不简单,据说是一名武者!” “要不,你俩在这等着,我进去把露露找出来?” 刘旭一听,顿时有些迟疑。 他虽然见识过宁折的实力,但那毕竟是通江市,这里是南岛,天南地北的各色人士在此聚集,稍不小心,就有可能惹到什么厉害人物。 “朱杰说的对,咱们毕竟对这里不熟,小心点好。”他赶紧接过来话。 宁折没有说话,直接朝银色酒吧走去。 朱杰连忙跟上。 刘旭犹豫了一会,远远的跟在二人后面。 酒吧门口的台阶上,稀稀拉拉站着几个闲汉,看似寻常,刘旭却看出来,他们后腰处鼓囊囊的,似乎别着家伙。 他咽了咽口水,脚下就有些不协调。 “喂,你!站住!”有人拦下他,刘旭心中暗暗叫苦,抬头一看,宁折二人已经走进了酒吧。 “我瞅你小子鬼鬼祟祟,干嘛的?"那人狐疑的盯着他。 “额,来酒吧看看。”他紧张的回道。 “滚!”那人一伸手,刘旭踉跄着退了出去,也不敢再往里走了,远远跑到路边蹲下抽烟。 哎,不是我不想去,是人家不让进啊。 所以,你俩自求多福吧。 刘旭在心里暗暗道,反觉得轻松了不少。 然后,他就发现面前多了几个人。 第30章 开始干活 公海上,一艘豪华游轮随着波浪摇晃。 船首甲板上,几个身穿比基尼的美女,正迎着海风扭啊扭,白花花的一片,引人注目,有个身穿彩色沙滩裤的男子正全神贯注的钓鱼,对此视若无睹。 洪四大概四十多岁,梳着大背头,躺在一条光滑白润的美腿上,眼神迷离,时不时抽搐一下,发出舒服的哼哼声,桌子上散落着白色的粉末。 过了好一会,他才从毒品的迷乱中清醒过来。 “哈哈哈,范大师,这好东西你不试一下?” 范德标身穿白色短衣,面容平静的摇头。 “洪四爷,这东西你还是控制一下,吸多了伤身。” 洪四满不在乎的摇摇头,拍了拍身后女子的大腿,那美女娇笑起身,扶着他朝后面包间走。 “范大师,你和景先生聊着,我先去泄泄火,哈哈,你放心,南岛这里我说了算,那什么秦家大小姐,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范德标冷眼瞧着,几分钟后,游艇晃动的好像更加厉害了一些,他摇摇头,来到甲板上。 “洪四是你的合伙人,为何不劝劝他,让他远离毒品。” 那人头也不回,依旧盯着水面,许久之后,一扬杆,哗的一声,一条深海石斑破水而出,周围女人一齐拍手叫好。 ”好言难劝该死鬼,他自己作死,我有什么办法?” 他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极为英俊却又带着阴柔气息的面孔,周围女子痴痴地看着他。 景天来,宗师级武者,范德标的师弟。 “话不能这么说。”范德标浓眉微皱,声音低沉,“他毕竟是你的合伙人,人死了,这偌大的生意怎么办?” “呵呵,洪四对我来说,只是一条看门狗,死了,大不了再换一条。” 景天明英俊的脸上,露出冷漠的笑容,随手将那石斑鱼抓过来,捏成一团肉泥,扔到水面,几分钟后,冲上来一群鲨鱼,将那肉泥吞吃殆尽。 “只要有我这个大宗师在,整个南岛上,多的是人想当我的看门狗。” 范德标看了看周围的美女。 “只要我发话,她们会立刻把船上所有男人扔到海里,”景天明转身,对着范德标露出笑容,“包括你在内!” 德标不想跟自己这个师弟胡闹,事实上,即使是他,也对这位小师弟颇为忌惮。 景天明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却已经踏足到大宗师级武者的门槛,在整个师门中属于天才绝艳的人才,而在整个武者界,也是引人关注的对象。 徐氏集团唯一的大宗师级武者-陈镇西,曾经评价过当今武者界最有潜力的几名年轻高手,对景天明颇为看好,称其为“南岛一景”。 而范德标,对自己的这个师弟却更为了解,在此人英俊迷人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一颗冷漠至极,毫无感情的内心。 ”徐少勋那边的钱给的很到位,所以,洪四这里你尽管放心,区区一个黄飞公而已。” “要不是你拦着,南岛山清水秀,黄老头埋在这里,也未尝不可。” 范德标轻轻摇头“大家都是武者,各为其主,为了商界之事,拼个输赢也就罢了,犯不上杀人性命。” 景天明英俊面孔上的笑容,极为迷人,散发着强大的魅力,只是,笑意里却没有任何温度“呵呵,确实犯不上,因为徐家给的钱,只够解决一个秦家大小姐。” “在我这里,宰掉一名宗师级武者,是另一个价位。” 范德标冷冷的盯着他“你疯了?” 景天明耸耸肩,继续钓鱼,海风轻轻吹,游艇也不再晃动,洪四叼着烟,晃晃悠悠的来到甲板上,振臂高呼”四爷我爽了,回去,干活!“ // 银色酒吧。 舞池内,年轻男女疯狂的扭动着躯体,彩灯旋转,舞台上,dj光着膀子,满身纹青,带着大墨镜疯狂打碟,在他身边站着两排美女,正在作着大摆锤。 酒吧里似乎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躁动不安的气氛,使得每一个踏入其间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想放纵,想呐喊,想疯狂。 朱杰四处一看,指着角落里某位窈窕的身影“露露在那边。” 灯光闪烁,偶尔能看出那是一位二十余岁的女子,浓妆艳抹,小抹胸超短裙,露出的小腹白嫩光滑,一手支在身前,另一只手夹着香烟,烟气袅袅,正站在那里跟人聊天。 宁折注意到,吧座上的客人,朝她小腹处摸了一把,露露嗔笑着打一下那人的手,身体却没有躲,显是以为意。 ”露露?“宁质问。 ”小弟弟,找姐姐什么事啊。”露露回过头来,娇笑着应道,虽然宁折衣着寒酸,但干她这一行的,即使再势利,也会表现得让人感觉不出来。 “找你打听个人。” “呵呵,姐姐现在上班呢,这样吧,等回头有空了,你再打听。”露露瞥了他一眼,细长的双指夹着女士香烟,轻轻吸了一口,眼中的鄙夷神色一闪而没。 刷。 一叠钞票出现在她面前。 露露双眼一亮,随即看向宁折,伸手去接。 宁折微笑摇头,手一翻,钞票转眼不见。 ”哎呀,你好坏。”露露愣了下,忽然感到胸前微凉,似乎被人捏了一下,低头一看,那钞票竟已经被宁折塞进了自己胸前,忍不住笑骂。 “呸,骚娘们。” 看着露露一扭一扭的随着宁折向外走,吧座上那几个家伙骂了几句,特别是刚才动手动脚的那家伙,举起酒瓶一口干掉。 “王哥,不行啊,被人横刀夺爱了。”有人打趣道。 王哥阴沉的盯着宁折的身影“妈的,兄弟们,走跟我出去,揍那小子一顿,今天的酒管够!” 酒吧里,这种争风吃醋,醉酒闹事的事情时有发生,众人也都是些混迹于此的老手,当即哄然响应。 宁折找了个偏僻些的座位,露露大喇喇坐下,两条美腿搭在一起,向后靠在沙发上,她身材本就很好,随着这个动作,显得颇为引人注目。 “说吧,小弟弟,你想打听什么人?” “赵胜,他在哪里?”宁折盯着露露。 他并没有问露露是否认识赵胜,而是直接问在哪里。 听到这个名字,露露明显有些意外。 “你找他做什么?” “老朋友,跟他好久不见,有些事情要谈一下。”宁折淡淡的道。 “不认识。”露露脸色一变,霍然起身,被宁折一把拉住。 朱杰则挡在吧座外的出口处。 “露露,出来混的,是不是得讲些规矩,钱你收了,事办不到,可不行啊。” 露露盯着宁折看了几眼,颇为妖娆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暧昧的笑,伸出手指轻抚宁折的脸颊 “小弟弟,看你说的,难道想让姐姐伺候伺候你不成?” 第31章 大闹银色酒吧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敢到银色酒吧来撒野!”露露脸色一冷,扯着嗓子叫道“来人,有人砸场子!” 露露这一嗓子,把周围的酒客都惊动了。 大家都知道,银色酒吧背后的老板是洪四。 洪四在当地可谓是一手遮天的存在,现在竟然有人敢跑到银色酒吧来闹事,真是太稀罕了。 众人纷纷围拢过来,发现闹事的竟然是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均感到好奇。 ”这人怕不是个游客吧。” “是不是喝多了?” “喝多了也不能调戏女人,该打!” 酒吧喧嚣的音乐中,隐约夹杂着旁人的议论,几个满身酒气的人提着酒瓶,分开人群闯了进去。 正是刚才的王哥等人。 “小子,活腻歪了是吧?” “想干嘛?” “找事是吧,兄弟们,给我揍他!” 王哥双眼通红,特别是看到露露妖娆的身影,血冲脑门,一声令下,率先冲上来。 其他几人也举着瓶子冲上,朱杰见状,不知从哪抄起一张板凳,闭着眼睛冲进人群一通乱砸“握草,握草。” 砸了几下,只听到砰砰几声闷响,他察觉不对,睁开眼睛一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那几个冲上来找事的家伙,正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叫唤个不停。 ”好小子,原来是个练家子。” “是武者?” “我瞧着不像,哪有这么年轻的武者。" 也许是酒吧灯光闪烁的原因,刚才大伙竟然没有看到宁折是怎么出手的,也就是身影微微一晃,那些人就已经摔了出去。 但不管怎么看,这家伙确实挺能打。 不过,能打的人大家见多了,包括露露在内,所以,这并不代表什么。 毕竟,你再能打,遇到真正的宗师级武者,也不是对手。 而洪四的身后,可是有大宗师级武者撑腰的。 宁折转过身,盯着露露。 “赵胜在哪里?”声音平静,却带着强大的威慑。 露露扶了扶耳畔的头发,娇笑上前,轻抚宁折的脸颊“呦,小弟弟还挺能打,姐姐喜欢。” 宁折漠然的看着她。 “不过呢,地上这些人都是客人,打倒他们不算什么,你要真够硬,跟我手下这帮人练练啊?” 宁折环顾周围,发现多了十余个虎视眈眈的大汉,手里都带着家伙。 露露娇躯一转,像只灵活的狐狸,滴溜溜绕开他,就要退出战场。 宁折不动声色,伸手抓住她手腕。 露露娇哼一声,又被他给拉了回来,只感觉宁折手臂如同钢铁一般将自己箍住,动弹不得。 “啊,你做什么!”她吃痛惊叫,眼神已经变得有些惊慌,不复刚才妩媚娇柔的模样。 “你不想见识一下吗?”宁折淡声道,“那就不妨近距离体验一下。” 对面那十几个家伙,纷纷抽出武器来,看到露露姐被控制,不禁有些犹豫。 秃头胖子作为领头的那个,之前在烧烤店,已经被宁折一拳打掉几颗牙,他本来是要向洪四求援的,可洪四去公海里,联系不上,现在纠结了十来个弟兄,本以为十拿九稳,没想到洪四的姘头露露竟然被人家给拿住了。 露露这娘们虽然浪的很,可洪四对她情有独钟,要是被误伤到了,胖子担心自己交代不过去。 “有本事放开露露姐,拿女人当挡箭牌,算什么本事。” 宁折眯了眯眼睛,断然道“好。” 话音未落,他松开露露,上前一步,直接冲向胖子等人。 “砍死他啊!” “给我上!” 胖子手持砍刀,还没来得及劈下,肥胖的身体已经飞了起来,嘭的一声砸到墙上,喷着血滑落下来,砍刀直直向上,钉在天花板上! 其他十来个人,也转眼间被打飞,他们甚至没有看清宁折的出手,只是眼前一花,或腿断或臂折,有的脸被打歪,有的鼻子被砸碎,像被轰炸一样四散而飞,凶器劈里啪啦落了一地。 实际上,这还是宁折手下留情,他有个原则,只杀该死之人,像这样的混混流氓,挨顿打就够了,犯不上弄死他们。 否则,即使他稍微使出些功力,这些家伙都得变成血沫,银色酒吧也得改名叫血色酒吧了。 可即使这样,也让酒吧里的看客们惊掉了下巴。 “他,他是武者!”有人惊叫。 “怪不得,怪不得!” “今天有好戏看了!” 围观者唯恐天下不乱,露露却差点哭出来。 刚才宁折松开她的手,冲向胖子等人,露露大喜之下,拔腿就跑,可还没迈出一步,宁折已经折返回来,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而胖子等人,已经被打翻在地! 露露身处战斗核心,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眼看着宁折身形恍如鬼魅,离开又出现,心情被震撼的十分复杂。 她极其后悔,早知道会惹上这么一个狠人,当时就应该直接......直接不接钱转身就跑。 即使到了这种地步,她仍旧不敢说出关于那个人的信息。 相比较宁折,那个人和他背后的关系,才是露露惹不起的存在。 不对,即使是洪四,在那人面前,也不过是一只随时能够碾死的小蚂蚁。 “现在,可以告诉我赵胜的消息了吧?”宁折将露露拉回到自己身前,盯着她惶恐的眼眸。 不知道!”露露脸色已经苍白,可仍是咬着牙不愿意说,眼神却不由自主的朝人群看。 宁折眯了眯眼,随手在露露后脑处一抚。 露露一声不吭,软绵绵倒了下去。 ”那就,等洪四来谈吧。” // 南岛,橡树湾度假村。 秦嘉兰一身休闲装扮,坐在庭院的花园里,捧着一杯鸡尾酒小口的喝着,海风轻轻吹动她的刘海,带着淡淡的海水的气息,头顶上的椰子树枝叶摆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座庭院地势颇高,视野很好,远处宽阔平静的海面一览无遗,沙滩上嬉戏游人的笑闹声不时随着海风传来,越发显得这个庭院的安静。 庭院后面的客厅里,黄飞公正扎着马步,徐徐运气,随着他的一呼一吸,身上那件白色马褂无风自动,好像是被无形的气力吹动,看上去颇为怪异。 过了许久,黄飞公收功,从桌上拿起温热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身后传来细细的脚步声,黄飞公回身一看,是秦嘉兰的两名女秘书。 第32章 问题重重,身心俱疲 “黄师父。” 两名女孩不过二十余岁年纪,相貌端正贤淑,是秦嘉兰从公司新进人员里专门选出来的。 通江市商业圈里,很多人都知道,秦氏集团董事长秦嘉兰大小姐,有厌男症,而且她性格独立,精力旺盛,工作时候从来不需要什么商务秘书。 这两个小姑娘,是她的贴身秘书,主要负责她生活方面。 “嗯,怎么了,有事吗?”黄飞公虽然喜欢去按摩院,但一向公私分明,而且他喜欢跟成熟些的异性沟通,对这种刚毕业的小姑娘没什么兴趣。 两个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说起话来吞吞吐吐,扭捏了半天,黄飞公才明白她俩意思。 原来,这俩姑娘都是内陆人,从小没见过大海,这次好不容易陪着秦嘉兰来南岛,想去沙滩上玩一下,看看大海。 只是秦嘉兰现在有心事,她们俩也不好意思提要求,所以就来找黄飞公说情。 主要是不敢。 “呵呵,你们两个小丫头啊,就知道贪玩。”黄飞公温和的笑了。 实际上,秦嘉兰除了对男人如冬天般寒冷外,对同性的态度还是正常的,所以,她并没有拒绝,只是嘱咐两个女孩,晚上出门注意安全。 “这两天先放松一下,等咱们要见的人到了,就得忙起来了。”秦嘉兰揉了揉眉心,思索着见到徐朗之后,该怎么应对。 那个令人厌恶得家伙,一定会从各种方面挑衅她,对此,秦嘉兰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只要他不对自己动手动脚,其他的都能忍受。 但一想起来,还是觉得很讨厌啊。 两个女孩换上了清凉夏装,露出年轻女子特有的青春活泼,她俩向秦嘉兰挥手告别,随即手挽手往沙滩上跑去,银铃般得笑声远远传来,太阳被云层遮住,洒下绚丽金线照在沙滩上,女孩们身形成了两道美丽得剪影。 秦嘉兰怔怔地望着那边,心中生出淡淡的羡慕之意。 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像她们那样轻松自在得开怀大笑了。 其实说起来,她同两个女孩的年纪,其实相差的并不大,但长久掌控大权,且承担着巨大压力之下,她早已脱去了年轻人的活泼天真,不得不变得成熟稳重起来。 “嘉兰,别老在院子里闷着,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黄飞公劝她。 “黄师父,你说,要是秦氏集团倒了,我们该怎么办?”秦嘉兰忽然问道。 黄飞公一愣,眉头微皱“丫头,不会到那一步的,叔叔相信你。” 他凭借宗师级武者的身份,在秦氏集团已经多年,对秦嘉兰这个年轻后辈是发自内心的看重,这些年来,要不是秦嘉兰力挽狂澜,支撑起了原本摇摇欲坠的集团,恐怕秦氏集团早就倒闭消散了。 而这次所谓的秦氏集团危机,也是出自于秦嘉兰对集团未来战略的调整,风险是有的,但是只要渡过去,那秦氏集团势必会再上一个台阶,甚至可以跻身到通江市头部企业之中。 然而,黄飞公毕竟是一名武者,对商业方面毕竟熟悉不多,只是知道是资金链断裂的问题,对其后果并不太了解。 秦嘉兰沉默了许久。 她心里清楚,其实不仅仅是资金链断裂的问题。 这次她大刀阔斧,投入海量资金进行新药方的研发,还为后期的投产建设了大批的厂房,为此已经前期垫付了海量资金,只要等药方研发成功,就立刻投产。 可问题就出在药方上面。 半年前,研究人员从古药典中发现了这个药方,经过多次实验,从中研发出一种新型药方,可以对某种特殊的病症有奇效! 经过多次论证后,研究人员确定,该药方的确有效,可也存在着某种副作用,但凭借着秦氏集团强大的研发能力,可以消除这种副作用。 只是需要些时间。 此事被视为绝密,只限于一些核心技术人员和集团高管知道。 最终拍板的还是秦嘉兰,她力排众议,决定药方的改善和生产建设同步进行! 可是,原本被众人满怀期望的研发团队,却迟迟无法改善药方,而集团的资金链由于投入到了厂房建设和购买设备上,严重拖累了集团的正常运行。 无奈之下,秦嘉兰找到通江市花旗银行的花象,用集团固定资产做抵押,申请了一笔贷款,想解决集团的燃眉之急。 花象是通江市花旗银行的行长,与秦氏集团也比较熟悉,很痛快的就同意了。 然而,当抵押手续办完后,花旗银行的贷款却迟迟下不来了。 一开始是说什么资金紧张,后来又说手续不合规,最后又拿花旗银行总部不同意当借口,直到最后,花象才暴露出真实意图,要求秦嘉兰用秦氏集团核心股权抵押。 这分明是想借机吞并集团。 秦嘉兰自然不同意,可固定资产已经被抵押给花旗那边,对方就赖着不给解除,导致秦嘉兰没有资产可以用于向别的银行求助。 集团里的其他人,趁机也跳出来反水,领头者秦家二房三房,更是不断逼宫,要求秦嘉兰下台,将董事长位置让出来。 而他们背后的支持者,却是徐氏集团。 秦嘉兰也渐渐意识到,这一切可能都和徐氏集团有关,特别是她在某个高档餐厅里,看到徐少勋和花象把酒言欢的时刻! 于是,她远赴海外,借助留学时导师的关系,同大名鼎鼎的三木资本牵上关系,对方也答应,派人到龙国考察商谈事宜。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三木资本派来的人,竟然是徐朗! 秦嘉兰在得知此消息的时刻,心情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可即使这样,只要有一丁点机会,她都要抓住!徐朗毕竟是为公务而来,自己这边只要做到了,他也要为三木资本负责。 事实上,秦嘉兰心里明白,这只是她的自我安慰罢了。 可此时此刻,她又能怎么办? 即使资金的问题能解决,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 药方的改善工作,迟迟没有进展,总不能把有副作用的药方推进市场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所有问题的出发点,都是源自那个药方,药方改善不取的进展,后续的问题还会不断爆出来。 可是眼下,秦嘉兰只能先解决最紧要的问题,也就是资金这一块,其他的,只能先放在一边了。 她揉了揉眉心,神色疲惫,起身回到卧室,扑进被子里,将自己蒙了起来。 房间里的陈设低调中透着奢华,然而,床边枕头处,却摆放着一件略显陈旧的男士外套,与整个房间的氛围格格不入。 过了许久,被子里探出一只手,在枕头附近摸索了几下,抓住那件外套,又缩回到被子里。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 海滩上,传来了女孩们的尖叫声。 第33章 洪四爷来袭 游轮刚驶入内海,洪四的手机像触电了一样,疯狂的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这么多未接来电?” 电话那头,洪四的心腹爱将胖子声音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偶尔的呼痛声和呻吟声,洪四皱着眉头,听了半天,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竟然有人跑到银色酒吧闹事。 电话那头的胖子,似乎嘴巴漏风,脑子好像也有问题,说起话来丢三落四的,讲半天也讲不明白,洪四听的不耐烦,直接挂断电话。 “四爷,发生什么事了?”范德标问了一句。 “没事,有人到我地盘闹事。”洪四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混这行的,免不了打打杀杀,洪四就曾经多次带人追砍竞争对手,想来这次又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想趁着自己不在家的机会,上门挑衅。 他妈的,就是不知道是陈皮阿彪指使的,还是宋老鬼手下干的? 俩王八蛋,老子非找机会把他俩砍了!洪四恨恨的念叨着。 所以,当他下了船,第一时间赶到银色酒吧,看到那十几个哀嚎不已缺胳膊断腿的小弟时,顿时惊呆了。 “胖子,胖子呢?” 洪四大叫,服务员走过来,告诉他胖子因为伤势严重,被送医院抢救了。 “嗯,医生诊断是面部骨折,下巴粉碎性骨折,肩胛骨粉碎性骨折。不去医院恐怕人是要废了。”服务员是个半大小子,心有余悸的回忆着之前的那一幕。 前来抢救的医生下车后,吓了一跳,他也是经常处理流氓打架的情况,但像这种遍地伤员的情形,还是头次见到,救护车就能坐得下几个人,于是他挑选了一些伤势最严重的,先去医院抢救。 至于那些断胳膊断腿的家伙,能忍就先忍着,忍不了活该,谁让你们不遵纪守法呢。 “什么,你是说,来闹事的就一个人?能把他们打成这样?”洪四脸色铁青,他还是不太相信。 能有这实力的只有武者,可武者什么身份地位,吃饱了撑的跑到酒吧来闹事。 “不过咱们也抓住了他的人。” 洪四脸色这才缓了一些,没多久,刘旭被人推着带上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呜呜着,肿的说不出话来。 “说,谁派你们来的?”洪四瞪着刘旭,面带杀气。 刘旭呜呜呜的,下巴被人打歪了,说不出一句整话。 “四爷,他不承认跟那小子认识,可我们看的清楚,他们是一伙的,跟朱杰一块来的。” “朱杰?”洪四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开烧烤店的家伙?” 他对朱杰的烧烤店有印象,也眼红于对方生意的火爆,就想像之前一样,软硬兼施,把那烧烤店给拿到手。 最好是不花一分钱。 他妈的,老子只是想夺了你的店,没有讹你一把就不错了,你还敢带人来我酒吧闹事? 这分明是不把四爷当回事啊。 洪四越想越气,命人把刘旭带下去“给我继续打!” 服务员被洪四的脸色吓到了,拼命点头,又瞧着他的脸色,怯生生说“四爷,还有件事,露露姐被那人给带走了。” “嘭!” 洪四脸色剧变,直接提起板凳砸到服务员头上!一时间血花四溅,边打边骂 “你他妈干嘛吃的,为什么不早说!啊?!” 服务员在地上打滚嚎叫,不住的求饶,其他人吓得不敢动弹,竟没有一人敢上前劝说。 洪四又打了一阵,一脚将已经昏死的服务员踢开,闭眼仰头,对着天花板深深吸了一口气,情绪好像平复了一些。 他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大背头,点上一根烟。 “不好意思范师父,我得先处理一下私事。” 范德标脸色也有些尴尬,没办法,自己女人被别的男人抢走了,是个男人就得发飙,此事确实没办法劝。 “对手可能是武者,他妈的,武者就了不起,老子又不是没见过。”洪四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掏出手机呼叫景天明。 说了几句,他把电话递给范德标。 “师兄,你陪洪四走一趟。”电话那头,景天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他还在游艇上钓鱼,并没有回到南岛。 ”嗯,好吧,不过,秦嘉兰那边......”范德标犹豫了一下。 “急什么,让洪四安排几个人,先去盯着他们,我明天回去。”景天明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洪四从酒吧柜台上拿出一瓶酒,满满倒上,一饮而尽,手下递过来一把修长砍刀。 “走!” 范德标想了想,挥手叫来自己的手下,也就是那名叫阿宽的年轻武者。 “咱们的人在哪?” “盯着黄飞公呢。” “那边什么情况?" "”两个小丫头跑出来了,黄飞公那老东西守着秦嘉兰呢。” “好,一会洪四的人到了,先控制住那俩小丫头。”范德标想了想,又道“别伤人。” 阿宽咧嘴一笑,露出细碎的牙齿,泛着幽冷的白光,笑容好像很单纯“放心,我心里有数。”随即身形脱离人群消失了。 // 烧烤店,朱杰坐立不安,不停的抽烟。 露露坐在凳子上,轻轻揉着手腕,时不时偷偷瞥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宁折,脸上的浓妆已经花了,露出略显苍白的肌肤。 “想好了没有?”宁折淡声道。 “你找他做什么?”沉默了好一会,露露忽然问。 “私事。” “我不能告诉你。”露露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似乎想起了某个很可怕的回忆,有些神经质的摇头,桌上有半瓶白酒,不知道是谁没喝完放在那的,她也不嫌脏,拿起来咕噜噜灌了一大口。 宁折平静的看着她,随手递给她一根烟“害怕?”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大口地抽着烟,紧接着又点上一根。 宁折盯着她一会,点点头“我明白了。” “你不熟悉我,我很理解,还是那句话,等洪四过来吧。” 露翻个白眼,“洪四更不会说,你杀了他也没用。” “而且他背后是大宗师级武者景先生,你真的以为,凭你的实力,能够是大宗师武者的对手吗?” 她不屑冷笑,单臂支在身后的收银台上,双腿交叠,居高临下的看着宁折,将那半瓶白酒饮尽。 这一口酒有点大,她皱眉摇头,大波浪长发如水般流动,拂过身前的波涛汹涌。 也许是酒精起作用了,那个风情万种的露露姐好像又回来了。 “我不轻易杀人,更不会让别人在我面前被杀。”宁折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他望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群人,一眼就看到走在人群前方的,那个梳着大背头满脸杀气的家伙。 “所以,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实力,然后,咱们再好好聊聊。” 第34章 一步踏出,风云变色 “四爷,就是那小子!” 洪四恶狼般的瞪着宁折,紧握手里的砍刀。 倒是没有敢轻举妄动,原因很简单,对面那个貌不惊人的家伙,是一名武者! 虽然他身后也有一名宗师级武者,但毕竟自己是普通人,那份对武者的忌惮是发自内心的。 “就是你去酒吧闹事的?”洪四气势汹汹的问道。 宁折对那群手持砍刀铁棍的家伙视而不见,而是打量着洪四,用疑惑的语气问朱杰“这家伙不是外号秃头洪四吗?怎么梳着这么飘逸的大背头?” 朱杰紧张的狂咽口水,很佩服宁折的淡定,低声回道“我听说,他刚出道的时候,为了打架方便,剃成光头,后来混出名堂了,就把头发留上了。” 宁折摇头,指着洪四的脑袋,比划道“我觉得原因不是这样,你看他的脑袋,前圆后扁,如果不留头发,看着跟个棒槌似的。” “话说,他刚出道那几年,天天顶着棒槌在街上混,没人告诉他那样子很不威风吗?” 朱杰咧咧嘴,想笑,可看见对面洪四已经变成猪肝一样的脸色,强行忍住。 倒是露露,扑哧笑了出来,反倒引起了他们俩的注意。 “哼,臭男人油嘴滑舌,一会看你怎么死。”露露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立场不对,当即俏脸一板,恢复面若寒霜的模样。 朱杰恋恋不舍,吞了吞口水,掏出根烟点上,也许是露露意外又有些绚烂的笑容,激发了他男人的激情。 他现在觉得,就是立马跟洪四那王八蛋对砍都不算什么。 他奔回后厨,提着一把剔骨刀,站在宁折身旁,凶狠的瞪着对面。 “我草泥马,朱杰,别以为找了个来路不明的武者,就能跟四爷叫板,老子今天不把你剁碎了喂鱼,以后跟你姓!” 洪四早就气的要炸了。 他携恨而来,气焰狂暴,势必要把露露抢回去,顺便把那俩混蛋剁了,可没想到,阵前叫板时,对面那俩混蛋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 还当着众多小弟的面,毫不客气的点评他的外号,还说四爷是顶着棒槌砍人,你们才他妈棒槌呢。 以后这画面传出去,四爷怎么在南岛混了? 死! 这俩小子今天必须死! 但凡能做老大的人,相比较手下,总归是多些脑子,洪四爷自然也不傻,既然能在南岛混出头来,必然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家伙,至少各方面素质要比普通小混混强的多。 但那是以前,自从他接触上白粉后,人就废了。 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不说,在毒品的不断刺激下,欲望和人性的各种阴暗点被无限激发放大,像今天,他情绪上头,一言不合就把自己小弟打的头破血流,要不是身体因为吸毒吸多了发虚,那小弟恐怕会被他活活打死。 这次来烧烤店之前,洪四已经做好了准备,江湖打架抢地盘那套路数,他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熟悉,所以摆开架势,先准备叫叫场。 然而,宁折这边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竟然无视了洪四的问话,还对洪四的外号评头论足。 这是什么,这是赤裸裸的蔑视。 洪四爷本就有些神经质的神经,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撩拨,当即像愤怒的河豚一样,气成了一团球。 “上,给我砍死他!”他抽刀狂叫。 伴随着他的叫声,小弟们也纷纷握紧了武器朝烧烤店冲来,黑压压的一片人,气势汹汹,伴随着他们的脚步,天色似乎都压抑下来,黑气升腾,乌云压城,步步紧逼。 朱杰腿肚子有些转筋,额头上冷汗流出来,咬着牙抗拒着这股凶气! 宁折眯了眯眼睛,把手里把玩的香烟扔到桌上,站起身,走向门口处。 一步踏出! 在场的人眼前一花,好像是一道强烈的狂风冲散了乌云,原本围绕烧烤店压抑冷厉的气氛,一扫而空,甚至天色似乎都变得明亮了起来。 他踏出一步,风云变色。 这种感觉说起来玄妙,但从在场人的感受来看,就是宁折从烧烤店出来,洪四那帮乌合之众狂奔而来的脚步,像撞到城墙一样,啪的停在原地。 这种气场的冲击,转变,洪四等人首当其冲,感受的最为深刻,有些身体虚弱的家伙,甚至感觉胸口发闷,头晕目眩,忍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宁折站在人群面前,平静而立。 人群后方的范德标,瞳孔急缩,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武者对气机的感应更为敏感,更何况,范德标是一名宗师级武者,所以,他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宁折带来的那股强大气机! 强大到超出他的想象! 范德标一瞬间甚至有些失神,像如此强大的气场,他以前感受过吗? 想了片刻,他有些惶恐的意识到,没有! 范德标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有些动摇的心神,身为一名顶级武者,还没有动手,就被对方的气机压制而失去对抗的信心,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还好,这道气机并不凶残,否则,范德标恐怕自己会不由自主转身就走,躲得远远的。 这说明,宁折此时并没有杀人之意,这点还是让范德标安心了不少,不然的话,也许今天洪四等人,都得死在当场! “洪四,要不要坐下来谈谈?”宁折平静的声音响起。 洪四满头大汗,腮帮子上的肉都鼓起来了,他瞪着宁折的眼神依旧凶狠,但谁都能感觉到,之前那股要把人剁碎了的气势,已经烟消云散。 洪四毕竟还是黑道老手,虽然心神已经摇摇欲坠,他还是强行凝聚起最后的一点精神,咬着牙骂道“谈你大爷,老子砍了你!” 他大吼一声,扑了过去。 宁折眼中古井无波,侧身避开,随手一挥。 砍刀冲天飞起,在空中断成几节,噼里啪啦掉下来。 洪四跪在地上,脑袋高高昂起,眼珠子乱转,身体紧绷,一动不敢动。 一截雪白的刀片,就抵在他喉咙上。 “现在呢?” 第35章 武者一道,自信最重要 “有本事弄死我!”洪四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宁折沉默了一下“好!” 冰冷气息如海浪般狂涌,将在场人淹没,他们齐齐打了个冷战,外面明明是三十多度的气温,却像是到了寒冷的冬天。 “杀气!”范德标眼角抽动了几下,心中惊骇如同巨浪。 来不及多想,他腾空而起,踩着众人的脑袋越过十余米的距离,落到宁折身边。 “住手!”他大声喊道。 与此同时,另一道凄惨的叫声也一并响起“大哥饶命啊......” 洪四闭着眼,满头大汗,裤裆里传来骚臭味,淡黄色的尿液滴答滴答的顺着裤子滴落。 就在刚在那一瞬,他真实体验到了杀意,剧烈的精神冲击之下,他再也不敢装逼,立刻求饶,即使这样还是被吓得失禁。 冰冷的气息消失了,刀片离开了洪四的脖子,他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头上的大背头凌乱的像一团乱麻。 再也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气势。 宁折冷眼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范德标“你有意见?” 他早就发现了范德标的存在,对方躲在人群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所以他也就不以为意。 只是,现在这人又跳出来。 范德标声音低沉,凝重的盯着宁折“洪四是我的朋友,不能让他任你欺负。” 宁折沉默了一下“徐氏集团,什么时候跟洪四也成了朋友?” 范德标心中一沉,一瞬间有些懊恼,自己强行替洪四出头,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但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顶着。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洪四被宁折捉回去,范德标身为宗师级武者的脸往哪放。 “得饶人处且饶人,而且他只是普通人,你身为武者,不能恃强逞凶。” “我要逞凶,你能怎么办?”宁折冷笑。 范德标一愣,脸上布满怒意。 宁折看向旁边的朱杰,淡淡的说”你说洪四是你朋友,朱杰也是我朋友。” “这家小店是朱杰开的,洪四眼红他生意火爆,就想抢走,这是不是恃强逞凶?” “倒是你,我记得,你是徐氏集团的人,来这里应该是为了秦嘉兰吧?” 范德标沉默着,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通江机场的那一幕,以及飞机上,范德标和手下人的对话,让宁折很轻松的找到了范德标的弱点。 “两大集团商战,成百亿的规模,如此重要的事情,徐家人专门派你来处理,你却为了一个狗屁混混,想把我也卷进去?” “我建议你掂量一下。” 宁折声音很平静,却像巨石一样,冲击着范德标的大脑。 这个名叫宁折的年轻武者,实力深不可测,而他却偏偏曾经救过秦嘉兰! 徐少勋对吞并秦氏集团一事,规划许久,不能忍受任何一点意外的情况,所以,当注意到宁折这名突然冒出来的武者存在后,第一时间就是想用重金收买,就是为了规避影响吞并计划的风险。 范德标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替这个狗屁洪四出头的。 可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 除了被夹在这里难做人以外,范德标站出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都是那该死的武者心境。 心境这种东西很诡异,一名对自己充满信心的武者,可以迸发出超越自身境界的战斗力,而信心不足瞻前顾后的人,却有可能败于境界实力远低于自己的对手。 而范德标面对宁折,已经失去了自信。 如果是通过一场恶战,不屈不挠耗尽心力大战之后,不幸落败,那范德标心境不会受到影响,技不如人,没什么可抱怨的。 但操蛋的是,他跟宁折根本没有交手,仅仅是因为对方流露出来的气场,就让他产生了难以匹敌的心态,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远远避开。 范德标是个有追求的人,这样的人心境的变化,会对自己的修为产生极大的影响。 如今他面对一名初次见面的对手,锐气已失,如果不硬让自己同宁折打上一架,那以后他就别想在武道之路上再有任何寸进。 很简单的道理。 却很艰难。 所以,范德标很矛盾,却又不得不为之。 “宗师级武者,范德标,请教。”范德标沉默片刻,肃容道,双臂一展,凌厉虎形跃然而出。 场间人哗啦啦向后散去,流出一个宽阔的空地,范德标冷然立于其间,虎视眈眈的望着宁折。 气势全开,威风凛凛。 “把洪四押下去,好好跟他谈一下,要是他还找事,直接抽大嘴巴。”宁折没理他,对朱杰说道,又问“刘旭呢?” 朱杰正揪着洪四的脖子,闻言一愣“哎,这家伙跑哪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洪四闻言插嘴“跟你们一伙的吗?那家伙躲在酒吧门口,被我的人抓到打一顿,现在被扣着呢。”语气俨然有些得意,被朱杰一巴掌扇在后脑上,“操你妹,赶紧给我放人!” 洪四呲牙咧嘴,不敢多话,缩头缩脑,踉跄着走进烧烤店,今天这一仗,他气势全无,再也不敢再装逼。 范德标依旧保持肃容,全神贯注注视着宁折。 宁折回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我不喜欢跟人比拼,而且,你不是我的对手。” 简单一句话,却像利剑一样扎进范德标心里,他胸中怒气上涌,怒声道“那就把我当作仇人,今日你必须同我一战!” “我倒是想,可惜你不是我仇人。”宁折略带遗憾的说着,缓缓走向范德标。 范德标神情一凛,暗运功力,全身气势凝而不发。 可是,随着宁折缓缓走来,范德标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原因很简单,他找不到出手的空间。 明明宁折是在悠然的走过来,并没有什么龙行虎步,浑身上下全是漏洞。 范德标却不敢出手。 攻他的肩膀?不行! 胸口?不行! 左拳右掌,连击太阳穴和额头眉心?也不行! 更让范德标恐惧的是,不仅没办法进攻,甚至他隐约感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宁折的气机控制住,对方朝自己的右手看了一眼,范德标就觉得右手火辣辣,似乎被无形烈火炙烤一样! 这是什么离奇的对手? 宁折就淡然的走着,而范德标却脸色惊骇,在那种玄妙的威胁下,连连后退,不断变幻身形姿势。 身后围观者也就跟着退。 一直退到大街上。 范德标已经是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湿淋淋好像从水中捞出来的。 围观者都是满头雾水,看不明白场中形势,就觉得范大师是不是发癔症了,怎么老是往后退,还退出一身大汗呢? 宁折停下脚步,眉头微皱看向满头大汗的范德标“还打吗?” 第36章 于狂风暴雨中 “打!怎么不打!” 范德标低吼一声,双脚猛跺,沥青路面甚至被震出几缕烟尘来,他身形化作一头猛虎,猛扑向宁折! 双手成爪,一上一下,锁住全部空间,凌厉的指风甚至带出呜呜声音,好似虎啸于山林。 宁折身体微微一动,并没有向后退一点,却在毫厘之间,避开了范德标的那一双虎爪。 范德标一击落空,脸色微变,嘿的一声,庞大的身躯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敏捷移动着。 肩膀一甩,双爪顺势舞动如风,刷刷刷几下,继续向宁折胸腹咽喉等位置切去! 由于他的双爪速度太快,甚至在空气中形成了幻影! 看上去二人之间的空间内,到处都是他或曲握如钩,或尖耸如毒针的手爪,好似千手观音一样,望之眼花缭乱。 “呲!” 路边的水泥做的信号塔,被他的爪风波及,像是软豆腐一样,被抓下来一大块,露出里面的钢筋内骨。 “嘭!” “啪啪啪!” 不断有东西被范德标散逸的爪风波及,以他们身体为中心的街面上,更是出现了数不清的沟痕,坚硬的沥青路面好像被犁过一样,凄惨无比。 围观的人群不断后退,即使这样,还是有人被场中狂涌的气浪掀翻在地,手忙脚乱的往外爬,生怕晚了一秒钟,就会被误伤而死。 这就是宗师级强者的实力吗? 竟然会如此恐怖! 在场很多人都见识过武者,但大多是低级武者。 那些武者凭借着强悍的身手,碾压式的击败敌人,享受普通人羡慕崇拜的目光。 仅仅是低等武者,就这么厉害,宗师级武者会到什么层度,很多人想不出来。 今天他们算是见识到了。 不仅看到宗师级武者出手。 而且是全力而出势若疯虎,一出手就要拼命的架势的宗师级武者! 范德标身形转折游走,巨大的身躯灵活的难以置信,滴溜溜的绕着宁折打转,进退间迅捷如电,漫天遍野都是他的双爪,将宁折包围。 看上去,倒像是宁折被一团黑色的狂风包裹住,而且这狂风中夹杂着无数把凌厉的刀片,随时会把人切成无数碎片。 “不愧是宗师级武者啊!” “太强了,你看地上的痕迹,比刀砍的还要深!” “还有那根信号塔,马上就要只剩几根骨架了。” 众人睁大双眼,震撼的看着场中的范德标,议论声不绝于耳,在他们看来,那个平平无奇的家伙,现在已经被范大师完全压制,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四爷,去把四爷救出来!”有些洪四的死忠,认为己方胜券在握,嚷嚷着往烧烤店跑。 “别急,看那小子怎么被范大师打倒的!”有人拦住他。 ”嘿嘿,让他装逼,范大师,把他屎打出来!”有人幸灾乐祸,恨不得自己上去也加入战团。 都这份上了,傻子都能看出来,那个年轻人完蛋了。 众人眼睛眨也不眨,紧盯着场中,想看到最后宁折被打翻打倒打残,打的屁滚尿流跪地求饶的一幕。 他们无比期待。 然而,让他们充满信心和期待的范德标,看似占据上风,此时却已经濒临崩溃。 范德标的一双虎爪,历练多年,发挥到极致时,可以生劈青岩,绞断钢筋,威力不可谓不强大,而他这一生,更是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的战斗,称不上天下无敌,也可以算是极少落败。 可今天,他已经使尽了全力,将这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功力和经验全部发挥,可越打越是心中没底。 宁折并没有出手反击,只是一味的凭借着玄妙的感应力,在间不容发之间躲开范德标的攻击,然而,这种躲避能力太过高明,普通人根本感受不到。 这一幕在外人看上去,就好像是这个装逼的家伙,像小丑一样被打傻了,又不能投降,只好用身体硬扛。 所以那些围观的家伙,才认为宁折已经挨了无数下,现在之所以还站着,不过是咬牙硬撑罢了。 然而范德标作为场中人,是能够感受到宁折躲避动作的奇妙的! 更让他绝望的是,他甚至能察觉到自己的指尖掠过对方衣服,可自己那些无坚不摧,凌厉的指风,能够切下来坚硬的水泥和青岩,却连宁折衣服上的线头都切不断! 又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攻击,宁折微微摇头“可以了。” 他身形忽然止住,双手探出,轻松简单的,住了范德标的手腕。 就像是一对吵架的情侣,女孩情绪激动,忍不住跺脚娇嗔,双手拍打男朋友的肩膀胸膛,而男生则忍受着女孩的小情绪,静等女孩发泄完怒气后,轻巧的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当然,范德标不是娇笑天真的小女孩,而是一名身材高大,浑身上下气势惊人,散发着犹如疯虎一样的气息的猛男,正在进行着致命的攻击,一举一动间,爪风如刀锋,可将巨兽撕成碎片。 可宁折就这么伸出手去,于狂风暴雨中,无数幻象里,捏住了范德标粗壮的手腕! 暴雨骤停,幻象消失,范德标直直的瞪着宁折,花岗岩般坚硬的面容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算什么啊?! “啊!”范德标大叫,双臂用力一挣,跃起提膝猛撞! 宁折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他不退反进,双手松开,左手下压,拍打在范德标的膝盖上。 范德标身体顿时一个踉跄,只觉得似乎有千钧重担压在自己的腿上。 与此同时,宁折的右手也到了。 横拳曲肘,轻贴范德标胸口,微微发力。 嘭!一声闷响。 范德标巨大的身躯,像是被火车撞了一样,直直的朝后飞,平平飞越街道,砸向那根伤痕累累的信号塔! 信号塔下半截表面的水泥,早就被范德标爪风切的脱落大半,露出里面纵横的粗大钢筋,范德标此时就像一颗炮弹,撞进那些钢筋脉络之中! 强大的冲击力,甚至把那些交织在一起的钢筋撞击变形! 十余根一指多粗的钢筋,像活过来一样,缠绕纠结,扭曲变形,最终化作凌乱的渔网,又或是一团乱麻,把范德标给缠绕于其中。 场边一片安静。 饱经摧残的信号塔,终于承受不住这种冲击,头重脚轻,上半截开始颤抖哀鸣,缓缓的折断,轰得一声,砸在街道中间的空地上! 漫天风尘。 第37章 瘾君子能有什么原则? 人力有时尽,可以形容难以抗拒的命运,但假如从最直白的词面意思解释,那就是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你就是再牛逼,再强大,也是人类的肉体,是由蛋白质碳水脂肪矿物质组成的,跟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得动物,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所以,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个人类,能被另一个人类,仅仅是轻轻一碰,就能像炮弹一样飞出去十几米开外,还能把一指多粗的钢筋撞成麻花? 场中一片死寂,众人看向宁折的目光,除了震撼,敬佩,恐惧之外,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这个身材寻常,相貌平平略微有些小帅的家伙,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哼,哼。” 范德标艰难的呼吸声,像病猫一样,飘了过来。 宁折的最后一击,并没有使出太大的力气,整个场面看上去惊悚,实际上范德标并没有受到重创,仅仅是吐了几口血而已。 凭借他的修为,只要坐下来稍作调整,就能恢复的差不多。 只是此刻,他躺在那团钢筋乱麻里面,有气无力的模样,看上去似乎下一刻就得挂掉。 宁折心中暗笑。 这个范德标虽然是徐氏集团那边的人,但给人的观感不错,所以,宁折也就没有下狠手。 甚至,他还有意无意的察觉到了范德标的心理,在最后一击得时候,故意搞了个大场面。 “去两个人,把他救出来。” 那帮家伙这才敢动,两人跑过去,对着那些钢筋又掰又扯,可那些钢筋实在是太硬了,凭两个人的力气根本不够。 其他人眼巴巴地看着,没有宁折的允许,没人敢动。 宁折摇摇头,走过去像扯面条一样,把钢筋扯开,小混混们就在一旁看着,大气也不敢出。 “回去好好休养,最近就不要再动手了。“ 范德标沉默着,没有说什么,临走前深深看了宁折一眼,拱拱手离开了。 原本骄傲强悍的背影,变得有些萧索。 随着他的离去,那些小弟们也纷纷散了,只有个别的几个,还提着刀棍,没有离开。 宁折眉头微皱”还不滚?“ ”我,我们等四爷呢。“有个胆大的回道,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拿着武器,当啷一声把砍刀扔在地上,”哥,哥别误会。“ 当啷,当啷,地上多了一堆砍刀铁棍。 愚忠也是忠,算是这些个混混身上为数不多的闪光点,对于这种人,宁折也不打算为难他们,转身走进店里。 朱杰之前把洪四押到店里,外面随即爆发了战斗,俩人头探出门,看到了先前发生的一切,从范德标出手,到被击飞,仅仅不到一分钟。 形势转变的太快,最开始范德标围着宁折出手时,洪四喜笑颜开,谁知下一刻,范大师就飞出去了。 可怜的洪四爷,脸上的笑脸还没来的收回去,像是被定格一样,似哭似笑。 朱杰则喜出望外,呀呼一声,跳起来,先照着洪四脖颈来个大逼兜 ”你丫完了!“ 露露惊坐在高脚椅上,满脸震惊,手里的烟已经烧到了过滤嘴,发出焦糊的怪味,烟灰细长而不断,在她指间颤颤巍巍。 那名姓范的人,是从通江来的高手,还是景天明的师兄,洪四接待他,比照顾自家老子都重视。 可是,却在她面前,被这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轻轻松松打飞出去! 像打小鸡仔一样,毫无还手之力的那种。 虽然露露对男人之间的战斗这种事情并不懂,也不怎么关心,但谁厉害谁强大,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洪四。两件事。” “烧烤店的事,你打算怎么赔偿?” “赵胜和你什么关系?” 洪四本来一副斗败的公鸡模样,垂头丧气蹲在墙角,听到宁折的最后一句话时,忽然蹦了起来。 宁折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表情会在短时间变化这么大。 “赵,赵,赵胜?”洪四甚至结巴了一下,脸色苍白到极点,大背头软塌塌的贴在脑门上,满头冷汗,好像是刚从水里钻出来的一样。 “没听说过!”洪四用一种非常决然的口气否认。 然而,他的身子已经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宁折眼睛眯了眯。 看来这些年,赵胜似乎做了一些很有影响力的事情,导致洪四和露露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像见了鬼一样。 而且,这些事一定很隐秘,只有某些小范围内的人才知道,至少朱杰和刘旭这样的普通人,并不知道那些事。 “你在怕什么?” “呸,小子,我承认你很厉害,可就是再厉害,有些事我也不能说!” “你不怕死?” “死谁他妈不怕,可有些事情,比死更可怕!”洪四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痛苦恐惧的神情。 “别逼我,再逼我,你弄死我算了,反正老子要是说出去,活着也是等死。” 宁折双眉紧皱,看向露露,发现露露倒是显得淡然了许多。 但也是一副干啥都行,别想让我多说一句的模样。 “宁哥,要不然,咱用刑,看这小子到底嘴多硬!”朱杰有宁折撑腰,胆子大了,再加上这段时间他被洪四带人欺负狠了,现在正好借机报复。 洪四一咧嘴,满脸不屑“来啊,老子叫一声,以后随你的姓。” 宁折想了想,摇头“不用,把他关到厨房里,等他毒瘾上来。” 洪四刚才还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听到这话,身体僵住了,眼看着他犹豫了一下,随即噗通一声跪下 “英雄,我说!” 像这样吸毒的神经病,一句话都不能信,也不存在什么原则,毒瘾犯了,让他把亲爹宰了他都不带犹豫的,所以,别看洪四一副骨气很硬的样子,宁折心里清楚,这都是装出来的。 ”说吧,你和赵胜什么关系?” “一年前的夏天,景先生带着赵胜来酒吧,玩了几天后,赵胜觉得没意思,我就开着游艇,带着他跑到公海那边。,想玩点刺激的。” “以往我带客人去公海,也就是吸点玩点,最多是玩的疯点过分点,可赵胜说他不喜欢毒品,想玩点刺激的。” 由于他是景天明的客人,洪四一门心思想巴结好,当然就一口应下“赵哥,你想咋玩,老弟都能给安排好。” 赵胜倒是没提什么太过份的要求,只是说多带几个妞儿,年轻漂亮,最好是喜欢没健过身的。 说到这里,洪四沉默了片刻,向宁折要了一根烟点上。 然后才接着说“去的时候,游艇上有五个妞儿。” “回来的时候,就剩下一个了。” “其他人呢?” 洪四嘴巴动了动,半响,才沙哑着嗓子低声道“不知道,没了。” “没了? 第38章 黑暗的故事 “没了什么意思?掉海里了?” 朱杰疑惑的问。 宁折眉头紧皱,眼神略带寒意,盯着洪四“把话说清楚。” “我,我真不知道,当时我吸大了,迷迷糊糊的,搂着露露在房间里睡觉。醒来后,游艇已经开始往回开了。” “船上就剩下我们四个人了。” 洪四汗如雨下,不安的解释,说着他的脸又开始神经质般的抽搐,抓耳挠腮,浑身不得劲儿。 看这副样子,毒瘾又犯了。 宁折皱眉,伸手在他胸前点了一下,洪四身躯抖了一下,忽地长出一口气,恢复了少许平静。 “那四个女人到底怎么了?” 洪四被宁折刚才的那一指,瞬间压制住即将发作的毒瘾,不免对宁折的手段越发感到震惊,老老实实的说道“游艇被放在了码头,第二天,负责维护的老王跟我抱怨,说游艇被搞得又脏又乱,甲板缝隙里,到处是碎肉......” “游艇出海免不了吃喝玩乐,往常也经常这样,我骂了他几句,让他少烦我。” “半小时后,那家伙跑来找我......” 洪四在银色酒吧,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当然里面没什么文件资料,全是烟酒毒品之类的东西,当时他飘飘欲仙,两个大美妞正在进行大摆锤,老王冒冒失失的就闯进来。 洪四当即就要发神经,揪着砍刀要把老王剁了,老王哭丧着脸,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两根手指。 “我分明看到,其中有根手指上,还有被人啃咬过的痕迹......” 景天明是大宗师级武者,洪四一向是唯他马首是瞻,可看到那两根手指后,被吓尿了裤子的洪四,还是第一时间找到景天明。 “我从来没见过景天明的脸色那么奇怪,你们可能不知道,景天明那人,性情冰冷,毫无人性,就跟他妈的机器人似的,一点人味都没有,可那天我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惧意。”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我,赵胜这人,来头很大,更是一名极为强大的武者!” “把这事忘了,否则,一旦被赵胜知道,你会和那几个婊子一样,消失在海面上。” 景天明的冰冷的警告,像噩梦一样,回响在洪四的耳边,也随着他的讲述,游荡在了整个烧烤店里。 烧烤店沉默了片刻,咣的一声,有酒瓶摔在地上,朱杰慌慌张张把瓶子拾起来。 洪四不住地抽烟,伴随着牙齿打颤的声音。 看来,即使是回想那一幕,也把他吓得够呛。 宁折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眼中的光似乎更亮了一些,他也是这些人中最平静的那个,他看向露露“你呢,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露露迟疑着,柳眉微蹙起,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那天,那天我也很累,迷迷糊糊的睡着后,听到外面传来女人的叫声,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在瞎搞。” 露露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后来,我意识到不对劲。” “那种声音,并不是我想的那样,而是带着压抑的痛苦。” “我不敢出去,更不敢开门,恰好,游艇房间的侧顶上,有个小气窗,我半跪着偷偷看了一眼。就看见,看见......” 露露捂着脸,蜷缩在了凳子上,单薄的肩膀开始颤抖。 “我看见一个女的,正躺在地上,瞪着我,她的脖子被割开了一个口子,血像喷泉一样,噗噗的往外喷。” “我吓得捂住了嘴,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一只手忽然出现,抓住她的头发,提起来,然后,然后砍下了她的。头。” “那只手,我这辈子都忘不掉,因为中指上有一个火焰的纹身。” “那是赵胜的手。” 露露忽然抽泣起来,呜咽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子里,显得越发清晰。 “别他妈哭了!”洪四不耐烦的骂了一句,对宁折说“反正我俩也快要死了,临死前把赵胜做的事说出来,也算是积善行德了。” 洪四这家伙吸毒吸多了,有时候就会显得特别混乱,比如现在。 “什么要死了?”宁折反问。 “要是赵胜听说我们把事情透露出去,肯定会杀了我们,一想到那些残忍的死法,还不如我自己了断呢,这不就是我要死了吗?” “朱杰兄弟,老子以前对不住你,烧烤店的事,是我做的不对,等我死了,银色酒吧就交给你,你帮我照顾好我的那些兄弟,酒吧里的那些娘们,随便你挑,不过有个身上有纹身的你得注意,她娘得不干净,别碰她。” 洪四絮絮叨叨得开始交代后事,一把鼻涕一把泪,时不时抽搐几下,还翻白眼打哈欠,露露一言不发,怔怔的看向外面,苍白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没有干涸的泪水。 对洪四这样的神经病,宁折也无话可说,又是一指,帮他压下毒瘾。 朱杰也不想接收酒吧,作为一个没什么大志向的人,他只想把自己的烧烤店干下去,只是,现在听到这么个隐秘恐怖的信息,这个烧烤店还能不能干下去,以后不好说。 他甚至担心,以后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 一股绝望的气氛在三人之间蔓延。 宁折依旧很平静,只是偶尔眼中露出一抹寒意 “呵,食人狂魔吗?赵胜他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洪四,能不能联系到赵胜,把他找到?” 洪四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开玩笑,他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再见赵胜,哪里还敢主动跟这种凶人留联系方式。 “景天明呢?” “我不知道,我不敢问。赵胜来南岛,据说是为了办事,事成之后就离开了。” 宁折点点头,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夕阳透过窗户,照在小店里,房间里一片昏黄,可此时其他几人的心情却极为沉重,看着斜坠的夕阳,都觉得自己的日子也像这可恶的太阳一样,没过多久就得掉进黑暗中了。 “洪四,烧烤店的事,是你有错在先,回头你和朱杰商量一下,看看该赔偿他多少钱,今天的事情,你们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赵胜就暂时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如果再发现他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来会会他,看来这些年,他长了不少能耐。” 洪四身体一震“英雄,你也喜欢吃人?” “ 第39章 一拳之威 洪四和露露,半信半疑的离开了烧烤店,只是从他们离开时的表情来看,好像也并不怎么把宁折的话放在心上,一副即将英勇就义的表情。 没多久,刘旭被放了回来,是被人用轮椅推回来的,腿上胡乱打着绷带,右胳膊也被打折了,挂在身前,他一看到宁折,激动的说不出话,呜呜呜的用左手指自己的嘴。 宁折替他检查了下,还好,没有伤到内脏。 送他回来的几个小弟,还挺客气,点头哈腰的道歉,留下不少治伤的药品。 朱杰在旁边,边抽烟边笑“活该,谁让你丫的不讲究,不敢跟我们进酒吧,被人堵上了吧。” 刘旭的脸看不出来什么颜色,可能也有被打肿了有关,不久,救护车赶来,朱杰招呼了一声,陪着他去医院了。 宁折坐在空无一人的店里,取下颈间的石牌,轻轻抚摸着。 石牌麻将大小,比硬币稍微厚一些,上面刻着寥寥几道花纹,手感冰凉,看不出任何特征。 从他有记忆开始,这件石牌就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据孤儿院管理他们的阿姨讲,在宁折很小的时候,被人丢在孤儿院门口,这件石牌就被放在他稚嫩的胸口。 孤儿院也是个小江湖,互相争抢东西是家常便饭,其中有一次,宁折洗澡的时候,被人看到了这个石牌,那家伙仗着身高体壮,上去就抢,宁折自然不从,两个小男孩光着屁股,在澡堂扭打着。 就是那一次,赵胜冲上来,帮着宁折将那家伙按在地上。 宁折记得很清楚,赵胜一脚踹在那家伙裆部,直接把对方踹的哭哑了嗓子,后面半个多月,那家伙走路都像个鸭子一样,夹着腿一扭一扭的,见到赵胜更是头都不敢抬。 也是从那一次,宁折才发现,赵胜确实是个狠人。 他想了很久,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起,自己把赵胜当成了兄弟,两人一起保护苏柔,在孤儿院这个混乱的小江湖里,凭借着勇猛或者狠辣,闯下了一片小小的天。 // 夜色笼罩了整片天地,白日里喧嚣热闹的银沙滩上,已经没有了几个游客,零散分布的帐篷里,偶尔传来的隐约亮光,星星点点,越发显得这片海岸的静谧。 橡树湾度假村也陷入了沉睡。 一道黑色的身影,像鬼魅一样,冒了出来,轻飘飘如同树叶,落在一米多高的墙头。 此人一身黑衣,黑布包头遮面,独留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偶尔有精光一闪而逝。 观察了一会,他从墙上跳下,像只猫一样,落地无声,男子眼中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似乎对自己的轻功又有所长进,而感到满意。 然而,一道沉重的声音传来“来者何人,敢闯我院门?” 黑衣人身形一滞,显然是意外于竟然有人发现了自己。 黄飞公一身白色练功服,傲然而立,冷眼望向黑衣人。 “老东西,年纪大了睡眠浅是吧?”黑衣人见自己暴露,倒也爽快,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少废话,那俩丫头,是被你们抓去了对吧?” 黑衣人一惊,随即笑了,唰的一下摘下面罩,露出一张细长阴鹜的面孔,正是同范德标一起来到南岛的武者阿宽。 秦嘉兰的两名贴身秘书去沙滩游玩,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黄飞公联系了度假村,让人帮忙寻找,也没有找到。 虽然听说过南岛比较混乱,很多地痞流氓,但大多是在宰客讹人上面,挣点外快横财啥的,还没有乱到绑架勒索,杀人放火那一步。 所以,黄飞公心里自然明白,有人是针对秦氏集团来的。 越是这样,他越是没有擅自妄动,甚至都没有把睡得正香的秦嘉兰叫醒,而是安静等待着。 等着对面的人出招。 果然,夜半时分,他等到了阿宽。 ”看来你还没老糊涂,不错,那俩妞是被我们抓走了。” “通江机场上,偷袭我的也是你吧?”黄飞公冷声问道。 “哼,可惜没成功。不过,我们的目的并不是你,而是秦嘉兰,只要她放弃挣扎,老老实实等着被我们徐氏集团吞并,那什么都好说,否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噢?你觉得可能吗?”黄飞公冷然说着,缓缓走了过来。 阿宽细长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黄飞公,你可要想清楚了,那俩大美妞可在我手上,我手下的那帮兄弟,正流着口水等我下令呢。”他阴声威胁。 “哼,如此,更留你不得!”黄飞公话音未落,一步跨过三米距离,瞬间冲到阿宽身前,双拳如钟,狠狠撞来! 阿宽微微心惊,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如此刚硬,对自己的威胁根本不理会,下手就要废了自己。 强烈的拳风扑面而来,挟带着强大压强,阿宽胸口一闷,竟然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大骇,双脚如鲤鱼摇尾,身形扭动摇摆,唰的一下,倒蹿出去,速度极快,偏生又显得极为飘逸。 好像鲤鱼在水中游一样,丝滑无比。 “好!”黄飞公大喝一声,如影随形,右拳如大枪裂空,豁然猛刺,拳风呜咽,隐隐甚至有气旋在他拳头凝结旋转,似乎空间都被破开了一样! 饶是阿宽拥有奇妙身法,可在这么凌厉狠辣的一拳下,他还是没有什么信心,双脚连连摆动,左右手并拢身前,像划水一样,在拳风空隙里,或者说借助着拳风带来的压迫力,勉强避开身前要害。 可左肩还是被拳风扫到,刺痛难忍,阿宽不敢再装逼,连滚带爬的跳过墙头,丢下一句话“老家伙,你等着后悔吧!”施展身法,跑的比兔子还快。 黄飞公跃上墙头,正在犹豫是否要追,忽然眼前白光一闪,有东西已经来到他身前! 他一伸手,已经将那东西抓住。 是一个飞镖,上面粘着纸团。 黄飞公单手捏住飞镖,凝神远观,看到阿宽丢下飞镖后,转身又朝一片树林狂奔,知道对方已经被自己打破锐气,今晚不敢再来,方才回到院子。 秦嘉兰已经醒来,披着一件薄纱外套,等在客厅走廊处。 看到飞镖,她急忙要打开纸团,黄飞公拦住她“且慢。” “小心这张纸!” 第40章 能力 黄飞公找来一双筷子,将纸团打开,里面写着一行字“明天上午,清凉街决战,不来,等着收尸吧!” “卑鄙小人!”秦嘉兰用力拍在桌子上,她站起身,掏出手机“黄师父,我们报警!” 黄飞公摇摇头,没有说话,从餐桌找来一把勺子。 这家会所低调却奢华,给客户配备的一应餐具,都是纯银的。 他拿着勺子轻轻放在纸上,一秒钟后,与纸接触的地方开始变黑。 黑色像是幽暗的恶魔,污染了那一片银白,黑白交织,看上去触目惊心。 秦嘉兰身体一颤,坐回沙发上,脸色苍白,她本就肤色极白,此时又多了一些惊惧不安的神色。 没想到,敌人竟然开始下毒了。 不过是商业斗争,现在竟然进化到这种程度了? 她心中冰凉,看来,徐氏集团这次是要把秦氏集团彻底吞并,甚至已经开始撕破脸,使用超出潜规则的手段了。 “黄师父,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仅仅思索了不到两分钟,秦嘉兰毅然说道。 黄飞公一惊,花白的眉梢动了动“嘉兰,我的任务,主要是保护你。如果明天咱们赴约的话,你可能会很危险!” 对方做好了打算,就是想把黄飞公调出去,或者说是把他们从会所引出去,然后趁乱出手,所以,依照黄飞公的意思,这段时间就不要离开会所,等到和三木资本的人接触上,完成谈判才是第一目的。 至于那两个小姑娘,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秦嘉兰摇头,神色坚决“不行,我们必须把她俩救出来。” “可是,” “黄师父,我认为,敌人设下的这个阴谋,肯定考虑到了咱们坚守不出的情况,甚至正在为此设下新的阴谋,如果我们在剩下的日子,总是躲在这里,面对他们层出不穷的诡计,就终有被偷袭成功的那一天。” “所以。” 秦嘉兰眼神坚定,灯光照映着她挺翘的鼻梁,带着淡淡的自信。 “咱们主动出击,明天你抓住机会,首要目标是将对方阵营里的高手拿下,或者打伤!他们的主心骨一旦受伤,下面的人自然就会自乱阵脚。” “针对我们的一切阴谋,自然也就土崩瓦解了。” 黄飞公沉思了一下,意识到这确实是当前局面下最好的应变方法。 他点头同意,心中也不免感慨,嘉兰这丫头确实不简单,总能在复杂的情况下迅速找到事件的核心所在,从而解决问题。 这就是所谓的能力吧! “好,不过,嘉兰,我还是不太放心,要不然,明天你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至少也有个保障。” “黄师父,为了保持主动,我必须在现场,而且,还要能够成功吸引对方。”秦嘉兰没有接受黄飞公的提议,“而且,我还有这个!” 一把黑色的手枪,安静的躺在桌面上,枪管铮亮。 黄飞公点点头,回到房间去做准备,明天是一场恶战,事关秦氏集团生死存亡,需要他拿出来这辈子所有的经验来应对! 客厅里安静下来,秦嘉兰沉默的坐在沙发上,那件薄纱外套搭在她的肩上,透过淡淡的灯光,显得越发瘦削单薄。 有海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那双隐藏在袖子里的玉手,攥的越来越紧。 那只冰凉的手枪,似乎又唤醒了她一些回忆,在那个绝望的时刻,有人沉默的出现,将她从深渊中拉了出来。 后来她曾放低姿态,甚至打破冰山美女和厌男症的滤镜,寻求他的帮助。 却被那个可恶的家伙拒绝了。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也是在即将面对此生她最大凶险的前一夜,秦嘉兰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却又不知道该对何人说。 明天终将到来,可是,还会有人能够从天而降,把她保护在身后吗? 带着种种难以言诉的心思,她紧握着手枪,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 阿宽穿过密林,回到住所时,小弟们还在喝酒。 “宽哥?” “宽哥回来了。” 阿宽摆摆手坐下,接过手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嘶,姓黄的老东西,果然有两下子,老子的肩膀被他拳风带了一下,跟他妈被车撞了一样。” 他骂骂咧咧的脱下了衣服,肩膀已经变得红肿。 小弟们面面相觑,他们本是洪四的手下,被洪四安排过来听从阿宽调遣。 “对了,范德标怎么回事,我听说他跟人比拼,被打伤了?” 有人就把下午的事跟阿宽讲了一遍,阿宽听完,阴鹜的脸上露出不屑冷笑。 “哼,这老东西,让你整天装模做样。这次遇到硬手了,真他妈活该!” 阿宽实际上并不喜欢范德标,因为他觉得范德标太过古板,凡事讲究什么狗屁原则,管他管的太狠。 阿宽以为,自己身为一名武者,身份地位早就超出普通人,享受点特权怎么了,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完全没必要如此约束自己嘛。 其实在徐氏集团内部,真正的第一等高手只有一个,那就是陈镇西,阿宽早就想从范德标这里脱离,投奔到陈镇西门下。 只是陈镇西此人深居简出,不喜欢抛头露面,等闲也没得机会跟他搭上关系。 这次南岛之行,阿宽得以同行,一方面是范德标对他的重视,另一方面,也是阿宽自己运作的结果,他想趁这个机会,做出点成绩来。 阿宽实在太想进步了。 所以,当小弟把范德标的指示传达过来后,阿宽根本不屑一顾。 “宽哥,范师父说了,秦嘉兰那边,他已经联系了景天明,让他们派人去做,咱们只要负责包围就行。” “毕竟,他是为了洪四出的手,于情于理,景天明也得将这个人情还回来。” 阿宽冷哼一声,掏出烟点上“景天明那边什么情况?” 下面人有点迟疑。 ”愣着干什么,说啊!” “呃,景先生说,得加钱。” 第41章 倚仗 阿宽冷笑“徐氏集团有的是钱,他们肯定会答应的,只是这次范德标事情没办明白,回去后,恐怕徐家不会像以前那么看重他了。” 其他人继续喝酒打牌,嘈杂声调笑声打碎小院子的平静,刺破夜空,喧嚣不堪。 阿宽又喝了几杯酒,走向后院。 徐少勋为了此次的南岛行动,提前做了非常细致的工作,这座小院子,就是他找来专门用来囚禁秦嘉兰的地方。 小院子位于某个小山深处,这里原本是一个小山村,后来村里人离开后,就逐渐荒废掉,只有一条破旧的碎石子路,弯弯曲曲的通向外界。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山里人踩出来的山路,从小院门外的空地上,经过一个石台阶,穿过山林,可以直接抵达那片银沙滩。 秦嘉兰的两个秘书,此时就被关在后院的幽暗房间里。 两个女孩手脚被绳子绑住,嘴里塞着布团,紧紧的靠在一起,脸上的泪水就没有停过。她们本来在沙滩上玩的正开心,忽然被人劫持到了这里。 房间里暗淡无光,带着浓重的潮气,偶尔能听到老鼠稀稀疏疏爬过的声音,有时候还有怪异的嘶嘶声,屋顶上间或有咕咕声响起,就像传说中的鬼哭狼嚎。 女孩们吓得一动不敢动,要不是还能听到前院的嘈杂声,她们恐怕会以为,自己已经被抛弃到了某个深山古宅中等死了。 “吱呀。”房门被人推开,阿宽揉着肩膀,晃晃悠悠的走进来,嘭的一声,又把门关上。 “他妈的,姓黄的老东西,真以为老子是在跟你开玩笑?” 两个女孩惊恐的看着他,透过外面暗淡的月光,阿宽的面容隐藏在黑暗里,只有双眼泛着阴冷的亮光。 像一只在盯着猎物的恶狼。 慢慢的,他的眼光停在左边女孩身上。 “嘿嘿,我还是喜欢丰满点的。”他发出一声怪笑。 这笑声落在女孩们的耳中,就如同索命的恶鬼,吓得她们不断摇头,泪水滚滚而落。 左边的女孩更是拼命的向后靠,阿宽伸手将她抓过去,扛起来,走进了侧面的小房间。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 刺啦一声,有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响起。 “臭女人,要怪,就怪姓黄的吧!”小房间里,传来阿宽咬牙切齿的咒骂声和喘息声...... // 秦嘉兰发现自己被人包围了,为首者就是徐少勋,他那张阴险的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周围黑压压的,都是些看不清人脸的人型生物,他们沉默着,似乎在围观,又似乎在等待着。 她毫不犹豫的举起枪,瞄准那张脸,砰砰砰! 徐少勋的脸被击中,裂成灰色纸片,秦嘉兰剧烈的喘着气,忽然肩膀一凉,她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有一只胖手搭在自己肩上。 “好久不见啊,秦小姐。” 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极其猥琐的声音,秦嘉兰身体一颤,回头一看,是一张肥胖油腻的面孔,竟然是徐朗! “嘻嘻嘻。我看你往哪里跑。”徐朗伸手来抱她,秦嘉兰咬牙,举枪就打,咔哒咔哒几下,枪却没了子弹。 她倒提着枪管,对着徐朗的油头砸去! “啊!” 她猛地睁开眼。 客厅里微风习习,客厅外,阳光从墙边洒下,照在墙边小院里的花草上,远处的天空幽蓝洁净,阵阵海浪声悠然传来。 真是美好的天气。 “丫头,你没事吧?”黄飞公听到动静,来到客厅。 秦嘉兰摇摇头,抿着嘴看向外面。 “黄师父,准备的怎么样了?” 黄飞公点点头。 “好。走吧。” // 银沙滩所在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小镇,镇依山形而建,绝大多数是两到三层的小楼房,南方空气潮湿,房顶都建设成平台,可以用来晒东西,包括鱼干,衣服等等,从下面的街道看去,可能觉得有些凌乱,但如果游人站在远处的山头上,向下方眺望的话,又会觉得错落有致。 镇上的街道虽然并不怎么宽阔,但数目很多,以镇中心的广场为核心,像四面八方呈发散状,就像全国各地得旅游景点一样,街道两边都是些商铺小吃店纪念品店之类的,其中最宽阔的那条街道,穿过一个路口,蜿蜒向下,终点就是银沙滩。 而清凉大街,则是位于另一个方向上。 它的街道最为狭窄,也就四五米宽,上方是密密麻麻的电线,两侧是普通居民房屋,偶尔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嚼着槟榔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笑眯眯的看着游客。 今天天气晴朗,又不是太热,小镇上游人如织,他们不远千里来享受这里的碧海蓝天,在这样的环境下,空气中都弥漫着开心快乐的味道。 秦嘉兰双手插在衣兜里,慢慢的走来到镇中心的广场上,黄飞公跟随在她身后,两人像是最普通的游客,边走边看。 “那里吧。” 黄飞公指了指广场西侧,那是一家饮品店,店外摆着几张桌椅,游客们点完饮品,可以在那里饮用。 广场中分布着一些雕塑和喷泉,唯独那家店门口干干净净,视野颇好。 嘉兰点头。 服务员很快过来,不久端着两杯饮料放到桌上,橙红色的液体和透明的冰块搭配在一起,显得十分清新。 秦嘉兰捧起杯子,入手冰凉,让她有些焦躁的心情平复了一些。 “记得我交代你的事情吗?”黄飞公没有碰饮料,而是不断地观察着四周,一双老眼如鹰隼般锐利。 “嗯,如果被人追踪,先保护自己,离开时要用各种手头的东西,留下线索......”秦嘉兰轻声说着,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眼神却依旧清亮坚定。 “不要轻易开枪,除非有必中的把握,威慑比杀伤更重要。” 在此之前,二人推测了许久,把有可能遇到的情况都规划了一遍,最有可能的,是对方逼迫二人到某个复杂的环境,然后一拥而上,进行围攻,黄飞公自付可以以一敌多,但也不敢托大,秦嘉兰的首要任务,是在作为诱饵的情况下,保护自己不被人抓住。 而这把枪,就是她最大的倚仗! 第42章 绝境 两人正在低声交谈,广场上的人忽然多了起来,有音乐声响起,人群开始欢呼,载歌载舞,一支游行的队伍从街头出现,绕着广场转圈,小丑和公主,游行花车,各种可爱的小精灵,大约五六十人的队伍,后面是乐队,游客们站在两旁,跟他们热切的互动。 秦嘉兰一双秀眉皱了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向四周看了一下,忽然心一紧。 透过晃动的人影,在广场的另一侧,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女孩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惧色,正惶恐看着她,干枯的嘴巴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身后的两名男子控制住了她,特别是其中一个人,举起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在女孩脖子间比划了一下,看着秦嘉兰,咧开嘴笑了。 于此同时,另一个女孩也出现了,她的状态更差,头发凌乱肮脏,脸色白的近乎透明,双眼茫然呆滞,半边脸颊高高肿起,身上的衣服似乎被撕烂了。 她似乎已经站不稳,要不是身旁的阿宽揪着她的衣领,恐怕早就瘫坐在地上。 阿宽细长的脸上,挂着阴鹜冷森的笑容,他朝这边看了看,发现黄飞公已经注意到了自己,脸上露出怪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手伸进女孩的衣服里,又低下头,用猩红的舌头在女孩脸上舔着。 远远看着,像是一条恐怖的毒蛇在女孩脸上游走。 女孩哆嗦了一下,似乎清醒了一些,惊恐的向后躲,阿宽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可恶!小人!该死的坏蛋!” 秦嘉兰眼眶通红,愤怒的瞪着阿宽那边,看到女孩的惨状,不用想,她也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她用仅有的几个词汇咒骂,但语言的力量,在此刻显得那么软弱无力。 阿宽似乎感应到了她的情绪,得意的笑了,随后抓着女孩的头发,像扯牲畜一样,扯着她走进那片街道。 临走前,他还挑衅的对着黄飞公吹了个口哨。 女孩拼命挣扎,可秦嘉兰只看到她的手在空气中一晃,就消失在阴影里。 “别中计,你在这里等着我!”黄飞公也被刚才的一幕激起了血性,他虽然喜欢进洗头房,但自有自己的底线,现在看到阿宽如此作为,恨不得立刻将此人打成肉酱。 “好!注意安全!” 秦嘉兰紧咬着嘴唇,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另一伙人,那些家伙似乎有恃无恐,看到黄飞公的身影消失后,竟然抓着那名女孩,朝这边包围而来。 秦嘉兰眯着眼,冷眼看着那群气势汹汹的家伙,这帮家伙一水的花,花裤衩花背心,后背隐约能刚看到刀柄,看向秦嘉兰的眼光里,充满了贪婪和掩饰不住的惊艳。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美女。 秦嘉兰本就是以冷艳见长,在整个通江市商界都极具知名度,要不是她传说中的厌男症,恐怕家里的门槛早就被人踏平了,即使这样,追求她的人也能从淮海路排到辽河街。 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特别是物质条件已经达到顶峰的那群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明星嫩模洋马扶桑女,只要想,就没有得不到的。 唯独一种女人,是他们垂涎却不可得的。 那就是拥有不下于他们的财富权势地位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恰好还极美。 秦嘉兰就是这样的女人。 徐少勋为什么对吞并秦氏集团念念不忘,除了是商业行为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点,就是要拿下秦嘉兰,摘下这朵通江市最冷眼最出名的玫瑰,他将会是通江市所有成功男人羡慕的对象。 绝美的脸庞,身居高位养成的气势,这两样结合起来,是男人最好的春药。 当然,这副春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住的。 现在这帮南岛的混子,就被秦嘉兰的美艳所惊到,原本嚣张的气势,忽然有点发蔫。 越靠近她,混子们就觉得越发心虚,似乎被她美丽的面孔刺伤了眼睛,他们甚至有些不敢跟她对视,一个个东张西望的,像是心虚的小鬼。 “放了她!”秦嘉兰站起身来,愤怒的说道,她的右手,依旧紧紧的藏在兜里。 众人沉默了一会,方才有人低声回道“放了她可以,你得跟我们走。” 说话者似乎是这帮人的头领,但明显有些底气不足,眼神猥琐的看着地面,偶尔飞快的瞥秦嘉兰一眼。 ”你们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本事!”秦嘉兰察言观色,发觉这些人的气势似乎有些变化。 “我们,是拿钱办事。”那人辩解了一句,“我们可没欺负她,昨晚我们兄弟喝酒打牌,什么也没干。” “是宽哥干的,我都听到了。”有个黑瘦的家伙插嘴道。 “美女,我们也不想伤害你,只是上头吩咐了,把你控制住了带给他,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所以你还是跟我们走吧,别逼我们动手。” 说到后来,那人的语气已经带着些威胁,看来已经恢复了一些理智,想起来自己是来干正事的。 “痴心妄想,你们再不放她,我就开枪了!”秦嘉兰冷声说着,忽然抬手,举着枪瞄准那人。 众人吓了一跳! 他们本来就是洪四的手下,是洪四去烧烤店闹事之前,安排给阿宽调度使用的,平时也就是打打杀杀抢地盘收保护费之类的,最多是把人打断腿砍破头,可从来没有玩过枪。 更没有被枪指着过脑袋。 这东西可不是开玩笑的。 “放不放?!”秦嘉兰厉声道,举着枪上前一步,离那家伙不到三米。 “美女,别激动,别激动。”那家伙脸色煞白,额头上汗珠子冒出来了。 “我警告你,我是女人,控制不住情绪,随时会开枪。” “啊?”那家伙傻眼了。 “我数到三,一,二!” “放,放!”他大叫,转过头怒骂“都他妈傻逼了,还愣着干嘛赶紧把那女的放开啊!” 秦嘉兰伸出手,将女孩一把拉到身后,手里的枪依旧稳稳地瞄准着那几人。 “滚!” 那帮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没事吧,你没事吧?”秦嘉兰焦急的捧着女孩的脸,仔细检查,女孩扑在她怀里痛哭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对不起,都怪我,连累你们了。”秦嘉兰低声安慰着她,忽然,她身体僵住了。 广场对面的街头,阿宽从阴影中露出头,细长的眼睛泛着红光,像是盯住了猎物的恶鬼,阴森森的笑了。 他用细长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朝这边走来。 黄飞公,不见了。 第43章 看到我 广场上依旧热闹,游客欢呼着,花车游行的表演者载歌载舞,乐队正在演奏欢快的歌曲。 砰砰砰的鼓声,一阵阵响起,像是压在秦嘉兰心里的巨石,越发沉重。 黄飞公追逐那个武者而去。 现在那人回来了,黄飞公却不见了踪影!! 秦嘉兰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下意识的紧握住枪。 “秦总,秦总,怎么办啊?”身后女孩传来惊恐的哭腔,紧紧抓住她身后衣服的那双手,冰凉颤抖着。 秦嘉兰飞快地扫过整个广场,想寻找黄飞公踪迹,忽然她愣住了。 在广场的另一侧,和阿宽平行的位置处,宁折正认真的看着花车游行的队伍。 广场上中间有各种雕塑,挤满了游客行人,还有各种商家的广告横幅,看上去纷乱复杂,可即使隔了这么远,秦嘉兰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她第一时间想带着身后的女孩冲过去,但游行的人群,将她们拦住了。 秦嘉兰猛地举起枪,对准阿宽! 手放在扳机上! 阿宽见状,嘴角微翘,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对他来说,秦嘉兰手里的枪,就是一件玩具而已,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一丁点威胁。 然而下一刻,秦嘉兰的枪口,转向广场另一侧! 秦嘉兰瞄准了宁折! 阿宽看到这一幕,细长的脸上闪过疑惑的神情,但他和宁折之间,距离遥远而且隔着各种东西,并不能看到对方。 所以,他很自然的以为,另外一边的人,是自己人。 应该是洪四那边安排的人转回来了。 他神情越发放松,甚至点上烟,悠悠然的抽了一口,看向秦嘉兰的眼神里,充满了贪欲。 “徐少勋只是要求活捉,别的,可没有交待。”他有些得意的想着。 昨晚的那个妞,虽然也不错,但跟秦嘉兰这种级别的美女根本就没法比,老子是武者,就得睡这样的女人! 阿宽盯着秦嘉兰,舔了舔嘴唇,咧开嘴笑了,露出细碎的白牙。 秦嘉兰双手持枪,瞄准宁折的头,心中在不断的呐喊“看我,看我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是因为某种直觉吗。 还是天真的以为,会有心灵感应之类的玄妙连结存在? 可她并不是一个天真的人啊。 身为秦氏集团董事长,一人肩负着整个集团的责任,所处的环境和各种商业竞争对手,让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必须思考思考再思考,然后根据各种可能的局面,做出最合适的决定。 天真这个词语,永远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可这次,她摒弃了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推测判断揣摩思索,而是像一个天真又痴心妄想的女孩一样,用这种孩子气的动作,把枪口指向了能给她带来希望的那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嘉兰持枪的双手,开始颤抖。 阿宽已经走到广场中心的喷泉处,距离她不到五百米。 花车又绕了过来,一名身穿公主服装的女孩,站在花车上朝下方的游客飞吻,小丑在一旁翻跟头,引起阵阵欢呼,车旁跟着的小矮人小精灵,抓着篮子里的花瓣洒向天空,纷纷扬扬,漫天飘飞。 花瓣如雨,秦嘉兰胸口急促的起伏着,就在这片花雨中,枪口指着宁折。 “看到我啊!”她最后一次在心里呼唤着。 远处,宁折和其他游客一起鼓掌,随即,就要转身离开。 秦嘉兰绝望的闭上眼睛。 真的没希望了吗? 然而,下一刻,当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再度看过去时,双方视线交汇了。 宁折在那里望着她,轻轻歪着头,看上去有点疑惑。 秦嘉兰眨也不眨地盯着宁折的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然举枪冲天。 扣动扳机! 嘭! 广场上瞬间大乱,所有人忙着躲避奔跑嚎叫,公主蹲在花车上,小丑趴在栏杆里偷偷张望,小矮人和精灵们捂着脑袋四处乱跑。 秦嘉兰拉着女孩,冲进身后的饮品店,穿过厨房,跑向后门,冲进了人群最多最乱的那条街道-清凉街。 // 枪声响起时,宁折也有些意外。 朱杰和刘旭在医院,宁折早上起床后,就随便在镇上转转,一方面是游览一下这里的景致,另外也是想思考一些事情。 到了广场这边,欢快的游行人群吸引了他的注意,快乐的情绪总是容易传播的,他也就站在人群外,乐呵呵的看着。 然后,他忽然察觉到,自己被某人的意念锁定了。 武者对气机的感应是最敏感的,当初黄飞公察觉到宁折散发出的杀气,竟然会不由自主的跳出来摆出防御姿态,就是因为被宁折强大的杀气逼迫之下,一种身体本能的自保行为。 而宁折的实力,要比黄飞公高出不知多少,所以,他的感应能力,更是强大。 他稍一感应,就发现了那道莫名意念的来源,竟然是一把枪,而持枪人,却是秦嘉兰! 虽然他跟秦嘉兰并不熟悉,但通过两次接触,也逐渐了解到这个女孩机敏果断的性格,当初她倒提着枪把,就敢暴打自家二叔的脑袋,并不是性格柔弱的姑娘,同时,更不是胡作非为的人。 所以,她忽然举枪瞄准自己,是想干什么? 宁折正在考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惹到那姑娘时,枪声忽然响起。 人群大乱中,他清楚的看到,秦嘉兰拉着一个女孩跑进店里,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似乎还在看他。 那眼神,分明想说什么。 随即,他又看到另一个黑影闪过,好像,是一名武者! 武者在追秦嘉兰? 宁折皱眉,穿过奔涌的人群,来到那家饮品店。 店门洞开,服务员们惊魂未定,地上散乱着各种水果饮品水杯,桌椅被推倒了在一旁,有个年轻女店员捂着胸口,正在咳嗽。 咳出来的竟然是血水! “发生了什么?”宁折按住女孩的后背,稍一探查,发现她内脏受到了冲击,体内血气翻涌,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 内伤? 只有武者才能做到。 “呜呜。刚才,刚才冲进来一个男的,他觉得小兰挡路,就在她胸口打了一下,小兰就,就站不住,开始咳血了。”另一个女店员抹着泪水,又惊又怕的说。 宁折轻轻在小兰的后背推了几下,帮助她调理好气息,让人找来板凳“先让她在这休息,不要走动,一会我给她治伤。”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语气沉稳,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其他人连连点头。 宁折起身穿过走道,走到后门。 后门靠墙放着两个垃圾桶,远处地面上丢着化妆盒,钥匙扣,钱包,这些东西间隔不远,看走势,是通往清凉街。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还知道留下东西指示方向。 只是,宁折并不确定,这些东西是她留给自己的吗? 身后忽然传来动静! 他霍然转身,墙边垃圾桶里,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孩正惊慌的望着他。 正是刚才躲在秦嘉兰身后的女孩! 秦嘉兰把她丢下了? 第44章 追逐 女孩小脸煞白,神情慌乱,身上的衣服粘着各种垃圾残渣。 她怯生生的看着宁折,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你,你是宁先生吗?” 宁折点点头,伸出手,把她从垃圾箱里拉出来。 女孩挣开他的手,噗通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宁先生,求求你,救救秦总!” 宁折沉默了一下,低声问“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女孩连连摇头,呜呜的哭泣。 秦嘉兰本来要带着她一块逃跑的,但女孩身体虚弱,根本跑不快,秦嘉兰当机立断,让她躲在垃圾箱里,等到周围没动静的时候再出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个灰衣服男人找到你,你一定要告诉他,就说我需要他帮忙!”秦嘉兰匆匆用东西盖上垃圾箱,急促的交代了几句,随后,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多说了一句。 “如果他不愿意,你就告诉他,我愿意加钱!” 宁折脸上有笑意一闪而逝,刚才因为看到女服务员被武者打成内伤,而略微沉重的心情,也变得轻快许多。 这个秦嘉兰,还真把我当成财迷了。 “你去店里休息一会。”他点点头。 女孩愣愣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秦嘉兰会这么看重这个人,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人身上。 在她看来,宁折不过二十余岁,相貌长得不算英俊,只能说气质沉稳,身材也称不上多强壮,怎么看,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你,你能救下来秦总,对吧?”女孩忽然抓住他的衣襟,哭腔带着哀求的味道。 “求求你,求求你,秦总是个好人,一定不要让她受到伤害啊!”她拼命磕头,身上的衣服都沾满了垃圾,也顾不上。 “好的,我答应你。”宁折看着她,轻声道。 女孩怔怔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又跪回到地上,双手合十,低声祈祷,在祈求上天。 老天爷,你显显灵,帮一帮秦总吧。她无声的哭泣着。 经历了昨夜的绝望,她已经十分脆弱,也无法再对谁能抱有希望的情绪。 宁折跃上一座三层高台,放目远眺。 巷子上方,交织着电线和各种东西,有防止高空坠物的网子,还有楼上人家搭的用来晒东西的竹竿,严重影响视线。 他虽然实力惊人,也只能在这片错综复杂的环境里一一寻找。 清凉街狭窄的巷子,只能容下四五个人并肩而行,现在里面挤满了游客,人头晃动。 各种造型的帽子,奇奇怪怪的颜色的发型,五颜六色的衣服和男女面孔,嘈杂声议论声谈笑声,还夹杂着小贩的叫卖声。 几个游客在同店家讲价,有人捧着椰子咕噜噜的喝着椰汁,绿色连衣裙小女孩的冰淇淋掉在地上,弄脏了她的鞋子,年轻的妈妈轻声安慰她,女孩委屈的撅起小嘴。 以上种种情景,变成巨大的信息流,瞬间扑进宁折的视野里,他面容平静,估算着时间和距离,耐心的观察着。 忽然,宁折眼神一凝,在巷子三分之二的位置,他看到了阿宽的背影。 顺着阿宽视线的方向往前追,巷子终点附近,秦嘉兰淡绿色的背影一闪而逝。 她拐进了一家院子。 阿宽的身形随之也加快了速度。 宁折双手拍在平台墙头,跃上旁边的另一处屋顶,随即脚下轻点,身形再度飞起,像一只轻灵的猎豹,朝着某处方位冲去。 秦嘉兰回身把门闩关上,院子里坐着一位光头男人,叼着烟歪着嘴,正色眯眯地看着她。 “后门可以出去吗?”秦嘉兰轻声问。 “出去做什么,陪哥玩会啊妹妹。”光头摸着脑袋嬉笑,把手腕上的大金表晃了晃。 看秦嘉兰不理他,光头哼了声,视线转向西侧的房间,那里有一个小楼梯,可以通向楼顶,秦嘉兰心中一喜,却被他拦住 “慢着!” “你要做什么?”秦嘉兰眼神冷下来,握紧了兜里的枪。要是光头敢乱来,她宁愿暴露,也得给这人一枪! “十块钱一次。”光头懒洋洋的说。 敢情他把秦嘉兰当成游客了。 秦嘉兰从兜里掏出来一叠钞票,想也不想扔给他,到了最上面一看,楼梯口竟然被封住了。 “奸商!”她愤怒的骂道,回头看到二楼的房门,透过窗户能看到邻居家的平台。 南岛这片小镇,坐落在临海的一片山丘旁,地形有限,所以房屋修建的密密麻麻,彼此紧挨着。 张三家的窗户,和李四家的卧室可能是贴在一起的;李四家的厕所正对着的,可能又是王五家的厨房,李四上厕所的时候饿了,一伸手就能把王五家的腊肠顺过来啃几口。 秦嘉兰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光头听到楼上的动静,根本懒得理会,他喜滋滋的数着钱,忙的不亦乐乎。 半分钟后,阿宽的身形出现在院子里。 “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 光头悠然的点上一根烟,斜着看了他一眼,笑咪咪问“你俩什么关系啊?” 阿宽盯着他,眼神冰冷。 光头心里有点发毛,骂道“别他妈拿死人眼盯着老子。” “说不说?” 光头向楼梯处歪了歪脑袋。 阿宽哼了一声,拔脚欲走。 光头拦下他“五十块钱!” 这家伙看阿宽着急,竟然坐地起价,从十块涨到五十。 “五十?”阿宽阴笑,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到光头脸上“不用找了!” 光头哼也没哼,喷着血飞出去,空中洒落着他几颗被烟熏黄的烂牙。 // 秦嘉兰单手持枪,连续穿过房屋的走廊,推开对面那家的窗户,一转身,藏在了旁边的厕所里。 靠墙而立,屏气凝神,双手持枪。 远处,隐约传来阿宽暴打光头的声音,还夹杂着他的怒骂和光头的惨叫。 “奸商,活该!”秦嘉兰在心里嘀咕着,黑色眼眸里露出紧张神色。 她不知道宁折有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只能听天由命了。 阿宽从三楼跳下去,又暴打了光头一顿,才返回二楼,走进房间小心搜寻。 对面走廊尽头的窗户被推开,看上去,似乎秦嘉兰已经跑出去了,可比起这些所谓的信息,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武者的直觉告诉他,秦嘉兰没有跑太远,有可能就在附近。 “秦小姐,你好啊。” 阿宽轻声喊道,推开旁边的卧室,里面空无一人,窗帘被风吹动,轻轻飘荡。 “嘻嘻,喜欢玩捉迷藏是吧?”阿宽阴笑,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捉迷藏的规矩你懂吧,被抓到了的话......” 他已经来到厕所附近,看着紧紧关闭的门,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声音却变得欢快起来 “被抓到的话,可是要付出点代价的呦。” 他推开门。 厕所里空无一人。 第45章 子弹留给自己 厕所窗户大开,秦嘉兰淡绿色的身影,正在远处平台上奔跑着。 阿宽盯着秦嘉兰,脸色阴沉。 自己堂堂武者,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耍了! 窗户很狭窄,阿宽却身形一扭,像一条灵活的大鱼,从窗户中钻出去。 他不想再玩游戏,只想尽快抓到这个女人,揪住她,恶狠狠的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 秦嘉兰踉跄奔跑,这些楼顶平台上,堆着很多杂物,晾晒着衣服或者咸鱼,一不小心,就摔在地上,手枪摔出老远。 她手脚并用,拼命将手枪捡起,转身直接瞄向前方。 对面平台的栏杆上,阿宽站在那里,细长脸上满是阴鹜,像一只恶狼般盯着她。 “别过来,过来,我就要开枪了!”秦嘉兰脸色苍白,双手持枪对准阿宽,缓缓后退。 一直退到烟囱边,直到后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开枪?嘻嘻嘻,你在开玩笑吧?”阿宽咧开嘴笑了,从栏杆上跳下来,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秦嘉兰一咬牙,直接扣动扳机“砰砰砰!” 连开三枪,三颗子弹嗖嗖中飞向阿宽。 然而,下一刻,她绝望了。 阿宽身形像游鱼摆动,空气如同流水环绕,三颗子弹带着白色的尾流,从他身边穿过。 如此近的距离,他竟然轻松躲过了子弹! “砰,砰,砰!” 秦嘉兰不死心,又是连续三枪。 只是这一次,她把枪口的范围扩大了一些,依照她的推测,阿宽可以凭借身法躲开小距离的子弹,但对这种面积较为发散的子弹群,即使他躲过一颗,也会被其他的击中! 只要一颗,就够了! 可是,情况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三颗子弹分别飞向阿宽的右肩左胸和小腹。 面对三颗不同方位的子弹,阿宽依旧没有躲避,只是这次脚步,明显变得紧凑了一些,身体扭动的幅度也更大了点! 空气扰动,如同流水,他细长的身形化成了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左右扭曲,在三颗子弹的缝隙中穿了过来。 “玩够了吧,该我玩一会了。”他狞声道,伸手抓向秦嘉兰! 秦嘉兰的心怦怦跳,她甚至能看到阿宽细碎白色牙齿上的亮光。 一想到接下来的场景,她眼中闪过绝望,一瞬间,脑海如电闪电般掠过很多场景 开心的,难过的,蓝天白云,楼宇人群,父亲的叹息和母亲的哭泣,阴险的笑容和财狼的嚎叫。 她并不想这么做,可是,还能怎么办呢? 秦嘉兰抿着嘴倒转枪口,对准自己眉心,闭上眼睛,毅然扣动扳机! “想自杀?没那么容易!”阿宽也发现了她的意图,瞬间飘到她面前,挥手间白光划过,切向她的手腕。 那是一把锋利的短刀! 是的,为了防止她自杀,阿宽不惜把秦嘉兰的右手斩下来! 咔! 秦嘉兰手上一轻! 枪没了! 她睁开眼睛,发现宁折正站在她身旁,手里拿着那把手枪。 “秦总啊,你真的让我很佩服。”宁折轻声感叹,把手枪还给她。 秦嘉兰没有说话,愕然地看着他,忽然感觉浑身轻松,好像千斤重担消失了一样,一种强烈地感觉刺激着她的身体。 她觉得自己似乎沐浴在某种非常温暖熟悉的气息里,浑身上下暖洋洋,几乎想要睡过去一样。 种种难以表述的强烈情绪波动,化作各种复杂地心情,最终冲到嘴边,却只是简单一句话 “你,你终于来啦?” 宁折点点头,他其实已经到了一会了。 之所以没有马上现身,就是想看看,秦嘉兰在这种形势下,将如何应对。 在两人初次见面时,秦嘉兰被一队持枪绑匪追击,最后两人被困在停车场,躲到了车里。 那时的秦嘉兰,面对着匪徒的枪支,展现出了自己坚强和软弱,却并没有做出太激烈的动作。 这次,她竟然会如此强硬的把枪对准自己,毫不犹豫地开枪自杀! 看来这个叫阿宽的家伙,给她带来的压力真的很大。 宁折目光转向对面,阿宽正反手持刀,狐疑的看着他。 “你是什么人?”阿宽阴恻恻地问。 刚才那一瞬间,他挥刀斩向秦嘉兰手腕时,宁折就像幽灵一样,忽然出现,随即一道奇怪的力道挡住刀锋,倒也没有伤到阿宽,只是把他给推了出去。 所以,阿宽一时间搞不清宁折来路,这人是敌是友,难道徐少勋那边还安排了另一帮人? 还是说,此人是景天明的手下? 可看样子,这家伙和秦嘉兰好像认识呢? 阿宽心中生出不安,不过倒也没有太过担心,凭借着独特的游鱼身法,他自信即使面对大宗师级武者,也能够安全脱身! ”他是我的保镖!”秦嘉兰抢着回答道,“你赶快把小玉放回来,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逃开!“ “保镖?”阿宽明显有些意外,秦嘉兰是大名鼎鼎的冰山美人,厌男症患者,竟然有了一位贴身男保镖。 不可能吧,难道传闻是假的? 秦嘉兰粉脸微红,像是阳光下的水蜜桃,躲到宁折身后小声说“五万。” 宁折也有些意外,他略带无奈的看向秦嘉兰。 秦嘉兰指着阿宽,恨声道“这人是个坏蛋,他抓走小玉,到现在还没有放回来。” “你把他打败,让他把小玉放了。” 还有现场出钱请保镖的,临时抱佛脚也不能这样吧。 不过,重金许诺之下,宁折也只有勉为其难了,毕竟他还有上万亿的欠债要还呢。 虽然没人信。 阿宽脸色难看,秦嘉兰亲口承认自己有贴身男保镖,身为男人,他立刻开始往其他方面联想单身,男女,贴身,保镖...... 越想越觉得不爽。 “呸,狗男女!” 他骂道。 宁折笑了,很满意的样子,对周围空无一人的平台笑道“大家看啊,他骂人了噢。所以不是我找茬,是他先动的嘴。” 阿宽莫名其妙,他不清楚宁折的第一条规矩不会主动出手,除非有人挑衅。” “神经病!”他又骂,挥刀闪现,忽然出现在宁折侧面,刀光如电,劈向宁折的脖子! 他以身法见长,修行的类似刺客一类的招式,走的是狠辣阴险的路子,平时多是引而不发,一出手必中,即使一击不中,也能凭借身法逃遁。 这一刀就是如此,前一秒他还在五米开外,下一秒,刀子已经来到对手的身边,刀光凝而不发,寒气袭人! 这一刀颇有声势,至少从表面看是如此,宁折似乎也被这突然的一刀惊住了,竟是躲也没躲,任凭刀锋来到身前。 眼看刀锋即将命中,阿宽不仅没有放松,反而神色越发变得凝重,隐藏在暗处的左手一翻,一根小巧的三棱军刺,如电般插向宁折小腹。 军刺锋口锐利,闪烁着幽幽的绿光。 竟然是淬毒的! 第46章 杀招 刀光如白雪,军刺似幽蓝。 刁钻,毒辣,却十分有效。 阿宽有着一名身为刺客的自觉,除非是有十万分把握,能够置对手于死地,否则,他绝不会吝啬于将自己的杀招保留起来,而不舍得使用。 杀人嘛,只要能杀死就行,至于怎么杀,是偷袭还是耍老六,他不在乎。 被杀死的对手,肯定也不会在乎的。 他不会低估任何一个对手。 所以,面对宁折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阿宽毫不犹豫地用出了自己最有把握的刀刺连击。 只为一击命中! 然而,下一刻,他忽然发觉自己错了。 错的离谱。 他并没有低估宁折,事实上,这套刀刺连击,是阿宽专门针对宗师级武者准备的。 你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撑死了大师级武者水平,老子给你准备了宗师级的待遇,够重视了吧。 这几年来,阿宽不知使用了多少次,基本上从未失手,当然,他的主要目标是同级别的大师级武者,宗师级武者也曾经遇到过,虽然没有杀死对手,但也给其造成了不小的伤势。 可这一次,短刀和军刺即将刺中宁折的时候,他忽然手上微微一痛。 阿宽一惊,来不及多想,急忙后退,百忙中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已经空空如也。 再一看,短刀和军刺,不知怎么跑到了宁折手上! 阿宽脸色惊骇至极,知道今天遇到了硬手,一声不吭,身形急速扭动,刷刷刷,已经像条大鱼一样,蹿出了十几米开外! 这一下,可谓是使尽了他吃奶的力气, 反应不可谓不快,逃命不可谓不迅速。 所以,当他一抬头,看到宁折正站在前面,好像从头上被人浇了一盆冰水,心似乎都变得凉了。 见鬼了吗? “这是要带路吗?”宁折嘲笑道。 “带你妈的头!”阿宽不服气,双脚连续猛踩地面,速度更快,嗖的一下,从宁折身边钻过去。 然后以更快的速度,被扯了回来。 他的手腕上的脉门,不知何时,被宁折掐住了。 阿宽眼中闪过一抹诡计得逞的得意,借助宁折这么一拉,他直接冲回到宁折面前,二人间距离已经不到十公分。 “去死!”阿宽双手挥舞,一片黑雾闪电般飞向宁折! 那是一群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根比头发还细的钢针! 每一根钢针,都淬有剧毒,见血封喉! 这才是阿宽最后的杀招! 宁折眉头一皱,单手五指张开,画了个半圆,速度并不快,带有一种简洁的凌厉感。 黑雾瞬间消失,凝结成一根铅笔粗细的钢针。 宁折捏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摇摇头,两指搓动,精钢打造的毒针,化成碎屑扑簌簌散落一地。 随即一掌拍下! 强烈的飓风飙起,阿宽被笼罩其中,如同被无形巨手按住,呈大字型趴在地上。 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密密麻麻的细纹向四周蔓延,阿宽就像是落入蛛网的猎物,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 噗!他口鼻间鲜血喷涌而出,眼珠子凸出,看上去下一刻,就会被压爆。 “别杀他,让他带我们去找小玉!”秦嘉兰跑过来,用枪瞄准阿宽,虽然现在枪已经没什么用了。 // 靠近街边的一家宾馆,简陋的门牌上,挂着一排小彩灯,半开着的门上裹着暧昧的红布,沙发上坐着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孩,低头玩着手机。 嘭! 房门被人推开。 “欢迎光临。” 女话低头有些公式化地招呼了一句,双手劈里啪啦在手机屏幕上按了几下,咯咯咯地笑了几下,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捋了几下头发,准备扎起成马尾,准备开始工作。 可她抬起头,看着走进来地一行人,顿时愣住了。 当头那个男的,她认识,叫宽哥,昨晚服侍了他一夜,把她累坏了。 可现在,宽哥明显受伤了,脸色白的吓人,口鼻间还有没有干涸的血丝,站在那里也没有了昨晚的牛气,像是一只泄气的皮球,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 发生了什么事? 女孩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人呢?”秦嘉兰语气严厉,“小玉被你们关在哪里了?” 女孩身体一哆嗦,下一刻,楼上已经冲下来几个男人,手持刀枪棍棒之类的凶器,正是阿宽的那些手下。 两分钟后,小玉趴在秦嘉兰怀里,大声痛哭起来。 两个失踪的女孩被找回来,秦嘉兰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她本来要安排两个女孩先去医院检查,小玉却说什么也不同意,只是无声的摇头,偶尔眼神掠过阿宽身上,冰凉中带着无尽的恨意。 回到橡树湾会所的那间小院,秦嘉兰安排好两个女孩,过了许久,才神色疲惫的来到客厅。 两个女孩被阿宽绑走,在后山小院过了一夜,特别是小玉,遭到了阿宽的强暴,身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虽然经过秦嘉兰的安抚,但情绪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看上去随时会陷入崩溃。 其实秦嘉兰的状态也不怎么好,手头上的事情堆积如山,南岛之行又是关系着集团的生死存亡,还要面对徐朗那个她不想见到的人,而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又不断地分散她地精力。 要不是这次宁折帮忙,恐怕她本人都已经被阿宽抓住,遭遇和小玉一样地处境。 说起来,她和宁折不过见过三次面,但人和人之间地感觉,就是这么奇怪,她并不反感宁折,甚至能从他身上体会到一种很少有地安全感。 宁折这人沉稳不唐突,强悍而低调,不像其他男人那样,对秦嘉兰抱有其他地想法,秦嘉兰身为一个女人,一个常年被男人关注追求地女人,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 她沉默的想着这一切,越发好奇这人的来历。 但此时并不是好奇的时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这一切都是徐少勋安排的计划?” “呼呼,徐少爷只是安排我们过来,至于其他的事情,他没有插手。”阿宽靠墙躺着,喘着粗气,宁折的一掌直接压碎了他全身的精气,此时的阿宽,跟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还是一个受了重伤的普通人。 虽然还死不了,但若是想暴起伤人,那是万万不可能了。 所以,宁折把他丢到院子里,说是有事要处理一下,就先行离开了。 只留下秦嘉兰和两个小姑娘。 所以,当小玉披着外套,神色冷漠的出现时,秦嘉兰也不以为意,只是关心的看着小玉,迎了上去。 并没有注意到阿宽本来死气沉沉的双眼,忽然亮了一下。 “小玉,你出来做什么,去再睡一会吧。” 小玉点头,张开手似乎要拥抱秦嘉兰,忽然一个箭步上前,又后退了几步,手里多了一把黑漆漆的手枪。 “别动!”她冷声道,枪口对准了秦嘉兰。 第47章 小玉?潜伏最深的卧底 看着那漆黑冰凉的枪口,秦嘉兰脸色微变,却依旧保持沉着。 “小玉,你怎么了?”她冷静的问。 “秦总,对不起。”小玉冷漠的举着枪,语气已经变得冰冷,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她的视线,转向靠在墙边奄奄一息的阿宽“你,没事吧?” “呼呼,死不了。”阿宽嘴角扯出一抹笑,只是笑容惨淡,看上去没有多少计谋得逞的兴奋。 他确实没办法兴奋起来,自己重伤在身,连修为能不能保住都很难讲,相比较之下,捉住秦嘉兰的成就感,也就没那么强烈了。 更何况,一切都还没结束。 “怎么回事,受伤这么重?” 小玉面色淡然,看不出喜怒,原本胖乎乎的娃娃脸,此时却显得清冷了许多,又有一丝阴冷的气息。 // 徐玉本是徐氏集团的一名女员工,被徐少勋包装成了刚毕业的大学生,潜伏在秦氏集团内部,经过几次运作后,成了秦嘉兰的贴身秘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才是徐少勋安排在秦氏集团最深的一枚棋子。 这次南岛之行,她本不应该暴露自己,可惜阿宽这家伙色急攻心,把她扛进卧室提枪硬上,无奈之下,徐玉才说出自己的真实的身份。 阿宽自然不信,但徐玉有徐少勋专门的联系渠道,直接把电话打到徐少勋那里,阿宽方才郁闷的接受了这一切。 电话里,徐少勋痛骂了阿宽一顿身为一个男人,如果被小头控制了大头,那还能有什么出息!随即命令他必须把秦嘉兰活捉,且绝对不能失败! 挂断电话,徐玉坐在小卧室的床上,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衣服,时不时斜瞥他一眼。 阿宽有些尴尬,搞女人搞到自己人身上了,现在憋了一肚子邪火,只好抽烟解闷,一边抽一边暗骂,人家都是事后烟,自己这算个毛线。 ”不好意思,等一下我送你出去。” 话音未落,黑暗中徐玉一扬手,把什么东西扔过来,落到阿宽脑袋上。 “什么东西。”他摸了下,软绵绵的,香喷喷的,忽然一呆。 小玉双腿交叠,坐在床边,挑眉看了他一眼”笨蛋,别人都看到你把我捉进来了,我要完好无损的出去,岂不是暴露了?” 黑暗中,她的眼睛闪烁着的媚影,像是旋涡一样,吸引了阿宽的所有心思。 阿宽呼吸粗了,他慢慢的站起身,大吼一声,扑了上去! 两分钟后,徐玉脸色铁青的被送回到前院,看到另一个女孩的瞬间,她立刻变脸,哭哭啼啼,很好的扮演了一个被恶人凌辱,备受委屈的凄惨形象。 //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硬茬子,很厉害。”阿宽费劲的扶着墙头,想爬起来,试了几下都有些腿软。 “你是说,那个名叫宁折的人?”徐玉已经用绳子将秦嘉兰双手捆住,试了几下感觉没什么问题了,才疑惑的问道。 秦嘉兰嘴里塞着布,发不出声音,只是用愤怒的眼神瞪着徐玉,她想说什么,徐玉很清楚,也根本不在乎。 “嗯,那人很厉害,远超过我见过的所有人。” 徐玉沉默了一下“比陈师父如何?” 她口中的陈师父,就是徐氏集团第一供奉,大宗师级武者陈镇西。 整个通江市几千万人口,大宗师级武者不超过十个人,而陈镇西,更是成名最早的几人之一! 阿宽很认真的想了想,摇头道“我真不知道,这人给我的感觉,甚至有些可怕,我,我根本没办法想象。” 徐玉眼睛转了转,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噢,这样啊。” 她拉着秦嘉兰,走出院门,打了一个电话。 “尽快把秦嘉兰转移走,或者藏起来,否则后续会很麻烦,那个姓宁的怪人,太过邪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阿宽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徐玉沉默的听着,慢慢的脸上浮起一片笑意。 她本是个略带婴儿肥的娃娃脸,笑起来带着几丝天真,此时站在门口的阴影中,笑容也变得阴森起来。 “好的,谢谢提醒。” 她回身,枪口对准阿宽脑袋,面无表情的开枪。 “砰!” “没用的男人。” 几分钟后,两辆黑色越野车停到小院附近地沙滩上,秦嘉兰挣扎着,被一群身穿野外装备地人塞进车里。 阳光灿烂,照在安静地小院,阿宽仰躺在草地上,脑门上有一个弹孔,墙壁上,开了一片绚烂的红色血花,海风吹过,带着海浪的气息,将弥漫在院子里的血腥气缓缓吹散。 卧室里,另一名女孩小颜,捂着嘴躲在窗台下,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直到车声走远,她才胆怯的从卧室里跑出来,捂着眼睛穿过院子,跑到院子门口。 怎么办? 看着那两辆黑色的越野车,已经越走越远,她焦急的团团转,忽然想到某个人,于是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小镇中心广场,宁折正在帮那名受伤的店员疗伤。 店员是个小姑娘,安静的坐在高脚椅子上,垂头看着地面,白嫩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红,后心处,宁折的手心传过来淡淡的暖流,让她感到很舒服。 女孩被阿宽撞在胸部,受了不轻的内伤,宁折专门折返过来,就是为了给她疗伤。 武者的冲击非比寻常,必须用武者的功力疗伤,那些店员本来坚持要把她送到医院,被宁折给拦了下来。 他们看宁折年纪不大,不怎么相信他,直到宁折随手一掌,把不锈钢的柜台面生生拍出一个几厘米的掌印,众人才老老实实的不再喧闹。 “行了,回头我给你开个药方,服用一个月,能更好的调理一下你的身体,对了,换个工作吧,你的身体有些虚,月经不调,饮品店这里不适合你。” 宁折一本正经的说着医嘱。 女店员的脸早就红成了苹果一样,她悄悄地咬着嘴唇,有些羞恼的瞧了一眼宁折,心中暗想着是不是狡辩一下,可人家说的却又是准确的,于是只好继续低着头。 还好,有人替她解围了。 小颜跑进饮品店,看到宁折后小嘴一瘪,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饮品店员们面面相觑,忽然把视线集中到脸色变得有些尴尬的女店员身上 “看看,人家正主找上门来了吧。” 第48章 好戏开始 “宁先生,你,你不会不管我们了吧。” 小颜从宁折怀里退出来,双眼通红的把事情经过讲一遍后,抽泣着问。 那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宁折始乱终弃呢。 宁折也感到非常意外,没想到小玉那个看似天真单纯的女孩,竟然是徐少勋安排的间谍。 那个叫阿宽的家伙,死在这个女人手上,倒也是不冤了。 他安慰了小颜一番,拨打洪四的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始终是忙音,没有人接听。 宁折皱眉,默默的把手机放回身上,思索了片刻,他问店员借了一辆电动小车,直奔银色酒吧。 酒吧依旧门扉半掩,此时时间已经来到傍晚,按理来说,正是酒吧里热闹的时刻,可银色酒吧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名无聊的服务员凑到一起,正在打牌。 “洪四呢?” “四爷一早,就陪景先生出去了。”有个小瘦子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回道。 宁折看他面熟,发现正是昨天跟着洪四去找麻烦的小弟之一。 他对这人颇有印象,是因为当时洪四被朱杰抓到烧烤店后,其他小弟都跑了,这家伙和其他几个小弟忠心耿耿,竟然不怕死的在烧烤店外面等洪四。 “你能联系上他吗?” 小瘦子犹豫了一下,低声报了一个号码,宁折记在心里,随后道“把手机给我。” 小瘦子明显有些顾虑,四下看了看,宁折点头,伸手把他揪到洪四的那间办公室“说。” “哥,求求你,救救四爷!”小瘦子啪的一下跪在地上,“四爷和露露姐,是被景先生抓去的。” “四爷临走时,给您留了一句话’那人,要来了。” 宁折面无表情的听着,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洪四话中的那人,想必就是自己要找的赵胜。 那个和自己在孤儿院并肩战斗的同伴,那个把自己推到冰凉海水里,冷眼旁观的身影,那个洪四口中喜欢生吃人肉的妖怪。 “洪四被抓到哪去了?” 小瘦子急忙道“带走四爷的那辆车,车牌号我记着了,托人查了下,最后停在碧浪码头了。” 原来,这个小瘦子家里有个远房亲戚,是开手机店的,平时兼职黑客,小瘦子委托他入侵到监控网络,查到了那辆车的下落。 宁折倒有些意外,没想到洪四手下鱼龙混杂,竟然还有小瘦子这等能人。 “你让他查一下,这个车牌号。” 秦嘉兰被抓走后,小颜跑到门外,记下了其中一辆车的车牌,也告诉给了宁折。 五分钟后,小瘦子挂断电话,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哥,那车,也在碧浪码头。” // 从小镇往北走,穿过一片低矮的山丘,进入环岛国道,顺着国道向西边开,大约半小时的车程后,会看到一片开阔的物流港。 物流港里停靠着许多商船,港口上整齐排列着各种集装箱,无论白天黑夜,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各种大货车排着队,从出口处进进出出,港口空气中弥漫着甘甜的柴油尾气味。 港口大门旁边,还有一道小门,上面有一个限高栏杆,那是供小汽车进出的专有通道。 两辆黑色越野车,一前一后,沉默的开进物流港,沿着主干道,穿行在巨大的集装箱群之中,十分钟后,停在一处安静的小码头。 码头上有一排白色的建筑,上面挂着各种游艇出租公司的名头,码头边的海里停靠着大大小小上百辆小型游艇,随着海浪轻轻晃动,海鸥咕咕咕的飞翔着,偶尔落到游艇的桅杆天线上,睁着愚蠢的双眼,试图从甲板上发现一些碎肉残渣。 忽然,一只肥胖的海鸥开始挣扎,似乎被无形的绳子缠住,灰白色的羽毛能够清晰的看出被缠住的痕迹,噗地一声闷响,可怜的海鸥在空中化成一团碎肉,噼里啪啦落在岸边甲板上。 鲜红色的碎肉,灰白色的乱羽,散落一地,几只海鸥咕咕叫着落到地面,贪婪的啄食着同类的碎肉。 木制走道旁,景天明挥动鱼竿,有些无聊的正在钓鱼,范德标安静的站在他身旁,刀削一般的面容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旁边白色游艇甲板上,有个被黑色防水布盖住的东西,看上去颇为突兀。 ”小时候在书本上看到鸟为食亡,总觉得不太理解,你说,要是师父早点给咱们演示这一招,是不是学习效果会更好。” 景天明英俊脸上浮现出灿烂的微笑,如同白日焰火,好像四周的空间都变得明亮了许多。 “可你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范德标沉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强悍的身体站的笔直,双手背在身后,已经紧紧握成拳。 “哪种程度?你是说这样吗?”景天明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动。 游艇甲板上,黑色防水布被无形的线提着,掀起一角,隐约能看到那下面是一个铁笼,铁笼下甲板上有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涸。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同类尚且可以相食,何况我们呢。” “但,人毕竟不是动物,杀生有违天和,你我武者,更加重视心之一道,你如此滥杀妄为,岂不怕天道反噬!” 范德标身体微微晃动,说到后来,已经声色俱厉!他身上的肌肉肉眼可见的隆起,像是膨胀的气球,整个人已经大了一圈。 景天明面带微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迷人的桃花眼里,亮芒一闪而逝,范德标身体一震,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身上的衣服片片裂开,露出衣服下血肉模糊的肌肉。 如同刀割。 他闷哼一声,嘴角有血溢出来。 “噢,反噬吗?”景天明开怀大笑,笑声爽朗利落,听之令人心神愉悦,“我倒是想看看,这狗屁天道到底是不是存在!” “要不然,为什么,这该死的老天,会这么对待我!”景天明的最后一句话,语气从开怀疏朗忽然变得阴毒无比,周边的空气似乎都凉了几分。 那几只在附近游荡的海鸥,呼啦啦飞起,惊起一地白色的碎羽。 景天明眼中闪过一丝残暴,修长十指如同弹琴般舞动,刷刷刷破空声中,那些海鸥化成碎肉,掉到海里。 “哼!”范德标紧咬着钢牙,感觉身上的鱼线又紧了几分,他心中骇然,自己的这个师弟,实力到底已经到了什么程度,竟然仅仅凭借一根鱼线,就能把自己这个宗师级武者困住。 他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只要景天明愿意,可以很轻松的把自己这个金钟罩修炼到极高水平的宗师级武者,变成一摊碎肉。 就像那些愚蠢肥胖的海鸥一样。 所以,他理智的闭上嘴,不再多言。 ”噢,来了。“景天明本来扭曲的面容,忽然恢复平静,像是汹涌的大海风平浪息,笑眯眯的看着那两辆越野车。 “好戏开始了。” 第49章 一群疯子 黑色越野车缓缓停在码头边,车窗落下,露出小玉那张看上去颇有些孩子气的脸。 还有一把黑漆漆的枪口。 “范师父,怎么回事?”小玉声音冰冷。 按照徐少勋之前的安排,范德标应该早就准备好了接应的船,等到秦嘉兰被抓到后,第一时间把她送往公海。 今天晚上,会有一艘从花旗国驶来的油轮经过,目的地则是通江市。 可是,看现在情形,事情似乎出现了意外,小玉把枪口对准景天明,语气警惕“景先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小姑娘,你确定是在跟我说话?” “我是代表徐总,想必他已经在电话里告诉你,南岛行动,一切由我全权负责指挥。”小玉冷冷的说道。 景天明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缕笑意,笑容明媚,像是夏天的阳光,让人有些恍惚,甚至有些难以直视。 小玉却没有丝毫反应,依旧用冷漠的眼神盯着他。 “小玉,把枪收起来,休得放肆!”范德标忽然大声喝道,“景天明是大宗师级武者,你不要冲动,还不赶紧跪下道歉!” “你闭嘴!”小玉忽然把枪口对准范德标,“你和阿宽都是废物,连一个秦嘉兰都抓不住,还要我亲自动手!” “你凭什么命令我?” “武者了不起吗,实话告诉你,阿宽已经被我一枪毙了!” 小玉面容扭曲,狰狞的瞪着范德标,原本天真可爱胖嘟嘟的婴儿肥小脸,此时已经充满了阴森气息。 她忽然歇斯底里的爆发,瞬间镇住全场,大家都想不到,这么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安静柔美的女孩,竟然会这么疯狂。 范德标刀砍斧削一样的面孔上,听到阿宽被杀的消息后,先是愕然,随后略微有些伤感,他沉默了一下,嗓子变得有些沙哑“小玉姑娘,阿宽和你是同伴,又何必杀了他呢。” 小玉冷笑“他算什么同伴,他连男人都算不上!” 四周安静下来,范德标脸上闪过复杂地神色,他闭上眼睛,深深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景天明笑嘻嘻地看着眼前地这一切,看上去,小玉发疯地样子颇为得他欢心,所以,小玉的那些冒犯行为,在他眼里,似乎也变得没那么该死了。 “游艇在哪里?”小玉环视周围,不耐烦的问。 “别急,已经安排好了,我倒是对大名鼎鼎的秦嘉兰比较好奇。” 小玉眉头皱起,拉开越野车门,秦嘉兰靠坐在后座,淡绿色上衣,白色长裙,双手被缚在身前,纤细秀美的晶莹小腿,美妙的身体曲线,配合她绝美倔强的面容,让景天明眼前一亮。 “秦总,请吧。”小玉用力扯动手里的绳子,秦嘉兰踉跄着从车里下来,虽然差点摔倒,但她很快调整了站姿,像只美丽高傲的孔雀,冷冷的面对着诸人。 景天明满脸惊艳,把鱼竿扔到一旁,来到秦嘉兰身前,极为绅士的一鞠躬“在下景天明。” 随着他的鞠躬,绑住秦嘉兰手上的绳子簌簌掉落,嘴里的布团也被无形的东西给取了出去。 “你要干什么!”小玉怒声说道。 “如此绝色,绝不可怠慢。”景天明笑眯眯的说,看也不看脸色铁青的小玉,伸手去挽秦嘉兰的玉手。 秦嘉兰后退几步,脸色紧张的躲了过去。 这个英俊的男人,给她隐隐一种疯狂的感觉,压抑的疯狂,以她沉着冷静地性情,竟然会在这个男人地视线里,感到发自内心地恐惧。 “黄飞公在哪里。” 她平静地问。 “噢,你是说,那位通江来的黄老头?” 景天名灿烂的笑着,轻轻摆手,覆盖在游艇上地防水布,被一条无形的绳子拉开,露出下面一个方形铁笼,笼子一米见方,由手腕粗的钢筋焊接而成,透过些许缝隙能看出来,里面躺着一个人。 秦嘉兰只看了一眼,便朝那边要跑去,景天名一伸手,把她拦下。 “你们对黄师父做了什么?”她愤怒的喊道,眼角已经湿润。 黄飞公躺在血泊中,身上白色的外套已经被血液染成黑红色,他的左臂从手肘处被切断,右肩的位置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皮肉外翻,甚至能看到隐约的骨头形状,双眼紧闭,生死不明。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秦嘉兰忍不住哽咽,用手背擦着脸颊上的泪水,“你们会受报应的,我要让他,让他替黄师父报仇!” 没有人知道,她口中的他,到底是谁,他们只是略带嘲讽的看着她的泪脸。 都到这种程度了,你还想着报仇?疯了吧。 范德标睁开眼睛,朝那边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不忍的神色,他浓眉低垂,轻叹口气。 他和宁折一战之后,对外自称受伤,不想再插手徐氏集团南岛之事,徐少勋虽然愤怒,索性加大投资,将事情委托给大宗师级武者景天明。 只是阿宽却不甘心,总想干票大的。 对于阿宽的心思,范德标是明白的,却不好说太多。 阿宽年轻人,有追求,想进步,没有理会范德标的暗示,而是主动找到景天明,商量二人一起合作。 最后,阿宽出面把秦嘉兰的两个女秘书给绑了,引出黄飞公。 景天明则把黄飞公击成重伤囚禁了起来。 可是,范德标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个名叫宁折的年轻人,被牵扯进来! 范德标成名多年,除了本身的实力强悍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有一双识人极准的眼睛! 徐氏集团这些年,培养了一批的年轻武者,大多都是经过范德标发掘而来。 可他却看不出宁折的深浅,只有那么一丝微弱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 很强。 可是,到底强到什么程度? 直到昨天。 当他被宁折像打气球一样,轻飘飘击飞出去,卡在信号塔钢筋铁骨中的时候,范德标才惊恐的发现。 这人不是强,而是强大的可怕,强大的深不见底! 其实,交手的一瞬间,范德标就已经后悔,就已经开始思考退路。 于是,他活下来。 而阿宽,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虽然并不是被宁折所杀,但若不是因为宁折出手,小玉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杀死阿宽! 事物的发展,总是存在内部联系的, 范德标虽然被景天明控制住,甚至已经没办法再反抗,但他隐约有个直觉 恐怕这一次,要轮到景天明了! 第50章 老板发话 景天明欣赏的望着秦嘉兰的脸,喃喃感叹“好美,就连哭泣的样子,都是那么完美。” “秦总,冒昧问一句,您还是处子之身吗?” 秦嘉兰厌恶的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景天明越发高兴“太好了,太好了!完美无瑕的女人。” 没人知道他的脑子在想什么,小玉在一旁,早就等的不耐烦,冷声问他安排的游艇在哪里。 如果今天不出发,就会错过明天的那艘游轮。 景天明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 “游艇在那里,不过,这女人你们不能带走,我要她了。” “你疯了?” 小玉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为了捉到秦嘉兰,徐少勋精心安排,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好不容易成功了,结果你却在这发疯? ”姓景的,你收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小玉咬牙切齿,枪口一抬,对准景天明。 景天明细长桃花眼,荡漾着开心的笑容,他轻瞥一眼,小拇指微微摆动,好像一道微风从海面而来,拂过小玉持枪的右手。 下一刻,小玉的右手腕忽然出现一道红线,慢慢有血迹渗出,一声轻响,她的右手连带着手枪,掉在地上。 小玉茫然的低下头,看了一眼地面,看着那只断手,隔了两秒钟,忽然发出凄厉的长叫。 “啊......" "别叫了,再叫的话,下一个就是你的脑袋。”景天明笑吟吟地看着她,眼神毫无波动,声音依旧疏朗,”告诉徐少勋,黄飞公我给他抓到了,交易完成,咱们互不相欠。” “至于秦嘉兰,我要定了,除非,” “除非什么?” 小玉脸上肌肉抽搐着,用衣服死死按在手腕伤口处,鲜血顺着衣服滴滴落地,许久之后,她才是深吸一口气,满脸寒气的问。 有个黑衣人跑过来,给她止血打止痛。 “除非,能找到比她还漂亮,还是处子的女人。”景天明说完,略带歉意的看向秦嘉兰,柔声道“不好意思秦总,别往心里去,我是在故意为难徐少勋呢,谁都知道这个要求根本办不到。” 他笑容阳光,极具魅力,秦嘉兰却感到发自内心的冰凉。 “不就是女人吗。我陪你!”小玉冷哼着,忽然展颜一笑,又恢复了天真可爱的样子,要不是她那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极为苍白的脸有些扭曲,配合她曲线玲珑的丰满身材,倒是别有风情。 景天明摇头,态度很诚恳的说“你不是处女。” “我经验丰富。”小玉强调。 景天明笑了,含情脉脉的望着秦嘉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好吃。” 白色游艇内,洪四和露露被关在隔间,外面的话隐约传来,当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不知想到什么,两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恐惧的事情。 小玉犹豫了一下,拨通徐少勋电话说了几句,按下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徐少勋明显压抑中带着暴躁的声音“景先生,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 “徐少,你不知道,我最近准备招待一位贵客。” 徐少勋还在电话里说着,景天明耐心的听着,偶尔会解释几句,但态度很坚决,秦嘉兰他必须留下。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喀啦一声轻响,景天明拿着电话,微笑着转过身去,发现自家的白色游艇甲板上,多了个年轻男子。 那人二十来岁,面容平静,直眉剑目,样式普通的短发,虽然称不上多么英俊,但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 甲板上的那个钢筋铁笼,被掀开在一旁,那人正在给受伤严重的黄飞公包扎止血,偶尔眉头会皱起,在黄飞公身上点几下,或者在后心肩膀等处揉捏推拿,看不出什么手法,但运指利落简洁,一举一动隐约带着某种韵律感。 景天明静静的看着,眼神变的锐利起来。 几分钟后,那人轻轻在黄飞公胸口处一拍“醒。” 黄飞公身体一颤,缓缓睁开眼睛。 “你,你是,你是......”他呢喃了半天,似乎对宁折有印象,却又想不起来了。 “短暂性失忆,这么大年纪了,能醒过来就不错了。”宁折拍拍他的手,安慰道。 然后,他起身,望向船坞下方的景天明。 二人视线交汇,岸边海鸥腾空而起,海水开始翻涌。 “请问,怎么称呼?”景天明彬彬有礼问。 宁折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眼,把视线转到一直倔强站在人群中的秦嘉兰身上。 “宁折,宁折。”秦嘉兰喊了两声,忽然又开始哽咽。 看到那个身影,她一直强行压制住的紧张情绪,终于放松下来,好像身上的压抑枷锁忽然被拆掉,忍不住鼻头一酸,想大声哭一下。 宁折站在甲板上,海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襟,听到秦嘉兰兴奋雀跃中带着委屈的喊他名字,心中也有些温暖。 不管怎么样,被人惦记依赖的感觉真好,虽然,大家只是纯洁的金钱关系。 “噢,宁小哥,你好,我是景天明。” “赵胜你认识吗?”宁折平静的看着他,忽然问。 景天明脸上和煦阳光的笑容,像是被头顶的乌云遮挡,瞬间消失,变得冷漠。 “不认识。”他冷冷的说道。 “你在说谎。”宁折看着他,点点头,慢慢走下甲板,在这剑拔弩张的环境下,悠闲的像是在度假。 “我和赵胜有点旧账,要算一下,所以,如果你知道他的信息,还请你告诉我。”宁折走到景天明面前,很有礼貌地说。 秦嘉兰小跑过来,躲到他身后,一扯他的袖子,指着景天明很凶狠地道”宁折,我要你打他。“ “你看,我的临时老板发话了。”宁折微笑望着景天明,”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景天明沉默地盯着宁折,英俊至极的脸上,慢慢浮出一片灿烂的笑意。 如雨后阳光,绚烂耀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如此开心,几乎要捂着肚子弯下腰去,一边笑,一边对旁边的小玉说 “告诉徐少勋...哈哈...就说...就说我再免费赠送他一个名额。” “我再替他宰一个武者。” “噢,对了,这次,就不用加钱了。” 第51章 细线 景天明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宁折就在一旁袖手看着,直到很久之后,景天明的笑声平歇下去,他才有些无奈的问道 “笑够了吗?” “笑够了,就回答我的问题,赵胜在哪里?” 景天明忽然恢复平静,阴寒气息笼罩在他英俊的脸上,并不阴森,反而显得其五官更加深邃,好像一株迎风飘摆的冷竹。 不得不说,这是个很有魅力的家伙。 可惜,宁折对男人没兴趣,也不会对这种疯子般的家伙,产生什么惺惺相惜之类的莫名感触,他只是淡淡的看着景天明,耐心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他在观察景天明,景天明也在打量他。 很多人对宁折第一印象,就是一个相貌寻常,气质有些独特的普通男人。 但要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宁折虽然五官并不出众,但浓眉如松,眼神如电,顾盼之间,隐约有风雷激荡。 他往那里一站,即使被无数人群遮挡,依旧会有强烈的气场透人海而出,宛如山涧巨峰凌罡风而挺立,东海礁石浴浊浪而巍峨。 这是一种非常独特的气质,即使安静无语,也会凸显出强烈的存在感。 景天明非常嫉妒这种人。 因为他虽然也很耀眼,但和宁折相比,缺乏一种最属于男人的东西。 所以,他想杀死宁折。 他抬手,置于身前,五指微张,遥指对面宁折,脸上露出神经质的笑“想找赵胜?下地狱吧。” 一霎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了下来。 五条无形的细线,像妖娆的蛇,纠结缠绕着,飞向宁折。 无形,却致命! 宁折眼中亮光一闪而没,立掌于身前,凌空劈落! 景天明嘴角翘起一个很大的弧度,带动着那张英俊的面孔都变得有些扭曲,好像戴上了一张小丑面具,邪魅中透着杀意。 “嘻嘻嘻,好双手如弹琴,在身前挥舞,十指颤动轻跳,似乎在轻抚琴弦,又像是在温柔的抚摸爱人的胴体,如此动作处处透着诡异,可偏偏他使出来,却又显得赏心悦目。 空气中传来危险的嗡嗡声。 二人周围,其实还站着很多人,他们看不清那些细线,但出于直觉,都感觉到了危险,纷纷朝周围奔跑躲避,小玉拿着手枪,躲到越野车后面,脸色阴沉的盯着场中。 作为普通人,面对顶级武者的战斗,即使受到一点波及,恐怕也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不知不觉间,她把枪口抬起来,在宁折和景天明之间,来回移动。 她在等待着时机。 半空中似乎有微茫闪过,又随即隐没,偶尔会反射出一点落日的余晖,如果从某个特殊角度看的话,应该能看到,那是一张无形的网格,像是一张巨大的棋盘,纵横交错,浮现在场地中央上方的空中。 宁折微微抬头,仰望着半空,若有所思。 景天明闭上眼,轻摇脑袋,像是陶醉的指挥家,双手向外一挥“来吧,享受这酣畅淋漓的痛苦吧!” 随着他的动作,令众人心惊的一幕出现了。 最先发生变化的,是那根高高的旗杆。 旗杆上的彩旗,本来正在海风中招摇,忽然化作一蓬青烟,飘飘洒洒,随风而散,紧接着,铝合金旗杆悄无声息的碎裂,碎成拳头大小的碎块,叮叮当当掉在地上。 紧接着,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电线,和线上站着的那些肥胖的海鸥。 电线被切开,紧绷弹起飞到空中,又被切断,电光火花四溅,受到惊吓的海鸥试图飞起,可刚张开翅膀,就被切成肉块,下雨一样掉了下来,腥臭的血污洒在地面上,像是朵朵散开的花朵。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几乎不到两秒钟的时间。 无形的网格所到之处,一切都被切割粉碎。 眨眼间,这张致命的巨网,已经笼罩了周围一大片空间。 “黄师父,这是,这是什么东西?”秦嘉兰扶着黄飞公,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已经超出她的想象,如此情形,简直像科幻电影。 黄飞公深深喘口粗气“呵,呵,传说中的天魔引,竟然真的有人练成了,可是,可是......” 他可视了半天,却没有说什么,望着景天明的眼神十分复杂,既有惊惧震撼,又有疑惑不解。 场中,宁折轻轻摇头,一直垂在身旁的右手,收拢成拳,缓缓提起,随着他的动作,无形的漩涡开始在他拳面凝结,带动周围的空气,隐约间有风雷之声传来,以他身体为中心,狂风乍起,他像是立在风暴之中的神祗,面无表情,一拳轰向半空! 长枪裂帛,空间震颤! 景天明身躯猛地一晃,脸色大变。 “天魔引这种邪门歪道,你也敢练?” 狂风裂帛声中,宁折的声音清晰传来,伴随着淡淡的杀意,“我早就该猜到,只有练这种魔功的人,才能干出杀人食肉之事!” 下一刻,他忽然出现在景天明面前,直拳破空,轰向景天明那张完美到让女人都嫉妒的面孔。 景天明双手飞快幻化,在不到一毫秒的时间,幻化出一张更加细密的能量之网,拦在那一只似乎带着雷霆之力的拳头前! “噗!”仅仅一声闷响,景天明身形如电般后退十几米,方才稳住身子,他死死盯了宁折一眼,眼中暴虐之色闪过,忽然回头,视线如电,落到越野车后的小玉身上。 小玉眼神怨毒的看着他,枪口早已经对准了景天明的心脏。 “小玉,不要!”有人惊呼,那是已经被景天明重伤控制住的范德标,他虽然身受重伤,但眼界还在,发现小玉的意图后,大惊之下,急忙出声制止。 但已经晚了, “砰!” 枪响了。 景天明伸手,以掌挡在身前,子弹穿透掌骨,射入他的胸膛。 周围一片安静,景天明给众人带来的感觉太过诡异,不能以常理推测,所以,即使他中枪,也没人敢有异动。 “嘻嘻。嘿嘿。”景天明身形一晃,已经来到小玉身后,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小玉脸色顿时变成青紫,嘴里咯咯作响,她用仅有的那只手去抓,却根本够不到身后的景天明。 “想尝一尝血的味道吗?”他轻轻在小玉耳边吹气,摩挲,低声呢喃。 小玉拼命挣扎,蓦地瞪大了双眼! 景天明那只流血的手掌,牢牢按在她嘴上,温烫的鲜血涌入她口中,又从嘴角流下,在她白嫩的下巴上像是扭动的蚯蚓。 “呜玉挣扎几下,忽然发狠,死死咬住景天明的手掌! “嘶天明陶醉的感受着掌上的痛楚,忽地睁开双眼,眼眸已然变做赤红,他一掌拍出,小玉像树叶一般,轻飘飘飞向冲来的宁折。 宁折脸色严肃,速度更快,单手成掌,掌缘已经开始散发白色的光芒。 尚在半空中时,小玉强行转头,死死的注视着景天明,咧开嘴笑了,满口鲜血中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很明显,刚才那一口,已经足以让她感到极大的愉悦,毕竟,一个普通人,根本没办法完成对顶级武者得复仇,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满意了。 可是,笑容只持续了半秒钟,随即就凝固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和景天明之间,连结了一根血红色的细线。 第52章 空无一物 细线轻飘飘的,荡漾在空中,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小玉忽然面露痛苦,用力撕扯着身上的衣服,仰天嘶吼“啊!” 下一刻,令人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青春靓丽的小玉,身形开始佝偻,脸上的皮肤迅速坍塌暗淡失去光泽,原本乌黑的头发,肉眼可见变得凌乱干枯,在短短的一秒钟里,她已经苍老了几十岁! 宁折赶到,掌刀劈落,将那已经变成赤红色的细线斩断,小玉摔在地上,趴在那里,萎缩成一团,矮小枯瘦,她艰难抬头,脸上皱纹横生,像是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已然没有了青春的活力。 “啊,嘿嘿,哈哈,嘿嘿。” 景天明忽然发出怪笑,眼睛赤红,猩红色的舌头舔舐着嘴唇,满足的打着饱嗝。 他举起手,看着已经恢复完好的手掌,满意的点头。 远处,秦嘉兰脸色煞白,作为一个女人,眼睁睁的看着小玉从年轻少女忽然变成中年妇女,强烈的反差给她心灵产生了极大的冲击。 “他是,他是妖怪吗!”她喃喃自语,看着那个站在高处,面容英俊至极的男人,像是看到了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恶魔。 “要不是那个年轻人,小玉此时恐怕已经被抽成人干了,天魔引的可怕,就在于此!”黄飞公忧心忡忡,“嘉兰,你那位朋友,不一定是现在景天明的对手啊。” “你还是早做准备,如果一旦事情紧急,我和那小子拖住景天明,你想办法逃跑!”他闷哼一声,试图站起来,可毕竟身上伤势太重,竟然一时间没有站起来。 “我不会逃走,大家要死,就死在一起!”秦嘉兰摇头,忍不住又问,“天魔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邪恶的力量,能把一个人变成这样?” 黄飞公脸色沉重,花白的眉头紧皱着“天魔引是传说中的邪功,据说需要非常特殊的体质才能修炼,万中无一。可是一旦练成,就可以通过血线吸人生机,为己所用,练到极致,甚至能够永葆青春,生生不息。” “刚才小玉吞下他的鲜血,可能就是生成血线的关键,这东西太过邪门,我了解不多,也是第一次亲眼,当真,当真......”黄飞公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微微叹息。 此次南岛之行,他本来还抱有强烈信心,可先是被阿宽调虎离山,陷入包围,随后又被景天明重伤,丢掉一截手臂,看现在的情势,恐怕就连秦嘉兰等人,也会遭到毒手,秦氏集团多年厚待于他,只希望关键时刻能保护秦家人,可眼下竟然落到这种境地。 黄飞公又愧又恨,忽地心口一闷,噗地喷出血来。 “嘉兰,嘉兰,你快走,旁边有船,你驾船离开!” “我不走!”秦嘉兰倔强的看着那边,“宁折不会输的。” “哎,你不懂,景天明现在刚刚吸收了小玉的生机,实力暴涨,他本是大宗师级武者,现在恐怕已经突破到武王境界了!” “宁折,他必输啊!” “他不会输。”秦嘉兰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只是凝视着宁折。 远处,景天明变得越发诡异。 此时他释放出来的细线,已经可以肉眼可见,无数根红色的线头,密密麻麻从他身上钻出来,扭曲纠缠,像活过来一样,飘散在空中。 ”呵,年轻的生命力,真是美好啊。”景天明感叹道,一挥手,细线暴涨,倏忽刺向宁折! 宁折眼睛微眯,掌缘泛起白光,斩向细线,呲的一声轻响,红色细线飘然落下。 景天明哼了一声,双手合拢于身前,红色细线纠结变幻,变作无数细小尖刺,悬浮在半空。 “我看你的掌快,还是我的针快!” 尖刺如同暴雨,瞬间炸开,将周围所有的空间全部笼罩,所到之处,无论是汽车还是石头,都被刺出无数细密的创口! 宁折眼中光芒越发明亮,踏步向前,挥拳! 拳面泛着淡淡的白光,光芒所到之处,红色细线被消融化解,只留下淡淡的红色雾气,泛着浓重的血腥味。 “咦?你这是什么功夫,竟能破我血线?”景天明脸上闪过异色,收起轻佻,凝神注视宁折。 天魔引极难修炼,但一旦练成,弹指间可切割一切事物,无声无息间致人于死地,威力极大。 可他连续的几次攻击,都被宁折拳头上的那道白光击退,以至于景天明开始紧张起来。 “你的把戏,结束了没有?” 宁折淡声说了一句,身形忽闪,原地消失,下一刻,已经出现在景天明面前! 一拳轰下,直接轰到景天明胸口。 景天明双手身前交叉,红线凝结成甲! 砰! 他向后飞了出去,双手向前挥舞,细线密密麻麻,化作一把巨大的长刀,刀锋贯月,横扫而来,宁折身体跃起,双脚点在长刀上,拳如流星! 景天明满脸狰狞,双手张开,红线网格凭空出现,四四方方,像牢笼一样,将宁折困在其中! “o,游戏结束!” 景天明浑身被密密麻麻的红线缠绕着,只露出脑袋,他飘在空中,双手合于身前,缓缓朝着宁折推来。 随着他的动作,那些飘飞的细线全部收拢到一起,凝聚成一根红色长枪,枪锋锐利,泛着红光,一闪而逝,刺向那片牢笼。 “啊!”远处传来女子的惊呼。 “嘻嘻,嘿嘿嘿,哈哈哈。”景天明在空中狂笑。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间,随即光芒暴涨,一道白色光球从牢笼中极剧扩散,摧枯拉朽般,荡涤着人间一切肮脏的东西,红色长枪一触即溃,瞬间消融,红色网格更是直接被蒸发,只有一道无形的气劲被强烈的力量反弹回来,刷的一下,从景天明身上穿过! 景天明面上闪过痛苦的神情,缓缓落到岸边高处石阶上,脚步一个踉跄,又勉强站住。 他有些吃力的低下头,看着身上开始渗出的红色血线,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像是有人用油漆在他身上绘制的棋格。 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历经千辛万苦修炼出来的天魔引功力,正在飞快地消逝!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哑着嗓子,疑惑的看着宁折,低声问。 远处,黄飞公坐在地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天啊,天啊,我看到了什么,那是,那是圣芒吗?” 宁折沐浴在一片白色光明中,走向景天明,忽然他停在那里。 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场景! 空中有细小丝线飘落,那是景天明的衣服被无形棋格的起浪所切割形成的。 海风轻轻吹过,吹散了那漫天的丝线。 景天明赤身裸体,比列完美的躯体,此时已经伤痕累累,遍布血痕。 而他的双腿之间。 却空无一物。 第53章 师兄 “他嘉兰瞪大了眼睛,虽然她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对男女身体的构造还是了解的,景天明此人,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算是最为出色的那一类男人。 可他偏偏没有男人最基本的器官! “怪不得,看来我猜得没错。”黄飞公点头,语气却有些复杂。 “武者一道,有很多种类似的功法,功力外放,谈笑间杀人,但天魔引之所以被视为邪魔外道,就是那种人血相合后可以吸取他人生机的能力。” “据说,只有阴阳混沌之身,才能修行此功,现在看来,当真如此!” 战斗进行到此刻,场地中除了宁折,并无他人,但小玉带来的手下,此时虽然躲在远处,却并没有离开,所以,他们也很清楚的看到了景天明的这副模样。 没有人说什么,只是一片安静。 景天明缓缓环视四周,英俊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狂傲的笑容,加之那些血痕,越发显得狠厉。 “哈哈哈哈,你们怎么不说话啊?”他旁若无人,高高扬起下巴,嚣张大喊,看上去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或者隐私被人发现的惊慌失措。 “你们不觉得好奇吗?在心里嘲笑我?哈哈,告诉你们,老子根本不在乎!” 似乎在这世间,没有人可以审判他的残缺,别人异样的目光,对景天明来说,就是飘渺的灰尘,根本不值一提! 有人在远处轻声叹息。 景天明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 这声叹息,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在他的心上。 他脚下一软,终于站立不稳,半跪于地。 “呵,师兄呵......” 他抬头,凝望着台阶下方远处的范德标,看着那个他从小就非常熟悉,甚至熟悉到厌恶的质朴脸庞,景天明满是血污的脸上,慢慢地滑下两道清泪。 // 十三岁那年,景天明不止一次的想自杀。 年幼的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把自己从孤儿院带出来,细心抚养好多年的人,一直被他视为父亲一般的师父,会这么对自己?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那狗屁的天赋? “天明,师父抚养了你十几年,你也应该报答一下师父了。” 昏暗的房间里,景天明被控制在病床上,那个苍老的面孔幽幽的说着,举起了手里的尖刀,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慈眉善目,而是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他不认识的疯子。 “天魔引,只有你的体质才能修炼,师父这辈子练不成,所以希望能在你身上看到成功的时刻。” 下一刻,刀光闪过。 极致的痛楚之后,是长久的昏迷。 等他再醒来后,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已经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 他要反抗! 不修炼,不吃饭,不说话,不配合。 可换来的,却是加倍的折磨和痛苦。 那个老人,似乎掌握着各种魔法,他有的是办法,让不听话的人在清醒的状态下,体验着比地狱更加残酷的折磨。 而师兄范德标,是个沉默质朴的人,不善言辞的他,只能在师父折磨景天明的时候,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头,直到额头变得血肉模糊,地板上的血和景天明身上伤口滴下的血水混合到一起时,师父才会停下。 所以,景天明恨师父,也恨范德标。 要不是范德标,他早就死在师父的折磨下,也胜过这剩下几十年更加难以忍受的人生。 “师弟,你要离开他,就得想办法变强。” 某次,当景天明再一次被酷刑折磨后,躺在床上,范德标用清水替他清理伤口时,低声说道。 “变强,然后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 从那天起,景天明开始了真正的修行。 师父说的没错,他确实是天纵之才,所学武道进步极快,很快,就连已经修炼很多年的范德标,也不再是他的对手。 再然后,他发现,原本高高在上的师父,在自己面前,似乎也变得弱小。 为了培养景天明,那个老人提供了一切资源,景天明的飞速进步,像一株幼苗成长为参天大树,老人辛勤的劳作,幸福的目睹,哪怕这一切是通过剥夺小徒弟身为男人的尊严得来的! 终于,天魔引成功的那天,也正是老人七十岁寿辰。 范德标有事外出,当晚才能返回,寿宴上,只有他们师徒二人。 景天明斟上两杯酒,一杯给老人,一杯留给他自己。 “师父,我敬你一杯。” 他端起酒杯,缓缓喝下,透过酒杯望向那个老人,景天明眼神闪烁,带着压抑到极点的疯狂。 老人欣慰地一口干掉杯中酒“天明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一愣。 下一刻,他看到自己小腹处,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细线。 细线的另一头,连接在景天明的身上。 “你!你!” 这不是师父和景天明说的最后一句话,事实上,师父生命中最后的半天时间,是在破口大骂痛哭流涕以及,悲惨哀嚎中度过的。 而那天傍晚,景天明抚摸着吃撑的肚子,只有一个感想 老东西的肉,吃着味道确实不怎么样。 // 范德标躺在地上,那些束缚着他的细线,已经消散,但毕竟伤势太重,他现在也只是具有行走之力,若要跟人交手,已经是不可能。 景天明半跪着的模样,又唤起了他那些沉睡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看到宁折慢慢走向景天明的身影,范德标忍不住说道”宁先生,我师弟,他是个可怜人。” 宁折停下脚步,没有转身。 “他体内的天魔引功力被你打散,功力反噬之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希望你可怜一下他。” 范德标刀削一般坚毅的脸上,露出哀求的神色。 宁折沉默了一下,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宁先生,求求你了。”范德标挣扎着爬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宁折的背影砰砰砰的磕头。 转眼间,额头已是血流如浆。 远处的景天明,目眦欲裂,拍地狂喊 “姓范的,你起来啊!” “不要跪,你不要再跪啊!” “师兄!” 第54章 刍狗和因果 “宁先生,求你了。” 范德标抬起头,血污顺着额头流下,滴滴落在地上。 宁折再度停下脚步,他轻叹“范师父,你我皆是武道之人,有些规矩,不能破的。” “是,宁先生,我明白,可是这是我这个当师兄的,眼下唯一能帮他做的事了。” 远处,黄飞公面色复杂,眼下的这副场景,让他这个久经风霜的老人,也难以说些什么。 秦嘉兰忽然起身“我去劝劝他,他听我的。” “他听你的?”黄飞公疑惑道。 “当然,我是他老板。” “你什么时候成他老板了?”黄飞公顿时震惊。 秦嘉兰匆匆跑下甲板,从船舷上三步两步跳下来,绕过海岸边的木质栈道,朝着宁折这边跑来,边跑边喊“宁折,等一下。” 景天明抹了把脸上的血泪,忽然跃出去,掐住她的脖子,转身躲到她背后。 “嘉兰!” ”师弟,你快住手!” 景天明掐住秦嘉兰修长的脖子,谁也不看,只是凶狠的瞪着宁折“你动一下,我就让她惨死在你面前!” 说着,他微一用力,秦嘉兰脸色顿时变得通红,已经喘不过气来。 “好,我放你走。”宁折冷静的看着他。 景天明挟持着秦嘉兰,退到一艘游艇上,发动机器,突突声中,游艇开动。 “放人吧!”宁折站在码头上,抬头望着景天明。 “不行,等我把船开远一些。” 游艇开动,已经距离码头上百米,景天明忽然站在船头,扶着栏杆尽情地对众人朗声大笑,随即手一挥,红色的细线像绳索一样,把秦嘉兰牢牢捆住。 “宁折,不好意思,秦嘉兰我还有一用,用完了再还给你!” 他朝众人得意挥手,眼神在面露失望的范德标脸上扫过,停留了那么一秒钟,随即转身。 游艇开始疾驰,景天明喘着粗气坐回到驾驶座上,感觉嘴角发热,一抹,满手鲜血。 游艇设置了自动驾驶,他坐在座位上,望着前方的海面沉思。 砰! 甲板上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他回过神来,发现是秦嘉兰正使劲要站起来,弄倒了旁边的东西。 “无耻小人,亏我还想替你求情。”秦嘉兰坐在地上恨恨的骂道,扭过头去不想看他。 “嘿嘿,无耻?我本来就无耻啊,秦姑娘,你这些话对我根本没有杀伤力。”景天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满身的血污已经干涸,他走进船舱,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新衣服。 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很有魅力,笔挺的外套,宽肩细腰,双腿修长,再搭配他那张完美到甚至能让女人嫉妒的面孔,优雅如同电影中走出来的王子。 此时尽管他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过分的苍白,更增添了一份散发着独特魅力的病态美。 “宁折到底是什么人?” 游艇的发动机轰鸣着,激起的海浪拍打着船身,偶尔溅射到甲板上,秦嘉兰靠坐在船舷边,冷冷的盯着船舱的某个角落,根本不理会景天明的问话。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景天明眼中暴虐之色浮现,冷声威胁。 嘉兰冷哼,面露不屑,“我觉得,你费了这么大的劲,把我带到公海里,并不是为了杀人抛尸。” “对像你这样的人来说,杀人不过是随手。” “想杀就杀,又何必婆婆妈妈!” 景天明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如此强硬,他认真的瞧着秦嘉兰,发现并不能从她绝美的脸上看出任何的惧怕或者惊慌神色。 看来她并不是在强行冒充勇敢。 这丫头是真的不怕他! 这个发现,让景天明很有挫败感,因为秦嘉兰说得对。 他把秦嘉兰挟持到这里,一路朝公海疾驰,是为了见一位旧友,只因那位旧友曾经的一个玩笑话,他记在心里。 沉默了许久,发动机嗡嗡作响,景天明咳嗽了几声。 “那个宁折很厉害,厉害到超出我的想象。” “当初我修行天魔引时,那个被我吃掉的老家伙就说过,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武道也是如此。” “天魔引是至阴至邪之术,威力强大,可以生生不息,但唯独有一种至阳至刚的功法,对天魔引天生相克。” “我潜行多年,从没有遇到过那种功法,所以,一直以为这世间不会有人能够修成,可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在这么一个年轻人身上出现了。”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我杀生太重,看来是天道找上了我,只是假借与宁折之手。” “我不恨他!” 景天明自说自话,声音虚弱,说上几句就得停一下歇歇大喘气,否则就会憋得说不上来话。 要不是秦嘉兰被他仅存的一些功力控制住,恐怕以秦嘉兰的性格,可能早就提着手里的工具冲上来把他打倒了。 “其实,我并不喜欢杀人。” “天魔引是一门邪功,修行到一定阶段,就会产生淫欲心魔,但无处发泄,就会想杀人想见血。” “我来到南岛,就是因为海洋里大鱼繁多,每当心魔发作时,可以到海中捉鱼捕杀,以发泄胸中郁气。” ”那些被你杀死的大鱼,找谁说理去。”隔了许久,秦嘉兰冷冷的说道。 “呵,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无论是人还是大鱼猛兽,都不过是这天道循环的一部分,生或者死,不过是因果循环罢了!” “这整个天下世间,谁能避开那些因果。你能吗?”景天明也冷笑,又用力咳嗽几声。 秦嘉兰沉默了下去,此时月上中天,风平浪静,游艇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发动机突突了几下,彻底熄火。 “噢,没油了。”景天明嘀咕着,抬头看向远方海面,看到那一簇微弱的亮光,点点头“还行,刚刚好。” 秦嘉兰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能看到无边夜色,和那头顶的一轮明月。 呛! 一声脆响,如龙吟般响起,秦嘉兰身躯一震,看着景天明手里那把雪亮尖刀,心开始砰砰砰乱跳。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说也奇怪,在这个危急的时刻,她脑子里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感觉和此时此景十分契合,心里的那点恐惧也消散了许多。 景天明借着月色,观察着她的脸色,点点头,忽然压低声音“我要现在杀你,怕不怕?” 秦嘉兰冷眼看他,面无表情。 景天明把刀绑在长棍上,借着月光噗地刺向海面,举起来时,刀上扎着一条银色大鱼,他抓过来直接撕咬。 ”虽然要死了,但临死前还是要做个饱死鬼,你吃不吃?” 秦嘉兰厌恶的摇头拒绝。 海面上传来发动机的声音,秦嘉兰扭头望去,心中大喜,却见宁折正驾驶着一艘小型游艇赶来,浪花翻滚,速度飞快。 “我在这里。”她大喊,此时两条游艇距离甚远,却见宁折站在船头,脸色凝重,猛地朝这边扑来。 几十米的距离,他瞬间赶到,一把抓住秦嘉兰的手臂,紧紧搂在怀里。 秦嘉兰瞬间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晕乎乎的,好像喝多了,额头脸颊上滚烫。 “你,你,松开点呀。”她的声音极小,又略带娇羞,几乎不敢去看眼前宁折的脸。 可下一秒,她就意识到。 好像,是她自己想多了。。。。。。 第55章 苍凉的舞台 宁折搂着她,一踩甲板,像离弦的箭,冲到小艇的船尾处。 秦嘉兰刚要说些什么,忽然觉得眼前一黑。 一座高大的巨轮,无声无息的从黑暗处出现,城墙一样的船身紧紧贴着小艇划过,小艇哪里承受的了油轮的冲击,直接被撞得打着转的漂了出去。 船头更是当场被撞碎,原本秦嘉兰靠着的位置,直接破开一个大洞,露出甲板内部,如同身体上一个凄惨的伤口。 “这是什么船?” 秦嘉兰震惊的问。 小艇此时随波飘荡,已经远离油轮,却又被浪花带着朝同一方向行进,二者属于并排而行,只是距离很远。 所以,更可以看到这座巨轮之高大巍峨,肉眼估计,足足有几十层楼那么高。 “油轮。”宁折轻声说道,松开搂住秦嘉兰的胳膊。 “哎?” “嘭!” 秦嘉兰惊叫一声,直挺挺摔在甲板上,这一下摔得很结实,整个游艇似乎都震了一下。 宁折这才发现不对,赶紧把她扶起来,顺便去掉景天明施加的那道红线。 “你,你,气死我了!”秦嘉兰委屈的只想哭,她瞪着宁折那张无辜的脸,恨不得把他揪过来挠几下,可又不能这么做,所以只好把气憋在心里。 随即想到刚才自己的误会,她顿时觉得脸颊滚烫,越发羞恼。 “可恶的家伙。” “剩下的工钱别想要了!” 出于资本家的本能,她想到了扣工钱这个大招,算是给自己挽回了一点颜面。 也终于能从那种复杂的小情绪里恢复过来。 小艇另一边,已经被撞得稀烂的船身处,景天明忽然起身,抬头看向远处的油轮。 油轮巨大无比,夜空中的月亮恰好位于油轮那一侧的天空,油轮船舷边,出现一个修长的身影。 月色当空洒下,那人沐浴在月光中,看不清长相,他沉默的站在那里,低头看着下方的几人。 “兄弟,我给你带来一个超级正点的大美女。”景天明哈哈大笑,中气十足,好像已经从伤势中恢复过来, 那人沉默着,秦嘉兰却感到似乎有一道冰凉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如坠冰窟! 她像只受惊的小猫一样,紧贴到宁折身后。 “不管怎么说,这女人我给你带来了,能不能带走,就看你的本事了。”景天明说罢,写意挥手,一道红色细线激射而出,飞向油轮那边。 “他要干什么?”秦嘉兰小声问。 宁折没有说话,自从那个身影出现后,他就一直注视着对方,试图努力从那个身影上,发现某些自己熟悉的存在。 可毕竟已经过去了好多年,那时的少年,都已经长大。 就像那些年少的记忆,除了极少的刻骨铭心之外,大多都如同那个黑影一样,已经变得模糊。 黑影同时挥手,扔出来类似钢索一样的东西,钢索坚韧硬挺,在他手上却像麻绳一样轻柔,呜呜声中,飞驰而来。 细线和钢索在空中交汇,连接到一起。 “啊,他要逃跑!” 她猜的没错,景天明身形飘飞而起,顺着那道红色细线,朝着油轮飞去。 邮轮上,那个黑影依旧沉默,有种说不出的萧索味道。 红色的细线,越来越淡,越来越透明。 景天明的飞行速度,也越来越慢。 终于,当他飞到最高点时,细线消失了。 大海漆黑如同舞台,月色就是那舞台中的探照灯,而景天明从空中坠下的样子,像极了在表演一场绝美的舞蹈,只是这场舞,是他以燃烧生命为代价,在这天地间的大幕之下进行的。 现场的观众,除了剩下的三人,只有这片无声的大海。 海面仅仅波动了一下,泛起了淡淡的白色波浪,又很快恢复平静,而景天明,这位大宗师级武者,就这么沉入海底,再也没有了动静。 秦嘉兰怔怔地看着那片海面,刚才景天明从半空坠落地场景,好像慢动作一样,在她脑海里回放,虽然是被景天明抓来,又差点被吃掉。 可她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人,似乎恨不起来了。 油轮已经逐渐远去,那个沉默地黑影也消失了,他们所在的这艘游艇已经没办法开了,还好,还有一艘小艇。 秦嘉兰坐在那艘小艇上,把手伸到宁折面前“你看,这是什么?” 白嫩晶莹的掌心中,安静躺着一枚黑色玉片。 玉片上,雕刻着一簇火苗,火焰升腾,栩栩如生,又好像一张人脸,在烈火中扭曲哀嚎。 “这是我在甲板上捡到的,可能是景天明掉下的东西。” 宁折接过来,感到入手冰凉,他心中一动,想起了露露以前说的话,她说,在赵胜的手上,看到过类似火焰的纹身。 所以,这件玉片,难道跟赵胜有关? 油轮上的那道黑影,深沉静默,从他身上显露出的气场来看,显然是一名很厉害的武道高手。 可这人是否是赵胜,宁折却看不出来。 一个人,就算是改变再大,也不可能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更何况,宁折和赵胜从小一起长大,曾经像兄弟一样跟那些大孩子们战斗,有些东西,已经融进了本能里。 这人也许不是赵胜。 可是,假如他真的就是赵胜呢? 景天明临死前,拼尽全力也要把秦嘉兰带到这里,就为了让那个人看上一眼? 他和那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宁折平静的驾驶着小艇,望着远处漆黑的海面,前方似乎笼罩着比这夜色还要深沉的黑幕。 他不知道,黑幕的后方,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 秦嘉兰窝在副驾座位上,已经睡着了,柳眉微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梦中似乎也有心思,这几天她连续受到惊吓,能够扛到现在,已经算是精力过人了。 小艇不知开了多久,终于,在夜色褪去,天色渐明时,停在了岸边。 ”唔,到了吗?“秦嘉兰慵懒的伸着懒腰,她身穿淡绿薄纱上衣,本就有点透光,此时日光斜射,在海面轻蒙的雾气中,就像是从西洋油画中走出一样。 不过,宁折可没有这么高雅的品味欣赏,他站在岸边朝秦嘉兰伸手“早着呢,游艇没油了。” “啊?哪还有多远?” ”大概半天时间,不过,这里好像没有车,只能走着回去了。” 秦嘉兰鼓起嘴,刚踏上岸边,忽然哎呦一声。 脚崴了。 第56章 你和我是一伙的 秦嘉兰是个很倔强的人。 也许是昨夜那个小误会的缘故,她说什么也不让宁折帮助,坚持自己走。 “我能行,谢谢。” 宁折很体贴地给她做了一根拐棍,秦嘉兰也很客气地接过来,还不忘道谢。 距离感把握的很好,像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一样。 宁折感觉好笑,特别是看到这么一位大美女,很狼狈地拄着棍,在路边一瘸一拐的走路,那根木棍上还带着几片鲜嫩的树叶。 ”虽然我对你这种坚持很佩服,不过,咱们这么走的话,明天早上也到不了。” “所以,你确定不需要我帮你?” 秦嘉兰扔掉木棍,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翘首向道路两边看去,许久之后,才很郁闷的低下头。 这地方看来果然很偏僻,连一辆过路车都没有。 她沉默的坐在那里,有些气闷,就是不想说话。 宁折见状摇头,主动走过去“秦总,这样行了吧,我主动申请背你?” 秦嘉兰身体动了动,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旁边。 “这是免费赠送的,不需要加钱。” “哼,财迷。”秦嘉兰嘴角翘了翘,又隐去笑容,板着脸趴到宁折后背上,一只手还提着那根木棍。 这条小路环海而建,下方就是波光粼粼的海面,道路两侧草木青青,草地上偶有鲜黄淡紫色小花,轻巧精致,分明可爱。 海风轻拂,海浪摇摆,声声传来,听的再久也不会觉得枯燥,反倒给人一种宁心的感觉。 俩人平静的走在路上。 秦嘉兰早已经放弃了原来刻意的矜持,趴在宁折背上,歪着小脸,安静望着海面。 偶尔会问一些很幼稚的问题。 “喂,你为什么叫宁折,是不是为了表现你很勇敢?” “嗯,应该是吧。” “哼。” 过了片刻,她又问“上次你说自己是开车黑的司机,是不是在骗我?” “没有。是开玩笑。”宁折解释。 “讨厌。” 过了一会,她又问“黄师父自己在码头,会不会危险?” “不会,有范德标呢。” “可那人是徐少勋的人啊。你对他这么信任?” “男人之间的事,你不懂。” “切!” 然后过了会,又 “你和苏柔什么关系?” ”她是我妹妹。” “噢。这样啊。”秦嘉兰悻悻的嘀咕着,撇撇嘴,又翻个白眼,心中暗暗吐槽”还妹妹?呸!虚伪的臭男人。“ ”对了,下次别像昨天那么冲动了,景天明当时是良心发现,要是换了别人,恐怕你已经死了。“宁折很认真的说。 ”哼,这么关心我,不怕你那个苏柔妹妹吃醋啊?“秦嘉兰怪声怪气的反问,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很奇怪。 “不是,我是怕没人给我结账。” ”啊,你这个坏蛋!”秦嘉兰气坏了,用拳头在宁折肩膀上狠狠敲打几下,“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她拼命挣扎,两条大长腿胡乱摆动,鞋子都被甩出去了。 “你老实点!不然不管你了。”宁折威胁她。 秦嘉兰一下子安静了,趴在他背后像只安静的小猫,连宁折都很意外,自己的这个威胁看上去很管用啊。 过了许久,秦嘉兰的声音闷闷传来“你不能不管我,咱们有协议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宁折感觉有些好笑,正要辩解几句,忽然觉得后背肩膀处有些潮湿,那位置,正是刚才秦嘉兰脸贴着的地方。 “嗨,还被我给吓哭了。”他哭笑不得,心中暗道。 // 当他们回到码头时,已经是中午了。 秦嘉兰从宁折后背上下来,整理下身上的衣服,脸颊粉红。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她被宁折背着一步步走来,虽然她自认为心理素质过硬,但毕竟还是个女孩,有些不好意思。 “嘉兰,你没事就好了。”黄飞公说完,有些狐疑的打量了下这对年轻男女,看到宁折一脸坦然的样子,也就没说什么。 其实,他倒是希望两人之间有些什么,宁折这样的超级惊才绝艳之人,如果能够站在秦氏集团这边,整个通江市,恐怕再也没有人敢对秦氏集团出手。 经此一战,他对宁折已经是心服口服。 那可是圣芒啊,传说中的只有到达那个境界的人,才能做到的! 小玉被救护车带走的时候,死死的盯着宁折,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然而直到车门被关上,两道浊泪顺着皱纹横生的脸滚落时,她依旧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这个本应该的年轻的女孩来说,人生已经陷入了黑暗的深渊,对此,即使是宁折,也没有任何办法。 由于黄飞公伤势严重,已经没有办法再起到保护秦嘉兰的作用,于是,他和小颜一起返回通江,同一架飞机的,还有范德标和徐氏集团的那些人。 这也宣告着,徐少勋对阻止秦嘉兰和三木资本的接触,已经以失败而告终。 秦嘉兰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喜悦,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更加复杂的情况 那个曾经被她用酒瓶砸破脑袋的徐朗,现在却成了三木资本的当地代理人! 而她却急需三木资本的资金支持! 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这是上天在故意捉弄她。 “院子很安静,有钱人真是会享受啊。” 宁折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的海面和沙滩,院子外墙边有两株高大的椰子树,他当即摘下来,几分钟后,院子里木桌前,两个年轻的男女相对而坐,一人捧着一个椰子,咕噜噜地喝着椰汁。 “明天,我要去见一个人。”秦嘉兰有些愁闷,“一个我很讨厌的人。” “有多讨厌?” “这么说吧,一想到这人,我就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带着锤子!” 秦嘉兰柳眉倒竖,将那段几年前的故事讲给宁折听,明明是她占的大便宜,倒好像是她吃了大亏似的。 “嗨,我以为多大事呢,搞的跟痴男怨女一样,就是这么点事啊。”宁折漫不经心的说。 秦嘉兰生气了,猛地坐正了,义正言辞的说道“宁折,我警告你,现在你跟我是一伙的,必须向着我!” “不管是做事还是态度上,我,我可是你的老板!”她有些着急,失去了往日那种冷若冰山的距离感,像是一个因为跟朋友吵嘴而生气的小女生。 虽然有些刻薄不懂事,但十分可爱。 可爱的女孩,特别是长得还很美很美,总是更容易让男人迁就。 所以宁折毫不犹豫地表态 “好,老板,明天一见面,我就让他来个桃花朵朵开!” 第57章 饕餮国度 宁折的表态让秦嘉兰很受用,所以她大度的表示,这次就不扣宁折工钱了。 这时,秦嘉兰的电话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号码,面色忽然冷了下来。 是徐朗。 电话里,徐朗的声音一如从前般油腻,他告诉秦嘉兰,明天晚上将会住在南岛的岁月山庄,希望秦嘉兰能够赏脸,和他共进晚餐。 岁月山庄? 秦嘉兰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迟疑,皱着眉好久没说话。 随后,她开始不停的跟其他人打电话,宁折数了下,应该联系了不下十来个人,直到最后,她挂断最后一个电话的时候,嗓音已经有些沙哑。 “怎么了?是手机没电了吗?”宁折打趣道。 秦嘉兰揉了揉眉心,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老板?” “可恶的家伙,一开始就给我一个下马威!故意让我难堪!”她低声嘀咕,嘴里念念有词,忽地站起身来,在客厅里团团转。 “可是,怎么才能进到山庄里呢?”她转身盯着悠闲吃水果的宁折,抓起抱枕扔过去,“就知道吃,赶紧替我想想办法!”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没告诉我呢。”宁折也有些好奇,一向是沉着冷静的秦嘉兰,在处理商业问题地时候,好像很少有这种失态的时刻。 “哎呀,跟你说了有什么用呢,我真是急糊涂了。”秦嘉兰又开始转圈,她体型高挑苗条,身材比例完美,此时在客厅里穿着一身居家服,趿拉着平底拖鞋,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就像跳舞一样,轻盈曼妙,赏心悦目。 宁折看的开心,吃的更开心了。 人生来就不公平,有人出生时候锦衣玉食,这辈子除了享福再也无事可做,有人则艰难愁苦,吃了八辈子的苦临死还落不下一套棺材。 所以,这个社会才会有阶层,有奢侈品,有豪华玩具,有私人飞机,有香车美女,酒池肉林,这都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们,为了凸显自己的阶层,和那些泥腿子区分开来的一种身份地位的展现。 而最高级的奢侈品,则是独一无二的资格,这种资格,是花再多钱也买不来的。 岁月山庄,就是南岛上最高等级的奢侈品。 这座山庄的主人,据说是一位隐形富豪,不是福布斯排行榜上的那种。 ”那种都是摆在台面上的,真正的富豪,他们隐藏在幕后,操控着无形庞大的权力,从全世界掠夺财富,动辄可以控制一个小型国家。” 秦嘉兰绘声绘色的讲着,讲给宁折这样的土包子听,她莫名觉得很有成就感,虽然对解决眼前的问题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总能舒缓一下心情。 “嗯,我听说过,什么麻辣罗斯家族,光明会之类的嘛。” “你这是阴谋论。”他一本正经的说。 “切,你啊你,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井底之蛙说的就是你宁某人。”秦嘉兰冷笑。 她掏出手机,扔给宁折“别光知道吃,喏,长长见识。”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造型精致的盾牌图案。 盾牌周围覆盖着花朵,中心位置则是一只狰狞的浮雕,看上去有点像是青铜器上的饕餮,庄严厚重中带着气吞天下的霸气。 下面有段简介“龙盾,国际第一安保公司-饕餮国度-徽标。” 秦嘉兰用细长白嫩的手指,捏着一块凤梨扔到嘴里,斜着眼看了一眼宁折“你知道什么是第一安保公司吗?” “保镖?” “没见识了吧,听好了,我们业内人士都叫它第一杀手集团!” “你们,业内人士?”宁折脸色怪怪的,望着秦嘉兰,“老板,我觉得你在吹牛。” 秦嘉兰哼了声,悠闲地靠在沙发上,两条腿大长腿交叠在一起,从侧面看去纤细优美。 即使这么简单的动作,也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美女就是美女,无一处不美,无一刻不美! “看什么看,再看扣你钱啊!”秦嘉兰发现宁折傻笑的样子,脸一红,抓起另一个抱枕扔到他头上。 “饕餮国度的业务遍布全球,龙国也有他们的分公司,有时候一些大型商会的安保工作,就由他们来负责,所以我和他们也算有过商业合作。” “不过,第一杀手集团可不是我说的,是黄师父告诉我的,他说,在他们圈子里,饕餮国度专门盛产杀手,好像有个什么杀手排行榜,前几十名绝大多数都是饕餮国度的人。” 秦嘉兰讲到这里,忽然一挑眉,狐疑的看着宁折“哎,你不也是武者吗,这些事情你不知道?” “我是什么武者,我是开黑车的。”宁折哈哈一笑,“继续讲啊,反正闲着无聊,就当听故事了。” “切,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以后有机会,你可以问一下黄师父,或者那个范德标。” 宁折点点头,自己在海岛上待了近十年,虽然学习了一身的本领,但信息确实闭塞了一些。 说起来,都怪那群老家伙,天天就知道折磨宁折,逼着他学习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却不告诉他一些关于武者的机密信息,搞的他一来就成了土包子,还得让秦嘉兰这样的小女生讲给他听。 有点丢面子。 “可是,这些跟岁月山庄有什么关系呢?” “岁月山庄,是饕餮集团在龙国南方的一处会所,唯一的一处!”秦嘉兰一字一句的说道。 只有手持饕餮集团的邀请函,或者是饕餮集团的战略合作客户,才能进入岁月山庄! 很简单的规则,难倒了目前的秦嘉兰。 “没有人硬闯过吗?” 秦嘉兰冷笑“你当第一杀手集团是吃素的呢?” 她和饕餮集团有过几次合作,但刚才几个电话打过去,对方一听也表示无能为力。 其实说白了,秦氏集团在通江市还算可以,但在整个龙国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而饕餮集团在龙国的战略合作客户,满打满算,可能也就不到二十家,每一个都是堪比帝国一样的存在。 秦氏集团实力不够,入不了对方的法眼。 三木资本有没有这个资格,秦嘉兰不清楚,可徐朗那家伙偏偏把见面地点定在了岁月山庄,这是一种炫耀,更是下马威。 自己要是接不住,恐怕再跟他谈判的时候,将会完全处在下风。 就在她为难的时刻,宁折已经吃饱了,拍拍手”走,我带你去会会那个什么岁月山庄。“ 秦嘉兰忧郁的摇头”别闹了,你能有什么办法,咱们连个大门都进不去的。” “我不信,什么大门能拦住我,大不了给它拆了!” 宁折霸气十足的说道。 “啊?” 第58章 上山 其实,当宁折看到那个徽章的时候,心里就有了其他想法。 他有一枚黑卡,上面也带着类似的龙纹,只是笔法比饕餮国度徽章上的龙纹,更加繁琐瑰丽一些。 这也许代表着什么。 所以,他决定去试一试,人家秦嘉兰毕竟是给自己付工资的老板,员工给老板分忧,天经地义。 当然这只开玩笑,他更想借这个机会,看一下能不能搞清楚那张黑卡的来历。 毕竟,岛上的那群老家伙,虽然个个跟神经病一样,可宁折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来,他们每一个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就当是解谜吧,闲着也是闲着。 岁月山庄坐落在南岛最大的自然保护区内,顺着游览大道开车半个小时,会出现一个岔路口,向右走,是继续参观的游览路线,向左走的岔路,就是前往岁月山庄的专道。 不过,已经被路障封死了。 “你确定路线没问题?”宁折望着那些路障栏杆和拒马,拒马上还缠绕着铁丝网,铁丝网上还有倒刺。 秦嘉兰又确认了一遍,疑惑不已“没错啊,这是那位饕餮国度工作人员发给我的。” 路线并没有问题,其实原因很简单,岁月山庄是邀请制,安保严密,进出者非富即贵,都有专车接送,这些路障拒马之类的东西,只有在有客人进出的时候才会打开。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嘉兰之前说的没错,没有邀请函,他们连岁月山庄的大门都进不去。 这点东西自然拦不住宁折,他们越过路障,沿着山路继续向前,悠闲的像是游山玩水的游客。 走不上多久,道路绕过前方山丘,出现一座高大的牌楼。 牌楼上树立着四个大字”岁月山庄。 两侧是一副对联,上联是 “亲者快仇者痛,给朋友方便”。 下联是 “此一时彼一时,帮顾客参谋。” 横批也有意思“排忧解难”。 这副字迹难看,却透着股洒脱和嚣张的对联,把宁折给看乐了。 “现在我相信你说的了,岁月山庄,搞不好真是做那种杀人放火买卖的黑店。” 秦嘉兰也是忍俊不禁,说来也怪,她跟着宁折一通胡闹,也没有什么请帖邀请函,不请自来跑到岁月山庄大门口,要按她以前的行事风格,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 可现在她跟着宁折,做出这么离格的事情,却从心里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相信了宁折的话,不让我们进,就把你山庄大门给拆了! “接下来怎么办?”她有些犹豫。 “怕什么,跟我走,大不了再被人撵回去嘛。”宁折说着,迈步就走。 “啊?你,你不是说......那多丢人啊!” 秦嘉兰一听这个,磨磨蹭蹭的不想走,可宁折大步不停,已经走出去很远,她情急之下,恨恨地一跺脚,也小跑着追了上去。 “坏蛋,又戏弄我,回去一定扣你的工钱!” 走了没两分钟,从山上飞快驶来两辆车,车门打开,跳下来一群全副武装的大汉。 肌肉横生,发茬紧贴头皮,面露杀气。 “不好意思两位,这里是私人领地,不得擅闯,请尽快返回。”车上又下来一名身穿白色上衣的金丝眼镜男,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说话也彬彬有礼,十分客气。 “我想上去参观一下。”宁折说。 “请二位尽快下山。” “我认识你们家老板。”宁折面不改色的说道,这是胡说八道了。 秦嘉兰皱着眉,心中吐槽这个傻瓜,说谎都不会,岁月山庄哪有什么老板,里面管事的最多是个经理,真正的老板是饕餮国度。 “请二位尽快下山。”金丝眼镜已经有些不耐烦,一使眼色,两名大汉默默的上前一步,看样子,是要硬送宁折下山了。 不过,是走下山去,还是滚下山去,就看他们什么心情了。 秦嘉兰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不好意思,我有个朋友叫徐朗,他约我在岁月山庄见面,所以,你看我们能不能到山庄等着他?” 金丝眼镜看了一眼秦嘉兰,比对宁折的态度客气了一些“姑娘,我们山庄有规矩,除非有邀请函,否则是不允许进入的。” “即使是你那位朋友,也没办法带人进入。” “可是,你们至少查一下,说不定徐朗有这个资格呢?”秦嘉兰不死心,语气已经带着淡淡的央求。 “不好意思,客户的身份是机密,不会对外人透露。” “另外,这是规矩,不管是什么人,什么身份,都要遵守。” 他的话斩钉截铁,态度虽然不算强硬,但已经说明的很清楚。 秦嘉兰失望的低下头去。 终究是没有办法了。 可是,如果进不去山庄,就没办法跟徐朗见面,到时候更何来谈判之说呢? 难道这次真的要空手而归吗? 一想到秦氏集团上下数千人,正等着自己的消息,而自己却被困在在这山门之外,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秦嘉兰心口发闷,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低声说道 “宁折,我们,回去吧。” “回去?” “嗯,回去再想别的办法吧。”秦嘉兰黯然转身低头,手一暖,却是被宁折拉住了。 “你,你别胡闹了。”她轻叹。 她知道,宁折说不定在想别的主意,可是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因为自己,而触怒饕餮国度,实在是没有必要。 “老板,遇到苦难就灰心丧气,有点不像你的风格啊。”宁折拉起她的手,把一样东西放在她手心。 是那张黑色卡片,正面上的夔龙图案通体描金,繁复华丽,龙目怒睁,杀气凛凛。 “这是,你的卡?” “试试看。”宁折笑得很温暖,对她眨眨眼,”唬一下他们,说不定有用呢。” “相信我!” “嗯,好!”秦嘉兰郑重点头,这一次,她依旧选择相信宁折。 “喂,等一下,我们有这个。”她举起手,阳光下, 那张黑色卡片似乎在闪烁黑光,金色龙纹一闪而逝,像是是远古的神灵在借机 睥睨人间! 金丝眼镜男背对着众人,掏出眼镜布,一边擦眼镜,一边打电话,他正在跟总经理汇报 “嗯,嗯,是两个普通游客,好像是一对情侣吧。” “嗯,什么都不懂,普通人,那女的还挺客气,男的是个傻小子,已经赶走了。” 然后,他看到手下送到眼前的黑色卡片。 啪的一下,眼镜片被他给捏碎了! 他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高总啊,您等一下。” “怎么了?” “大事不妙。” 第59章 金龙 五分钟后,空中传来轰鸣声,落下来一架军用武装直升飞机。 接上二人,金丝眼镜作陪,直接飞向岁月山庄。 落下时,停机坪上站着三人,正毕恭毕敬的等待着。 “请问,哪位是夔龙卡的主人?” 站在最中间的一个身穿华服中年人,走上前一步,恭谨地问,最后把视线落到秦嘉兰身上。 “是我。”宁折淡淡的说道,中年人一惊,额头上瞬间有几颗汗珠冒出来。 “鄙人高岩,有眼无珠,请贵客恕罪。”他忙不迭的道歉。 认错了贵客,这是服务业的大忌,更何况是夔龙卡的主人! 宁折不理他,直接走向山庄。 高岩掏出手巾,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赶紧跟在后面。 “这什么鬼地方?这么寒酸能住人吗?!” 宁折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满嚷道。 秦嘉兰在他身后,偷偷笑了,心中暗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装! 其实以她的眼光来看,这地方富丽堂皇,不仅不破,还处处透着清雅高贵,无论是那大厅中的山水壁画,还是绿植鲜花,珍宝器具,无不是有市无价的珍贵物品。 就比如,那幅挂在侧厅的山水画,是五百多年前的着名书画家作品,拍卖场上估计能售价几百万,在岁月山庄却只能挂在侧厅。 大厅中的那株深海红珊瑚,足足有一人多高,占地四米多宽,枝干纵横,完好无缺,在灯光下闪耀着淡淡红光光,可谓是价值连城。 而那些在大厅里穿梭行走的服务员,清一色都是出尘美女,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更难得的是,她们身上的衣服都是根据自身特点专门定制的,可以完美的衬托出各自的特点,妩媚中透着清纯,一颦一笑,光彩照人 。 宁折却看也不看,直接躺在沙发上,把脚翘在洁白如玉的大理石茶几上,一副纨绔子弟模样。 “唉,破地方,勉强住着吧。给我安排两个房间。” “是,额,两个吗?”高岩疑惑问。 宁折和秦嘉兰一对青年男女,而且秦嘉兰姿色出众,一看也是来历不凡的人物,高岩自然认为,他们是一对情侣。 “怎么,我开一间,空一间不行啊?” “当然没问题。” ”嗯,把你们这最好的房间给我,另一个房间嘛......”宁折眼珠一转,“对了,明天是不是有个叫徐朗的家伙要来?” 高岩一愣,身后金丝眼镜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是,是有一位徐先生,他是您朋友对吧,我马上给他升级到豪华套间。” “不用,给他安排个最差劲的房间,最好是住草棚子里。” “噗呲。”秦嘉兰捂着嘴笑了,心里对宁折佩服极了。 “这家伙,简直太懂我的心了,回头给他发奖金!” 高岩又把手巾掏出来了。 随后,宁折带着秦嘉兰,在金丝眼镜的带领下上楼,高岩毕恭毕敬的望着他们的身影,直到二人消失在电梯里,他脸色微沉,掏出怀里的定制版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 “潘总,有件事,我得向您请示一下。” “说!”电话里传出一个威严的男子声音。 “那个,夔龙卡,有金龙吗?”高岩斟酌着词语。 他作为岁月山庄的总经理,可谓是见多识广,即使在龙国南方,也算是一号大人物,但今天,面对这一对突然冒出来的青年男女,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金龙?你在哪里看到的!”电话里的声音忽然提高。 高岩赶紧把刚才的事情汇报了一遍,然后道”往常我也接待过夔龙卡的贵客,但他们的龙卡图案,都是银龙,从来没见过有持金龙卡的客人。” 夔龙卡上的龙纹图案,都是一样的,龙纹以银线镶嵌,银线越多,整个龙纹就越清晰,说明持卡之人身份越贵重。 镶嵌金线的夔龙卡,他别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过。 其实他第一反应,还是认为宁折二人是骗子,不知从哪打听到夔龙卡的消息,搞了个假的来招摇撞骗。 要是那样的话,高岩有的是方法让他们后悔。 可是,假如那张夔龙卡是真的呢? 他可不敢冒险,所以,干脆倾心接待,不管怎么样,在山庄里,至少他可以掌握一切局面。 ”金卡当然是有的,只是......”电话那头的潘总,是饕餮国度在整个龙国的总负责人,他沉吟了一下,“你确定龙纹全部都镶嵌着金线?” 高岩点点头,忽然意识到这是在打电话,急忙道“确定!” “好,你先安排着,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后天下午到。” 电话被直接挂断,高岩轻轻长吁一口气,即使是他的身份地位,在那位潘总面前,也会感到十足的压力。 “看来,自己的小心没错。” 那名持有夔龙金卡的年轻人,一定是某个隐藏强大家族的子弟,和饕餮国度的上层领导关系肯定很密切,否则,潘总绝不会在百忙之中,专门抽时间到南岛来。 不行,一会得给服务员开个会,让她们必须尽心尽力提供服务,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一想到之前,自己竟然会认错人,把那个女孩当成了龙卡主人,高岩就觉得有些心惊。 那年轻人,看着可不像是什么好脾气得主啊。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也是集团内部号,不过,看到那个号码尾数后,高岩的心漏跳了半拍。 “您好。”定了定神,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 “持卡人是男的女的?多大年纪??”电话里的声音,很清冷。 “男的。二十多岁。” “二十多岁?!”声音提高了一些,然后又问了个很奇妙的问题,“长相如何?” 高岩斟酌着词句“额,平平无奇。”他不敢乱说,又不敢胡说,所以,只好用了一个比较保守的词。 “好的。”随即,电话被挂断,高岩捧着手机,站在那里发呆了半天,忽然意识到自己后背有些发凉,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汗流浃背。 刚才的声音的主人,莫非是,传说中的大小姐? 高岩不敢再猜测什么,也不准备召开服务员开什么会了。 他要亲自伺候着这位手持金卡的年轻人,比伺候自己老子还要用心的那种! 燕京,帝王山麓下的一处独立庄园,潘镇洋坐进直升机,看似平静的面孔下,隐藏着一丝紧张。 随身秘书是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她手提黑包,安静的坐在一旁“潘总,我们是临时请求航线,因航空管制,私人飞机今晚起飞,要到通江市转机等待4个小时,明天上午十点钟到南岛。” “嗯。” 潘镇洋闭上眼睛,抚摸手腕上那串碧绿的手链,沁人心脾的凉意缓缓传来,抚平他略带焦躁的心情。 “三木资本龙国总裁陈木子,本来计划是今天晚上接见,我已经通知她,改日再约。” “嗯,好的。” “不过,她知道您的目的地后,表示明天上午也赶到南岛,还是想争取和您见一面。” “行了,这些小事你处理就好,明天有时间就见,没时间再说。” 秘书点点头,不再多言。 “哎,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大神,竟然连大小姐都惊动了。”潘振洋脸色凝重,心中暗想。 大小姐在电话里交代的事情,他一个字不落的记在心里,不过,还是有些奇怪 “大小姐为什么要我考察一下,那人帅不帅呢?” 第60章 商业上的事,你不懂 岁月山庄占地极广,是一片依山而建的独立庄园,里面的建筑根据地势特点,分别修造,总体理念是藏身于景,天人合一,确保每一位住进去的贵宾,都能享受到独立的空间,和完美的居住体验。 而宁折所在的这个房间,占据着最好的地势,居住者在房间里,东边可以远眺辽阔的海平面,西面则是飘渺的群山,开窗可闻鸟啼海浪,清风柔而不凛,过滤掉了咸湿的海腥味,清幽淡雅,好像身处林间草地。 “怎么样,秦总,这环境住着还满意吗?”宁折在墙上摸索了几下,按动电钮,巨大的落地窗玻璃缓缓下降,窗外的鸟鸣声悠扬传来。 “嗯,马马虎虎吧。”秦嘉兰学着宁折之前的派头,装模作样地皱眉,随即自己忍不住笑了。 笑了一会,她笔直地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板起脸很严肃的问宁折 “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随手掏出来的卡片,就能让岁月山庄的人这么重视!” 宁折有些无奈“我真的不知道,那卡是我师父强塞给我的,说什么欠人家上万亿钱,让我挣得工资都存里面。” “你觉得我信吗?” “别说你不信,我都不信,所以,每次我只向里面存几块钱。” 秦嘉兰定定的看着他,眼神认真,不得不说,她的眼睛很美,眼眸漆黑中泛着明润,像是夜空中清亮的星辰,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很难有男人能坚持不说实话。 “你看我做什么,我没说谎。”宁折摇头,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他也是第一次住这种地方,小农意识发作,想看看有什么值钱的免费的好吃的,抓紧时间尝尝。 “嘿,找到了,一瓶好酒。”宁折得意的嚷着。 秦嘉兰泄了气,不想跟这个傻瓜纠缠,她接过宁折递来的酒杯,品了一口,陶醉的眯上眼睛。 作为秦氏集团董事长的她,唯一的个人爱好,就是品酒,她自己就有一个专门建造的酒窖,珍藏着世界各地的美酒。 但这杯酒,她只喝了一口,就发觉味道醇厚甘美,回味丰富悠长,绝对是大师级的作品! 还是那种不上市的定制版! 岁月山庄之奢华,从这一杯酒中就能看出来。 秦嘉兰感慨了一番,又喝了两口,睁眼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原来宁折正一口红酒一口饼干,连吃带喝不亦说乎。 她无奈摇头,越发理解牛嚼牡丹的深刻涵义,然后,又觉得宁折这种坦荡的态度很有意思。 坦诚而不做作,随性洒脱,这样的人,总是会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她托着腮,盯着宁折毫无风度可言的吃喝,嘴角不知不觉微微翘起。 宁折狐疑的看着她“你老瞧着我干吗?” “哼,傻瓜。”秦嘉兰脸一红,端起酒杯在客厅里踱步,思绪又回到正事上。 徐朗的下马威,她在宁折的帮助下,不仅接下来,还实现了惊人的逆袭,接下来,就是该考虑,如何在谈判中占据主动,争取到三木资本那八十亿元的投资了。 她望向宁折,想让他帮忙出出主意,可转念一想,这事情跟他没有直接关系,而且,商业上的事情,宁折是一名武者,可能也帮不上太多忙。 她作为商人,太懂的商业上很多事,都是在商言商的。 商业伙伴再好的私人关系,在巨大的资金或者利益面前,也必须做出牺牲,因为这些事情牵扯的人和事和资源太多太广,说白了,各自背后都是一个巨大的群体,商场之上,绝不允许因为私人感情而伤害到整体商业利益。 虽然宁折来头神神秘秘的,看着还挺大,但秦嘉兰不相信他有能力影响到三木资本。 所以,这事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自己这次南岛之行,已经欠下了他太多的人情,虽然大家开玩笑说是老板和下属,可秦嘉兰知道,仅仅凭借今天的岁月山庄之行,就能看出来,宁折具有她意想不到的能量,也绝不是什么几万块钱就能雇佣的起的。 这么大的人情,以后不知道该怎么还。 她有些忧郁的想,忽然发现自己的思绪又跑偏了,明明是在思考三木资本的问题,不知不觉又转到宁折身上了。 秦嘉兰脸有些烫,也没打招呼,跑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冷静去了。 然后想了一夜,满脑子胡思乱想,到最后也没想到什么好主意,直到凌晨天色微明,她才在疲惫中睡去。 所以,第二天早上,秦嘉兰就显得有些憔悴。 “你没事吧?” 吃早饭的时候,宁折关心的问。 秦嘉兰摇头,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她决定不让自己分心,所以,又恢复了以前那种高冷而充满距离感的状态。 岁月山庄作为顶级奢华的代表,早饭本来都是定制的,但秦嘉兰还是坚持来到公共餐厅,这样有利于她尽快熟悉这里的环境和气氛,以便自己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占据主动地位。 这些细枝末节别看不起眼,却能在人的潜意识里起到一些作用,秦嘉兰对此经验丰富,也得心应手。 餐厅也是一栋独立的建筑,靠近一处人工湖泊,窗明几净,空气清新,让人胃口大开,里面的食客并不多,但从衣着打扮来看,都是些低调中透着奢华,来历不凡的大人物。 服务员端着餐盘穿梭,宁折和秦嘉兰这一桌,由高岩亲自服务。 “唔,橙汁。”宁折说。 岩转身,端来一杯鲜榨橙汁。 “那块火山岩蛋糕怎么样?” 高岩转身,亲自送来。 “味道不正宗,拿下去吧。”宁折吃了一口,觉得有点腻,摆摆手。 “宁先生,我回头就把这个甜点师辞退!”高岩立刻表态。 “额,那倒不至于,我本人不喜欢太甜的。”宁折脸色有些尴尬,他看向秦嘉兰。 “挺好吃的,你的嘴巴挑食罢了。”秦嘉兰白了他一眼。 “对,对,那什么,徐朗到了吗?” 高岩按了一下耳麦,点点头“三木资本的徐先生,中午到。” “房间呢?” “额,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后山角落里,给他搭建了一个草棚。” “用的是从塞北运来的乌拉草,防潮防冻,保温性极好。”高岩认真的解释。 秦嘉兰低头喝着橙汁,偷偷抿着嘴笑。 宁折想了想,南岛这地方,好像用不着保温防冻吧,他忽然想到个问题 ”乌拉草防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