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戏神陈伶韩蒙》 第1章 戏鬼回家 “我是谁?” 轰隆 苍白的雷光闪过如墨云层, 雨流狂落,神怒般的雷雨浇灌在泥泞大地,涟漪层叠的水洼倒影中,一道朱红色的人影支离破碎。 那是位披着大红戏袍的少年,他好似醉酒般踉跄淌过满地泥泞,宽大的袖摆在狂风中飘舞,戏袍表面的泥沙被雨水冲落,那抹似血的鲜红在黑夜中触目惊心。 “别吵了别吵了!” “都给我住嘴!” “我马上就要想起来了马上就要想起来了” “我有一个名字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名字!” 少年湿漉的黑发垂至眉梢,那双涣散的眼瞳中满是迷茫,他一边艰难的向前挪动,一边双手抱着脑袋,好像在挣扎的回忆着什么。 他的怒吼在无人街道上回响,并未传播太远,便淹没在无尽雨幕之中。 扑通 昏暗间,他的身子被凸起的石块绊倒,重重摔倒在地! 一缕猩红的鲜血自少年额角滚落,他呆呆的趴倒在地,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浑浊的眼眸中亮起一抹微光。 “陈伶” 一个名字突然闪过他的脑海。 在他念出这两个字的瞬间,一段记忆碎片从几乎撑破他脑袋的无尽呢喃中飘出,与这具虚弱的身躯融合在一起。 “这是什么穿越吗?” 陈伶眉头紧锁,他不断消化着这具身体的记忆,大脑就像是被割裂般疼痛。 他叫陈伶,28岁,是京城一家剧院的实习编导,那天剧院演出完毕之后,他独自一人在舞台上设计编排演员的走位,随后一场剧烈的地震来袭,他只觉得头顶一痛,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现在仔细想想,他大概率是被掉下来的射灯砸死了 而此时,陈伶也在一点点的消化这具身体的记忆,令他诧异的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陈伶,不过两者对世界的基本认知却截然不同,破碎的记忆彼此厮杀,陈伶觉得脑海快要炸开。 他不断做着深呼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戏袍表面黑一块红一块,狼狈至极。 不知为何,他的身体沉重无比,就像是连续四五天熬夜编写剧目之后,浑身都被掏空般的那种累 “先回家吧” 疲惫的身体与割裂的思绪让他几乎无法思考,只能依靠这具身体的本能,向“家”的方向走去。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的,但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记忆中有这个地方,他每天从诊所照顾完弟弟回来都会走这条路,从这里到家,平时也就两三分钟的路程。 但对于此刻的他来说,这段路程却前所未有的漫长。 雨水带着刺骨的寒冷淌遍陈伶的身体,他浑身都控制不住的打颤,强忍着寒冷与疲惫在雨中行走十分钟后,他终于来到了记忆中那扇家门之前。 陈伶在兜里摸索了一会,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钥匙, 于是,他熟练的从门边的报刊箱底摸出了一把备用钥匙,打开家门。 吱嘎 温暖的灯光从屋内倾洒,照亮漆黑雨夜的一角,也照亮陈伶苍白的面庞。 看到这灯光的瞬间,陈伶紧绷的神经自然放松下来,身上的寒冷与疲惫似乎都被这一盏灯火驱散些许。 他迈步走入屋中,只见两道身影正坐在餐桌的两侧,眼圈通红,像是刚刚哭过一场。 听到开门声传来,两人先是一愣,随后同时转头。 “爸妈我回来了。” 陈伶顶着昏沉的脑袋,下意识的准备在门口换鞋,却发现自己一开始就赤着脚,此刻脚底板与指缝几乎被泥泞塞满,已经将地板踩出两个大黑脚印。 此刻坐在餐桌旁的两道身影,看到推门而入的红衣陈伶,瞳孔剧烈收缩! “你你” 男人的喉结滚动,他张大嘴巴,一副见鬼的表情。 “妈家里有水吗?我好渴。”回家之后,陈伶精神彻底放松,意识已经在昏迷的边缘,他自己一边喃喃的说着,一边已经跌跌撞撞的走进厨房,抱起饮水机上的水桶痛饮起来。 咕噜,咕噜,咕噜 厨房中,那红衣身影好似野兽,贪婪的吞咽水源。 嘴角渗出的水流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聚成水洼,倒映着客厅两张惊恐苍白的面容。 “阿阿伶?”女人强行鼓起勇气,哆嗦着开口,“你你是怎么回来的?” 陈伶抱着水桶疯狂吞咽,浑然听不到女人的话语,随后他似乎是觉得这么喝太慢,直接将拳头粗细的水桶头塞入嘴里,一口将其咬碎! 合成塑料被用力咀嚼,狂涌的水流灌入他的嘴中,畅快淋漓! “走回来的啊。” 一个声音从陈伶背后传出。 是的背后。 此刻的陈伶,依然在沉浸式的吞水,而他的声音却清晰的落入两人的耳中, 就好像在他背后看不见的虚无中,还站着一个红衣陈伶,摊开双手,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雨有点大,我好像迷路了。” “好像在路上摔了几跤,鞋也不见了” “妈,我把地弄脏了,不急的话就等我明天起来收拾吧现在我太困了。” 看着眼前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客厅的男女只觉得后颈一阵发凉,玻璃盏中的煤油灯火不断摇晃着,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戏谑的在玩弄灯芯。 他们脸色煞白,却只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终于,水桶被喝干了。 陈伶一边抹着嘴巴,一边将水桶放下,随后转过身,一步一个黑脚印趟过地板,跌跌撞撞的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爸,妈你们也早点睡吧,晚安。” 他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反手关上房门,随后就是一声重物落在床上的闷响。 客厅陷入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那两尊好似雕塑的身影,才僵硬的转过头对视着彼此。 摇晃的灯芯恢复稳定,诡谲的煤油灯火勉强照亮昏暗客厅,他们颤抖着坐在椅子上,脸上看不见丝毫血色。 “他回来了。”男人沙哑的开口,“这怎么可能” “如果他真的是阿伶” “那我们昨晚杀的又是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2章 我们在看着你 “是鬼吗?” 狂躁的雨水敲打冷窗,两人的心就如同灯中火苗,摇曳不定。 “我我不知道。”女人咽了口唾沫,“要不要通知执法者?” “你疯了!” 听到执法者三个字,被吓傻的男人终于恢复些许理智, “一旦执法者介入,我们做的事情也一定会暴露绝对不行!” “那他怎么办?” 女人停顿片刻,“你说不会是有灾厄附上阿伶的尸体了吧?” 两人同时望向那扇紧闭的卧室门,再度沉默。 许久之后,男人像是下定决心,从门口取下一件黑色雨衣,推门而出。 “你要去哪?” “去我们埋尸的地方!” “现在?去干嘛?” “验证。”雨水顺着男人苍白的面孔滑落,他沙哑开口,“不管现在房里的是什么东西他绝不可能是阿伶!我要亲眼看到他的尸体。” “我跟你一起去!” 没有人愿意在这种雷雨天出门,但跟卧室里那个沉睡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独处相比,女人宁可选择前者。 大雨中,两道雨衣身影匆匆离开。 卧室。 已然陷入沉睡的陈伶,睫毛突然轻轻颤抖起来,像是在做着噩梦。 睡梦中,他的意识不断下沉,仿佛坠入无底洞窟,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落到了某个坚硬的地面,终于稳下身形。 噔噔噔噔 沉闷机括声响起,紧接着,光束如剑般刺破黑暗,聚拢在一道红衣身影之上。 陈伶下意识的用手遮住眼睛。 "这里是哪?" 陈伶混沌的意识逐渐恢复清醒,等到逐渐适应这强光后,他茫然的环顾四周。 在光束的范围内,他只能看到自己身上的朱红戏袍,脚下老旧的木地板,以及身后同样被光束照亮一角的黑色帘幕光束之外是无尽的未知与黑暗。 看到这个场景,陈伶突然一愣。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眯起眼睛看向头顶,那照亮他的光束,正是来自于一盏盏被固定在钢架上的聚光灯。 "舞台?" 作为一位剧院在职的编导,陈伶对舞台是再熟悉不过,上一世直到被灯砸死前,他都在舞台上琢磨站位,他对舞台的认知与理解,甚至超过那些演员。 所以此刻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又穿回去了。 不对 上一世自己所在的剧院舞台灯光效果比这要好,帘幕不是黑色,地面也不是这种陈旧的木地板。 那自己是在做梦? 陈伶试探性的迈出一步,老旧的地板发出刺耳的吱嘎声,随着他的身形即将走出光圈,又有一束光紧随着他的脚步,追入黑暗之中。 "追光?"陈伶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喊道, "是谁在那?!" 这些灯光能追着他走,绝大概率是人为操控,除非这里也采用了全自动追光系统,不过从这个舞台的老旧程度看,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是谁在那" "谁在那" "在那" 陈伶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越发的诡异森然, 与此同时,舞台边缘一面电子屏突然亮起。 在舞台设计中,这个位置一般是设置提词器,防止演员或者主持人中途忘词,但此刻的屏幕上,却是一串红色的字符 观众期待值29 在屏幕的左下角,还有几个小字, “请不要让观众的期待值低于20,否则剧院不保证演员的人身安全。” 看到这块屏幕,陈伶有些茫然 观众?哪来的观众? 噔噔噔 熟悉的开灯声再度响起! 舞台前的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成百上千的木椅呈阶梯状向远处蔓延,它们围在舞台前方,密密麻麻。 观众席。 这三个字出现在陈伶脑海。 有舞台的地方出现观众席,合情合理,真正让陈伶头皮发麻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不知何时 这些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观众"。 那是一个个笼罩在阴影中的类人型生物,即便灯光已经足够,陈伶依然看不清它们的模样,仿佛深渊的化身。 唯一例外的,是它们的眼睛。 无数猩红的瞳孔在昏暗中睁开,它们坐在各自的木椅上,注视着舞台上的陈伶,好似将老鼠逼至墙角的猫群,目光戏谑而贪婪。 被它们凝视的陈伶只觉得后颈发凉,他不知道这些“观众”究竟是什么东西,总之绝不可能是人类! 陈伶控制自己不再去看那些瘆人的眼睛,掉头就往舞台的另一端狂奔, 按理来说,舞台的出口都在两边,只要离开舞台,应该就能暂时摆脱那些鬼东西! 追光灯锁定那奔跑的红衣身影,笔直冲到舞台的边缘,而迎接他的,却是一堵光秃的墙壁。 陈伶愣住了。 他不信邪的又跑到舞台另一边,依然如此。 这个舞台根本就没有出口。 昏暗的观众席上,密密麻麻的猩红瞳孔跟随着他的逃窜,不断移动,像是一群沉浸在精彩演出中的“观众”,专注无比。 而这场演出的主角,正是台上的红衣陈伶。 与此同时,舞台中央的显示屏字符跳动观众期待值由原本的29,跳到了30。 妈的,自己这做的是什么操蛋的噩梦! 陈伶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试图主动从梦里醒过来,但除了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痛感之外,并没有丝毫要苏醒的迹象。 中场休息结束,请继续表演 又是一行字符在屏幕上跳出,紧接着,清脆的铃声突然从舞台上方响起! 丁铃铃 还没等陈伶反应过来,他眼前的画面便寸寸崩碎,意识迅速模糊起来 在他失去意识前,恍惚间看到,自己后方那庞大而神秘的黑色帘幕,正在缓缓拉开! 砰! 陈伶猛的从床上坐起! 被单已经被冷汗浸湿,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眸中满是惊恐。 他咽了口唾沫,目光一点点环顾四周,确认这是在自己的房间而不是那该死的舞台后,终于放松下来。 “是梦么这梦也太邪乎了。”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起床走到客厅。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基本停了,但天色依然昏暗,陈伶喊了几声爸妈,却无人应答,整个屋里静悄悄的。 “这么早就出去上班了?”陈伶喃喃自语。 陈伶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昨晚的噩梦似乎让他消耗太多体力,整个人走路都是飘的,无奈之下,只能先走进厨房找点东西吃。 刚走进门,他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低头一看, 那是一只像是被野兽啃食过的水桶残骸。 这水桶怎么回事?天冷冻裂了? 陈伶压根就记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狐疑的在心中念叨一句,然后将水桶扶起丢到角落,转头就找来一块抹布,准备擦掉洒在地上的水渍。 他刚蹲下身,便愣在原地。 只见地上的水渍竟然开始自动滑动,就像是在他的对面,蹲了一个看不见的身影,用指尖蘸着水,在地上书写着什么。 下一刻,透明的水渍肉眼可见的化作血红,一段扭曲而诡异的文字,勾勒在陈伶身前。 我们在看着你。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章 灾厄 陈伶的瞳孔骤然收缩! 然而当他眨了下眼睛,地上的血色字符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幻觉? 陈伶呆呆的站在原地,那几个字就像是钻入他的脑海,无法忘却。 我们在看着你 陈伶猛的转过头! 空无一人的客厅中,似乎有一双双看不见的猩红瞳孔在观察他,这种被凝视的感觉与噩梦中如出一辙。 他如同雕塑般在原地僵硬许久,开始强迫自己深呼吸。 “也许是前几天熬夜准备执法者考试太累了,精神过于紧绷” “但这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干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才对难道是两个灵魂融合的时候出了问题,损伤到精神了?” “听说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确实会出现难以辨别的幻觉” 陈伶暂时止住了自己内心的恐惧,试着用科学的方式解释这一切,强烈的饥饿感涌上心头, 他随手从菜板上拿下一根烤肠,三两口吞入腹中,这才有些缓过神来。 “也许,我需要一位精神科医生。” 被吓了一跳的陈伶连脸都没兴致洗,匆匆披一件黑色棉大衣,便推门而出。 即便如此,门后涌入的寒气还是让陈伶打了个哆嗦。 这是陈伶恢复清醒后,第一次正式接触这个世界,他深吸一口气,做好了面对一切未知与困难的准备, 然而当他无意间抬头看向天空,一句卧槽还是忍不住爆了出来。 初晨的光辉自东方散落,一条条如梦似幻的蓝色缎带,漂浮在小城的上空,仿佛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极光。 白天的极光。 陈伶站在家门口,怔怔看了漫天极光许久,呢喃自语 “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鬼?” “妈的,这路怎么这么难走?” “天气太冷,昨晚又刚下完大雨,山路都被冻起来了,小心一点。” “磨蹭一路,天都亮了。”男人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我们还有多远?” “那个乱葬岗就在前面应该要到了。” 两道蹒跚的身影攀过山峰,终于看到不远处林立的土包,这些土包有新有旧,绝大多数都没有碑文,只是随便在土包面前插了个木牌,或者是被葬者生前的物品。 但经历了昨晚那场大雨,这里的土包都被冲烂不少,木棍与其他物品更是乱七八糟散落四周,现场一片狼藉。 令两人没想到的是,此刻的乱葬岗已经一条条黄色的警戒线封锁,十几个身影穿行在封锁区域内,脸色都有些凝重。 “执法者?” 看到那些人醒目的黑红服饰,男人瞪大眼睛,“他们怎么会在这!” “他们已经发现了?”女人脸色煞白,“是是阿伶?难道是他去找了执法者?他真的没死?” 他们自以为杀了陈伶,结果第二天陈伶就自己回来了,再加上突然出现在埋尸地的执法者这几乎没有别的解释。 “不对”男人死死盯着那些人影,“三区的执法者,即便是处理刑事案件,最多也只会出动三个人!像这种一口气出动十几个人的,只可能是” “灾厄出现了?” 女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冷汗瞬间浸湿后背! “难道卧室里的那个怪物就是” “快走!!”男人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掉头就要远离这里,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站住。” 两人的身影瞬间僵硬。 一位执法者从警戒线下钻过,缓缓走到两人身边,双眸微眯。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女人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我们来看儿子。”男人尽量镇定的开口,“他被埋在这里,今天是他的忌日。” “那你们跑什么?” “因为害怕。” “害怕?” “一口气出动这么多执法者,是灰界在这里交汇了,对吗?”男人咽了口唾沫,“说不定,还有灾厄从里面爬出来了我们怕被误伤。” “哦?你倒是懂得不少。”执法者诧异的挑眉。 男人挤出一丝苍白笑容。 “执法者大人。”女人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有灾厄从灰界跑出来了吗?” “这是机密。” 执法者淡淡回答,“儿子你们今天是探望不成了,都回去吧在这里看到的东西,不允许外传,规矩应该都懂?” “懂,懂。” “走吧。” 听到这两个字,男人心中终于松了口气,当即转身离开。 “等等。” 两人心脏顿时漏了一拍。 “姓名和住址留一下。”执法者掏出笔和纸,“保密条例的要求,请谅解。” “陈坛,李秀春,三区寒霜街128号。” 记录完毕,执法者便放任两人离开,自己穿过黄色警戒线,来到了一个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面前,将文件递了过去。 “蒙哥,问清楚了,是来看儿子的。” 韩蒙叼着粗卷烟,深深吸了一口,刺鼻的烟气混杂着哈气,飘散在冷风之中。 他随意瞥了眼那份文件,平静开口 “派几个人暗中跟着,他们有问题。” “啊?” “寒霜街距离这里少说也有十几公里的路程,他们这个点到,最晚也是凌晨四点多出发那个时候,雨可还没停。 谁会天还没亮,就冒着暴雨来山上祭拜? 还有,这里是乱葬岗,是埋那些举目无亲或者客死他乡的人的地方,他们身为父母,怎么会把孩子埋在这?” 那位执法者愣住了,顿时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小勤啊,你当时是怎么通过执法者考试的?” 被称为小勤的执法者干笑两声,直接转移话题,“对了蒙哥,所以昨晚究竟有没有灾厄从灰界爬出来?” 韩蒙没有回答,而是从大衣内侧的口袋中摸出一只巴掌大小的仪器,仪器中央是个酷似罗盘的指针装置,不同的颜色标注刻度的不同区域,清晰明了。 “这就是灾厄指针吗?”江勤好奇的打量着仪器,伸手想摸一下,手背就被狠狠抽了一记。 “这玩意珍贵的很,等你晋升成执法官,自然有摸它的那一天。” 江勤苦涩的揉着手背,“这东西究竟怎么用?” “这个是探测灾厄危险等级的装置,一会打开之后,指针指到哪个区域,就说明附近出现过哪个量级的灾厄波动,如果只是单纯的灰界交汇,没有灾厄爬入现实界,那它就不会有反应。 灾厄的等级越高,指针晃动的也会越厉害。” 江勤点点头,有些担忧的开口 “蒙哥应该不会有灾厄爬出来吧?” “大概率没有,毕竟如果昨天真的有灾厄通过这里降临,那二区和三区早就乱成一团了。” “那就好。” “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得完成检测。” 韩蒙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灾厄指针,其余几位执法者见此,纷纷好奇的望了过来。 一秒,两秒,三秒 灾厄指针毫无反应。 就在韩蒙松了口气之时,罗盘上的指针猛的抖动起来! 指针在不同颜色的区域疯狂横扫,刺耳的吱嘎声从仪器内部传出,韩蒙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的松开灾厄指针! 砰!! 无数零件崩碎在半空,锋利的指针断口擦过韩蒙脸颊,顿时留下一道猩红血迹! 灾厄指针 炸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章 它们存在 “阿欠!!” 寒风中,陈伶猛的打了个喷嚏。 前世作为一个北方人,陈伶都有些招架不住这里的天气,寒冷,湿润,虽然天上顶着个大太阳,但根本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 “让一让,让一让!” 懒洋洋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陈伶回过神,下意识的贴到路边, 只见道路尽头,一辆三轮车正缓慢的向这里驶来,一个少年骑着车,另一个少年坐在后面的椅子上,身旁是两大桶盐。 他用勺子舀起盐,挥洒在结霜的道路上,随着盐粒的洒落,地面的冰霜逐渐融化。 “呦,陈伶?”撒盐的那人看到站在路边的陈伶,眉头一挑, “想不到能在这看到大学霸啊,你不是去参加执法者考试了吗?被刷了?” 陈伶看到那张脸,一段记忆便涌上心头。 他叫赵乙,自小就和陈伶在一条街上长大的孩子,不过天生善妒,高中时陈伶成绩好,赵乙母亲没少用陈伶来跟他比较,使得他怎么看陈伶都不顺眼。 “文试过了,还有武试。”陈伶站在路边,随口回了一句。 “嘿嘿,那祝你考运隆昌啊!” 嘴上这么说着,赵乙舀起一大勺盐,用力向旁边的道路挥去,恰好将站在路边的陈伶也波及进去。 飞扬的盐粒沾满陈伶的头发与棉袍,他压根没想到赵乙还弄这么一手,迅速用手将盐粒拨下,然后回头瞪着赵乙。 此时,赵乙已经坐着三轮车,晃晃悠悠的远去他一只脚搭在盐桶上,吐舌对陈伶做了个鬼脸。 陈伶身为一个二十八岁,经历过社会毒打的成年人,面对如此拙劣的恶作剧,心里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 不过,陈伶并没有追上去狠揍一顿那小子的打算,只是暗自将这事记在心里,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陈伶正准备迈步继续前行,余光瞥到脚下的地面,微微一愣。 接触到盐粒的冰霜逐渐融化,略微的白色残留在地面,在那一瞬间,陈伶看到一行文字交织成型 观众期待值27 还没等陈伶反应过来,盐粒便彻底融尽,刚才的那一幕,仿佛只是一闪而过的幻觉。 陈伶用力揉了一下眼睛,喃喃自语 “不会吧” 紧迫感再度升起,陈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径直向诊所冲去。 几分钟后,陈伶推开了诊所的大门。 说是诊所,其实也就是寒霜街上的一户民房,上下两层楼高,外形方正土灰,一眼就让陈伶想起了自己农村老家的房屋。 但就是这样的一座粗糙屋子,已经是寒霜街上比较不错的,至少它有两层,还能挡风。 “是你啊。”木桌后,一个披着白大褂的男人微微侧身,“又来给你弟弟拿药?他不是转去二区的医院了吗?” “这次不是阿宴,是我自己。” 陈伶的弟弟之前在这里住院,跟这位林医生混的也是很熟,他走到桌前坐下,神情有些紧张。 “哦?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脑子不太舒服。” “是物理意义上的头疼,还是” “我最近,似乎出现了幻觉。” “精神科?”林医生眉头一挑,认真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这我擅长说说你的病情吧。”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我站在一座舞台上,台下有很多观众我看不清它们的脸,但它们不像是人类,我在台上拼命的跑,却总是找不到出口” “解梦不在我的业务范围内。” “我知道。”陈伶深吸一口气,“但是我醒了之后,总感觉它们还在看着我。” 听到这,林医生终于来了兴趣,“幻想自己被窥视了?” “不像是幻想它们好像就在我的脑子里,坐在观众席上,观察我的一举一动,而我就像是一个被迫表演的戏子,只是取悦它们的工具。” “你是说,你的人生就是舞台,而你是舞台上唯一的主角?” “意思对了但没你说的那么正能量。” “那观众呢?它们除了窥视你,还会干别的吗?” 陈伶沉默片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它们,好像能影响我周围的东西。” “能影响现实?那听起来有些玄幻了。”林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缸喝了一口,正欲说些什么,脸色突然一变! 噗!! 林医生喷出了一口猩红鲜血,洒落地面。 “林医生??”陈伶吓了一跳,“您这是生了什么病吗?” “不对。”林医生抹了把嘴角的血迹,那些血不是他的,皱眉思索片刻,目光落在桌角的茶缸上 不知何时,茶缸中已经盛满粘稠血液。 林医生脸色有些难看,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一分钟前在里面泡了包普洱。 在这期间,诊所中只有他与陈伶两个人,陈伶始终在他的注视下,根本不可能也没动机调包茶水,那满满的一缸鲜血就像是变戏法般,诡异的出现在其中 陈伶也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越发苍白。 “正如我所说的。”他沙哑开口, “它们也许真的存在。” 林医生注视那杯血液许久,才缓缓看向他,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一天。”陈伶停顿片刻,“从我意识清楚开始,只有一天。” “那在意识清楚之前呢?你在做什么?” “我” 陈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昨晚他在暴雨中,踉踉跄跄行走的画面,“我不知道,记不清了。” “所以,你并不确定这个症状是从昨晚开始的,而且没有昨晚之前的记忆?” “对。” “你被灾厄附身过吗?”林医生推了下眼睛, “或者我换个问法,昨晚你遇见过灰界交汇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章 灰界 “灰界交汇?” 陈伶记忆中确实有这个词语存在,原主应该在哪里看见过。 “别告诉我你连灰界都忘了。”林医生站起身,将茶缸中的鲜血倒入下水管,缓缓开口, “在大灾变前,有人曾提出过一个假说,在这个宇宙中,有无数个时空平行存在,这些时空都是由最早的宇宙诞生形成,像是烛火点燃后释放的光线,向四面八方扩散,但因为光线是无穷的,所以它们向所有可能性无限延伸,且永不相交。” “但从赤色流星划过之后,一切就乱了。” “各个时空都被搅出波动,一个未知而诡异的灰色世界,开始与现实世界发生重叠。” 林医生洗完茶缸,并没有倒掉其中的水流,而是将其摆在桌面,由于过程中用了些力,缸内的水面波浪起伏。 林医生撕下一张纸片,贴在水浪上方,波纹涌动的水流开始浸湿纸片,从一个个分布不均匀的小水渍,逐渐渗透整个纸面。 “起初,交汇的只是一小部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交汇的区域越来越多,那个世界的物质与生物开始出现在我们的世界,甚至目前绝大部分原属于人类的栖居地,已经被那个世界占领,只剩下九座‘域’庇护人类,延续火种。” “由于那个世界天空是灰色,我们将其称为‘灰界’。” “当灰界与现实发生交汇,会产生一系列超乎认知的诡异事件,甚至会有属于灰界的怪物降临,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灾厄’。” “一般而言,在遇见灰界交汇,或者被灾厄袭击的幸存者中,有八成的人会出现精神失常的状况,而且大部分都是终身无法痊愈……” “我怀疑,你现在的情况,就跟’灰界‘有关。” “你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有没有遇见过灰界交汇,并被卷入其中?” 面对林医生的询问,陈伶努力的去搜索原主记忆,最终却毫无所得……任他如何回想,都没法记起昨晚的其他记忆。 “我不知道。”他苦涩开口。 林医生思索片刻,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纸,迅速书写起来。 “你的情况已经不是精神疾病这么简单了……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法治好你。 不过,我认识一个人,在治疗灰界污染后遗症这方面,他也许能帮上忙。 毕竟,他是一位真正的【医生】。” 听到这,陈伶眼前亮起微光,“我该去哪找他?” “他住在极光城,不过平时喜欢云游义诊,听说哪里有疑难杂症他就往哪去,这是他们的成神之路…… 总之,你把这封信交给极光城门口的执法者,留下姓名和住址,他们会替你转交。 最多三天,那位【医生】就会主动上门来找你。” “多谢!” 陈伶接过信封,由衷的感谢道。 事实上路上看到盐粒融化的时候,陈伶已经感觉有些不对,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似乎没法再用疾病来解释,来到这间小诊所,一是因为路都已经走了一半,二则是他实在不知道除了这里,还有哪里有可能帮上他。 听林医生的意思,这位【医生】似乎有特别之处,还提到了成神之路…… 莫非,这个世界也有独特的人类修炼体系?否则按照林医生的说法,全人类应该都在所谓的大灾变与灰界交汇之时死绝了才对。 陈伶甚至觉得,这个世界畸变的科学水平,可能也和大灾变有关。 “不用谢,替我向你弟弟问好。”林医生微微一笑。 “他还在二区住院……下次我去探望的时候,会帮您带到的。” 陈伶起身与林医生道别,推门离开, 随着那道身影逐渐消失在极光流淌的天空之下,林医生的双眸微微眯起。 “戏子么……” …… “第一次在梦里看见屏幕,观众期待值是29。” “我试图逃命的时候,跳到了30。” “在来这里的路上,又倒退回27……” “就在刚刚,林医生被恶作剧整蛊,又涨到29。” “假设‘观众’真的在我脑海中,并且这些数字并不是幻觉,那影响期待值涨跌的,究竟是什么?” 寒风萧瑟,陈伶裹着厚棉袍,一边往家的方向走,一边认真思索着。 舞台,观众,期待值……每一次期待值增长,似乎都伴随着一个事件的发生,那这些事件,是不是可以看作舞台上的“情节”? 自己身边发生的事件越有意思,“情节”对观众的吸引力就越大,从而提高期待值? 屏幕上说,当观众期待值低于20,将不保证演员的人身安全…… 具体是什么危险,陈伶不知道,但从“观众”可以一定程度上干涉现实来看,搞不好自己会沦为它们的泄愤工具,被戏法恶搞致死! 陈伶觉得自己的思路没错,但想要证明是否正确,还需要付出实际行动。 “也许,我该试着主动设计‘情节’。” 陈伶喃喃自语。 “阿伶啊,吃早饭没?” 陈伶转头望去,只见街边的早餐铺子中,一个头上缠着毛巾的大叔正扇着灶台,热情的对他喊道。 看到他的瞬间,一个想法突然闪过陈伶的脑海。 “没呢赵叔。”陈伶嘴角微微上扬,顺势向铺子走去。 “来来来,给你弄点豆浆和油条,昨晚下暴雨,湿气重,不吃点早饭暖身子可不行。”赵叔盛起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走来。 “谢赵叔。” 陈伶掏了掏口袋,摸出三枚铜币递给赵叔,却被后者推了回去。 “叔请你吃顿早饭,还能让你掏钱?” “别啊赵叔,虽然咱是十几年的邻居,但该算的还得算。” “你这孩子,叔不要你的钱,有空的时候多帮我们家小乙补习下功课,叔天天给你送早饭吃。”赵叔咧嘴笑道,露出一口大黄牙齿。 “他不是已经毕业了吗?还要补课?” “就他那点分,工作都分配不上,我打算让他复读,总不能天天给人打零工吧?” “哦……” “还是阿伶好啊,聪明又孝顺,要是哪天小乙能跟你一样考上执法者,我做梦都得笑醒了。” 赵叔长叹一口气,“可惜,这小子不争气啊。” 陈伶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道: “赵叔……你知道赵乙为什么学习这么差吗?” “啊?为什么?” 陈伶正欲说些什么,却又陷入沉默许久,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赵叔,当我没提过吧……我答应过他要保密的。” “别啊!” 赵叔心跳都加快了,他顺手给陈伶加了个卤蛋,急的直挠头, “阿伶啊,我知道你是小乙的好朋友,但有些事情……我,我这个当爹的也得知道一点吧?我一个人把小乙拉扯大,每天早起贪黑的挣钱供他上学,就是为了让他以后能过好一点…… 你要是知道些什么,一定得告诉我啊!我们也都是为了他好……” 见赵叔如此急迫的询问,陈伶微微动容,他纠结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 “赵叔你说的对,作为朋友,我也实在不忍心看赵乙这么堕落下去了……” “堕,堕落?他究竟怎么了?” “他谈恋爱了。” “啊?”赵叔一愣,“这小子还有这魅力?” 陈伶面不改色的啃了口油条,淡淡吐出三个字: “跟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