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频重生》 第1章 强买强卖嫁跛脚 “别装死,给我爬起来!我跟后头李跛脚商量好了,今儿个就带你去镇上结婚,只要一登记完,他立马就给咱五百块彩礼。你哥正巴巴地等着这钱娶老婆呢!” 门板被猛地一踹,“咣当”巨响。 一位中年妇人手执鞭子,气势汹汹闯入屋内。 她那双三角眼精光四射,牢牢锁定床上瑟缩的施诗。 施诗蜷缩墙角,战战兢兢唤道“娘……” 这并非亲娘,而是继母赵梅。 原主的母亲,在她五岁时便已撒手人寰。 自打赵梅带着儿子踏入家门,原主的日子就再无宁日。 打骂、饥饿、寒冷,能活到现在全凭一股韧劲儿,如今更是被逼迫嫁出去换彩礼。 “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何家那妮子最近撺掇你跟那穷教书匠叶枫搞一块儿。他不过是个临时教员,穷得叮当响,一毛彩礼都给不了。你若跟他,趁早断了念想!” “没有,我真的没有……” 施诗此言发自肺腑,嫁那李跛脚固然一生毁矣, 但若嫁给叶枫,不仅无法得到丈夫应有的疼爱,还将因生孩子时大出血而丧命。 赵梅哪肯信她,拽着捆绑她的绳索将其从床拉至地面,挥鞭欲打。 施诗慌忙向紧跟其后的中年男子求助“爹……” 施父嚅嗫半晌,终究未吐一字。 “这家里,哪有你爹说话的份儿!我告诉你,虽说你不是我亲生的,但这些年米汤白饭供你长大,你要敢不听话,我活活打死你!” 话语间,鞭子眼看就要落下。 施诗急忙求饶“娘,别打了,娘,我都听您的,什么都听您的。” 她颤抖不已,一副已被彻底驯服的模样。 赵梅手持鞭柄,狠戳其额头“早这样多好,何苦自讨苦吃,弄成这样?” 施诗并不担心她看出自己是装的。 原主本性怯懦,若非嫁人关乎终身大事, 也不会如此激烈抗争,甚至服下鼠药。 然无人知晓,原主吞药之时,早已香消玉殒。 如今占据这具躯壳的,乃一名穿越而来的现代打工者。 施诗曾尝试反抗,奈何自身柔弱,周遭亦无人能助。 此刻唯有假意顺从,静待良机。 赵梅生怕节外生枝,未敢为她松绑。 她将施诗安置在儿子骑来的自行车后座,将装有介绍信、身份证的破布包挎在身上。 骑上找人借的自行车,紧随其后,却未察觉施诗目光始终锁定那布包。 “快点儿,趁何家那小丫头不在,抓紧时间!” 途中偶有乡邻欲为施诗说情,皆被她厉声呵退。 她大哥赵大军是村里生产队长,她借势横行霸道,村中无人敢惹。 三人疾驰至镇上,施诗始终寻不到脱身之机,偏赵梅卖女还贪人情“你也甭觉着亏,现如今谁家能眼皮都不眨掏出五百块?那李跛脚家境殷实,你跟着他,往后便是享福的日子!” 施诗心中暗讽这般“享福”,你怎么不去享? “再说,你又没有别的兄弟,等你爹百年之后,大军才是你的依靠。有他在,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 大军,即其子,随赵梅姓氏。 离婚姻登记处还有一段距离,施诗的目光便捕捉到了李跛脚的身影。 他步履蹒跚,左腿高右腿低,肩背微微驼着,估摸着年龄已过四旬。 施诗仅瞥了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 李跛脚也察觉到了她们,热情地迎上来,一口一个“亲家母”,叫得甚是亲热。 “你们总算是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目光转向施诗,满面疑惑。 “这丫头啊,性子倔得很,我想在你们成婚前帮她好好调教调教,省得进了你家门后不听使唤,让你觉得亏了。” 赵梅走上前,一把将施诗从车上拽下。 施诗险些被她摔个趔趄,只得慌忙躲进赵梅怀中,怯生生唤道“ 娘。” 这一声软糯的呼唤,尽显她的柔弱无助。 赵梅的控制欲得到满足,她将绳索递给了儿子。 破天荒地,她轻抚施诗的脸颊“乖,等领完证,让你老公带你去吃顿好的。” “好啊,咱们一起,让他请我们下馆子。”施诗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 “难得你有这份心,就看小李同意不同意了。” 赵梅斜睨了李跛脚一眼。 李跛脚连连点头,喜不自胜“当然同意,这点钱我还出得起。” 年近半百才盼来娶妻的机会,他早已急不可耐。 赵梅从布袋里掏出一叠证件,递到施诗手中“瞧瞧,户口本这些一样不落。” 她朝李跛脚摊开手掌“钱呢?” 李跛脚赶忙掏出事先备好的钞票,一张张零散的十元、二十元,攒得颇为不易。 赵梅嫌弃地接过,当面清点起来。 施诗默默收好证件,心中明白,若非为了这些,她早就无法忍受至今。 趁众人注意力集中在钱上,她抄起墙角的木棍,狠狠朝赵大军砸去。 赵大军应声倒地。 赵梅惊呼“你个死丫头,找死不成……” 话未说完,头顶便遭重击,鲜血直流,瞬间眼前一片模糊,吓得她瘫坐于地。 李跛脚欲逃,却已迟了一步,施诗一棍砸向他的脑袋,全然不顾是否会将其打傻。 “老流氓!废物东西!呸!” 此刻并非泄愤之时,施诗补上几棍,迅速跨上自行车疾驰而去。 “快!快追那小贱货回来!快呀!哎哟,疼死我了!” 赵梅一手捂着头,一手指挥儿子与李跛脚追赶施诗。 施诗对二八大杠并不熟练,一路颠簸,途中还摔了几次。 眼看距离婚姻登记处越来越近,身后李跛脚与赵大军亦步步紧逼。 她心中一紧,自行车愈发摇摆不定,即将再次翻倒。 情急之下,她只能闭眼暗叹倒霉,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未降临。 车倒地的瞬间,一只坚实的手臂稳稳托住了她。 “施诗?” 清冽的陌生男子气息伴着淡淡的皂香,扑面而来。 第2章让你尝尝姑奶奶的厉害 施诗慢悠悠地睁开眼,瞅见对面的陌生男子“对,是我。” “你好,我是凌昀,你的未婚夫。” 这姑娘瘦得仿佛轻轻一折,腰就会折断。 她一身打扮朴素至极,面色憔悴,一双眸子更是水汪汪的,仿佛随时会溢出泪来。 特别是眼角那颗小小的红痣,更添了几分惹人怜爱之态。 凌昀握着她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几分力道。 察觉到自己此刻被陌生男子拥着,施诗赶紧借力站稳,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他。 前两天,姥姥突然来访,私下告诉她今天要来这领证结婚,说是她老朋友的亲孙儿,知根知底,靠得住。 对于这门婚事,施诗只当是寻个出路,此刻看来,自己还算幸运,没碰上糟心货。 比起李跛脚,眼前这位,光凭颜值就赢了不止一筹。 男子身穿洁白衬衫,配一条军绿色长裤,脚蹬半旧皮鞋。 短短的寸头,使他原本就线条流畅的脸庞更显清爽干练。 眉眼冷峻,鼻梁高挺,眼神低垂,睫毛浓密修长。 唇角紧抿,透出一股清冷淡漠的气息,仿佛雪山之巅的孤傲松柏。 施诗目光落在他的喉结处,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嗯,你好。” 她的回应声略大,让男子眼中染上一丝困惑。 施诗暗自懊恼,虽爱美男,但也不能这般失态呀。 烈日炙烤大地,热得人头晕目眩。 男子背对阳光而立,高大的身躯为施诗挡住了所有光线,破旧的柏油路上,两人影子交融,再也瞧不见女孩瘦弱的身影。 自行车的车轮吱吱呀呀地转动着。 凌昀微微眯眼“你额头的伤怎么回事?” 施诗抬头摸了夏额头,赵梅为了维持她“商品”的价值,一直没敢打她的脸,唯有今早用鞭梢戳了她一下。 “额……我不小心摔的。” “真的?” 男子语气冷硬,带着审视“看着不像。” “……”施诗正欲解释,却被另一人打断。 “赶紧把我媳妇放了!” “你谁啊?快撒手!”赵大军粗鲁地伸手去拽施诗,“臭丫头,还敢逃?我打不死你!” 凌昀迅速将施诗护在身后,一把抓住赵大军手腕,待他挣扎时,手腕猛地一拧,赵大军痛得直喊娘,感觉胳膊都要断了。 原本跃跃欲试的李跛脚也被这一幕吓得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上前。 凌昀打量着李跛脚“你媳妇?” 他出众的气质与外貌,让一贯厚颜无耻的李跛脚竟生出一丝自愧不如。 只好提高嗓门掩饰内心的自卑“对!我们马上就要登记了,你放开她,不然我告你拐卖妇女!” 然而凌昀并不想听他的回答,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牢牢锁定施诗的脸庞。 让施诗有种他只信任她的感觉。 这令施诗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她决定抛开之前编好的谎言,坦诚相对“他们是在交易,根本未经我同意,结婚,我只要你!” “你只要我?” 凌昀与她对视,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眼角红痣上。 他眼中掠过一丝异样,仿佛此生都无法预见这句言语的降临,却在这一刻,它如此突兀却又真切地响起。 然而,他嘴角旋即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意如雾,巧妙地掩藏起他心底的波澜“好,你记住你的话!” 施诗被他的笑容弄得有些失神,仿佛眼前的男人,早已美得令人窒息。 此刻一笑,撩拨得人心跳加速,甚至有种冲动,想要放肆一回,做些平日里不敢妄想的“小坏事”。 但细品他的话语,却又觉其似乎脱胎于那些泛滥成灾的霸道总裁桥段,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 李跛脚在一阵混乱中被踢翻在地,痛苦地蜷曲着手指,哀嚎不止。 赵大军挣扎起身,却又被无情地拽倒,男人硬生生抓住他的 头发,将他的额头重重地砸向地面。 一下,两下……直至额角鲜血淋漓,凌昀才将他拎起,冷峻道“她如今已是我的妻子,若谁敢找碴,就冲我来!” 赵大军仅稍做犹豫,凌昀便已迅猛出手,只听得“咔嚓”一声,胳膊竟被生生掰断。 随着凌昀松开手,那无力垂落的臂膀让在场之人无不惊骇。 无论是赵大军还是李跛脚,皆面色惨白,显然从未见识过如此狠辣手段。 恍如隔世般,施诗从这场暴力的漩涡中回过神来,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少年。 他约莫十七八岁,戴副眼镜,身着宽大衣物,气质与凌昀截然不同。 少年紧张询问“二哥,这没事吧?别闹出人命了。” 凌昀淡然回应“放心,我有数。” 说着,他扶起倒地的自行车交给少年,并向施诗介绍“这是我三弟,凌艳。” 两人虽为兄弟,但凌昀对凌艳的冷淡显而易见,丝毫不见亲昵。 而凌艳听到这声“三弟”,却似得了莫大恩赐,满脸欢喜地向施诗问好“二嫂,您好,往后我们都是一家人,有啥事您尽管说。” 施诗略显迟疑地回应“你好。” 凌昀随即向她伸出右手“走吧,登记结婚。” 他挽起的袖口露出结实匀称的手臂,青筋分明,手指修长且指甲修剪得整齐,全然不似刚刚经历过打斗。 施诗毫不犹豫地握住他的手,男人略感意外,旋即紧紧握住。 她的手心微凉,厚实的茧子布满掌心,手背粗糙且遍布大小疤痕,引得凌昀眉头微蹙,似有话要说,却又终究沉默,径直领她走向婚姻登记处。 施诗依次取出身份证、户口本及村部开具的介绍信,与男方证件一同递交。 彼时的结婚证书并非今日所见的小红本,仅是一纸证明,确认双方自愿结为夫妻,签字盖章即可生效。 她一笔一划写下名字,再将纸递予男人,只见他挥毫泼墨,写下“凌昀”二字。 她心中一震,原来这个男人,竟与书中那位偏执疯狂的反派角色同名,但是不同姓,真是太巧了。 待他将纸交还给工作人员,凌昀察觉到她的异样,不禁问道“怎么了?” 第3章小姑子挺身而出 “没啥,你字儿写得挺棒的。” “你这字也挺赞,既秀美又洒脱,哪像小学生的手笔。” 他神色恬淡,语调平缓,完全不像是在刻意探问什么。 施诗不动声色地回应“都说字如其人,以前我可是下过苦功练的。” “……” 凌昀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微变化,他仔细端详了她一阵,点头道“人靠衣裳马靠鞍,字如其人嘛。” 施诗“……” 这是啥意思? 还没等她琢磨明白,红本本已递到眼前。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说“行了,回去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这话怎么感觉像是刚离完婚似的?” 施诗低声嘀咕着。 工作人员隔着柜台没听见,但近在身边的凌昀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手中捏着的结婚证险些滑落,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脖子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还得迁移户口,咱动作麻利点,我时间紧。” “哦,好的。” 施诗知道自己迟到了给人添麻烦,所以一直积极配合。 走出县民政局,红本本被男人递到她手中。 同时递来的还有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听说乡下娶媳妇得给彩礼,不知道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以后再补,还有这几百块零钱,你先拿去用,我有急事要出趟远门。有事找老三就行……你为啥一直推着自行车不骑?” 这话是对凌艳说的。 “没锁,怕丢。” 凌艳鼻梁上的眼镜滑得厉害,两手又腾不出空,只能仰头把眼镜推上去。 凌昀微微蹙眉,仿佛在认真思索这个满身书卷气的憨厚弟弟连自己恐怕都照顾不了。 而自己刚刚娶进门的小媳妇, 柔弱,惹人怜爱,看上去就是个容易受欺负的主。 原本打算是孤身一人闯荡,谁知结婚证,竟让他多了份挂念。 “你忙你的,不用惦记我。” 施诗体贴地提醒道“我姥姥就在镇上住。” 凌昀这才想起“对,那我先走一步。” “这钱……” 施诗并不想收他的钱,但他根本不给她推辞的机会,转头直奔公交车站。 她看着手中夹着户口本的结婚证和那千元现金, 一切恍如梦境。 这时凌艳喊道“二嫂,一起回家吗?” 施诗仍无法适应这个身份。 正要开口,突然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幸好扶住了身旁的自行车。 凌艳欲伸手搀扶,关切地问“二嫂,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估计是太饿了,低血糖。” 不多时,两人已在国营饭店坐下,静候菜品上桌。 施诗并非撒谎,到这里都几天了,除姥姥暗中塞给她的一小块干粮外,粒米未进。 之前命悬一线,无暇顾及其他。 如今事情办妥,才觉饥肠辘辘。 不愿承受凌艳同情的眼神,便借询问他家中情况岔开话题。 凌家四世同堂,凌爷爷已去世,凌奶奶身体欠佳。 家中兄弟三人,老大傅春生和妻子关彩霞在砖厂上班。 凌艳和施诗这对同龄姐妹,皆已二十芳华,前些日子双双收到大学通知书,金秋九月,她们即将迈入高等学府的大门。 在那个80年代初,大学生录取比例尚不足一成,施诗对此毫不掩饰内心的敬佩之情。 施诗忽地想起一事,饶有兴趣地问“奇怪了,你二哥名字怎么和你们俩相差这么大?” 按理说,按照他们家族的取名传统,凌昀应当唤作凌霄才对。 凌艳略一迟疑,随后道出实情“其实我二哥不久前才和我们相认,仅改了姓氏,名字未做改动。” 施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走得匆忙,究竟去做什么了?”施诗的好奇心仍未消减。 凌艳无奈摇头“他并未告知我详情。” 亲兄弟间竟如此生疏,令人感叹。 此时,服务员端上饭菜,凌艳趁机转移话题,两人专心享用起美食。看着施诗脸庞与手背的伤痕,凌艳心中暗自惋惜。 饭毕,凌艳主动结账,解释道“二哥今早刚给我一笔钱。” 施诗听闻,心念一动“巧了,你二哥也给了我一笔不小的数目。” 踏入这本《重生八零当首富》所描绘的世界已三日,施诗终于有机会静心审视这片陌生的土地。 这里贫穷落后,即便是县城,高楼寥寥无几,更多的是成排的平房,脚下的柏油路破旧不堪,年份久远难以追溯。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未拂过这座小镇,街道空旷整洁,不见任何摊贩身影。 施诗仍需适应她此刻骑行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但相比初来时,如今已平稳许多,起码回程途中未曾再跌倒。 然而,两人刚踏入镇子,便被一群手持木棍、铁锹等物的人截住。 为首的赵梅行动迅速,不仅集结了人马,还将赵大军和李跛脚安置在马车上,而施父则畏缩于人群之中,眼中流露出对施诗的责备。 赵梅气势汹汹,手中的烧火棍仿佛欲择人而噬“臭丫头,真有你的!我低估你了,也低估了那老不死的!没想到都快入土的人了,还敢跟我对着干!” 她误将凌艳当作施诗的丈夫,对其辩解充耳不闻。 “你们这是违法的!”凌艳挺身护在施诗前方,义正词严地警告对方。 赵梅冷笑“拐带她私自登记结婚,这才是违法!小子,识相点,立刻下跪道歉,赔偿医药费,把人还我们,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凌艳竭力解释“我,我不是……”却被赵梅误解为胆怯,愈发嚣张“施诗,这就是你找的男人?这么没种?还想跟我儿子动手,我看你是活腻了!” 赵梅步步逼近,烧火棍在手中挥舞。施诗见状,低声疾呼“快上车,跑!” 面对众多敌手,她们唯有暂避其锋。 凌艳虽稍显迟疑,但凭借娴熟的车技,迅速追上已调转车头狂奔的施诗。 “二嫂,咱们怎么办?”他在风中大声问道那群家伙紧追不舍,凌艳这会儿才瞧清楚,原来他们是驾着辆拖拉机撵过来的。 骑自行车再溜,能快得过带轮子的玩意儿吗? 施诗也瞅见了,一眼便认出驾车的正是赵梅她侄子。 “咱们去趟妇联。” 她话音未落,两人已经调转车头,直奔妇联而去。 第4章 找主任撑腰 之前经过时,施诗故意避开,此刻却是有备而来。 凌艳对施诗这番果断颇感意外,但还是紧跟其后。两人刚迈进妇联大门,那伙人便尾随而至。 凌艳动作稍慢,被扯住自行车,整个人硬生生摔在地上。施诗赶忙来搀扶,却被赵梅一把抓住头发,恶狠狠骂道“小贱人,还敢逃?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赵梅眼神凶狠,高耸的颧骨配上深如沟壑的法令纹,活脱脱一尊面目狰狞的厉鬼。她扬起巴掌,直冲施诗的脸庞挥去。 “救命啊!”施诗的呼救声凄厉无比。 就在巴掌即将落下之际,一只强有力的手将其牢牢握住“这是搞什么名堂?跑到妇联来撒野?” 来者是个短发中年女子,面容严肃,目光直射赵梅。 “你是哪根葱?我教训自家孩子,碍你啥事?” 赵梅愤然甩开她的手。 对方并未动怒,反而将施诗扶了起来“我是妇联主任宋霖,你说这事儿我该不该管?” 另一边,凌艳也被好心人拉起,双方剑拔弩张。 施诗赶紧向宋霖诉苦“宋主任,我不是她亲生的,她是我后妈,不仅对我非打即骂,还为了区五百块钱,要把我卖了!” 说着,她挽起衣袖,露出臂上累累伤痕。 书里曾提过宋霖,说她处事公正,铁面无私,却也因此不给人留情面,无意间触怒了男主,导致后来被撤职。 当时施诗读到这段,还觉得惋惜不已。 如今亲眼见到宋霖因自己的境遇紧锁眉头,更是倍感痛惜。 宋霖手指施诗的伤口,厉声质问赵梅“这些伤都是你们弄的?” “是又怎样?哪家孩子不是这么管教的?” 赵梅虽嘴硬,心中却有些胆怯。 “少拿孩子说事,打人就是违法,你们还无视妇女意愿,贩卖人口,再胡搅蛮缠,我立刻送你们去派出所!” “贩卖人口?说得那么难听干吗?我们身为父母,给她找好婆家拿点彩礼,有什么不对?咱们这里又没规定不能收彩礼。” 赵梅一把拽过施父,“当家的,你说句话啊!” 施父唯唯诺诺,被她狠狠掐了下胳膊,才结结巴巴道“对,对,我们是给她找好婆家……” “违背妇女个人意愿同样是违法!”宋霖将施诗护在身后。 “什么违背意愿?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拿主意,这是老祖宗传下的千年规矩!”赵梅不满施父的懦弱,用力推开他。 施诗指向正从拖拉机上摇摇晃晃走下来的李跛脚“他就是他们让我嫁的男人!” 此言一出,宋霖和周围的人皆怒不可遏。 “还好意思说不是卖女儿?找的这是什么人啊?都能当他爹了!” “不是亲妈,哪会真心为女儿打算。”众人议论纷纷。 “简直不像话!” “光说后妈刻薄,亲爹这软骨头样儿,任凭自家闺女受欺负,一点爷们儿样都没有!” 施诗趁势开口“再说,我已经成家了,刚办完手续。” 她将红彤彤的结婚证递到宋霖面前。 “不行!没经过我和你爸同意,你跟谁结婚都不算数!” 赵梅气得火冒三丈,一把抢夺结婚证。 宋霖身形一闪,她扑了个空,反倒因冲力过大,摔了个四仰八叉。 赵梅扯着嗓子喊施诗父亲“你个大老爷们儿,能不能有点担当?快把你闺女领回家去!” 此时施父突然变得身手敏捷,一个箭步冲上前,拽住施诗胳膊就要拉走。宋霖眼疾手快,握住他手腕一拧“放手!” 施父痛得脸色煞白,立即松开了手。 “这种老皇历,在新时代早就不作数了。” 宋霖目光坚定,直视赵梅“你们不肯走?小何,马上去派出所报警!” 一旁的年轻女子应声“好”,准备离去。 赵梅慌忙起身阻拦“家务事而已,何必惊动派出所?” “动手打人,这 就属于妇联管了!” 宋霖义正词严。 赵梅眼珠一转“同是女人,你们不该保护我的权益吗?” 众人被她的无理取闹弄得哑口无言,连宋霖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应。 “你现在是施暴者,是压榨者,是压迫者!” 施诗的一声怒吼,让众人回过神来。 宋霖看向她,接话道“没错,压迫与被压迫,与性别无关!小何,快去报警!” 赵梅“……” “宋主任,宋主任,有话好好说,我爸赵霆,您在镇上开会肯定见过。” 眼看警察真要来,赵梅的侄子赵博才急忙从人群中走出,试图缓和局面。 有了帮手,赵梅腰板立刻挺直“那是我亲哥!大家都是熟人……” “谁跟你是熟人?” 宋霖毫不客气“甭提什么哥,就算镇长、县长来了也没用!赵霆是吧?等着领导找他约谈吧!” “哎,你这个人……” 赵梅话未说完,被赵博才打断“别这样,宋主任,这件事情跟我爸无关,他知道一定狠狠批评我们。也别报警了,我们马上就走!” 说着,他一边推搡赵梅和施父离开,一边赔笑向宋霖道歉。 赵梅指着赵大军和李跛脚“医药费还没赔呢,不能算了!” “医药费?快走吧你们!” 赵大军低声对赵梅说“怕什么?她跑不了,她户口在咱村,早晚得回来。” 赵梅恍然大悟“对啊,臭丫头,把户口本交出来。” 她不动声色,只要施诗的户口本在自己手里,那些布票、肉票,就全掌控在她手中,不信治不了这丫头。 施诗倒也爽快,把户口本给了她。 赵梅没注意到身份证没一同拿回,虽有些不满,但没多说什么。 直至坐上拖拉机,翻开户口本,脸色骤变“她把户口都迁走了!” 她欲跳下车找施诗算账,赵博才为了息事宁人,迅速驾车离去。 门口人群散去,留下一片寂静。 大家纷纷安抚施诗“好了,没事了,别害怕。” 宋霖绷着脸,语气温和地道“往后要是碰上啥难处,尽管来找咱妇联。” “我现在有难处!” “咳……” 第5章让人眼前一瞎的男主 施诗被领进屋内,小何为她处理了伤口,她也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我想找个活儿干,再苦再累都不怕,就算是临时工也行,另外还需要找个地方住,我还打算上夜校学习。” 她生在城市,自小没摸过锄头。 现在要她去下地种田,她哪懂啊。 尽管她读过大学,但原主只有小学学历,将来求职,有个文凭还是必要的。 凌艳被拦在门外,透过窗户喊她“二嫂,咱家完全住得下。” “家里老老小小一大群,你二哥又出去了,我跟你大家伙儿也不熟……” 施诗唇角微敛,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 众人看着她这般瘦弱,已然在心中勾勒出她遭公婆、妯娌一家子欺负的画面。 大学生在那时可是稀罕货,虽非同大队,小何也认出了凌艳,进而知晓了施诗所嫁何人“你二哥不是前阵子才回来?他人呢?” 凌艳只好解释“他外出了。” 却没提何时归。 小何直言问“他在大城市待过,该不会嫌弃咱这村里的姑娘吧?” 凌艳急忙辩解“绝无此事,我二哥是自己同意这门婚事的。” “既然是他自愿的,怎能新婚第一天就把媳妇扔下,一走了之?” 接着又宽慰施诗“住房的事好办,我家旁边院子正空着,是我二姑先前住的,春天刚搬走,你就直接住那儿得了。夜校嘛,我就是夜校老师,晚上我带你去学校。还有工作……” 她望向宋霖“主任,小施这态度多积极,咱得给她机会呀。” 施诗赶忙向宋霖表态“主任您放宽心,我一定好好干。” “行吧,我琢磨琢磨。” 宋霖眉心微蹙,感觉自己好像被“绑架”了。 凌艳“……” 施诗身上还有多处伤口,小何拉上窗帘,把满腹话语却无处诉说的凌艳彻底隔在了窗外。 待施诗褪下衣物,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让小何等人心头一紧。 “怎么能这样?他们真不是东西!这也太狠了!还有你那丈夫,都登记结婚了,他怎忍心把你一人扔下?虽说现在讲求婚姻自由,妇女能顶半边天,但他不能连基本的婚姻义务都不担吧?你和他结婚,是你自愿的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如珠落玉盘,施诗只能逐一回应“他们不是人,他真有急事,他人很好,我真是自愿的。” 至此,大家都看明白了,她的这段婚姻实则是为逃避逼婚。 虽然不赞同这种做法,但木已成舟,小何边为她上药边出谋划策“你也别太焦虑,虽说结了婚,但他若对你不好,完全可以离婚,放心,如果你离婚有任何困难,我们都会帮你的!” 施诗“嗯……好的。” 凌艳沮丧地蹲在院中二哥,你要再不回来,你媳妇就要飞了。 妇联的都是热心人,瞧施诗身上的衣裳破旧不堪,便给她找来一身整洁的衣装。 她洗漱完毕,重理云鬓,小何笑盈盈地将她推至镜前“瞧这模样,可不就是个美人坯子嘛!” 施诗瞥了眼镜中的自己,轻叹“怎么这么黑?” 至此,她才恍然领悟凌昀那句“一白遮百丑”的含义。 心中暗骂这家伙是在说我丑吗? 这边刚换上新衣,凌艳那边的阴霾似乎也消散不少。她见窗帘拉开,便走过来催促施诗同回娘家“就算你不打算长住,也该回家认个门、见见家里人呀。二哥已经走了,你若再不跟我回去,家里可没法交代。” 施诗念及姥姥对此事的挂心,觉得确有道理,遂向众人辞行。 小何送她至门口,叮嘱道“晚上我来接你。你们虽已登记,但还未办喜酒。按咱这里的习俗,只有摆了喜宴,才算真正结为夫妻。你暂时不与婆家同住,合情合理。” 她的话,恰为凌艳提供了避谈此事的借口,施诗心存感激“我会等你的。” 两人骑车离开发改委大院。 凌艳边骑边劝“ 二嫂,你可不能事事都听从她们的。她们思想挺前卫,像那个宋主任,年纪不小了还单身呢。” 施诗不以为然地看着他“那是她的私事,咱们议论不合适吧?再说,这并不能说明她就不是个好干部,看人得全面些。” 凌艳面露惭愧“是我错了。” 两人骑行至小镇中心,再次被人拦下,不过这次并非寻衅滋事。 施诗凝视着眼前挡路的一男二女,眉头微蹙。 小说里,男女主角的爱情如蜜糖般甜美,而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女配,本是女主角的好友,却暗恋着男主角。 无奈命运弄人,她最终嫁给了对女主角痴心一片的男配。 然而,男配心中唯有女主角一人,他们的婚姻犹如空壳,貌合神离。 甚至在女配与女主角同时分娩时,男二始终守在女主角病房外。 导致女配难产时无人签字,延误了救治,母子双亡。 何锦云紧握施诗的手,泪水瞬间滑落“诗诗,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还好吗?” 她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但施诗看着她娇俏动人的脸庞,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原著中那些疯狂描绘的字句。 视线落在她丰满的胸部,那些文字描述愈发鲜明起来。 “锦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 身形魁梧的许屹博站到两位女子中间,一把拽起施诗的衣领,厉声道“别蹬鼻子上脸!” “……” 作者是瞎了吗?还是女主眼瞎了?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暴力狂? 施诗正满腹疑惑,男人突然压低嗓音“你别再打这些小算盘了,施诗,小时候口头上说的娃娃亲不作数,我心中只有锦云!” 许屹博满腔怒火,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炽热的怒意几乎能将空气点燃。 他的双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那种随时可能动手的架势,令施诗瞬时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心跳如鼓。 她慌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驱散眼前的惊愕,努力回溯记忆中关于原主的点滴。 终于,她记起书中曾提及,何锦云因抢走原主的未婚夫而深感内疚,于是决定促成许屹博与原主的姻缘,以此减轻内心的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