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案例》 第1章 打开一扇年代久远的门,来到一个摆放杂物房间,正面墙角放着一幅画,貌似是房间的女主人,常年得不到通风,房间里散发一股发霉的气息,一件件沾满灰尘的物品,述说它们的当年的繁华。 陈怡然迎着烛光巡视着房间的一切。 突然,烛光被突如拂来的微风吹得左右游动,借着微弱而跳跃的火光,此刻陈怡然记得这时她正处二楼。早些时候,外边正雷声滚滚,预计一场浩大的雷雨将至,房屋的男主人也预料到了,早就嘱咐下人关紧窗门。 正因雷声,整个房子遭遇停电,所以正在巡视的陈怡然打着油灯光照。但让她起疑心,窗门都禁闭了,怎么还有风吹来? 她心头一紧。 意识到不对劲,为了能压过恐惧那一头,大声的对空气喊道“谁在哪儿?” 刚喊完,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身影从眼前闪过。 她此时有些慌张,在摸不清方向的地方难免会不安,但很快便冷静下来,用手掌挡住风吹来的方向,使得快要熄灭烛光再次燃起。然后,光火突然又被一阵微风孱弱地跳跃了两下,之后,火焰的光辉就被黑暗彻底吞噬,屋内被一片黑暗笼罩着。 迎着风的方向挪了两步。 想探清前面那个人影是谁?但行走在四下漆黑的屋内,想着,那个身影有可能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凭着记忆,陈怡然摸黑找到了一个角落,背靠着一个架子。尽量让自己处于一个平静的状态,让自己的呼吸节奏变缓,不让自己被这种莫名而来的恐惧打垮。 而后,陈怡然用余光扫射异常的四周,但四周黑灯瞎火的,根本摸不清方向。 就在茫然之际。 隔壁屋子里传来了阵阵响动,喧闹且不怎么悦耳的音乐飘了出来。 陈怡然被飘来的留声机交响乐吸引,她仔细地打量着门口发出微弱烛光,尽管四下被漆黑一片盖得严严实实,但在浓重黑夜的映衬下,门外仍旧透过了些许光亮。随即,她借着亮光快步朝门外走去。 走廊外紧挨着就是男主人的房间。 陈怡然站在走廊外,而声音却是由近渐远……她心头有说不出的不对劲。 随即,一声掉落的碎响声又从男主人的房间传来。陈怡然顾及不了想其他的了,手扶门把,不停地扭动门把,但屋子里面被反锁住了怎么也打不开。一时间有点乱了分寸,但她还是握紧拳头去敲响门,希望能得到里边人的回应,可是无人作声。又试图用胳膊肘上臂力量,一遍遍的去撞开门,但当凭女人的力气远远不够。 而这时,警务人员小张(原名张硕),正在为一天的劳顿闭目养神……而这一次是他第一次出警,对于他这样一个新人来说是个绝佳表现机会,他时刻警惕着意外的发生,不怠慢任何彰显能力的机会。 所以忙碌了一天,终不敢合上眼。 此时,他正处于一楼的接待单间中休息。 眼皮下垂之时,糟乱的动静夹带着井然有序的撞击声从楼梯间传来,此刻有一丝兴奋涌上心头,耗了一天,终于有新鲜事发生了。 他立马穿上警服,迎着光线往二楼冲去。 闻声而来的小张,见陈怡然在不断地撞击门,他不过问其他,两三脚直接把门踹开。 门倒下一瞬间,根本看不出屋内的异常,因为被漆黑笼罩着。 小张打了头阵。 随手提起门边框上挂着煤油灯,脚踩着倒下的门走了进去,陈怡然随着小张的脚步跟了进去。恰逢其时,一道突来的闪电把房间照明,一个落荒的身影破窗而逃。而留声机的播放声还在响应周围,陈怡然不禁皱起眉头,她隐约的感觉出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反观,刚上岗不久的小年轻小张,似乎兴奋过头了。接下的事,反而只是让他感到非常好奇,他一股劲儿往前,似乎更在意那个破窗而逃的身影,立即追了上去。 正当他俯瞰窗外时,那个人影早已无影无踪。 接着,又是一道雷电交加,一声声轰隆隆雷鸣震耳欲聋。 刹那间划过的闪电照亮漆黑的夜空,一抹光线瞬间从未合拢的窗帘映照进来。小张的眼神随着光线看到着落在地的一个身影,浓密的两瞥眉毛瞬间收紧,一双惊恐眼神看着地面,任凭窗外的雨水冲刷他的后背,他就耸立在哪儿,动弹不得。 而后,小张惊慌失措叫出声“死……死、死人了。” 相对于小张的慌张,陈怡然只是猛然一颤,而后硬逼自己沉着下来。 于此同时,迈进一小步的陈怡然才发现,留声机发出接触不良的音乐声,简直震破天。 她留意着四周,不敢贸然迈出脚,因为毕竟是晚上看不清方向,又加上雷电交加,不能和小张一样冒冒失失前进,必然会破坏现场,手里也没有任何照明物,原地不动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正当她琢磨着…… 而这时,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众人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第2章 循声而来的众人皆从楼梯口处赶来。 她贯穿于心的知晓。 论当今,男女截然不平等现象不胜枚举,女性的言论根本不可能控场,而提倡的男女平等只是徒有虚名。 然而,这点陈怡然有自知之明,否则小往大来。 陈怡然也知道,以她一己之力拦不下众人,她朝还在屋里头没缓过神来的小张瞥了一眼,并以压过留声机发出的声音,喊道“小张,你给我出来,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不管你看到了什么,现在、立刻、马上出来!” 刚落音,屋主的大夫人(徐兰花)身当其冲,昂首阔步地举着煤油灯,步伐矫健,随着的众人双脚掷地有声的走来。借着烛光的投射,她看到好几张面孔。显然,众人都被杂乱无章的声音吵到了,脸上都挂着担心而来。 这里不得不提及雷雨之前,乌云蔽天所发生的事。之所以,陈怡然和小张会来到这里的原由。 因为屋主(唐朗)接连收到两封匿名的恐吓信,信中的内容都由报纸剪下来黏上的,字体大小不齐,不能很好的获得有用信息,而内容如下 第一封你早该死了。 第二封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两封信件内容言简意赅,且极其明显。 而近些天,警署方面被最近的街头游行示威的人群忙得焦头烂额,为了稳固游行的局面,警署不得不支配大量的警力平息人心。当上头看到两封恐吓信,则认为这种恐吓,在当下动荡不安的局势下屡见不鲜,又碍于唐朗的权势,能数得上号的人物,不去又有些不便之事。 从而,便派刚上岗的小张和不显眼的陈怡然来到了这里。 而现在恐吓成真了。 围堵而来的众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叫嚷个不停。陈怡然试图用嗓音掩盖过众人的惶恐,但都是徒劳。 大夫人随即咳了两声,纷乱的场面瞬间封住了。 陈怡然趁机解释“里面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待警方了解后,会向大家解释,请大家全力配合警方的工作。” 很显然,陈怡然不敢说出真实情况,必然先要稳住人心。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道出实情会引起什么样的混乱,实则也怕大家知道后一拥而入。 解释过后。 混在人群中的一个男子随口提了一句。 “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说话了?” 男子话音刚落,小鸡啄米般的声音又从人群混乱中响起。 在这时男子挑衅的一句话,男尊女卑的思想,又戳痛陈怡然的心,她面不改色,实则内心早就有了扮虎吃猪的假象。她狠狠地掐着大拇指和食指间虎口的一块肉来宣泄情绪,但她想到警官学校老师曾言冲动之举,只会让对方得逞,对自己则是有百害无一利,且想让那些不受重你的人,看到你的闪光点,你就得证明,顺着那条藤儿往上爬…… 无论她是多么痛恨这个不对等的世界,她酷爱不受约束的生活,但随着年龄增长,和她所见到的……她又不得不承认这种不受尊重现象太常见了。 所以,陈怡然没被那个男子的庸俗之气带偏。 她缓了口气,再次郑重有声道“既然你们选择让警方来帮助你们,解决两封恐吓信的事,也请你们尊重警方的行事。” 男子的不友好再次向来。 “你这个婆娘,别以为你穿身警服,就能吆喝我们,在这里轮不到你这个从良女子道三说四。” 他肉眼的不爽,话里话外都充斥着歧视。 陈怡然并未为之动容。 男子准备动身一探究竟,却被陈怡然伸直的手臂拦下,他凶相毕露恶狠狠地盯着陈怡然。但陈怡然照常不为所动,淡然道“请尊重我身为警员的职责,我不能让你过去。” 随后他身子侧向陈怡然的一旁,打量了一下她的身姿,俯身低头,在陈怡然耳畔用略高于耳语的声音对她说“我真想试试,脱下警服的你…………” 男子疯狂的输出一段不能入耳的话。 说完,男子勾起嘴角,并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怡然一眼。 “你……” 陈怡然用锋利的眼神回击,并选择咽下这一口气,心中轻蔑,也没言破。但陈怡然只好努力克制的内心无名燃烧的大火,因为他在陈怡然耳边说了些下流、厚颜无耻,且大家都听不到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这身警服,陈怡然应该会一巴掌回应过去,但待人接物绝非要同他一样变成鼠目短浅之人。 就在此时。 一道严肃的目光向男子投去,瞬间弥漫着压迫的气息。 “闹够了没有?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姐放在眼里。”大夫人嘴角平和却有一种莫名威严。 没错,跟陈怡然互怼的男子就是大夫人的弟弟徐顺弟,便占着后盾口无遮拦。而徐顺弟听了大夫人的话点头哈腰退回大夫人身后。 陈怡然居然对大夫人有了莫名的好感,一个女人在一个家具有权威性是很难得的事,且让大家都能听从她的话。但她也女管家口中得知,唐朗和大夫人只是家族联姻,而感情比较淡薄但也只剩下亲情。 而站在陈怡然面前的大夫人40出头已有了白发,眼角纹特明显,五官和她体型一样娇小,眼里却一种视如草芥的冷漠。一双粗糙不堪的手面还布满了裂痕,横溢出她阅历了很多的事。 一阵分神过后。 一回头小张张皇失措的脸庞把陈怡然吓得一激灵。 有些失魂小张,咕哝说“死了,唐朗死了!” 第3章 时间转向小张这边。 他狠狠地敲几下脑门,为自己的鲁莽感到非常后悔。 此时,风又从破窗的窗户不断袭来,烛光总会忽暗忽明地跳跃两下,他尽力控制好心态,连大气都不敢喘。 而他隐约能听到外边传来模糊的叫声,但留声机的大喇叭没有了纪律,就像琴弦绷断,刺耳粗糙的噪音随之而来。 留声机的声音快要把耳朵震聋了,他必须关掉。 不过,留声机和唐朗倒下的距离不到一尺,他蹑手蹑脚地移动脚步,走到留声机旁,手指轻提唱臂放回臂槽中,又担心风向变动将唱臂吹向唱片边缘处,又作响出声,索性将黑胶唱片取出。 准备抬脚离开,然而事与愿违,脚下却被黏稠的液体困住,颈脖后面汗毛渐渐地立了起来。 烛光慢慢地移到到脚下。 是血?他迟疑两秒。 目光转移到爬在地上的唐朗身上,一把匕首从唐朗后背直击心脏,血就是从刺破的衣服涌出的。 他的心不由得一阵畏缩。 刚刚的空有一身抱负去哪了?满腹志气唯恐没有施展的机会都到哪儿去了?心里不断教唆自己。 努力克服心灵的一面镜子…… 他理出挂在脖子与衣领间的小佛像亲吻了一下,默默地祈祷一句。 然后,鼓着正义在胸的志向,换了只手举煤油灯,往衣口处搓着被汗水泡湿的手心,呼了一口气,蹲了下来。鼓足勇气探一下唐朗的呼吸和脉搏,但均告停止,而唐朗睁大双眼,瞳孔放大,证实了他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匕首,刀柄可以看的出来,但刀身完全穿透了肉身,不见得有锋利的一处。为了谨慎起见,并用烛光微弱的光线,确认一下唐朗还是否还有其他伤口,确保没有后,底气不足缓了口气。 正当他要起身时。 突然的一阵风吹过,背后的那扇破碎的窗户砰的一声重重的被打开,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响声。他内心的害怕再次被唤起,眼神刚好和唐朗睁大的眼睛触及到一块,心遽然抽紧,一屁股跌坐在地。 呼应的慌张,失去了常态。 连滚带爬的冲出外头,失魂落魄道“死了,唐朗死了!” 小张的一只手不停地揉搓着心口的小佛像,全然不知,大家的眼神的都随着他。相比之下,刚才第一句只是无端的怀疑和紧张,才叫出‘死……死,死人’,而他非常明确的这一句话更使人震惊。 众人大惊失色后,面面相觑。 陈怡然被他的这一句也乱了阵脚。 不外呼,高涨的几人齐声“老爷……老爷,死了?” 有人开始乱点迷津,有人沉着气一言不发,有人变相责怪……人流的声音瞬间像翻滕的急流汇集而来。 一夕间全乱了。 而小张像灵魂离开了躯壳一样,不集中。 陈怡然看出了小张的样子,一掌拍在小张肩膀上,吓得他一哆嗦。 对抬起头的小张,一字一顿清楚说道“赶紧端正身板,现在不是慌神的时候。状况已经糟糕了,别让他们从你脸上看出不安的表情,不然,局势就不是我们可控制的了。” 陈怡然完全了解这个初露锋芒,比自己小两岁的小张,和三年前刚入职的自己一样,极力的想突显自己,不管不顾的冒失前进。她也了然,他只是被自己第一眼见过的尸体吓着了。 盯着小张的眼睛,顾及到不能挑破他的情绪,也需要他这张成熟的脸和高大的身板来应付众人。 并又补充一句“我们不能愧对这身警服,对吧?你我都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你必须保证,你可以应付的过来。” 得到陈怡然的鼓励,小张怅然点头。 而众人的激奋,足以喧天。 陈怡然看着情势已经瞒不住了,耐住性子,重整起清醒的头脑,用力清了清嗓子,嗓门发出比较大音量,安顿人心,“请大家配合我们的警方工作,等明天法医来鉴定,一定会给大家一个答复。如果大家一味的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进去只会破坏现场,增加警方的难度,请大家尽力配合。” 出于表面的一句,并不能说服众人。 徐顺弟抓住披漏,硬气道“配合?我们让警方来解决问题(两封恐吓信),出了事,让我们配合?甚是滑稽。” 他的一句加持下,分不清真相众人,众说纷纭…… “对,必须要知道。” “老爷真出事了吗?” “老爷如果真出事了,我们这些家人也该知道些情况。” “况且…………” 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添加一句,陈怡然被问的结巴了。 第4章 而今,小张的情绪正处于复杂状况。一种是向上而生的心劲,另一种则是面临的反差感与前所未有临界点的转变,让他害怕和不适。 他未曾料想到。 第一次出勤和他所预想的是出奇的不一致。 当附有不可逆转的生命终止,心跳及呼吸都告急时,书中描述的死亡丝毫不见得有多可怕之处,但正当死亡呈现脸的轮廓,却没有了面部特征,就像放空的气球,渐渐地失去存在感。 见唐朗脸上还没有尸斑,当下以为他只是失去意识,才会进一步去确认唐朗是否还有体征?那时,他并那么害怕,或者说早已被恐惧吓傻。实际上他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有一种比意识层面更深的机制保护着,将他置于麻木之中。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面临了。 父亲在他7岁那年,因诸多不顺酗酒屡屡暴打母亲。以至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父亲又再一次喝得烂醉如泥,他极其害怕。而在母亲的袒护下,他躲在床底下,听着母亲一遍又一遍向父亲求饶,都以无恙收场……但或许这就是施暴者,往往会从弱者一处寻求快感原因。 那次,他宁愿是自己受点皮肉之苦,但对于7岁的他又怎能知道?父亲最后一击,让母亲永远的沉睡下去。 那晚简直是个魔咒。 他什么都不懂,倒在地面母亲平视着他,看着母亲面红耳赤、鼻青脸肿的脸庞,浓稠的血液沿着汗湿的头皮,从一缕发丝往前额缓缓地流下。他害怕地捂住口鼻不停地颤抖,任凭泪湿脸颊,甚至不敢出一点儿声。待父亲耗光力气,才得以罢休。 母亲只是用疲顿及微的声音告诉他别害怕。 那一夜,他娇气的哭着,躲在母亲怀里陪她在地面躺了一夜。等微光照了进来已是清晨,母亲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只是那时他完全不了解,还找来毛毯为其盖上,但之后与母亲没合上的双眼交汇时,他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自那以后他自责,且不自信。 当他看到唐朗未合的双眼,撞击了童年的记忆,也是从那以后他立誓,决心要把正义进行到底……但现在‘正义’这个词看似是多么讽刺,记录着他当时躲在床底下找不到落脚之处,害怕地蜷缩一团。 意识越清晰,遭遇越伤及自身。 于是走神之余,风声打破了寂静。 心里的防盗线突然垮塌,他才会吓慌了神,逃了出去。 陈怡然的话虽让他稍感心安,但赋予的正义感自相矛盾着,往往有失偏颇。 他试图从众人的各抒己见中,做点别的事来分散注意力。 这时,陈怡然又说了些安抚人心的话,徐顺弟听着不顺心,上来就用食指指着她,满口恶语相向。陈怡然也不甘示弱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他,触流出一丝不爽的电流。 而徐顺弟发红的耳根和亦然不动的食指,随时都会有攻击倾向。 小张顶着内心的压力,牢牢抓住徐顺弟想出拳的手,警告一句,“我最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打女人,如果你真想动手,那要先问问我的拳头能不能同意?” 蓄势待发架势很快在小张与徐顺弟牵引开来,而徐顺弟体格与小张相比,他完全处于劣势,渐渐地脸色由白转青,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满腔怒火无处喷射,气得双颊微微地颤抖。 小张一改常态,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做好攻击的姿势,随时都有怒火攻心的冲动。 陈怡然却对小张的反常投去了倾心的目光。 在几秒的对视中,气势和体格略偏向小张这边,于是大夫人出面,“你们(警方)只是我们请来帮处理事情的客人,也请你们在这个家放尊重些。还有徐顺弟你真不把自己当外人看了是不?在这里别把自己当成所谓的小皇帝,这儿还不是你家,放低仪态,少恣意任行。” 此话一出,有种不怒自威震慑力。 小张逢人便应景的松开手。 紧接着大夫人满足所有人的好奇心问了,“老爷是自杀?还是他杀?” 小张和大夫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出违心的话。 “他杀。” 然后,大夫人的直白又一次戳中所有人的心声,“老爷在雷雨将至前还活着,而两封恐吓信又另有隐情,进出大门的只有我们在场这些人,看来凶手在我们其中。” 聚精会神慷慨淋清的众人一下子面入难色。 或许,就这么突然的一句隐喻很多,方才添乱的声音被大夫人的彻底一句掩秘过去,彼此内心都在不同的焦虑中默默肃穆。 第5章 当下,一位慵懒年少的男子形色匆匆从楼梯口赶来。身披浴袍,头发则是湿漉漉的,满脸的水迹好似是从垂死水坑中刚被捞起的一样,险些的狼狈,让他站在众人身后低头不语。 而少年则是大夫人儿子(唐卫明)。 彼时,众人在大夫人说合下,移步到楼下。 很快,众人围着四方长桌而坐。正对面坐着大夫人,挨坐其旁是唐卫明,双手搭在桌面,左手没了三根手指,突然给人的印象明显不好了。而年老还微坨着背的女管家(冯丽)、一位青涩双眼灵动的女仆(冯媛媛)和另一位老成持重的女仆(蒋晶莹)影随其后。 右边坐着二夫人(于少秋),顺手拿一个桌面放着一盘苹果,啃了起来。而她身体圆乎乎的,差不多有两百磅,皮肤软塌塌,一点光泽都没有,整张脸泛着红光,而且毛孔粗大。听女仆提起,二夫人年轻时候,曼妙的身材着实迷倒不少人,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管不住自己的嘴,硬是将自己吃成一个大胖子。 坐南面北则是刚进门不到一年的三夫人(沈妙馨)。她的人就像名字一样,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一丝高雅的气息,只需一眼,就能被她感染。她脸上似乎蒙着一层薄纱,由于光线微弱,她的脸有些看不太清。不过光从她优雅的坐姿和不凡的装扮上看,她一定是一个貌美天仙的女子,而她伤感又空洞的眼神隐喻些许落寞,旁人只可远观不可近瞻。 而徐顺弟不与其他人一样围坐其桌,还为大夫人一句话生闷气,一个人坐在1米之外的椅子上,摆弄着茶杯,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 陈怡然则与小张并肩站在一处。 陈怡然头扭向一旁,看着还未从阴影走出来的小张,用大姐的口吻道来。 “刚才到现在你一直不在状态,是看到什么?还是受到了刺激?” “是……”小张支吾其词“唐朗……真的死了。我检查过他的气息以及脉搏应该死了有一会儿,但我也检查了他被衣服遮住的皮肤,还没呈现尸斑……” “也就是说唐朗死于2小时或4小时之前。” “对!” 没有法医的情况下,在尸斑还没呈现出来,他们只能推测出死亡大致时间,但考虑到时间跨度过长,不能当作推理的条件。 陈怡然随即就问“尸体有被移动过吗?” “应该没这个可能,血泊还没干,要移动的话,应该有血液留下拖动的痕迹。不过,我踩了血迹的鞋印和那个落荒而逃的人鞋印都应该留在里头。” 得到小张的回复,陈怡然轻微点点头。 并接着问“凶器是什么?” “一把匕首,从后背直击心脏,匕首还留在背后。” 陈怡然颇为皱了眉。 又接着问“尸体有其他伤口或痕迹吗?” “没有,但感觉房间被人翻过很乱。” “那凶手应该就是在场的某个人或多个人,能让唐朗一刀致命,要么是力量及强或两个以上蓄谋已久的人。”陈怡然并没有直接回应小张,从问话中得出结论,并把猜想说出。 之前,大夫人也提到过唐朗在雷雨将至前还活着,而两封恐吓信又另有隐情,进出大门的只有我们在场这些人。也只有亲信之人才能让唐朗暴露后背,毫无芥蒂的死于匕首之下。 这时候,想了想的小张,回了一句,“但一刀致命,绝对是个狠人,凶手是在场的人,说明对唐朗已经没有一丝亲情可言,已达到恨之入骨目的。” “那未必,冲动的人犯错,也不计后果。” 陈怡然接住的话,让小张觉得很意外,他感到诧异,因为她完全脱离该有的理念,慢条斯理分析着。但从她的眼神和托着下巴思考的样子可以看出,那狂热劲儿真叫人吃惊。 然而,目光投向毫无保留下众人的脸庞。 二夫人这时耐不住性子,扭了扭久坐肥壮的上身,对一脸苦相的女管家说道“冯妈,帮我去瞧瞧看伙房还有没有可以吃的?”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啊,现在这个时候就别顾吃的了。” “怎么了吗?现在吃喝不归你管了?”说着话的二夫人,一边从嘴里滤出苹果皮。 “不是,大伙现在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老爷尸骨未寒,您暂且把饿的肚子放一边先。” “难道你成了管事儿的了?” 二夫人一句怼了过去,面相也瞬间勃然变色,面目可憎的看着女管家。 女管家嘴巴打颤道“不……当然不是。” 大夫人见此情况打圆场道“冯妈,你就去看看伙房有没有可以管饱之类的食物,老爷的事,今晚大伙可能都合不上眼了,你就且去弄点吃得来。” 见大夫人都这样说了,女管家就叫唤两位女仆往伙房去了。 第6章 相对于众人的默然,暴雨正袭击着屋顶瓦片,发出银铃般的脆响,与之相比,延及屋内死气沉沉地氛围还在继续着…… 不幸的事发生后,进展大抵会相互责备。 但只从女管家和仆人走后,荒谬的是,在座的人好似都一直搁置唐老爷死了这个话题。相比起,刚才在楼道上的较真,众人好像刻意的封上了嘴。 在陈怡然看来,在座的人在烛光的映衬下,脸庞都有不同的微表情。表面看着一团和气,其实私下里早就是暗潮汹涌,没有半点亲情,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算计。 为了落实时间。 陈怡然拎起煤油灯走到靠墙的一面,立坊着一个立功的牌匾落着灰尘,一边就放着四柱蹲钟,摇晃的钟摆,表盘分针和分针迟迟不动。用手指擦试一遍蹲钟的周边,灰尘就沾满手指。 她观望这个旧房子,房子和人一样都有着故事,幂幂之中自有蹊跷,但矛头不知出自哪里,这里面值得考究。 和小张招呼一声,带着重重疑惑,沿着走道进了伙房。 伙房中的形势不容乐观,雨水从专空子的屋瓦渗透进来,地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老铜盆和铁桶来接住措防不及的雨水。而紧密张罗中的烟火气,显得伙房非常祥和,分工且明确。 一位女仆正在择菜,另一个在整理桌子。 女管家则坐在灶坑前,为刚刚点着的火苗堆些可燃的树枝。见陈怡然来,女管家肉眼可见的不友好,又碍于礼数周全,便道“有什么事招呼一声就行了,伙房糟乱,不便走动。” “没事,我就想来问您几个问题。” ‘问题’二字提到嗓子眼儿,女管家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两位女仆手上的活儿也慢了下来。 因为女管家算是这个家最年老的,有些事虽不算懂得的很多,但周旋在这些人其间,擦边的事应该也会略知一二。也碍于和小张刚入进唐家时,一切也由女管家来打点,对她的倍感亲切。 所以,陈怡然想着应该女管家这一处着手。 女管家虽有不愿,但还是挥拍了几下手掌心的尘土,手扶膝盖艰难地起了身,绕过铜盆,满步踌躇走到陈怡然跟前,还不忘回头催促女仆麻利点。然后看向陈怡然,印记在脸上松弛的皱纹也掩盖不住她紧张又提防的表情。 陈怡然实则看在眼里,这一切发生过于唐突,于是跳出准备好要问的问题。 悄然不惊的问“冯妈,我看好多地方都落了灰,蹲钟坏了也没修,你们应该是刚搬回来不久,还没腾出时间来打理吧?” “的确,只是时间上有点赶,我们上周二得到老爷的通知,第二天就回来了。” “是什么原因?让唐老爷怎么着急回来?” “这事儿我们做下人的不过问那么多,只听老爷的差遣,老爷这么吩咐我们就这么来,不多问一句。况且我们就办好老爷交托的事儿,从不让我们过问。” 女管家的回应,句句不离是唐老爷差使她们做得事,更让人觉得这个回应有些刻意回避知道的不说,但只是推断。 “那赶回来前后期间,有发生不寻常的事吗?” 陈怡然说这一句时,刻意提高了嗓音,让一直偷偷意存观望的两位女仆能够听得见。虽然两位女仆手上的活儿还在继续,可是都有不同程度的出神集中。 女管家先后楞了两秒,并否决道“没……没什么不寻常的事。” “哦。” 陈怡然故作领会明了的样子,也知道女管家不说,也没追问的必要。 继续问了下个问题,“楼上共有两间房,唐老爷隔壁房间一直放着杂物吗?” “对。” 女管家干脆利落的回了一字,也不多讲。 陈怡然见况有些不妙,如果再继续以这样的方式问下去,还是会被女管家用连番说辞推脱掉。这时,陈怡然改变了委婉办事的原则,眉间一挑,阴阳怪气道“那么好的房间搁置了,着实有点可惜啊。不知唐老爷为何要把好好的房间变成堆积成山的杂物,实属可惜了。” 女管家白了一眼陈怡然。 不屑道“有话直说,我这个老人家听不懂话里话外的话。” “冯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想说,一般的人不会把楼上的房间搁置在哪儿放杂物……况且里面还有一幅画,画上的人虽不是美人,但她一袭加身的旗袍,落落大方的气质,只会让人想多看一眼。所以,才会说楼上的另一间放杂物可惜了。” 陈怡然提及画上的女人。 是因为走进那间房时,其他杂物都以白布裹着,一股较重发霉的气味不知从哪儿散发出了来的。而那副画却是个例外,所以陈怡然刚进房间就被墙面的画吸引,更为吸引她的是,在画上外的一层玻璃却没落上一点灰层,且在闪烁的烛光下画上的女人还是那么显眼。 想必那幅画尤其重要。 第7章 和女管家会聊起画像女人…… 女管家丝毫不避讳的说起,画像女人是唐老爷的第一任妻子,名叫秋芬芳。至从嫁进来就病痛缠身,受不了一点风寒,就连盛夏的微凉都需披一件外衣御寒。除此之外,她性格腼腆,又勤于书画,便于唐老爷相识、相互爱慕,之后便与唐老爷成婚。但往后的一年里,她那不成器的肚子和虚弱的身子,时常不受唐家人待见。 于是,机缘巧合下,现在的大夫人嫁进了唐家。 大夫人嫁进来不到三个月肚子便传来了喜讯,这让唐家人喜出望外、彩灯挂起。从而秋芬芳更不受唐家人待见了,就连平日里对她一向纵情的唐老爷,一改往日,也不倾心于她。 明面上入堂先有序。 而唐家人简直把大夫人捧上了天,根本没人理会她,也更不会在意先入堂的秋芬芳,唐家人则认为,延续香火才是唐家人的命脉…… 就这突如其来的骤变,让秋芬芳日渐消沉,往后日子足不出户,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而后在一个夜里,秋芬芳再也没醒过来。绝情的唐家人为了让大夫人腹中的胎儿能顺利出生,便觉得她的死与胎儿相冲,草草地安葬了她。秋芬芳死后,唐老爷那死灰复燃的旧情让他愧疚难当……至此之后,便把他与之相邻的房间空了出来,也挂上了她唯有一张青涩动人的照片。 至此,以上是女管家口中描述由来。 陈怡然听着女管家讲了那么多,隐约能感受到女管家口吻充满了不值与心痛。 最后女管家红了眼眶,无奈说道“我是跟着秋少奶奶一起进到唐家,她受的苦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我是下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要有分寸。” 陈怡然虽也对秋芬芳的死表示同情和不值得,但奈何投入太多共情上的理解,只会偏离案件的走势。 所以她在自己还没被带偏时,问了,“那当时秋少奶奶被葬在哪里了?” “后院。” “后院?但我早些来时,绕过后院那边可没见着什么墓碑?”陈怡然说出不解。 “是的,并没有墓碑,唐家人为了大夫人的胎儿能降生,连一个已死之人的牌匾都不立,连棺材都很普通。” 女管家把话说完后,从袖子中掏出旧手帕拱了两下鼻涕。 在这儿其间,陈怡然时而注意着两位女仆。在深层的意识中她注意到了,一位女仆在听到女管家说话的期间,脸上似乎显露着拘谨不自然,为了填补局促不安带来的不适,这位女仆不得不重拾起刚刚整理过的桌子,再次整理了一遍。 顺带着问题走向开始明朗,随即问了,“那这次怎么着急回来,会和秋少奶奶有关吗?” “那这事儿……我不知道。” 正当陈怡然大费周章的转换另一个问题时,女管家留了心眼,话里又谨慎了起来。 虽然陈怡然想问的有很多,但她知道急于求成,必定会坏很多事,还有更多不可逾越的界限,一堵横亘在过去与当下之间的墙,深挖必然不能顺逐心意。 陈怡然并没再问,岔开话题。 于是接着问其他“我还想知道,是什么变故让二夫人完成变了个人?或许该问,是什么变故让二夫人靠食物来尽情发泄自己情绪?” 陈怡然为什么会怎么问呢?因为唐老爷死了,在这紧要关头她并没显露出和别人等同的不安,而是把口腹之欲看得尤为重要。之前也提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管不住自己的嘴,硬是将自己吃成一个大胖子。而这根本性的暴饮暴食是存在着心理疾病,其中必有来头。 还有刚才为了吃,被拒绝的二夫人脸色变得很快,如同换了张脸孔。这灶台的烟火说好听点为了顾全大家,不如说是为二夫人准备的。 女管家再次擤了擤鼻子,理了一下手帕,并道“这件事也有很多年头,大夫人腹中胎儿诞生后,二夫人也进了门,不久便也怀上了孩子,但喜讯不久厄运也降临,腹中胎儿没能保住。而后,二夫人调理好身子,便又怀上,不幸又再次降临……到了第三次胎儿终于保住了,历经十月怀胎,孩子降生后便又不幸夭折。” 女管家晃头,接连不断地叹了几声。 又陆续道“接连受创后,心中挥之不去的山岗,还是再次将其占据。她一开始不愿说话,之后脾气变得古怪,也容易暴躁易怒,但又在常人不在意间,她渐渐地用吃来遏制自己的暴脾气。” 陈怡然认真听着,女管家近乎叙事过往的种种。 虽然得知的不多,但撬动的内心,更让陈怡然对这一家人提起好奇的动力。 第8章 女管家不愧是久历风尘的人,说起旧事,就会娓娓道来。陈怡然自然不会措失这样的机会,还有一件记在心头的事,并脱口问“那大夫人和唐老爷之间的夫妻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淡薄的?这样的关系一直维持的吗?” “差不多从秋少奶奶死后不久吧,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就那个时候的事。” “这么多年没破冰的时候?” “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隔阂,应该没人知道。” “哦。” 陈怡然又以常见的感叹结束这段话。 继续下个话题,“那大夫人的弟弟徐顺弟与唐老爷的关系怎样?” “这么多年徐家和唐家一直都是生意上的往来,但老爷性子刚烈常与徐顺弟暴躁的性子不相为谋,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有几次还吵得很凶。”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继续(生意往来)?” “徐家一直都是起领头羊的作用,这其中应该也是老爷割舍不了的。”女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欠。 这时,女管家循着雨水的冲刷声仰望而去,脸上担心的皱纹聚成一团。不轻意间,女管家捕捉到一处雨水渗透进来的痕迹,连忙找来一个空铜盆接上,又觉得不妥,接连挪了几下铜盆才安心。 女管家连贯的动作在陈怡然看来有点毛躁,可能是这不顺心的雷雨加重了负担。 而女管家虽浅析讲个大概,即回了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对于陈怡然来说,都是需要深切的考量。 当女管家再次站到陈怡然面前时,显然陈怡然也感觉出女管家的不耐烦了,就在女管家忍不住,想以手中有事为由离开。 趁着女管家还没开口要离开,陈怡然抓紧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赶紧问吧,我手上还有其他活儿,耽误了,二夫人生气起来,我可当担不起。” “三夫人又是为何嫁进门的?” “这都是命,家道中落,三夫人的父亲和老爷也有交集,并恳求老爷收了三夫人,老爷看在旧相识的份上,又感觉三夫人的神韵与秋少奶奶有几分相像,便有了几分好感,让三夫人进了家门。” “那三夫人和老爷有孩子吗?” “并没有,只是借着夫妻名义处着。” “为什么?” 陈怡然表示疑惑,虽然她没行过夫妻之礼,但所谓的夫妻之间的同床共枕是应当的,‘借’夫妻名义相处着,形式上有种莫名其妙的距离感。 然后女管家速速道来“三夫人在进唐家之前,听外人说起,三夫人就相中了一个对象,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但这个节骨眼上,家中的变故成了绊脚石,压垮恋人之间的一棵稻草……进了门后三夫人就时常郁郁寡欢,别人的示好,她总不予理睬。” 陈怡然还游离在女管家的话语中,表示难以理解。 而女管家则是撂下最后一段话匆匆离开了。 虽然还有很多问题,信息量也很薄弱,值得一提的是在她的猜疑中,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与唐老爷的死有着擦边的关系。 此番浅谈过后,陈怡然再次折回人聚的大厅。离开的人已过半,只剩下二夫人和大夫人哑声静坐、大眼瞪小眼的,而小张一个人站着大雨的窗门前心猿意马,眼神却与哗哗哗的大雨缠斗着…… 此时,陈怡然为了案件能迅速解开,不得不打扰小张。 陈怡然向前并无间隙的问道“想什么呢?还是唐朗的死状让你难以接受?” 而在恶补以往记忆的小张恍然一惊,一改愁肠勉强一笑。 “不是,只是想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停。” 小张借着雨搪塞了过去。 他只是厌倦了以往的那些破事,一旦揪起内心都会犹如万箭穿心一样,既心痛又羞耻……进入绝境后他又抱怨不得任何。在那之后他按着自己的节奏,迈向现实的生活,并也不竭力主张什么。 可唐朗的死状,让他不得不承认,死相把他带回那个细思极恐的夜里。也不得不自我审视被各种矛盾的想法搅乱的心神。 而错乱的雨声,更是敲击的心窗…… 这时的陈怡然看着放迷糊的小张,手拿捏着心口的小佛像,嘴边不停嘟囔着,心里看似有了几分清楚,也没往下揭底。 不幸的事发生后,害怕面对不幸无力感将我们拖入艰难的境地,为我们的负能量打开了方便之门,这是不可取的。 根据当下情况…… 由不得陈怡然和小张一样心猿意马、怠慢一分,也无从过问他的心事。 出于他们本质的工作,她和他必须调整崩了心态,她言辞犀利道“我们之中都在接触太多不幸后,担心会被传染,我们害怕的不再是不幸是不幸本身,而是害怕面对不幸带来的无力感将我们拖入艰难的境地,为我们的负能量打开方便之门。这种负能量刺激人去凝视虚空,去凑近那致命的气息……相信我,我现在和你一样并不好过,但我必须正视这一切。” 第9章 小张仍然楞在哪里,未及时做出反应。 他看着玻璃窗竖起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一堵横亘在过去与当下之间墙,让他迟迟未能走出来……而陈怡然安抚的话语,只能起到缓解,不能治愈。 小张只是底气不足的回道“是吗……” 然后他的视线游移到胸口的小佛像前。 陈怡然的视线也随着移到他的小佛像哪儿,她知道只有受困的灵魂才需要佛祖的解救。即便如此,但她无法知道大雨什么时候结束,也无法理解小张散发出来的悲忿,更不能把他从魔鬼的禁锢中解救出来。 于是,她用最能打动人方式(自述经历),阐述着过往,“放学后,我心致高昂往家里赶,而眼前一场大火震惊了居民,烟雾撩绕前边的房子,挤满居民的房子就是家的方向。我内心一咯噔,脚却不由自主往前迈进,假装不在意从围堵的人群挤了进去……一种可怕,沉重的直觉告诉我,他们遭遇了不测。” 陈怡然话到为止,突然触及话题的边缘,咽喉被口水刺痛了一般,没能继续往下说。 陈怡然突然中断的话,让小张颇为感兴趣的看向陈怡然,实则并没有提起他的趣味,但还是连声附和半句“再然后呢?你看到了什么?” 埋着头的陈怡然,此时眼眶发红,狠狠地将打转的眼泪锁在眼眶,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然后我的家人,除了我,在大火中无一人幸免。” 陈怡然极其的克制自己,挤破眉头,用最简短的话术,来结束内心历经的过程,除了眼泪……起先她只是想染指一下他的悲忿,却没能想,无法掩盖长久哀怨的袭来,一如既往的乌云再次密集到头顶。 而当前,面不改色的小张聚精会神的看着窗外下着雨,肉体上的麻木还没达至心灵…… 他只是在强装镇定,实际上内心早就乱了分寸,手不停的抚摸着小佛像,来抵御情感的释然,同时也抵御胡思乱想。他的痛苦仿佛被这层厚厚的玻璃裹着,他渴望打碎这层玻璃,痛痛快快的释放这痛苦。但他,只是平静地观察她,来逃避这份痛苦。 应对小张的故作深沉,不攻自破的陈怡然,含泪道来“迄今为止,我还记得大火埋没的房子,烧焦的汽油味仍会引起咽喉干痒。” “汽油味?” “是的,没错,是汽油。” 陈怡然坚定的回答另小张感到不适。 因为国家衰落,经济倒退,物质奇缺,动荡不断,其中汽油作为战争中关键物资,就显得更为重要,也被公认为非常重要的军用物资。 早些年间报纸报道出…… 运输站有两个客运司机,在运输汽油的路上,贪小便宜故意将自己所运输的汽油偷偷倒出了5加仑,准备事后拿到市场上买卖。 结果他们运气不好。被当时的警察当场抓获,谁也没想到,仅仅是5加仑的汽油,竟然让这两个司机被判了死刑。 这个时候,这两个司机的罪行则被划成了偷盗军用物资,这样的罪名无疑是相当严重的,再加上倡导从严治法。因此,这两个司机就成了典型的反面人物。 而就事论事,陈怡然说烧焦的房子有一股汽油味,在汽油的珍稀程度可见一斑的情况下,把汽油当成燃物,常人是万万不敢的。局势不稳的情势下,汽油的需求逐渐增大,而往往供小于求条件下就导致了汽油价格一路走高,但凡是工薪家庭也无法承受。所以说,只有军队和警察有这样的能力。 不禁一想,让人感觉后怕。 小张皱眉头被这个猜想吓了一跳,但他还没能抵御内心的好奇问了出口“为什么要同我说这些?” “就因为你刚才为我挡住徐顺弟那一下(争执期间,小张抓住徐顺弟想出拳的手),在我的认知里面,男的为女的出头不多,你也是我知道中为数不多的一个,至少这点让我认为你是可信之人。” “有些事不能只浮于表面。” “我知道。” 和陈怡然对视一眼。 让小张呆滞一会儿,她那不计后果的举止,和那种催人奋进的信念。不禁好奇经历了诸多的不顺利,如何坦然面对一切周遭?又如此轻松的卸下心防? 在烛光闪烁其间,他看不出陈怡然多余的表情,而扰人的雨声也不在重复的敲响他的心窗。 虽然他心里有些眉目了,但他根本停止不住好奇的心,去窥探其中事由。 第10章 于是,小张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内心也萌生了大幅度的波动,这种心理上不一样的联动,沉重的石头也压在心底,拨弄着心悸…… 然后陈怡然缓缓道来。 “说来,我待在局里(警局)也快三个年头了,一直都在狭窄、简陋档案室干着一些枯燥杂碎的小活儿,从来没有机会出警或遇上惊奇的案件。而这次绝对是难得的机会,想来你也是一样吧。” 小张看了陈怡然一眼,她在不知其然间已经收起了悲伤,催人奋进的信念再次冉冉升起…… 而小张还没来得及插上话,陈怡然又道“这次机会实属难得,我一定会把握住,我不能再待在枯燥无味的档案室里头了。不然我永远都无法知道那场大火背后真正原因,只有找到凶手才能让我的家人得以含冤。” 苗头回到那场大火之后,因为汽油严重稀缺,警局把问题指向了家人,以惯用的偷盗军用物资给他们立了罪名,并草草结案。幸存下来的陈怡然失去了家人,也失去了本该有的名字。 乃至今日,仇恨布满她的心志。所以她才会心志高扬、且迫切着手案子。 追随记忆的陈怡然,没往下诉说。 只是平和了一句,“我需要你的帮助,来跟进案件。以我现在的能力,一个人完全没能力尽快查出凶手,并且靠这次机会脱离档案室。” 陈怡然说明用意。 小张顺势回怼一句,“所以你刚才说‘我是可信之人’,只是为了讨好?” “也不全是。” “好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小张并没过于计较细枝末节,也顺情况答应下来。对于小张来讲,她也属于受困之人,没必要深究戳人疼处。 接下来,陈怡然乐此不疲、一五一十的把刚刚进伙房和女管家的一段对话仔细讲来,以及那位女仆的反应等。她知道自己不需要被理解,唯一支撑她的是催生的斗志。所以悲伤没有把她完全笼罩住,她知道等待过程分外煎熬,在尽可能的时候必须努力些。 而小张只是在她不经意间的停顿后追问几句。 他们比寻欢作爱的男女更懂得默契,也懂得接下来对方要说什么,不假思索、应对如流。而窗外的大雨比刚刚还要猛些,但好似对他们来说没那么重要了,反之,更鼓舞人心。 达成意识的他们建立起了标杆,完全忽略大夫人和二夫人之间细腻的谈话,忽略了此刻二夫人的脸已经通红可见。 突然间二夫人锤桌而立,口出不逊道“你真是个贱人,我会让你死的很难堪。” 动静震惊了密接谈话的两人。 接着,小张和陈怡然赶紧凑了上去。 二夫人的脸色甚比火炉,站起身两肩与腰同宽的体格在烛光的照射下更加粗壮,好似要把大夫人杆枝般的身躯碾压过去。与之相比,大夫人则较为淡定,冲着二夫人的怒火,大夫人仍不为所动。脸上并没有起风后的表情,端详着她这张脸,从她的表情中,能看得出乐在其中,固然有一种当家做主上头的快感。 但很庆幸,僵持才开始,女管家便端着刚煮好的热菜走来…… 冒着热气的饭菜扑鼻而来,二夫人画风一转,瞬间没了干柴烈火的冲劲儿,隐忍不发的拳头缓缓地松开。 看着摆上桌的饭菜,被瞬间打开味蕾的二夫人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抢过筷子,享受着食物带来的充饥和无限的满足感。 狼吞虎咽的二夫人,让大夫人着实有点看不下去多嘴了一句,“按你这样吃下去,迟早要被你吃亏空。” 二夫人摆了一眼大夫人,手口相继又忙了起来,也懒得理会大夫人。 大夫人见状奈何不了,摇摇头也作罢,起身欲走被女管家唤住,“大夫人不吃点吗?” “算了,已经够乱心了,吃得心情也没了,我先回房了。” 大夫人丢下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管家拿着托盘折回伙房,陈怡然趁机支开小张,走到二夫人面前。二夫人的吃相在陈怡然看来着实有点疯狂,刚到嘴里的肉不带嚼就咽下,并眼疾手快的又夹起另一块肉,又觉得不过瘾,另一手又伸了出去,饭桌好似是她胜利的战场,眼里满是兴奋与激动。 陈怡然蹑手蹑脚移开椅子。 害怕无意中的打搅扰了二夫人吃饭的心致,吃不准她容颜大怒后,自己可不像大夫人一样从容应对。 谨慎起见,她没急于开口。 第11章 偏偏这时不凑巧,陈怡然长时间未进食,大脑皮层接受到饥饿感的来袭,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响声。 陈怡然尴尬捂住不受控制的肚子。 又碍于肚子不听使唤的乱叫,只见护食的二夫人脸色骤然大变,提防的心眼不停地在陈怡然身上打量着。 见此,陈怡然以专业知识回了二夫人,“郎中告诉我,我胃肠功能紊乱,不可暴饮暴食,否则会加重胃肠负担。况且现在是深夜应该躺下休息的,再进食更不易消化,或许第二天醒来就会胃疼。” 陈怡然绘声绘色的讲来,其实只是幌子。而二夫人灵动的双眼并没有打消护食的念头,还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真的,胃痛起来真的是要命,所以我应该听郎中的话,为了身子着想绝不能乱吃。” 陈怡然言辞恳切,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不假,顺势把眼前的食物往二夫人面前挪去,任凭肚子叫狂。然后她顺手提起桌角边上的茶壶,往空茶杯倒满茶水,一饮而尽,好像没能解决肚子叫的问题。又换了一个坐姿,觉得不妥……挪了挪椅子,反正就是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让肚子的叫声有所缓解。 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陈怡然再次看向二夫人时,盘子的食物已所剩不多,暗刻在盘底的青花纹显露了出来。 陈怡然吃惊的咽下唾沫。 看着还在埋头苦吃的二夫人,陈怡然提到“刚才大夫人说了一句‘迟早要被你吃亏空(亏空是指支出超过收入,因而欠人财物。)’,是什么意思?” 被再次打响耳光的二夫人瞬间没了脸色,停止进食,杀人诛心般的眼神朝陈怡然使去。自然,陈怡然也知道话已经溜出去了,要靠自己圆回来,然后摆摆手,接着道“我的意思是说,唐老爷最近是不是遇到一些麻烦?比如财务方面的问题?” 陈怡然为什么会怎么问,因为在一般情况下,只有家逢巨变、家中光景很是惨淡,口头才会蹦出‘亏空’二字。而依照女管家支吾未能提及的事,还有以他们这样有钱权的家族,怎么会突然间搬回老旧且没来及打理的房子。 这些都太不合理了。 所以陈怡然猜测,这其中应该有一场措不及防的变故…… 引领着太多存在的问题,她必须要找人问问。 二夫人顺手拈来手绢儿,擦了擦糊弄不成样儿的嘴巴。然后打了个饱嗝,把厚实的上半身往靠椅上一仰,不敢想象,椅子实在承受了太多了。 然后砸吧砸吧嘴,道“老爷有提到码头的一些货,被扣押了,工人的工资一直拖欠没发,在工头怂恿下工人集体罢工闹事。” 听二夫人简短的一说,情况似乎合理了。 “树大招风,老爷总有些敌人。”二夫人转移问题,继续道来。 “怎么说?” “我曾看到几次徐顺弟和老爷,因为生意上的问题大吵了好几次,这事儿大家都是知道。” “你觉得是徐顺弟杀了唐老爷?” “这话是你说的啊。”二夫人来了精神,“但相对其他人来说,他是最有可能的,他骂起人来也就跟连珠炮一样,来上个把小时都不重样,甚至都在不需要实际对象,对着电话都能嘴炮输出半天。还有……我觉得那两封恐吓信就是他写的。” “恐吓信?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他和老爷吵架的时候,有说过和恐吓信字面一样的话。而且他时常会恐吓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为什么之前没见你提起?” 二夫人并没有立即接上话,仰头看着被大雨敲响的屋顶,转眼又看了一眼周围的陈设,苦笑一声,意味深长了一句,“他们宁愿相信男人会放错,也不愿相信女人的话。” 陈怡然默认的这句话。 由于在男女不对等的当下,不止陈怡然有这样的认知,二夫人也有,甚至还有更多的女人。 完后,二夫人扶着桌边吃力的起身,侧身刚走了几步,在这烛光微亮的瞬间,就和匆匆忙忙赶来收拾的女仆冯媛媛撞了个满怀。 肤色偏黑,瘦小身段的冯媛媛下意识被撞的连连倒退几步。而体格溜圆的二夫人站立不倒,只是搀扶着椅子,俯身碰了一下肩头,叫疼了一声。 二夫人倒觉得吃亏在先,叫嚷道“长点心眼好吗?冯妈在这里都没出过错,怎么弄得你一点都不像她,成天毛毛躁躁的。” 冯媛媛立马低头赔不是几声。 觉得不过瘾的二夫人,接着低估一句,“老爷也真是的,怎么会把你留下,真是不懂。” 第12章 二夫人还在放低估,“罢了,罢了,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二夫人说完话避开冯媛媛,往眼前的走廊走去。 陈怡然端详冯媛媛红得难为情的脸,她目光刻意回避与自己交汇。陈怡然只顾看冯媛媛害臊低垂的脸,完全忘了走远的二夫人。恍惚间……她忘了她的问话并没有结束,于是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问了“我还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二夫人爽快的应了。 “问吧。” “晚餐过后,你在哪儿?” 据之前了解,唐老爷在用完餐后就把自己关在楼上,就没踏出门半步,也没人见过唐老爷的身影。这样一来,陈怡然在搜寻隔壁房间时听到留声机发出的生以后,想尽办法打开门都是徒劳。只能联想到里面被反锁,还没找出原因之前,也足以证明这是个密室杀人案。 所以在此,谁都有嫌疑。 二夫人提了心眼,“怎么?你是怀疑我?” “不,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谁都有嫌疑。” “好吧。”二夫人挑了挑眼想了想,“我一直都在自己房间里,期间去了伙房,拿了两个苹果回了房间。” “谁能证明?” “你可以问问那个刚刚撞了我的女仆冯媛媛,我去了伙房一趟,她瞧见我了。”二夫人挤着眉间又想到,“哦……出了伙房后,看到另一个女仆蒋晶莹鬼鬼祟祟进了老爷隔壁那间房。” “你没跟上去?” “下人的事不归我管,都由大夫人安排给冯妈,或直接安排下人做。” “哦。”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请便。” 陈怡然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为此给二夫人让了路。 看着二夫人沉重的身子提着不对劲的步伐,肩膀倾向一边,手托着腰间,后背好似有伤。但陈怡然不得不把心思转向冯媛媛那边,毕竟与之相关的人,都不能遗漏。 只见冯媛媛挽起袖子,麻利的收拾起残根剩菜…… 陈怡然一句便打断了冯媛媛手中的活儿。 “二夫人说得都是真的吗?饭后你在伙房和二夫人碰上了?” “嗯。” “你一直都呆在伙房?” “嗯。” “有没有看见或让你觉得可疑的人?” “我……我不太清楚。” 陈怡然接着问“你一直都是一个呆着,还是和别人一起?” “和我妈(冯妈)。” 冯媛媛和冯妈是母女关系,这一点陈怡然在来后就知道了。但冯媛媛一直害臊低垂的脸和微颤的嗓音,且慢下手中的活儿,来回答陈怡然的问题。而她的腼腆使得陈怡然的表现不能恰如其分。 再看看冯媛媛垂红的脸,可能是她见生人有点儿拘束。 陈怡然呢,找了个腿酸的借口坐到冯媛媛跟前。 冯媛媛用泛红的脸看向陈怡然,陈怡然表现淡然的揉捏腿部,故作不在意她,让她放松警惕。 然后突然蹦出一句“那啥呢?你觉得唐老爷人怎样?” “人很好。” “那为什么有人想谋害他?” “这……我不知道。” 陈怡然本来来了神,哪知问到关键点冯媛媛又卡壳,又给自己画了个圆,问话又回到原点。 又继续“你为什么觉得唐老爷人很好?” 陈怡然又把话题转到唐老爷这边,果不其然,冯媛媛不哆嗦的开口讲道“我……处理事情不灵活,常常出错,老爷叫我做事的时候,他从来都不嫌弃我,都会多说两遍三遍,让我记请再去做。” “唐老爷对其他人也是这样的?”陈怡然沿着唐朗的方向问去。 “对!大家都很敬畏他,就是……除了大夫人的弟弟。” “你讨厌他(徐顺弟)?” “他总说老爷的坏话,总骂老爷,这让我很生气。” “他们总会闹得很凶吗?”印证了二夫人刚才的话,问了。 “老爷可不会记仇,每次他来老爷都会好生招待他。亏老爷性格好不计较,但他总说老爷坏话。” “他经常来吗?” “对,隔三差五的来,总带来的不是好事。” 冯媛媛放下手中抹布激动的道来,也应证了二夫人说的不假,唐老爷和徐顺弟不和确有其事。 陈怡然还想继续来着……但冯妈重重的脚步声赶来,火急火燎更像刚开了盖的汽水,冒泡而来,“冯媛媛,我不是告诉过你,凡事多说多错、少说多做。” 冯妈先声夺人的训斥,刻薄地约束,慌了张的冯媛媛忙了起来,三两下就把残留物收拾好,叠起碟子、端起托盘底往回走。 冯妈和冯媛媛汇合时,给冯媛媛使了眼色,冯媛媛接着就头也不回的朝伙房赶去。 陈怡然虽不适,但逢时都不能顺心的情况下,她只能叹气接受了。 冯妈迎面走来,并直接了当道“小女(冯媛媛)从不识字,没读过什么书,她的话别过分在意。如果她说了什么错话、或是什么错事,尽管找我。我老了才有这个闺女,也没什么文化,也教不会她为人处世,你别和她计较过多。” 冯妈的话入耳就像苍蝇一样,不咬人‘膈应’人,句句提冯媛媛不是,句句维护她。 冯妈隔下几一句便称有事走了。 这让还坐着的陈怡然愧意萌生,觉得自己是不是为了成事不解风情了? 第13章 都走后,陈怡然独守一个空无一人的地方,脑袋瓜疏理着那些入耳的谈话。 但寂静感迫使她逞强的眼皮在打颤,其实身子早已超出了限定负荷,疲顿灌满全身……终于,她还是卸下心里那个搬不动的石头,慵懒扒在桌子上。 眼睛快合上之时,望着拐角处那长长走廊尽头就是客房,只觉得脚就没劲了;并想着回客房还要洗漱折腾一番,脚就更没劲儿。又试想着这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觉得不妥…… 一番挣扎下,最终抵不过眼皮的捶打,选择合眼休息一下,但就一下…… 而另一个区域内,小张正在长走廊那里。 闲散着走着。 被陈怡然支走后,他还会时不时联想到唐老爷睁着眼……他用劲的甩甩头,迫使过往无足轻重的事还在耳边喋喋不休……期间他打算回客房,但被陈怡然执心可见所动容,那他不能充当陪衬也得做出效果,扒出一些内容来。 脑子里一直琢磨着如何迅速的开展接下来的事。而刚才那番操之过急的追了上去,并扑了空,破窗而出的人没认出,还二次破坏现场。 严谨的他迈着小步思考着。 抬眼间,一丝光线从门缝溜出,他从门缝往里窥视。 看到三夫人举着被一饮而尽的空酒杯,穿着露骨毫不掩饰的睡衣,坐落在风雨落下的窗台前,那不修边幅两鬓稀疏的头发落入前额。脸上仿佛蒙着一层薄纱,由于光线微弱,透露出一丝高雅的气息,只需一眼,就会被这种优雅的举止和不凡装扮着迷。 突然她微微地侧过身子,将头扭向一旁。 没认真看清三夫人脸的小张,只觉得她形象看上去更加梦幻迷离,就好像暗下来的夜分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于是,他在内心驱使下敲响了眼前半掩门。 三夫人转头邀请小张进来。 小张慢慢地走近,根本不敢看三夫人,由于内心的伤感,加上曾经的经历,像他这种低劣的人,高攀不起高枝,更别提结交,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过,他仍旧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悄悄地瞥了一眼她的脸庞。 仅仅只是一眼,然后小张整个人瞬间呆住了。那张脸,竟是梦幻一般的美丽。也许就是因为这张美丽的脸吧,很快,小张意识到了自己的举止表情有些失态,但他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因为她的美,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 三夫人似乎注意这一点。然后她露出了微微的笑意,那种笑容……有点羞涩,又有点矜持。 她自然的拾起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搭在肩上,嫩白丰腴的香肩若隐若现,雪白的肌肤仿佛因为烛光的映照而泛出美丽的光泽。而鼻间感知能随意的闻到诱人的体香,闻起来跟有点上头的香皂一般。小张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她,因为侧身的角度,才发现原来她的睫毛是如此修长动人,弯弯地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每眨一次眼睛,那弯弯的睫毛就会轻轻地颤动一下,显得无比诱人。 小张有一种感觉,那迷人的睫毛似乎能织成一道网,如果再继续这样目不转睛地看下去,整个人都会陷入这张网中。 他再一次提醒自己,不要做白日梦了。 而小张整个身心还在空灵当中,另他没想到的是,三夫人率先说话了。 “要陪我喝一杯吗?今天真是太糟糕了,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不是跟我一样?” 由于之前沉浸在她的美丽之中,对于她的问题,小张竟然一时失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在,微笑是最好的一种语言,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报以一个会心的微笑,往往是最好的选择。 三夫人看到小张的微笑之后,似乎也满意了许多,整个人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然后她拿出杯子,往两个酒杯倒满松子酒。不过她那双很白的手,略显得有些清瘦,纤纤玉手的指尖,玫红色的指甲油格外抢眼。 小张从她的纤细而修长的手中接过酒杯,小馋上一口,入口绵甜、口感清香纯正……只可惜没有食物或调味品相互补充,总觉得欠缺点什么。然后他在抿上一口,又觉得如果再加点冰块,和炎炎夏夜在适合不过了。 小张还在品味着酒香。 三夫人再次开口,直截了当,“不知警官这次寻访,要问我什么?” 这瞬间对味儿,话碰到了小张的心坎上,此前他迷恋三夫人的美色,但他没忘首要的目的。怎么说呢?好歹他才是穿警服的那一个,询话是不是颠倒了? 第14章 順理的东风,给了小张一记耳光。 他立即转变情愫初开的心境,顿时心一横,反问道“你明白的,在每个人嫌疑的情况下,更不能错过任何人的行踪。那么三夫人餐后都在哪里?在做什么?” “事情发生前,我都在自己房间看书。” “都没踏出房门半步?” “怎么?你觉得我说得不属实。” “没有。”想来……陈怡然得到的消息,不禁让小张多舌问一句,“只是事情太突然,或多或少都有点出入,相信你总对一些事有些了解?” “了解?我为什么要了解,我从来不想掺和半点儿,利益也好,利用也罢,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小张下意识皱了眉头。 三夫人突然间的转变让他不适应,与之前相比,上一秒还在曲意逢迎,这一刻言语间的热情慢慢地减退,甚至是彻底消散,只剩下冷漠了。 小张再想是不是自个的某种行为惹怒了她,但试想后……自己从进门到现在才几分钟,激怒她倒也不至于…… 他不任其困心衡虑。 接着小张小心翼翼道“那你觉得谁有可能对唐老爷抱有杀心?” “这家人面和心不和、巧言遍布,论谁有可能,其实谁都有可能。” “包括你?” 随即三夫人付之一笑道“随便你怎么想。” 三夫人视如草芥态度,眼里没有半点在意,她这种独辟蹊径的回答更让小张很是为难,因为他总要问出个名堂来。 这时,三夫人举起酒杯里的酒尝上一口,便盯着墙面格调不一样的一幅画,碎碎念道“他们(指这家人)就像这盲目悬挂的西洋油画,和这个布满故事的老宅院一样格格不入。” 虽然三夫人有种别具一格的魅力,但她留有悬念的话让小张摸不清头脑。他也随着三夫人眼神深邃的变动,迎着烛光的光照周视一番房间。规格上并没有突显的地方,天花板、墙壁和地板的颜色老旧且掉漆明显,梳妆台上摆放着格式有色差脂粉,而未安置好的行李还放置床角,床上还零散的放着几本书。 独有一本夹有书签刘半农的《匕首》引起了小张的注意。不为什么,因为唐老爷就因匕首而死的。 小张瞬间提了心眼。 他开口便说道“我知道,三夫人之前不是有意想嫁给唐老爷的,是家道中落被迫导致。放着当代女性的想法总会反抗或做出点什么事来,但在我看你并没有。” 小张就差问出‘为什么?’。 他从陈怡然那听了点关乎三夫人的事,但只是提到那段往事,未提及根本,和案件有关的谜团都应当得到落实。 而三夫人眉目间的顾及,闪现着不自然。又喝一口酒杯中的酒,转而内心被冷漠填满,表情麻木道“怀着贵族生活的野心,况且人一辈子不可能一直喝廉价的酒。” 受封建愚昧的影响,尽管各个领域都在积极学习先进经验,但最终落实到实处,却更像是一个花架子。明眼人都知道三夫人的这句话‘犹言在耳,并不过时’。 但试想一下,唐老爷和她差了一个父辈级别的年龄,即便她内心早已倾向世俗、眼睛里被浊流所玷污,但总有一些菱角未被磨平,只是不轻易揭开示人而已。 就比如说,她那本的刘半农的《匕首》还夹有书签,书中揭露了时值社会动荡,针砭时弊情怀……她应该也有所体会。 然后小张借着刘半农这本书强调道“我也看过刘半农几本书,《匕首》这本短篇小说故事内容非常具有吸引力,各种对话之间逐渐梳理出案情的走向。但最为关键的是,借助剧情推理,表达了刘半农对当今一些看法,批评社会的弊病,令人印象深刻。我相信,三夫人对这本书的看法应略有所感?” 小张的故意揭短,三夫人脸色瞬间不可控,如同乌云翻滚。 无从反驳的三夫人,拿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用很强的防御机制的口吻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更在乎唐老爷的死因,在没找到凶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站在我的立场上,我不能错过任何有用信息。” “所以你想刨根问底了。” “也不是,要在短时间内找出凶手,必定要排除不符合的嫌疑,才能找到锁定的嫌疑人,所以三夫人有什么想说的吗?” “并没有。” 三夫人又摆出一副面具脸。 小张真是看不透女人掩饰的表面,这种缺乏条理性的聊天,困惑了他。他不解的头转向另一边,烛光的火焰闪烁着亮光,映照出半掩门外忽隐忽现一个人影。 第15章 小张的眼睛被门外的人影晃了一下。 他朝三夫人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三夫人望向门外,三夫人点头明白。小张则挪步接近门外,为了目睹门外人是谁?他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为了不不惊动门外窥听的人,伪装还和三夫人聊天…… “三夫人,你说悬挂的西洋油画和这个布满故事的老宅院一样格格不入,这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不然你不会这么说的,对吗?” “是的,眼睛只能看到事物的表象,可谁会把负面一一道出口呢?不光彩的事,定然不会宣之于口。” “三夫人可否同我说说那些不光彩的事?” 三夫人微微抬眼蹙眉,但还是迎合打掩饰道“你也说过站在你的立场,你不能错过任何有用信息,我相信不出意外的话,你会知道的。你我就没必要深入交谈了,今天就姑且到这儿,我乏了。” 在三夫人撂下最后一句之时,小张已经手扶门把蓄势准备好了。门被猛然拉开,附耳在门前的唐为明刹时吃了一惊。 被吓蒙的唐卫明不自然的扑扑胸口,来缓解急剧的喘气,并与小张瞠目而视。 戟指怒目道“气煞我也!” 小张看着肉眼混沌初开的脸,上嘴唇还有点胡渣,留着一鬓遮耳的头发,身上弥散着混杂的烟味,而粗犷的声音和他稚嫩的脸蛋完全不贴切。 光看就透入出叛逆又放荡的形骸。 此时,三夫人向前,并整出一句,“你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 唐卫明顿时语塞。 “你躲在门外偷听,看来你心思也不纯。”小张也一时补上一句。 卫明再次语顿“我……发生这样的事,谁有心思呆在房间里,我出来透透气不行吗?何况这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儿,与你何干?” 唐卫明自知不理亏。 瞟了一眼三夫人轻薄的纱衣,阴阳怪气道“平日里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不成有什么不能知道的?还是你们发生了见不得人的事?” 他的行事叛逆毫不收敛,三夫人则显露出见怪不怪的不耐烦。 “唐卫明别没事就无事生非,成日里只知道虚度时光、游手好闲,才会落得今日一事无成。”三夫人不甘示弱回怼。被怼的耳根泛红的唐卫明,气还没从嘴出,三夫人并又开口“我乏了,你们该去哪就去哪,别在我这儿呆着。” 话音刚落,一并把小张请出了门。 而门外的两人彼此不投合,互看了一眼。 小张瞅了一眼唐卫明沾了泥土的鞋子。唐卫明别扭的白了一眼小张“看什么看?” 小张并没有因唐卫明的一句,揭开对他缺乏好感的面具,只是用笑容注满自己不快的情绪,并非得像他一样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一点点收敛。 因此,唐卫明看到小张的微笑,不自然的打颤道“嗯哼!真是晦气。” 唐卫明丢下一句,扭头就走。 看着唐卫明身披深色浴袍的背影,一并想到夏日的夜里根本不至于冷到哪儿去,何必裹着浴袍走动。再次回想到,方才一群人上楼后,他则是随其后,头发湿漉漉的,满脸的水迹,低头不出半点声和他现在跋扈的样子有很大的差别。而且谁会在没有灯光或雷声滚滚下冲洗身子,除非……他身上有伤,身上浴袍只是用来遮挡伤口的屏风。 一连串的联想,迫使小张叫住了唐卫明。 “唐家少爷,能否问你几个问题?” “不能。” 唐卫明迈着步并没回头。 被拒绝的小张,立马利用他逆反的心理,刺激他。 “唐家少爷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还是其因如雷厉风行,你害怕了?” 唐卫明回过身,嚣张的一时气焰充上了脸庞,径直的朝小张走来,恶狠狠地和小张怼脸相向。 “你说谁害怕了?” “说你。” 怒火攻心的唐卫明用没了三根手指的食指恶气满满的戳着小张的胸口,傲慢不逊道“别以为你这身警服能帮到你什么,能肆无忌惮的在我家跟我这么说话,只要我一个吱声,你在警局的职位就不保。” “我只是个小警员,不至于你大费周章,花费心力去做拔苗助长的事。” “你心里明白就对了。” 唐卫明一边说着,手也没停下恐吓的意思。 小张自然而然的达到了他回头的目的,并不打算硬碰硬,转而笑脸迎合,再次问道“那我可否问问唐少爷一些简单的小问题?”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唐卫明的火气也渐渐降了下来,顺应的回过头。 第16章 对小张而言,女人是他真没办法入手的事,但单看唐卫明入眼只有不谙世事的单纯,若直接揭穿他,他的自尊心必然受损,就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所以某个程度上,他还要呈现维持现在讨好人的架势。 然后他眉头一放,计上心来。 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假惺惺地说道“你知道的,警局那么多的男警员,非得给我安排一个女警员,这无非就是给我添堵,增加麻烦……而我认识女人,她们都呆在厨房。” 但这绝对是无心之举。 乃至今日,世俗的浊气,男性的支配特权往往会给男人至上优越感,而唐卫明也不例外。从他和三夫人的顶嘴样儿,能看出他非常没有长幼之分,分明就是被惯坏的纨绔子弟。而他那冥顽无知里住着一个高傲的灵魂,只要说一些和常理相关的彩虹屁,颇有贬意、放浪自我的同时,也会让他觉得自己与他有共鸣。 小张的抱怨,唐卫明抬眼间有一丝兴奋。 既然迈开了这一步,继续言于表的说道“真搞不懂,那些女人为什么要在多事之秋,搞什么女权宣扬的主张,真闲事儿不够乱吗?” “不该如此的。” 唐卫明漏嘴一句。 “说明她们并不满足于此,池塘鱼一旦被放入海里,它就不会甘愿回小池里了。对接着就是我们越满足她们,她们要求的很多,这纯属胡闹。”唐卫明点头表示赞同,奈何小张又自圆其说,“她们殊不知,事务缠身男人比成天呆在家的从良女子更不轻松。” 卖弄词藻的说了些违心的话,其实都是受益于耳边经历过的,但他的过去是悲凉,有种滚烫的同情心都是倾向于弱者,所以这些话他根本不会记刻于心。他也明于理的清楚,只有恰当的时候,对恰当的人该表露些什么。 但他说话间,始终还是有愧于心的摸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小佛像,乞求得到谅解。 然而,这一席话对于小张有了所收获。 静观其变的唐卫明,突然像是被点着的燃油,怨气十足,“对,她们就是苍蝇不叮无缝蛋,小事要管,大事都要在你耳边回来念叨。” 可想而知,他每日在成群的女人堆里,多少的抱怨都会被激发而出。 这时,唐卫明还煞有介事的想些什么? 而后,愤怒瞬间灌进他的脑袋。 大声且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你们女人就应该呆在厨房里,成天就抱着几本书也显不出你有多能耐,实际上你就是被娇纵出来的女人,没了男人你们什么也不是。还有……针线才是你们的活儿。” 一顿输出后,唐卫明释然的缓着气。 而他的怨气并不是对指空气,明摆就是针对屋内三夫人,况且他们俩还现在三夫人屋外。这不能否认,隔着一个门,唐卫明刻意的音量早已传入屋内。 这时稍有声响的脚步声临近,但小张侧耳细听,却又寂静无声。然而措不及防间,门被猛得拉开。 三夫人满怀狠意的眼神使来,声音也炮轰而来,“唐卫明,你给我闭嘴,不想脸上有一道鲜红的手掌印,就给我滚远点。” 三夫人话完,还不忘瞪眼小张。 接着又是一声砰然的关门。 三夫人的这一操作,使小张和唐卫明始料未及,有点蒙圈的楞在哪里。 小张则还没做出反应,只见唐卫明吐息一声,哑声道“见识到了没?我们家的女人与男人的实力真可是势均力敌、难分轩輊。但凡有一点点想法的男人,对这些女人都会避而远之,你说是吧?” “岂不是?” 小张表示认同,也重视了对三夫人的想法,刚开始看起来三夫人性格很好、很随和,但却从不跟人交心,也没能走进她内心,对她美丽的外表下有另一层的害怕。 小张想着又一次看向被关紧的门。 唐卫明则给出了一个钢铁直男的回答,“她这种生性凉薄的女人不宜深交,看似随和又有距离感,无缘无故发脾气……再乐观的人和她相处起来,都会崩溃。” 小张直观的感受到了,再次点头表示认同。 大夫人的强势,二夫人肉眼可见体格另人害怕,三夫人阴晴不定的性子只可远观。 围转在这三个女人之间,想想都崩溃。 而被小张两次点头示意下,唐卫明则认为,他和小张有相同之处,于此才卸下包袱,接下来的交谈间变得轻盈些,洒脱随性了一点…… 随之他们换了个地方。 相谈甚欢的唐卫明,推心置腹说了一堆。 第17章 再者之后的相谈甚欢,渐而目的达到后,和唐卫明开始不愉快的交谈…… 于是,结束不愉快的交谈,回到里间的客房。 躺在床上,烛光虽微弱,依旧照出悬浮在空中的微粒灰尘,闻着也不舒服。但介于一整天未合过眼,被疲惫压垮后渐渐地合上眼。 就闭眼的一会儿功夫,历历过往细节犹如情景再现。瞬间有一种神经受到了压迫,一时间各种乱七八糟的原由和揭底充斥着脑门。 脑子里迅速划过唐朗死后的场面,那眼窝凹陷还是非常扎眼……又再一次戳进痛处……与其去回想,目睹母亲情绪失控、歇斯底里后对他造成了心理上阴影。他宁愿把自己调成暗色,也不愿再次提起,亦或是想起…… 心理和生理还没彻底破败之时,小张睁开了眼。 努力不去回想过去那个梗。 在与内心较量的过程中,他硬生生的拖起疲惫不堪的身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滋润了一下干燥的喉咙。 又一次倒满茶水,并没有和自己较劲之下喝下。 看着茶水在烛光闪烁浮动下,杯中的茶叶似乎像小船一样飘浮在孤零零海面上,船桨早已不翼而飞……而小张内心就像杯中的茶叶飘浮着。 很快,这种不安的浮想又被自己打断,习惯性的依赖起脖颈之下的小佛像。 足够思绪又让他记得。 母亲因患上心肌梗,离职在家。压力和开销都抛给了父亲,又因经济的萧条,父亲转换了好几家单位,最后还是落入成小商贩。日子也不复之前,当凭父亲仅够赚来的钱只能解决温饱,衣食住行却只能成为奢望。最终,我们搬离了长居久住的房子,到了一个小出租屋。 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母亲的病情有所转好。但这样的转变让她心里也变得极度扭曲,她足不出户,有时能把自己锁在屋里一整天……在她眼中她恨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至那时开始,母亲就倾向于和父亲争执,起初父亲还是和善的,也会为母亲理清思路……那时还是能看到父亲对母亲的爱,但不难看出父亲也害怕母亲再次病发。 之后,事情没过多久。 这样的容忍和消除不了的卑微彻底开裂成缺口。 父亲不在惯着母亲,开始嘴硬、彻夜不归……然后他们的吵架成了摔砸东西,再然后变成大打出手,而往往都是母亲落得乌青。 再延后……就是母亲死亡的迎面痛击。 在要破防之时。 再次看向茶水,更延伸想到他与唐卫明来到书房。唐卫明一边摸寻的东西,嘴也没停下来过,而他的表达都以自己‘我’为中心,说话间玩弄辞藻就像滑稽文丑一样。但他不傻,他在闲聊和问话期间周旋着……之后,唐卫明捣鼓半天,仍是没找到想要的,并生疏的沏了一壶茶,以茶会友的形式闲聊起来。 后续是这样的…… 热乎的茶水冒着气,唐卫明绷着脸,率先开口问道“你们觉得我们中谁是凶手?谁最有嫌疑?” “现在还不知道。” “那有线索吗?” “有跟进,但线索不多。” “哦。” 唐卫明应了一声劲头松懈下来,舒缓了口气。 为了让唐卫明对事件的发生还持警惕热乎的状态,并以较小的代价博取唐卫明的信任,发声道“可是,我们刚到凶案现场唐老爷的血迹没干,刚好我们瞧见一个可疑的凶手破窗而逃,可惜我追不上,让他逃走了。” “看清脸没?” “没有,灾难般的天气加上断电根本没法看清。” “那可惜了……” “可我大致已经知道是谁。”小张提起嗓子说道。 唐卫明脸瞬间铁青了。 “是谁?” “是你。” 唐卫明尬笑出声,再次绷着脸,“别逗了朋友,那可是我父亲。” “我一句都没提你是凶手。” 气氛瞬间如冒气的茶水弥漫开了。 小张从他脸上,已经很明确的知道答案了,可唐卫明还在极力否认,“真是荒唐可笑,我不明白你说了什么,这么说话就要拿点像样的证据。” “证据?”小张看了一眼他那不合时宜的浴袍,并道“一群人听到动静都从楼梯下赶来时,你是最后一个。外边雷声雨点大,试问一下,谁会在夜间漆黑一团下洗浴……而你头发湿漉漉的还穿着浴袍,明显跳窗而逃的是你。” “你这种苍白无力的解释,试问谁听的会信,谁又说不能在雷声雨点大的情况下洗浴,可能我就好这一口。” 唐卫明强笑一声,转而自己的解释让他找回的自信。 第18章 试想一下,在境况频频令人困扰的事发生,必定会牵系于心,哪能不执是非,安心享乐事由?那么,小张相信他表面粗略应对,内心早已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尚且是这样理解,就可想而知了,从二楼跃下,就当有辅助的绳索,也会在情急之下乱了手脚。而加身的浴袍只是为了掩饰他身上的伤口或是来不及更换的残余衣物。 这时候,唐卫明坐着挺直腰板,故作姿态。 但小张并不急于揭破他的谎言,他却一点也不羞愧,又急于表现。 “真是,不能以外貌估量一个人。我居然以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不敢置信,你在怀疑我?” “这不是个能拿来衡量的问题,况且我们也没好到立言,举杯定下生死之交。谁会信一面之缘而已,朋友?这未免太夸大其词了。” 小张调侃而谈。 大多数人都是环境决定于思想,有少部分人能够做到思想超越环境。能够思想超越环境的,他必将达到他对应的环境,但小张并不能做到少部分人的思想。而思想对接穷人和富人的区别,这种物质落差,即是穷人和富人不能相匹。所以小张则认为他和唐卫明没有相对应的环境,那就没有任何可延续的人际关系,‘朋友’这个词,即是滑稽之谈。 或许唐卫明只是傻根,亦或许他只是过惯了上等人的生活,所以明面上的事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就当看唐卫明沏茶的功夫、铺张的行为,他属于后者。 唐卫明听了小张的回答,这时打破设立好的奉迎行为,后背靠椅和桌子留有一臂距离,眼神也没之前的和善。 “看来你对我的怀疑很明确了?” “何止?已经断定了。” 唐卫明邪魅一笑,轻狂道“且如你说的那样,但空凭而来的证据,无易于立足,谁又会信?” “难道你不觉得你这身行头有不合理之处?” 唐卫明顺着小张说的话,低头看了看,觉得没什么不妥,并打算开口。而小张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中断了这种拉扯式的聊天,“想必你是匆忙或过于急躁慌张,忘了一并把带泥土的鞋子换掉。” 唐卫明再次低沉下头,心理一咯噔,抬头间面部紧张的抽搐一下,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 僵化住唐卫明不知如何是好? 小张不给他任何狡辩的机会,又说“别跟我说你洗浴完,还要好去泥里走一遭?” “我的行为,想干嘛你干涉不了,也许你说的就是我喜欢做的,你能奈我何?况且外面雨点大,鞋印早冲没了。” 唐卫明直接承认,还在为自己不妥理直气壮。 唐卫明一脸的沾沾自喜,小张则想起唐朗倒下的地面,未干的一滩血迹,自己慌忙慌乱中落下了脚印。那么,断定跳窗的是唐卫明,他也不例外。当小张检查唐朗的死因时,发现另一个脚印与自己不符,疑心敏感的他,现在已经认定另一个脚印是唐卫明的。 确保自己对线索推进的没错,他也不惯着唐卫明,不给他留有余地情面,透露道“你跳窗后,雨水自然会冲刷掉泥里的鞋印,这个证据的确没法立足了,你在房间里做了什么我也不明白。但你在发现你父亲倒下的一刻绝对慌了神,合着就留下鞋印,并且我能肯定你跳窗那一下,泥土保全了你留在鞋底的血迹。只要等法医检验,自然会判别出立足的证据。” 这时,唐卫明脸色比夜深的雨景还难看。 然后他放声大笑。 眉心一皱,脱下脚下的鞋,随后用脚尖推至一旁,不思则反道“如果我抹掉痕迹,销毁证据,天又奈我何?”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话。” 唐卫明停顿了一下,并且满脸出现疑惑的问号。 小张疏理道“你的鞋印已经留在犯罪现场了,即使你把脚下的鞋毁尸灭迹都无济于事。你们这个家男丁没几个,那么大的脚印,好好盘查,应该难不倒我们(警局的人)。” 唐卫明皱了皱眉头,一脸不高兴,然后用手撩了撩垂下来的一缕头发,不耐烦地说“所以呢?你打算把我抓起来?” 他看着唐卫眼眶泛红,脸跟鼓起的氢气球一样,浓度过高遇上火花随时都会爆炸……那时他没敢没在激怒他。 当然,还有很多细节无法核实。 一个脚印并不能定罪于他,而这种恰到好处的盘问,至少已经明确跳窗人是他了。 事情想到这里。 小张的眼皮已经开始厌倦了,奈何离床只有几米的距离,怕再次躺下来脑门就会嗡嗡作响,索性就爬在桌面睡上一觉。 第19章 同时,爬在桌面睡觉的陈怡然可没那么走运。 睡着了陈怡然浑然不知,一双恶浊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而这种肢体上的弄情,唯一让她感觉到的,就是她酒后的一夜情,一双柔情而修长的手,正轻轻地抚摸她。 也是在阴暗笼罩下,从热吻开始,他们撞开大门,跨过了地毯,几乎横跨了整个卧室。在衣着一件件卸下后,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但那时她第一次,恐惧的心情还是占了一大部分,而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浮现,还没来及多想,一个吻就迎了上来,然后他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她。 心里立马涌起了一阵冒泡的兴奋感,并非是不体面的兴奋,而是单纯的兴奋感。的确,在那时身上的衣物尽数脱去,应该保持一种兴奋的状态。 最后…… 他们经历了一个如火如荼的夜晚。 不管怎样,她乃是俗人,无法抗拒世间原本就激情的魅力,而家庭的变故早已被尘封已久、压抑在心底的心理,那时也似乎如同脱缰野马一般配合上他。 一夜过后,他似乎还迫不及待,她还能感觉到,他那完美身材正紧紧地贴在她身后,他亲吻了她的香肩,两只手不断地在她身上游走…… 她对他的举止一点儿也不反感,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也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但她头脑似乎热过头了,已经无法思考,满脑子的热情与冲动似乎在告诉自己爱情就是这般甜蜜? 还持微醺的状态、和阳光的柔和,让她慢慢地合上眼睡上一觉。 那时不正当关系是非常不好的,但不可全盘否定,她的确愈发享受那个过程,情愫的懵懂很能不让人上头?及时一天天,一年年,她仍然记得那一夜。 迷离在往日之影,大脑一片迟疑,不决的嘤嘤两声…… 这时,阴暗一处出现一个暗影。 万籁俱寂之中一声响、夹杂着铁制品滚落在地的声音,就从暗影一处汇成了一个颇为强劲地巨响。 声响震耳,扰到了陈怡然。 鼻尖闻到陌生又厌恶的气息,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她挪动了一下身子。 眼下,随即有一双浑浊的手从她身上移开。 她睁眼看向自己绷开的衣扣,luo露在外的贴身衣物。即便有万马奔腾的脏话快要从舌头中蹦出来,但她只是隐晦了半句,又顾及起形象,不得已赶紧把衣服纽扣接上。由于,内心的想法和真实感带来的冲击,让她腾出时间做出正确的选择。 她大概也不会沾染他的任何坏邪气。 然而徐顺弟嘴角浮起一丝浮夸的微笑,“你也不过如此?” 她不禁一颤,多么窘迫? 默默地站起身,太阳穴发胀,巴不得赶紧离开。她厌恶的表情不想多看徐顺弟两眼。 把他那晦气的脸甩在身后。 没得到回应的徐顺弟不罢休,“不是吧,你在哭吗?” 陈怡然瞬间发根竖起,情绪受到他的影响,停下脚步。虽然吃亏在先,但不能理亏穷词,脑子一热,随他回了一句。 “劝告你一句,你跟我认识的那些男人差太多了,你应该弥补一下自己生疏的手法,不然,会有很多女人从你身边溜走。” “你……这很重要吗?” “你还是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你想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说明你要征求她们的意见。但你不干净的手,实在另人生厌。” “可是我听到你嘤嘤了几声?” “可能我有一种怪癖,痛苦和享受都会发出同样的声音,但绝非是后者。” 徐顺弟哼哼两声,“真是奇葩的怪女人!真是晦气。” 徐顺弟把不满写在脸上,扭头怏怏离去。 待徐顺弟的影子逐渐消失在烛光下,陈怡然才卸下紧绷的状态,顺便喝了口茶缓缓劲儿。 首先,她并不是因为徐顺弟的拨弄,而管束自己不受控的行为,而是她觉得自己到了一个符合稳重的年纪。然而有时她会怀念另一位另自己没想到的人、并情生萌动,怀念他不知羞耻的luo体……放浪的一夜情,包括他把她带入最难以启齿的那些行为。 其次,她不得不承认那是个增色的夜晚。 但她又不得不用手掌敲醒自己陷入运转的脑袋,给了自己一记别在品味了,你连人家的脸都不记得了。 而在陈怡然停顿的几秒钟。 此刻,也许是很多情感的倾注,她没注意到一个身影绕过桌子走到她跟前,而后她的眼睛被尖锐的利器晃了一下,她视作危险,本能反应躲闪了一下。 猛地抬头惊出一身冷汗。 迎着烛光一张棱角明显的脸、特别有力量性,心理的害怕涌上来…… 第20章 而后,一句和脸廓不符的话说出“你没事吧?” 她说话的声线非常柔和,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但她有种轻微的口音,娇柔地不像本地人。视角慢慢地移向她手中的铁制剪刀,很明显陈怡然还没从惊慌中晃过神,一时半儿,让她不晓得说啥子。 她再次小步向前询问。 “你还好吗?”她的视线随着陈怡然视角移到自己握着手柄的剪刀,突然了然,手掌间一用力把刀口合上,用另一手回握住刀口,避免伤人。然后解释“都寅时了,差一时半刻就要天明了。” 她解释着,一边用刀口往燃着的烛心一处一剪,烛光一灭,昏暗的房屋立马有了拂晓时的天气。 但雨中的天色还是脏兮兮的。 陈怡然转向蒋莹晶,她这番解释,还有她手中的剪刀,陈怡然瞬间明白刚才发生的……莫名的惬意和感谢她。 “谢谢你刚刚帮了我。” 蒋莹晶侧头不失礼貌的微笑。 刚刚睡着时巨响的由来,是蒋莹晶为了不让她不受徐顺弟的糟蹋而制造出不太好听声音。 蒋莹晶没再出声,埋头自顾自的忙着手中的活儿。灭掉一盏烛心,又去下一个,她步伐矫健且灵活,很快灭完厅内的烛火,她奔走向走廊。 陈怡然迈步跟了上去。 迎头对上她。 “我发现你有点口音,觉的你声音不像本地人,你是哪里人?” “南下的(南方)。” “哦。你有亲人在这边?” “是的,有个姐姐,我来这边找她。” “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 陈怡然几句套近乎的话,被蒋莹晶一一爽快的回答了。 见她如此爽快,陈怡然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我能问几个问题吗?就几个,绝不耽误你做事。” “说吧。” “我进伙房找冯妈聊天时,聊到死去的秋芬芳,我注意到你,你好像很在意?” 为什么会这样问?方才和冯妈在伙房谈话时,她的动作和表情都有微妙的变化。 她眼神闪躲了一下,然后陆续灭掉一个烛心。 陈怡然并没有就此跳过这个问题,“还是说你有不一样的看法?” “对,冯妈说得并不全。” “你觉得她在说谎?” “不,我觉得她应该说出真相。” “你觉得她在隐瞒?” 陈怡然尽量不去看她棱角分明的脸,注意到握紧剪刀的手像一条大蛇盘绕在一棵树上,特有劲儿,很明显她在生气。 蒋莹晶用不说话当作最好的回答,接着她又大步走向另一个烛台。 陈怡然带着火热的好奇跟了上去。 她知道过分的直截了当,会让蒋莹晶失去本该说出来的勇气,又或许会让她刚提起的兴致破灭。但中规中矩,那个个性外披了一层面纱,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不得不使她继续开口问。 “你怎么知道冯妈对此事有隐瞒?” “我来这里并不是很久,但我每天都会随冯妈做事,或多或少,她漏嘴说了几句,我就偶然间听进去了。” “你听到了什么?” 陈怡然直接发问了,她并没有怀疑蒋莹晶这句话,因为冯妈毕竟年长,处事和说话间都有点怀旧,对熟悉的人说些话也不见怪。 然而,蒋莹晶说话变得犀利,“秋芬芳虽有病痛缠身,但不至死。冯妈跟我说秋芬芳在断气前口吐白沫就去死了,然后就找了个庸医,他说是癫痫发作……就草草了事了。” “唐家人没觉得不妥吗?” “是的,我也觉得不妥。但也应证了冯妈的一些话,那时大夫人肚子刚圆起来,这个喜讯唐家人很重视,重视到他们忽略了秋芬芳的死。” 陈怡然为此感到悲哀。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守旧的观念、故步自封,破处个人,置身于集体的关系之内,大众破败的思惟范畴,是一个时代的愚腐和束缚。 对于女性来说,更觉得心痛。 “这让我很不舒服,甚至恶心……女人就是一个产物,她们身上的繁殖体,是唯一让男人们受重的。”蒋莹晶又凿凿有理的说道。 她说着说着眼眶泛红。 而陈怡然从她粗糙的手臂、沉稳的表情和言语的汇词,知道她是个独立且受过文化教育的女性……迫于现状,又不甘于现状。 陈怡然并没有在考虑中深陷下去。 就在这时,陈怡然突然间来了一句,“所以你觉得秋芬芳的死是不寻常?” “不……我不敢确定。” “但你站在死者的一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说什么?” 蒋莹晶突然被陈怡然变向的问法,提出不理解。 然后蒋莹晶把头一埋,面露不悦。 陈怡然见此直接阐明“二夫人跟我提到饭后,说看到你鬼鬼祟祟进了唐老爷隔壁的那间房,那个房间,是死去秋芬芳的房间。” 第21章 陈怡然再次直面看向她棱角分明的轮廓。 她无法形容,又迫切在蒋莹晶的微表情中发现点倪端。 可是她没能如愿。 “这不能表明什么,况且黑灯瞎火、行动不便下,一些行为都会让人有不得已的想法,这我不否定。就如二夫人所瞧见的,我的确去了秋芬芳的房间,但我是个下人,去放杂物的房间取些东西,这样并不为过吧。” 蒋莹晶这样一说似乎合理了。 陈怡然觉得不无道理。可总觉得有些地方牵强附会、有些出入没法解释,但没有实际联系,生拉硬扯也不过为了凑合,所以也没再追问。 再者,陈怡然把问题转变到实质上。 “那你可否有发现,最近唐老爷和谁有过节,或不愉快?” “过节?除了徐顺弟还真没别人,但试想一下,还真有件事。” “什么样事儿?” 不能错过任何细节的陈怡然,赶紧追问。 “就是唐老爷和大夫人,除了公事,其余的事都不会多看对方一眼,但就在决定回来的问题上,争吵了。” “为什么?” “大夫人并不喜欢这栋旧房子,甚至讨厌……” 陈怡然搓着下巴,还等着蒋莹晶继续说下去,然而……接着是一段意味深长的停顿。 陈怡然对于这个过久的停顿没法,只能追问。 “就因为不喜欢这栋房子,争吵了?” 两秒后,蒋莹晶回道“争吵的原因我不了解,但相对于日常比较明事理的大夫人来说,回来之后,她总是面带怒色,很多时候我们觉得合理的事,在她那总过不了关。而要回来的那一天大夫人非常排斥,这也是从冯妈那听到的。” 陈怡然脑子陷入了一系列的思考。 要么大夫人在害怕,要么这栋房子期间发生过不开心的事……才得以让大夫人排斥——现在的情况只能这么理解。 陈怡然在自我分析中。 一个肉眼可见且有点长度的箱子阻挠蒋莹晶的下一步,她没较真于任何碍事的东西,顺手搬起往走廊尽头的角落一搁,又拾起剪刀熄灭一盏烛火。在蒋莹晶顺手搬起箱子时,陈怡然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块表,对于下人来说,有块手表是奢侈不到的。 陈怡然没过度揣测。 蒋莹晶接着模糊一提。 “这家人看似都在践行自己的职责,但唐老爷的死无疑是个警钟,唤醒昏睡的表象。” “你知道些什么,对吗?” 陈怡然不懂。 但她的话很醒目,出于种种,唐老爷的死与过去有关。 “最了解事情的是冯妈,我只不过嘴上顺口一说,都是从冯妈那听到的。”可她又因冯妈推却了。 陈怡然紧盯着她,想看透她。 但她无动于衷的样子,不像说谎。 又使陈怡然不禁想到,现在正是大多数人酣睡的时常,她担起别人不怎么乐意的劳动,实属胆大。 所以不禁问道“你不害怕吗?凶手就在我们其中。” “恶人自有恶人治,我没做过亏心事,何需惧怕。”陈怡然这下子不知问什么好了,而蒋莹晶顺手灭掉最后一盏烛火,道“要休息了,到中午还有忙不完的事,你也该休息了。” 蒋莹晶奉劝了一句,掩上门,不见了。 眼瞧着蒋莹晶关上了门,她把目光投向蒋莹晶搬动过的箱子,陈怡然尝试的挪动箱子,但箱子重量已是她的上限。她无法想象,蒋莹晶耗了多少劲才把箱子搬动。而箱子的重量已达到男工体力标准,从而可知,请一个男工工资往往高于女仆,而唐家人是个商人,往往这种从商的经验,对人对物他们都视同一律。这个节骨眼上的资金匮乏、所遇横祸,以蒋莹晶的能力能留下的板上钉的事。 此外,陈怡然站在空空荡荡的长走廊外,透光的窗户沾满尘粒,并不影响拂晓后的天际和照进来的晨光,光亮虽不明显,但足以指引她回客房。 她躺在床上,思考,翻身,迂回…… 她知道观察事物要由表及里,她并不相信蒋莹晶口中不紧实的话。这家人,包括仆人,尾巴都夹得很紧,都不愿透风。总之某种程度上,还有很多事有待调查,但不管怎样,只要高墙一倒,受惊的人亦会为自己寻得立足点,谎言自然会漏洞百出。 想到这里……她想着案子告破的时刻,那一丝丝兴奋。 当下,她床头靠窗,窗户又透风,临近的窗户在瑟瑟发抖,接口处咯吱作响。虽是夏季,浓烈的气候终究抵不过狂风暴躁的天气……她没的选,只能把够遮住脚踝的毛毯提至胸前,侧身缩成一团。 应验了蒋莹晶的话她应该休息了。 第22章 天亮以后,小张从桌面爬了起来。 骨架子架在桌上一整夜,显得非常疲惫,而且昨夜的茶水喝得有点多,眼皮浮肿延至到了脸颊,感觉眼珠子都快要移不开了。搓着下半张脸,一整夜的时间已经长出了胡渣。 又贯穿全身的酸痛,疲惫不堪,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样。 接着一声喷嚏,把自己拉回。 踉踉跄跄出了外头,找了个满缸的清水,接了一瓢盆,用清水清洗了几下脸庞,顺便漱了一下口,一下子精神了些许。 然而,他从后门进入忙碌的伙房,再次走到人汇聚的厅内。 比起昨日,今天的天气依旧不好,脏兮兮的天空勉强投下吝啬的灰暗光亮,光线抚过水泥墙,让人脸显得无光,大伙脸上都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外面虽没有再下雨,地上却湿漉漉的,更像是下雨的征兆,而不是雨后的印迹。 这时候,徐顺弟翻遍手中的报纸,忿忿不平的往桌上一丢“这该死的天气,连报纸都是前几日的。” 徐顺弟的抱怨没得到一句回应,也没人看他一眼。 然后一切归于原有的样子,就是小张看得样子。 大夫人一脸漠然,挪了挪眼镜框,时不时用手中的笔在记账本上画上圈;二夫人正吃着桌上放着的点心,时不时发出不怎么讨喜的吧唧声;三夫人拿起一本带有书签的书,翻到书签的那一页,看了起来,而她面前摆了一杯酒和酒杯;唐卫明闲着无事,用断了三根手指的手玩弄着另一只手的手指……徐顺弟则是再次拾起报纸看了起来,即便已经看过,但还是举过头顶,背靠椅假装很认真的样子。 看似很和谐,小张认为总有不好的预感在暗流涌动。 过了一会,唐卫明在弯腰时不小心碰落铁茶缸子,缸子滚到三夫人脚边,三夫人无动于衷,只是抬起一条腿搁到另一条腿上。 而铁茶缸子掉落的声音,有足够的回音在他们耳边盘旋,他们好似没发生一样,各自沉浸到自己的活动中,不受干扰。 即使同在屋檐下。 似乎也并未让他人亲近自己,谁都不去关注身边那个人,可诡异的是,能感觉到他们只关注一点——那就是不去关注对方。通过传递出的某种紧张,对对方的藐视,以及围绕着自己的麻木,他们的一呼一吸,都在表示你是空气。 小张感觉这个场面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窒息,他内心嗷嗷叫这是在耍我吧? 气氛甚是融洽?也有说不出的不妥,小张不知是否要迈向前打声招呼。但没等小张开口,身后的冯妈便招呼一声“干等着干嘛呢?找个位子坐下吧。” 冯妈说完,和冯媛媛绕过小张,端着早餐一一摆到桌上,有玉米面窝窝头、一盘清炒豆角、一盘咸菜、一盘炒土豆丝,依次在每人面前的碗中盛满粥。 小张往空位子上一坐,有点慌。 毕竟,以往对于他来说食之果腹,便足矣!甚至对温饱问题已经感到麻木,已经不敢妄想。但热菜上桌后,这家人优厚的条件和他这种相差甚远的落差,具有很大差异让他很不快,但也让他感到拘谨。双手不知道摆在哪里,又不敢做出多余动作,大夫人瞟了他一眼,好像要把他尽收眼底。 这时,二夫人向两杯子里倒了一些酒,差不多两个指节那么高,并且往里面加了一些冰块,她端着酒来到桌边将酒放在小张面前,然后坐回桌子的一边。 小张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二夫人不管怀着什么目的,这种行为,只会让人以为她只是为了讨好巴结,徐顺弟索性瞄了一眼,不明所以道“这么快就献殷勤了,往日的你,可是冷热都不搭理的。” “少装清高,也不看看自己那样儿。” 三夫人直接开怼。 大夫人拾起账本,暗示的咳两声。 被震慑到的两人互不顺眼的瞪着对方两眼,气息未平的三夫人,一闷气把杯中的酒喝光,冯妈见状念叨着“哎呦喂!我的小少奶奶哎!一大早喝这些伤身子,趁年轻多担待自己不好吗?非要糟践自己,多活几日不好吗?” “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横竖都得死。” “呸呸呸!一大早,别和不吉利沾上边。”冯妈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夺走酒杯和酒,柔和且霸道的警告道“你们一旦上了桌,那饭桌的事就是我分内的事,别说着不中听的话和不沾边的事。” “好好好。” 三夫人连说三个‘好’附和,但嘴角上扬,并没不满。 第23章 再之后放桌上,除了筷子的捣腾和反复不断地咀嚼,再无第三种声音发出。一切像恢复到刚刚预谋好的那样,那样不出声与和谐……不同的是,大伙都吃同一道菜,喝同样的粥,一个个脸上似乎有一层面纱,玄虚而难以捉摸——这太不合理了。 小张疑心升起。 他们一定在抵触案件进展,合力把某件事淹没,才会有这种不谋而合的相似度。 他极力使平衡心战胜好奇,驱使自己在和谐中度过一个平和的早餐。他明白凡事讲究有理有据,如板正生硬地说一通,且事都要问个明白,必相背。 然后,在潜行的默契配合下。 碗盘见底的情况下,大伙几乎都填饱了肚子,唯有两个窝窝头还剩下。这时,包办收拾的冯妈,及跟在后头的冯媛媛来到了饭桌前。 只见冯媛媛麻利收拾着。 冯妈紧随说道“很不幸跟大家说一声,连夜的大雨我们出不去,外边的人也进不了村子了。” 大伙一怔,恰巧这时,小张根据他对大夫人的脸色揣测,她有点不高兴。 冯妈接着又道“我在站门外时,刚巧遇上三里地的那户人家,他说昨日的强降雨,土面被泡软,导致来往村子的路面发生滑坡,依这天气,救援情况不乐观,还可能会延后。” “会通电吗?”大夫人随即问道。 “可能不会了,雷电的破坏,造成大面积停电,必须要等路面处理好,才会等来人修电路。” “真是糟糕透了。”大夫人怨气一声,“看来今晚又要点的蜡烛过夜了。” 不屈于事实的徐顺弟马上问道“不会吧,电话也打不出去了?” “是的。” “可是我明天有个重要的宴席。” “那你可能要暂时取消了。” 这时候天空又开始造雨,雨点与瓦片的碰撞,那声音让人不愉快…… 三夫人借势说道“看来这就是天命难违,要惩治乱象和作怪的坏人。” 要命般的一句另所有人彻底破了防,那种隔阂和错愕相碰在一起,所有人的脸色都是暗沉的。 大夫人纠正道“别说些语重心长的话,并不适合。” “难道不是吗?” 三夫人立即阴阳怪气地嘲讽。 大夫人脸色翻天般的难看,瞬间弥漫着另一种不详的气息。大夫人气势逼人的径直走到三夫人跟前,俯身在三夫人耳边低声说着“别妄想着飞蛾扑火,老爷死人,你觉得你能归依谁?理理自己目前的处境,放低点姿态,和我对立是非常不明智的,别让自己成为反面的焦点。” 大夫人动着嘴皮,三夫人听得一清二楚,在场的其余人都听不见。而三夫人额头的汗暴露了一切,她方才的奚落和嘲讽、悍然不顾,和现在哑口成了鲜明的对比。 强烈反差,三夫人姿态游离。 冯妈见状插身其中。 调合的问道“大夫人,我们的伙食只能坚持到这周,如果救援和天气依然不乐观,那下周该这么办?” 大夫人板正身子,舒缓了一口回答。 “夏季的暴雨本就非常频繁,先熬一熬,尽量舍去不必要的浪费,接下来伙食从以往的伙食中减半,把易存放的食物留到最后。” 大夫人合理的安排引起了二夫人的不满。 正在剔牙的二夫人随口便答“不行。” 捍卫食物的二夫人再次表态。 “不行,我吃的一样都不能少。” “二少奶奶啊,现在不能把食欲冲当第一位,不是随心所欲的时候,如若接下来吃得全没了,挨饿的可不止你一人,大夫人说的没错,我们必须熬一熬。”冯妈接着说道。 二夫人黑脸全然不听,别过头从另一张桌子上顺来苹果,用袖子擦了擦果皮,然后问道“冯妈,削皮刀找到了吗?” “还没有。” “就一个东西,就在伙房,难不成长腿跑了?” “别为难冯妈了,我们才回来不久,一些杂七杂八的活还没忙完,人手也不多,削皮刀小巧,给点时间定会找到的。” 听了冯妈的回复,二夫人哼了一声,一脸嫌弃咬了一大口苹果,从嘴里滤出果皮,咬嚼了起来,也把食物减半的事先抛之脑后。 视角转向徐顺弟,他挪了挪上半身,从椅子上起身。 不耐烦的闭了闭双眼皮,道“真是受够了,成天就知道家长里短的,你们女人真的没一件正经事。” 说完移脚到靠走廊一侧的电话机边上,拿起听筒贴在耳朵前,另一只手摇了一会儿,向接线员发电。 过了一会,没有接通的徐顺弟向着电话机发脾气着。 第24章 徐顺弟一边握着听筒,嘴边恶骂不止,然而他仍旧不甘心,另一只手摇着一直都没停下来过。不一会儿,他终于停下,喘了一口粗气,以为他已经妥协,不成想他是失去劲头,把握紧的听筒朝墙面一砸,脆响一声,听筒一头捣毁。 接着徐顺弟怒吼一声。 他几乎上头了,完全没停手的意思,听筒被他砸了个稀碎。 而刚从被窝睡起的陈怡然,顶着蓬松的头发走了出来,刚好瞧见徐顺弟发飙的一幕。 徐顺弟眉目凶光的瞅了一眼陈怡然。 面对粗暴的一幕,陈怡然并没有和这张丑恶的皮囊较劲,只是不起眼提了一下“打扰了,你继续。” 而这不起眼的一句,反而很受用。 徐顺弟没在拿听筒泄火,但陈怡然不屑地露出轻蔑的口吻,徐顺弟则不会让受损的自尊心作罢,自然不会措失这样的机会,挑破道“真搞不懂,你们警署就是这样不像样吗?怎么会让你们纳入警局,一个比一个起得还晚……猪都比你们起得早。” 徐顺弟慢慢吞吞地说,还不忘看一眼小张。 这种不痛不痒的话实在影响不了陈怡然,也无瑕理会,因为这一夜一点儿也没睡好,床板有点硬,翻身了好几次,一直处于浅睡状态,硬生生的拖到现在,困倦连眼睛也睁不开。 与其卷入口舌之争中,不如多想想案件,她直接无视徐顺弟,绕过他,来到收拾了差不多的饭桌前。 众人聚焦的视线落入她身上。 她不可能遮挡住众人的视线,识趣的她拿了桌面上的剩余的两个玉米窝窝头,避开所有人的视线。顺着雨水敲击声,视角移到墙面挂有唐老爷画像,而连夜的瓢泼大雨,侵蚀了屋顶的瓦片,顺带着墙面滚落下的雨水,偏黑色的画像也渗透出墨汁,让画像中谢顶的唐老爷显得特别突兀。 于是,她往嘴里塞了几口窝窝头,意图明确的点了点头。 小张见陈怡然脸上洋溢着积极向上的表情,他困惑,不轻易间把她拉到一侧。 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这一家人太奇怪了。” 陈怡然咽下噎喉的窝窝头,回复“我打算去看看唐朗的尸体。” 过了一夜,天明了,能见度可比起昨夜清晰,小张所看到的也不清楚,回复也含糊,不确定因素太多,所以她必须亲眼证实。 然后,陈怡然反问“你和我一起吗?” “我……还是不了。” 一种心里的防御机制让小张拒绝了。 虽相识时间短,但一起共事,小张把昨夜发生的说出“经过我昨夜的访察,我知道昨夜破窗的人是谁了?” “嗯,我大体也知道了。” “你也知道?我还没说是谁,难道你知道?” “是唐朗的儿子唐卫明。” “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小张满脸的问号,因为昨夜唐卫明都和他在一起,她怎么知道?往合理想,昨夜她把他支开后,不可能还有时间见到唐卫明,是什么结论让她推定出来的? 正当小张不能理解时,陈怡然便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还有很多没法理解,这正是我想去看唐朗尸体的原因。” 陈怡然心弦微动的看向二楼。 她依然记得昨夜,整个房子遭遇停电,打着油灯光照巡视另一个房间时。但让她起疑心,窗门都禁闭了,怎么还有风吹来?还有一个从眼前闪过的身影是谁,会是凶手吗?重重疑点,虽不明,却有莫须有的联系。 她瞬间对疑点燃起斗志,把剩余的窝窝头一口吃下,又把另一个窝窝头含咬在嘴边,顺起手腕的皮筋,把松松散散的头发挽起。 再次问向小张“你确定不一起吗?” 并不打算直面自己残缺的小张,再次拒绝“不了,我希望给自己多一点时间平复一下。” “好吧,等我看看上面情况,下来后我们再谈。” “嗯。” 陈怡然没在做多余的话。 她迈开腿往楼梯口走去。 迫近楼梯口之时,被大夫人叫住“我同一起去。” “这样不合适吧。” 陈怡然间接拒绝。 “眼见为实,如若老爷死了,我身为一家之主必须给大家一个明白,况且经过一夜,我也想知道你们对事情的进展。” “现在的情况不能作为定夺,恕我不能透入很多。”陈怡然再次拒绝,“所以我觉得你并不合适同我一起上去。” 大夫人眉间一皱,不高兴了。 陈怡然直接无视,捏着手里的窝窝头,想了想,又说道“还有这事关乎重大,我们必须检查所有人的房间,这事我想得到你的许可。” 大夫人锋芒一笑。 “也不是不可以。”然后给出一断“但你我都是女人,你我都知道要想和男人一样干事儿,是很艰难且有挑战的。但警局给我们安排你(一个女人)和看到尸体慌张、不稳重的生手(指小张)来讲太不合理了。抛开迷雾不讲,如果大家都知道有两个新人来给我们查案,这岂不成了个笑话,你觉得大家还会顺从你们的安排吗?” “所以呢?” “所以让我同你一起上去。” 陈怡然熟虑了两三秒点头答应了。 第25章 陈怡然走在前头。 她回头看了两眼大夫人,她娇小身段没那么傲人,却透入出一种傲骨凛然的气焰。反省刚刚大夫人那一段话,大夫人早已经估摸出她和小张是新人,这点就足够认准大夫人绝非善茬。 面对这样的大夫人她需警惕。 然而她没法拒绝,如若被大家需知我们只是被警署安排来应对的,大家绝不会屈从于压力条件下的约束,多数人则会有逆反心理,案件的走势就没那么顺心了。 所以她接受了大夫人的提议,同她上楼。 她们经过秋芬芳的房门,来到倒下的门边上。 “进去后,希望大夫人别碰任何,只用眼睛看。” 陈怡然几乎在有一种命令的口气和大夫人说话,这是她必须重视的一点。 “我知道。” 于是乎,她们脚踩过倒下的那个门,底盘嘎吱嘎吱作响。大夫人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不过因为紧张,感觉她脸上的肌肉已经绷得紧紧的。氛围感多少影响到陈怡然,她多数的时间都在档案室,确切的说,她没见过真实的尸体。 心里掠过惶惶不安,为了无视这份不安,她努力地迈向前…… 直面而来的一套饱受风霜沙发和茶几,茶几上一瓶烈酒,和两杯续上的酒,另一杯好像为某人准备的……而另一侧的偌大书架,放着书普遍都是医术类的。书架前就是办公桌椅,桌面摆满书籍和散乱的卷宗,陈怡然拉长袖角,借用袖口随手翻了翻卷宗,看了几卷也没什么突显的。另外办公桌的抽屉全都是被打开过的,落在办公桌下的一个保险柜大门打开,里面也什么都没有,看来这两处唯一值钱的东西都被带走了。 再往书架走近些,落满灰尘的书架,着实让人缺乏耐心去拿一本看,但左侧排在第二处书架,书本却没落很多灰,书架与其他书架有着不同,书架的结构没什么出路,但格局偏小。 准备伸手一探究竟时,大夫人声音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快,快……老爷在这儿。” 站在沙发另一侧的大夫人表情正遭遇惊慌失措的样子。 陈怡然迅速转换地方,来到大夫人身旁。 唐老爷死状和小张说的如出一辙,黑色的刀柄全露在外,刀锋已经潜入肉身中,直击心脏而亡,双目圆睁的唐老爷,似乎不相信自己被人杀死的,脸上和露在身外的皮肤已经呈现出尸斑。 景象有点不堪入眼。 陈怡然顺起沙发的毯子,把唐老爷的面部遮盖住。 眼前的一幕让大夫人万分惊恐,迈不开脚了。 “你还好吧?”陈怡然理之当然的问道。见大夫人的神情还在恍惚,陈怡然便继续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不……不用,我没什么了。” 大夫人嘴角打颤,那股倔强让陈怡然不理解。 “你确定?” “是的。” 陈怡然看向她蜡黄皮肤下煞白的脸,再次觉得不妥,“我觉得你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既然你都看到眼前的了,也已经落实了,不该逗留在此了。” “你是在告诉我该怎么做事吗?” “并没有。” “要想教人做事,先用事教人。但我还真看不出你们在干嘛?甚至,老爷的死你们也没做出任何有进展的效果,看到你们一个比一个起的晚,让我不敢指望上你们。” 大夫人一边说教,一边威胁。 大夫人处处表现出不可一世的模样,徒然惹人反感。 陈怡然突然把心一横,指着破窗、风流动的方向,耿直道“我们昨夜破门而入时,遇上一个受到惊吓跳窗而逃的身影……大致上我们已经能确定那个人是你儿子——唐卫明。” 大夫人为之震惊,然后把不高兴显露于表面。 “据我观察,唐家少爷有一只手被砍掉三根手指(一般是出老千情况才会被砍掉),他这个年龄正是血气方刚、行事叛逆,很难引导的好,所以他才嗜赌成瘾被人砍掉三根手指。”陈怡然继续说着。 “但他(唐卫明)并不坏。” 大夫人承认也试图维护,让陈怡然明白了大夫人似乎懂了点。 陈怡然摆着心里就是不想认怂,捅破窗户纸,指向办公桌饭,“可以这么认为吧,保险柜和抽屉的值钱的都被他(唐卫明)带走了。” “没证据是不能乱说的。” “是的,我刚和我的同事(小张)说了一些话,他说了他已经能证实跳窗的人是唐家少爷了。”为了圆谎,陈怡然必须编造谎言,才使得聪明大夫人不容看破,然后陆续说道“我想,在众人走上楼的时候,唐家少爷他最后一个上楼,且裹着不合时宜的浴袍和穿个了带泥土的靴子,我想聪明的大夫人应该也注意到了,那么?如果众人知道了唐老爷贵重的东西都不见了,矛头定会指向一人。” “你想怎样?” 护子心切的大夫人,脸上的担忧和皱纹汇聚成一团。 “我并不想惹出事,只想尽快查出凶手,我希望大夫人也适当出一份力,让唐老爷的死得以真相大白。” 陈怡然语句委婉,实则她只是用大夫人用来恐吓她的伎俩,还施彼身。 第26章 大夫人露齿咬牙点头。 短暂的气忿后,大夫人理了理头发,整整衣角,重拾体面,不在顾及唐朗的尸体,走到微风拂过的窗边,一眼若有所思的望向雨落的窗外。 整顿出一句,“你知道吗,秉着自己的观点并不是件好事,我不得不站在你的角度去想,你的坚定眼神就跟我当年一样,容易放下错,结下不解之缘。” 大夫人这句话似乎有点往某个方向引导,这不得不让陈怡然找到了闲聊的突破口,“我能否理解为你的‘不解之缘’是因为你放下的错。” “可能远不止于此?” 大夫人撂下迷惑性的词句,几乎让陈怡然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琢磨着,想从大夫人的背影中寻得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但这种留有空白的背影似乎被灰溜溜的天气隐蔽了起来。 话可不能至此停下,大夫人的回应并没有使陈怡然灰心,然而她岔开话题说明,“有人(指蒋莹晶)同我说了,大夫人你并不喜欢这栋旧房子,甚至讨厌……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感觉被冒犯的大夫人,生气的口吻回道“不能。” 大夫人果敢的回应,更让陈怡然断明这事值得斟酌。但陈怡然并没有追问不明了的事,因为一端未敲定下来,就不能系上另一端的事,也就无果,况且大夫人很直面的拒绝了,那么继续追问的意义不大。 但她更倾向眼下发生的。 并问道“能否知道昨晚饭后,大夫人都在干嘛?” “一直呆在房间里,这么糟糕的天气,我更愿意一个人呆着。” “你不害怕?” 陈怡然相当愚蠢的话,戳中了大夫人笑点。 然而她这样回道“人心的深邃比多变的天气复杂的多,又何须害怕。” 显然陈怡然低估了大夫人,她和那些标榜的大家闺秀略有不同,眼里透彻着对权贵的倾向、对不够格者的奚落……假使是这样的,陈怡然并不能用之前她问其他人的方式,去问大夫人。 于是,她简单明了的开问,“谁能证明?” “我记得,我迷迷糊糊躺下的时候,冯媛媛曾来房间,换了一下鼻烟壶的烟粉,具体什么时间段,记不清了。” 大夫人简短的概括,并不能证明什么。 “除了冯媛媛,还有谁能证明?” “没有谁了。” “没有人吗?”再次确认。 “是的。” 陈怡然紧接着换了个问题,“我还听说你和唐老爷处得并不理想。” “这件事已经是肉眼可见了。” “所以你不排除与唐老爷有过矛盾?” “谁家会没有一点家长里短的琐事。” “所以在要决定回来的时候,你和唐老爷争吵了?有这回事吧?” 陈怡然又把问题折回去,原因是她太想知道了。 大夫人眉头一紧,但没有之前的凶煞的模样。她举步来到了留声机的一侧,思量一番,说道“我父亲给他(唐老爷)铺了很多的路,助力了很多。但这次因为码头的事故,他与我父亲起了争执,为了给他点教训,我父亲直接把码头的货停了。但他太倔了,应是不低头。” “所以你们因为这事儿,起了争执?” “难道不应该吗,有好好的房子不呆,应要来到这个漏风的破房子住,谁会想和衣食无忧脱离关系。这件事他做的过于莽撞了,但他现在死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杀害唐老爷?” “这事儿不该问我了,凶手就在我们其中,找出真凶应该是你们分内的事,与其问我,不如抓紧点时间查出真凶,不然下一个受害者出现,又是很难办的事儿。” 大夫人这一提醒,并不为过。 陈怡然再次把视线转向让自己起疑心的书架上,而那个书架背靠着正是另一间房,而那间房是秋芬芳的房间。 快要有接头的头绪时,正瞧见大夫人的脸色出现了翻天地覆的变化,出于观察,她的脸色比之前看到唐老爷尸体的脸色更苍白了。一根分外显眼的枝条立在留声机旁,只见她拾起枝条闻了闻,神色恍惚着盯着枝干。 陈怡然改口厉声道“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动房间的任何有关联的东西。” 然后径直走了过去。 大夫人眼神呆滞,声低息微的说道“它(指枝条)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时大夫人突然身子重心不稳,侧身快要倒地之前,陈怡然一把扶住了大夫人娇小的身子,并看向掉落在地的枝条。而在储备的知识集于一身的层面上,她一眼就认出这根条干是钩吻(它的根部能散发出毒性气味,闻一下就会头昏,误食后会呕吐、抽搐、口吐白沫……严重会导致昏迷甚至死亡,别名‘断肠草’)。 第27章 把大夫人搀扶到门外,唤上小张把大夫人送回房,顺带拿了块布,折回把枝干取出。 刚好和小张在厅内汇合。 “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陈怡然说道。 他们瞒过人群,经过走廊,来到满缸的清水旁,陈怡然顾后瞻前了一番。 寻思着没有其他人之后。 陈怡然立马开口问,“昨晚,你在发现唐朗尸体后,有发现这根枝条吗?” 陈怡然亮出手里的枝条,哪怕她几乎知道枝条是鲜活的,要是昨晚就放在哪里,经过了一晚上,早就有了干枯的迹象。但为了确保猜想不出错,她还是要到小张确认一遍。 “你在哪里发现的?”小张也一眼就认出枝条是钩吻。 “留声机旁。” “留声机旁?昨晚根本就没有这个。”然后他指枝条问“大夫人是被这个迷晕的?” “嗯。” “这样太奇怪了,如果是凶手放的,那他应该有下一步动作。” 小张引导上的一句,陈怡然加以确定有人有意在留声机旁留下钩吻的枝条,这个警示无疑是凶手的狂妄、有目的性的,不妨视为凶手还有下一步行动。而且,以大夫人大为惊色的反应,她明显知道枝条是什么,这不得不让陈怡然觉得凶手留下的枝条,极大的可能是为大夫人留下的,但现场没有封锁,留给任何人都是有可能。 是什么人?什么时候留下的?很值得追究。 不禁让起晚的陈怡然继续问道“你比我起得早,你有看见有人上二楼吗?” “没有,我睡醒后,他们都在餐桌上坐着。” 这下好了,谁都有可能了。 小张的回答不免让陈怡然暗自伤神,她按压着太阳穴,不由的紧张起来。 小张转向面前空旷的后院,非常适宜的提点道“也许钩吻就在这杂草丛生的后院。” 小张从旁指点,促使陈怡然贯穿于书中的知识,钩吻这类植物在树林内很少有生长,多生长在阳光充足的路边、村边、灌木丛中可连片生长,而后院的一片荒芜的景象正给足了钩吻茁壮生长的自然环境。 如若,后院能见着钩吻,那当前的情况更不容乐观,凶手明摆着在挑事,最坏的结果就是还有再次作案动机,钩吻就是一个警示。 陈怡然还在对钩吻这条信息逐步扩大的影响感到后怕时,小张没由来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是唐卫明的?” “什么?” “我是问你是怎么知道破窗逃走的人是唐卫明的?” 陈怡然思路回流,回复道“哦,是这样的,当一群人从楼下闻声而来时,唐卫明后来才跟上穿着不着边的浴袍和带泥土的靴子,他那少了三根手指的手十分显眼,很难让人不去注意,这也是嗜赌之人出了老千,才会被砍断手指。再者之后,我进唐朗房间后,抽屉和保险柜中的贵重物品都不见了——依次推断,唐卫明有极大的可能就是跳窗的人。” 小张点头了然,他也注意到唐卫明少了三根手指的手,但没往出老千和钱财那一块去追究根由。 陈怡然陆续反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他聊了一会儿,他原形毕露了。” “那有问出其他的吗?” “没有,他拿着一把上膛的枪抵着我脑门,杀气腾腾的,我没敢刺激他。” “你没受伤吧?”陈怡然适当问候。 “没有,那时已是深更,他要是扣动扳机响声必然会惊动其余的人,那他是凶手的嫌疑就更大了,我是这么跟他解释的。” 小张回顾这段用简略地陈述当时发生的,因为他太困了。 “你太轻率了,你不该在没有第三人的情况下和他对质的。”陈怡然言语间有点训斥的意思,但并非是不分青红皂白。因为警署在安排他们过来时,根本就没预想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连防身的配枪也没分配到他们手里。如果碰上凶手并携带武器,那情况甚是危险,可能没查出因果就会倒在血泊中,这样折损太巨大了。陈怡然没断句,继续讲道“我们太迫切的想找出凶手了,但我们现在的身份德不配位、不能服众,一旦暴露职位低的身份,这家人可能会盘否认咱们,对于案件的跟进只会更难,而且大夫人好像知道了。” “大夫人怎么可能知道?” “她经历风雨可比我们多,我们之前表现出的紧张和不作为(起晚),让她寻得一丝破绽。” “现在该怎么办?” “大夫人大概不会捅破窗户纸,这家中只有唐卫明一个继承人,我猜她铁定会护子心切,所以用唐卫明跳窗的事威胁她。” “你真敢。” 小张朝陈怡然竖起大拇指。 陈怡然无奈摇了摇头,她知道这方法不可取,但放在眼下小事都不能顺畅些,大事也不妙,所以她必须果决些。 正当小张要开口,走廊一处传来急眼的脚步声,掐断了小张夹中嘴里的话。当头走来的是徐顺弟、接着是二夫人和三夫人,还有随其后的冯妈和冯媛媛,与他们迎头对上。 心火正旺的徐顺弟,立即问“我姐怎么了?” 小张和陈怡然对接了一眼,由陈怡然回答“大夫人看到唐老爷的尸体后,一时间接受不了,你知道的很少人看到尸体会端正好姿态,我想让大夫人多休息一会儿,应该会好些。” 陈怡然把大夫人晕倒的事归咎于看到唐朗的尸体,才得意服从,而钩吻的事她只字未提,其一怕有人心怀不轨,其二怕引起众乱。 “最好这样,如若我姐有什么意外,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接着徐顺弟放下狠话,众人也欣然散去。 第28章 又剩下小张和陈怡然。 陈怡然在和大夫人迂回一番,大夫人点头许可了可以检查所有的房间,陈怡然顺势把这事交付于小张。而所及其他事,她更在意钩吻的意外出现,她不可能对这个警示充耳不闻,又因小张从旁提点,让她目光再次锁向后院。 既然有人能在唐朗尸体前留下纸条,那么一定能做到万无一失,再折回唐朗的房间找其余留下的踪迹可能没多大意义了。而枝条出自何处,枝条也会留下折下的痕迹,因为她看到的枝条是鲜活的,这点深得追究。 交代好小张,他们各奔不一样的目的。 陈怡然拾起深色还缺边的雨伞,迈向脚下的两个台阶,雨水立即遍布脚底,这导致长青苔的台阶湿滑难走。再往下三个台阶,鞋子陷入烂泥中,交替的双脚在烂泥中艰难行走…… 她试图从快要秧灭的杂草中寻得一点踪迹,她回过头,雨水的冲刷和混同泥土一起把踏过的恢复成原来模样。泥土承受着物力表面的施压,还是往下陷,直至雨水把留有脚印的坑补满,和泥土混为一体,难以分辩。 她诱劝自己打消了寻找和自己留下一样足迹的痕迹。 一边走着,一边还要把脚边的杂草拨开。而一簇紧密生长的灌木引起陈怡然注意,眼瞧着有点像金银花连片生长,而钩吻就和金银花长得相似,辨识它们就是钩吻的嫩茎枝和叶子光滑无毛,金银花无毛。 陈怡然一眼就认出这是钩吻。 在雨水的调和下,抬眼间没有任何遮挡物,阳光又能充裕的照顾到,才使得钩吻茂密连片生长。 她注目这一片,不敢疏忽。 于是乎她留意到自己能触及到的地方有两处被折断,又拿出手中的枝条一做对比,和一处折痕大抵相似,而还有一处折断,那枝条在哪? 她寻遍脚底,和可见之处……莫名惊诧! 心底的不甘心,还是让她原路寻找一遍。 打消不了的顾虑,让她又在雨中来回踏遍也没寻得,心情同时也焦躁了起来。 频频来回脚下的沉重让她只想歇歇,抬脚间,泥土像爬满的藤蔓一样拴紧脚边,抖了抖脚,依然粘得紧紧地,低头借用台阶一遍遍蹭掉脚下的淤泥。 陈怡然还在攉清脚下泥巴,通过雨伞缺失的一边,看到一双板正的皮鞋入她眼帘,嗅觉出眼前的人来者不善。 抬头望去是徐顺弟,并松了口气。 他恶声恶气地问“我姐到底怎么了,她不会因为见着唐朗的昏过去的,应该另有其因吧,到底因为什么?快说!”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不想说第二遍了。” 陈怡然不耐烦的说道,比起不耐烦对他有吐不出口的厌恶,她脑子涌流着午夜发生的不光彩的事,羞耻难当,现在又要和他脸对着脸。要不是因为案件拖着,恨不得朝他脸上唾一口,但她又想着跟一个自己相当厌恶的人较劲,实在贬低自己。 而对他的直言,陈怡然只是掩饰,也表现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少给我装蒜。”徐顺弟跟出膛的火药一样冒着气体,没罢休的说道“我太了解我这个姐了,她是个要强的人,所谓的一些事和物撼动不了她分毫,稍有一些事会让她有些波动,但她也会最快调整姿态,她拿捏事儿总有她的分寸。她的自私就端在哪儿,她可不会把精力倾注于情感上,一具没有情感的尸体对她来说显然不是事儿,甚至不足挂齿。你说她见唐朗尸体而经受不住昏过去了,未免说不过去。” “但我看到的就是那样。” “少骗我,要不是你这身警服的几分薄面上,可能我的手可能比嘴动的快些。” 他明摆着威胁,陈怡然也不惯着,合上雨伞,和他站在一个水平面上,合乎他心意嘲讽他,“所以你要借什么出手(伤人)呢?面对你,我或许应该表现出害怕,向你示弱?求求你别伤我……还是应该再卑微一点?” “你别不知好歹。” 徐顺弟急红了眼。 陈怡然乘势说出“唐老爷的两封恐吓信是你整得吧?” “空口无凭,你能拿出什么确凿证据?” “你凭什么认为我需要证据?说服别人,我觉得我这身警服足以证明谁更可信,至于证据……从你房间顺点报纸的碎屑应该会简单。” “你敢威胁我?” “怎敢?”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于是陈怡然合着午夜的事挑明道“我只是让你明白,我会用心工作,而不是你满脑子里裹着围裙,一天都围着男人和厨房转的女人。” 第29章 徐顺弟还在遏制自己的脾气。 陈怡然近乎知道他不是为了她姐而来的,因为他这种当着外人面揭亲人的底,也充斥着他们姐弟并不和谐。而如果他当想知道,他刚才那会就可以当着其他人面前表决,大可不必现在找来。 这凑集的想法,让陈怡然直面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上一秒还在绷着脸的徐顺弟,眼底不禁溢出满意的笑意,然而满足感只是一时,觉察到他的不安,为了驱散不安,他深深地呼吸,糟糕一问,“唐朗怎么死的?” 陈怡然被他的举措惊了一下。 徐顺弟改道“凶器是什么?” “是把匕首。” 陈怡然的满足了他的好奇回答着,徐顺弟一听心里慌了,忽然愣住。 陈怡然借此机会问,“你有把匕首不见了?” 徐顺弟缓了口气。 “我只是出去抽了根烟,回到房间就发现放在桌上的匕首不见了,当时门没关上,站在门外就能看到放在桌上的匕首。” “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放在身上?” “谁没事会拿一把防身的匕首,况且没外人,就不会提很多的心眼。” “你的匕首长什么模样?” “只是一把再寻常不过的匕首。”徐顺弟内心滋生了恐惧,因为陈怡然的话音像极了审问,戳中他的软肋,让他忍不住打开了话甲子,“他(唐朗)说,是贪婪腐蚀了他,他要回归正派。我父亲给他铺了很多的路,他现在吃到红利就想撒手不干了,正儿八经的说想做点正事儿,想让双手变得干净些,他错了,陷进去容易出来难。” “所以你借此杀了他?” “大可不必,这次他回到这栋房子也是他咎由自取,他违背了我父亲的意愿,为了给他一点教育,就把码头的货全停了,让他尝点苦头。” “所以你也想用两封恐吓信,让唐朗再尝点苦头。”陈怡然再次把话题转到信上。 “我……”徐顺弟词穷了一下,这让陈怡然铁定两封信是徐顺弟所为,然而他再次辩解道“他死了,我们徐家得不到半点好处,还可能损失掉一些(唐朗带给的)生意上的伙伴。” “但这并不能排除你的嫌疑,而且我知道了你和唐朗有吵过好几次架。” “这我不否定,但因为吵架就对他痛下杀手,这非常不值得,而且看他不顺眼的人不止我一个。” 虽然徐顺弟总暴露出狰狞的一面,但陈怡然见他没有太多的小动作,眼神倒是很自然。 于是索性问了“从何说起?” “前几日,我未踏进伙房,在门槛外第一次见冯妈非常冲劲儿着说了一些话。” “什么样的话?” “隐约听到冯妈说秋芬芳是他害死的。”徐顺弟娓娓道来,“受我父亲的影响,唐朗囊中余款已经清偿不了债务,唐朗就找上冯妈,说些想辞退冯妈母女倆。而且冯妈当时说道‘秋芬芳是他害死的时候’,唐朗的脸色并不好。” “之后呢?” “我听到的大概就这些。” 与此同时,陈怡然觉得两只手都忙碌着,順理把手里的雨伞搁到脚边的墙角。 而在陈怡然弯腰的空隙,徐顺弟看到她另一手拿着用一块布包裹的枝条,惊现一句,“你们女人怎么都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枝条感兴趣!” 你们女人?这个说词好像不止一人。 陈怡然提了八百个心眼问道“你知道这个枝条是什么?” “我对这些花花草草什么的可提不起兴趣。” “我倒是挺好奇,除了我还有谁对枝条感兴趣?” 陈怡然故作不经意的拍着积存在肩上的雨珠,声音一改柔和,没有方才的硬钢。 然后徐顺弟寡淡无味道“就是我姐。” 为了坐实猜想,就当是唠家常,小心的探个究竟,“大夫人吗?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好像是我姐刚嫁进来没多久吧,我经常看到她房间放着和你手上一样的枝条,我当时觉得稀奇想碰一下她都不让碰,闻一下也不行。” “你没觉得奇怪?” “为什么要觉得,你们女人心思可比石头还重,我可没闲工夫去留意那些……”思量些许,徐顺弟接着道“不过说来也奇怪,秋芬芳还在时,我好像在她房间也见过。” 陈怡然听闻徐顺弟的话,犹如雨水的漂洒浸湿衣服渗透进了肌肤,突然战栗了一下。 她似乎有了苗头。 但绞尽脑汁思考都无法集中,雨要把她的脑袋扫荡一空…… 于是她闭上眼,抹掉一切,重来一遍…… 先从蒋莹晶口中提到的秋芬芳死前是口吐白沫——误食钩吻也会口吐白沫,严重则致命——接着唐朗房间出现钩吻,大夫人惊愕的表现——再者是徐顺弟这番说辞。 陈怡然脑子里的稀碎一点点拼凑,假设出秋芬芳的死和大夫人有关。 她惊呼“不好!大夫人有危险。” 她不顾一切往走廊奔走,一脸懵逼的徐顺弟紧跟其后。 还没等他们赶到大夫人的房间,小张从一侧房间慌张窜出,这时陈怡然和小张互看了一眼。继而一声尖锐嗓音从大夫人房间传出,叫声凄厉,酝酿出恐怖气氛…… 第30章 相距这个时候,小张在和三夫人长谈后,从细节和遗漏中敲定大夫人将有危险,所以她才慌忙地从三夫人门往外冲了出去,听到捅破天际的凄叫声从大夫人房间传出。之后,冯媛媛踉踉跄跄从大夫人屋里走出和自带的惊恐万分跌倒在地,有点不合乎常理昏了过去…… 一切相续还要从陈怡然让搜查所有人房间说起…… 再和陈怡然各奔其事后,他经过走廊碰上膀大腰圆的二夫人,同其说道“大夫人已经应许我们搜查所有人的房间,还请二夫人全力配合。” 二夫人满不在乎的回了个“请便!” 与二夫人招呼一声,他倒不急搜查二夫人的房间,也因二夫人不在乎的样子让提不起兴。 巧的是又遇上了徐顺弟,也和他招呼一声,没想到他怒不可遏回了个,“滚蛋!” 小张瞬间懵圈了,然后徐顺弟便朝后院方向去了。 茫然的目送完徐顺弟,小张并不急于搜寻谁谁谁的房间,他一个心思栓在一件事上,也就是早餐时。三夫人有意迎合自己,似乎那种感觉让小张很不舒服,那种不舒服感是源于三夫人生性凉薄,很少跟人交心性格,怎么会越过了遵照的意识,去迎合自己,何况在扎堆人的面前,这不符合常理。 除非……她知道些什么,又不任其由,扼在喉咙的话想说又不敢说…… 这种刻板的印象,让小张做出选择,让他再次敲响三夫人的房门。 小张又一次被迎进房门,也道明来由,三夫人也默许了搜寻房间的请求。 明面上小张在翻找是否有可疑的物品,实则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偷瞄着三夫人。据观察三夫人一直坐在她的梳妆台前,根本不在意小张能不能找出可疑的物品,是否会不会弄乱她的东西……似乎更在意眼前放着的一沓纸和一只钢笔,地面还有被她揉搓成一团的废纸,她总有所顾虑的护住了双眼,还时不时的哀叹。 小张捡起两张搓成一团的废纸,摊开看了看,内容却没字迹洒脱,略有一点对尘世控诉和妥协。 一张这样写着…… 春风凄冷,残寒犹存。 一种莫名的沮丧堆积在他心头,他喝完最后一口酒,故意挤出笑脸。 慢吞吞地说“是我害死了她。”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懊悔,我听出了这一点。 …………………… 另一张陆续写到…… 他抬头,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 面对黑暗逐渐逼近,他眼里闪烁的光芒久久不能忘怀,然后他用手轻松地捋了捋头顶上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嘴角微微地浮起了一些笑意,说起那些千篇一律,听着无味的话。 “你太像她了,真的很像,非常像……” 我知道他又要同我说起他那个乏味、嗤之以鼻的事迹。 起初,我为他钟情一人,终其一生而伤感,然而他详尽入微讲到最后,像一觉醒来梦碎了般,只觉得他活该! 他就是负心薄辛之人,何足道哉! 虽已至此……我常常游离在他们其中,如果我逐流这场变故中,会不会帮她搬回一局?会不会赏他一记耳光,让他幡然醒悟?内心的焦躁让我很想为勇敢致敬。 但不知何时,慢慢地接受他一遍又一遍的叙事,也一并接受了彻底破败的感情。 他说的没错有钱人才有理想,但穷人却要不起理想;吃饱的人才有理想,穷人才想要生活。 …………………… 延续看了两张并没觉得不妥当,以‘我’展开叙说他们的故事,虽然开头有些悲凉,但小张认为很有看头。又出于目的性,当下对她写的内容冒不出什么想法。 看着三夫人一脸愁容样子,小张走到三夫人的侧旁,旁敲侧击的问道“能问问三夫人你是被什么困住了?” “我的小说。” 小张透过梳妆台的镜面看到三夫人纸上写着乌云散去的天空挂起了晴朗的日光……往后就空白一片,搁笔不知如何往下。 小张提兴问了“情况怎么样?” “很糟。” “往后呢” “更糟了。” “我能知道你写的是谁吗?”小张不禁一问,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 三夫人先是一愣,然后没好脸色。 “不能。” “好吧。” 小张挑眉欣然接受三夫人冷脸的态度,她的回绝并没有让小张措不及防,因为吸取过教训,倒觉得没什么不以为然,反倒是没有了负担,也不感到拘谨了。 小张不再问,又在房间摸索了一圈。 他尝试了一些骚操作来引起三夫人的注意,但三夫人好似没听到一样,只顾眼前的事,正当她心怀胆怯的提笔落字之时,不知是忘字还是怎么了,最终还是搁笔,又把写的不满意的纸再次揉成一团丢到一旁。 小张见到这一幕非常诧异,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什么心境让三夫人为一本没开篇的小说发愁,也让小张非常肯定的认为三夫人是被什么困住了。 第31章 时间的殆尽……小张在问和不问两端摇摆,而这种摇摆赋予更深沉,更浓厚主观的想法。 单凭这种主观的想法,小张捅破那层纸“早饭那会大夫人同你说了什么?你借着受灾的天气说,‘看来这就是天命难违,要惩治乱象和作怪的坏人’唐老爷的死你是知道些什么,对吗?” 小张应了内心的想法,问了。 “那又如何?” 三夫人没直面回答,这让小张认为三夫人没否认就有八分清晰的把握,当时三夫人就一句话使得在场的人面露难色,而后大夫人又附耳对她说了什么,让她表情包装不住了,美丽的脸蛋顿时失色。 常言道旁观者清,大夫人又是个要强的女人,对于正面硬钢的三夫人,她自然要让自己的众人面前立足脚。 所以小张笃定道“所以大夫人威胁你了?” 三夫人回头,面露不悦之色。 “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知道始末。” “你觉得我是有故事的人吗?” “至少你在写故事。” 三夫人勉强装笑两声,没有言语,却是万般无奈。 她起身,避开脚下废纸,走到门外望了两眼,确认这一次没人在门外偷听后,关上门道“我就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小张身子往前一倾,露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嫁给唐老爷之前,家中遇变故,我父母为了我不受他们牵连,把我许配唐老爷,年龄的相差,让我宁死不屈。而当时我已有相好,他家境贫寒我父母不让,娇生惯养的我并非能懂,性格比一头牛还犟。某一天,我父母带我去了一个粗俗不堪的环境中,我凝视周遭……一会儿一位衣裳破旧的妇女,背上的箩筐装着一个孩子,手里牵着一个,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突然一个女人从我面前的门冲了出来,鼻子淌着血,衣口前也全是血,那时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紧接着一个壮汉手持木棍赶了出来,女人跪地不断求饶,但壮汉手中的木棍还是把女人打晕过去,过路的人压根不把这当回事儿。看到这一幕,我根本不敢上前,脚也抖得厉害……最终,我妥协了。” “我经历过曲折,我了解。” 小张尝试用一句话和三夫人找到的共鸣。 “不,你不了解。”小张的推心置腹遭到了质疑,三夫人并补充道“我从未尝过贫穷的滋味,从未……内心的焦躁让我很想为勇敢致敬,她威胁我,包括所有人,谁会想衣食无忧脱离关系?” 三夫人把人性的弱点说的淋漓尽致。 而她附加的一句‘内心的焦躁让我很想为勇敢致敬……’,在她纸上内容中也提过这句。他警示起纸上的内容,还有一句‘他用手轻松地捋了捋头顶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立马他想到唐朗头顶的发量不多,这些关联让小张泛起迷糊。 很快,他理清头绪,三夫人还没开篇的故事中的‘他’是指唐朗,那么‘她’就是指秋芬芳,而唐朗的死和秋芬芳脱不了干系,三夫人完全知道,迫于大夫人的施压,她想把知道的记录在故事里。因为每个作家都会将自己的生活一部分,融入到他们的艺术创作中。 短暂的思考后,小张借口对三夫人所说的事情感兴趣,巧妙地追问三夫人。 “但你不希望公平和正义又一次躲进阴暗的臭水沟里?” “是的。” “那么我可以非常认真地告诉你,历史最大的遗憾就是好人沉默,希望你不要把遗憾留在臭水沟里。”小张借而提醒一句“如果把遗憾留在故事里话,那公平和正义也必然会迟到。” 三夫人被触动心间,眼中掠过一缕黯然。 她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自我嘲弄一般。 然后坦然道“好吧,我说,但你得保证公平和正义不会躲进阴暗的臭水沟里。” “我以我的警徽保证。” 为了进一步说话,三夫人走到小张跟前,直到小张看到三夫人脸上清楚的卡粉。 这时,三夫人认真的道来,“唐朗常常酒后吐真言,说秋芬芳是她害的,因为他略懂点医术,但年轻好胜的唐朗又追逐名利,对于秋芬芳的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呢?” “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危机感也加重,让他懊悔不已,无时无刻都在害怕砌好的墙会夷为平地。” 三夫人简单明了说了。 依据陈怡然提到的,和三夫人说的,唐朗追逐名利,而这名利的大山应该就是徐家,大夫人强横的心绝对不容许有人压过她的势头……所以秋芬芳的死,才会使唐朗睁一眼闭一眼。 小张得出“所以……真正害死秋芬芳的是大夫人。” 三夫人没明了,只是点头。 感到后怕的小张,想着如若唐朗是间接杀害秋芬芳的凶手,那么作为凶手的大夫人绝对不会逃过此劫…… 想到这里,小张立即夺门而出。 第32章 赶出来的小张刚好和陈怡然眼神相撞,紧接着快要冲破耳膜的凄喊声缭乱边缘…… 和大夫人房间对应是二夫人的房间,二夫人第一时间也打开门,她被冯媛媛夹着尾巴逃跑的样子吓得一哆嗦,双脚触着墙,后背紧贴墙面,压根不敢迈开腿。 接着守在伙房的冯妈也闻声赶来。 其后是唐卫明和蒋莹晶同时房间走出,唐卫明表现出慵懒,蒋莹晶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茫然地看着一众人,说道“怎么了嘛,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冯媛媛还没说出一句晕倒在地,众人蜂拥向前,把冯媛媛搀扶到一边,谁又随手拿了把椅子让没醒来的冯媛媛坐下。而小张和陈怡然往大夫人房间走进一步一探究竟时,一股呛鼻的气味从房门散发而出,类似腐肉直冲鼻腔。他们侧目而视,停下脚步做出相应的动作,就是捂住口鼻,不被钩吻散发的气味迷晕。 聚在一块儿的众人不见得要散去。 然而一种不好的预感唤醒唐卫明的血气方刚,迅急而强烈的冲动让他往大夫人的房间直冲而去,还好小张做出及时的反应拦下了他。 气氛在小张和唐卫明磨拳擦掌中拉满。 装不下的徐顺弟充当嘴替,怒斥着“我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我姐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也应当有权知道。” “难道你们都不好奇冯媛媛看到什么?又为什么偏偏在门外晕倒?屋内是什么情况我们并不了解?莽撞行事并不可取。” 陈怡然巧言一辩,暂时劝退了唐卫明较劲的心里。 陈怡然捂鼻退了几步,顺手把大夫人的房门关上,原因怕屋内扩散的气味有人会无端受祸。其二,她已经有几分明目大夫人可能遭遇了不测,所以让无端的人踏入,只会破坏现场的疑点。 但坚定无移的徐顺弟没被陈怡然带偏节奏,仍然不依不饶“你保证过,我姐会没事的。” “我预判不了凶手下一个目标,况且……” 陈怡然话音未落,这边坐在椅子上的冯媛媛从昏迷中恢复清醒,她轻咳了两声……蓦然间,有七八道目光同时落在了冯媛媛身上,背若芒刺一般感觉让冯媛媛浑身不自在。 碍于冯媛媛性格本就腼腆,被齐涮涮的眼神盯着,难为情更表现于颜面,一时间也忘了自己经历了什么。 众人由外往里推进把冯媛媛揽住中间。 忧心如焚的冯妈鬆一口气,问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急缓过来的冯媛媛脸色骤变,眼神掠过一丝不差的灰暗,声带颤抖的说道“死了,大夫人……她……死了。” 虽然冯媛媛说话声息还带有哭腔,听者却是震耳欲聋。 众人皆用沉默掩埋错愕。 然后她的继续被冲击的画面压垮,未经消化的场面一遍遍捣鼓,继而没休止的呕吐起来。 这一吐,把众人吓退了。 那吐出来的东西实在无法直视,转而扑鼻的酸臭味让人想钻进地缝。而后众人心境有了两重天的变化,不得不说冯媛媛当下表现,一把把人拉回现实,也另所有人都感到不适…… 在不经意间二夫人提议“我们去到大厅再从长计议吧。” 有人吓破了胆,接道“是的,我们还有的商量。” 有人提议,接着就有人应和……那么在多数人赞同下,少数人也依顺了。 众人再次聚集厅内。 显眼的徐顺弟在厅内来回窜步,其余人被他乱窜的脚步声弄得心烦意乱的,又敢怒不敢言。而一下子同时失去双亲的唐卫错愕的坐落一处,显得形单影只。 冯媛媛在冯妈的安抚下缓和了许多,陈怡然开口向冯媛媛问道“你进大夫人房间干嘛?” “鼻烟壶内的烟粉不多了需要添点,因为大夫人每次入睡前都要闻鼻烟才能入眠,我听闻你说大夫人需要多休息,就想着昨夜的烟粉差不多该用完了,就去了,但没想到……” 冯媛媛解释完由来,但接下来想到的让她不敢往下讲。这使得小张和陈怡然幡然明白了,他们在门外闻到钩吻的气味是这样来的…… 正当他们私下揣测着。 濒临失控的徐顺弟,指着小张和陈怡然面盘焦灼道“你们倆能不能动起来,死了啦,死了两个了,你们到现在都毫无进展。我不会再相信你们的话,这明显就是你们的失责,一开始就是……现在的情况使我的心情非常糟糕,但我保证,之后我不会让你们倆好过。” 徐顺弟对他们一顿数落,也完全在众人面前找到了优越感,这咄咄逼人的语气增添麻烦。很快声势倾向一边,众人虽没有在语言上炮轰他们倆,但众人直勾勾的眼神足以证明一切…… 这赤裸裸的威胁,支撑起小张运转的脑袋,他联想到刚刚三夫人说过大夫人威胁过她,包括所有人。 随即回船转舵道“我很想知道大夫人早饭前都说了什么?她是不是唆使你们不要肆口乱说,碍于大夫人的支配,你们又不肯和衣食无忧脱离关系,所以都闭上了嘴。”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只是在实事求是,大夫人明知道凶手就在我们其中,还以身犯险,说了一些恫吓他人的话,这不就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中,还不自知。”这也是小张对徐顺弟蹬鼻子上脸的数落不爽,当然要有所回应“我奉劝你,别把自己逼上风口浪尖上,不然……” “不然怎样?” “我,你……” 小张被徐顺弟咄咄逼人的气势打起了退堂鼓。 陈怡然可不惯着徐顺弟,因为从刚刚和他谈话的过程中他知道匕首就是杀唐朗的凶器时,害怕的全盘托出,足以看出他只是嘴硬心软的人。 无忌惮的陈怡然补齐小张的话“不然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 第33章 所及的目光,和猝不及防一句给了徐顺弟当头一棒,亦或是所有人。 这一句使陈怡然很得劲儿,徐顺弟也安分了一点。然而她警觉的回首,轻易的话语把众人的担心再次扼杀在摇篮中,制造了悄无声息的恐慌。而她的标签是警察,这短短几个词足以起不安的骚动,更不能提供有价值上的情绪带动。 在放飞自我的同时,意识到了不对。 她想出一个别出心裁且说不通的解释。 “别在意,我们只是在提前预演。” 陈怡然说着还给了小张一个眼神,表示让他帮忙编下去。 小张头脑一热,忙补上“是的,我们警局会对新人进行一些集训,比如说已经认定了嫌疑犯,但在不在预想的情况下,又起案件,在这过程中我们要反复横跳、盘查……试图以预演的方式,来判断凶手的动机。” 小张说完,真想把丢脸的颜面钻进地洞里,他认为把警局的集训的内容硬搬到目前的情形里,着实有点愚蠢,但他找不到更蠢的办法了。 在小张的帮衬下,陈怡然看着每个没从他们身上挪开的双眼,并知道这种无技巧的跳接经不起探究。 她沉淀了一会儿,认真了起来。 按其本分的说道“我们并不是自讨无趣,很多事情都建立在根本上,禍不会自行上身。实不相瞒,以我们现在所了解的,在座的各位对事情都有所忌讳而隐瞒。” 她觉得适当的摊牌,给点触点,这样或许能使了解内情的人松口,也确保猜想不偏离。于是她决定赌一把,因为谨慎也意味着拖慢进度,她决定接受一些不真实的话,那样就不用考虑过多的假设。 她也不顾而言他了。 “我刚刚和大夫人去唐老爷的房间,大夫人是被一株枝干,叫钩吻的植物迷晕的,误食它还会导致口吐白沫,严重会致死,我在后院看到它连片生长。此前冯妈有说过,秋芬芳死前口吐白沫……我还不敢确定秋芬芳死和它有多大联系。但直至我们被冯媛媛冲天喊叫吸引而来,我站在大夫人的房门外,就闻出屋内飘散出钩吻的气味,这让我有充分的怀疑大夫人可能遭遇不测。”她说着看向冯媛媛惶恐的眼神还在徘徊,应证道“事实证明亦是如此。” 众人听后如热锅上的蚂蚁交头接耳起来。 陈怡然也在众人的私议中无意瞟到蒋莹晶脸上露出万般的惆怅,转而是苦笑的释怀。百思不得其解时,她满怀期待的看着其他人…… 恰逢二夫人问了“你想表明什么了?” 陈怡然接过话,说道“我们怀疑秋芬芳的死不是意外,和大夫人脱不了干系,唐老爷也是当中一环。” “你们怎么证实秋芬芳的死和大夫人、老爷有关系?就因为你在后院发现那个钩吻,然后依次从其他地方发现它?” “是的,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第三次应该不会是机缘巧合了。” “不是吧,你们就以巧合下定论?”二夫人顺起苹果一边又袖子口擦着果皮,一边说着“尚且如此,跨了那么长时间,凶手到现在才采取报复,杀了老爷和大夫人为秋芬芳鸣冤,但秋芬芳死了快二十载了,凶手现在出于什么样的原则?又碍于什么到现在才采取报复?你们能有答案?” “目前还没有。” 陈怡然中肯的回答,她不能被二夫人的问话套住,再说出一些原则以外的话,因为目前了解的事不足以证实凶手会指向某个人。 接着,二夫人利索的用低音说着轻挑的话“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其大道理说些套话,不如切切实实的查查大夫人的死因。” 二夫人言明意思,不以为然的啃着手里苹果,嘴里也滤出的不喜欢的苹果皮,然而陈怡然才发现二夫人不只是肥头大脑,她也有如此顿悟,一眼就识破的伎俩。只是大夫人在一定的优势一下子盖过了二夫人,所以她就像闲物一样被搁置一旁,自然而然就不会有人在意她的闪光点。 闪光点?这提点了陈怡然。 她直接提了出口“唐老爷和大夫人都死了,那么这个家做主的就是您了,你厌倦了被势头盖过的日子,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们。” “你这解释牵强了。”二夫人含着没嚼碎的苹果解释着“正所谓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手中没握紧的权柄,我巴不得抱紧他们这对橄榄枝,怎么会舍得一身剐。” “但我昨夜听到你在和大夫人聊天的期间,你曾威胁过大夫人,说会让她死的很难堪(第10章内容)。” 二夫人大模大样的挨着椅子,表现出有恃无恐,满不在乎的样子,而椅子在她胖圆的体型下发出咯吱作响的操心声…… 陈怡然眼角一瞄,显然大家在等她的回答。 这时二夫人的暴躁和冷漠的一面被抹去,取而代之是更为坚硬的冷漠,像是被涂污了另一种颜色,而后嘴角只是抹过一道压不住的微笑。 竭力的说道“大家都在得到和失去中历劫,我没别的要求,我只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的方式活着。她想让我减少个人口粮,她觉得我一人拉高了花销……如果依从于她,我内心的实感会被牵制着,终将无法得到自在。我一直都遵从内心决定,而这种意识就成了我和大夫人的导火索……我确实威胁过她,但她就是一个只进不出的守财奴,实在令人作呕。” 听到母亲被侮辱的体无完肤,唐卫明燃烧的怒火便朝二夫人的椅子来上一脚,椅子似乎也有点儿恼火了,咯吱咯吱的直响……而二夫人直身微动了一下,吃了半个的苹果滚落在地,唐卫明这一脚也未伤她分毫。 “你不配说我妈。” 唐卫明言语刚落,又准备再踹上一脚。 想得以泄愤的唐卫明没能得逞,一阵喧哗和几句含蓄的话把他给拦下了。 二夫人看一眼掉了的苹果,放出狠话“你只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养儿,能活在这个家就知足吧。” 唐卫明又被激怒双眼瞪圆,双手被合力架着只能蹬腿发力,手上青筋凸起,一副架势即出的样子。充当调和剂的冯妈站了出来,从旁劝和矛盾,也让二夫人少说两句。 第34章 而当拉扯还在不碟不休…… 三夫人煞有介事的想到什么,故甚其词道“你们现在空有这份昂扬,不如用点心揣测一下,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三夫人这句非但有效,而且震慑四方! 众人刹红的脸上横贯着苍白,变得平静的场面有一种不可逾越的恐惧瞬间灌进脑袋。 自私打扰着所有人。 浇灭了不满。 顾及情面的众人再次围座圆桌,而这种迟来的平静寓意深长……只能说三夫人一句倒是贴切精准,戳进心窝里。沉闷的雨水坠落声,跟着节拍的韵律,一遍遍敲击着心房。 侯时不久…… 陈怡然趁机以肚子疼为由,捂着肚子,拉了拉小张的衣角,不舒服的说道“我去去就回。” 小张点点头,已经明白陈怡然的意图。 陈怡然来到大夫人的房门前,心中虽有定数,但还是胆颤的推开房门,她捂住口鼻摄脚走进。 房间不大,目入眼帘的惨象,令她不忍直视…… 大夫人仰面朝上,枕头沾着零零点点血迹刚好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而墙面和床上更是面目全非,散落四处的血已经没法形容了。 陈怡然心中猛地缩紧,发麻的站在原地倒吸口凉气。 悬着心再次走进。 一把剪刀嵌在血肉模糊里头,扎染式的上衣和血泊浑然一体,破裂的伤口用手指头数已经数不上来了,床单皱巴巴的,似乎有挣扎过的痕迹,被套也凌乱不齐的落入脚底。遍染床上的鲜血当即从间缝淌淌而下,地面聚集鲜血未干,无意不透露大夫人刚死不久。血迹都分布大夫人身上,她回望一会儿走来的地面,没有留下任何关键的血印,可见凶手是有备而来。于是她提着胆,把挨在大夫人侧脸的枕头移到一边,而大夫人的面部表情像是受到惊吓一样,两眼球散大,眼结膜点状出血,面色发绀。 就大夫人的面部情况而言,可以表明她先是窒息而死的。 陈怡然稍稍扭过头,青花色的转心鼻烟壶就挨在床头,伸手就能够到,她一刻都不敢松开捂住口鼻的手,因为鼻烟壶的气味一直冲击着…… 她挑开鼻烟壶盖,果然沉底的鼻烟粉中立着几根被烤得焦黄的小枝条。并且鼻烟壶是青花瓷器做的,能持续受热,一旦把烤得焦黄的钩吻放入其中,散发出的气味更有耐久性。但无论凶手是碰巧,还是有意……明显凶手做到了,做到了先迷晕大夫人,再得手残杀大夫人。而以这种残忍的方式杀害大夫人,唐老爷的死法与之相比有过之而不及。 再者,论现状而言,大夫人先是窒息而亡的,她身上可见的血迹和面目全非的腹部有数十下剪刀俯冲而下的伤口,还有床单被套的乱现象,都表明伤口是窒息前后造成的。从而可见,凶手对大夫人的痛恨都应证在数十道剪刀口下,或可以说凶手在痛下杀手时已经丧失了理智…… 还有一点,杀害唐老爷和大夫人的凶器都遗留在死者体内。一般情况下,凶手放下错误或杀害人时,为了弥补,凶手都会想尽办法让凶器石沉大海。或者,这个凶手就觉得不需要弥补……而往往自认为行凶始于正义的,就不需要弥补。 这样一来,凶手行凶目的和秋芬芳的死就有了不谋而合的楔子。 这时记忆里的场景,让陈怡然记得在五更时分见过一把剪刀…… 正是意识充沛之时,被门边上颇不顺畅的呼吸声搅扰,回身见唐卫明两眼泛红,身子微微颤颤的斜靠在门框边。她顾及不了太多,见唐卫明满目疮痍,她立即把自己挡在他面前,以防他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大夫人尸体的惨象。 对于唐卫明来说,在一夕之间,扶持他的两面承重墙都倒了。 陈怡然所辛说道“这不该是你能接受的画面。” 没等唐卫明从触目中缓过来,陈怡然乘隙把唐卫明间离出大夫人房间,顺手掩上门。 不过他看起来仍旧非常紧张、目光呆滞,也许是刚刚的恐惧太过密集,还没从中缓过来。站在走廊一会儿,他鼻子一酸,眼眶愈发湿润,以手掩面,好似把自己封闭在拉下电闸的房间,不让人窥视内心。 陈怡然明白失去挚爱亲人的痛苦,年少的她和现在他一样,更不愿把这份痛苦表露在外,所以她明白唐卫明他不愿接受,但他又必须接受。看着唐卫明她如同被戳中心事,她至今也没法走出,也没法把受伤的心和另一个受伤的心结合一起相互抱暖,因为这种积聚的力量能共勉,也能让自己的处境再次回到绝望之处。 她没法做出不利于自己的事,努力把冷漠进行到底,侧身对着唐卫明,尽量不去看他,这样就不用共情于他。 第35章 片刻以后…… 唐卫明一直在梳整下巴上不满了一层密密的胡渣,像是一亩未被翻耕的田地,杂草乱象,没有一丝一毫的修剪和打理。 再然后,他捋了捋耳际的头发,仍然不敢直白自己的内心,对陈怡然发问“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实的吗?” “你指的是什么?” “我父母的死和秋芬芳的死有直接关系?” 而陈怡然盯着他那目不斜视的双眼,知道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如同她在那场大伙时的不甘心,她不想让唐卫明和自己一样,在寻求真理时被团团迷雾围着看不到透彻。 她直率地阐明“我不敢百分百肯定,但目前了解的情况是这样的。我在昨夜雷雨时分,迎着烛光巡视秋芬房间时,秋芬芳的画像烙印在我心里了。我也知道你们刚回来不久,很多事和物完全没空打理,灰尘落满所有物品。我想了很多……所有物品都沾满灰尘,但拿着煤油灯的我没有多余的照明物,都能清晰看到秋芬芳画像。起先我还很疑惑,但现在我明白了,我能清楚的看到秋芬芳的画像是因为有人打理过秋芬芳的画像。而这人和秋芬芳的关系不浅。” “这人就在我们中间?” “如果你们在回来期间没有其他访客,我想是这样的。” 被点触的唐卫明,眼里卷起狂怒…… 陈怡然这一段阐述也有不符,并借机问“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会不会因为念旧,愧疚难当去打理秋芬芳的画像?” 唐卫明戏笑一下,摸摸少了三根手指的手,余悸道“我长这么大,他一直是被人景仰着,他从不低头看人,包括我,也不受他待见。” 唐卫明仅用一句,认准了他们父子不融洽,也明确唐老爷为人不会做出和身份不符的事,纵使会对秋芬芳的死惭愧,但绝不低头。 接着陈怡然浅浅提了一句“你父母的关系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你是知道的?” “当然,他们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但我始终都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现在才知道了些。”唐卫明说着若有所思的往天花板望了一眼,这才将目光收回落在面前陈怡然身上,但陈怡然还是察觉了他只是在收紧掉下来的眼泪。然后他强忍着,陆续说着“我母亲她一生都在耗尽自己,她把自私全给了我,她就是我的天花板。当然,很多人对她有很多误解,她的溺爱让我蛮不讲理,我也在她给的顺境里养成了好逸恶劳的习惯。但我只想摆脱父亲对我们母子的冷眼……长这么大,他打量我,眼睛里总冒出怨毒的凶光,而我一直在等待时机来临,每次都打算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得来的总是他的不尽人意。然后我试着反抗,做他不喜欢的,使他不高兴,但结果都是一样。” 唐卫明在极度缺失父爱中尚未寻得一丝归属。对此,心中一直耿耿于怀,紧握的拳头便朝凹凸的泥墙撒气,墙泥洒落尘粒,手背也呈现了潮红,让他涕泪交流。 但心中这阵憋屈劲儿根本就过不去了,涌出哽咽的话“他死了,我一点都不痛心。” 愤怒感随着他呼吸不断提升…… 陈怡然区分的了利弊,她可不想多说一句不和谐或挑破的话,她也不希望因为他的愤怒,蒙蔽了双眼。 于是,急于摆脱现状的她,决定避开他的痛心点。熟知,唐卫明就是逃窗之人,并以惯用的话题转移技巧,提到“我很想知道,昨夜你在破窗逃出前都发生了什么?” “这很重要吗?” 突如其来的跳转,让唐卫明眼红的泪还没放干,一瞬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陈怡然继续道“我知道这么问很不妥,但我发现一个至关重要的点,你闯入唐老爷房间时,正巧我在巡视隔壁间,也正是秋芬芳的房间,可疑的是那会儿一个人影从我眼前闪过……我现在还说不出这其中有的关联,但我很想知道,你当时有发现什么异样,或不一样的声音等?” 唐卫明没想直接回道“我真不知道,当时翻窗进来时留了点缝隙,所以外边的雷声风声都很大,发现尸体后我也慌了,还碰到了瓷器,弄响了留声机,我真想不出有什么异常和声音。” “你再好好想想,你翻窗的目的寻一些钱财之物,而发现尸体在后,在这期间应该有一段间隔?” 不罢休的陈怡然钻空子继续发问。 唐卫明先是一愣,故作闭眼思索…… 然后唐卫明眼神往左上角移动,一下子茅塞顿开样子,说道“我当时蹲在书桌前,试图撬开保险柜,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后的书柜总让我觉得有人窥视我,让我后背发凉……” “你觉得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陈怡然紧随其问。 “这……我不敢确定。但我的确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仿佛就是有什么东西在摩擦或挤压门板。” “然后呢?” “然后我听到一声‘谁在那儿’,我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就打算拿东西走人时就发现我父亲的尸体。”怕被定为嫌疑的唐卫明,又立马解释了“我虽然狠他,但没理由让我去杀他。” 听凭唐卫明说道他听到一声‘谁在哪儿’,陈怡然宛如被一道闪电击中一样,定住不动了,因为她曾在巡视秋芬芳房间时,对闪过的人影大声喊着‘谁在哪儿?’。 关乎于行行种种,重合度太过密集了,她一下子乱了脑子。 第36章 然而陈怡然根本没空多想,耳边就传来不怎么悦耳的吵闹声,恶气铺天盖地从走廊源头发出…… 不得已,陈怡然和唐卫明折回厅内。 弥漫着焦躁不安的气息,因为每个人都急于从嫌疑中解放出来,打破了心中的所见所闻,不拘一格的说起他人的不对和隐忍不发的猜想。 而小张没有掌控全局,三夫人还趁这个时候把小张拉往楼梯的方向去,两人借着楼梯护栏为庇护,似乎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放眼众人,放言高论,把莫须有的事最大化,并不合适。 于是陈怡然走到圆桌前,推倒装有葵花子儿的不锈钢果盘,果盘掉地哐啷一响,在地面溜达了几圈,然后在果盘的运转下渐渐没了声。不出所然,效果俱佳,争吵也没影了。 陈怡然果断发声“矛盾正是凶手所期望的,通过制造矛盾,积累情绪,然后达以目的的免除嫌疑。这也是我们不愿看到的,我们并不希望期间还会出现任何差池……也希望你们再给点时间和耐心,我们必将找出凶手。” “愿你良言,我拭目而待。” 徐顺弟也随即出声,他那随带的嘲弄,还是嘴里不饶人。 二夫人则顶着圆柱似的身子站起身,白了一眼,顺口说道“真是扫兴!” 然后二夫人怏怏离去,满嘴跑火车骂人的徐顺弟没了心致依次离开,冯妈出面说了几句圆场带着冯媛媛扭头去了伙房,蒋莹晶留下收拾好了地面,随后也去了伙房,失落的唐卫明也不在逗留。 眼瞧着小张和三夫人还在认真的聊着,三夫人一直在动嘴,而小张两眼放光,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陈怡然感兴趣的凑进,三夫人立马拉起戒备,对小张不再开口,也转身避让。 三夫人的刻意避让,让陈怡然有点莫名其妙,怀着一丝丝不满,对小张挑眉自嘲道“我是毒气吗?” “甚是。” 小张自带笑腔的回复。 这种打趣的方式,紧接被陈怡然一句隔断。 “三夫人都说了些什么?” 陈怡然会怎么问,是因为能让小张不顾全大局去听二夫人的话,且不说二夫人的魅力如何,那绝对是能震惊小张耳朵的事,才使得小张侧重于局内之外的事。 小张也收起嬉皮笑脸,着重说道“三夫人说秋芬芳有个妹妹。” “可信吗?” “我从三夫人的房门赶了出来碰上了你,而在三夫人房间里,三夫人描述了一些事,讲明秋芬芳的死是大夫人所为,唐老爷也脱不了干系。从而,我想起你说的钩吻的事,猜想大夫人可能会出事,果不其然就出事了。”小张解释着“三夫人这才想起,唐老爷酒后有一次提到,秋芬芳有一个妹妹。” “有提到这个妹妹叫什么吗?” “并没有。” “哦……” 陈怡然别有用意的拉长尾音。 小张见陈怡然眉头锁紧,故而问道“大夫人房间是什么情况?” “很惨!有把行凶的剪刀,身上的刀迹不下二十下,而凶手行凶过程中,大夫人是被枕头捂死的,剪刀还陷落大夫人的腹部。在房间的门和床边的距离往回,都没有遗留的下行凶后的痕迹(带着血的足迹),可见凶手是有备而来。而在大夫人床头边放着青花瓷器的鼻烟壶,烟壶里头有几根被烤得焦黄的钩吻,很明显凶手事先把大夫人迷晕,再实施作案。” 陈怡然揉了揉眼,把内心所想的和看到的复述一遍,然后沉着脸继续思考…… 陈怡然厚重的眼袋略显疲顿,小张适时问候道“你没事吧?” “可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小张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在想陈怡然或多或少和自己一样,在看到尸体后留下了阴影,还要以刑侦的方式描绘出口,所以这时候的阴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反应过来,后遗症也挥之不去。 这时,昏暗不明的事瞬间在陈怡然脑子一闪而过,她长舒了口气,便道“是蒋莹晶。” “什么意思?” 陈怡然出口就让小张表示困惑。 陈怡然坐实道“寅时时分,我与蒋莹晶碰上后发现她口音不像本地人,就适当的问了她来此的目的,她说是找她姐姐。” “但她们不是一个姓。” “在动荡下,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很多,但也不乏有一些同母异父的。”陈怡然陆续解释着“她那会儿拿着剪刀在灭烛火,我也看着她拿着剪刀回房间。而且除去年龄差,三夫人和冯媛媛都有可能,但她们都有一定的附带关系。但蒋莹晶没有,她看似就像土里冒出的蜗牛和花丛中的嫩叶毫无关联,但实则不然。” 听了陈怡然的概述,小张一顿思量过后,也觉得有理。 陈怡然随后加紧问道“你有搜查过蒋莹晶房间?” “并没有。” 于是乎,他们了然于心,互对一眼,这种入情入理的分析,正合他们心意。 案情已迫在眉睫,小张鼻音一出,踊跃说出一句“我们这就去蒋莹晶房间看看有什么可疑的。” “我们一起太显眼了,况且我还有一些事需要理清。” “好吧。”小张没追问原因,他更在意蒋莹晶的房间能有什么可疑的。 陈怡然看到小张洋溢兴奋的状态,这种兴奋并不合适,他正打算提脚后跟走人,陈怡然提醒道“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大夫人死了,她事先说得就不算了。被任何人知道我们都会陷入两难,况且我们现在没有十足的证据。” “明了。” 之后小张奔向目的,而陈怡然徘徊在原地,她在想从何着手……因此,她打算先回房间,也许在安静的地方有助于思考。 但是,她根本闲不下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又或许行走能帮助她思考,每走一圈,她都会在在透风房门停下,叹口气又离开。 突然,一个细节引起她的注意。 第37章 行动正在潜行着…… 小张熟记陈怡然的话,他没被冲动占领一席据地。 继而他去了后院,探出上半身,从门缝往里窥视着伙房的一切。 冯妈正坐在土灶台前,往灶洞中生柴火。冯妈身后是冯媛媛和蒋晶莹,两人凑在一起嚼舌根,前来觅食的二夫人搅和她们其中,她们被二夫人突然出现吓得一激灵。然而二夫人表情严肃并未做出指责,她们两人借口以某事为由,去做其他事儿了。 二夫人则打起午餐的主意。 冯妈捕捉着二夫人的一举一动,但我行我素的二夫人可不管那么多,把盖菜罩拎起放在一旁,盯着食物和打开的味蕾,让她不顾及形象,直接上起了手。 看在眼里的冯妈提嘴一句“二夫人不必老往伙房跑,你只要吩咐一声,我会让她们把食物送你房间。你要是把午餐的食物吃了,其他人量就少了,非常时期,二夫人就不要照自己的一套来了。” 冯妈得当的一句,可见二夫人是个屡说不改的惯犯了。 “反正都死了两人了,你就把这两人的伙食算到我头上。” 二夫人非常倒油一句,冯妈被噎得哑口无言,冯媛媛和蒋莹晶也一看一个不吱声。 隔门观望的小张看不出什么事儿,他只是多瞄了几眼埋头苦干的蒋莹晶,没什么可疑的,那么他也不做太多的观察了。 于是,他来到蒋莹晶的房门前,为了掩人耳目,他敲了几下房门,但很快发现房门只是虚掩着,并没上锁。又他回看了走廊的两侧没人后,才推门而入。 轻轻地捻上门后,他不急于寻找线索,眼见着几平方的房间,只有靠墙的简易板床和一个老旧的楠木单门柜,单木柜上放着掉漆的花瓶,花瓶中竖着一束没有陪衬、缺损仍保持鲜嫩的栀子花。由于房间小,剩余空间也不多,一扇该有的窗户还被钉上了一排木板,完全缩减了光线的补给,显得房间死气沉沉的。 然而,他再次掷目作息的板床,床头叠置得整整齐齐被子,还有几件灰扑扑的衣衫。动手翻遍被子和衣衫没有发现到什么,掀起床铺,床板下也没有,弯下腰,往床底寻了个遍也只是些灰尘。那么就剩下楠木单门柜,他打开单门柜,里面塞着一个编织袋,袋子都放着反季节的衣服。拉开柜子上方唯一短窄的抽屉,除了一些日用的东西,也没找到可疑的。 他举头有些丧气,居然一个东西都没找到。他的这种沮丧和要来之前的亢奋成了鲜明的反差,情绪上的变动也使他大脑萎缩。 他蹲在单门柜前迟停了一会儿…… 想着自己不能完全依赖直观的视角,去敲定所看的,一定遗漏掉了什么。 于是乎重拾起信心,缓缓起身。 不经意间,划过眼前的单门柜抽屉让他有说不出的不对劲。定睛一看,短窄的抽屉和单门柜尤为别扭,因为抽屉的上方还留有空位子,而这个留空的位子是封死的,这不禁让小张怀疑抽屉上方有一个暗格。 试着敲了敲单门柜的边沿的楠木,声音都很结实,挑不出毛病。于是他再次打开抽屉,把抽屉里的东西理了出来,敲响抽屉内上方的楠木,一听声音就很虚,摁住上方的楠木顺着一侧移动了一下,果然一打信封降下,还附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蒋莹晶站在两位女人中间,显得非常幼态,应该是她孩童时期拍下的。而身旁的两位女人,一位穿着朴素,很显年龄,另一位二十出头样子,一股朝气洋溢着。小张看着暂时挑不出事儿的照片,不予评论。 因此,把疑心转移到一打信封上。 随便打开一封没粘住的信,信上的内容令小张大跌眼镜,也从信上的内容,大致猜出上了年龄的应该是蒋莹晶的妈妈,而另一位二十出头的可能就是蒋莹晶的姐姐……这和陈怡然说的有着不谋而同,但他不怎么确定照片上二十出头的一定就是秋芬芳,因为他没见过秋芬芳的照片,或关乎她相貌的画像。 这让小张确定,他要去找陈怡然确认一遍才行。 他把摆着乱七八糟的地面收拾好,带上一打信封和照片出了门。 找了一圈,没找到陈怡然的身影,来到厅内,碰见刚好从伙房出来的二夫人,随口问了句“请问一下二夫人,你有看到我那位同事吗?” 二夫人食指朝上指了指,说道“之前我看到她好像火急火燎的朝楼上去了。” “好的,谢谢!” 谢别二夫人,往二楼赶去。 然而,他站在唐老爷的房门前却步了,经常性的阴霾铺天盖地而来,尽管竭力的想做到妥协,但踏过门板时,总会听到心里高一声低一声的吆喝着…… 始终没跨过那道坎,他决定朝里头唤了一声,但不见得有人回应,他又唤一声,还是没人应……手里拴着信封和照片,让他做足了心理建设,还是踏了进去。 不过,他不一定要从唐老爷尸体经过。 公办桌和偌大的书架之间有一道路径,并且不必与尸体撞上,他沿着书架走到书桌旁。忽然间,听到一阵细碎的吱吱声,像是有人在捣鼓书架的另一头,他侧耳凝神去听,感觉左侧排在第二处书架传来的。 小张屏气打算做点什么,突然左侧第二排的书架往后推送,书架很快地滑到一边,一个人影显晃在面前,吓得他趷蹬蹬惊…… 然后和闪现的陈怡然碰了一鼻子灰。 第38章 一股毛骨悚然的劲儿还没过去,打眼一瞧是陈怡然,体内暗涌的骂骂咧咧也就消弭了。 “你?你怎么从那边出来的?” 小张不可思议的问了出口,而眼神就定格在那突然出现的暗门前,宽约1尺多,高约5尺,并且是通往另一个房间的捷径。 然而,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陈怡然回道“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小张刨根问底,他可不想不明不白被吓得一激灵,当然,他更不能接受,因为一知半解比什么都不知道更糟糕。 陈怡然介怀着朝四处望了望,然后说出“昨夜在雷雨交加时,我迎着烛光正巡视隔壁房间,也就是秋芬芳。一阵风引起我的注意,我当时在想密不透风的情况下怎么会有风吹,况且当时唐老爷吩咐过要锁好窗门迎接雷雨的到来……于是,我就凭着直觉朝空气大喊一声,果不其然,一个人影就从我面前闪过。” “这和眼前的暗门有什么关系?” “别打岔。”虽然陈怡然这一番叙述和对唐卫明说得那些话如出一辙,但语言的巧妙之处就是为了产生不同的效果,所以她并没有全部说出。渐而陈怡然又说着“不久之前,我和唐卫明聊了一会儿,他说他在爬窗进入时留了个窗,以便离开。但再者之前,我和大夫人进过唐老爷这间房,就怀疑过左侧第二排的书架不对劲,在它两侧的书都落满了灰尘,而第二排书架只有少许的灰尘……不禁又想到唐卫明还说了,他在敛取钱财时,觉得有人在窥视他,还听到一些摩擦和挤压门板的声音。更让我在意的是,我当时朝空气大喊了一声‘谁在哪儿’,唐卫明也听到了。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让那阵风有了出处,也让我更加肯定这两个房间是相通。” “那么……那个闪过的人影是凶手?” “我不确定,但当时唐卫明发现了唐老爷的尸体后发出了声响,我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而我们前来的目的是因为唐老爷收到了两封恐吓信,所以先入为主,我就冲了出去。” “所以那个闪过的人影在之后混入了闻声赶来的人群中。” “是的。” 陈怡然和小张你一句我一句的接上话。 陈怡然此刻泛起了低估,灵魂此刻也落出一地的无奈,因为她找出一连串相关性,但实质性的证据没有确凿,空有一想,无法立足。 反观小张乐观了一点,他直接把照片递给陈怡然。 陈怡然一眼便知晓,反问了“这是你从蒋莹晶房间找到的?” “嗯。” 随后,陈怡然直接穿过暗门,小张也紧随其后,虽然这个通道有点小,但只要侧点身通行就简简单单。房间内没有多余的光线,大多数的家具都被暗沉的黑布裹着,正如房间被黑色围裹着,氛围很难让人看到盼头。而正面墙角放着一幅画,也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时间的流逝并没有摧毁画中人,她的眉目神情和照片中猜想的人一模一样。 小张不禁指着画像说道“她就是秋芬芳?” 陈怡然点头示意。 小张这才顿悟,紧接着他把那个被他拆解的信给到了陈怡然。 陈怡然接过信封,纸张因为时间的渲染已经泛黄,但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见,内容都是着关切的问语,落款处的致辞写着,你最亲爱地姐姐秋芬芳。 抓住了这一点,现在蒋莹晶的嫌疑是最大的。 这时,零光片羽般的小细节冒了出来,小张脑袋里闪烁着去蒋莹晶房间的画面,他忆起花瓶中竖着一束缺损仍保持鲜嫩的栀子花。这不得不让他想起广阔的后院,如果是昨天采摘的,花期应该不会保持住鲜嫩的花瓣,因而钩吻的出现地都发生在上午,重合程度太过于密集了。 易冲动的小张打破牢固,带着一打信封冲出门外。 陈怡然没反应过来,她被小张冲出门外的举动惊到。而不同于小张所想的,她只是在想单单靠间接性的作案动机是远远不够的,想要证据,不能只靠大脑一想,必须找出蒋莹晶杀人的证据,才能让她认罪。 这不……小张的血气方刚让她意识不对劲。她出口想阻止,可小张早已远离她的视野。 她把暗门的玄关合上,再添一块布盖上去,也紧忙跟了出去,手抓护栏,探出上半身寻小张。只见冯妈和冯媛媛正在筹备午饭,等候午饭的二夫人、三夫人、徐顺弟、还有唐卫明也齐聚在到了下面,就不见小张踪影。 她正视着下面的人,缓冲了一下,揣测着……如若他们知道自己的慌里慌张的神色,借机可能会怀疑我们是不是找到了重要线索,那么可能会在合力一致对立,把蒋莹晶定为凶手,证据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思量过后,她在众人划过的眼神中下了楼。 她把握好分寸,逮到冯妈就问“冯妈,蒋莹晶是不是在伙房忙活着,我有事想问问她。” “是的。” 紧接着陈怡然朝伙房赶去。 所及的目光都没逮到蒋莹晶的身影,不祥的预感就像一把无声的利剑,虽然没有明确的威胁,但已经让人的内心充满了不安。 于是,她又朝通往后院的那扇门赶去。 她看到蒋莹晶举着那把缺边的雨伞站在雨中,而和蒋莹晶相互对峙的小张,目光如炬,把满怀胜算的信封护在手里。 陈怡然见这情形,她选择放弃,做出斩钉截铁的决定,拿起仅有的雨伞往小张一旁倾斜,站到小张那一边。 第39章 为什么会毅然决然的选择站在小张这边,这完全取决于秋芬芳就葬于后院某个地方,这是冯妈说得。而从另个一角度看,初步判断这两起凶案出于仇杀的可能,蒋莹晶也完全列入了嫌疑。 虽然她不想在这关键时刻触霉头,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长成苍天大树。与其回避,不如正面硬刚来的有效。 不出于考虑的小张,一言蔽之“你就是凶手,你逃不掉了。” 小张不遮不盖的兴头,让蒋莹晶瞪直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然后她把目光投向小张手里的信封,十分了然的勾唇一笑,她这种突然一笑更不利于她,而且她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再次整出笑容,多少带着怪异的感觉,这让陈怡然和小张所持的怀疑又起了几分。 然而,抱着一丝丝纯粹的小张,早已跃跃欲试…… 又稀里糊涂的道“奉劝你赶紧招供。” 胜券在握的小张还不知道这句有多愚笨,老练的警察可不会逼问,而会循循善诱。陈怡然对小张的行为表示无奈,但事已至此,她觉得还是有观察的必要,所以她没出声。 蒋莹晶反倒是非常轻快的回了“我没杀人,为什么要招供?” “别自讨没趣了,我们都知道了秋芬芳有个妹妹,你就是!” “就因为她是我姐姐,我就杀人,这不符合逻辑吧?” “你太自欺欺人了,我们也都知道秋芬芳的死不一般,你应该也知道,但这就是你踏入唐家的目的。”一阵微风拂面,显得蒋莹晶脸色有点拧巴,接着她凝望着四周,把自己暂时封闭,这时,小张语气依旧算不上好的说道“我们不会相信,你会为一份工作,行于表面的在孰悉的姐姐家中做下人,这要多大的容耐?我熟知的一些人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而归根到底,你知道姐姐的死不一般后,你的到来应该是明确的,对吗?” 蒋莹晶听着,眉目间一想。 灵魂发问了一句“你没把信封里的内容看完,对吗?” “是的,因为我觉得没必要了。” 得到小张的回复,蒋莹晶轻蔑地瞥视一眼小张。 “你只了解一部分情况,就借口叶落知秋,推测其他,我认为是不妥的。”蒋莹晶皱起眉头,鼻翼颤动的说道“是的,我巴不得他们早点死,但我发现他们回到这座房子之后,他们正在焦躁和惶恐度过着……让我更正了想法,觉得死亡只会让他们摆脱罪责,而往往堕落的形骸,不值得被原谅。” “我曾找唐朗讨要一个说法,他见事情败露,就像懦夫一样,声泪俱下地说着。他说到……他为了自己能挤进上流社会的欲望添把烈火,对我姐的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还说刚开始的时候真的非常愧疚,但愧疚的一部分很快被他从脑海里赶了出去,为了染指雍容华贵,他像是被困在迷宫一般,让他一叶障目以致辨不清方向。——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说的,还有往后的无数次。于是我一直在等待时机,等他开口说出实情,说出让他隐晦的秘密。但第一次来到这座房子里,我发现他的书架上堆满了医书,我便心领神会,他根本不觉愧疚。想到之前所的话和被他那鳄鱼般的眼泪泛起的同情,现在的我就有多厌恶他,他打着情怀幌子,来捕获我对他的好感。才发现他对不同人,会有自己的一套,毕竟他这个头衔不是平白无故来的。” 此刻,雨滴像百万大军从天而降,滂沱大雨铺天盖地,雨像疯狂的野兽,带着巨大的怒吼声恶气,和她的不顾一切的宣泄说着。 她在这一方面表露的真情难以被推翻。 继而她继续发声,不满说着“实不相瞒,唐朗骗过了所有人,他这次回来根本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一直屈身徐家,他想趁着势头摆脱徐家,却被徐家老爷识破,才落得现在的下场。” 且如她说的一样,但实情的根本不能只浮于表面,在她畅所欲言之后,陈怡然也适时出声。 “且情况如你所说,但在昨夜二夫人看到你进入过秋芬芳的房间,并且我们也发现了秋芬芳的房间和唐老爷的房间有个暗门,你经常清理秋芬芳的画像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 她过于简短的并没能让人满意,陈怡然接着问“大夫人尸体内有把插入剪刀,寅时时分,你曾拿着一把剪刀在灭烛火,而那把剪刀我看到你随手拿回了房间,对吗?” “是的,回房间后我一直睡不着,去了伙房把剪刀还了回去,那时冯妈和冯媛媛可以作证,然后路过后院时顺了一朵栀子花,就回房间睡觉了。” 两者的凶案之间,蒋莹晶回答的都有点含糊。 陈怡然再次发问“案发之前你都是一个人吗?” “不是,你们还是觉得我是凶手,但我真的不是。” 陈怡然问的句句不在点上,句句都有点戳心窝,也让蒋莹晶急红了眼。 接着陈怡然切入点的问道“两次的凶案,都有不利于你的地方,第一,二夫人看到你进了秋芬芳的房间人,黑灯瞎火你进去干嘛?;其二,你说你回房间睡觉了,没有能人证。这两点你没很好解释,而结合前面你说的一大堆的话,你应该是个很会说理的人,到了我的问话你回答言词不长,这是为什么?” “你们有证据吗?如果有就拿出来,别说些语重心长的话。还有……别把我的信弄湿了,这是我姐生前留给我宝贵的信件。”蒋莹晶相当不友好的回怼道“或许你们应该先看看信中内容,我姐为什么死的,来确认我是不是凶手。” 蒋莹晶立起一道高墙,又一次强调去看信中的内容,这无疑给小张和陈怡然来了一剂强心针。 第40章 陈怡然的内心正在悄然改变,起因是他们缺乏事实依据,硬把凶手的名号捆绑在蒋莹晶身上,存在欠妥之处。 小张则不这样认为,他执念过重,缠着蒋莹晶不放,目光略过一打信封,深信的说道“区区这些信封也不能摆脱你的嫌疑。” 蒋莹晶并没有反驳,只是低声咕哝一句,可能是雨水的干扰没能听清她在说什么。然后她瞥了一眼小张,把雨伞微微侧向一旁,打量了一下陈怡然,不再与纠缠不休的小张有眼神交织。看得出蒋莹晶有意回避小张,但好在她没戒心于陈怡然。 陈怡然也就瞅准这个机会,注水般的来了句。 “你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我们不是来猜谜的。” “我只能说‘墙倒众人推’,他们死的真是该!” 蒋莹晶仍保持距离。 但她已经承认秋芬芳就是她姐,她应该也知道一点事儿,也应该有一肚子苦水要倾诉,并试探了一句“你显然知道的很多?” “至少比里面那些还在糟心事儿的人知道的多一点。” 蒋莹晶并没有拒绝任何问题,陈怡然一并预热起被小张聊死的残剩余波,再起步撬开话题“要知道,所传递的信息对你非常不利,我们也非常想知道你通过秋芬芳的房间进入唐老爷的房间后,都发生了什么?还有你说你一直都在等待时机,等唐老爷开口,说出让他隐晦的事,又是什么样事?” 陈怡然话音刚落,蒋莹晶显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假装隐忍的外壳下,最终说道“我姐生前怀孕了……几周前我收到了她的这个喜讯,几周后我又收到了她的死讯。” “这更不能作为你开脱的理由。”小张还是嘴硬,直言无忌。 蒋莹晶被小张一句中断,冷眼打量着小张,眼睛冒出怨毒的凶光,撂下话“你真是……所以我让你们看看信中的内容。” 蒋莹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否定,渐渐失去了耐心,而不应该有的待遇让她愤怒值已在脸庞飙升。不得已陈怡然用肘关节怼了一下小张,压低声线“先听听,再做表态。” 接着蒋莹晶用沉默对立,往台阶走去。 陈怡然他们也选择往回走,她低头看着向被雨水泡软的土壤,回头看一遍,空旷的后院找不到一个亡者遗体的落点处,或许这就是蒋莹晶站在雨中的原因。再者,她说她姐怀孕了,和她看到了书架的医书……激起一连串的遐想,脑袋就像泡发的干货充分膨胀,似乎让陈怡然找到了接点。但很快,这个有饽常理的想法被遏止,试图把它清除脑后。 有脑子但觉悟倒不多,所以她还是问了“所以你姐当时真的怀孕了?” 蒋莹晶上了台阶,收起雨伞,伞头朝下狠狠地甩了甩,底子里的不情愿,但还是回了“其实我对我姐怀孕的事,持怀疑的态度,因为她身体不怎么好,也常常服用中药,例假的推迟也是正常的。但这个假设在来这里之后被我推翻了,或者说我早些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 “为什么?” “长女为母,小时候我都被她照顾着,虽然那时候她也是个小孩,但母亲必须扛起家里的重担常常早出晚归,而阴冷潮湿的出租屋就剩下我们。有时狂风大作时,其实她也害怕,但她总是含泪安慰:会没事的,妈妈很快会回来的。”她说着眼中蕴含泪水,但很快婆娑的眼泪被她一扫而空,凝视着空旷的后院,眼里掠过消尽的年华,正视起当下的问题,说道“等我长大些,这种不可能斩断的亲情,又让我回看了她寄来的信封,她信里总会问家里情况,时不时会寄钱补给家用,但她从来都不会反馈她的生活。直到看到最后一封信,她欣然讲到了自己(也就是怀孕的事),比起以往的那些信件,这封信也让我感触到了她的喜悦,我不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所以我觉得她怀孕的事不像作假,也就是这样,抱着捂热的心态埋名来到唐家。” 说到这里她粗重的歇了口气。 接着道“在我心里,我压根都不能接受我姐的突然死亡。而来到这里种种迹象表明,我姐的死并不简单,唐家人为了掩盖,草草的安葬了她,连一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很显然他们在企图隐瞒。于是我想起我姐怀孕的事,又看着唐朗满柜的医书,我也了解到唐朗曾在校就读过医学,他应该对我姐是否怀孕会了解些。就在昨夜我突发奇想,想问个明白。” “然后你问出了什么?” “果如其然,我揭开台面的话,也揭露他披着羊皮的狼子兽心,他撕下伪装的外表,喝着酒,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怎么怎么样,这一路走来的不容易和艰辛……他简直麻木不仁、不知悔改,他比禽兽都不如!” 她声音由小见大、由柔变刚,脸上的气愤也溢出…… 然后她稍稍做了调整,把雨伞搁在一旁。 并补充道“在那时候我完全有理由杀死他,但我没那么做,看他一口接一口的喝酒,开始前言不搭后语,笑不出声、哭不出泪……我想这个房子可能唤醒他对某种熟悉的感觉,而这种熟悉的感觉唯一掌控的就是恐惧,让他发疯似的对着空气说话。” 她说着话,但状态比刚刚好了很多,眉梢眼角松弛许多,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戾气。 于是,她浅浅地梢了一句“我已经说得够清楚,凶手是谁,你们应该更清楚谁比我更有动机。” 蒋莹晶莫名其妙撂下话折回伙房,小张本想追上问个清楚,可就在小张迈动脚时就被陈怡然拦下,因为她脑子里一帧一帧闪过的情形,让她有了接触点…… 第41章 小张被一头雾水的拦下,但在犟的牛也有被驯服的可能,因为陈怡然拦下后,直接说了句“她不是凶手。” 这直接给小张搞得云里雾里的。他们顺着线索,指引的方向根本连丝毫的偏差都没有,现在说蒋莹晶不是凶手,他极为不适应这个大角度的转向。 问道“我不明白,还有谁的嫌疑还能盖过她?” “你先把你手中的那些信给我看看。” 陈怡然并没有解释原由,她着急着先确认信中的内容是否与蒋莹晶说得一样属实。虽然小张很不理解当下的情况,但还是把一打信递了过去。 陈怡然接过信件一封接一封拆开,眯眼确认着信中每一行字,在确认过不是想要的内容后,会把信重新装回信封中。反复几次,小张在旁边看得急眼,也开始帮忙拆信。在确认过几封信后,在其中一封信中找到了能证实秋芬芳怀孕的消息。 信中最后一段提到 我最亲爱的妹妹,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们,因为我觉得是个可喜的消息,也该让你们知道,我在他乡过得不错。我也第一时间告诉你们,虽然你们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我终于怀孕了,所以不必挂念,接下来日子会比以往更加不同,应该更具有挑战性。 这封的确和其他信的内容不同,也和蒋莹晶描述的大致相符。 介怀原先发生的情景,陈怡然握着这封信,头脑中的印象回想了起来,更确定的认识到凶手另有其人。 一时间灌注到案件里的陈怡然,在小张看来,她那一双失神的眼睛,呆滞地看着信,木然的站着。 索性问道“怎么了?” 见陈怡然不吱声,潜精研思,小张知道可能是信的问题让他停滞。于是,他夺过陈怡然手中的信,看了个遍,看不出所以然来。 灰心的抖了抖信,自顾矛盾起来“我不懂,我们都那么接近了,为什么还要让蒋莹晶逃掉?还有这些信,明显就是她耍的花招,你居然相信了?她现在或许已经去销毁证据了,可能正在销毁中……而我们的愚笨只会让她成为漏网之鱼。” 正当小张一长一短的从另一个角度意识出错误,陈怡然的思路条理就越明确。 陈怡然轻细道“蒋莹晶已经明确的给出信息了,信中证实她说的,秋芬芳怀孕了。” “这不存在任何有用的信息。” “且看是这么认为,但如果秋芬芳的死是个意外,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引线的苗头,那就另当别论了。而且一夫多妻是延续血脉的根本,这个家就唐卫明一个独苗,很不符合逻辑。但如果皆为一己私利,不惜双手染血,潜在的意图,便有了日后的这件事。” 脉络还没有疏通的小张直摇头不懂。 “这层层递进中,凶手借钩吻把苗头转移,借机让我们觉得唐老爷、大夫人的死与秋芬芳有直接关系,从而乘间伺隙,把事情走向按照计划有序进行,实现报复,嫁祸他人。”陈怡然根本不在意小张懂不懂,又侃侃道“但她错了,行凶的证据往往撇不清。” “你直接说吧,是谁?”小张耐不住性子,也没空专研她的话。 陈怡然又另辟蹊径道“秋芬芳其实是次要,主要的原因落到未出生的孩子身上,那么在那期间谁又怀过孕,也失去过孩子……” “二夫人?” “是的。” 小张眼神飘忽,有种被一经点拨开窍的顿感。 然而陈怡然又归结了“大夫人出生于大家闺秀,眼里定然容不得沙子,在发现秋芬芳怀孕后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为了稳固地位,有了出手除掉孩子的想法,但也误杀了秋芬芳,唐老爷那时应该处于上升期,所以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而二夫人进门,两次流产,一次夭折,应该都是大夫人所为。虽然蒋莹晶有行凶的可能,但在刚刚的描述中,她更在意秋芬芳的死,痛恨唐朗的不作为。而相比这两起凶案,大夫人的死状更糟,行凶者把剪刀留在大夫人的腹部以泄私愤……而二夫人在一次次的失去孩子中问责自己,用食物遏制自己,如果发现自己的孩子的死是人为的话,难以想象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因此与蒋莹晶相比,二夫人的嫌疑更大。” 陈怡然描述之详细,不禁让小张诧异,因为他想到二夫人圆大粗腰的模样,和呼应的那扇通往唐老爷和秋芬芳房间的暗门,冒出心中的疑惑“以二夫人的体态不可能轻盈的经过那扇窄暗门?” 小张接下的疑惑,让陈怡然保留在脑子里的印象被即刻激活。 “没错,所以唐卫明说他蹲在书桌前撬保险柜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似乎有东西在摩擦和挤压门板……”陈怡然抬手一想,突然改口问小张“刚刚我们在没碰面之前,你在暗门的另一头有听到类似的声音吗?” “没有。” 小小的触点,让陈怡然在阴暗的天际里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 第42章 已初见端倪,微妙地触发了小张每一寸敏感与薄弱的意志。他眼眶来了精神,操之过急道“言及于此,更待何时。” 小张的冲动,敲响了陈怡然,怕他再次意气用事,逆转局势,补述道“这个节骨眼上,急于一时,往往会把事情弄坏。也考虑到证据不足,我们得加把劲儿,扒出一些内容来,找出能让二夫人立不足腰板的原因,给她一个措手不及。” 再者之后,两人斟酌了一小会…… 他们选择适当的隐藏锋芒,静待时机至…… 但不代表什么都不做,他们在此之前专注经验所学的,只是把擅长的聚拢一起,闷声干事,逮到谁就问出个所以然来。往往摒弃的该有的洞察能力,左右于他人一句,然后自然而然就觉得自己稳定如常的发挥。 所以他们现在要把所看、所听、所感装进盒子里,在没成事之前,以静待动……把所谓的观察延续到了饭桌前。 都在齐头并进,吃着同一份米饭。 当然,他们都在专注于二夫人,而二夫人完全把心思放在干饭上,嗖嗖两下,就把碗里的米饭掏空,丝毫没感觉出自己被两双利剑似的双眼盯着。 另外,分外平静的其他人,内心像一艘被卷入大海的船只,离心离德。 他人因受客观因素的影响咀嚼困难时,陈怡然留心着二夫人,她此时并无不同之处,满眼都是食物。然而在他人都产生饱腹感后,相继都放下了筷子,二夫人则把头扭向伙房,喊道“冯妈,再添一碗饭。” 伙房接着传来应声。 只见蒋莹晶端来一碗米饭,正要和二夫人接头时,急不可耐的二夫人回头想要接过米饭,肩头刚巧和递送而来的米饭碗相碰,二夫人迸发出疼痛的叫声。 蒋莹晶眼疾手快地接替过空中的米饭,奈何二夫人两条眉毛拧在了一起,正在气头上的她疑似要出口问责时,两人目光在此刻交汇了,二夫人却又止住了口。并用一双肥硕的手接过蒋莹晶的米饭,衣袖顺势滑到了肘窝,露出肉眼可见的抓痕。二夫人连忙放下袖子,挡住伤口,还不忘严厉瞥了一眼蒋莹晶,嘴角收不住的想骂人,但在众人的目光中管束住了嘴,余光不受控制的向蒋莹晶的方向去。 受其影响的陈怡然,被打通任督二脉。 他联想到昨日冯媛媛和二夫人撞了个满怀的场景,还有这时蒋莹晶不经意间触了一下肩头……论她的体格对上谁,都是对方吃亏,而她在意的腰背就有了伤,伤极大可能是近期造成的,所以才有疼痛的叫声。 如果?只是说如果…… 她腰背的伤是在通往暗门时造成的,那门道两则就会留下二夫人受伤过的痕迹,在这个简短的时间里,应该还有迹可循。 另外,二夫人左手前臂有明显的抓痕,对应着大夫人死前有挣扎过的痕迹(床单皱巴巴的,被套也很凌乱)。大致可以断定二夫人的手前臂抓痕,是在她用枕头捂住大夫人导致窒息的情况下造成的。 两者的关联是如此的紧密、贴合…… 而这一大段的联想延续到众人结束了用餐,陈怡然还在饭桌前想着。 此刻,徐顺弟握着久久未动的筷子,眼眶发红,把筷子突然弃掉,惊起道“该死的,这里我没法呆了,我必须收拾一下离开这个鬼地方。” 徐顺弟一语惊穿众人。 徐顺弟率先离开了饭桌,众人也挨个散去,小张眼角跟随着二夫人远去的身影,悄然凑近陈怡然,说道“你怎么看?我觉得二夫人手前臂的伤不一般。” “是的,她手上的抓痕和大夫人窒息导致的死亡有着相互映衬。” “那我们是否可以出动(揪出二夫人藏匿的尾巴)?” “不可!” “为什么?” “如果她回答是昨夜在和大夫人争辩时,大夫人抓伤了她,我们可能有理在先也会变成无理。虽然也可能当作证据,但往往都会被辩解成证据不足,我们必须再找一些有力的证据。” 陈怡然解释完,便朝着楼梯走去,小张也紧跟其后,虽然他不懂陈怡然接下来的行动,但她如同猎豹一般锐利的眼神中,透露出她早已有了细密的打算。 和陈怡然顺着楼梯走到了二楼,陈怡然直径走进秋芬芳的房间,扯下一块黑布是入墙式的衣柜。陈怡然双手按在衣柜唯一的抽屉上,用力往里按压了半英寸,然后衣柜靠右一侧往前推送,滑到了一边,映入眼帘的也就是通往唐老爷的房间。 陈怡然并没打算走过去,她就站着掏出一块布挂到了手上,卷成布条在门框摸索了一番,因为是阴雨天,房间里的光线的不好,暗门的光线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这种行为让小张摸不着头脑,所以自然没过问。 接着布条在三尺处停下,陈怡然也停下动作。 定睛一看,一个铁钉的圆头冒了出来,再细看还有一个,不出所料圆头钉上有风干的血迹。 陈怡然嘀咕着“看来和我想的一样。” 经过其数可见的循迹,她反复搓着手中揉团的那块布,思忖半天……此时却仿佛密室缝灯般地茅塞顿开。 这种欣然的突破口,让她傲娇地和小张分享了这个挥之不去的观点…… 小张听完,颇有感触,也说了不少,紧随问道“那现在可以出动了吧?” 陈怡然看着小张冲动之下,冒着雨淋透了一身,变向说道“可以,但我们也必要养精蓄锐,好好屡屡应付对策。” 矛头的指向已明了,她想着应该不会有下一个受害者了,因为二夫人仇杀的目的已达成。 第43章 阴雨天的天色愈来愈黑,眨眼夜幕提早了,把房子裹得严严实实…… 陈怡然提了个早,来到了厅内,在椅子上枯坐一会儿,听着伙房内正筹备着晚饭的忙碌声。这时,蒋莹晶手持火柴,划亮火花,再次把烛光点燃。 幽幽暗暗中,晃现徐顺弟的身影,他一人拎着手提包,整装离开。徐顺弟从陈怡然眼前走过,也没瞧陈怡然一眼,离开的念头已经深入骨髓。对应着这个时候,陈怡然发声“怎么?你不好奇你的匕首被谁拿走了?” “一把匕首而已。” 徐顺弟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句。 “我怀疑大夫人不是你亲姐了?难道你这个弟弟对她的死毫不在乎了?”她垂眼看向徐顺弟的手提包,不再弯弯绕绕,直接开问“你在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对吗?还是秋芬芳的死你也知道?” 陈怡然的话瞬间把徐顺弟激醒,凝固在哪儿,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被我说中了?” 陈怡然又噎了一句,徐顺弟直接回头,两眼发直,像一头激怒了的公牛。突然觉得自己的失态暴露自己,义正词严的呵斥着“你最好别胡拉扯,公正点,盲猜并不可取。” “在冯媛媛看到大夫人的尸体后,众人聚到了大厅,我试水说了秋芬芳的死不是意外……而在冯媛媛看到大夫人的尸体之前,我们在后院碰了面,你发现我手里的枝条说了一些话后,我当时没发现不对劲,现在看来,你是知道枝条是钩吻。” 陈怡然不合情理的说着,没有前后的证实,这样的表态明显有意戏剧化,不过,这种较量随时都会擦出火花,但她并不介意。 然而,徐顺弟把手提包搁置到地面,暴走一般冲陈怡然而来,手面按扣在桌面,上半身微微倾向陈怡然,在和陈怡然俯仰之间,一半含笑,一半轻蔑,道“你和那些粗俗女人没什么两样,总会找一些心安的理由。” 陈怡然则不甘示弱,挑眉回击“那你现在拎包走人呢?是心虚的理由。” “那又怎样?”被陈怡然暗搓搓的揭底的徐顺弟,目露现形,一不做二不休的坐了下来,“好!非常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揪出凶手,还有……你最好如实如据的给出一个合理。” “那我们拭目以待。” 陈怡然笑脸相迎,看着徐顺弟很不服气的当面坐下。 而她此番嘲弄,让徐顺弟扯不下自尊心,彻头彻尾的冲淡了离开念头。在徐顺弟决意不离开后,陈怡然也不再多说一些无用的话,因为他匕首的主人,少了他,也许会在至关重要的点上就没了说服力,所以必要的是留住他。 目的达到后陈怡然靠后小憩一会儿…… 后续,天色的烘托,把众人再次聚到烛光下。气氛的掩盖、闪烁的烛光、模糊的视线和离散的人心,但凡聚在一起,也是貌合神离。 陈怡然瞄一了眼二夫人,她脸不变色心不跳的拿了一个苹果又不顺心的放下,抓了把一旁的葵花子儿,悠然自得嗑了起来…… 陈怡然见众人还没到齐又合上眼。 而后,冯妈端了一份甜糕,依旧以一种慈眉善目的笑容朝众人说道“我真不知道你们会起的那么早,你们先吃点垫垫肚子。” 冯妈正准备走,又想到什么,回头又道“我方才又遇上三里地的人家了,听她说救援对明天就来,大概后天就能通路了。粮食的问题也不用愁了,要吃什么尽管吩咐一声。” “是的,粮食能坚持到最后,人就不一定了。”徐顺弟接腔道。 “冯妈不是那个意思,冯妈只是来填空大家的肚子,别有他意。”冯妈想保住饭碗也赶忙接腔。 耳朵听着发麻的陈怡然,稍歇一会儿睁开了眼。 毫不介意他人的感受,伸了个懒腰,身体慢慢地舒展开来,肌肉微微发酸,为了让疲劳渐渐消散,用力将腰部向后,头部向上仰起,又伸展了整个身体,尽量让每一块肌肉拉伸。 调整过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到了舒适和轻盈,也悠悠然的说道“冯妈,要不然先让她们停下手中的活儿,有些话大伙一起,敞开心说会更正心诚意。” 陈怡然迷惑的一句,让冯妈敲不定原由,但冯妈还是不自觉的照做,唤来了冯媛媛和蒋莹晶。 齐聚一堂的众人,再次躲在密布之下的黑夜里,大眼瞪小眼,后脊梁背嗖嗖地冒凉气…… 徐顺弟见状直指陈怡然,仍想出口恶气,便道“你接下来做的说的,最好是正确的,不然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识趣的陈怡然笑而不回,她明白自己是个女人,何来身败名裂,大不了换个地方,她依旧是个女人,没什么可图。 陈怡然也明白再多说或回一句,就是题外话了,会意的看了一眼小张,言归正传,说起正题来。 直面硬刚二夫人“我们找到了有价值的线索,也能指认出谁是凶手,二夫人你有什么想说的?” 正嗑葵花子儿的二夫人,在没有预兆下被指名,一不小心葵花子儿从她的手指缝里漏一下去不少。然后假装毫不在意的蹬起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继续嗑起葵花子儿,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众人闻知后,四目交错,还是把双眼投向二夫人。 嗅不到窘况的二夫人,洒脱自如道“我是嫌疑人吗?” “那……完全要取决于你的话。” 陈怡然依旧丢出迷惑难懂的话。 第44章 二夫人嗤笑一声,摆出一副皮里阳秋的模样,陈怡然不强求,和盘托出。 “昨晚你说你看到蒋莹晶鬼鬼祟祟进了秋芬芳的房间,你说你没跟上,实际你跟上了,你发现了通往唐老爷房间的暗门,也听到唐老爷和蒋莹晶谈话。” “我不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说,我的确没跟上去。” “但后面发生的事情里,某时某地你都恰当的穿插于人群中,出于本能的了解,你每次的出现都恰如其分,也应包括好奇,你说你没跟上了,我不相信。”陈怡然分析着,转而又道“他们谈话涉及到秋芬芳真正的死因,是因为秋芬芳怀孕了,又和大夫人怀孕的时间撞上,所以大夫人为了得到唐家大夫人的头衔起了垂涎之心,也误杀了秋芬芳。” “这和我又有关系?” “一个人垂涎越多,她就会对所做的事情渐渐麻木起来,等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开始不管是什么样儿的事,排除障碍,在她看来根本不是一回事,我想大夫人在利欲熏染下,走向了这一步,而唐老爷不合格的包容也造就了这一切。因而对于你,失去了做一个母亲的机会,并连续失去了三个孩子……听到他们对话时的愤慨,也把自己的遭遇联想到了一块。”二夫人强行封印脸上的每块肌肉,陈怡然并没选择暂缓,陆续道“这种相应的猜想,再等到蒋莹晶走后,你从暗门进入,理论一番后杀了唐老爷,至于凶器……你一直对苹果皮耿耿于怀,冯妈一直没找到削皮刀,借此你瞧见徐顺弟房门没关就顺走了他的匕首,然后就有了接下来的事。” “这未免有点偏激了,误伤一个人只需字面一些话,往往这些字面的话语,会把人推入深渊……我希望你对得起你说的话,而同为女人,你这样的诋毁,也让我感到无奈。” 二夫人不由分说,弃掉葵花子儿,硬把一块甜糕塞进嘴里。 偷飘浮的烛光,见二夫人松松垮垮的模样,说着理直气壮的话,但根本抵不住众人刨根问底的目光,谬悠之说并不能服众。 眼观四路的二夫人,双手交叉十指紧扣,身子微微后仰,鼓着嘴巴把问题抛给陈怡然,“好吧,就算这样,那大夫人呢?” 陈怡然并没打算捅破窗户纸,迎合着二夫人的意思来,继续铺叙。 “其实你在昨晚威胁过大夫人,你借口说你只是为觅得一份心安之所,才和大夫人争辩爆出口。其实不然,在你和唐老爷评理时,你得知自己流产和最后夭折的孩子都是大夫人所为时,你当然会按耐不住冲动,问责大夫人……所以才有昨晚的威胁。” “按捺不住冲动?还问责?我是需要这些步骤的人吗?以我的性格会当场解决,能忍到第二天铁定不是我的风格。” “当然,我想过。” “理应如此,那就没必要在这儿,多做无益之事。” 陈怡然一瞬间有被二夫人应事折服,但根本难不倒她。 她补齐道“当中你知道秋芬芳是因钩吻而死的,也知道了蒋莹晶是秋芬芳的妹妹,你就借钩吻,诱导我们,把唐老爷和大夫人的死归咎于蒋莹晶,达到一举两得的目的。所以间隔第二天大夫人才被谋害。” “这都是你的推测,压根儿不足为证。” 二夫人说完话,抿了抿噎人的甜糕,不自然的张开了嘴,痛苦的捶着胸口,脸色变得苦涩憋屈。冯妈见状马上递过去一杯水,在灌入一杯水后二夫人气色也回春了,但仍喘着粗气。陈怡然不明白二夫人为什么要这样,明眼人都知道大口咬嚼会得来一时半会的快感,反而也要承受吞咽时的干涸,她又是何必呢?反正,陈怡然只是把这份不理解放在心上。 小插曲过后,二夫人面色重回潮红,陈怡然也不再制造诸多托辞。 打开天窗说亮话,“二夫人可否让大伙看看,你后背的伤和手肘上的抓痕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有何居心?”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的伤是怎么造成的,这两处伤在非常时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造成的。” “我抗议,你陈词中明显带有中伤性的词语!” 关键时候,二夫人明枪表明态度,没有立足证据下,间接谴责了陈怡然的造谣。 “如果我的言辞不慎冒犯了你,我提前向你道歉。不过,你后背应该有好几处伤,是通暗门时,由于你体格不便,硬挤了过去造成的。而暗门三尺处刚好有两个冒出头的铁钉,如果你不承认,等法医过来验证出铁钉圆头上的血迹,自然就会得出结论。” “这并不代表我就是杀人凶手,如果我有机会进去你说的那个暗门,那么别人也有机会。” 二夫人间接的不承认她杀了唐老爷。 “不,你有充分的理由顺走徐顺弟的匕首,因为长时间没找到削皮刀,但在馋嘴的情况下又要滤出苹果皮,让你不耐烦了。因而你借用匕首削了苹果,并未归还,情理之中杀死唐老爷的那把匕首应该会验出苹果的汁水。” “我只能说,我的回答和前面的一样,也不妨是有人蓄意陷害我,这也说不定。” 二夫人进一步对自己的回答沾沾自喜,陈怡然也自然不会措失这样的机会。 随后,陈怡然再次直面问道“那你手肘的抓痕又怎么说明?” “我承认,可能是我对匕首使用不当造成的。” “我们都知道匕首不会造成抓痕的效果,而且在午饭时,你再要了一碗米饭,在接过饭的同时,露出了伤口,你连忙撇下袖子,难道不是因为心虚?” “大家都知道我有暴躁一面,但也有泄气自残时候……在这紧张的情况下,露出不必要的伤口并不是一件好事,大家心里都明白,谁都害怕被列入嫌疑的对象,我也不例外。” “但是,我们发现大夫人是被枕头捂住窒息而死的,期间大夫人有过挣扎,想必在挣扎的过程中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那么,如果我们在大夫人的指甲缝检测出你的血液成份,你就推脱不掉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一来一回的对峙,让二夫人厌倦的说道。 “那我就直接说明吧,我们害怕短时间内没找出凶手,法医和其他行动组根本没法及时到场的情况下,凶手在这期间会有足够的时间销毁遗漏的证据。也就是凶手留在唐老爷背上的匕首和留在大夫人体内的一把剪刀,那完全可以在行动组的帮助下,采集到有力的证据,依天气的情况,这一点到现在很难被证实。” “那很不幸的告诉你我不是凶手,我没把匕首留在老爷背上,也没把剪刀留在大夫人腹部。” 说完,二夫人露出曲意逢迎的笑容,可是,转念想到了另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苍白的脸色显得满腹心事。 第45章 二夫人原来肥胖的脸瞬间塌下去,也应意识到了自己说漏嘴的话。 力求精准的陈怡然并没当面戳穿二夫人,转而问起一脸木然的唐卫明“我想请问唐家少爷,我前脚刚进你母亲的房间,你后脚也看到了触目惊心的场景,我想知道你确切的看到了什么?” “你到底?我不懂你问这个干嘛?” 唐卫明被无厘头的问话,仓促间有点惊愕。 “我想知道你真真切切看到的场景。” “到处都是血,能看到什么?”唐卫明压制着情绪低吼着。 “好的,谢谢。”陈怡然不理会唐卫明的情绪,致谢完唐卫明,又转而问向冯媛媛“你是第一个发现大夫人尸体的人,你又看到了什么?” “根本看不到什么,到处铺满了血。” 得到冯媛媛一样的回复,陈怡然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再次问向两人“你们是否又看到剪刀或其他锐器之类的东西?” 陈怡然再次强调,冯媛媛揪着手背,唐卫明一半边脸轻微抽搐,很显然他还没从紧张和压力下缓过来。于是,唐卫明耐心尽失,鼻翼颤动的怒怼道“我想试问一下,我母亲……那血肉模糊、毫无生机的样子,你想知道什么?那该死的场景,已经够折磨人了。” “非常抱歉,我并不是有意让你们再情景再现。”陈怡然示好的说道。 意图明确后,抓住时机,她把目光锁向二夫人。二夫人此刻不在松散,精神状态像一根紧绷的弦…… 陈怡然随即道“我想知道,血肉模糊、到处是血,而在我所看到的情景里,大夫人的尸体有着不下二十下的刀口。在这种情况,二夫人是怎么知道剪刀留在大夫人的腹部,而且在这进度中,我们始终没提过剪刀在大夫人的腹部。” 陈怡然坚而有力的口吻说着,就差说出‘你就是凶手’。 目的达到后,她和小张相互得意的看了对方一眼。在之前,他们讨论过种种,也知道案件越延后越不利,因而他们想出这个险招。 几乎接近的黎明曙光,陈怡然再次对二夫人开腔道“还有一点,当大伙闻见冯媛媛的大喊声,都逐一赶来,而你的房门正对就是大夫人的房门,你开门后的反应是脚后触墙,后背紧贴墙面(第32章)。我当时认为你是害怕,现在看来并不是,你刚刚说‘以你的性格会当场解决’,也承认你的易冲动,而冲动的人没有畏惧可言。可想,你是知道大夫人房间里的钩吻,第一时间的措举就是让自己免受其害。” 陈怡然再次梅开二度,一时击起的骇浪,撬动众人。 唐卫明悬着心有了答案,事先叫板道“这个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 唐卫明未叫板完的话瞬间往二夫人的心口上捅刀子,“你应该和他们一样去死!” 二夫人此番石天惊话语,让人一阵不寒而栗。 然后二夫人继续叫嚣着“你和你那个不称职的父亲一个样儿,身体里住着一个高傲的灵魂,他昨夜就说着同样的话,这个家养了你这么多年,要让我学会感恩……真是!屎粪里挑出来还是屎,还是一样的臭!而你母亲,不值得我去形容。” 二夫人的话无疑在唐卫明的心中再次添了一把烈火,起身报复性的一拳朝二夫人脸庞打去,唐卫明一脸的不满还想出手,不料被箭步上来的小张挡下。而脸庞炽热的疼痛,让二夫人冒上头的怒火也燃了起来,欲起身反击,但她现处坐着状态,毫无还收之力的被小张压回座位。 三方持恒不久…… 二夫人此时咽了咽唾沫,喉咙像被灼烧一样难受,往外膨出话,“你应该庆幸你活了这么久,我的孩子再也长不大了,我也没机会听到他们唤一声‘妈妈’。 而唐卫明像一个受气的孩子被一语惊醒,立马意识到了错误的起源点,父母放下的罪恶让他愧疚的埋低了头。 二夫人端凝的看了一眼唐卫明,深藏于心的轻蔑,笑了出声。突然,那些委屈像这一拳打的她哑口无言,然后她放声大笑,简直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于此,愁怨倾泻而出的同时,二夫人的心绪也泛起涟漪“我想要的无非就是那些纯粹的简单,但是……” 一种紧迫感扼住了她的咽喉,红肿的脸看起来很生气,沉着脸,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所有人看,瞬间把气氛凝结成冰,大伙此刻知道后大气不敢出,些许后,她开始说话…… “我不明白,我做错什么……这二十年头里,我破罐子破摔,把自己搞得一团糟。每每听到孩童的哭啼、欢快……都把生活中的放错归咎于自己,总是找些借口,总是有一些半遮半掩的理由让自己苟活着。无不列外,也相当厌恶较劲的自己,可不曾想到,自己一直活在愚蠢噩梦里头,循环自闭。”她痛斥着那些蹩脚的谎言,接着,描绘着恐怖的事圆最痛心的话“我后悔了,我应该多拿些刀具,把他们的肉从骨头中剔出来,让他俩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切身体会一下剥肤之痛。” 二夫人泪洒当场…… 大伙一并知道二夫人压抑的情绪需要一个畅快的出口,所以都没说一句拆墙脚的话,也是这样,接连的事在二夫人口中缝合起来,但伤口的线永远拆不开。 但是,机械似循规蹈矩,杀人就是杀人,经过不分立场,只谈对错。再者,站在二夫人身后的小张,便道“接下来……为了大家的考虑和你的安全,也请二夫人随我去你的房间里。” 接下来,大伙目送二夫人的同时,二夫人用指尖抹去眼角的泪,往回看了看,和蒋莹晶心照不宜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完全让陈怡然看在眼里…… 第46章 第二日,晨曦的朝阳染红了天际。 得到一晚上的缓冲后,陈怡然稍稍做了一些事,得知蒋莹晶在后院,她拿着一打信,匆匆赶了过去。 只见蒋莹晶撸起袖子,一遍遍刨开被雨水滋润的泥土,把写好的墓碑立下。陈怡然也适时接近,阳光照在她手腕的那块手表上,眼睛不自觉的被闪了一下,趁热问了关于手表的问题,“你那块表应该不便宜?” 蒋莹晶并未做出被吓着的反应,抵触了一眼陈怡然,转而淡淡一笑,言为心声道“虽然我和姐姐都不知各自的父亲是谁,但她对我的好向来都像满杯的水都快溢出来了。小时候,关乎学习方面的事她总是更胜一筹,相比之下我就逊色了许多,接着经济的大萧条,母亲年纪渐大好几次都被拒绝了,拮据之下,家中只能有一个名额上学,她也热爱学习,但还是把学习的机会让给了我。辍学后,她铆足了劲地攒钱,什么苦活累活都接,一天下来打好几分工,可能就是她后来身子不好的原因。后来,她为了激励我在学习上的努力,买了这块昂贵的手表,为此她第一次和母亲大吵了一架,母亲则认为温饱才是当下的问题,但她不那么认为,因为当时能读上书的人了大部分都是家底优厚的人,我每天都朴素挂身,少不了碎言闲,她那时道出了我的心声,因为成长的自卑心理,让我在同学面前总低着头,她给足了在学习之外的事。一直以来,我敬重她,向她看齐……可现在看来,她应该遭受了不公,也是受过伤才会更清楚伤口的深度,宽度,以及可怕的程度,以至于能感同身受……所以她才会用一双能够洞察的眼睛看着我,因为受过伤,所以更懂得如何疗伤他人。” 她一鼓作气道尽。 说到底,她说的并不在陈怡然在乎的。 陈怡然只是认认真真的听她讲完,敷衍而过,“看来你姐对你的好,远超出你的想象。” “是的。” 陈怡然顺其道而行之,道“所以你内心还是有仇恨的?” 二夫人涣散的眼神看着别处,未做出任何回应。 那时候正好雨停了,夏日知了发出嘹亮的叫声,就像她满怀恨意的声音犹在周边。但煤油灯下,她看起来很像一只被人揉碎了的蝴蝶,那蝴蝶不甘心,却拼出了现在更破碎的模样……而陈怡然在她身上找不到苟活的意思,一颗心也被撩泼着。 然而,陈怡然适时做出调整,又问道“二夫人刚刚说的是实情吗?” 得到却是知了的寥寥回应。 “我并不完全了解你的痛苦,但我也是痛疼过来的,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疼疼,那是真正的痛彻骨髓的极端疼痛,无疑就是让我们剑走偏锋。”陈怡然据过往的经历来挑破死沉的气氛,从而引起二夫人注意,果不其然,二夫人注意起了陈怡然,陈怡然继续说着“失去亲人的悲伤,目光所致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喝过的每一杯酒,都没来由地泛苦……” 陈怡然的某一句戳进了二夫人的软肋,二夫人默默抬头,醒目的问了句,“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刚刚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你看我现在这样,还能说什么掺假的话?” “所以我很肯定的说了,你看到蒋莹晶去了秋芬芳的房间你跟上了?但你很肯定的回了,说你没跟上,是这样的吗?” “是的,我并没跟上。” “那么你根本就不知道蒋莹晶和唐老爷再聊什么,而是蒋莹晶私下找到了你,把她知情的全部告诉了你,因为她知道你比她更痛恨他们。我的理解,应该错不了了吧?” 陈怡然根据二夫人和蒋莹晶对上的眼,得出这其中的虚实和留白。 陈怡然出乎意料的话,让二夫人打起了五分精神,盯着陈怡然,“你都知道了,问我又有何意。” 结合这一点,就可以牵制一下蒋莹晶。 第47章 目光追随蒋莹晶这边。 陈怡然复刻起她和二夫人的那段谈话…… 蒋莹晶也彻头彻尾的不装了,最后用铲子填平土壤。起身并没有刻意营造出邪恶一面,她脸上只是堆满了对陈怡然的敬佩之意,并且抬起一只手,用衣眼的袖口擦了擦额头上汗珠,露出轻松自在的表情,不免来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陈怡然显然对她这种被拆穿后的表现很不满意,但她只能极力忍受着这种不适的感觉,以惯例行事说起“停电里,仅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杀了两人,时间观念自是重要,所以你的手表也起到一定的作用,毕竟要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行凶是很难的,显然你辅助了二夫人。” 陈怡然仅用这一句就让蒋莹晶刚刚的那一丝轻松感突然消退。 但陈怡然根本没给蒋莹晶留出说话的空当。 “暗门处的两个钉子是你钉上的吧。” 陈怡然蓄意说出钉子的事,是她趁着清晨的第一缕光线,再次往返于那个暗门。因为工匠技术再差,也不会差到在暗门处放下低级错误,尽管也有可能性,那也会在较早之前就会被矫正出来。依此推断,冒出的钉子就有点突然了。 这个想法很快被证实了,当她借着光线看到冒出的钉子是崭新的,便找上了她。 蒋莹晶此时皱了皱眉头,一脸不高兴,然后并未为自己开脱,尽管知道自己犯下了错误,但也不打算责备自己,反而埋怨起了二夫人,“二夫人也不是一样,假借钩吻转移嫌疑,把罪魁祸首扣在我身上。” “但你比二夫人多留了一份心眼,你借助二夫人的软肋,让她得知真相,从而达到自己复仇,你敢说这不是你最初的目的?” 蒋莹晶眼角眉梢、起承转合,声情并茂道,“二夫人理应知道自己遭受了什么……” “但你知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陈怡然插嘴、字正圆腔的噎了她一句,接着又说出,“我不说别的,但我单独找过二夫人。” 闻听陈怡然见过二夫人,蒋莹晶瞪大了眼,心中有点发怵。 蒋莹晶顿时局促不安,手臂的汗毛也渐渐地立了起了,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陈怡然的脸,手里的铲子不由得在发紧…… “你害怕二夫人举证你?”陈怡然说出另她局促不安的话。 短短的两句,两次让蒋莹晶颤了两下,陈怡然看似淡然自若的状态下说着,其实藏匿着一个复杂,复杂到她对这种虚假的优越感高兴不起来。 蒋莹晶这会断片了,又恰巧逮见到陈怡然一瞬间,神情有一种无语言表的懊恼,仿佛心中充满了失落无法平息……她抽动了一下脑子,鼓劲问道“二夫人没打算举证我,对吗?” 陈怡然没说多余的解释,因为她和二夫人后边还一段对话……也将她倾向的真相踩了个粉碎。 起先,陈怡然向二夫人出了很多点子,一则让蒋莹晶落于法网,二则二夫人也可以少受点牢狱之苦。 但二夫人始终闭口不言。 也彻底把陈怡然逼急了,“你可以举证蒋莹晶,她从中作梗,难道你希望她畏罪潜逃,自己却坐穿牢底?” “我今天说得够多了,别在我这儿做一些无用之事。”二夫人余光瞟向陈怡然,声音很微弱,每个字都像是在用力挤出。 然而二夫人的话有点想撵人走的意思。 陈怡然可不想有了前戏,就草草了事。她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二夫人突然的咳嗽打断,之后,伴随着是二夫人剧烈和持续地咳嗽声,而这种咳嗽让她不知觉的手紧紧地捂住脖颈处,面目狰狞,眼睛里挤出痛苦的泪花。陈怡然顿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接着二夫人像是被人用力一推,整个人倒在床铺上,粗壮的身子扭动着,好像难受一点都没减轻。 陈怡然顿觉不妙,下意识觉得有人想毒害二夫人,但她端进来的饭菜二夫人一口都没沾,又怎来的毒害?不管了,先找人要紧——这是陈怡然当时心中所想的。 于是她俯身前去,安慰二夫人一句,“再等等,我马上叫人来。” 还没等陈怡然迈出第一步,就被二夫人力度很大的揪了回来。二夫人的措举顿时让陈怡然有点不知所措,而她闷声之际,二夫人颤音着说道“别,别让他们进来,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现在的样子。” 回过神的陈怡然也似乎懂了。 “你病了?”陈怡然真切的问道。 二夫人这才点头回应了陈怡然。 不等陈怡然说点什么、做点什么的时候,二夫人沿着床边奋力起身,陈怡然顺势给她递去水,她喝了一口,往床边一放。然后拖着身子往后一靠,长舒一口气,道“医生说我喉咙处长了一个东西,在逐日长大,很快就会把食道堵住,让我尽快手术,不然那天就会呼吸不畅而亡。” 二夫人面色煞白说着自认为不吸引人的话。 “我一直顺逐于生活,经历一场又一场的变故,变得暴躁、变得不知所措、自怨自艾,用言语撕咬,伤害自己构成了我最后一点能量,最后一丝活力……有数次想过自杀,而懦弱的表现,让我推迟了自杀。当医生告诉我这个消息后,我很庆幸,考验我的终于来了,终于不用拖着这个结实身体不放了。于是,我决定用硬点食物了结自己,苹果就是首选,尽管我并不喜欢苹果,但入口就想到下咽时的难受,又让我逃避了。又在这个时候,蒋莹晶让我知晓他们的恶,我想我都已经大限将至,一定也要让也他们感受一下深渊巨口,入地狱后,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二夫人身体欠佳,但是还是勉强的把话说完。 而后,二夫人又抿了一口水,浅笑着补了一句,“也许是疼痛,我想我已经时日不多了。” 二夫人决定任由自己油尽灯灭,但志向未了的陈怡然,还是赌气的说道“难道这就是你不想举证蒋莹晶的原因吗?” 二夫人不管不顾的闭上眼,逃避眼前的一切。 陈怡然没了方案,临近门外还有几步时,二夫人还是说了句,“她和我一样,都屈身过牢狱,所以才会筑起高高的心墙,谢绝任何人探视。” 至此……她还是不明白二夫人留下的最后一句。 第48章 原则上,蒋莹晶可以提前为胜利庆祝了,但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伤神,另外,被揭底后又几分难以掩饰仓皇,更耐人寻味了。而在陈怡然看来,她表现出的伤神是纯粹装出来的。 于是乎,急于摆脱现状的蒋莹晶,来到满缸水面前,取了一水勺的水,冲洗了一下双手,接着又取了一水勺的水,弯腰提裤脚冲掉沾满泥朔胶拖鞋,然后甩了甩脚底板的水质。抬头间,陈怡然正盯着自己的脚,她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松手放下长裤下摆。 而陈怡然很快的捕捉到她的行为。 与其说很快,其实就在蒋莹晶冲脚的间隙,陈怡然就看到了,看到了使她避之不及、不招人喜欢的疤痕。这个再明显不过的疤痕绕着脚腕一圈,脚腕上的磨损或是一些锋利的边缘嵌入的皮肤,造成刮伤后伤疤。并且,她刚好避嫌的模样,从而辨识出她曾经带过脚镣。 再而,引用二夫人的最后一句,蒋莹晶坐过牢狱。 那么一瞬间,陈怡然想到的是如何擒获蒋莹晶,忽高忽低的叫喊,几乎冲她喊着抓住她,快点!这样你就能逃离那个困了你三年的档案室了。 但转念一想,这个想法就倏忽即逝。 不可否认,陈怡然已经被各种矛盾的想法搅乱了心神,但又想到二夫人,她能做到如此牺牲和忘我,让疼痛刺激着所有感官,去凑近、嗅吸那种死亡的气息……还出于本能袒护蒋莹晶。 迫使陈怡然换一种角度去思考。 她必须搁置固有的偏见,以当下的视角去看,便不吱声的瞧了一眼蒋莹晶。 “你会给我带上手铐吗?”蒋莹晶冲着陈怡然的迟疑,壮胆、嗓音清脆的问道。 “那要看你触犯了那一条。” 陈怡然把手中的一打信还给了蒋莹晶,而迅速的转变,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但她不可能窥见了蒋莹晶的过去,去认定蒋莹晶有罪,那会使她从事的背道而驰,也违背道德良心。 只是陈怡然始终没下定决心,而也为她欠果断的决心,泛起波浪…… 而陈怡然惊天翻的转变,连蒋莹晶也吃惊到了,她借机说着“你我都同站在正义的最高点上,你取决于真相,而我抉择于真相背后。” 蒋莹晶不偏不倚的这句正中陈怡然心坎,她迎着蒋莹晶的目光,慢慢地,几乎用不情愿地眼神表示承认。 相对而言,她应该使出刚刚的那个剑拔弩张的劲儿……可是,‘真相’这个词,颠簸了她很久。 近些年,她无时无刻都为那场大火寻得真相,并说服自己,几乎把自己困住,然而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一刻挫败和懊悔卷席而来,使她更加羡慕蒋莹晶的所作所为,大抵相近的是她没能为自己的事尽所能。 紧接着,她尽然眼睁睁看着蒋莹晶离开…… 一时半会儿了,陈怡然还沉在该不该的头绪中,突然,半路杀出个小张,使她措手不及。 “怎样?找到相似的答案了?” “没有。” 陈怡然不觉得脱口而出。 事情不如预期,但陈怡然心里抱怨着,这种时候他的出现不是很必要吧。 然而这时,她那么肯定告诉小张,是因为这场凶案如果在早有预谋前提下,钉子可能早些天就钉在哪里了,蒋莹晶预判了所有,自然也不会留下痕迹,一旦捅这个篓子,无疑就是推翻二夫人的行凶——仅存的思路在告诫她的大脑。 又或许是她过度介入、揣测蒋莹晶了…… 可眼看触手之事飞走了,内心非但没有沉寂,反而无时无刻承受着,失落和不甘的煎熬,这是她内心挣扎的根源。但面对铁证如山的证据明摆着,二夫人就是凶手板上钉钉了。 借势的陈怡然,断然问小张,“你觉得唐老爷和大夫人这样,活该吗?” “我不是当事人,但客观的讲,有因就有果,细数去论原因,就不再我们的范畴内。” “眼睛只能看到事物的表象,难道你不想……” 陈怡然想把憋在心里那一股热烈尽量地倾吐出来,并延伸想法……但小张不分晓,甚把她说了后半句话给拦截了。 “富人的圈子你想挤也挤不进去,他们的一点纠葛无非就是利益,不如,顾怜一下自己或需要帮助的人。” 小张略显稍微仇富的一句,彻底把陈怡然打回原形,社会阶级把小张和陈怡然无形中拉开……显著差异让陈怡然百口莫辩,她甚至不想说了。 这时,微风拂面,与其说是风,更多是沁入心脾的清新空气,她停在那儿,凝望着蒋莹晶立好的墓碑和周遭的环境,深深吸了口气,深信自己的拧巴不能再继续了,总之,不能对不成立的事抱有妄念,该打住了! 第49章 事发一周后…… 陈怡然和小张非但没因此事立功,还挨了一顿批,因为他们相继都威胁过徐家人,以徐家的名望,恶报就降临到他们了,而想借事晋升的陈怡然也无望了。 此刻,陈怡然正在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耳边相继传来密密麻麻的说话声,出于某种好奇,使她隔着一个书架的距离,凑近耳朵去听…… 男a“昨夜三更,李府街道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你知道吗?” 男b“早上来时有听到一点,我记得昨晚你当值,你应该经历了一小说“你知道的,李府街道住着都是些有钱的……” “是的,我知道,快切入正题。” “我们到那时就是第二次出警了,外围已经被警力拉起了封条。从没有上锁的侧门进入房子,厨房开封着一瓶接一瓶的的洋酒和汽水,似乎是浪费成瘾了一般,只喝几口就扔在哪儿。而踏过脚底板粉碎的酒瓶子,接着来到用餐的饭桌前,我被吓得连连退了几步,尽管当时身旁有几名警员,场面的可怕之处,现在回想都会抖三抖……一家人双手双脚被绑在座椅前,一个接一个的被割喉,鲜血几乎染红了地面,四处可见,远不是一个人(一个凶手)能完成的。然而上了二楼,每间屋子都是一片狼藉,储放的柜子都被搜刮了一样,乱成一团,成件的贵重物都不翼而飞了。” 男a生动形象的描绘昨夜他看到的。 男b又问“我还听说了,受害的一家子他们还有个女儿,在医院抢救,现在怎么样了?” “是的,那女孩也是命大,被捅了三刀还活着,当时我们的任务就是护送她上医院,都是造化啊,经过抢救她终于脱离了危险……” “那女孩醒了没?” “醒是醒了,但我们男警一靠近,她都会做出异样的举动,根本不让我们靠近,短期内,要问出什么话根本不可能。” 听到这里,陈怡然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立马有了些许同理心,同为女人置身这样境地,难免有着设处身地的连接。其二,上级给的交给的任务就是找出近些年有过偷盗和侵害他人的不法分子档案,并编列好交给他。 然后,出于对后续发展的真实性,陈怡然就从架子一边窜了出来,问道“那女孩被侵犯了?” 两人心慌了一下,表情甚比做贼心虚,使男a不禁怒怼起来“你……非得鬼使神差的吗,会灵魂出窍的,你这个白痴!” 而男b则是投来死亡的凝视。 陈怡然可不管他们失控的心情,继续补充着“是团伙作案吗?那么晚了是谁发现这家人尸体……” 还没有多问几句,男b不耐烦的打断。 “我们的闲暇不是和你说一些事,我想你当下应该有很多事要做,男人之间闲聊你大可不必了解,况且你现在这样的行为已经很不体面了。” 男b的言语极为刺耳,句里行间都流露出两性之间的支配权。陈怡然游离这些男人间已经习惯了,与其是习惯,只能说是麻木的表现。因为她越反抗(大部分男人),他们和她形成鲜明的对立,但她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劳动能力,也许时势的沉默、不愿做待宰羔羊的陈怡然来说,唯独突显自己能力,才能让她从他们那找到优越之处。 而忍了近乎三年了,陈怡然也练就出了厚脸皮,紧切着的问起“现在医院方面有消息了吗?那女孩愿意配合了吗?” “没有。” “她就是烂泥,什么都不懂,你回她干嘛?”男b见男a应了陈怡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怼了男a,然后转向陈怡然,挑刺道“识趣点,你应该带起你的围裙,去碰你该触碰的东西!” 陈怡然捂起耳朵规避掉男b的话,继续打听着“那女孩现在在那个医院?” “这件事影响太大了,上方已经开始施加压力,我们警署方面也封死这个消息,你就别打听了。” 陈怡然双肩往前倾了一下,还想挖地三尺问出些什么,碍眼的男b立即出面制止“别得寸进尺了。” 说罢,两男便悻悻然的离开。 独留陈怡然一人,她知道空有一腔热血,是不行的。而这种对真相的热烈一旦涌了出来,对她来说就很难平息了,因为立刻叫停心潮澎湃的心,那么她为此付出的锤炼和坚持似乎就没意义了,想着……偏午的太阳把炽热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那坚定的眼神格外显眼。 于是,她拿着编列好的档案,双脚掷地有声的朝一个方向去了。 两人心慌了一下,表情甚比做贼心虚,使男a不禁怒怼起来“你……非得鬼使神差的吗,会灵魂出窍的,你这个白痴!” 而男b则是投来死亡的凝视。 陈怡然可不管他们失控的心情,继续补充着“是团伙作案吗?那么晚了是谁发现这家人尸体……” 还没有多问几句,男b不耐烦的打断。 “我们的闲暇不是和你说一些事,我想你当下应该有很多事要做,男人之间闲聊你大可不必了解,况且你现在这样的行为已经很不体面了。” 男b的言语极为刺耳,句里行间都流露出两性之间的支配权。陈怡然游离这些男人间已经习惯了,与其是习惯,只能说是麻木的表现。因为她越反抗(大部分男人),他们和她形成鲜明的对立,但她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劳动能力,也许时势的沉默、不愿做待宰羔羊的陈怡然来说,唯独突显自己能力,才能让她从他们那找到优越之处。 而忍了近乎三年了,陈怡然也练就出了厚脸皮,紧切着的问起“现在医院方面有消息了吗?那女孩愿意配合了吗?” “没有。” “她就是烂泥,什么都不懂,你回她干嘛?”男b见男a应了陈怡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怼了男a,然后转向陈怡然,挑刺道“识趣点,你应该带起你的围裙,去碰你该触碰的东西!” 陈怡然捂起耳朵规避掉男b的话,继续打听着“那女孩现在在那个医院?” “这件事影响太大了,上方已经开始施加压力,我们警署方面也封死这个消息,你就别打听了。” 陈怡然双肩往前倾了一下,还想挖地三尺问出些什么,碍眼的男b立即出面制止“别得寸进尺了。” 说罢,两男便悻悻然的离开。 独留陈怡然一人,她知道空有一腔热血,是不行的。而这种对真相的热烈一旦涌了出来,对她来说就很难平息了,因为立刻叫停心潮澎湃的心,那么她为此付出的锤炼和坚持似乎就没意义了,想着……偏午的太阳把炽热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那坚定的眼神格外显眼。 于是,她拿着编列好的档案,双脚掷地有声的朝一个方向去了。 两人心慌了一下,表情甚比做贼心虚,使男a不禁怒怼起来“你……非得鬼使神差的吗,会灵魂出窍的,你这个白痴!” 而男b则是投来死亡的凝视。 陈怡然可不管他们失控的心情,继续补充着“是团伙作案吗?那么晚了是谁发现这家人尸体……” 还没有多问几句,男b不耐烦的打断。 “我们的闲暇不是和你说一些事,我想你当下应该有很多事要做,男人之间闲聊你大可不必了解,况且你现在这样的行为已经很不体面了。” 男b的言语极为刺耳,句里行间都流露出两性之间的支配权。陈怡然游离这些男人间已经习惯了,与其是习惯,只能说是麻木的表现。因为她越反抗(大部分男人),他们和她形成鲜明的对立,但她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劳动能力,也许时势的沉默、不愿做待宰羔羊的陈怡然来说,唯独突显自己能力,才能让她从他们那找到优越之处。 而忍了近乎三年了,陈怡然也练就出了厚脸皮,紧切着的问起“现在医院方面有消息了吗?那女孩愿意配合了吗?” “没有。” “她就是烂泥,什么都不懂,你回她干嘛?”男b见男a应了陈怡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怼了男a,然后转向陈怡然,挑刺道“识趣点,你应该带起你的围裙,去碰你该触碰的东西!” 陈怡然捂起耳朵规避掉男b的话,继续打听着“那女孩现在在那个医院?” “这件事影响太大了,上方已经开始施加压力,我们警署方面也封死这个消息,你就别打听了。” 陈怡然双肩往前倾了一下,还想挖地三尺问出些什么,碍眼的男b立即出面制止“别得寸进尺了。” 说罢,两男便悻悻然的离开。 独留陈怡然一人,她知道空有一腔热血,是不行的。而这种对真相的热烈一旦涌了出来,对她来说就很难平息了,因为立刻叫停心潮澎湃的心,那么她为此付出的锤炼和坚持似乎就没意义了,想着……偏午的太阳把炽热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那坚定的眼神格外显眼。 于是,她拿着编列好的档案,双脚掷地有声的朝一个方向去了。 两人心慌了一下,表情甚比做贼心虚,使男a不禁怒怼起来“你……非得鬼使神差的吗,会灵魂出窍的,你这个白痴!” 而男b则是投来死亡的凝视。 陈怡然可不管他们失控的心情,继续补充着“是团伙作案吗?那么晚了是谁发现这家人尸体……” 还没有多问几句,男b不耐烦的打断。 “我们的闲暇不是和你说一些事,我想你当下应该有很多事要做,男人之间闲聊你大可不必了解,况且你现在这样的行为已经很不体面了。” 男b的言语极为刺耳,句里行间都流露出两性之间的支配权。陈怡然游离这些男人间已经习惯了,与其是习惯,只能说是麻木的表现。因为她越反抗(大部分男人),他们和她形成鲜明的对立,但她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劳动能力,也许时势的沉默、不愿做待宰羔羊的陈怡然来说,唯独突显自己能力,才能让她从他们那找到优越之处。 而忍了近乎三年了,陈怡然也练就出了厚脸皮,紧切着的问起“现在医院方面有消息了吗?那女孩愿意配合了吗?” “没有。” “她就是烂泥,什么都不懂,你回她干嘛?”男b见男a应了陈怡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怼了男a,然后转向陈怡然,挑刺道“识趣点,你应该带起你的围裙,去碰你该触碰的东西!” 陈怡然捂起耳朵规避掉男b的话,继续打听着“那女孩现在在那个医院?” “这件事影响太大了,上方已经开始施加压力,我们警署方面也封死这个消息,你就别打听了。” 陈怡然双肩往前倾了一下,还想挖地三尺问出些什么,碍眼的男b立即出面制止“别得寸进尺了。” 说罢,两男便悻悻然的离开。 独留陈怡然一人,她知道空有一腔热血,是不行的。而这种对真相的热烈一旦涌了出来,对她来说就很难平息了,因为立刻叫停心潮澎湃的心,那么她为此付出的锤炼和坚持似乎就没意义了,想着……偏午的太阳把炽热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那坚定的眼神格外显眼。 于是,她拿着编列好的档案,双脚掷地有声的朝一个方向去了。 两人心慌了一下,表情甚比做贼心虚,使男a不禁怒怼起来“你……非得鬼使神差的吗,会灵魂出窍的,你这个白痴!” 而男b则是投来死亡的凝视。 陈怡然可不管他们失控的心情,继续补充着“是团伙作案吗?那么晚了是谁发现这家人尸体……” 还没有多问几句,男b不耐烦的打断。 “我们的闲暇不是和你说一些事,我想你当下应该有很多事要做,男人之间闲聊你大可不必了解,况且你现在这样的行为已经很不体面了。” 男b的言语极为刺耳,句里行间都流露出两性之间的支配权。陈怡然游离这些男人间已经习惯了,与其是习惯,只能说是麻木的表现。因为她越反抗(大部分男人),他们和她形成鲜明的对立,但她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劳动能力,也许时势的沉默、不愿做待宰羔羊的陈怡然来说,唯独突显自己能力,才能让她从他们那找到优越之处。 而忍了近乎三年了,陈怡然也练就出了厚脸皮,紧切着的问起“现在医院方面有消息了吗?那女孩愿意配合了吗?” “没有。” “她就是烂泥,什么都不懂,你回她干嘛?”男b见男a应了陈怡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怼了男a,然后转向陈怡然,挑刺道“识趣点,你应该带起你的围裙,去碰你该触碰的东西!” 陈怡然捂起耳朵规避掉男b的话,继续打听着“那女孩现在在那个医院?” “这件事影响太大了,上方已经开始施加压力,我们警署方面也封死这个消息,你就别打听了。” 陈怡然双肩往前倾了一下,还想挖地三尺问出些什么,碍眼的男b立即出面制止“别得寸进尺了。” 说罢,两男便悻悻然的离开。 独留陈怡然一人,她知道空有一腔热血,是不行的。而这种对真相的热烈一旦涌了出来,对她来说就很难平息了,因为立刻叫停心潮澎湃的心,那么她为此付出的锤炼和坚持似乎就没意义了,想着……偏午的太阳把炽热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那坚定的眼神格外显眼。 于是,她拿着编列好的档案,双脚掷地有声的朝一个方向去了。 两人心慌了一下,表情甚比做贼心虚,使男a不禁怒怼起来“你……非得鬼使神差的吗,会灵魂出窍的,你这个白痴!” 而男b则是投来死亡的凝视。 陈怡然可不管他们失控的心情,继续补充着“是团伙作案吗?那么晚了是谁发现这家人尸体……” 还没有多问几句,男b不耐烦的打断。 “我们的闲暇不是和你说一些事,我想你当下应该有很多事要做,男人之间闲聊你大可不必了解,况且你现在这样的行为已经很不体面了。” 男b的言语极为刺耳,句里行间都流露出两性之间的支配权。陈怡然游离这些男人间已经习惯了,与其是习惯,只能说是麻木的表现。因为她越反抗(大部分男人),他们和她形成鲜明的对立,但她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劳动能力,也许时势的沉默、不愿做待宰羔羊的陈怡然来说,唯独突显自己能力,才能让她从他们那找到优越之处。 而忍了近乎三年了,陈怡然也练就出了厚脸皮,紧切着的问起“现在医院方面有消息了吗?那女孩愿意配合了吗?” “没有。” “她就是烂泥,什么都不懂,你回她干嘛?”男b见男a应了陈怡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怼了男a,然后转向陈怡然,挑刺道“识趣点,你应该带起你的围裙,去碰你该触碰的东西!” 陈怡然捂起耳朵规避掉男b的话,继续打听着“那女孩现在在那个医院?” “这件事影响太大了,上方已经开始施加压力,我们警署方面也封死这个消息,你就别打听了。” 陈怡然双肩往前倾了一下,还想挖地三尺问出些什么,碍眼的男b立即出面制止“别得寸进尺了。” 说罢,两男便悻悻然的离开。 独留陈怡然一人,她知道空有一腔热血,是不行的。而这种对真相的热烈一旦涌了出来,对她来说就很难平息了,因为立刻叫停心潮澎湃的心,那么她为此付出的锤炼和坚持似乎就没意义了,想着……偏午的太阳把炽热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那坚定的眼神格外显眼。 于是,她拿着编列好的档案,双脚掷地有声的朝一个方向去了。 两人心慌了一下,表情甚比做贼心虚,使男a不禁怒怼起来“你……非得鬼使神差的吗,会灵魂出窍的,你这个白痴!” 而男b则是投来死亡的凝视。 陈怡然可不管他们失控的心情,继续补充着“是团伙作案吗?那么晚了是谁发现这家人尸体……” 还没有多问几句,男b不耐烦的打断。 “我们的闲暇不是和你说一些事,我想你当下应该有很多事要做,男人之间闲聊你大可不必了解,况且你现在这样的行为已经很不体面了。” 男b的言语极为刺耳,句里行间都流露出两性之间的支配权。陈怡然游离这些男人间已经习惯了,与其是习惯,只能说是麻木的表现。因为她越反抗(大部分男人),他们和她形成鲜明的对立,但她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劳动能力,也许时势的沉默、不愿做待宰羔羊的陈怡然来说,唯独突显自己能力,才能让她从他们那找到优越之处。 而忍了近乎三年了,陈怡然也练就出了厚脸皮,紧切着的问起“现在医院方面有消息了吗?那女孩愿意配合了吗?” “没有。” “她就是烂泥,什么都不懂,你回她干嘛?”男b见男a应了陈怡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怼了男a,然后转向陈怡然,挑刺道“识趣点,你应该带起你的围裙,去碰你该触碰的东西!” 陈怡然捂起耳朵规避掉男b的话,继续打听着“那女孩现在在那个医院?” “这件事影响太大了,上方已经开始施加压力,我们警署方面也封死这个消息,你就别打听了。” 陈怡然双肩往前倾了一下,还想挖地三尺问出些什么,碍眼的男b立即出面制止“别得寸进尺了。” 说罢,两男便悻悻然的离开。 独留陈怡然一人,她知道空有一腔热血,是不行的。而这种对真相的热烈一旦涌了出来,对她来说就很难平息了,因为立刻叫停心潮澎湃的心,那么她为此付出的锤炼和坚持似乎就没意义了,想着……偏午的太阳把炽热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那坚定的眼神格外显眼。 于是,她拿着编列好的档案,双脚掷地有声的朝一个方向去了。 两人心慌了一下,表情甚比做贼心虚,使男a不禁怒怼起来“你……非得鬼使神差的吗,会灵魂出窍的,你这个白痴!” 而男b则是投来死亡的凝视。 陈怡然可不管他们失控的心情,继续补充着“是团伙作案吗?那么晚了是谁发现这家人尸体……” 还没有多问几句,男b不耐烦的打断。 “我们的闲暇不是和你说一些事,我想你当下应该有很多事要做,男人之间闲聊你大可不必了解,况且你现在这样的行为已经很不体面了。” 男b的言语极为刺耳,句里行间都流露出两性之间的支配权。陈怡然游离这些男人间已经习惯了,与其是习惯,只能说是麻木的表现。因为她越反抗(大部分男人),他们和她形成鲜明的对立,但她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劳动能力,也许时势的沉默、不愿做待宰羔羊的陈怡然来说,唯独突显自己能力,才能让她从他们那找到优越之处。 而忍了近乎三年了,陈怡然也练就出了厚脸皮,紧切着的问起“现在医院方面有消息了吗?那女孩愿意配合了吗?” “没有。” “她就是烂泥,什么都不懂,你回她干嘛?”男b见男a应了陈怡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怼了男a,然后转向陈怡然,挑刺道“识趣点,你应该带起你的围裙,去碰你该触碰的东西!” 陈怡然捂起耳朵规避掉男b的话,继续打听着“那女孩现在在那个医院?” “这件事影响太大了,上方已经开始施加压力,我们警署方面也封死这个消息,你就别打听了。” 陈怡然双肩往前倾了一下,还想挖地三尺问出些什么,碍眼的男b立即出面制止“别得寸进尺了。” 说罢,两男便悻悻然的离开。 独留陈怡然一人,她知道空有一腔热血,是不行的。而这种对真相的热烈一旦涌了出来,对她来说就很难平息了,因为立刻叫停心潮澎湃的心,那么她为此付出的锤炼和坚持似乎就没意义了,想着……偏午的太阳把炽热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那坚定的眼神格外显眼。 于是,她拿着编列好的档案,双脚掷地有声的朝一个方向去了。 第50章 陈怡然朝着人声沸鼎的办公室走去……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浓烈的卷烟气味直冲鼻子,整个会议桌上散放着文件,地板上到处都是抽完之后乱扔的烟蒂,五六个男警脱了外套围在办公桌前,酣畅淋漓地互说观点……看上去都非常燥热的样子。 她就静静地的站在门口不下五分钟,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正眼看过她一眼,于是她特别显眼的咳了一下,得到的却是科长一脸不高兴的瞪视。陈怡然莫名了然,知趣的退回门外,因为她知道那种集中精力被扰乱的怄气,而科长那个眼神或多或少都让她内心感到发麻。 她在门外一顿牢骚过后,但很快,男警依次从里往外走出,她才走了进去顺便关上门。 只见,科长单单坐着就疲态尽显。他突然想抽烟,顺势往口袋里一摸,发现烟已经抽完了。陈怡然发现沿着桌面的一处,一张纸下落下了一根烟,顺手拿起给科长递了过去,科长接过烟点燃,一脸满意的吐出烟雾。短暂的满足过后,科长眼里并没能避开一堆糟糕透顶的文件,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事重重挂在脸上。 陈怡然趁便把整理好的档案摆到了科长面前。 科长翻了两下,说“就这些?” “是的,近期有记录在案的惯犯都在这儿了。”而后陈怡然瞄了几眼桌上的文件,多嘴来了句,“这些(文件)就是昨夜被残害的一家人吗?” 科长闭眼揉揉眼窝,“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我听说被抢救过来的女孩一直不配合警方……” “谁跟你说的?” 科长很不乐意的睁开眼,陈怡然清楚的看着科长表情,他似乎并不想让很多人知道这件事。 “我无意间听到的,我想……我能让那女孩开口说话。”陈怡然终于说出目的。 “别逞能!这案件非同一般,上面的人现在看得很紧,并非是过家家玩游戏就说得过去的。” “那女孩是被侵犯了吧?不然怎么会不配合,又不让靠近,明显就是警署方面派去都是男警,一个被侵害的女孩定然会接受不了,这时应该要有一个了解、和她同为女人的人才行。而我……” “别同我说一些大道理,不行就是不行!” 科长一口便回绝了陈怡然。 陈怡然咬紧牙继续说道“那女孩需要一个能愈合她的人,而她心里那根刺,那些男警根本拔不出来。” “我说了不行!” “科长,我无意冒犯你的权威,但目前为止那女孩是案件的唯一突破口,我只想尽所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科长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凑近陈怡然,“你的主意不错……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不要用你的傲慢督促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但是……” “我们有很多警力,不单单只为一个女孩,就吊死在一棵树上,从各个方面调查才是我们警方该着手的。” 陈怡然看着科长强硬的态度,突然闭上了嘴,脑子里说理的条件停了下来。她瞬间明白了,警署对女警的门槛就定在哪儿,无论她费很大的力气迈过一道坎,还有另一道坎摆着,无论如何,真的很讽刺! 兴许,那就背逆而驰。 于是,她骄里娇气的唤了一声“哥!” 陈怡然差点被自己吊着嗓子的声音恶心到了,但不曾想自己也有低头的时候,眉心一挤,还是咽下了。 科长见状先是一愣,然后直眉瞪眼的看着陈怡然,“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昨日的醒酒汤没奏效?” “哥!” “别跟我套近乎!”科长警告道。 论陈怡然和科长的关系……还有从那场大火之后开始,陈怡然的大姨得知她还活着,就把她接到身边。而那场大火的特殊性,又把她的名字改为陈怡然,遇人便说这是娘家人的亲戚,来投靠他们的,这个大姨便是科长的母亲,科长名叫邱明。 到那之后,相处也算融洽。 虽然他们就职一个警署,但从未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较劲的陈怡然立誓要靠自己,也不想凭借邱明,顺风顺水。 科长邱明虽大她4岁,打从进这个家后,他们两就是个冤家,至此都没变过,所以陈怡然唤了一声‘哥’,让他心理和身体都感到不适,因为陈怡然都是直呼他名字。 陈怡然立在那儿一会儿,然后说“你还在为早上的事耿耿于怀,对吗?”说完,便静静地等待邱明的回复。 继而邱明冷冷的回道“滚!” “我说了不行!” “科长,我无意冒犯你的权威,但目前为止那女孩是案件的唯一突破口,我只想尽所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科长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凑近陈怡然,“你的主意不错……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不要用你的傲慢督促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但是……” “我们有很多警力,不单单只为一个女孩,就吊死在一棵树上,从各个方面调查才是我们警方该着手的。” 陈怡然看着科长强硬的态度,突然闭上了嘴,脑子里说理的条件停了下来。她瞬间明白了,警署对女警的门槛就定在哪儿,无论她费很大的力气迈过一道坎,还有另一道坎摆着,无论如何,真的很讽刺! 兴许,那就背逆而驰。 于是,她骄里娇气的唤了一声“哥!” 陈怡然差点被自己吊着嗓子的声音恶心到了,但不曾想自己也有低头的时候,眉心一挤,还是咽下了。 科长见状先是一愣,然后直眉瞪眼的看着陈怡然,“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昨日的醒酒汤没奏效?” “哥!” “别跟我套近乎!”科长警告道。 论陈怡然和科长的关系……还有从那场大火之后开始,陈怡然的大姨得知她还活着,就把她接到身边。而那场大火的特殊性,又把她的名字改为陈怡然,遇人便说这是娘家人的亲戚,来投靠他们的,这个大姨便是科长的母亲,科长名叫邱明。 到那之后,相处也算融洽。 虽然他们就职一个警署,但从未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较劲的陈怡然立誓要靠自己,也不想凭借邱明,顺风顺水。 科长邱明虽大她4岁,打从进这个家后,他们两就是个冤家,至此都没变过,所以陈怡然唤了一声‘哥’,让他心理和身体都感到不适,因为陈怡然都是直呼他名字。 陈怡然立在那儿一会儿,然后说“你还在为早上的事耿耿于怀,对吗?”说完,便静静地等待邱明的回复。 继而邱明冷冷的回道“滚!” “我说了不行!” “科长,我无意冒犯你的权威,但目前为止那女孩是案件的唯一突破口,我只想尽所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科长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凑近陈怡然,“你的主意不错……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不要用你的傲慢督促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但是……” “我们有很多警力,不单单只为一个女孩,就吊死在一棵树上,从各个方面调查才是我们警方该着手的。” 陈怡然看着科长强硬的态度,突然闭上了嘴,脑子里说理的条件停了下来。她瞬间明白了,警署对女警的门槛就定在哪儿,无论她费很大的力气迈过一道坎,还有另一道坎摆着,无论如何,真的很讽刺! 兴许,那就背逆而驰。 于是,她骄里娇气的唤了一声“哥!” 陈怡然差点被自己吊着嗓子的声音恶心到了,但不曾想自己也有低头的时候,眉心一挤,还是咽下了。 科长见状先是一愣,然后直眉瞪眼的看着陈怡然,“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昨日的醒酒汤没奏效?” “哥!” “别跟我套近乎!”科长警告道。 论陈怡然和科长的关系……还有从那场大火之后开始,陈怡然的大姨得知她还活着,就把她接到身边。而那场大火的特殊性,又把她的名字改为陈怡然,遇人便说这是娘家人的亲戚,来投靠他们的,这个大姨便是科长的母亲,科长名叫邱明。 到那之后,相处也算融洽。 虽然他们就职一个警署,但从未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较劲的陈怡然立誓要靠自己,也不想凭借邱明,顺风顺水。 科长邱明虽大她4岁,打从进这个家后,他们两就是个冤家,至此都没变过,所以陈怡然唤了一声‘哥’,让他心理和身体都感到不适,因为陈怡然都是直呼他名字。 陈怡然立在那儿一会儿,然后说“你还在为早上的事耿耿于怀,对吗?”说完,便静静地等待邱明的回复。 继而邱明冷冷的回道“滚!” “我说了不行!” “科长,我无意冒犯你的权威,但目前为止那女孩是案件的唯一突破口,我只想尽所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科长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凑近陈怡然,“你的主意不错……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不要用你的傲慢督促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但是……” “我们有很多警力,不单单只为一个女孩,就吊死在一棵树上,从各个方面调查才是我们警方该着手的。” 陈怡然看着科长强硬的态度,突然闭上了嘴,脑子里说理的条件停了下来。她瞬间明白了,警署对女警的门槛就定在哪儿,无论她费很大的力气迈过一道坎,还有另一道坎摆着,无论如何,真的很讽刺! 兴许,那就背逆而驰。 于是,她骄里娇气的唤了一声“哥!” 陈怡然差点被自己吊着嗓子的声音恶心到了,但不曾想自己也有低头的时候,眉心一挤,还是咽下了。 科长见状先是一愣,然后直眉瞪眼的看着陈怡然,“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昨日的醒酒汤没奏效?” “哥!” “别跟我套近乎!”科长警告道。 论陈怡然和科长的关系……还有从那场大火之后开始,陈怡然的大姨得知她还活着,就把她接到身边。而那场大火的特殊性,又把她的名字改为陈怡然,遇人便说这是娘家人的亲戚,来投靠他们的,这个大姨便是科长的母亲,科长名叫邱明。 到那之后,相处也算融洽。 虽然他们就职一个警署,但从未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较劲的陈怡然立誓要靠自己,也不想凭借邱明,顺风顺水。 科长邱明虽大她4岁,打从进这个家后,他们两就是个冤家,至此都没变过,所以陈怡然唤了一声‘哥’,让他心理和身体都感到不适,因为陈怡然都是直呼他名字。 陈怡然立在那儿一会儿,然后说“你还在为早上的事耿耿于怀,对吗?”说完,便静静地等待邱明的回复。 继而邱明冷冷的回道“滚!” “我说了不行!” “科长,我无意冒犯你的权威,但目前为止那女孩是案件的唯一突破口,我只想尽所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科长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凑近陈怡然,“你的主意不错……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不要用你的傲慢督促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但是……” “我们有很多警力,不单单只为一个女孩,就吊死在一棵树上,从各个方面调查才是我们警方该着手的。” 陈怡然看着科长强硬的态度,突然闭上了嘴,脑子里说理的条件停了下来。她瞬间明白了,警署对女警的门槛就定在哪儿,无论她费很大的力气迈过一道坎,还有另一道坎摆着,无论如何,真的很讽刺! 兴许,那就背逆而驰。 于是,她骄里娇气的唤了一声“哥!” 陈怡然差点被自己吊着嗓子的声音恶心到了,但不曾想自己也有低头的时候,眉心一挤,还是咽下了。 科长见状先是一愣,然后直眉瞪眼的看着陈怡然,“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昨日的醒酒汤没奏效?” “哥!” “别跟我套近乎!”科长警告道。 论陈怡然和科长的关系……还有从那场大火之后开始,陈怡然的大姨得知她还活着,就把她接到身边。而那场大火的特殊性,又把她的名字改为陈怡然,遇人便说这是娘家人的亲戚,来投靠他们的,这个大姨便是科长的母亲,科长名叫邱明。 到那之后,相处也算融洽。 虽然他们就职一个警署,但从未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较劲的陈怡然立誓要靠自己,也不想凭借邱明,顺风顺水。 科长邱明虽大她4岁,打从进这个家后,他们两就是个冤家,至此都没变过,所以陈怡然唤了一声‘哥’,让他心理和身体都感到不适,因为陈怡然都是直呼他名字。 陈怡然立在那儿一会儿,然后说“你还在为早上的事耿耿于怀,对吗?”说完,便静静地等待邱明的回复。 继而邱明冷冷的回道“滚!” “我说了不行!” “科长,我无意冒犯你的权威,但目前为止那女孩是案件的唯一突破口,我只想尽所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科长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凑近陈怡然,“你的主意不错……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不要用你的傲慢督促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但是……” “我们有很多警力,不单单只为一个女孩,就吊死在一棵树上,从各个方面调查才是我们警方该着手的。” 陈怡然看着科长强硬的态度,突然闭上了嘴,脑子里说理的条件停了下来。她瞬间明白了,警署对女警的门槛就定在哪儿,无论她费很大的力气迈过一道坎,还有另一道坎摆着,无论如何,真的很讽刺! 兴许,那就背逆而驰。 于是,她骄里娇气的唤了一声“哥!” 陈怡然差点被自己吊着嗓子的声音恶心到了,但不曾想自己也有低头的时候,眉心一挤,还是咽下了。 科长见状先是一愣,然后直眉瞪眼的看着陈怡然,“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昨日的醒酒汤没奏效?” “哥!” “别跟我套近乎!”科长警告道。 论陈怡然和科长的关系……还有从那场大火之后开始,陈怡然的大姨得知她还活着,就把她接到身边。而那场大火的特殊性,又把她的名字改为陈怡然,遇人便说这是娘家人的亲戚,来投靠他们的,这个大姨便是科长的母亲,科长名叫邱明。 到那之后,相处也算融洽。 虽然他们就职一个警署,但从未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较劲的陈怡然立誓要靠自己,也不想凭借邱明,顺风顺水。 科长邱明虽大她4岁,打从进这个家后,他们两就是个冤家,至此都没变过,所以陈怡然唤了一声‘哥’,让他心理和身体都感到不适,因为陈怡然都是直呼他名字。 陈怡然立在那儿一会儿,然后说“你还在为早上的事耿耿于怀,对吗?”说完,便静静地等待邱明的回复。 继而邱明冷冷的回道“滚!” “我说了不行!” “科长,我无意冒犯你的权威,但目前为止那女孩是案件的唯一突破口,我只想尽所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科长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凑近陈怡然,“你的主意不错……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不要用你的傲慢督促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但是……” “我们有很多警力,不单单只为一个女孩,就吊死在一棵树上,从各个方面调查才是我们警方该着手的。” 陈怡然看着科长强硬的态度,突然闭上了嘴,脑子里说理的条件停了下来。她瞬间明白了,警署对女警的门槛就定在哪儿,无论她费很大的力气迈过一道坎,还有另一道坎摆着,无论如何,真的很讽刺! 兴许,那就背逆而驰。 于是,她骄里娇气的唤了一声“哥!” 陈怡然差点被自己吊着嗓子的声音恶心到了,但不曾想自己也有低头的时候,眉心一挤,还是咽下了。 科长见状先是一愣,然后直眉瞪眼的看着陈怡然,“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昨日的醒酒汤没奏效?” “哥!” “别跟我套近乎!”科长警告道。 论陈怡然和科长的关系……还有从那场大火之后开始,陈怡然的大姨得知她还活着,就把她接到身边。而那场大火的特殊性,又把她的名字改为陈怡然,遇人便说这是娘家人的亲戚,来投靠他们的,这个大姨便是科长的母亲,科长名叫邱明。 到那之后,相处也算融洽。 虽然他们就职一个警署,但从未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较劲的陈怡然立誓要靠自己,也不想凭借邱明,顺风顺水。 科长邱明虽大她4岁,打从进这个家后,他们两就是个冤家,至此都没变过,所以陈怡然唤了一声‘哥’,让他心理和身体都感到不适,因为陈怡然都是直呼他名字。 陈怡然立在那儿一会儿,然后说“你还在为早上的事耿耿于怀,对吗?”说完,便静静地等待邱明的回复。 继而邱明冷冷的回道“滚!” “我说了不行!” “科长,我无意冒犯你的权威,但目前为止那女孩是案件的唯一突破口,我只想尽所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科长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凑近陈怡然,“你的主意不错……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不要用你的傲慢督促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但是……” “我们有很多警力,不单单只为一个女孩,就吊死在一棵树上,从各个方面调查才是我们警方该着手的。” 陈怡然看着科长强硬的态度,突然闭上了嘴,脑子里说理的条件停了下来。她瞬间明白了,警署对女警的门槛就定在哪儿,无论她费很大的力气迈过一道坎,还有另一道坎摆着,无论如何,真的很讽刺! 兴许,那就背逆而驰。 于是,她骄里娇气的唤了一声“哥!” 陈怡然差点被自己吊着嗓子的声音恶心到了,但不曾想自己也有低头的时候,眉心一挤,还是咽下了。 科长见状先是一愣,然后直眉瞪眼的看着陈怡然,“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昨日的醒酒汤没奏效?” “哥!” “别跟我套近乎!”科长警告道。 论陈怡然和科长的关系……还有从那场大火之后开始,陈怡然的大姨得知她还活着,就把她接到身边。而那场大火的特殊性,又把她的名字改为陈怡然,遇人便说这是娘家人的亲戚,来投靠他们的,这个大姨便是科长的母亲,科长名叫邱明。 到那之后,相处也算融洽。 虽然他们就职一个警署,但从未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而较劲的陈怡然立誓要靠自己,也不想凭借邱明,顺风顺水。 科长邱明虽大她4岁,打从进这个家后,他们两就是个冤家,至此都没变过,所以陈怡然唤了一声‘哥’,让他心理和身体都感到不适,因为陈怡然都是直呼他名字。 陈怡然立在那儿一会儿,然后说“你还在为早上的事耿耿于怀,对吗?”说完,便静静地等待邱明的回复。 继而邱明冷冷的回道“滚!” 第51章 邱明回了一个‘滚’,瞬间燃起陈怡然劲儿来……忆起昨日邱明提了一桶水往她头上浇的时候,现在反而讨好他,还要看到他耀武扬威地臭显摆,就越想越来气,这口闷气可不能白受,然后她也没好气道“我跟你说,我也记仇,这事儿我们不可能扯平的,不可能一两句就能两清了。” “两清?你还想倒打一耙。”邱明有些悻悻地说“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这一周里你喝烂醉如泥,颓废到整日整夜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爸妈(大姨夫和大姨)他们担心着,担心你再次堕落,还要故作镇定的凑趣儿,我可纵容不了你一点。” 陈怡然尝试还击,想到爸妈她又深感惭愧,连续一周的酒,让她似乎有点不太记事了。 但她记得,至从唐家回来后,她把失落挂在了脸上,即便发泄自己的烦躁,还反省了一番,只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蠢事儿。而深深意识到自己与小张之间有一道身份差异的鸿沟,而今还无法完成的报复,和那心存妄想……于是,在她回来的那些天里,她婉拍了许多人的好意,也将自己的心扉,用刺猬的外壳保护起来。尽管她用十分拙劣的谎言说服自己,可清醒脑子不断拍打自己,不该放走蒋莹晶,然而已经不可能了。即使是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几杯下肚便会烂醉如泥的情况下,还是亦然决然的灌醉自己。 指望着昏醉不醒就能忘了差不多,可醉意只要消退,脑子的事就像织线的毛球,一团形成。 捋捋这个事件后,陈怡然俯看了一眼秋明瞧不起人的嘴脸,想怼他几句,却被邱明再次阻断,“你现在在这儿,你是不是该感谢一下我,在关键时刻总能让你保持清醒。” “所以,你认为的清醒就是提一桶水往我头上浇?” “可不是,那时你清醒的很。至从你从唐家回来,一周里你一直消沉,除了把自己灌醉,其余的时间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睡觉,谢绝别人慰问,爸妈更害怕你重蹈覆辙……想想他们为你,哎,真是愚蠢!” “所以呢?你就提一桶水往我头上倒?” 再次发问时,陈怡然已经冲冠怒发了,但碍于他们都身处警署中,也就忍了下来。 然而邱明脸不红心不跳的回道“是的,那时你面色红润,我想是那一桶水的效果。” “我?我面色泛红,那是因为生气才红的,我真的会谢!”想到昨晚陈怡然就来气,是一桶水,整整满满的一桶水,快把她给呛死了,“那也不至于一桶水吧?” “至于。” 陈怡然快要被他的理直气壮气晕了。 但转念想到了早上的报复,就有点大快人心。她也提了一桶水,找了根细铁丝,把铁丝拌成交叉状,接着把铁丝插入锁眼,上下左右摇动直至邱明的房门的锁开,并让他感受一下一天美好的开端……悄悄推门,看到他躺在床上沉入梦乡中,迅速地给他来上一桶水,眼睁睁看着他惊慌的模样,比落汤鸡还难看,心里就乐开了花。 而邱明瞅到是陈怡然的恶作剧,顾不上穿鞋就追着陈怡然往外跑去,只见陈怡然顺走一个馒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头也不回的朝门外奔去,只剩下邱明的骂骂咧咧。 直到现在,陈怡然才有空闲问起邱明为何无缘无故的挑起事端,比起平日里的拌嘴,陈怡然只觉得的他这次过分了。一报还一报,陈怡然也不见得自己早上的事过分了,而在看看邱明现在傲睨一切的表情,让她无法忍视,讨个说法也能让心里舒坦一点。 想到这里,陈怡然振奋不已的探过身子问道“行了,我想早上你也体会到我的不好过了吧?” 邱明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陈怡然想到他必然会跟她翻脸,心怀不利的退了两步。 兴许邱明只是无意间看向门外,门被咚咚几声敲响,这时被打开,进入视线的人气喘吁吁,脸红耳赤,嘴里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科长,朱立强他们……他们……回来了……他们。” “他们找到人了吗?” “是的,带回一个男的,现在……可能押至到了审讯室。” “走,带我去瞧瞧。” 邱明披上警服外套,动身换了一副面孔,目光如炬的奔向门外。 陈怡然见他们神神叨叨的说话,有点捉摸不透,但很快她立马意识到事出可能和这次的案件有关,她也迎头跟上。 但转念想到了早上的报复,就有点大快人心。她也提了一桶水,找了根细铁丝,把铁丝拌成交叉状,接着把铁丝插入锁眼,上下左右摇动直至邱明的房门的锁开,并让他感受一下一天美好的开端……悄悄推门,看到他躺在床上沉入梦乡中,迅速地给他来上一桶水,眼睁睁看着他惊慌的模样,比落汤鸡还难看,心里就乐开了花。 而邱明瞅到是陈怡然的恶作剧,顾不上穿鞋就追着陈怡然往外跑去,只见陈怡然顺走一个馒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头也不回的朝门外奔去,只剩下邱明的骂骂咧咧。 直到现在,陈怡然才有空闲问起邱明为何无缘无故的挑起事端,比起平日里的拌嘴,陈怡然只觉得的他这次过分了。一报还一报,陈怡然也不见得自己早上的事过分了,而在看看邱明现在傲睨一切的表情,让她无法忍视,讨个说法也能让心里舒坦一点。 想到这里,陈怡然振奋不已的探过身子问道“行了,我想早上你也体会到我的不好过了吧?” 邱明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陈怡然想到他必然会跟她翻脸,心怀不利的退了两步。 兴许邱明只是无意间看向门外,门被咚咚几声敲响,这时被打开,进入视线的人气喘吁吁,脸红耳赤,嘴里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科长,朱立强他们……他们……回来了……他们。” “他们找到人了吗?” “是的,带回一个男的,现在……可能押至到了审讯室。” “走,带我去瞧瞧。” 邱明披上警服外套,动身换了一副面孔,目光如炬的奔向门外。 陈怡然见他们神神叨叨的说话,有点捉摸不透,但很快她立马意识到事出可能和这次的案件有关,她也迎头跟上。 但转念想到了早上的报复,就有点大快人心。她也提了一桶水,找了根细铁丝,把铁丝拌成交叉状,接着把铁丝插入锁眼,上下左右摇动直至邱明的房门的锁开,并让他感受一下一天美好的开端……悄悄推门,看到他躺在床上沉入梦乡中,迅速地给他来上一桶水,眼睁睁看着他惊慌的模样,比落汤鸡还难看,心里就乐开了花。 而邱明瞅到是陈怡然的恶作剧,顾不上穿鞋就追着陈怡然往外跑去,只见陈怡然顺走一个馒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头也不回的朝门外奔去,只剩下邱明的骂骂咧咧。 直到现在,陈怡然才有空闲问起邱明为何无缘无故的挑起事端,比起平日里的拌嘴,陈怡然只觉得的他这次过分了。一报还一报,陈怡然也不见得自己早上的事过分了,而在看看邱明现在傲睨一切的表情,让她无法忍视,讨个说法也能让心里舒坦一点。 想到这里,陈怡然振奋不已的探过身子问道“行了,我想早上你也体会到我的不好过了吧?” 邱明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陈怡然想到他必然会跟她翻脸,心怀不利的退了两步。 兴许邱明只是无意间看向门外,门被咚咚几声敲响,这时被打开,进入视线的人气喘吁吁,脸红耳赤,嘴里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科长,朱立强他们……他们……回来了……他们。” “他们找到人了吗?” “是的,带回一个男的,现在……可能押至到了审讯室。” “走,带我去瞧瞧。” 邱明披上警服外套,动身换了一副面孔,目光如炬的奔向门外。 陈怡然见他们神神叨叨的说话,有点捉摸不透,但很快她立马意识到事出可能和这次的案件有关,她也迎头跟上。 但转念想到了早上的报复,就有点大快人心。她也提了一桶水,找了根细铁丝,把铁丝拌成交叉状,接着把铁丝插入锁眼,上下左右摇动直至邱明的房门的锁开,并让他感受一下一天美好的开端……悄悄推门,看到他躺在床上沉入梦乡中,迅速地给他来上一桶水,眼睁睁看着他惊慌的模样,比落汤鸡还难看,心里就乐开了花。 而邱明瞅到是陈怡然的恶作剧,顾不上穿鞋就追着陈怡然往外跑去,只见陈怡然顺走一个馒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头也不回的朝门外奔去,只剩下邱明的骂骂咧咧。 直到现在,陈怡然才有空闲问起邱明为何无缘无故的挑起事端,比起平日里的拌嘴,陈怡然只觉得的他这次过分了。一报还一报,陈怡然也不见得自己早上的事过分了,而在看看邱明现在傲睨一切的表情,让她无法忍视,讨个说法也能让心里舒坦一点。 想到这里,陈怡然振奋不已的探过身子问道“行了,我想早上你也体会到我的不好过了吧?” 邱明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陈怡然想到他必然会跟她翻脸,心怀不利的退了两步。 兴许邱明只是无意间看向门外,门被咚咚几声敲响,这时被打开,进入视线的人气喘吁吁,脸红耳赤,嘴里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科长,朱立强他们……他们……回来了……他们。” “他们找到人了吗?” “是的,带回一个男的,现在……可能押至到了审讯室。” “走,带我去瞧瞧。” 邱明披上警服外套,动身换了一副面孔,目光如炬的奔向门外。 陈怡然见他们神神叨叨的说话,有点捉摸不透,但很快她立马意识到事出可能和这次的案件有关,她也迎头跟上。 但转念想到了早上的报复,就有点大快人心。她也提了一桶水,找了根细铁丝,把铁丝拌成交叉状,接着把铁丝插入锁眼,上下左右摇动直至邱明的房门的锁开,并让他感受一下一天美好的开端……悄悄推门,看到他躺在床上沉入梦乡中,迅速地给他来上一桶水,眼睁睁看着他惊慌的模样,比落汤鸡还难看,心里就乐开了花。 而邱明瞅到是陈怡然的恶作剧,顾不上穿鞋就追着陈怡然往外跑去,只见陈怡然顺走一个馒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头也不回的朝门外奔去,只剩下邱明的骂骂咧咧。 直到现在,陈怡然才有空闲问起邱明为何无缘无故的挑起事端,比起平日里的拌嘴,陈怡然只觉得的他这次过分了。一报还一报,陈怡然也不见得自己早上的事过分了,而在看看邱明现在傲睨一切的表情,让她无法忍视,讨个说法也能让心里舒坦一点。 想到这里,陈怡然振奋不已的探过身子问道“行了,我想早上你也体会到我的不好过了吧?” 邱明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陈怡然想到他必然会跟她翻脸,心怀不利的退了两步。 兴许邱明只是无意间看向门外,门被咚咚几声敲响,这时被打开,进入视线的人气喘吁吁,脸红耳赤,嘴里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科长,朱立强他们……他们……回来了……他们。” “他们找到人了吗?” “是的,带回一个男的,现在……可能押至到了审讯室。” “走,带我去瞧瞧。” 邱明披上警服外套,动身换了一副面孔,目光如炬的奔向门外。 陈怡然见他们神神叨叨的说话,有点捉摸不透,但很快她立马意识到事出可能和这次的案件有关,她也迎头跟上。 但转念想到了早上的报复,就有点大快人心。她也提了一桶水,找了根细铁丝,把铁丝拌成交叉状,接着把铁丝插入锁眼,上下左右摇动直至邱明的房门的锁开,并让他感受一下一天美好的开端……悄悄推门,看到他躺在床上沉入梦乡中,迅速地给他来上一桶水,眼睁睁看着他惊慌的模样,比落汤鸡还难看,心里就乐开了花。 而邱明瞅到是陈怡然的恶作剧,顾不上穿鞋就追着陈怡然往外跑去,只见陈怡然顺走一个馒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头也不回的朝门外奔去,只剩下邱明的骂骂咧咧。 直到现在,陈怡然才有空闲问起邱明为何无缘无故的挑起事端,比起平日里的拌嘴,陈怡然只觉得的他这次过分了。一报还一报,陈怡然也不见得自己早上的事过分了,而在看看邱明现在傲睨一切的表情,让她无法忍视,讨个说法也能让心里舒坦一点。 想到这里,陈怡然振奋不已的探过身子问道“行了,我想早上你也体会到我的不好过了吧?” 邱明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陈怡然想到他必然会跟她翻脸,心怀不利的退了两步。 兴许邱明只是无意间看向门外,门被咚咚几声敲响,这时被打开,进入视线的人气喘吁吁,脸红耳赤,嘴里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科长,朱立强他们……他们……回来了……他们。” “他们找到人了吗?” “是的,带回一个男的,现在……可能押至到了审讯室。” “走,带我去瞧瞧。” 邱明披上警服外套,动身换了一副面孔,目光如炬的奔向门外。 陈怡然见他们神神叨叨的说话,有点捉摸不透,但很快她立马意识到事出可能和这次的案件有关,她也迎头跟上。 但转念想到了早上的报复,就有点大快人心。她也提了一桶水,找了根细铁丝,把铁丝拌成交叉状,接着把铁丝插入锁眼,上下左右摇动直至邱明的房门的锁开,并让他感受一下一天美好的开端……悄悄推门,看到他躺在床上沉入梦乡中,迅速地给他来上一桶水,眼睁睁看着他惊慌的模样,比落汤鸡还难看,心里就乐开了花。 而邱明瞅到是陈怡然的恶作剧,顾不上穿鞋就追着陈怡然往外跑去,只见陈怡然顺走一个馒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头也不回的朝门外奔去,只剩下邱明的骂骂咧咧。 直到现在,陈怡然才有空闲问起邱明为何无缘无故的挑起事端,比起平日里的拌嘴,陈怡然只觉得的他这次过分了。一报还一报,陈怡然也不见得自己早上的事过分了,而在看看邱明现在傲睨一切的表情,让她无法忍视,讨个说法也能让心里舒坦一点。 想到这里,陈怡然振奋不已的探过身子问道“行了,我想早上你也体会到我的不好过了吧?” 邱明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陈怡然想到他必然会跟她翻脸,心怀不利的退了两步。 兴许邱明只是无意间看向门外,门被咚咚几声敲响,这时被打开,进入视线的人气喘吁吁,脸红耳赤,嘴里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科长,朱立强他们……他们……回来了……他们。” “他们找到人了吗?” “是的,带回一个男的,现在……可能押至到了审讯室。” “走,带我去瞧瞧。” 邱明披上警服外套,动身换了一副面孔,目光如炬的奔向门外。 陈怡然见他们神神叨叨的说话,有点捉摸不透,但很快她立马意识到事出可能和这次的案件有关,她也迎头跟上。 但转念想到了早上的报复,就有点大快人心。她也提了一桶水,找了根细铁丝,把铁丝拌成交叉状,接着把铁丝插入锁眼,上下左右摇动直至邱明的房门的锁开,并让他感受一下一天美好的开端……悄悄推门,看到他躺在床上沉入梦乡中,迅速地给他来上一桶水,眼睁睁看着他惊慌的模样,比落汤鸡还难看,心里就乐开了花。 而邱明瞅到是陈怡然的恶作剧,顾不上穿鞋就追着陈怡然往外跑去,只见陈怡然顺走一个馒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头也不回的朝门外奔去,只剩下邱明的骂骂咧咧。 直到现在,陈怡然才有空闲问起邱明为何无缘无故的挑起事端,比起平日里的拌嘴,陈怡然只觉得的他这次过分了。一报还一报,陈怡然也不见得自己早上的事过分了,而在看看邱明现在傲睨一切的表情,让她无法忍视,讨个说法也能让心里舒坦一点。 想到这里,陈怡然振奋不已的探过身子问道“行了,我想早上你也体会到我的不好过了吧?” 邱明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陈怡然想到他必然会跟她翻脸,心怀不利的退了两步。 兴许邱明只是无意间看向门外,门被咚咚几声敲响,这时被打开,进入视线的人气喘吁吁,脸红耳赤,嘴里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科长,朱立强他们……他们……回来了……他们。” “他们找到人了吗?” “是的,带回一个男的,现在……可能押至到了审讯室。” “走,带我去瞧瞧。” 邱明披上警服外套,动身换了一副面孔,目光如炬的奔向门外。 陈怡然见他们神神叨叨的说话,有点捉摸不透,但很快她立马意识到事出可能和这次的案件有关,她也迎头跟上。 第52章 绕了几个转角到了审讯室外。 陈怡然目光所至都是那些咄咄逼人、布满疮痍而进行拷讯和执行肉刑的器械,一个小身板坐落刑具前,双手被粗糙的绳索紧紧绑缚在身后,面颊下的嘴角淌着血水,精神也有些许萎靡,显然是被动了刑。 朱立强坐在对立面,不断地施压“说!还有谁?你的同伙现在在哪?” 受刑者空洞且无力地望着眼前两个审讯者,接着眼中亮起些许锋芒,毫无畏惧的样子。料想到朱立强的问话未能得到应当的回应,顾勇起手就是一拳,打在受刑者脸上,一阵骨裂的声响传出,受刑者只发出沉闷、不由自主地叫声,然后不妥协哼了一声,痛而不言。 顾勇脾气上来了,换了一只手又是一拳,丝毫不逊于上一拳。 受刑者再次惨叫了一声,脸刚好抬向邱明和陈怡然这边,隔着一个铁栏杆,陈怡然清晰看到受刑者的面部轮廓周正而纤秀,眉弓平缓,眼眶呈圆形,眉毛细、顺滑,眉峰眉毛之间较远,鼻梁较弯,鼻头上翘、圆润,美中不足的是嘴唇厚了点。脖子被沉色的丝巾裹着严严实实的,而炎炎夏日,脖子处裹着一条多余的丝巾,看着实在别扭! 然而里边再次传来朱立强的再次胁迫。 “你最好说出昨夜你和你的同伙在李府街道都做了什么,不然,我们会再次动用你背后的器械了。” 受刑者依旧不作答,面色阴沉,朝朱立强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朱立强隐忍着抹去脸上的唾沫,不再摆出一副好脸色,起身径直走到器械前,准备卸下一副器具。 陈怡然知道那个身板受不了再一次的行刑,迅即向邱明说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大热天的,脖子上围着丝巾,如果是一个男的,会不会多此一举了?” 陈怡然醒目的半句,邱明眼神变得十分尖锐,并入木三分…… 邱明十有八九知道了。 然后直入审讯室,朱立强和顾勇相应做出吃惊的表情,只是慢下手中的动作,但从未停下。 邱明走到受刑者前,撩起受刑者丝巾,看了两眼,为了给受刑者留下体面的尊严,邱明并未撩开丝巾,又把丝巾绕回受刑者的脖子上。 责令一声“是谁让你们动用私刑的?” 朱立强和顾勇相继看了一眼对方,瞬间有点摸不清头脑。 “我们……” 朱立强想解释点什么,邱明立马又来了个下马威,“谁给你们的勇气,未经上报就滥用私刑?” 两人片刻哑口了。 然后邱明招手示意下屏退了噤若寒蝉的两人。 受刑者静静地看着邱明将两人斥退,闭目深吸,将喉咙里的腥甜咽回去。 邱明接着把陈怡然唤了进去。 对陈怡然说道“你说那些男警根本拔不出那根刺,不过现在正是时候,你来试试?” 说完,把陈怡然请到了受刑者对面,收掉摆着桌上的个人档案。邱明所指目的就是因为陈怡然刚刚的抬杠,这时,邱明借势想杀杀陈怡然锐气。 陈怡然心里有些不着地,因为她现在综合了解的都很片面,考虑到因素不全,她并没有坐下来。邱明这句也证实了她猜想,那个遮掩丝巾下应该没有喉结,而她所瞧见的面部轮廓而定,不是一个男性所具备的男性特征。 接着,陈怡然看向受刑者。 那个躯体早已身心俱疲,血汗浸染的发梢,快要滴至眼睛一处,奈何她双手被缚忍不住,她只好摆了摆头,把血汗甩到脸颊,然后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陈怡然走到她身后,欲上手松解开捆绑住的绳子,从靠椅的缺口处,陈怡然看到有挥舞的鞭子直至血肉交错的伤口。再者,还看到她背露着和外衣颜色一样的束胸之物。 陈怡然一边上手解开,一边开骂道“真是些混蛋,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干得出来。” 陈怡然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邱明,顾名思义就是让邱明知道,这就是你的手下能干出来的事。待陈怡然完全解开绳子,受刑者疲软的上半身往前倒去,伴随的就是她痛苦和抽泣的哀嚎,而陈怡然触目皆是皮开肉绽,让人心疼不已。 借此,陈怡然赶紧脱下外衣警服给她披上,因为炎炎夏日的苍蝇嗅臭到血腥味就会尾随而来, 又借口说道“警署方面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也就不必要受这些苦。” 陈怡然发声,但迟迟不见对方作声。 陈怡然走到她面前坐下,又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你,对吗?” 受刑者抬眼,脸色无光,双眼如同利刃一般,就不愿松口。 两人片刻哑口了。 然后邱明招手示意下屏退了噤若寒蝉的两人。 受刑者静静地看着邱明将两人斥退,闭目深吸,将喉咙里的腥甜咽回去。 邱明接着把陈怡然唤了进去。 对陈怡然说道“你说那些男警根本拔不出那根刺,不过现在正是时候,你来试试?” 说完,把陈怡然请到了受刑者对面,收掉摆着桌上的个人档案。邱明所指目的就是因为陈怡然刚刚的抬杠,这时,邱明借势想杀杀陈怡然锐气。 陈怡然心里有些不着地,因为她现在综合了解的都很片面,考虑到因素不全,她并没有坐下来。邱明这句也证实了她猜想,那个遮掩丝巾下应该没有喉结,而她所瞧见的面部轮廓而定,不是一个男性所具备的男性特征。 接着,陈怡然看向受刑者。 那个躯体早已身心俱疲,血汗浸染的发梢,快要滴至眼睛一处,奈何她双手被缚忍不住,她只好摆了摆头,把血汗甩到脸颊,然后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陈怡然走到她身后,欲上手松解开捆绑住的绳子,从靠椅的缺口处,陈怡然看到有挥舞的鞭子直至血肉交错的伤口。再者,还看到她背露着和外衣颜色一样的束胸之物。 陈怡然一边上手解开,一边开骂道“真是些混蛋,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干得出来。” 陈怡然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邱明,顾名思义就是让邱明知道,这就是你的手下能干出来的事。待陈怡然完全解开绳子,受刑者疲软的上半身往前倒去,伴随的就是她痛苦和抽泣的哀嚎,而陈怡然触目皆是皮开肉绽,让人心疼不已。 借此,陈怡然赶紧脱下外衣警服给她披上,因为炎炎夏日的苍蝇嗅臭到血腥味就会尾随而来, 又借口说道“警署方面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也就不必要受这些苦。” 陈怡然发声,但迟迟不见对方作声。 陈怡然走到她面前坐下,又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你,对吗?” 受刑者抬眼,脸色无光,双眼如同利刃一般,就不愿松口。 两人片刻哑口了。 然后邱明招手示意下屏退了噤若寒蝉的两人。 受刑者静静地看着邱明将两人斥退,闭目深吸,将喉咙里的腥甜咽回去。 邱明接着把陈怡然唤了进去。 对陈怡然说道“你说那些男警根本拔不出那根刺,不过现在正是时候,你来试试?” 说完,把陈怡然请到了受刑者对面,收掉摆着桌上的个人档案。邱明所指目的就是因为陈怡然刚刚的抬杠,这时,邱明借势想杀杀陈怡然锐气。 陈怡然心里有些不着地,因为她现在综合了解的都很片面,考虑到因素不全,她并没有坐下来。邱明这句也证实了她猜想,那个遮掩丝巾下应该没有喉结,而她所瞧见的面部轮廓而定,不是一个男性所具备的男性特征。 接着,陈怡然看向受刑者。 那个躯体早已身心俱疲,血汗浸染的发梢,快要滴至眼睛一处,奈何她双手被缚忍不住,她只好摆了摆头,把血汗甩到脸颊,然后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陈怡然走到她身后,欲上手松解开捆绑住的绳子,从靠椅的缺口处,陈怡然看到有挥舞的鞭子直至血肉交错的伤口。再者,还看到她背露着和外衣颜色一样的束胸之物。 陈怡然一边上手解开,一边开骂道“真是些混蛋,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干得出来。” 陈怡然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邱明,顾名思义就是让邱明知道,这就是你的手下能干出来的事。待陈怡然完全解开绳子,受刑者疲软的上半身往前倒去,伴随的就是她痛苦和抽泣的哀嚎,而陈怡然触目皆是皮开肉绽,让人心疼不已。 借此,陈怡然赶紧脱下外衣警服给她披上,因为炎炎夏日的苍蝇嗅臭到血腥味就会尾随而来, 又借口说道“警署方面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也就不必要受这些苦。” 陈怡然发声,但迟迟不见对方作声。 陈怡然走到她面前坐下,又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你,对 吗?” 受刑者抬眼,脸色无光,双眼如同利刃一般,就不愿松口。 两人片刻哑口了。 然后邱明招手示意下屏退了噤若寒蝉的两人。 受刑者静静地看着邱明将两人斥退,闭目深吸,将喉咙里的腥甜咽回去。 邱明接着把陈怡然唤了进去。 对陈怡然说道“你说那些男警根本拔不出那根刺,不过现在正是时候,你来试试?” 说完,把陈怡然请到了受刑者对面,收掉摆着桌上的个人档案。邱明所指目的就是因为陈怡然刚刚的抬杠,这时,邱明借势想杀杀陈怡然锐气。 陈怡然心里有些不着地,因为她现在综合了解的都很片面,考虑到因素不全,她并没有坐下来。邱明这句也证实了她猜想,那个遮掩丝巾下应该没有喉结,而她所瞧见的面部轮廓而定,不是一个男性所具备的男性特征。 接着,陈怡然看向受刑者。 那个躯体早已身心俱疲,血汗浸染的发梢,快要滴至眼睛一处,奈何她双手被缚忍不住,她只好摆了摆头,把血汗甩到脸颊,然后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陈怡然走到她身后,欲上手松解开捆绑住的绳子,从靠椅的缺口处,陈怡然看到有挥舞的鞭子直至血肉交错的伤口。再者,还看到她背露着和外衣颜色一样的束胸之物。 陈怡然一边上手解开,一边开骂道“真是些混蛋,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干得出来。” 陈怡然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邱明,顾名思义就是让邱明知道,这就是你的手下能干出来的事。待陈怡然完全解开绳子,受刑者疲软的上半身往前倒去,伴随的就是她痛苦和抽泣的哀嚎,而陈怡然触目皆是皮开肉绽,让人心疼不已。 借此,陈怡然赶紧脱下外衣警服给她披上,因为炎炎夏日的苍蝇嗅臭到血腥味就会尾随而来, 又借口说道“警署方面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也就不必要受这些苦。” 陈怡然发声,但迟迟不见对方作声。 陈怡然走到她面前坐下,又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你,对吗?” 受刑者抬眼,脸色无光,双眼如同利刃一般,就不愿松口。 两人片刻哑口了。 然后邱明招手示意下屏退了噤若寒蝉的两人。 受刑者静静地看着邱明将两人斥退,闭目深吸,将喉咙里的腥甜咽回去。 邱明接着把陈怡然唤了进去。 对陈怡然说道“你说那些男警根本拔不出那根刺,不过现在正是时候,你来试试?” 说完,把陈怡然请到了受刑者对面,收掉摆着桌上的个人档案。邱明所指目的就是因为陈怡然刚刚的抬杠,这时,邱明借势想杀杀陈怡然锐气。 陈怡然心里有些不着地,因为她现在综合了解的都很片面,考虑到因素不全,她并没有坐下来。邱明这句也证实了她猜想,那个遮掩丝巾下应该没有喉结,而她所瞧见的面部轮廓而定,不是一个男性所具备的男性特征。 接着,陈怡然看向受刑者。 那个躯体早已身心俱疲,血汗浸染的发梢,快要滴至眼睛一处,奈何她双手被缚忍不住,她只好摆了摆头,把血汗甩到脸颊,然后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陈怡然走到她身后,欲上手松解开捆绑住的绳子,从靠椅的缺口处,陈怡然看到有挥舞的鞭子直至血肉交错的伤口。再者,还看到她背露着和外衣颜色一样的束胸之物。 陈怡然一边上手解开,一边开骂道“真是些混蛋,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干得出来。” 陈怡然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邱明,顾名思义就是让邱明知道,这就是你的手下能干出来的事。待陈怡然完全解开绳子,受刑者疲软的上半身往前倒去,伴随的就是她痛苦和抽泣的哀嚎,而陈怡然触目皆是皮开肉绽,让人心疼不已。 借此,陈怡然赶紧脱下外衣警服给她披上,因为炎炎夏日的苍蝇嗅臭到血腥味就会尾随而来, 又借口说道“警署方面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也就不必要受这些苦。” 陈怡然发声,但迟迟不见对方作声。 陈怡然走到她面前坐下,又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你,对吗?” 受刑者抬眼,脸色无光,双眼如同利刃一般,就不愿松口。 两人片刻哑口了。 然后邱明招手示意下屏退了噤若寒蝉的两人。 受刑者静静地看着邱明将两人斥退,闭目深吸,将喉咙里的腥甜咽回去。 邱明接着把陈怡然唤了进去。 对陈怡然说道“你说那些男警根本拔不出那根刺,不过现在正是时候,你来试试?” 说完,把陈怡然请到了受刑者对面,收掉摆着桌上的个人档案。邱明所指目的就是因为陈怡然刚刚的抬杠,这时,邱明借势想杀杀陈怡然锐气。 陈怡然心里有些不着地,因为她现在综合了解的都很片面,考虑到因素不全,她并没有坐下来。邱明这句也证实了她猜想,那个遮掩丝巾下应该没有喉结,而她所瞧见的面部轮廓而定,不是一个男性所具备的男性特征。 接着,陈怡然看向受刑者。 那个躯体早已身心俱疲,血汗浸染的发梢,快要滴至眼睛一处,奈何她双手被缚忍不住,她只好摆了摆头,把血汗甩到脸颊,然后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陈怡然走到她身后,欲上手松解开捆绑住的绳子,从靠椅的缺口处,陈怡然看到有挥舞的鞭子直至血肉交错的伤口。再者,还看到她背露着和外衣颜色一样的束胸之物。 陈怡然一边上手解开,一边开骂道“真是些混蛋,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干得出来。” 陈怡然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邱明,顾名思义就是让邱明知道,这就是你的手下能干出来的事。待陈怡然完全解开绳子,受刑者疲软的上半身往前倒去,伴随的就是她痛苦和抽泣的哀嚎,而陈怡然触目皆是皮开肉绽,让人心疼不已。 借此,陈怡然赶紧脱下外衣警服给她披上,因为炎炎夏日的苍蝇嗅臭到血腥味就会尾随而来, 又借口说道“警署方面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也就不必要受这些苦。” 陈怡然发声,但迟迟不见对方作声。 陈怡然走到她面前坐下,又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你,对吗?” 受刑者抬眼,脸色无光,双眼如同利刃一般,就不愿松口。 两人片刻哑口了。 然后邱明招手示意下屏退了噤若寒蝉的两人。 受刑者静静地看着邱明将两人斥退,闭目深吸,将喉咙里的腥甜咽回去。 邱明接着把陈怡然唤了进去。 对陈怡然说道“你说那些男警根本拔不出那根刺,不过现在正是时候,你来试试?” 说完,把陈怡然请到了受刑者对面,收掉摆着桌上的个人档案。邱明所指目的就是因为陈怡然刚刚的抬杠,这时,邱明借势想杀杀陈怡然锐气。 陈怡然心里有些不着地,因为她现在综合了解的都很片面,考虑到因素不全,她并没有坐下来。邱明这句也证实了她猜想,那个遮掩丝巾下应该没有喉结,而她所瞧见的面部轮廓而定,不是一个男性所具备的男性特征。 接着,陈怡然看向受刑者。 那个躯体早已身心俱疲,血汗浸染的发梢,快要滴至眼睛一处,奈何她双手被缚忍不住,她只好摆了摆头,把血汗甩到脸颊,然后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陈怡然走到她身后,欲上手松解开捆绑住的绳子,从靠椅的缺口处,陈怡然看到有挥舞的鞭子直至血肉交错的伤口。再者,还看到她背露着和外衣颜色一样的束胸之物。 陈怡然一边上手解开,一边开骂道“真是些混蛋,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干得出来。” 陈怡然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邱明,顾名思义就是让邱明知道,这就是你的手下能干出来的事。待陈怡然完全解开绳子,受刑者疲软的上半身往前倒去,伴随的就是她痛苦和抽泣的哀嚎,而陈怡然触目皆是皮开肉绽,让人心疼不已。 借此,陈怡然赶紧脱下外衣警服给她披上,因为炎炎夏日的苍蝇嗅臭到血腥味就会尾随而来, 又借口说道“警署方面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也就不必要受这些苦。” 陈怡然发声,但迟迟不见对方作声。 陈怡然走到她面前坐下,又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你,对吗?” 受刑者抬眼,脸色无光,双眼如同利刃一般,就不愿松口。 两人片刻哑口了。 然后邱明招手示意下屏退了噤若寒蝉的两人。 受刑者静静地看着邱明将两人斥退,闭目深吸,将喉咙里的腥甜咽回去。 邱明接着把陈怡然唤了进去。 对陈怡然说道“你说那些男警根本拔不出那根刺,不过现在正是时候,你来试试?” 说完,把陈怡然请到了受刑者对面,收掉摆着桌上的个人档案。邱明所指目的就是因为陈怡然刚刚的抬杠,这时,邱明借势想杀杀陈怡然锐气。 陈怡然心里有些不着地,因为她现在综合了解的都很片面,考虑到因素不全,她并没有坐下来。邱明这句也证实了她猜想,那个遮掩丝巾下应该没有喉结,而她所瞧见的面部轮廓而定,不是一个男性所具备的男性特征。 接着,陈怡然看向受刑者。 那个躯体早已身心俱疲,血汗浸染的发梢,快要滴至眼睛一处,奈何她双手被缚忍不住,她只好摆了摆头,把血汗甩到脸颊,然后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陈怡然走到她身后,欲上手松解开捆绑住的绳子,从靠椅的缺口处,陈怡然看到有挥舞的鞭子直至血肉交错的伤口。再者,还看到她背露着和外衣颜色一样的束胸之物。 陈怡然一边上手解开,一边开骂道“真是些混蛋,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干得出来。” 陈怡然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邱明,顾名思义就是让邱明知道,这就是你的手下能干出来的事。待陈怡然完全解开绳子,受刑者疲软的上半身往前倒去,伴随的就是她痛苦和抽泣的哀嚎,而陈怡然触目皆是皮开肉绽,让人心疼不已。 借此,陈怡然赶紧脱下外衣警服给她披上,因为炎炎夏日的苍蝇嗅臭到血腥味就会尾随而来, 又借口说道“警署方面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也就不必要受这些苦。” 陈怡然发声,但迟迟不见对方作声。 陈怡然走到她面前坐下,又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你,对吗?” 绕了几个转角到了审讯室外。 陈怡然目光所至都是那些咄咄逼人、布满疮痍而进行拷讯和执行肉刑的器械,一个小身板坐落刑具前,双手被粗糙的绳索紧紧绑缚在身后,面颊下的嘴角淌着血水,精神也有些许萎靡,显然是被动了刑。 朱立强坐在对立面,不断地施压“说!还有谁?你的同伙现在在哪?” 受刑者空洞且无力地望着眼前两个审讯者,接着眼中亮起些许锋芒,毫无畏惧的样子。料想到朱立强的问话未能得到应当的回应,顾勇起手就是一拳,打在受刑者脸上,一阵骨裂的声响传出,受刑者只发出沉闷、不由自主地叫声,然后不妥协哼了一声,痛而不言。 顾勇脾气上来了,换了一只手又是一拳,丝毫不逊于上一拳。 受刑者再次惨叫了一声,脸刚好抬向邱明和陈怡然这边,隔着一个铁栏杆,陈怡然清晰看到受刑者的面部轮廓周正而纤秀,眉弓平缓,眼眶呈圆形,眉毛细、顺滑,眉峰眉毛之间较远,鼻梁较弯,鼻头上翘、圆润,美中不足的是嘴唇厚了点。脖子被沉色的丝巾裹着严严实实的,而炎炎夏日,脖子处裹着一条多余的丝巾,看着实在别扭! 然而里边再次传来朱立强的再次胁迫。 “你最好说出昨夜你和你的同伙在李府街道都做了什么,不然,我们会再次动用你背后的器械了。” 受刑者依旧不作答,面色阴沉,朝朱立强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朱立强隐忍着抹去脸上的唾沫,不再摆出一副好脸色,起身径直走到器械前,准备卸下一副器具。 陈怡然知道那个身板受不了再一次的行刑,迅即向邱明说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大热天的,脖子上围着丝巾,如果是一个男的,会不会多此一举了?” 陈怡然醒目的半句,邱明眼神变得十分尖锐,并入木三分…… 邱明十有八九知道了。 然后直入审讯室,朱立强和顾勇相应做出吃惊的表情,只是慢下手中的动作,但从未停下。 邱明走到受刑者前,撩起受刑者丝巾,看了两眼,为了给受刑者留下体面的尊严,邱明并未撩开丝巾,又把丝巾绕回受刑者的脖子上。 责令一声“是谁让你们动用私刑的?” 朱立强和顾勇相继看了一眼对方,瞬间有点摸不清头脑。 “我们……” 朱立强想解释点什么,邱明立马又来了个下马威,“谁给你们的勇气,未经上报就滥用私刑?” 两人片刻哑口了。 然后邱明招手示意下屏退了噤若寒蝉的两人。 受刑者静静地看着邱明将两人斥退,闭目深吸,将喉咙里的腥甜咽回去。 邱明接着把陈怡然唤了进去。 对陈怡然说道“你说那些男警根本拔不出那根刺,不过现在正是时候,你来试试?” 说完,把陈怡然请到了受刑者对面,收掉摆着桌上的个人档案。邱明所指目的就是因为陈怡然刚刚的抬杠,这时,邱明借势想杀杀陈怡然锐气。 陈怡然心里有些不着地,因为她现在综合了解的都很片面,考虑到因素不全,她并没有坐下来。邱明这句也证实了她猜想,那个遮掩丝巾下应该没有喉结,而她所瞧见的面部轮廓而定,不是一个男性所具备的男性特征。 接着,陈怡然看向受刑者。 那个躯体早已身心俱疲,血汗浸染的发梢,快要滴至眼睛一处,奈何她双手被缚忍不住,她只好摆了摆头,把血汗甩到脸颊,然后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陈怡然走到她身后,欲上手松解开捆绑住的绳子,从靠椅的缺口处,陈怡然看到有挥舞的鞭子直至血肉交错的伤口。再者,还看到她背露着和外衣颜色一样的束胸之物。 陈怡然一边上手解开,一边开骂道“真是些混蛋,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干得出来。” 陈怡然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邱明,顾名思义就是让邱明知道,这就是你的手下能干出来的事。待陈怡然完全解开绳子,受刑者疲软的上半身往前倒去,伴随的就是她痛苦和抽泣的哀嚎,而陈怡然触目皆是皮开肉绽,让人心疼不已。 借此,陈怡然赶紧脱下外衣警服给她披上,因为炎炎夏日的苍蝇嗅臭到血腥味就会尾随而来, 又借口说道“警署方面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也就不必要受这些苦。” 陈怡然发声,但迟迟不见对方作声。 陈怡然走到她面前坐下,又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你,对吗?” 受刑者抬眼,脸色无光,双眼如同利刃一般,就不愿松口。 两人片刻哑口了。 然后邱明招手示意下屏退了噤若寒蝉的两人。 受刑者静静地看着邱明将两人斥退,闭目深吸,将喉咙里的腥甜咽回去。 邱明接着把陈怡然唤了进去。 对陈怡然说道“你说那些男警根本拔不出那根刺,不过现在正是时候,你来试试?” 说完,把陈怡然请到了受刑者对面,收掉摆着桌上的个人档案。邱明所指目的就是因为陈怡然刚刚的抬杠,这时,邱明借势想杀杀陈怡然锐气。 陈怡然心里有些不着地,因为她现在综合了解的都很片面,考虑到因素不全,她并没有坐下来。邱明这句也证实了她猜想,那个遮掩丝巾下应该没有喉结,而她所瞧见的面部轮廓而定,不是一个男性所具备的男性特征。 接着,陈怡然看向受刑者。 那个躯体早已身心俱疲,血汗浸染的发梢,快要滴至眼睛一处,奈何她双手被缚忍不住,她只好摆了摆头,把血汗甩到脸颊,然后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陈怡然走到她身后,欲上手松解开捆绑住的绳子,从靠椅的缺口处,陈怡然看到有挥舞的鞭子直至血肉交错的伤口。再者,还看到她背露着和外衣颜色一样的束胸之物。 陈怡然一边上手解开,一边开骂道“真是些混蛋,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干得出来。” 陈怡然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邱明,顾名思义就是让邱明知道,这就是你的手下能干出来的事。待陈怡然完全解开绳子,受刑者疲软的上半身往前倒去,伴随的就是她痛苦和抽泣的哀嚎,而陈怡然触目皆是皮开肉绽,让人心疼不已。 借此,陈怡然赶紧脱下外衣警服给她披上,因为炎炎夏日的苍蝇嗅臭到血腥味就会尾随而来, 又借口说道“警署方面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也就不必要受这些苦。” 陈怡然发声,但迟迟不见对方作声。 陈怡然走到她面前坐下,又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你,对吗?” 受刑者抬眼,脸色无光,双眼如同利刃一般,就不愿松口。 两人片刻哑口了。 然后邱明招手示意下屏退了噤若寒蝉的两人。 受刑者静静地看着邱明将两人斥退,闭目深吸,将喉咙里的腥甜咽回去。 邱明接着把陈怡然唤了进去。 对陈怡然说道“你说那些男警根本拔不出那根刺,不过现在正是时候,你来试试?” 说完,把陈怡然请到了受刑者对面,收掉摆着桌上的个人档案。邱明所指目的就是因为陈怡然刚刚的抬杠,这时,邱明借势想杀杀陈怡然锐气。 陈怡然心里有些不着地,因为她现在综合了解的都很片面,考虑到因素不全,她并没有坐下来。邱明这句也证实了她猜想,那个遮掩丝巾下应该没有喉结,而她所瞧见的面部轮廓而定,不是一个男性所具备的男性特征。 接着,陈怡然看向受刑者。 那个躯体早已身心俱疲,血汗浸染的发梢,快要滴至眼睛一处,奈何她双手被缚忍不住,她只好摆了摆头,把血汗甩到脸颊,然后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陈怡然走到她身后,欲上手松解开捆绑住的绳子,从靠椅的缺口处,陈怡然看到有挥舞的鞭子直至血肉交错的伤口。再者,还看到她背露着和外衣颜色一样的束胸之物。 陈怡然一边上手解开,一边开骂道“真是些混蛋,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干得出来。” 陈怡然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邱明,顾名思义就是让邱明知道,这就是你的手下能干出来的事。待陈怡然完全解开绳子,受刑者疲软的上半身往前倒去,伴随的就是她痛苦和抽泣的哀嚎,而陈怡然触目皆是皮开肉绽,让人心疼不已。 借此,陈怡然赶紧脱下外衣警服给她披上,因为炎炎夏日的苍蝇嗅臭到血腥味就会尾随而来, 又借口说道“警署方面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也就不必要受这些苦。” 陈怡然发声,但迟迟不见对方作声。 陈怡然走到她面前坐下,又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你,对 吗?” 受刑者抬眼,脸色无光,双眼如同利刃一般,就不愿松口。 两人片刻哑口了。 然后邱明招手示意下屏退了噤若寒蝉的两人。 受刑者静静地看着邱明将两人斥退,闭目深吸,将喉咙里的腥甜咽回去。 邱明接着把陈怡然唤了进去。 对陈怡然说道“你说那些男警根本拔不出那根刺,不过现在正是时候,你来试试?” 说完,把陈怡然请到了受刑者对面,收掉摆着桌上的个人档案。邱明所指目的就是因为陈怡然刚刚的抬杠,这时,邱明借势想杀杀陈怡然锐气。 陈怡然心里有些不着地,因为她现在综合了解的都很片面,考虑到因素不全,她并没有坐下来。邱明这句也证实了她猜想,那个遮掩丝巾下应该没有喉结,而她所瞧见的面部轮廓而定,不是一个男性所具备的男性特征。 接着,陈怡然看向受刑者。 那个躯体早已身心俱疲,血汗浸染的发梢,快要滴至眼睛一处,奈何她双手被缚忍不住,她只好摆了摆头,把血汗甩到脸颊,然后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陈怡然走到她身后,欲上手松解开捆绑住的绳子,从靠椅的缺口处,陈怡然看到有挥舞的鞭子直至血肉交错的伤口。再者,还看到她背露着和外衣颜色一样的束胸之物。 陈怡然一边上手解开,一边开骂道“真是些混蛋,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干得出来。” 陈怡然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邱明,顾名思义就是让邱明知道,这就是你的手下能干出来的事。待陈怡然完全解开绳子,受刑者疲软的上半身往前倒去,伴随的就是她痛苦和抽泣的哀嚎,而陈怡然触目皆是皮开肉绽,让人心疼不已。 借此,陈怡然赶紧脱下外衣警服给她披上,因为炎炎夏日的苍蝇嗅臭到血腥味就会尾随而来, 又借口说道“警署方面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也就不必要受这些苦。” 陈怡然发声,但迟迟不见对方作声。 陈怡然走到她面前坐下,又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你,对吗?” 受刑者抬眼,脸色无光,双眼如同利刃一般,就不愿松口。 两人片刻哑口了。 然后邱明招手示意下屏退了噤若寒蝉的两人。 受刑者静静地看着邱明将两人斥退,闭目深吸,将喉咙里的腥甜咽回去。 邱明接着把陈怡然唤了进去。 对陈怡然说道“你说那些男警根本拔不出那根刺,不过现在正是时候,你来试试?” 说完,把陈怡然请到了受刑者对面,收掉摆着桌上的个人档案。邱明所指目的就是因为陈怡然刚刚的抬杠,这时,邱明借势想杀杀陈怡然锐气。 陈怡然心里有些不着地,因为她现在综合了解的都很片面,考虑到因素不全,她并没有坐下来。邱明这句也证实了她猜想,那个遮掩丝巾下应该没有喉结,而她所瞧见的面部轮廓而定,不是一个男性所具备的男性特征。 接着,陈怡然看向受刑者。 那个躯体早已身心俱疲,血汗浸染的发梢,快要滴至眼睛一处,奈何她双手被缚忍不住,她只好摆了摆头,把血汗甩到脸颊,然后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陈怡然走到她身后,欲上手松解开捆绑住的绳子,从靠椅的缺口处,陈怡然看到有挥舞的鞭子直至血肉交错的伤口。再者,还看到她背露着和外衣颜色一样的束胸之物。 陈怡然一边上手解开,一边开骂道“真是些混蛋,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干得出来。” 陈怡然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邱明,顾名思义就是让邱明知道,这就是你的手下能干出来的事。待陈怡然完全解开绳子,受刑者疲软的上半身往前倒去,伴随的就是她痛苦和抽泣的哀嚎,而陈怡然触目皆是皮开肉绽,让人心疼不已。 借此,陈怡然赶紧脱下外衣警服给她披上,因为炎炎夏日的苍蝇嗅臭到血腥味就会尾随而来, 又借口说道“警署方面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也就不必要受这些苦。” 陈怡然发声,但迟迟不见对方作声。 陈怡然走到她面前坐下,又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你,对吗?” 受刑者抬眼,脸色无光,双眼如同利刃一般,就不愿松口。 两人片刻哑口了。 然后邱明招手示意下屏退了噤若寒蝉的两人。 受刑者静静地看着邱明将两人斥退,闭目深吸,将喉咙里的腥甜咽回去。 邱明接着把陈怡然唤了进去。 对陈怡然说道“你说那些男警根本拔不出那根刺,不过现在正是时候,你来试试?” 说完,把陈怡然请到了受刑者对面,收掉摆着桌上的个人档案。邱明所指目的就是因为陈怡然刚刚的抬杠,这时,邱明借势想杀杀陈怡然锐气。 陈怡然心里有些不着地,因为她现在综合了解的都很片面,考虑到因素不全,她并没有坐下来。邱明这句也证实了她猜想,那个遮掩丝巾下应该没有喉结,而她所瞧见的面部轮廓而定,不是一个男性所具备的男性特征。 接着,陈怡然看向受刑者。 那个躯体早已身心俱疲,血汗浸染的发梢,快要滴至眼睛一处,奈何她双手被缚忍不住,她只好摆了摆头,把血汗甩到脸颊,然后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陈怡然走到她身后,欲上手松解开捆绑住的绳子,从靠椅的缺口处,陈怡然看到有挥舞的鞭子直至血肉交错的伤口。再者,还看到她背露着和外衣颜色一样的束胸之物。 陈怡然一边上手解开,一边开骂道“真是些混蛋,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干得出来。” 陈怡然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邱明,顾名思义就是让邱明知道,这就是你的手下能干出来的事。待陈怡然完全解开绳子,受刑者疲软的上半身往前倒去,伴随的就是她痛苦和抽泣的哀嚎,而陈怡然触目皆是皮开肉绽,让人心疼不已。 借此,陈怡然赶紧脱下外衣警服给她披上,因为炎炎夏日的苍蝇嗅臭到血腥味就会尾随而来, 又借口说道“警署方面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也就不必要受这些苦。” 陈怡然发声,但迟迟不见对方作声。 陈怡然走到她面前坐下,又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你,对吗?” 受刑者抬眼,脸色无光,双眼如同利刃一般,就不愿松口。 两人片刻哑口了。 然后邱明招手示意下屏退了噤若寒蝉的两人。 受刑者静静地看着邱明将两人斥退,闭目深吸,将喉咙里的腥甜咽回去。 邱明接着把陈怡然唤了进去。 对陈怡然说道“你说那些男警根本拔不出那根刺,不过现在正是时候,你来试试?” 说完,把陈怡然请到了受刑者对面,收掉摆着桌上的个人档案。邱明所指目的就是因为陈怡然刚刚的抬杠,这时,邱明借势想杀杀陈怡然锐气。 陈怡然心里有些不着地,因为她现在综合了解的都很片面,考虑到因素不全,她并没有坐下来。邱明这句也证实了她猜想,那个遮掩丝巾下应该没有喉结,而她所瞧见的面部轮廓而定,不是一个男性所具备的男性特征。 接着,陈怡然看向受刑者。 那个躯体早已身心俱疲,血汗浸染的发梢,快要滴至眼睛一处,奈何她双手被缚忍不住,她只好摆了摆头,把血汗甩到脸颊,然后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陈怡然走到她身后,欲上手松解开捆绑住的绳子,从靠椅的缺口处,陈怡然看到有挥舞的鞭子直至血肉交错的伤口。再者,还看到她背露着和外衣颜色一样的束胸之物。 陈怡然一边上手解开,一边开骂道“真是些混蛋,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干得出来。” 陈怡然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邱明,顾名思义就是让邱明知道,这就是你的手下能干出来的事。待陈怡然完全解开绳子,受刑者疲软的上半身往前倒去,伴随的就是她痛苦和抽泣的哀嚎,而陈怡然触目皆是皮开肉绽,让人心疼不已。 借此,陈怡然赶紧脱下外衣警服给她披上,因为炎炎夏日的苍蝇嗅臭到血腥味就会尾随而来, 又借口说道“警署方面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也就不必要受这些苦。” 陈怡然发声,但迟迟不见对方作声。 陈怡然走到她面前坐下,又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你,对吗?” 受刑者抬眼,脸色无光,双眼如同利刃一般,就不愿松口。 两人片刻哑口了。 然后邱明招手示意下屏退了噤若寒蝉的两人。 受刑者静静地看着邱明将两人斥退,闭目深吸,将喉咙里的腥甜咽回去。 邱明接着把陈怡然唤了进去。 对陈怡然说道“你说那些男警根本拔不出那根刺,不过现在正是时候,你来试试?” 说完,把陈怡然请到了受刑者对面,收掉摆着桌上的个人档案。邱明所指目的就是因为陈怡然刚刚的抬杠,这时,邱明借势想杀杀陈怡然锐气。 陈怡然心里有些不着地,因为她现在综合了解的都很片面,考虑到因素不全,她并没有坐下来。邱明这句也证实了她猜想,那个遮掩丝巾下应该没有喉结,而她所瞧见的面部轮廓而定,不是一个男性所具备的男性特征。 接着,陈怡然看向受刑者。 那个躯体早已身心俱疲,血汗浸染的发梢,快要滴至眼睛一处,奈何她双手被缚忍不住,她只好摆了摆头,把血汗甩到脸颊,然后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陈怡然走到她身后,欲上手松解开捆绑住的绳子,从靠椅的缺口处,陈怡然看到有挥舞的鞭子直至血肉交错的伤口。再者,还看到她背露着和外衣颜色一样的束胸之物。 陈怡然一边上手解开,一边开骂道“真是些混蛋,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干得出来。” 陈怡然说着还不忘白了一眼邱明,顾名思义就是让邱明知道,这就是你的手下能干出来的事。待陈怡然完全解开绳子,受刑者疲软的上半身往前倒去,伴随的就是她痛苦和抽泣的哀嚎,而陈怡然触目皆是皮开肉绽,让人心疼不已。 借此,陈怡然赶紧脱下外衣警服给她披上,因为炎炎夏日的苍蝇嗅臭到血腥味就会尾随而来, 又借口说道“警署方面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也就不必要受这些苦。” 陈怡然发声,但迟迟不见对方作声。 陈怡然走到她面前坐下,又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你,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