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少爷穿成反派的白月光》 1、第 1 章 春寒未尽,院子里的梧桐已悄悄萌生了绿色的嫩芽,阳光洒落,房间里碰不到光线的地方依旧有些阴凉。 唐煜僵直的站在办公桌前,脊背隐隐发烫,心慌的感觉让他不太舒服,他扔掉手里的竞标文件,左手搭右手,给自己紧急搭了个脉。 一分钟后——救命!他的心跳频率过高,这不是他这个连走路都不会超过时速五百米的人的心跳!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120:“喂你好,我可能有心脏病发的征兆,快点派救护车来救我。” 电话那头:“您好,请告诉我你现在的地址。” “地址是西德庄......”唐煜突然顿住。 眼前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唐煜心中冒出一个小小的疑惑——这是哪? 他打量四周,桌子不是金丝楠木,地毯也不是纯羊绒,墙上的画更不是名师真迹,而且,而且这里是书房吗?怎么这么小?他家里佣人的房间都比这大。 “我,我不知道地址。”唐煜突然感觉心跳好像停了,瞬间骤停的那种,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倒下才对的,但他并没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哀莫大于心死? 算了。 他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确定不乱跳了。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不叫救护车了。”唐煜挂断电话愣了一会,站的腿有点酸,他拉过身后老板椅坐下。 桌上是他刚扔下的文件——腾丰集团。 唐煜翻了一下,这是个什么集团?听起来不太值钱的样子。 后脑勺突然疼了一下,他抬起手,“哈”了一声......他想起来了!他想起在哪见过这个名字了。 是在小说里! 唐煜眨眨眼......等会,小说? 他再次看向那份文件,一点点的皱起眉。 这太荒唐了,一定是他起床的方式不对! - 腾丰集团总裁办公室,男人微曲的手指抵着太阳穴,盯着手机一看就是半个多小时。 手机连着监控,监控画面里的人瘫在椅子上,眼一闭,头一歪......看样子走的很安详。 “西郊那块地您给的价高出市场价三分之一,会不会太明显了,姓萧的会信吗?”黎诚看着自家老板扑朔迷离的表情,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很早之前黎诚就提醒过他,唐煜主动来他身边多半是心怀不轨,但自家老板就像是被猪油蒙了心,什么都听不进去。 现在唐煜跟萧家二少私下频繁联系的证据都摆在他面前了,他们这位秦总依旧稳如泰山的看手机,那唐煜就这么好看?成天看不够?! 好吧,黎诚承认唐煜长得好看,可再好看他也是个心机婊。 “那要看他怎么做。”秦时律语气低沉。 如果唐煜出卖他,西郊的地他可以不要,但他也不会让姓萧的白白捡了这个便宜,他只不过把价格提高了三分之一,还不至于让萧家倾家荡产。 要是唐煜什么都不做,那就皆大欢喜,但秦时律知道,唐煜什么都不做的可能性太小了。 他刚刚在打电话,是第一时间就把竞标文件上的价格告诉姓萧的了吗? 黎诚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听到这话还以为他还在对唐煜抱有期望,忠言逆耳这话黎诚已经不想说了,他累了。 既然他执迷不悟,那就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离离原上草一绿一繁荣吧。 黎诚相信每天都在作死的边缘试探的唐煜是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 - 唐煜这一觉睡了长达两个小时,醒来看着眼前毫无变化的书房,他失望的叹了口气。 自古穿书有定律,没到他也没逃过同名同姓的梗。 他翻开桌上那份文件,末尾龙飞凤舞的签名像是在提醒他穿到了哪本书里。 其实不用,他统共也就看过这么一本小说——《摇摆不定》。 书名取的就很贴切。 ——秦时律。 唐煜记得这是书里大反派的名字,而书里跟他同名同姓的唐煜正是大反派秦时律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眼皮突突一跳,他抬手按上右眼。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他看了一眼书柜旁的绿植。 小说里提到过,那里放了个隐藏摄像头,他就是在这次偷取竞标文件的时候被秦时律发现,之后他还会再做几次蠢事,然后就会过上被囚禁虐待以致死亡的日子。 唐煜安慰自己,好在是第一次偷文件,而不是最后一次,不至于上来就玩完。 话虽这么说,可唐煜还是有点难受。 他一个懒汉凭什么要受这种苦? 他趴在桌子上委屈了一小会,默默在心里梳理起小说内容...... 介于这本书里的大反派,也就是秦时律主要黑化的原因是因为知道他(唐煜)背叛了自己,感情和利益的双重背叛导致了秦大反派最后的心狠手辣,哪怕是他多年的白月光也没逃得了他的毒手。 至于男主萧炽衡,他一边吊着唐煜,让唐煜给他谋取利益,另一边明目张胆的追求着唐煜的表哥唐洛,而唐洛喜欢的人是秦时律。 由于闭环的感情线,这本书最后是全员be的结局。 作为拥有上帝视角的唐煜,他觉得大家死不如别人死我不死,与其劳心劳力的为男主的事业线做铺垫,不如在反派的身上搏一把,只要反派不杀他,他就能苟一辈子。 唐煜走出书房,双层别墅小的可怜,上楼下楼连个电梯都没有,家里也没有随时待命的佣人。 唐煜怀疑作者虚假宣传。 不是说大反派很有钱吗,这一点不像有钱的样子! “小唐少爷。” 张婶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一袋子菜。 张婶是秦时律家的阿姨,是从老宅带出来的,这两个月她负责了唐煜所有的衣食起居。 唐煜跟着张婶进厨房,揪了几下露在袋子外面的芹菜叶子:“秦时律几点回来啊?” 张婶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这两个月她眼看着小秦先生对他嘘寒问暖,可他似乎并不领情,对小秦先生的态度也极其敷衍,从不关心他几点回来。 他突然的转变让张婶有些惊喜:“先生一般七点就会回来,最晚也不会超过八点。” 唐煜刚刚转变身份,多少有点不太自在:“哦,那就七点开饭吧。” 秦时律收到张婶的信息,说唐煜要等他一起吃晚饭,换做平时他肯定早早做完工作回家,今天他却一点都不想回去。 秦时律没有回复,晚上他参加了一场不是必须去的饭局,十点多才回家。 秦时律到家的时候张婶已经回去了,经过餐厅时他意外的发现唐煜以一种极其拧巴的姿势趴在桌上睡着了,桌上的饭菜早就凉了。 他走过去,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唐煜胳膊下压着几张纸,秦时律抽出来,发现竟然是他们两个的《合约协议》。 他看向趴在桌上的人——就这么按捺不住吗? 啪的一声,秦时律把合约摔在桌上。 唐煜惊醒,睁开眼正好对着某人皮带下面一点的位置......啊这多不好意思。 他眨了眨眼,头向后挪的同时视线上移,直到停在那张看起来不太高兴的脸上。 虽然小说里描写有关秦时律有钱的内容唐煜表示怀疑,但他的长相的部分却没有一点水分。 是那种阴郁型的帅,长眸是风云莫测的深沉,席卷着骤雨仿佛将人吞噬,黑色衬衫领口卡着性感凸起的喉结...... 唐煜审美一项严苛,眼前这个人居然好看到让他一时间挑不出毛病。 吸溜~ 唐煜舔了下唇,顺便咽了下因睡姿不正确而流出来的口水。 他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困倦听起来软糯糯的:“你回来啦。” 秦时律冷淡的“嗯”了一声:“怎么不回房间睡?” 唐煜看了眼时间,吓了一跳。 已经这么晚了吗? 他温吞的抱怨:“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我等了你好久。” 秦时律试图掩盖情绪,可他知道自己做的并不好,不过也无所谓了,他走到唐煜对面坐下:“等我干什么?” 两个月来没有一次等过他,现在等他干什么? 摊牌吗? 终于还是要走了吗? 拿了东西就想走?想得美! 唐煜对陌生人的情绪并不敏感,他拿起被甩散的合约捋了捋,“我想跟你聊一下合约的事。” 秦时律搭在桌面上的手倏然握紧。 在秦时律回来之前,唐煜已经把这份合约逐字逐句的看了好几遍,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包养合同,而且一点都不严谨,没有太多约束乙方的要求,反而很多好处都是偏向乙方,也就是唐煜。 就连唐煜看完都觉得以前那个唐煜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他把捋好的合约对着桌角放整齐,然后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惑—— “这个合约有法律效益吗?” 当初看小说的时候他就好奇,这种合同的意义到底在哪,真的有人会在对方违约了之后大张旗鼓的去打官司说自己包了个人,然后那人跑了吗? 这种事难道不违法吗? 秦时律额角青筋直爆,他居然想找法律的漏洞!这是他这种没脑子的人能想到的吗? 想到他背后支招的人可能是萧炽衡,秦时律脸色更难看了,“你想说什么?” 他今天之所以回来这么晚就是不想这么快把话说清楚,可看着唐煜急不可耐想要离开他的样子,秦时律知道他已经留不住他了。 他冷下脸:“当初是你自己找上我的,我没有逼你,这份合约也是你为了你们家公司的资金自愿签的,你现在问合约有没有法律效益,怎么,当初签的时候没想过这个问题?合约是没有意义,但你要想走......” 唐煜茫然的眨了眨眼。 ......唔,他是生气了吗? 可我还什么都没说呀。 唐煜慢半拍的在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暴躁。 他不想吵架,他不喜欢暴力和争吵,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平平静静的过完这一生。 “那就,那就换个有法律效益的吧。” 温吞的声音刚好卡在愤怒的顿点处,噎的秦时律差点没倒过来这口气儿,一个颤抖的呼吸之后,秦时律话音带着一股九曲十八弯的疑惑,“......什么?” 十点半了,离唐煜睡觉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他打了个哈欠,揩了揩眼角流下的生理泪水:“我们去扯个证叭。” 2、第 2 章 秦时律怀疑他说的证是个什么证,总不能是他想的结婚证吧? 不不,这不可能,这家伙下午还在他书房偷文件,怎么会跟他扯结婚证? 秦时律手扣着桌沿,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失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啊。”唐煜手撑着脸,困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结婚证,受法律保护的那种,你不愿意吗?” 唐煜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了十分钟的深思熟虑的,但没想过他会不愿意这个问题。 按理说他没理由不愿意,领了证他就不用怕自己叛逃,因为重婚要坐牢;同样的,领了证他也不用怕大反派杀他,毕竟家暴犯法。 所以他们两个太适合结婚了。 另一方面,他的舅舅为了霸占他已故母亲留下来的公司,把他送给秦时律的时候他们欢欣鼓舞,但他要是再想回去,他们是绝对不会好好养活他的。 萧炽衡,一心只想让他出卖劳动力,他想想都觉得累。 想来想去就只有秦时律或许会看在对他一见倾心的份上愿意收留他,而且从那份不具有法律效益的合约来看,只要他不背叛他,他大概率是可以好好活下去的,若是他再乖一点,说不定他还能过上他快乐的咸鱼生活。 唐煜全方位无死角的计算过整件事得失,只不过是结个婚,跟谁结不是结,他又不吃亏。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唐煜的那句“你不愿意吗”一直在秦时律耳边回响,震得他脑浆嗡嗡的疼。 他第一反应是愿意的,但又不得不去考虑唐煜的目的。 他接近他不就是为了帮萧炽衡偷取公司资料吗,难道一块地还不够,他还想要更多? 秦时律眼神复杂的看着唐煜,如果唐煜不是那么天然迟钝的话,此刻应该能看出自己已经被秦时律用眼神凌迟处死了。 秦时律愤恨之余又不甘心。 他到底多喜欢萧炽衡,为了萧炽衡居然能做到这一步,跟他结婚,结婚在他那就这么儿戏吗?! 秦时律高贵的头颅迟迟不动,唐煜看了眼时间,这种问题要考虑这么久的吗,现在已经好晚啦,他该上床睡觉了。 “你.......” “可以。” 听见秦时律的回答,唐煜犯困的眼睛一亮,一条无形的生命线迅速延长。 唐煜挺起肩膀保证:“我会乖的。” 秦时律不置可否。 唐煜从合约下面抽出一张纸,贴着桌面推了过去,大方道:“你可以在上面随便加要求。” 要说之前秦时律还对唐煜抱有一丝期望,那么在他提出扯证的时候,那点期望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一个为了别的男人甘愿跟他扯证的人,他还能期待什么? 可看到这份“结婚条约”的时候,秦时律又动摇了......唐煜的字很好看,是那种秦时律没有预料到的好看。 [不能打我(再生气也不行)。] [不能骂我(有话可以好好说)。] [不要跟我吵架(和气生财)。] [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但可以跟我商量)。] ......秦时律看了眼唐煜,这算什么条款,小孩过家家吗? ——不能打他,这样他就不会死;不能骂他,他的小心脏受不了别人的辱骂,而且他也骂不过;不能吵架,因为他懒得吵。 简单来说他就想闲着,别给他找活,也别找他麻烦,他的人生目标就是闲在家里干点能让自己快乐的事。 秦时律捻着那页单薄的a4纸,视线在最后一条上转了几圈,他突然心生恶劣:“什么是你不想干的事,婚后履行夫妻义务算吗?” 唐煜小小的愣了一下,“夫妻义务?” 唐煜觉得他可能知道秦时律说的夫妻义务指的是什么,但他是男的,怎么做夫妻任务? 缺少这方面储备知识的唐煜苦恼的挠了挠头,“可以吧。” 秦时律心情更复杂了...... 他不想再跟唐煜说下去了,怕自己心脏受不了,这么讨厌被触碰的人,两个月来连个拥抱都没给过他,居然为了萧炽衡这么作践自己! 秦时律重重的放下那张写着四条条约的纸:“好,明天上午我们就去领证,你别反悔。” 秦时律一晚上都没睡好,满脑子都是唐煜说要跟他扯证的话,他不想跟他领证,却又担心明天天一亮唐煜会不会真的反悔了,混乱的思绪撕扯了一夜,快到天亮才勉强睡着。 唐煜不一样,他没心没肺的一觉睡到天亮,早上不到七点就起来了,泡了个澡,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开开心心的下楼吃早饭。 唐煜今天很不一样,张婶偷偷打量他,被唐煜发现,唐煜冲她笑了笑。 这一笑就更好看了。 张婶忍不住问:“小唐少爷今天穿这么好看是要出门吗?” 小秦先生可是最不喜欢他出门的,每次他出去小秦先生脸色都很难看。 唐小少爷的餐桌教养极好,肩背笔直,吃的慢条斯理,他喝了口牛奶,舔掉沾在唇周的奶渍,眯着眼睛开心的说:“我一会要跟秦时律去领证。” 张婶手一滑,手里的盘子掉在料理台上,发出一阵哐啷啷的声音。 “什,什么?” “领证,结婚证。”也是他的保命神器,唐煜淡定的看了一眼张婶手里的盘子,问:“张婶,秦时律怎么还没下来啊?” 张婶按住打转的盘子,惊魂未定:“你,你可以上去叫先生起床。” 唐煜其实是懒得动,但现在已经八点半了,他慢悠悠的喝完杯子里的牛奶,磨蹭到九点,擦了擦嘴,上楼去了。 张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嘀咕会不会是她听错了,他刚才说什么?领证? 二楼主卧,唐煜敲了两下门,耳朵贴在门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轻轻扭动门把,推开门...... 房间里窗帘没有拉开,昏昏暗暗的,他站在门口轻声喊:“秦时律,你起床了吗?” 房间内安安静静。 唐煜皱眉,谁家总裁这么能睡啊?他家哥哥和父亲每天七点不到就去工作了,难怪大反派的房子没有他家的大,上班都不积极。 唐煜开始有点担心,跟他结婚靠谱吗,他该不会因为太懒而导致公司破产吧? “我们要去领证你还记得吗?” 房间里传来嗡嗡的震动声,唐煜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秦时律被手机震动吵醒,他摸起手机放在耳边,嗓音沙哑:“我今天晚点去公司,嗯,你看着处理。” 挂断电话,秦时律发现门口一道亮白的光,却不见人,“进来。” 唐煜头伸进来,像个探手探脚的小猫,他穿着一件立领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件藏蓝色的针织开衫,钮扣从上到下扣的一丝不苟,就连领口的一颗都没有落下,下面配了一件黑色裤子,头发没像以往那样吹的飞扬跋扈,而是软趴趴的贴在脑门上。 秦时律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这一身不算隆重,却跟他以往的风格很不一样。 唐煜长的乖巧,一双滚圆的猫眼,鼻尖小巧,嘴唇薄润,加上从小娇生惯养,谁看都会觉得一眼万年,可他总是喜欢用不伦不类来掩盖他自身,每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活像一棵圣诞树。 两个月以来秦时律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么清清爽爽。 溜圆的眼睛在接触到秦时律的视线后变的弯曲:“你醒啦。” 时隔一夜,秦时律再看到他忍不住有点头疼:“嗯,你......” “你快点起床吧,已经九点了。”唐煜说话慢,却每句话都有一个字的尾音微微上挑,藏不住的欢愉,“民政局九点就开门啦,十一点就午休了,你再不起我们就要下午去了。” 秦时律:“......” 本想问他要不要反悔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秦时律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西装,然后发现唐煜盯着他的衣服皱眉。 秦时律:“怎么了?” 唐煜指着他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黑色西装:“你的这件衣服和我的不配。” “......” 秦时律看着他身上的蓝色针织衫,沉默了一会,把拿出来的黑西装放了回去,换了一件暗蓝色的,“这件可以吗?” 唐煜高兴的眯起眼睛:“可以,你慢慢换,我出去等你。” 听着哒哒哒的脚步声跑远,秦时律叹了口气。 他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又被牵着鼻子走? 秦时律换好衣服下楼,唐煜正笔直的坐在沙发上,看见他下来,唐煜眼睛一亮,决定先夸一波:“你穿这件特别好看!” 前天也穿了这件衣服的秦时律:“......” 唐煜站起来穿外套,穿完了才想起来问:“你要吃饭吗?” 秦时律:“......不吃了。” 说完就见唐煜又露出了那种满意的笑,笑的见牙不见眼:“那我们快走吧。” 秦时律舌尖顶了顶牙根。 所以他真的是怕他吃饭耽误时间才问这么一句的吧? 这么着急跟他领证,到底有什么阴谋? 难道是想继承他的遗产? 秦时律恶毒的想,该不会领完证回来的路上他马上就会遇到一场车祸什么的吧。 怪吓人的。 - 今天是三月六号,不是什么有意义的日子,民政局办理结婚的人不多。 拍结婚照的时候有那么点强迫症的唐煜一会嫌头发没理好,一会说领口歪了,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遍。 “你怎么都不笑?”唐煜看着第n次拍出来的照片,还是不满意。 连早饭都没吃的秦时律笑不出来:“不过是一张照片,有什么重要的。” 摄影师也觉得可惜,明明长了一张那么好看的脸,怎么就跟被人欠了几百万似的。 他看了一眼唐煜——难道是逼婚?这么好看的对象逼婚也不亏吧? 照片里秦时律表情冷硬,看着像是马上要拉出去发丧。 唐煜皱着眉头嘟囔:“可是一辈子就一次啊。”你这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吉利,好像我要命不久矣。 秦时律眸光一颤,看向唐煜。 就一次? 是结了这次就不离了,还是离了以后就不再结了? 秦时律心里告诫自己不要上当,唐煜的话不能听,可他的手却不受控制的伸向了唐煜的胳膊,拉着他坐回去,跟摄影师说:“再拍一张。” 照片里唐煜歪着头,几乎要靠在秦时律的肩上,笑眼弯弯很开心的样子,秦时律的冰封脸也有了融化的趋势,两个人看起来终于不再貌合神离了。 钢印一打,唐煜终于拿到了他的保命小红本本。 车里,唐煜爱不释手的翻看着新鲜出炉的“护身符”,秦时律不自觉的被他的开心感染,嘴角刚有那么点上扬的趋势,就被一条信息打断了。 唐煜拿出手机,秦时律下意识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没看到信息内容,却看见了发信人的名字——萧炽衡。 萧炽衡,又是萧炽衡! 阴魂不散! 萧炽衡三个字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泼下,秦律脸上好不容易萌生的那点笑意瞬间消失的一点都不剩。 秦时律在心里骂自己蠢,唐煜跟他结婚本来就是为了姓萧的,他居然还会信他。 油门用力一踩,唐煜整个人掼到椅背上,手机差点飞出去。 他不解的看着秦时律,他们都扯证了,为什么他刚才有种他还是想杀了他的错觉? 秦时律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是他母亲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 “你在哪?”林宜开门见山:“我给你约了今天中午在西餐厅跟李小姐见面。” 换做平时,秦时律要么拒绝,要么不去,不过现在......他看了眼还在摆弄手机的唐煜。 “好。” “我不管你有没有时间,总之——”林宜以为他会拒绝,话说一半,她愣了愣,“什么?你,你别想着放人家鸽子,那不是绅士的行为。” 秦时律:“我说过我是绅士?” “你——” 秦时律:“放心,我会去的。” 挂断电话,秦时律问唐煜:“中午吃西餐可以吗?” 唐煜转过头,天真的问:“是为了庆祝我们领证吗?” 秦时律顿了顿,点头:“算是吧。” 3、第 3 章 李希雅为了今天的相亲提前了好几个小时打扮,到了之后却看见对面坐了两个人。 ?? 她见过女的相亲带闺蜜,还没见过男的相亲带个电灯泡的! 电灯泡倒是没什么存在感,坐下之后就一直在按手机。 李希雅的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看了几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两个人穿的衣服颜色莫名的搭。 她在心里摇摇头,劝自己不要腐眼看人基,毕竟这其中一个是她今天的相亲对象。 李希雅做完自我介绍,发现秦时律根本没在听,而是盯着旁边玩手机的“电灯泡”,两人一个比一个投入。 李希雅:“......”要不我走? 李希雅努力维持着微笑:“秦先生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秦时律看向李希雅,“你说什么?” 对上秦时律的目光,李希雅一怔。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秦时律此刻的心情不太好,眼神过于冷了,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而这危险似乎是来自于他身边的男人。 李希雅看向坐在他旁边的“灯泡”:“这位先生是......” 秦时律抬手在桌面上磕了两下,“别玩了,她在跟你说话。” 唐煜抬起头,看了眼秦时律,又看向李希雅,“抱歉。” 在女士面前一直玩手机确实很失礼,他放下手机,歉意一笑:“你刚刚说什么?” 唐煜看起来很有礼貌的样子,李希雅也不好找茬:“怎么称呼?” 唐煜不明白他们庆祝领证为什么还会多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谁? 唐煜:“问别人名字之前要先介绍自己才比较有礼貌哦。” 李希雅:“......”他是在讽刺她没有礼貌? 李希雅大小姐脾气犯了:“我叫李希雅,是秦时律先生的相亲对象,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跟秦先生是什么关系,但是我们在相亲,你坐在这会不会有点不太合适?需不需要我另外给你开一桌?” 唐煜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秦时律——原来你们在相亲? 秦时律毫不心虚的回视他——哦,原来你才发现。 唐煜张着红润的嘴巴愣了一会,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危机意识。 秦时律相亲是不是说明以后会跟他离婚?离了婚他处心积虑的谋划岂不是要付之东流? 这可不行! 唐煜再次看向李希雅,猫眼眯成一条缝,笑得比刚才还要深邃好看: “你好李小姐,我叫唐煜,是秦时律先生的合法丈夫。”说着,他掏出口袋里新鲜热乎的小红本本,“这是我们刚领的结婚证,您福气好,是第一个看到的呢。” 李希雅:“......”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唐煜贴心的把结婚证翻开,推到餐桌中间,方便她看的清楚:“破坏别人的婚姻是会遭到社会舆论的谴责的哟。” 李希雅看着结婚证上的日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好家伙,居然是今天! 她居然在跟一个刚领过证的男人相亲! 这话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唐煜说话不紧不慢的,语调也温吞,什么话到他嘴里听着都不像挑衅,更像苦口婆心规劝别人一心向善的佛门子弟。 “天涯何处无芳草,下一个肯定会更好,李小姐,我相信你一定会遇上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就不要在得不到的人的身上浪费力气了,你觉得呢?” 李希雅脸色越来越难看,唐煜却浑然不觉,还在问李希雅他们结婚证的照片是不是拍的很好看。 好看个屁! 谁稀罕看!!! 秦时律手握拳抵在嘴边笑了一下,他对唐煜了解不多,只知道唐煜性格不好,却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秦时律这么一笑李希雅就更生气了,她砰的一拍桌面,“你们耍我?” 唐煜吓的一抖,呆毛都翘了一下。 “没,没有哇,结婚证是真的。”他越说声音越小,伸出手默默的收回自己的结婚证,不敢再显摆了。 应该,应该够了吧,就算他们现在离婚,秦时律也是二婚,二婚不值钱......吧? 他快速拿回结婚证揣起来的动作看的李希雅呼吸不畅,干嘛,我还能打你不成?装什么小白莲! 唐煜没装,他是真的怕挨打。 秦时律掩去笑意开口:“抱歉,跟李小姐的见面是我母亲擅自安排的,我其实不想来的,但又觉得放女士的鸽子不太合适,所以就来赴约了。” “放我鸽子不合适?”李希雅顾不上什么高雅了,直接翻了个白眼,“那你带个男人来相亲就合适了?” 唐煜在心里附和:就是就是,领了证还来相亲,坏人。 李希雅扔了句“渣男”,拎起自己的小包,踩着高跟鞋气呼呼的走了,每一步都像要跺死秦时律。 秦时律心情不错,唐煜却不尽然,对他来说这属于无妄之灾,又不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被人发脾气? 包厢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秦时律问唐煜:“还吃吗?” 唐煜拿起餐刀:“为什么不吃。” 唐煜一顿饭都没怎么说话,他其实是有点生气的,秦时律说吃饭是去庆祝他们拿证,结果他却是来相亲。 他不喜欢被人骗。 吃完饭秦时律送唐煜回家,车停在家门口,秦时律没下车:“你自己进去,我还要去公司。” 唐煜转过头,笑的像之前在餐厅给李小姐翻结婚证时一样那么好看:“我今天表现的好吗?” 秦时律还以为他在生气,一路上不说话也不看他,扭着脖子一直盯着车窗,就连嘴角都是向下撇的,现在突然笑起来了,秦时律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还不错。” 唐煜往前凑了凑:“那我能不能要个奖励?” 秦时律喉结上下一滚,怀疑唐煜在勾引他,“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要一个花房,玻璃花房。”唐煜笑眯眯的征求他的意见:“我想在家里养花,可以吗?” 盖个花房倒不是什么难事,但,他会养花吗,他看起来连自己都养不好。 但,他说了——家。 他之前从没把这当成过家。 秦时律:“......可以。” 闻言,唐煜笑的更加灿烂了:“你真好。” 发完好人卡唐煜就下了车,关门前他还热情的问秦时律晚上要不要回来吃饭,秦时律说不用等他,唐煜还贴心的让他慢点开车,还跟他说了再见。 第一次被唐煜关心的秦时律不禁动容,车开出去,秦时律拨通了黎诚的电话:“找人去我家建一个花房,要玻璃花房。” 看着秦时律的车开远,唐煜一秒把脸上的笑容收了个干净,嘴角放平,眼睛里没了半点笑意。 小说里提到过,秦时律很讨厌相亲,今天他也算帮他打发了相亲对象,公平兑换,他要个花房不过分吧? 虽然花房要到了,但他还是不开心的撇了撇嘴。 他想他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们了,他想念他的大城堡,想念他不用阿谀奉承就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咸鱼生活...... 4、第 4 章 ——萧炽衡好烦人。 明明已经把他要的竞标价发给他了,他还一直发消息。 唐煜不回,萧炽衡就给他打电话。 唐煜挂了电话:【你不信我为什么还要问我?】 萧炽衡:【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竞标价太高了,你会不会是看错了?】 高吗? 唐煜疑惑的歪了歪头。 唐煜换了身家居服,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字打的飞快:【价钱高说明这块地的背后有你没看见的利润,你也不要太小气啦,你要实在买不起就回家买个拼图玩玩吧。】 萧炽衡:“......” 买不起地就买个拼图玩,这是看不起他? 他能让唐煜看不起吗? 那必须不能啊! 萧炽衡:【小煜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唐煜没回复。 你明明就是不相信我。 萧炽衡对唐煜有种说不清的感情,他并不讨厌唐煜,甚至有段时间还喜欢过他,可唐煜太不学无术了,玩玩还行,但要是真的谈感情,别说他父母不同意,他自己也不甘心。 当初把他送给秦时律是唐煜自己愿意的,萧炽衡倒也说不上内疚,就是偶尔会觉得心里不痛快。 知道唐煜全心全意向着自己,突然发现唐煜对他不耐烦,萧炽衡有点慌:【别生气了小煜,改天请你吃饭好不好?】 唐煜:【不好。】 唐煜不打算再理他了,这人目的性太明显了,跟他说话好烦。 张婶买菜回来,唐煜扔下手机去找张婶显摆他的结婚证。 “张婶你看。” 张婶惊讶的看着他手里的红本:“小唐少爷真跟先生领证了?” 唐煜眯起眼,笑的像只被主人摸舒服了的猫,“是啊,好看吗?” 张婶:“好看,真好看,唐少爷好看,小秦先生拍的也好。” 唐煜奇怪的虚荣心得到满足,拿过小红本,爱不释手的擦了擦封皮,这可是他未来生活的保障,只要秦时律一天不破产,这个小本本就得一直宝贝着。 张婶见他这么精细手里的结婚证,忍不住欣慰:“晚上你跟先生要出去吗?不出去的话我给你们做点好吃的,领证是大事,得庆祝一下。” 说起庆祝,唐煜就没那么高兴了,他对中午的事还有点耿耿于怀。 “不用啦,他晚上不回来吃,你不用给他准备晚饭。” 张婶愣了愣,心说这小秦先生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把人盼到手了,也不知道好好哄着,连饭都不回来吃了。 - 腾丰集团总裁办公室,黎诚正在问花房的事。 刚才在电话里黎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秦总居然要在家里建花房,他可不觉得秦总是这么有情调的人。 秦时律签了几份文件:“具体的你去问唐煜。” 就很离谱,黎诚居然有种不出所料的感觉。 “秦总,”黎诚拿着助理的工资,兼职操着老妈子的心,“您还让唐煜留在您家?您明知道他......” 一抹嫣红在眼前闪过,黎诚没看清是什么,走近了一步,就见那红色的小本上赫然写着“结婚证”三个字。 黎诚眼皮一跳,第一反应是——假证? “我结婚了。” 像是怕他不信,秦时律还翻开小红本,露出里面眉目和谐的双人照,翻本的姿势莫名的跟唐煜在餐厅里翻给李小姐看的样子吻合:“跟唐煜。” 黎诚:“???”理解不了。 黎诚担忧的看着自家老板,心说那姓唐是不是给你下了什么降头,不然你一个向来处事稳如老狗的人怎么会接二连三的跌在他身上? 秦时律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非要拿出结婚证显摆一下,显摆完了又觉得自己幼稚。 “你有什么想说的?”秦时律想听见祝福。 然而并没有,黎诚什么都不想说,即便想说也绝对不会是祝福。 “行了,别说了。” 秦时律大概也能猜到他想说什么,毕竟唐煜偷资料是事实,接近他另有目的也是事实,他挽尊的咳了一声:“我只是想看看他还能干出什么来。” 黎诚一言难尽的看他,“这话您自己信吗?” 您都金屋藏白眼狼了,还要给白眼狼盖花房,别人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您到好,一失足就把自己给淹死了,简直是一点活路都不给自己留。 秦时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领这个证,或许是因为不甘心,或许是想拥有更多支配唐煜自由的权利。 唐煜喜欢谁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他现在是他的,受法律保护的那种。 - 晚饭时,唐煜频频叹气。 这个张婶怎么回事啊,都说了晚饭就他一个人吃还做这么多。 唐煜直到吃完盘子里最后一根菜才下桌。 不给秦时律留一粒米是他今天的目标。 撒谎的人不配吃饭! 秦时律说不用等他吃饭,晚上却还是赶在七点之前回来了。 张婶正在收拾桌子,看见他回来,张婶愣了一下:“先生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秦时律在客厅里看了一圈,没看见唐煜:“他人呢?” 张婶:“吃完饭回房间了。” 张婶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空盘子,问他:“您吃饭了吗?” 秦时律倒不是饿了,就是难得看见盘子里这么干净,有点好奇张婶今天做了什么他爱吃的东西。 “本来是想回来跟他一起吃的,好像没赶上。” 张婶纳闷:“可是唐少爷说您今天不回来吃饭啊。”菜都没给你剩。 秦时律:“......”他说过今天不回来吃饭吗? 看着他意外的表情,张婶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往楼上看了一眼。 秦时律也发现不对劲了。 张婶作为过来人,忍不住多说一句:“先生您也真是的,今天刚跟小唐少爷领证,这大喜日子的你把他一个人扔家里可不是要生气的。” 秦时律没厚着脸皮认为唐煜是因为他不带他出去才生的气。 想起中午吃饭时候某人一言不发,上了车还下撇的嘴角......所以他当时确实是在生气吧?因为那个李小姐? 偷偷摸摸的生气,又装做没事人似的冲他笑,背地里暗搓搓的让张婶不给他留饭。 怎么跟撒娇似的? 撒娇这个词用在唐煜身上好像并不违和,但唐煜对他撒娇......怎么可能? 秦时律:“我上去看看他。” 张婶搞不懂他们年轻人的事:“我给您煮碗面一会下来吃吧。” 秦时律停下脚步,今天带唐煜去相亲是他不对,想想确实是他小气了。 “不用了,有人想我饿着,那就饿着吧。” 唐煜的房间在主卧隔壁,秦时律敲门都没人应,他推门进去——房间里没人,床上铺了几张散开的纸,秦时律拿起一张,意外的挑了下眉。 这是......花房的结构图? 唐煜从洗手间出来,冷不丁的发现屋里多了个人,吓了一跳。 秦时律看他:“我敲过门。” “......好吧。”唐煜好脾气的接受了他的解释。 晚上吃多了,胃里涨得难受,唐煜不喜欢任何形式的难受。 笑容没有了,也没了中午的讨好和谄媚,秦时律确定他是真的在生气,只是这生气的方式让人心里痒痒的。 唐煜看了眼时间,心说还好他吃得快,“你怎么回来啦。” 秦时律看他:“我有说过我不回来?” 唐煜有点心虚:“你说了。” 秦时律不依不饶:“我说让你先吃,我说我不回来吃了?” 唐煜抠着裤缝,抿了抿嘴:“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再逼恐怕就要把人逼急了,秦时律见好就收,没拆穿他的那点幼稚的小心思。 “这是你画的?” 唐煜突然想起自己的奖励还在他手里,他看了秦时律一眼,确定他没生气,连忙爬到床上把几张画纸拢到一起,殷勤的递过去:“花房,我想要这样的,可以吗?” 那双望过来的眼神过于明亮了,唐煜从没这样看过他,一时间让秦时律忽略了他突然的殷切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花房。 直视的目光不知道触动了秦时律的哪根神经,让他想起昨天晚上他们提及的夫妻义务。 喉结一滚,一阵燥热从喉间一直蹿到小腹......虽然这种时候想到这个不太合适。 唐煜跪在床上,见他不说话,往前蹭了蹭:“你不喜欢吗?” 喜欢,但不是花房。 人凑到跟前,离得那么近,唐煜丝毫不知危险正在逼近。 秦时律就像一头狼,锁定了自己的猎物,他抬手扣住唐煜的腰,刚碰到他身上的衣料,突然被猛地一推...... 唐煜反应大的离谱,推的秦时律向后退了一步,自己也跌在了床上。 唐煜声音都颤了:“你干嘛呀?” 秦时律一个踉跄站稳,蹙起眉头看他。 果然昨天晚上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他还是不让碰。 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迅速蔓延...... 唐煜也很惊讶,按理说他穿书应该不至于把他的弱点也一块带来,可刚才秦时律碰到他的腰的时候,那种酥麻到天灵盖的痒意就跟从前一样。 他不是故意推他的,他不会生气吧? “对不——” 秦时律觉得自己中了邪了,他低咒一声,转身就走,“明天会有人来建花房,他们会按照你的要求做。”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唐煜道歉的话说了一半,震的他闭了下眼睛。 唐煜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突然从床上跳下去跑到门口——你走就走,干嘛拿走我的花房结构图啊! 唐煜追出去的时候秦时律已经开车走了。 带着他的图一起走的。 唐煜:“......” 5、第 5 章 之后几天唐煜都没再见到秦时律,唐煜一开始没在意,后来问了张婶才知道,秦时律出差了。 唐煜表示很欣慰,这个大反派终于知道去工作挣钱了。 桐阳分公司会议室,张婶发来信息的时候秦时律正在开会,会议室里各个高层正因为这位年轻总裁亲临而屏气凝息,一声短促的手机铃声显得格外突兀,让气氛紧张的会议室气压再次低了一个度。 几个部门经理面面相觑,想说是哪个缺心眼的开会还敢不静音,然后就看见大老板拿起了手机...... 花房已经开始动工,唐煜这几天监工花房一直没出门,今天不知道从哪找出一把车钥匙说出去一下。 秦时律走之前交代过张婶,唐煜出门要马上告诉他。 张婶:【唐少爷开车出去了。】 看着秦时律冰冷的脸色,会议室里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喘。 分公司两年前就交给了秦时律的三叔,秦时律突然跑过来指手画脚,秦崇有些不太高兴,但又不能说什么,毕竟总公司是老爷子亲自交给秦时律的,作为公司老总,他有权插手分公司的一切事务。 秦崇:“时律你没事吧?” 秦崇兄弟三个,秦老爷子却跳过了他们这几个儿子,把公司交给了孙子,秦崇为此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想着抓到点秦时律的什么把柄,好让老爷子对他失去信心。 可这小子处事严谨,从来不去做一些出格的事,他儿子还没成年他就到处收拾烂摊子,秦时律倒好,屁事不干,就他妈知道赚钱! 不过最近秦崇倒是听到一些风声,说秦时律养了个人,这人却跟萧家老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秦崇说:“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公司账目我会让人整理出来发给你。” 秦时律沉着脸放下手机,“不用,继续。” 黎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刚才的信息十有八-九跟唐煜有关,领证的第二天就要出差,明明没差可以出也非要打个飞的到处跑,看来这次闹的挺凶。 黎诚觉得挺好的,趁着没陷得太深,能往外爬就尽量爬爬吧。 十分钟后,手机短促的响声打断了业务部经理的报告,秦时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还是张婶发的:【他回来了。】 秦时律:【问他去哪。】 出去这么快就回来了,秦时律以为唐煜是忘拿东西才回去的。 见他放下手机,业务部经理继续报告,刚说两个字,手机又响了一声。 业务部经理:“......” 张婶:【他去小区门口拿快递了。】 秦时律:“?”多大的快递要开车去拿? 快递倒是不大,但是多,满满一后备箱的快递数量惊人。 那些建花房的工人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要不是知道不可能,还以为这里开了个妈妈驿站。 张婶帮忙一起把快递搬进屋子:“这都是买了什么?” 唐煜一边拆一边说:“都是需要用的。” 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张婶帮他一起拆,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张婶知道他没撒谎,确实都是日用品,小到牙刷毛巾,大到枕头靠垫...... 东西乍一看都是不起眼的小物件,可一看里面的发-票价格,张婶吓了一大跳。 小秦先生算是会糟践钱了,吃的用的都不便宜,可也没到一条毛巾就要三千块的程度,还有各个颜色的小瓶子,十来种,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发-票上写的单价都是大五位数。 她拿起一个没有半个手掌大的小瓶子问:“这是什么?” 唐煜:“沐浴精油。” 他这几天没用精油泡澡,感觉身上干巴巴的,一点都不舒服,再加上毛巾也不够软,擦的他皮肤疼。 既然他选择在这生活,这些东西早晚都要置办,于是他一口气买到提示他银行卡余额不足。 从来花钱没有底线的唐煜当时愣了很久......银行卡居然还能余额不足?这家银行怕不是要倒闭! 张婶对着坐在一堆快递里拆箱的唐煜拍了张照片发给秦时律。 会议室里,秦时律脸色诡异的转好。 照片里的人拆快递拆的认真,旁边是两个刚拆出来的抱枕,坐在一堆快递里的唐煜看起来格外的乖。 秦时律喜欢看他乖巧的样子,不管是现实还是照片。 秦崇就想知道是谁这么厉害,能让他这个冰山一样的侄子一分钟之内雷暴转晴,变脸的速度堪比网上的动态表情包。 后面的会开的很顺利,秦时律几乎整个会议期间都在看手机,没了老总带给他们的压迫感,各个部门的人作报告舌头都不打结了。 走出会议室,秦时律才把手机锁屏,黎诚只看见那是一张照片,好像是一堆什么东西,其他的他没看清。 “黎诚。” 黎诚回过神:“秦总您说什么?” 秦时律:“订明天的机票回去。” 秦崇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干什么,说是视察,结果什么也没做,“时律这就要回去了,不多待几天?” 秦时律:“不了。” 他本来也没多想管他这边的闲事。 秦时律的态度不咸不淡的,秦崇也没想留他:“下个月是彤彤生日,老爷子的意思是想好好操办一下。时律啊,你也不小了,你看彤彤都六岁了,你身边还连个人都没有,你也别总是忙着公司的事,也多想想自己,听说你妈到处给你物色对象,怎么样,有相中的吗?时俊认识的人多,要不我让他帮你介绍几个。” 彤彤是秦崇的孙子,他之所以能这个年纪就有一个这么大的孙子,说到底还得归功于他的好儿子秦时俊。 秦彤彤今年六岁,而秦时俊今年刚满二十五,意思也就是秦时俊还没成年这个孩子就有了。 当时家里为了压下这件事没少费心思,主要是女方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善茬,跟秦时俊在一起的时候女方还没成年,知道她怀孕秦时俊立马就要跟她分手,不满十八岁的小姑娘直接挺着肚子找到了老爷子那,老爷子倒是没说让她把孩子拿掉这种丧尽天良的话,只是回家后赏了秦时俊一顿家法,差点要了他的命。 两人结婚这些年各玩各的,苦着那孩子有爹有妈却活像个孤儿,这几年一直养在老爷子那。 秦崇当然高兴,自己的亲孙子,嫡血脉,自然是跟老爷子越亲近越好,以后分家产也能多个人头。 秦时律今年三十了,林宜成天给他安排相亲,秦崇知道他烦这个,故意给他找膈应。 不过这次他却说到秦时律心坎上了,秦时律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摸口袋,结果摸了个空。 一旁的黎诚看见他摸兜头皮跟着炸了一下。 不是吧?你不是想掏结婚证甩你三叔脸上这么幼稚吧?! 就是这么幼稚的秦时律想起今早换过衣服,结婚证应该在另一件衣服兜里,他在心里“啧”了一声:“我的事就不麻烦三叔操心了,有这工夫您还是去看看秦时俊在哪吧,别是又在哪个未成年的床上。” 电梯门这个时候开了,秦时律不等秦崇反应,走进电梯,直接按了关门键。 电梯门关上,门缝中秦时律看见秦崇扭曲的表情,秦时律有点后悔:“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他我结婚了。” 黎诚:“......”幸好你没说,你啥时候离都说不定呢。 6、第 6 章 上次唐煜开车去拿快递,车灯被他给撞坏了,跟开车技术无关,主要是他没驾照。 以前懒得去学,现在......算了,开车这种事不适合他。 接到快递电话,唐煜这次是腿儿着出来的,出来他就后悔了。 ——走路好累啊! 他抱着一个快递盒子一边走一边拆,拆开的纸箱扔到垃圾桶旁边,然后就站在那不动了。 身后的车从小区门口开始就跟着他,一路跟到这,开了将近十分钟。 唐煜走走停停,比公园遛弯的大爷走的还慢,这会儿站在垃圾桶前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唐煜把打开的木盒子扣上,叹了口气,抱着盒子继续往前走,走的速度堪比脑血栓好了之后腿脚还不利索的程度,五分钟的路生生被他走出跋山涉水的感觉。 黎诚满脑袋黑线,关键是坐在后面的老板还不让他打前面徒步的“大爷”,最后估计是忍不了了才同意他按喇叭。 唐煜回头看了一眼,隔着玻璃只看到驾驶室的黎诚,然后就见他把头转了回去,往旁边让了让。 车开到他身边,后座的车窗降了下去,“上车。” 唐煜看过去,看到后座里的秦时律,眼中瞬间蒙上一层许久未见的惊喜,“你回来啦!” 秦时律有些尴尬,那天晚上闹的那么难看,以至于他躲出去“出差”了几天,就是怕唐煜看到他会不高兴。 早就把那茬给忘了的唐煜上了车。 真好,正好他走累了。 车门一关,唐煜抱着一个红木盒子冲他笑:“工作顺利吗,张婶说你去出差了。” 秦时律一时间摸不清他笑成这样是忘了那天晚上的事还是故意忽略不提。 还没等他寻思出个所以然,唐煜软声软气的说:“你走了都没跟我说一声,你下次还是告诉我一下吧,省的我还得去问张婶。” 虽然是三天后才问的,但是能别麻烦他就尽量别麻烦他开口问了,他真的很懒。 “......好。” 见他跟没事人似的,秦时律越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这次“离家出走”的行为。 感觉好像有点蠢。 秦时律转移话题:“你去哪了?” 唐煜拍了拍手里的盒子:“拿快递。” 小区安保太好,快递都不能送上门,每次都要到小区门口去拿,唐煜觉得这个规定对他十分不友好。 秦时律看着他怀里精雕细琢的红木匣子,想到昨天张婶拍给他的照片,“就一个?” 唐煜“嗯”了一声,他也想买很多,但他余额不足。 秦时律问:“里面是什么?” 唐煜打开给他看:“是毛笔。” 黎诚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一个二流子买毛笔干啥?刷墙吗? 秦时律也没想到他会买毛笔,不过这不重要,“怎么买了东西还不高兴?” 唐煜低头抠着木盒:“这套笔不是我想要的。” 秦时律对这些没研究:“为什么不买想要的?” 唐煜可怜巴巴的看了他一眼,两只眼里写满了“穷人”两个字。 秦时律没读出他眼里的字,只看出他很委屈,“买不到还是卖完了?” 唐煜摇摇头,目光殷切的看着秦时律:“我没钱啦。” 秦时律:“......” 黎诚耳朵立马就竖起来了。 来了,要来了吗? 他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已经开始要钱了! 秦时律看着他委屈到夸张的表情,没忍住笑了一声。 唐煜表情一僵:“......” 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他为什么要嘲笑我? 唐煜没跟人开口要过钱,被他这么一笑脸上有点挂不住,他抱着红木盒子扭过身,把后背留给秦时律。 什么人啊,你的结婚伴侣没钱有什么好笑的。 有了上次不给留饭的经验,秦时律这回知道了,他背对着自己估计是在偷偷生气,猫似的脾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伸出爪子挠你一下,让人猝不及防的。 秦时律拿出一张黑卡递过去,“拿着。” 秦时律第一次给他卡,不为别的,就为了他们现在是领过证的关系,给张卡,合情合理。 唐煜看着递过来的卡抿了抿嘴,他刚才装可怜就是为了要钱,他们已经结婚了,按理说拿他的卡他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看到秦时律递卡给他,他还是有点觉得怪怪的。 他稍微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了,毕竟咸鱼要有人腌才会咸,而秦时律现在就是腌鱼的人。 他拿着卡,身子稍稍扭过来一些,给了秦时律一个侧脸:“这卡有限额吗?” 秦时律的卡基本上都没有限额,不过听他这么问,秦时律心血来潮撒了个谎:“有。” 唐煜吃惊的看他:“啊?” 秦时律问:“你用过没有限额的卡?” 先不说唐家家办不办的出无限额的卡,就算办的出来也不会给他用,秦时律觉得他问这个问题可笑。 然而唐煜想的却是:我用过啊,我以前每张卡都是无限额。 唐煜失望之余还留有一丝挣扎:“那这里面有五百万吗?” 秦时律看他:“什么笔要五百万?” 唐煜想说他看中的毛笔可不止五百万,他习惯用最好的,可看秦时律的反应......这卡里居然连五百万都没有? 什么家庭啊,连一个月五百万的零花钱都不给孩子! 他再次怀疑作者虚假宣传,他要去举报! 唐煜穷的差点哭出来。 黎诚算是知道唐煜是怎么一步步把秦时律骗进坑里的了,就这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不就是秦总这种大直男没办法抗拒的吗? 偷了文件还不算,还骗钱,看的他真想把秦总心头上的猪油拿板子刮刮! “秦总,到了。” 唐煜从车里下来,抱着红木盒子,黑卡就那么不值钱的掐在指缝中间,随时都有可能掉地上。 但他不在意,不过是一张连五百万都没有的卡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唐煜感觉秦时律的“司机”好像盯了他一眼,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刚好跟对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唐煜:“?” 那是提防的眼神,看贼一样。 我又没偷你东西! 唐煜突然想起来,秦时律身边有个助理,撞破过原主和萧炽衡“奸-情”,还被原主威胁过,该不会就是这个人吧? 唐煜大骇,他叫什么来着? ......黎,黎明? 秦时律走到唐煜身边,见他盯着黎诚,侧了一步挡住他的视线:“要不要帮你拿?” 同时视线被挡的黎诚:“......” 醋缸转世吧? 唐煜抬起头看向秦时律,心里突突了两下。 他记得就是因为这个助理天天对秦时律耳提面命,秦时律才开始怀疑他,堤防他,最后消灭他的。 唐煜按下内心的惶恐,默默的在心里记了黎诚一笔。 他把红木匣子连带着黑卡一并递给了秦时律,不是心头好,唐煜也嫌抱着胳膊酸。 唐煜看着放在木匣子上的卡,心灰意冷的问:“里面有一百万吗?” 秦时律:“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唐煜说:“买东西啊。” 秦时律不介意他花钱,但他没见过有人无缘无故购物购的这么疯狂的,“你买了那么多还没买够?” 唐煜疑惑的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了很多东西?” 秦时律毅然决然的出卖张婶:“张婶跟我说的。” “哦。”唐煜没有问张婶为什么会跟他说这个,他不是太好奇,他更想知道那张卡里到底有多少钱,该不会连他买花都不够吧。 院子里花房还在施工,秦时律看了一眼就跟着唐煜进屋了,走进客厅,秦时律脚步一顿。 唐煜有点强迫症,他喜欢把东西摆的整整齐齐,但是他又懒,买回来的快递拆就拆了好久,分门别类之后往房间搬又是一个大工程。 张婶年纪大了,唐煜不好意思麻烦她,索性就把要紧的东西拿上去,剩下的全都摆在了茶几上,每次上楼的时候顺手带上去几件。 秦时律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茶几上上下下摆满了东西,沙发上也是,颈枕、靠枕、软垫、各式各样的物件,看着都是日常用的,其中有几个小瓶子他见他小姑用过,不是便宜货。 秦时律眯起眼睛看他:“你该不是透支了信用卡吧?” 唐煜茫然的看着他:“什么?” 秦时律:“你买东西的短信给我看看。” 这两个月唐煜花的钱都是秦时律给他转的,这个月的钱他还没给唐煜,之前走的急,忘了这事,所以他哪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 唐煜拿出手机给他,秦时律一看,还真是透支的信用卡。 他看向唐煜,唐煜还是那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把秦时律给气乐了,“看我干什么,你把信用卡刷透支就为了买这些东西?” 唐煜很想问什么是信用卡,跟钻石黑卡有什么区别吗? 秦时律倒不担心还不上,他看了一眼满客厅的东西:“你这是要开杂货铺?” 之前秦时律不在家,唐煜可劲祸祸,现在他回来了唐煜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他的地盘。 以前他住在一个庄园上,属于他个人的空间十分富余,可是现在就只有那么一间小屋子是他的。 唐煜在心里小小的委屈了一下。 他从沙发上拿起一个派大星的颈枕递给秦时律:“这个是送给你的,你经常要出差比较辛苦,坐飞机带这个会很舒服。” 他没讨好过别人,有点生硬,但这个颈枕确实是给秦时律买的,用的是卡里最后的一点钱——六十块。 虽然还没有他的一双袜子贵,但重在心意不是? 秦时律一身严禁的黑色西装跟怼到面前的派大星颈枕颜色反差鲜明,一时间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但这是唐煜第一次送他东西...... 秦时律接过颈枕:“谢谢。” 唐煜看了秦时律,又看了看他怀里的派大星颈枕,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然后他就笑了,秀气的猫眼里带着淡淡的光,不似前几次笑的那么夸张,却比那时更温软好看。 “不用谢,你喜欢就好。” 7、第 7 章 从领证到现在秦时律都没有好好陪唐煜在家吃过一顿饭,今天难得有机会在家看唐煜平时都干些什么,结果却发现......他什么都没干。 取完快递回来他就瘫在客厅的沙发上,不是那种展手展脚的瘫,而是把自己缩成一个团,一眼看过去就像一只融化了的猫。 唐煜半眯着眼睛,要睡不睡的样子,秦时律拿着笔记本电脑坐在他身边办公,两人倒是谁也不打扰谁。 躺了两个小时,秦时律确定他没有真正的合上眼,也就是说他这两个小时完全是在发呆,等到外面的阳光不那么晒了,他又跑去院子里监工花房。 秦时律发现自己这两个小时的工作效率极低,连一份文件都没看进去。 张婶给他换了杯咖啡,秦时律问:“他这几天都这样提不起精神?” 张婶没觉得:“挺精神的呀。” 秦时律皱眉:“那他是因为我回来了才这样?” 张婶没发现唐少爷有什么不一样:“哪样?” 秦时律:“无精打采的瘫在这。” 张婶笑了:“不是啊,他这几天每天都这样,他说这叫咸鱼躺,很舒服。” 一开始张婶也觉得唐煜不对劲,这两个月他每天都往外跑,即便回来也不愿意在客厅呆着,这几天他却每天都在这瘫好几个小时,有的时候会瘫一下午,张婶问了一下才知道他这一动不动的原来还有个“学名”。 刚才看见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张婶还在心里乐了半天,果然领了证就是不一样了,以前哪里能看见他们这样和谐的坐在一起? 秦时律不知道他不在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咸鱼躺?懒猫躺还差不多。 晚饭前唐煜接到一通电话,是他的舅舅唐伟宏打来的,唐煜不是很想接,手机放在那一直到电话挂断,紧跟着唐伟宏又打了过来。 唐煜拿着手机回到房间,磨蹭了半天才接。 “怎么才接电话?” 唐伟宏有段时间没联系唐煜了,秦时律给了他一部分应急资金后他就再也没想起来自己这个亲外甥。 唐煜看小说的时候就不喜欢这个舅舅,贪得无厌,口蜜腹剑,把原主那个傻子骗的一愣一愣的。 他整天把公司开不下去了挂在嘴边,再不然就是把他那个死了的妹妹拿出来溜溜,原主对他妈妈留下的东西颇为看中,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 唐煜问:“有事吗?” “你挺久没跟家里联系了,舅舅怕你过的不顺心,打电话问问。”唐伟宏总是能把话说的好听,这也是唐煜一直没有看穿自己亲舅舅嘴脸的原因。 唐煜没说话,他没话说。 没听见他的声音,唐伟宏又说:“昨天我遇到萧二少了,他说这几天联系不上你,你也是,走了也不知道给家里来通电话,你舅妈昨天还念叨着说想你了呢。” “哦。”唐煜对他说的这几个人谢敬不敏,根本就不顺着他的话接茬,“我挺好的。” 唐伟宏:“秦总最近还好吧?对你怎么样?你听点话,乖一点,别惹他生气,你也知道公司的情况不太好,那是你妈妈留下来的心血,舅舅不求你为公司劳心劳力,你只要把自己照顾好了就行。” 唐煜听的皱眉,他是懒,但不傻,这话骗骗以前的唐煜还行。 唐煜不喜欢被人当成傻子,他低了低眸子,叫他:“舅舅,我跟秦时律领证了。” 唐伟宏:“......” 唐煜甩出一记重磅炸弹之后就静静等待对面的动静,一阵急促的深呼吸之后,唐伟宏不可思议的说:“你这孩子,什么时候的事,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舅舅商量商量?” 唐煜觉得跟他商量的结果大概率是会被双手奉上。 “我给忘了。” 唐伟宏不在意他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他的声音里掩藏不住笑意:“没事没事,舅舅不是怪你,你们婚礼什么时候办啊,两家人是不是要见个面什么的?要不你看看秦总哪天有时间,你们回来一趟,这都结婚了哪能不回家,舅舅也挺长时间没见你了,怪想你的。” 唐煜一点都不想把秦时律带回去,而且婚礼什么的他也没想过,他嫌麻烦:“他没有时间。” 唐伟宏还没来得及失望,就听唐煜说:“舅舅,我想送秦时律结婚礼物。” 唐伟宏连忙道:“送送送,是该送。”唐伟宏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 开口要钱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唐煜说:“可是我没有钱。” 不是说让他照顾好自己吗,没有钱怎么照顾自己,那肯定是照顾不好的。 唐伟宏每个月就只给唐煜几万块钱,这两个月唐煜去了秦时律那,他甚至故意假装忘了给,现在听到他说没钱,唐伟宏愣了一下,“秦总没给你零花钱吗?” 唐煜疑惑道:“所以我要拿他的钱给他买礼物吗?” 唐伟宏一顿:“......那好像是不太好。” 知道对方看不见,唐煜还是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好。”所以你快点给我打钱吧,我都要穷死了。 唐伟宏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唐煜跟秦时律结了婚,有这么个甥婿在,他们家的公司以后就不用愁了!唐煜要是再懂点事把人哄好了,以后整个腾丰不都是他们家的?这点买礼物的钱算什么? 挂断电话,唐煜心情很好的下楼,正好赶上开饭。 秦时律在家呆了一下午,跟唐煜话都没说上几句,想着要不要吃饭的时候聊点什么,就见他一直在看手机,好像在等谁的消息。 等谁的消息表情需要这么丰富急切? 秦时律脑子里登时冒出一个人的名字——萧炽衡。 秦时律脸色沉了下去,“吃饭。” 唐煜没听见似的,一只手拿着筷子,一只手不停的按亮手机屏幕,眼睛始终放在手机上。 秦时律:“唐煜!” 唐煜抬起头:“啊?” “吃饭别玩手机。” “哦......” 唐煜刚放下手机,手机就响了一声,他连忙拿起来,这次竟是连手里的筷子都放下了。 秦时律重重的将筷子拍在桌上,然后就看见唐煜脸上的表情从兴奋到疑惑再到惊讶,三种不同程度的情绪竟然在短短两秒之内结束,而且每个表情都做到了无微不至。 秦时律:“......” 都长了一张脸,凭什么你这么优秀? 秦时律好奇他看到了什么表情会这么丰富:“怎么了?” 唐煜敛着眉毛盯着屏幕:“我舅舅给我打钱了。” 光听他的语气不听内容,秦时律还以为他舅偷他钱了呢。 秦时律有点后悔刚才跟他那么大声,他不过是等他舅舅转账,显得他小肚鸡肠的。 “他给你钱你就拿着。” 唐伟宏这些年打着照顾他的名义故意把他养废,对外逢人就说自己多心疼这个外甥,给自己博个名声的同时还能以唐煜什么都不会为借口私吞整间公司。 秦时律每次想到这些都觉得唐煜可怜,可偏偏他自己不这么觉得。 他看着仿佛倾家荡产了的唐煜:“怎么又不高兴了?” 唐煜抬起头,眉毛都快拧打结了,他慢慢吞吞的说:“不是他给的,是我跟他要的,我说我跟你结婚了要给你买礼物。” 秦时律没想到他会跟唐伟宏说他们结婚的事,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要给他买礼物。 秦时律压住上扬的嘴角,“你要给我买礼物?其实不用,你自己——” 唐煜实在是太伤心了,顾不上跟他说好听的,“没想给你买,那只是要钱的借口。” 秦时律一噎:“......”你也不用什么都跟我说。 未免自己在听到什么不想听的话,秦时律决定不说话了,他拿起筷子,“吃饭吧。” 唐煜吃不下,他需要一个人来倾听他此刻的难受,于是秦时律刚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就听唐煜痛心疾首的说:“可是他就给了我二十万,二十万能买什么?连毛笔的一根毛都买不起。” “......” 秦时律看向唐煜,怀疑他是不是被人骗了,什么毛笔的毛那么贵? 唐煜见他不安慰自己,心里难受极了,他推了碗筷站起来,“我不吃了,自己吃吧。”说完拿起手机,收了那连毛都买不起的二十万,低着头落寞的上了楼。 秦时律看着一桌子菜和空荡荡的位置,突然也没胃口了。 妈的,那唐伟宏是不是有病?给钱就他妈给二十万,抠死他得了! 8、第 8 章 唐伟宏钱刚给唐煜转过去,没一会就接到秦时律的电话。 唐伟宏开心道:“小秦啊,这么晚了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 以往唐伟宏叫的都是“秦总”,知道唐煜跟秦时律领了证,唐伟宏就壮着胆子把称呼给改了,他是唐煜的亲舅舅,他们两个结了婚,他也就成了秦时律的舅舅。 唐洛回房间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唐伟宏:“爸,你在叫谁?” 唐伟宏没搭理他。 电话里,秦时律的一声“唐先生”直接把他刚刚拉近的关系又给拉开了。 “我也不想这么晚打扰唐先生。”秦时律不跟他周旋,直接开门见山,“唐先生刚刚可是给小煜打了钱?” 唐伟宏还以为什么事呢,他笑着说:“这孩子,怎么这点小事都跟你说,这不是听说你们两个领证了,给他转了点钱让他给你买个礼物什么的,这孩子一直都不怎么懂事,这点小事都得我来教他。” 秦时律懒得计较他的胡说八道:“小煜收到你的转账之后饭都没吃完就伤神的走了,现在就留我一个人在饭桌上。” “啊,啊这......”唐伟宏不知道“伤神”两个字从何而来,“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 “他是不懂事,怎么能结了婚还跟您要钱呢?”秦时律语气冰凉,“不过唐先生给的是不是也太少了点,我一对袖扣八十万起步,唐先生觉得二十万能买什么?你要是不想给可以不给,小煜跟我结了婚,也不差你那二十万,只是你用这二十万羞辱我,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唐伟宏心里咯噔一声,他可还指望秦时律的资金运营呢! 一把年纪的伟宏脑速转的飞快,他连忙道:“这,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怎么会只给他二十万,肯定是转错了!” 秦时律声线没有一点动荡:“哦?是吗,那我希望你能尽快纠正错误。” 一通电话打的唐伟宏一脑门子的汗,梁茹见他又要给唐煜转钱,有点不高兴,“怎么还转?” “你懂什么?”唐伟宏瞪了她一眼,心里却在说唐煜没用,给他转个钱还能闹出这么多事。 唐洛皱着眉头,人已经站在了唐伟宏面前:“爸,您刚刚说谁跟谁领证了?” “还能有谁?”唐伟宏转了两百万给唐煜,按下最后一个零的时候心都在滴血,“当然是唐煜。” 唐洛垂在身侧的手一抖,脸刷的就白了,“他,他跟谁结婚?” 唐伟宏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那点心思,如果可以,他当然想让自己的儿子攀上秦家那棵大树,可那秦时律却偏偏看上了唐煜,他有什么办法? 而且唐伟宏也没想到他们会结婚,之前让唐煜去找秦时律的时候他还一百万个不愿意,怎么才两个月就领证了? 那小子的脑回路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看明白的。 唐伟宏看了唐洛一眼:“行了,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他们证都领了,你就别再掺和了。” 唐伟宏一想到转出去的二百二十万心里就闹腾,见唐洛杵在那面如菜色,他看着更是心烦,“去去去,摆脸色给谁看?还不是你自己没用,唐煜都废成那样了还能被姓秦的看上,你要是早在他身上花点心思现在还轮得到唐煜?” 唐洛不是会闹起来的性格,从小到大唐伟宏和梁茹都对他十分严苛,反而对唐煜哄着宠着,唐煜怎么闹都行,但他不行,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怀疑唐煜才是他们亲生的。 后来长大了他才知道,父母这么做其实是想把唐煜养废,于是他就更努力的变得优秀,尤其是在那个人面前。 唐伟宏说他没花心思,这话可是冤枉他了,他花的心思可一点都不少,反倒是唐煜那个疯疯癫癫的从来都没正眼看过那个人一眼。 他不懂秦时律为什么会喜欢唐煜,而唐煜,他不是喜欢萧炽衡吗?为什么会跟秦时律结婚? 他有病吗?! 唐洛捏着裤缝,见父母都接受了这个结果,他松开了手:“我回房间了。” 梁茹看着唐洛失魂落魄的回了房间,冲着唐伟宏埋怨道:“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我儿子没用,明明是那个秦时律眼神不好,不懂的识珠!” 唐伟宏何尝不是这么想的,那唐煜除了会闹腾还会什么? 不过他现在更担心的是秦家那边,要是知道秦时律跟那么个小废物结了婚,可别闹着退婚,他们可不退货。 - 二楼,秦时律敲了两下门,听见里面的人闷闷的说了声“请进”,他推开门进去,一阵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距离秦时律上一次进来不过才一个礼拜,房间里的变化却不小。 唐煜坐在手工编织的羊绒地毯上,前面摆一张木质地桌,地桌上一个白色琉璃香炉正冒着丝丝絮絮的青烟。 手机响了一声,跟刚才在饭桌上的声音一样,应该是转账信息。 唐煜看了一眼,突然睁大了眼睛,然后抬起头看向秦时律:“我舅舅又给我打钱了。” 秦时律并不意外唐伟宏的速度:“这次给你打了多少?” 唐煜惊讶:“两百万。” 秦时律点点头:“还满意吗?” 现在不是满不满意的问题,而是疑惑,他给唐伟宏发去一个:【?】 唐伟宏回复的很快:【刚才不小心转错了,钱你拿去给小秦买礼物,别太小气,买好点的。】 看着唐伟宏的信息,唐煜更奇怪了,他不信唐伟宏是转错了,二十万和二百万还是差很多的,而且就算转错了,他再转一百八十万就好了,他应该不是大方到不把二十万放在眼里的人。 秦时律不知道他的脑袋里在想什么,一天魔魔怔怔,还在屋里点香,这是要给自己上坟吗? 秦时律:“现在能下去吃饭了吗?” 楼下,张婶又把菜重新热了一遍。 两人各坐在餐桌的一头,秦时律看着他:“现在开心点了吗?” 唐煜冲他笑了笑:“嗯,谢谢你。” 秦时律挑眉:“谢我?” 唐煜弯起一对儿猫眼,弯的不深,笑意浅浅,却让人看着格外舒服:“是你让他给我打钱的吧?” 秦时律短暂的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觉得?他是你舅舅,给你钱不是很正常吗?” 唐煜歪了歪头,像是在说他明知故问。 两人第一次这样心照不宣,秦时律挑了下唇,没承认也没否认。 唐煜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懂自己的意思,补充了一句:“他对我不好。”看到秦时律眼中的意外的神色,唐煜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人人都说唐伟宏夫妻俩对他宠的没边,甚至对他比对亲生儿子还要好,唐煜不知道秦时律是怎么想的,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说一声,唐伟宏对他不好,以后给唐伟宏的好处能免就免了吧。 秦时律意外是因为他没想到唐煜会觉得唐伟宏对他不好,毕竟他一直挺傻的。 秦时律说:“他对你不好你还为了他把自己卖给我?” “不是卖。”唐煜纠正他。 他愿意跟秦时律结婚换取自己以后的生活,可以称之为交易,但不能是买卖,虽然听起来意思差不多,但他不喜欢“卖”这个字。 唐煜想把秦时律对他的看法改正过来,他说:“我们结婚了,我自愿的,你也是自愿的,之前那个没有法律效益的协议书已经作废了,以后你不用管别人,只管我就好啦。” 秦时律听着他的话,不禁想到结婚誓词里的一句“双方自愿结成夫夫”。 “自愿”这两个字听起来可真好,如果这其中没有夹杂着萧炽衡那就更好了。 “那你呢。”秦时律在心里嘲讽自己,不过是几句花言巧语,自己就又上钩了,“你以后还管别人吗?” 唐煜摇头:“不管,我以后只向着你。” 这话不管是讨好还是敷衍,秦时律都爱听,可惜,他不信。 唐煜也没指望他会因为自己的一两句话就相信自己,不过没关系,他还有个大招,只要再过不久他就会信了。 这个话题到这就结束了,谁都没再继续往下说,两人安静的吃饭。 不过这顿饭注定吃的不消停,秦时律的手机又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不出意外这通电话是打来教训他的,只是时隔一个星期这通电话才打过来,那位李小姐的动作是不是有点慢? 林宜上次给秦时律安排完相亲之后就去旅游了,今天才回来,结果刚回来就被告了一状,理由是她儿子都已经结婚了她还安排他跟别人家的女儿见面。 秦时律接起电话声都没出,林女士接连发出几声咆哮—— “秦时律!你给我解释一下,李小姐说你结婚了是怎么回事?你跟谁结的婚?什么时候结的婚?你结婚了我居然不知道!你最好告诉我这件事是假的,不然的话——” “是真的。”秦时律换了只手接电话,右手拿起筷子不紧不慢的继续吃饭。 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唐煜,他似乎对他的电话一点都不感兴趣,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秦时律觉得他自己一个人挨骂不太公平,于是点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林女士的一声怒喝,吓的唐煜刚夹起来的一块香菇掉回了盘子里,他愕然看向秦时律,又看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手机。 秦时律看林女士隔着电话都能把人给吓着,安慰他说:“别怕,是我妈,精神状态目前良好。” 唐煜像见到什么新奇事物的小猫,睁圆了眼睛,点点头。 他长这么大从没对别人大声过,也没人对他歇斯底里,突然间听见这种音量,他有点不太适应。 林宜在电话里吼:“你说什么?你在跟谁说话?” 秦时律:“我的合法爱人。” “呵,是你养的那个小白脸吧?”林宜嘲讽道:“秦时律你是不是昏头了,他是男的!” 秦时律:“同性婚姻已经开通几年了,国家都允许了,您还这么封建?” 林宜冷哼一声,“同性结婚没什么,我也不是一定要你找给女孩子,但是秦时律,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那个叫唐煜的为什么找上你,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没数?” 林宜这些年越发的尖锐,秦时律脸色一暗,“你查他?” 林宜听出他生气了,心情慢慢好了起来,“我是查了,怎么,你跟一个我见都没见过的人结婚,我还不能查了?你要是随便养着他玩玩我也懒得管你,但现在是结婚,结婚是多大的事你不知道?” 秦时律觉得可笑,她自己的婚姻乱成一团,是怎么好意思在他这指手画脚的? 他关掉免提,拿着手机走远了些,“我的事不用你管。” 秦时律没想到林宜会查唐煜,而且还当着唐煜的面说了出来,他回头看了唐煜一眼。 唐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呆呆坐了一会,起身默默离开了餐桌。 楼梯前,秦时律拦住他,他对着电话说:“证已经领了,您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就这样吧,我还在吃饭。” 不给林宜再开口的机会,秦时律直接挂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被他握住的手,稀奇的是唐煜居然没有躲开他,而是乖顺的被他牵着,秦时律没敢动,“你别介意。” 唐煜心虚的摇头,他没介意,他妈妈说的没错,他跟他结婚的确是有别的目的。 “你妈妈好凶。” 小说里并没有提到太多秦时律的妈妈,因为秦时律一直没结婚,所以秦时律妈妈的出场只是在一直给他介绍对象,仅此而已。 唐煜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跟他房间里的香味一样,要离得近了才能闻到,秦时律看着他微敛的眉眼,乖的不像话。 “她一直这样,别理她。” 唐煜点了点头,然后就没话说了。 两个人不说话站在这有点奇怪,秦时律想说点什么,但发现他跟唐煜好像一直都没什么话题,最后还是唐煜开口打破的沉静。 之前秦时律说要要履行夫妻义务,唐煜突然想起来结婚一个多星期,他们好像还什么都没做。 秦时律今天帮他跟唐伟宏要了钱,唐煜觉得这是个人情,得还。 他抬起头,迎着灯光,眼底带着几分羞涩:“你,你要跟我做夫妻任务吗?” 秦时律:“?” 9、第 9 章 上次被推开的阴影还在,秦时律很快就平复了被邀请的悸动。 他看着唐煜,实在是看不懂,一个星期前还为了别的男人偷文件的人,现在主动邀请他上床是什么意思? 秦时律皱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啊?”单纯想表示一下谢意的唐煜疑惑的看他。 秦时律松开他的手:“上次你把我推开,这次又主动邀请,唐煜,你到底想干什么?” 唐煜愣了愣,想问“上次是什么时候”,然后就想起那天他突然摸他的腰。 时隔一个礼拜,两人才就着那天晚上的事展开讨论,唐煜恍然“啊”了一声:“你说那天啊,那天是你把我弄的好痒。”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秦时律说:“我碰都没碰到你!” “你碰到了!”唐煜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心说你怎么能做了坏事不承认呢? 秦时律碰没碰到他自己还能不知道? “我碰到个屁。” 唐煜顿时就不高兴了,他指着自己的腰靠下一点的位置,急切的说:“就这里,你上次明明碰到这里了,你这个人怎么能不讲理呢?” 一个不讲理的人说他不讲理,秦时律气乐了,“是吗?我上次碰到这了?” 秦时律蓦地扣住唐煜的腰,待痒意上来的时候人已经被秦时律按进了怀里,无处可躲,秦时律还用力在他腰上按了一下。 唐煜脑袋都麻了,腿一软贴着秦时律的胸口就滑了下去...... 秦时律一把拎起他的胳膊:“你干什么?” 那种从没感受过的酥麻让唐煜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他形容不上来,只好找一个字代替:“......痒。” 秦时律抓着他的胳膊,奇怪道:“你这反应是痒吗?” 好像不是。 唐煜抬起头,眼角泛红看着秦时律:“好,好奇怪。” 秦时律看着他,呼吸一窒。 唐煜低头看了一眼,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秦时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家居服的裤子面料柔软,一点反应都藏不住,不等他想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唐煜一把推开他,转身往楼上跑的时候还被台阶绊了一下。 秦时律伸手扶他被他甩他,只见他脖颈都红透了,跌跌撞撞的上楼,走了两步,唐煜开始往楼上跑,只是那跑的步伐有些笨拙。 直到他回了房间把门一关,秦时律才回过神,他有些惊讶......唐煜刚才是对他起反应了吗? 秦时律喉结一滚。 所以他刚才的邀请是认真的? 秦时律上楼敲门,没人理他,他想开门进去却发现唐煜把门给反锁了。 秦时律一阵悔意上头。 他都错过了些什么? 唐煜把自己缩在卫生间的马桶上,整个人像被烧熟了一样,红彤彤的。 他从小性子就淡,对那种事向来也没什么欲望,除了每天早上升个旗,其他时间小煜煜一向很稳重懂事,这是他第一次因为外界因素昂首,还只是被人碰了下腰。 好丢脸...... 秦时律用备用钥匙开门进来,见屋里没人,他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唐煜,出来。” 唐煜吓了一跳,连忙去把卫生间的门锁上,“我不出去。” 秦时律哄道:“出来我们谈谈。” 唐煜不想跟他谈,不管他怎么敲门,他都抿着嘴不出声。 外面的人抖了抖手里的钥匙:“你不出来我就用钥匙自己开门进来了。” 唐煜连忙喊:“不可以!” 唐煜这会儿已经平复下去了,他走到门口,磨磨蹭蹭的把门打开,开了条缝,自己却躲在门板后面,“我不想跟你说话,你能不能先出去。” 秦时律站在门口:“可是刚才不是你问我要不要做任务的吗?” “我现在不想了。” 也不是不想,他就是不好意思看秦时律的脸。 秦时律推了下门,唐煜顺着力道往门后躲,直到被门板夹在墙缝里,秦时律进来把他拽出来,唐煜头垂的老低,“可以改天吗?我今天不太行。” “怎么不行了?”秦时律故意道:“刚才不是还很行?” 唐煜:“......”他果然看到了。 秦时律看了一眼他已经平复的裤子:“自己解决过了?” 唐煜摇头,他不喜欢动手,懒得动。 秦时律挑眉:“憋回去了?” 唐煜埋着头不出声。 “你可真是......”秦时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是很会玩吗,自己处理一下都不会,在里头半天就硬往回憋? 秦时律看了一眼他的腰,突然有种再碰一下的冲动,刚才没来得及注意他的反应,事后想想,他应该是被碰了腰才那样的吧。 秦时律提了一下他的下巴,唐煜红着眼角跟被人欺负过了似的。 大手在他下巴上捏了捏,秦时律循循善诱,像个大灰狼要诱拐小白兔:“唐煜,我们结婚了,你有需求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 听到“帮”这个字,唐煜终于愿意抬起眼看他,“帮我?” 看着他跃跃欲试的眼神,秦时律:“想试试?” 后腰再次被秦时律按住,这次唐煜蓄了力想要把人推开,手却及时被秦时律攥住按在了身后的洗手池上。 “不是想知道我怎么帮你吗?老实点,让我来。” 秦时律经过确认,确定了他的腰是他的敏感点,尤其是那一对儿腰窝,碰一下就了不得。 没有自己动过手的身体并不持久,唐煜精神涣散的被抱到床上,过了不知道多久,嘴里发出一声喟叹:“......啊,舒服。” 秦时律起身的动作一顿:“什么?” 唐煜眯着猫眼,舔舔唇回味道:“好舒服,我喜欢。” “......”这算是夸奖吗?夸他手活好? 唐煜本想礼尚往来一下,但想到秦时律刚才不断重复的动作,突然觉得手腕有点疼。 算了,还是不提了。 他看着秦时律的手,秦时律的手很大,手掌温热,手指修长,握起的时候筋骨明显,视觉和感官都是极好的享受。 秦时律有点不懂他,举个旗就害臊的人怎么在他动完手之后反而不害臊了,还明目张胆的看他的手。 “看什么呢你?” 唐煜眨眨眼,意犹未尽的问:“明天可以还要吗?” 秦时律心情复杂,一方面觉得他心思难测,一方面又觉得这人坦诚,他吓唬唐煜:“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别的方法。” 尝到甜头的唐煜现在对他的话一百万个相信,他睁大了眼睛期待道:“好呀。” 秦时律:“......” 秦时律不太好,他甚至怀疑唐煜这么勾引他是不是打算在他最要紧的时候要了他的命。 被子一掀,秦时律兜着腿弯把他从床上抱起来。 唐煜也不挣扎,由他抱着,手还搂住了他的脖子,“你要带我去哪?” “去我房间。”秦时律看了一眼摆在床尾的小桌和上面的物件,“明天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以后跟我住。” 唐煜看着费了好多力气才整理出来的房间,不太想搬,“为什么呀?” 秦时律抱着他走出房间:“因为我们结婚了,没人领了证还分居的。” 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唐煜没法反驳。 被抱进主卧,这是唐煜第一次进这个房间,这里比他那个房间要大一些,还有个阳台。 唐煜指着阳台说:“我喜欢那里。” 秦时律:“......”第一次就在阳台会不会太野了? 10、第 10 章 两个人最后什么都没做,秦时律洗完澡出来唐煜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怎么的,秦时律竟是松了口气。 他不是不想碰他,当他看见唐煜在书房里翻文件的时候,他甚至想过很残暴的方式,可事到临头看他睡在自己的床上,秦时律还是心软了。 秦时律坐在床边,目光偏执的看着睡熟的唐煜,当年那个六岁的小男孩被妈妈牵着的画面不禁浮现在他脑海里,就跟现在一样,都这么乖。 秦时律说不出自己对唐煜的执着到底在哪,或许是因为他从没得到过母爱,所以当年看见唐煜在妈妈身边笑的那么灿烂,他羡慕吧。 后来过了很久才知道唐煜的母亲去世了,再见面唐煜已经长大了,想到当初那个幸福的小男孩跟他一样失去了母爱,秦时律就忍不住对他心疼一点,再心疼一点。 “你要是能一直这么乖该多好。”秦时律捏了捏他因呼吸而微张的唇。 如果不能,那就打断了腿待这吧,反正外面也没有对你好的人了。 - 第二天秦时律是被怀里乱动的人闹醒的,唐煜试图往外挪,一拱一拱的可不老实。 秦时律被他动的烦了,大手在他的腰窝上重重的按了一下。 “唔~”唐煜一哆嗦。 怀里的人老实了下来,秦时律重新把人捞进怀里:“别乱扭。” 唐煜觉得这人坏得要死,明知道他怕痒还一个劲的碰他的腰,他往后蹭了蹭,“你放开我呀。” 秦时律睁开眼,睨着他,“想去哪?” 唐煜哼唧:“上厕所。” 秦时律伸手在被子里摸了他一下:“是想上厕所还是想别的?” 唐煜有些被诱惑到,他嗫喏的说:“先,先上厕所。” 秦时律松了胳膊放开他,“快去。” 唐煜裤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光着脚跑进厕所,放完水又跑回来,自己钻进被窝,还往秦时律身边蹭了蹭,“我清理过了,不脏。” 秦时律:“......” 一大早的,他真的不想做除了帮他之外的事,今天还有工作,不能请假。 他捂住唐煜的嘴,另一只手在拽下他松垮的裤子,“闭嘴。” ... 秦时律从洗手间出来唐煜还躺在床上发愣,他似乎很享受这个事后放空的时间,呆呆的样子让人特别想去□□。 秦时律站在床边看他:“下去吃早饭。” 唐煜摇头,拉长了音软绵绵的说:“我想再躺一会。” 秦时律没管他,自己下楼吃完早饭,吃完饭直接开车走了。 他劝诫自己,不能被唐煜牵着鼻子走。 上午十点,秦时律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只想知道唐煜在干什么,给张婶发了个信息,张婶回复说唐煜一直在楼上没下来,连早饭都没吃。 这个时间了还没吃早饭,秦时律皱眉。 他放下正在签署的文件,找到两个月来一次都没有打过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没响了几声之后才传来唐煜懒懒的声音,“喂,你找谁。” 秦时律:“......我找你,你没存我电话号码?” 唐煜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的备注是三个呕吐的表情,“我存了。” 秦时律不信:“再存一遍。” “......好。” 见他这么听话,秦时律心情不错,“在干什么?” “我在躺着。”唐煜说:“发呆。” 秦时律看了眼时间,“你这贤者时间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不久。”唐煜被他说的脸有点红,他平时发呆也是一晃就几个小时,但今天确实是在回味。 秦时律笑了一下,笑声透过电话好像早上他一边帮忙一边贴着他耳朵呼气一样,唐煜“啊”了一声。 “怎么了?”秦时律问。 唐煜夹了夹腿,“我挂电话了。” 刚开了荤尝了鲜,小处男就跟开了闸似的,一点撩拨就让他不可控制的起了反应,唐煜把电话扔到一边,试图自己纾解一下,然后发现自己弄的没有秦时律弄的舒服。 他叹了口气,突然听见电话里传来秦时律的声音,“又想了?” 唐煜吓了一跳,连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电话居然没挂断! “你你你,我我,我......” 秦时律是真没想到唐煜居然比他还热衷于这事儿,听着他在电话里喘,竟是比直接听还诱人。 “别我了,赶紧起床下楼吃饭。”秦时律顿了顿,“晚上我早点回来。” 爱好各种快乐的唐煜瞬间眼睛一亮,语速都不由得加快了:“好,我等你。” 害臊是什么?朦朦胧胧的时候害臊是矜持,摸都摸了还去害臊就是多此一举,唐煜从不麻烦自己去干多此一举的事。 所以他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从来都不会藏着掖着,就比如现在,他想要秦时律带给他快乐! 唐煜从下午开始就一直等秦时律,结果没把秦时律等来,反而等来了一个女人。 因为在建花房,大门没有关,女人走进来的时候唐煜正坐在沙发里拿着手机买买买。 林宜保养的极好,远看风韵犹存,但仔细看依旧能看出岁月在她脸上里留下的痕迹。 “夫人?”张婶怔了怔,“您怎么来了?” 唐煜看了她一眼,又去看张婶,张婶连忙说:“这位是秦夫人,小秦先生的母亲。” 唐煜眨了眨眼,想起昨天晚上电话里歇斯底里的怒吼,突然有点害怕。 林宜走到沙发前坐下,说真的,他想象不到这样一位优雅的女士撒泼的样子。 “你就是我儿子的结婚对象?”林宜打量着唐煜,语气还算平和,听不出昨天电话里的暴躁。 唐煜起身坐好,一时没找到拖鞋,光着脚踩在地上,双膝并拢,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微微朝向林宜的方向,“您好。” 林宜上下扫荡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长的倒是人模人样的。” 唐煜无视她的讽刺问:“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来之前林宜想象过唐煜是个什么样的人,无非就是个妖艳贱货,骗钱骗心,看到真人林宜发现自己错了。 林宜很少来这,三年里加起来就来过两次,每次都是跟秦时律吵的不可开交后离开。 张婶心道不好,这位夫人厉害之处她不是没领教过,也就小秦先生能应付的来,可是这会儿小秦先生还没回来,唐少爷怕不是要被他这个婆婆给欺负了。 张婶躲去厨房给秦时律打电话。 秦时律语气瞬间就沉了下去:“我马上到家。” 客厅里,林宜把填好数字的支票拿了出来扔在了茶几上,“这是五百万,拿了钱跟秦时律离婚。” 11、第 11 章 唐煜看着五百万的支票有点心动,秦时律的妈妈是他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大方的人了,可是想到马上就要回来带给他快乐的秦时律,唐煜又有点犹豫了...... 快乐和五百万,他更想要哪个? 心里的那杆秤左摇右晃,摇摆不定,一会偏向快乐,一会偏向五百万。 ——救命,他好像有选择困难症。 林宜见唐煜迟迟不肯接支票,也不急,只是语气多了些嘲讽:“你本来也是为了钱,拿了钱对大家都好,你该不会是故意想磨蹭到秦时律回来给你涨价吧?” 秦时律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林宜的话,“涨什么价?” 唐煜看见他的“快乐”回来了,立马放弃了支票,起身奔到秦时律跟前,选择困难症瞬间不治而愈,“你回来啦。” 秦时律看了一眼他光着的脚,“鞋呢?” 唐煜勾了勾脚趾,回头看了一眼,好像被踹到沙发底下了。 秦时律过去把拖鞋拿出来给唐煜穿上,全程无视林宜。 看着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儿子居然给人拿鞋,林宜满眼鄙夷,她最看不惯别人在她面前秀恩爱,臭显摆什么! 唐煜穿上鞋,秦时律问:“你们在聊什么?” 唐煜看着秦时律,眼底闪过一抹爱财之光:“你妈妈要给我五百万让我跟你离婚。” 秦时律并不意外林宜的举动,给五百万而不是直接发疯来把人撵走,已经是很克制的方式了,毕竟她在外人面前总还顾忌着她那点教养。 见唐煜兴致勃勃,秦时律问:“你接受了吗?” 唐煜摇摇头,“还没,我还没来得及问。” 秦时律:“问什么?” 唐煜不知道这么问合不合适,主要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没什么经验,怕问出来丢人,他用手挡着嘴,小声问秦时律:“我想问是不是月付。” 饶是秦时律听到这话也愣了一下,他皱眉看着唐煜:“什么?” 唐煜重复道:“是不是月付,五百万是不是月付。” 秦时律:“......” 看着秦时律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唐煜裂开了,“不,不是吗?” 他刚觉得这位女士大方,原来也这么小气吗? 秦时律简直不知道他脑袋里成天都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你看谁打发叫花子月付的?” “我不是叫花子。”唐煜睁圆了眼睛看着秦时律,抬起手指了指他的鼻子,“你才是,你才值五百万,你好便宜。” 秦时律:“......” 唐煜是真的意外,居然是一口气买断,就给他五百万? 他再次对这个世界的“价值”产生怀疑。 他看林宜,不禁开始怀疑这位女士真的是秦时律的亲妈吗?有没有一种可能,秦时律是领养的,不然为什么会这么侮辱他? 秦时律问一脸诧异的林宜,“您对您这么便宜的儿子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宜:“......” 林宜眼皮抖了抖,看向唐煜——果然不是个善茬!还月付?怎么不美死你? 秦时律没回来的时候林宜还能在唐煜面前保持修养,秦时律一开口,林宜瞬间就像个炸开的烟花,站起来挥舞着胳膊大声吼:“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找的是个什么东西,他摆明了就是贪你的钱!没用的东西,被一个男的勾搭住,丢人现眼!” 唐煜被她突然的转变吓到,蓦的往秦时律身后躲了一下。 她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 秦时律面不改色的看着逐渐疯狂的林宜,语气淡的不像是对人说话:“管好你自己,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林宜走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好,唐煜有点担心:“她没关系吗?” 秦时律:“没事,她有司机。” 唐煜点了点头,看向茶几,发现那五百万的支票没拿,秦时律走过去拿起支票,问他:“如果是月付,你会收吗?” 唐煜耿直道:“我还没想好。” 秦时律有些意外,他以为月付的五百万会动摇他,“想什么?” 唐煜坐回沙发上,蜷起腿把自己“融化”在靠枕里,目光真挚的看着他:“我在想五百万能不能买来我的快乐。” 秦时律当时没有细想什么是“他的快乐”,直到晚上唐煜洗干净瘫在床上哼哼的时候秦时律脑子里突然蹦出他说这句话时看他的眼神。 秦时律动作一顿,唐煜不乐意的扭了扭身子,眼角泛着泪光难受的看他。 “唐煜。”秦时律之间按了按他难受的源头,“你之前说的快乐,该不会是指这个吧?” 唐煜迷迷糊糊的“唔”了一声,去抓他的手,“你别......” 秦时律差点被他气断气,他翻身把他按在身下,膝盖顶开他的腿,凶狠的攥着他,“唐煜,你他妈在嫖-我?” 唐煜被他弄得眼泪都出来了,断断续续的出气,“我没有,我没给你钱,不,不算。” 他妈的!没给他钱,白-嫖?! 想想也不算白-嫖,他没接林宜的钱,那不就是换取的嫖资吗? “啊,疼。”唐煜不满的弓起身子。 “你还知道疼?”秦时律捏着他的下巴,“没心没肺的东西!” 秦时律气归气,最后还是帮唐煜解决完了,洗完手他没再回到床上,而是去了书房,唐煜确实没心没肺,等秦时律在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秦时律看他睡的跟猪一样,气的半死。 之前他为了萧炽衡留在他身边他生气,现在他为了“快乐”留在他身边他更生气,这个人好像总是有本事让他生气。 第二天早上秦时律没给唐煜想要的快乐,唐煜跟着秦时律一起下楼吃饭,吃饭的时候唐煜还在奢望秦时律吃完饭后能对他做点什么,可惜没有。 秦时律刚到公司就接到张婶的信息说唐煜出门了,秦时律登时就有点后悔,本来是想教训一下唐煜把他当乐子才故意没在早上帮他弄,结果他倒是一刻都闲不住。 - 正逢周末,古玩市场里的人格外的多,密集的摊位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物件,真的假的掺杂在一起,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 前面一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在一块,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有什么宝贝,唐煜难得愿意浪费力气往人堆儿里挤。 一位老先生被围在中间,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六足青鼎,单看鼎的色泽有些年头,可惜断了只脚。 摊主的年纪看上去比那个老先生还要大一些,开口却是一副尊敬的语气:“周老,怎么样,是好东西吧?” 那位叫周老的老先生摘掉眼镜,“还成,算个物件。” 唐煜点点头,小声接了句:“八十万顶天了。” 余乐洋站在人群里看热闹,听见这声嘟囔回头看了一眼,却只见到一个后脑勺和白色卫衣的帽子。 唐煜对这断了脚的玩意儿不感兴趣,他蹲在旁边的摊子前,然后就听见周老问:“多少钱买的?” 老摊主比了个九,意思是九十万。 唐煜看了一眼,摇摇头,“亏了。” 周老笑了笑,把东西还给摊主:“清末的物件,这个价......不损不亏。” 说是不亏,但摊主花这个价买来肯定是为了更高价卖出去,可听周老这话的意思,这东西顶天也就值这个价了,要想多卖,恐怕得等哪天运气好遇上个冤大头才行。 余乐洋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个摇头晃脑的后脑勺眼熟,他凑近了些,看清脸后,余乐洋顿时有种自挖双目的冲动:“......唐煜?” 12、第 12 章 唐煜看着身后那个看起来跟他年纪差不多大、脸上的表情繁复交错的年轻人,一时间竟是让唐煜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情绪。 唐煜眨了眨眼,问:“你认识我?” 余乐洋翻了个白眼:“你在这跟我装什么失忆?” 听语气这人跟他的关系应该不是太好,唐煜不记得小说里原主有关系太好的朋友,他也懒得修复原主之前的人际关系。 余乐洋见他转过头不理他了,“嘁”了一声,他还懒得搭理这个傻子呢! “老板,这个怎么卖?” 两个摊子是一个老板,也就是那个六足青鼎的主人,上了年纪的老头被周老的一句话说的有点伤神,他看了一眼唐煜手指着的一个其貌不扬的瓷碗,狮子大开口道:“二十万。” 唐煜拿起瓷碗:“我买了。” 周围的人瞬间把目光放在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瞅瞅,冤大头这不就来了吗! 余乐洋本来都不想理他了,见他跟大怨种似的人家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到底还是没忍住:“你是不是傻逼?你不会讲讲价吗,这么一个破碗二十万,你脑子让驴踢了?” 余乐洋不仇富,他纯属看唐煜嚯嚯钱不顺眼。 周老见唐煜二十万价都不讲就买了个碗,走过来瞧了瞧,“小朋友,买东西还是谨慎些好,付了钱就不能反悔了。” 摊主还指望捞回来本钱呢,一听周老这话,连忙道:“周老您看您这是干嘛?” 周老笑笑,“年轻人冲动。” 唐煜点了点头:“嗯,您说的对。”于是他连忙把钱付了,生怕老板反悔。 周老:“......” 看着挺精明个小孩,没想到是个虎的,周老摇头:“这东西可不值。” 周围有几个自认有些眼力的人嘀咕—— “还是太年轻。” “年轻人是得吃点教训。” “就当买个开心吧,看着也不像个缺钱的。” 唐煜没把这些人的话听进去,他看向那个叫周老的老头:“您是行家?” 周老手里拿着一块成色上好的挂绳碧玺捻着:“随便玩玩的,算不上行家。” 唐煜把碗递给他:“您要不帮我看看?” 这个瓷碗不起眼,周老只是站在那扫了一眼,觉得这碗不值钱,他本想说不用看,但又怕打击小朋友的爱好,毕竟现在像他这么大的年轻人很少有玩这些的了。 周老揣起碧玺,接过瓷碗转圈看了一下碗身,转到第二圈的时候动作一顿,表情露出一丝惊讶,他拿出眼镜带上,仔细瞅了瞅,然后看了唐煜一眼。 唐煜笑了笑,知道周老这是瞧出端倪了。 周老有些惊喜,又有点意外。 惊喜于这个碗,意外的是这个年轻人。 周老摘下眼镜的动作有些急切:“这里有工具,需不需要?” 那几个刚才说唐煜年轻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需不需要什么? 他们看着周老手里的瓷碗,能让周老露出这样的表情,这碗难道真的另有乾坤? 瓷碗的碗身被描了一层漆,掩盖了原有的花色,只有很小的一块地方露出了原色,去掉表面那层漆是个细致的活。 唐煜摇头:“我不会。” 周老连忙揽活:“你信得过我的话,我来。” 去掉瓷碗表面的釉花了两个多小时,看着周老一点一点的把瓷碗表面清理干净,一个不起眼的瓷碗立马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原以为只是一个貌不惊人的瓷碗,结果却成了颇有岁月的搪瓷,周围的人惊讶的看向唐煜——这哪里是年轻,这是有毒目啊! 周老爱不释手的抚着搪瓷碗的碗身:“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保存的这么好的搪瓷了。” 老板人都懵了,这破碗在他这放了多久他都不记得了,怎么会是个好东西? 有人问:“周老,您瞧啧大概是什么时候的物件?” 周老得意的像是他自己捡了便宜:“估摸着是宋朝的。” 周围的人倒抽一口气...... 老板肠子都悔青了,他先是花了九十万买了个卖不了高价的青鼎,现在又二十万卖了个宋朝的搪瓷! 上了年纪的老板捂着胸口有点喘不上来气。 余乐洋哼了一声:“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周老笑着说:“这可不是瞎猫,这是个眼力极好的好猫。” 唐煜:“运气好。” 周老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这碗他都看漏了,却能被这个年轻人从一堆破烂里翻出来,虽然少不了运气的成分,但要说他没点真本事,他可不信。 周老问:“小朋友,这个碗卖吗?” 唐煜并不喜欢搪瓷,但也没想过卖。 周老见他犹豫,又说:“不卖的话用其他东西换也行,我家里物件不少,你要不跟我去瞅瞅?” 有熟悉周老的人说周老家比这店儿里的物件多,还有人说周老家的都是值钱的玩意儿,唐煜不免有点心动,自从他穿到这来,他已经好久没摸过好东西了。 周老家离古玩市场不远,只隔了两条街,但两条街对唐煜这种懒蛋来说走过去也要他的命了。 好在周老上了年纪走的不快,两人慢吞吞的过马路,眼见着绿灯走完了,他们还在马路中间晃荡呢。 周老住的是一梯一户的跃层公寓,上楼前唐煜看了眼一路跟着他们过来现在正假装没事人一样东张西望的余乐洋。 唐煜问:“你来干什么?” 余乐洋扬着下巴:“你管我来干什么?” 见两人剑拔弩张,周老问:“你们不是一起的?” 唐煜刚要摇头,就听余乐洋说:“我跟他是同学。” 唐煜表情木讷,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 周老问唐煜:“是吗?” 唐煜也不是很清楚,他看着余乐洋。 余乐洋被他质疑的眼神刺激到:“你什么意思啊?你该不会想说我撒谎吧?你叫唐煜没错吧?你哥叫唐洛,你住你舅家,我说没说错?” 唐煜就没见过这么爱激动的人,好像他只要敢摇头他就要咬他似的。 唐煜连忙朝周老点了点头:“他没说错。” 周老好笑的说:“那你怎么好像不认识他似的。” 唐煜确实不认识他:“可能我们不是好朋友。” 余乐洋嘁了一声:“谁跟傻子是朋友,要不是怕你被人骗了我才懒得过来呢。” 周老觉得年轻人吵架有意思:“既然来了就一起上去坐坐。” 从电梯出来就是客厅,客厅很简洁,整面墙都打成了柜子,上全都是周老淘来的大大小小的物件。 余乐洋被整排的柜子吸引,不知道看哪个才好。 唐煜看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桌上的砚台上。 见他看的认真,周老走过来,以为他在看砚台旁边的九莲香炉:“这香炉可不值几个钱。” 唐煜指着那块已经用过的砚:“我想用这块砚跟你换。” 余乐洋正在看柜子里的青瓷,听见唐煜的话回头讽刺道:“你要砚干什么,砸人脑袋吗?” 唐煜好脾气的说:“砚当然是拿来用。” 余乐洋“呵”了一声,“你知道怎么用么?” 余乐洋走过来,弯着身子端详那块砚,他的外公外祖都喜欢舞文弄墨,他耳濡目染,倒也不抓瞎。 古玩市场他不是第一次去,之前他跟外公一块在古玩市场一转就是一天,见人捡到过宝贝,也见人倾家荡产过,唐煜今天捡到宝他是真的很意外,但他还是觉得唐煜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看着桌上那块砚,余乐洋再次意外的看了唐煜一眼,确实是好东西,但他不太想夸唐煜,他口是心非道:“这块砚......也就还行。” 周老看着唐煜,这满屋子的宝贝他看都不看,上来就看这块砚台,这是觉得他屋里的东西不值钱,还是单单爱文墨? 这块砚对于一般人来说或许还拿得出手,但要是用来换这个搪瓷碗,估计十块都不够。 周老不想占小朋友的便宜,“你要是喜欢砚我去找块更好的给你,我认识一个人收藏了不少好砚,我去他那搜罗一块,三天后你再来。” 余乐洋听到周老的话,眼睛都跟着亮了一下:“真的吗?” 问完,他看了一眼周老手里的搪瓷碗,立马说:“那瓷碗我们得先拿走,三天后再带过来。” 周老瞧出他是怕他说话不算话,骗了他们的砚,笑道:“他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倒是先替他着急了,不是说不是朋友吗?” 余乐洋理直气壮的说:“他傻我又不傻,这碗指定不能放你这的,不然到时候说都说不清楚。” 余乐洋的话刚说完,就听唐煜慢慢悠悠的说:“就放这吧。”反正下次还要拿过来,他懒得来回拿。 余乐洋:“......” 余乐洋猛地看向唐煜,见他是认真的,余乐洋点头,“行,我狗拿耗子行了吧!”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唐煜跟周老约好三天后来他家拿砚台,这个搪瓷碗唐煜就放在这了。 周老问:“就这么信得过我?” 唐煜拿出手机,周老发现手机一直处于录音的状态。 周老笑了:“你朋友还说你傻,我看可未必。” 唐煜也笑:“防个万一,您别介意。” 唐煜以为余乐洋走了,结果出门的时候看见余乐洋倚着墙蹲在门口,见他真的空着手出来,余乐洋腾地站起来,使劲戳了几下按了电梯按钮,电梯门一开就大步迈了进去。 唐煜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他一块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唐煜就听见余乐洋骂了声“傻逼”。 唐煜疑惑的问:“你在骂我吗?” 余乐洋拧着脖子不理他。 唐煜觉得这人好像不是真的讨厌他,不然怎么会因为怕他被骗跟他一起来,还因为他不肯把碗拿走就生气。 唐煜问他:“我们是朋友吗?” 余乐洋嫌弃的瞪了他一眼,“谁跟你是朋友!” ......哦,原来不是。 唐煜又问:“你认识唐洛?” 余乐洋不耐烦:“你能别说废话吗?” 小说里跟唐煜走的近的几乎都是唐洛的朋友,明面上跟原主混吃混喝,背地里却为了唐洛到处说他坏话。 唐煜需要确认:“你跟唐洛是朋友吗?” 余乐洋表情瞬间像吞了苍蝇一样扭曲,“你故意的吧?明知道我膈应他还问这种话!” 余乐洋不喜欢唐煜是后天形成的,小学四年级之前他们还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可自从唐煜母亲去世,他被他舅舅收养,人就越来越废,不学无术每天就知道玩,余乐洋嫌他不学好,唐煜同样嫌弃他没意思,道不同不相为谋,慢慢的两人就变成了互不搭理。 至于唐洛,余乐洋就是单纯的讨厌他,成天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谁不知道他家的公司是唐煜妈妈留下来的似的! 鸠占鹊巢还那么高调,看着就恶心。 唐煜从他的回答中得出了结论——他不是唐洛的朋友,还很讨厌唐洛。 唐煜点点头,“你不是唐洛的朋友,那我们就可以做朋友。” 余乐洋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愣了一下:“谁,谁要跟你做朋友了?” 唐煜:“你不想来看那块砚了吗?” 余乐洋:“......” 唐煜笑眯眯的循序善诱:“跟我做朋友你才能跟我一起来哦。” 余乐洋:“......”你他妈威胁我? 唐煜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把你的号码给我,下次叫你一起来。” 余乐洋气的跳起来吼:“你把我号码给删了?” 被吓了一跳的唐煜:“......” 余乐瞪着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到唐煜的号码打过去,心说一会你手机上要是显示的是一串号码,老子就把你拉黑删除一切联系方式! 13、第 13 章 唐煜的手机上显示出了余乐洋的名字,余乐洋才勉强没跟他计较,他揣起手机哼了一声:“现在去哪?” 古玩市场还没逛完,唐煜说再回去看看,余乐洋也正有此意。 两人回到古玩市场逛了一圈,中午余乐洋别别扭扭的说请他吃饭,吃完饭路过一间茶楼,唐煜一眼就被门匾吸引了——“韵阁”。 余乐洋对喝茶没兴趣,他觉得那是他爷爷那辈才的人才爱干的事,但唐煜说要进去坐坐,他也勉强陪他去了。 进门是一阵茶香,楼下有人唱昆曲儿,两人被领上二楼的包厢,竹帘一遮既保住了隐私又不耽误听曲儿。 唐煜要了地台式的包厢,地台上铺着厚厚的软垫,中间摆着一个小木桌,午后的阳光从镂空雕花窗外照进来,晒得人懒洋洋的。 唐煜懒猫似的瘫在软垫上,眯着眼睛听着小曲儿,好不惬意。 余乐洋打了个哈欠,“你怎么跟老头似的?” 唐煜眯着眼睛:“这里不舒服吗?” 余乐洋学着他的样子瘫下去:“舒服,就是浪费时间。” “时间就是用来浪费的呀。”唐煜想,这里实在是太舒服了,要是秦时律家的阳台也是这样的就好了。 唐煜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之际,耳朵却被隔壁的声音吸引了去...... “秦总,得饶人处且饶人,西郊那块地我觉得我们付出的已经够多了。”聪明人往往不需要把话说的太通透,彼此都会留给对方一丝颜面。 然而有些人就是不稀罕这些面子,“萧总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西郊的地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吗?”萧彦秋拿起已经放凉的茶喝了一口,“那块地我们家用了高出市面四倍的价格拍下来,难道不是秦总您的手笔?” 秦时律指尖微微一缩......四倍? 之前黎诚还说多了三分之一都怕秦家发现,现在他们用了四倍的价钱拍下来,脑袋里灌铅了吗? 萧彦秋放下茶碗:“我不知道秦总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能让我弟弟犯这样的错的人,不得不说,真的很厉害。” “那看来萧总抽空要多花些时间管管自己的弟弟了。”想到唐煜出门可能是去见了萧炽衡,秦时律就连看眼前的萧彦秋都不顺眼,“就怕萧总连萧二少现在在什么地方,跟什么人在一起都不知道。” 萧彦秋正要说什么,就见秦时律身后的竹帘动了一下,干净指尖从竹帘边缘伸出来,将竹帘推开一条缝,帘子后面的人像猫儿一样露出一对眼睛。 唐煜先看到的人是正对着他的萧彦秋,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头便伸出来去看背对着他坐着的男人。 萧彦秋一怔:“小煜?” 秦时律正在倒茶,猛地听到萧彦秋叫唐煜的名字,不悦的情绪刚要浮出来,抬头却见萧彦秋的目光落在他身后。 秦时律回头,那个他本以为正在跟萧炽衡约会的人半个身子探过来,眼睛一弯,笑眯眯的喊他:“老公。” ......秦时律一愣。 这是唐煜第一次这么叫他,也是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这么叫他。 唐煜其实还是有些羞耻的,但为了安抚秦时律,也为了让那些麻烦的人尽可能的远离他,他叫的一点都不虚,两个字被他叫的脆生生的。 秦时律连忙站起来,掀开帘子,半抱着把人送回隔壁,唐煜跪在厚厚的软垫上,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秦时律注意到唐煜那边还有个人,睡的跟死了一样。 唐煜说:“他是我的朋友,叫余乐洋。” 两人隔着不及半人高的墙,唐煜抓着秦时律的手,从小娇生惯养的人连手都是软的,手心还带着一丝潮意,秦时律将唐煜的手反握在手里:“怎么跑这来了?” 萧彦秋看着两人之间的亲昵,一时有些茫然,“秦总,您跟小煜这是......” 秦时律侧身看向萧彦秋:“合法夫夫,萧总有什么意见吗?” 萧彦秋:......合法夫夫? 唐煜算是萧彦秋看着长大的,他知道唐煜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萧炽衡,他甚至都没听说过唐煜跟秦时律认识,怎么会突然变成合法夫夫? 秦时律看着他满脸疑惑不禁冷笑,“很好奇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萧总不妨回去问问令弟都做过什么。” 唐煜从头到尾除了一开始确认的那个眼神就再也没看过萧彦秋一眼,掀开帘子之前唐煜就已经从他们的对话中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萧炽衡的大哥,萧彦秋。 这个人可以算是原著里唯一一个对原主好的人,可当原主和公司利益摆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利益,哪怕这个代价是让原主去死。 ... 余乐洋睡醒的时候包厢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窗外夕阳西下,他有些怔忪,甚至不确定他今天是不是真的跟唐煜见了面。 茶楼里的服务生经过,余乐洋叫住人:“跟我一起来的人呢?” 服务生是个穿着青色旗袍的小姑娘,“跟您一起来的先生跟他先生一起走了,他说您睡的香,让我们别打扰您,单已经买过了。” 余乐洋怀疑自己没睡醒,他揉了揉耳朵:“你说他跟谁走了?” 小姑娘想到那两个看起来极其般配的男人,笑着说:“跟他先生一起走了。” 余乐洋:“......”他先生是什么玩意? 余乐洋从茶楼出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把电话打了过去—— 唐煜接起电话,软绵绵的“喂”了一声,“你醒啦?” 余乐洋好奇的脑袋都快炸了:“服务员跟我说你被你先生带走了,什么意思,你先生是个人名吗?” 唐煜觉得他这个朋友的脑袋不太好使,哪有人取名会取“你先生”的? “不是啊。”唐煜说,“我先生是我老公,我结婚啦。” 余乐洋:“......” 余乐洋震惊的半天没发出声音来,唐煜毫无察觉,他问:“明天你要来我家玩吗?” 说起他家,余乐洋就想起他舅舅舅妈当年的嘴脸,表面一副很欢迎唐煜带朋友回家的样子,背地里却在嫌弃唐煜白吃白喝。 余乐洋不是个能忍到明天再寻求答案的性格,“你老公是谁?” “我老公是秦时律。”唐煜问,“你认识他吗?” 余乐洋父亲是绘画老师,母亲是小学老师,家里几代没人从商,自然是不知道秦时律是谁。 不过知道不是萧炽衡,余乐洋就放心了。 之前他们闹崩余乐洋也懒得管他,可现在唐煜都主动提出要跟他重新做朋友了,他不能坐视不理看着这个傻子被骗。 萧炽衡最近在追求唐洛闹的动静挺大的,余乐洋发誓他不是故意打听,就是,就是不小心听到别人说的。 但秦时律又是谁? 余乐洋觉得自己可能是跟唐煜太久没联系了,都不太知道他身边的人际关系了,他之前不是一直喜欢萧炽衡吗,怎么突然跟别人结婚了? 余乐洋决定明天亲自去看看。 两人约好明天见面,挂断电话,唐煜摸了块小点心塞进嘴里。 虽然今天见到萧彦秋是个意外,但他对自己自救的方式十分满意,而且他能感觉的出来,秦时律也很满意。 至于其他人......唐煜无心关怀。 二楼书房,秦时律看着黎诚发来的西郊那块地的竞标最终价格,心情微妙。 电话里,黎诚也很惊讶:“萧氏这个竞标价怎么会高出这么多?这不是您给出的价格。” 自从秦时律放弃了这次竞标就没再关注过竞标的事,今天要不是萧彦秋提起,他根本就不会知道萧氏居然用比他给出的虚价还要高出几倍的价格拍下的这块地。 这个价钱拍市中心的地皮都够了,萧炽衡是傻子吗? 黎诚:“会不会是唐煜......看,看错了?” 秦时律笑了:“怎么看错?” 黎诚不说话了。 是啊,怎么看错?所有数字中就没有一个是一样的,要不是知道唐煜没那脑子,他都以为他是故意的了。 可是在半个月前,他明明看见唐煜跟萧家二少纠缠不清,唐煜当时还威胁他说,即便他告诉秦时律,秦时律也是不会相信的。 那时候他还一副对萧炽衡非君不嫁的样子,怎么一转头就让萧炽衡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 秦时律从楼上下来时,唐煜已经坐在餐桌前准备吃饭了。 秦时律走到他身后,手绕过他的侧颈,掌心托起他的下巴稍稍用力,唐煜脑袋一仰,后脑勺顶在秦时律的小腹上,“唔?” “竞标价是你改的?”秦时律看着他的眼睛,心中有不解,有疑惑,还有些不可言状的忐忑。 他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人了,这段时间他一边恨唐煜出卖他,一边又对他爱不释手,两种情绪撕扯让他每天都在毁掉这个人的边缘徘徊。 唐煜眨了眨眼睛,心说你终于发现了,他还以为白忙了呢。 这个姿势实在是不怎么舒服,唐煜眯起眼睛问:“他买了吗?” 这话等于承认了,秦时律内心的忐忑一松:“买了。” “啊。”唐煜惊叹,“他好有钱。”还傻! 秦时律不喜欢听他夸萧炽衡,他捏他的下巴,“我也有钱。” 唐煜被他弄的痒,缩着脖子躲开他的手,他看了他一眼——我不信。 秦时律没看出他眼中的质疑,他挨着唐煜坐下,“要不要喝点酒?” 无缘无故的,唐煜问:“为什么呀?” 秦时律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想把他灌醉,好找机会行凶。 他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们结婚好像还没庆祝过。” 唐煜小肚鸡肠没错了,时隔这么久他还没忘了领证当天那顿西餐,“庆祝过了吧,领证那天你不是带我去相亲了吗。” 张婶端着汤出来,差点手滑把汤泼秦时律身上。 她震惊的看了眼秦时律。 领证当天去相亲,还带着小唐少爷去? 难怪小唐少爷那天晚上不给你留饭,就该饿死你! 14、第 14 章 秦时律哄唐煜喝酒失败,他倒难得见识了唐煜的脾气。 晚上,秦时律一边辛勤的伺候唐煜,一边在他耳边说:“明天我要出差,你在家乖一点。” 唐煜脑供血不足,反应比平时还要慢,半天才吭吭唧唧的点头:“嗯,我会乖。” 秦时律看着他红着脸喘息的样子心里一阵发痒,他咬了一口他的耳朵,叼着他的耳廓含糊道:“不要见萧炽衡。” 秦时律不确定自己得到的会是他想听的答案,即便唐煜说好,也没人能保证一定是真的,可他还是提了这样的要求,那般贪婪的说出了口。 手指按着柔嫩的山尖,一寸寸的摸索着快乐的源头,让他沉沦。秦时律想,如果他给够他快乐,他会不会像拒绝林宜的五百万一样去拒绝其他人。 唐煜声音软的像一滩水,他抓着秦时律的睡衣哼哼着:“好......好。” 唐煜快要疯了,他本来也没打算见萧炽衡,这个要求根本就毫无意义,不需要这么折磨他。 第二天唐煜醒来,秦时律已经走了。 吃完早饭,唐煜站在阳台上琢磨,这里的空间刚好能放下一张塌,再摆上一张楠木小桌,摆上茶具茶点,躺在这晒进来,想想都觉得舒服。 只是,要怎么才能让秦时律答应把阳台弄成茶楼那样? 手机突然响了。 巧不巧,居然是他昨天晚上答应秦时律不见的那个人打来的。 唐煜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打开手机录屏,把萧炽衡的电话挂断,拉进黑名单,然后把录屏发给了秦时律。 秦时律是在两个小时后才看见信息的,他就回了一个字:【乖。】 唐煜开心的抖脚。 那你看看,他还能更乖。 唐煜:【老公^_^把阳台改成茶楼那样好不好。】 秦时律盯着手机看了半晌,连合作方说了什么都没听见,还是黎诚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 “咳。”秦时律脑子里有点不干净,他想到的竟然是那天晚上唐煜指着阳台说他喜欢在那。 把阳台改成茶楼那样的,他这是在邀请他? 秦时律回了个【可以】就把手机揣了起来。 手机虽然没拿在手里,他却时时刻刻等待着它的震动,可直到商谈结束都没等到唐煜再发来消息。 秦时律还以为自己回复的太冷淡了唐煜才不搭理自己,事后又嘘寒问暖了几句,得到的回复都只是“嗯、哦”这些敷衍的词汇。 他哪里知道唐煜要的就只有“可以”这两个字,多余的话简直是在挑战他的清静,秦时律要是再多发几条,保不齐现在也跟萧炽衡一样在黑名单里躺着了。 下午,余乐洋来找唐煜,听说他老公出差不在家,余乐洋眯了迷眼睛,背着手像领导视察似的在屋里巡视了一圈,琢磨着他被骗婚的可能性有多大。 看了眼瘫在沙发上没心没肺的唐煜,余乐洋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小。 “你老公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唐煜拿着手机买买买,说话慢悠悠的:“知道哇,是大老板。” 余乐洋皱眉,在他印象里“大老板”一般都是用来形容那种身高不到一米七、啤酒肚、地中海、人到中年兜里揣着三瓜俩枣就敢去泡小年轻的油腻大叔。 余乐洋看着唐煜——年轻,漂亮,傻......糟糕,是那种油腻大叔喜欢的类型! 余乐洋瞬间提高警惕:“把你结婚证拿给我看看。” 十分钟后,两个人坐在一块对着小红本上的照片展开了讨论—— “长得还行。” “就是年纪有点大。” 唐煜看着秦时律的出身年月,再看看自己的,然后点了点头:“嗯,有点老。” 端水果过来的张婶听着他们两个的讨论忍不住替小秦先生捏了把汗:“三十岁也不算老。” 余乐洋指着结婚证说:“唐煜虚岁才二十四,唐煜小学没毕业他高中都毕业了,三岁一代沟,他俩这隔的是马里亚纳海沟。” 张婶:“......”这小孩是来捣乱的吧。 余乐洋问唐煜:“你到底为什么跟他结婚?” 他知道唐煜之前一门心思扑在萧炽衡身上的,突然就跟别人结婚了,这中间要是没点故事他可不信。 唐煜当然不会说自己是为了找个人养活他,更不能说不结婚就会死,他说:“因为他能给我带来快乐。” 余乐洋品了品这话,觉得没毛病,结婚不就图个乐呵么。 唐煜的手机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余乐洋看见一溜的“萧炽衡”,皱眉:“你都已经结婚了怎么还跟他联系?” 唐煜说:“我已经把他的电话拉黑了。” 萧炽衡:【小煜,竞标文件是秦时律故意给你看的是不是?】 萧炽衡:【你也被他骗了对不对?】 萧炽衡:【小煜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是秦时律不让你接吗?他对你做了什么?】 那么高的价钱买下的地皮,萧炽衡不是没有怀疑过,只因他坚信唐煜是站在他这边的,更确信唐煜对他的感情,所以根本没想过唐煜会骗他。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公司已经因为亏损而忙的焦头烂额了。 昨天萧彦秋回家质问他对唐煜做了什么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秦时律设的陷阱,一定是秦时律早就知道唐煜会偷文件,所以故意提高了价格,就等他自己踩进去,不然唐煜那么傻,怎么可能会坑他? 唐煜半天字回了一个字:【哦。】 萧炽衡见他终于回他消息,连忙追问:【我去找你好不好,你出来,我带你去吃饭,好久没见你了,我们见面聊。】 余乐洋在旁边逼逼赖赖:“下午两点吃个毛饭,他不是追唐洛的么,怎么跑你这献殷勤来了?” 唐煜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大概因为亏没吃够。” 唐煜回复:【不去。】 唐煜把手机丢到一边,余乐洋不满意:“怎么不直接拉黑?” “不太好。”唐煜说。 “有什么不好的?”余乐洋教育他,“你都结婚了,不能再跟他藕断丝连,不然你对得起你老公给你带来的快乐吗?” 秦时律带给他的快乐? 唐煜歪了歪头,有点怀念秦时律......的手。 余乐洋不解的看着他:“你脸红什么?” 唐煜用手捧住脸,“我想我老公了。” 余乐洋:“......” 尼玛,杀狗??? - 两天后,余乐洋一大早就来找唐煜,把他从家里拽出来去周老家拿砚。 周老见到他们两个乐了半天,“这么早就来了,这是怕我拿着搪瓷跑了?” 唐煜看了眼余乐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早来,他还没吃早饭。 余乐洋老早就想好了说辞,“哪能啊,我们这不是着急看砚吗。” 周老把两人请进屋,砚台拿出来后,余乐洋的惊叫声就没停过,卧槽卧槽的不绝于耳。 余乐洋拿着砚台越看越震惊:“唐煜,唐煜你捡到宝了,这是端砚!上等端砚!还是块老坑!” 余乐洋说完想起来他可能听不懂,但他依旧激动,“算了,跟你说你也听不懂,反正这块砚就是很好,非常好,你赚大发了!” 唐煜虽然没表现的那么激动,但从他紧随的目光中也能看出他对这块砚很满意。 唐煜看向周老,“您亏了多少,我补给您。” 虽说那个搪瓷碗年头久远,但东西还没有市价,若是拿出去卖未必真能卖出个称心的价格。 周老可不觉得自己亏,而且他也不差钱,他主要是想跟唐煜交个朋友。 活了一把年纪,识人的眼力他还是有的,这小孩看起来慢悠悠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却是个有眼力也是个有主意的。 周老说:“现在的年轻人喜好文墨的不多,我跟我那位老朋友提了一嘴,他说这砚给你正好,也算是对你们年轻人的一种传承。” 他都这么说了,唐煜也不好多做拒绝,这砚虽说来的意外,但他也是真的喜欢。 周老今天还有事,没留他们多待。 楼下,司机帮周老打开车门,上车前周老问唐煜:“下周末谭凤楼有一批新货,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瞧瞧?” 唐煜兴趣倒是不大,但闲着也是闲着。 唐煜跟周老约好了周末一起去。 周老点头:“那我们到时候见。” 唐煜:“好。” 看着车开远,余乐洋后知后觉的问唐煜:“你什么时候对古玩墨宝感兴趣了?” 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但假话唐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岔开话题:“去吃饭吗?” 余乐洋一下子就被带偏了,他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吃早饭还不算晚:“吃完饭去哪?” 唐煜抱着装着砚台的红布袋问:“你知道哪有花市吗?” 余乐洋像看什么奇怪物种似的盯着他看了一会,说:“花市咱们晚点去,我先带你去庙里看看吧,我怎么觉得你鬼附身了呢?” 以前那个喝酒泡吧到处野的唐煜被鬼吃了? 15、第 15 章 花鸟市场没去成,早餐店老板娘报警有人打架,唐煜和余乐洋被警察带去了派出所。 具体怎么打起来的早餐店老板娘没注意,只知道一开始是两个年轻人先来的,后来又来了两个,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要是一般的打架斗殴赶出去也就算了,主要打的都见血了,老板娘这才报了警。 四个人被带到派出所,其中一个乖乖巧巧的坐在塑料凳上抱着一个红布袋,另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在跟警察说是对方先找茬的。 另外两个人里,其中一个被开了瓢满脑袋是血,另一个身上的酒气还没散,一个劲的说不会就这么算了。 警察被他们吵的头疼:“你的头是被谁打的?” 那个被打破了头的人指着唐煜:“他!他手里拿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能是砖头。” 被吓到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唐煜小声说:“不是砖头。” 余乐洋突然想起什么“卧槽”了一声,转过头扒拉唐煜手里的袋子:“快点打开看看砚坏了没。” 之前余乐洋还说他要砚台砸人脑袋,没想到真的被他一语成谶,他要是早知道周老给的是端砚,绝对不会毒这个奶! 王政和周鹏是两个富二代,是唐洛的同系学弟,也是余乐洋的大学同学,还是那种关系不好的的同学。 唐洛身边的人都知道唐煜,废物弟弟吗,连大学都没考上。 大概是喝了一宿的酒的缘故,看到余乐洋跟唐煜一起,两人心思一动就上去套近乎去了。 套近乎的方式主要是以打趣余乐洋为主,余乐洋一直看不上唐洛,顺带着连他们也都看不起,给人一种仇富的装逼感,现在看到他跟唐煜一起吃早餐,这话免不了就往贬低的方向进行。 余乐洋那脾气,三句话不到就要掀桌子,王政和周鹏明显是来找事的,三个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余乐洋个子小,打不过他们两个,唐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觉得自己是害怕的,但手里的布袋不自觉的就抡了出去,然后就到这来了。 中间的过程有一部分空白。 他害怕极了...... 余乐洋当时也挺害怕的,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唐煜一边喊“别打了”,一边转着圈的把手里的布袋悠了一圈,要不是他个子矮躲得快,差点被他误伤队友,幸好最后砸在了王政的脑袋上。 王政看着余乐洋从布袋里拿出来的东西,眼皮狠狠一抖,觉得有点晕......他这是命大,居然没被这块大石头打死! 王政指着砚台跟警察说:“警察同志,这是凶器!” 余乐洋检查了一下砚,确认没有砸出裂痕,转过头说:“你别给自己脑袋贴金了行吗,还凶器,你配吗?这砚能买你十个脑袋了!” 在余乐洋的口不择言下,三个人差点又打起来,唐煜全程安安静静的,警察都开始有点怀疑打人的到底是不是他。 警察让他们打电话叫人来保释,只有唐煜拿着电话半天没有打。 余乐洋打给妈,他妈正在上课,听他说他因为打架进了警察局吓了一跳。 余乐洋:“我没受伤,没事,警察让找人来保释。” 说完他看了唐煜一眼,挂断电话,余乐洋问:“你打算找谁来?” 唐煜犹豫半晌拨通了张婶的电话。 张婶正在家里收拾屋子,接到电话听说他在派出所要去保释,张婶一下子就慌了。 她这辈子也没遇上过这种事,也不知道保释需要带什么,她着急忙慌的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趟,然后想起来这事儿得跟小秦先生说。 秦时律接到电话,听说唐煜进了派出所,反应比张婶冷静,“我找人过去接您。” 派出所里,张正和周鹏的母亲先来的,看到张正被打破头,张正的母亲不依不饶的说是要告唐煜。 没过多久,余乐洋的妈妈也来了,余乐洋的妈妈是老师,处理过不少学生之间的纷争,她要求先听过程再来判断对错。 张正的母亲带着鸽子蛋的手来回的指,“什么谁对谁错,我儿子被打成这样难道还能是我们错了?你们是想推卸责任?” 派出所里多了三个女人一下子变得乱哄哄的。 唐煜像个没人要的小孩,贴着墙角坐着,时不时的往门口看一眼,他想,一会张婶来了肯定吵不过她们。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等了半天等来的人居然不是张婶,而是唐伟宏。 许久没有见到唐煜,唐伟宏半天才认出哪个是自己的外甥......奇了怪了,唐煜今天头发没在像镭射炸弹一样,衣服穿的也简单干净。 一丝纳闷从心中闪过,不知是他太过安静,还是因为背脊挺的太直,有那么一瞬唐伟宏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妹妹的影子,不禁有些恍然。 唐伟宏收回心绪,也不问原因,逢人就开始道歉。 唐伟宏之所以知道唐煜在这,是因为周鹏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也给唐洛发了信息,告诉他唐煜给打了人现在在派出所。 唐煜跟秦时律结婚的事还没传开,唐洛却为此茶饭不思好几天了,听说唐煜闯祸了,唐洛首先想到的是秦时律知不知道。 如果秦时律去保释,这件事一定会被悄无声息的压下去,所以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唐伟宏。 唐伟宏的手段唐洛最清楚,凡是跟唐煜有关的事,他首先想到的一定是尽可能的毁他的名声,只要能判定这件事是唐煜的错,他就不怕这件事传不到秦家人的耳朵里。 唐伟宏听说唐煜用怀里抱着的东西把人打伤,伸手就去扯他的袋子,“这里装的什么东西?我的天,你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了,怎么能那这么大的东西打人呢?快点跟人家道歉......” “——你让谁道歉?” 玻璃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女人姿态优雅,搭在肩上的披肩因推门的动作滑落到臂弯里,脚下的高跟鞋每走近一步都跺出了逼人的气势。 女人身后跟着三个拎着公文包西装革履的男人,张婶走在最后,看见唐煜,张婶急忙跑过来:“小唐少爷,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唐煜被张婶拎起来原地转了几圈,他摇摇头,目光瞟向女人,“我没事。” 林宜扫了一眼让唐煜道歉的唐伟宏:“刚才是你让他道歉的?” 唐伟宏:......这女人是谁啊? 唐伟宏莫名其妙:“我是唐煜的舅舅,您哪位?” 林宜查过唐煜,自然也知道唐煜的这个舅舅是什么德行:“我是他婆婆!” 唐伟宏:“......” 婆婆?那不是秦总的妈? 余乐洋先是惊讶的看了唐煜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牛逼啊,我们都找妈来保释,你找你婆婆! 余乐洋挪到唐煜身边,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我去,你婆婆气场好强。” 唐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林宜:“她......有点凶。” “凶点好啊。”余乐洋超王政他妈那边扬了扬下巴,“王政他妈那一身行头加起来都没你婆婆那只翡翠耳坠子值钱,你看她,手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了,她倒是继续指啊。” 刚才她指来指去生怕别人看不见她的手似的,现在倒是老老实实的放下了。 余乐洋看穿了她那点心思,乐得不行,然后就被他妈从身后踹了一脚。 “哎呦!”余乐洋回头,被他妈捏着耳朵拎到一边去教育去了。 唐煜想知道为什么秦时律的母亲会来,他看向张婶。 张婶哪里知道,小秦先生说找人来解决,她也没想到会找秦夫人,看到秦夫人坐在车里她也吓了一跳。 小秦先生和秦夫人的关系不好,两人见面就吵,也不知道小秦先生是怎么请动她的。 唐伟宏听说她是秦时律的母亲,连忙就去套近乎,林宜懒得搭理他,尤其是听到他逼唐煜道歉。 呵,道歉? 她倒要看看谁头那么铁,让她家的人道歉! 虽然她不认同唐煜跟秦时律的婚姻,但人也是跟她儿子领了证的,谁欺负一个试试! 唐伟宏谄媚的挤出一脸褶子:“秦夫人您好,我是唐煜的舅舅,我们家小煜他......” 林宜嗤啦一声拉开椅子,刺耳的声音打断了唐伟宏的话,她坐下,视线越过唐伟宏看向唐煜:“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站着,就她一个人坐下了,气势却一点都不比站着的人低,反而有种王母娘娘睥睨凡间的意思。 唐煜还记得他在秦时律面前歇斯底里的样子,有点怕她,他简短的陈述事实:“他们找余乐洋的麻烦,然后就打起来了,他们两个人打余乐洋,余乐洋打不过他们。” 林宜一点都不关心别人是怎么打起来的,她不耐烦的问:“你呢?” 唐煜抱着怀里的砚台:“我看见余乐洋打不过,就,就打了一下。” 林宜没问用什么打的,也没问“一下”是什么样的一下,只问了句:“谁先动手的?” 唐煜看了眼王政,因为害怕林宜,说话就更慢了:“他用很难听的话侮辱余乐洋的人格,还打了余乐洋的脑袋。” “行了,我知道了。”林宜雷厉风行的站起来总结道:“是他们先动的手,我们这边是正当防卫,可以放人了。” 警察:“......” 三位母亲:“......” 王政和周鹏:“???” 王政母亲茫然的看向警察,见警察愣着,她先不干了,“怎么就成正当防卫了?你是警察 吗?你说了算?” 林宜瞥了她一眼,视线在她的鸽子蛋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瞬,然后微微一笑。 王政母亲:“......” 女人之间的最大侮辱大概就是被对方藐视的穿着和配饰,林宜那一眼不能说是轻视,简直就是将“俗”和“穷”两个字按在了她的面门上。 林宜没跟她浪费口舌:“他们是唐煜的律师,有什么话跟他们说。”林宜转头看向三个律师,“他的情况是正当防卫,没错吧?” 三个人都是林氏旗下的专属律师,在业界名声赫赫,人命官司都打过,别说这种小事。 来之前他们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需要他们三个一起来,结果......也确实不算小事,林女士的儿婿,算是半个林家人,身上自然是一点污点都不能有。 律师:“您说的对,是正当防卫。” 即便不是,他们也能让这个结果变成正当防卫。 16、第 16 章 “你急三火四的跟催命似的,就为了让我看他舅舅逼他道歉?”从派出所出来,林宜上车就打给秦时律:“我怎么生出你这么没用的东西,自己的人出门还能让别人欺负,废物!” 秦时律习惯了林宜的脾气,不过这次他却短暂的顿了一下。 唐伟宏去了,这是他没想到的,之前唐煜还说唐伟宏对他不好,到了保释的时候他居然不打给他,反而找唐伟宏? 秦时律静静的听林宜发泄完:“他人呢?” 林宜:“自己不会打给他问,我是你保姆吗?” 秦时律从容道:“那挂了。” “秦时律!”林宜提醒他:“我把人给你带出来,你答应我的事最好做到!” 张婶正准备上车,就听见林宜吼了这么一句。 她就说么,秦夫人那天还想赶走小唐少爷,今天怎么会来派出所接他,也不知道秦先生答应了她什么。 另一头,唐煜被唐伟宏给拦住,非让他去跟林宜说他要请她吃饭。 唐煜吓死了,要说你去说! 当年秦家和林家联姻,整个富阳市都闹的沸沸扬扬,林家黑-白两道通吃,家世一点都不输给秦家,近些年林家给秦家带去了不少便利。 如今唐煜跟秦时律结婚了,就意味着以后唐家也会跟着沾光,唐伟宏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见他不动,唐伟宏催促道:“你这孩子,结了婚就不听舅舅的了是吗,不过是请你婆婆吃顿饭,就一句话的事。” 唐煜皱起眉头,一句话的事那你怎么不去说啊。 唐煜说:“她不喜欢我。” 唐伟宏不信:“不喜欢你还亲自来保释你?” 唐煜也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来:“大概是怕我给他们家丢人吧。” ......这话有理有据。 唐伟宏也反驳不了。 唐煜继续削打他套近乎的念头:“前几天她知道我跟秦时律结婚,还给了我张支票让我跟秦时律离婚。” 唐煜说话慢,听起来像是在委屈。 唐伟宏听到“离婚”两个字顿时警铃大作:“当然不能离婚!” 唐煜乖巧的点头:“所以支票我没要。” 唐伟宏松了口气,夸他懂事。 这要是离了婚,他之前的两百万不就打水漂了吗! 唐煜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专门往他七寸上打:“舅舅,别请客吃饭了,你给我钱,我给秦时律的妈妈买个礼物吧。” 唐伟宏:“!” 这跟请吃饭是一个档次的吗,你个傻子! 唐伟宏老脸一僵:“......又,又买礼物?” 唐煜可怜巴巴的眨巴着眼睛:“她不喜欢我,我想讨好她。” 唐伟宏:“......” 唐伟宏内心无比纠结,秦夫人不喜欢唐煜确实不是一件乐观的事,要不搞好关系,说不定哪天她就就真让他跟秦时律离婚了,讨好是有必要的,可是...... 上次给秦时律买礼物他就拿了两百万,现在给秦夫人买,总不能低于两百万吧。 唐伟宏光是想想心都滴血。 唐伟宏问:“上次给你的钱花完了?” 唐煜想起自己定的花种和搪瓷,心有余悸的说:“差一点没够。” 唐伟宏:“......” 两百多万还差点没够? 买的什么礼物?地皮吗?败家子! 车里,林宜见他们说个没完,不耐烦道:“还在那磨蹭什么呢,还不上车?” 唐煜吓了一跳,他看向林宜——所以车停在那不走是在等他? 唐煜讪讪的想:其实他可以自己打车的。 唐伟宏看出唐煜的抗拒,一边推着他往车那边走一边小声叮嘱:“她要是再提离婚的事你千万别答应知道吗?” 唐煜木讷的点头:“哦,那礼物......” 唐伟宏嘴角一抽,心说你还忘不了这茬了呢! 唐宏伟咬着牙:“一会给你打钱。” 刚好走到车门前,唐煜冲着唐伟宏一笑,猫眼弯弯,笑的见牙不见眼:“谢谢舅舅。” 唐伟宏:“......”我谢谢你了,以后别再给其他人买礼物了。 张婶坐在副驾上,唐煜只能坐在后面,车窗没关,林宜坐在车里神色冷淡的看着他,唐煜手抖了一下,车门没拉开。 唐伟宏贴心的帮他打开车门把他塞了进去:“秦夫人慢走,小煜不懂事,麻烦您费心了。” 林宜敷衍的“嗯”了一声,不仔细听都听不见的那种。 看着车开远,唐伟宏忍不住骂唐洛那个丧门星,没事打电话让他过来丢人,不仅没在亲家面前得脸,还得倒贴! 车里,唐煜抱着红布袋挨着车门,离林宜老远。 林宜瞥了他一眼:“你那个舅舅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不跟他走。”还谢谢,谢谢他让你给人道歉吗? 张婶以为她又要提让他们离婚的事,赶紧说:“夫人,秦先生说让小唐少爷回家。” 不提秦时律还好,一起他林宜语气就更差了:“他那么能耐自己怎么不回来?” 张婶支吾:“小秦先生他工作忙。” “忙?呵!”林宜冷笑,“说自己忙的男人都是没用的男人,连家都顾不过来还结什么婚,打一辈子光棍多好。” 林宜嘴上不饶人,有时候情绪极端恶劣的像个疯子,唐煜记得,这是因为她跟秦时律的父亲感情不好造成的。 林宜转过头,见唐煜盯着她看,吼他:“看什么?” 唐煜这次没怕,他看着她说:“我是故意的。” 林宜不知道为什么就听懂了他莫名其妙的话,他跳过了她刚才跟张婶的争执,从她的阴阳怪气里挑出了真正的问题,回答了她的话。 他故意的,故意跟他舅舅说谢谢,故意笑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所以,他也没那么傻。 林宜张了张嘴,难得什么都没说出来。 张婶提着一颗心,还以为林宜会朝唐煜发火,结果她就哼了一声,火气莫名就消了。 张婶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眼唐煜。 唐煜眨眨眼,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林宜用眼角瞄着唐煜,从头到脚的打量,比上次在秦时律家里看的要认真许多,目光最后落在唐煜抱着的红布袋上,“你就是用这个打人的?” 唐煜蜷起指尖,攥紧了布袋:“嗯。” 林宜想起那个鸽子蛋儿子的脑袋,有点好奇:“里面是什么?” 唐煜打开布袋给她看:“砚。” 看清是什么之后,林宜顿时深吸一口气,看他的眼神有些惊悚,大有一种“这小子怎么比秦时律还不靠谱”的感觉。 “你打架手上没数的?” 林宜后怕,怎么什么东西都敢往人脑袋上招呼? 看着那块乌黑的砚台,她都不知道该说那个人的脑袋硬,还是这东西质量好。 唐煜老实巴交的说:“下次不会了。” 林宜没当过慈母,连严母也没当过,此刻却有种教小学生写作业的无力感:“还有下次?” 唐煜连忙摇头:“......没了。” 车停在小区门口,林宜没打算把他们送进去。 唐煜下了车,乖乖的站在车门前,对着车里的林宜说:“今天谢谢您。” 林宜瞥了他一眼:“用不着你谢,我是卖秦时律人情,跟你没关系。” 唐煜虽然不懂,但他只是“哦”了一声,没给自己找不痛快。 唐煜取了个快递跟张婶回家,家门口,余乐洋蹲在那,看到唐煜回来,他蹭的一下站起来:“你怎么才回来?” 余乐洋今天打架也没捞到好,一个大乌眼青在右眼眼眶上,之前还不怎么明显,这会儿青的有点厉害。 余乐洋无所谓,一想到王政脑袋被唐煜给开了瓢,他一个乌眼青算什么! 唐煜问他:“你不是跟你妈回家了吗?” 余乐洋像个越狱的逃犯:“我妈上班去了,我就出来了。” 余乐洋不把自己当外人,拽着唐煜就往里走,“你这拿的是什么?” 挺大个包裹,但看唐煜拿着好像不沉,进了屋,唐煜就开始拆快递,快递箱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全都打开之后,余乐洋在一堆垃圾里仔细观察——他别是买的空气吧? 唐煜在里面扒拉了半天,然后从一堆气泡袋里拿起几根拇指长的枯枝...... 余乐洋:“?” 余乐洋:“你买干树枝回来干嘛?” 唐煜说:“这是花。” 余乐洋一脸“你休想骗我老子不傻”的表情看着他手里毫无生机的四根“柴火”,无语道:“花?你管这玩意叫花?” 想到他大手大脚惯了,余乐洋嘴欠的问了句:“你花多少钱买的?” 唐煜伸手比了个“二”。 余乐洋:“二十?” 唐煜摇头。 “二百?” 唐煜还是摇头。 “两千?” 唐煜看了他一眼。 这几根破木棍两千还不够? 余乐洋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都充满了对冤大头的不理解和震惊:“别是两万吧?” 唐煜沉默片刻,把花枝埋在土里,然后才说:“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余乐洋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松一口气,大概是因为很快唐煜就给了他一个现实与梦幻的冲击...... 唐煜说话慢,在“不是”的后面停顿了两秒,然后才说:“两百万。” 余乐洋连忙按住自己的人中,深呼吸:“......” 余乐洋突然有点头晕,他扶着窗台站起来,一字一顿的问:“你再说一遍,多少钱?” 唐煜抬头看他,单纯的眼神像是在好奇他为什么这么惊讶:“两百万啊。” 余乐洋已经不想数两百万有几个零了:“......你是不是疯了?” 余乐洋指着花盆里的破树枝:“就这玩意,两百万?你是有钱没地方花还是脑袋让门挤了?你做小脑是休假了吗?两百万能买好几个花圃了!” “不一样。”唐煜淡定的继续整理花枝,“这是花王。” 余乐洋真想把他的脑袋打成花王:“你他妈肯定是让人骗了!你告诉我你是在哪买的,我现在就打315举报!” 唐煜把商家地址给他了,余乐洋查完之后沉默了。 国际......农科院? 他是怎么找到这么个地方的? 17、第 17 章 自从秦时律走的那天唐煜给他发过一次消息,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联系过。 不知道秦时律那边是什么情况,反正唐煜过的是挺逍遥自在的。 两天后,奉业大厦门前,唐煜跟余乐洋一人拿着一张门票。 这里今天举办画展,门票是余乐洋弄来的,他没想过唐煜会来,只是多了一张票,他就随口问了一句,结果唐煜真的跟着来了。 余乐洋狐疑的看着他:“真不用带你去庙里看看吗,找个大师驱驱邪吧。” 先是古玩墨宝,又是农科院的花,现在又跟他来看画,唐煜别是被人夺舍了吧,还是说他的灵魂其实是个有品位的大佬? 唐煜懒得理他:“你这个人好迷信。” 大厦一楼整片区域都用来办画展,规模很大,听余乐洋说,这个画展的主办人游列各国寻找喜欢的画作,很多画在她这里经手,卖出去之后都是天价。 唐煜站在一幅油画前,评价这位老板:“用价钱来衡量艺术,是个披着艺术家外皮的商人。” 余乐洋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又觉得他说的没错,“但艺术本身就是价值,没有商人这些画家又怎么会被人知道?” 唐煜只是随意一说,没有批判的意思,而且他作为一个曾经的买家,当然知道画作是需要用金钱衡量的。 只是交易应该有交易的地方,而不该是在这里。 画展是展览用的,不该是交易所,可短短一会的工夫唐煜就闻到了金钱的铜臭味。 换做以前,唐煜是看不上这种行径的,可是现在,他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时移世易,他也只能向金钱低头了。 唐伟宏两天前又给他打了两百万,唐煜一转手全都买了花种,这事儿他没敢让余乐洋知道,怕他晕过去。 他买的花是新研究出的品种,还没有真正培育出来,也不能保证全活,农科院本来是不卖的,唐煜也是费了好大得劲才让他们高价卖了他几株。 穷的叮当响的唐煜叫住一个穿着旗袍的小姐姐,小姐姐手里拿着pos机,随时随地准备给客人刷卡。 余乐洋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唐煜:“你又想干嘛?我带你来是看展的,不是花钱的!” 唐煜:“我知道啊,我没钱。” 余乐洋松了口气。 没钱就好。 旗袍小姐姐听到他说没钱,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把原本打算问的那句“请问想买哪幅画”换成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唐煜问:“你们这里还收画吗?” 旗袍小姐姐:“......” 余乐洋:“......”干的漂亮,来画展卖画来了! 旗袍小姐姐微笑:“抱歉,这个我不清楚,我只负责卖画。” 唐煜:“那谁负责买画?” 旗袍小姐姐:“......老板吧。” 十分钟后,余乐洋和唐煜坐在了23楼的办公室里。 余乐洋回过神,问唐煜:“你疯了?你哪来的画卖啊,你不是打算偷你老公家里的画来卖吧?” 唐煜坐在沙发上,望着墙上的一幅画:“他那没有值钱的画。” 余乐洋觉得他的脑回路越来越难懂了,“没画你还......”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墨蓝绣金旗袍,肩头搭着貂绒披肩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头发简单的绾成一个髻束在脑后,大概是被金钱浸泡久了的缘故,她身上那股无奸不商的气质拿捏的死死的,一进门就给人一种强势的压迫感。 “就是你们要卖画?” 余乐洋连忙摇头。 为了看展,唐煜今天特意穿了件立领衬衫,外面套了件西装,合身的剪裁却不是一板一眼的款式,稍显正式又不显笨拙。 唐煜:“是我要卖画。” 气质这种东西不是人人都有,秦沅原本还在想是不是有人来捣乱,看到唐煜之后......秦沅坐了下来。 秦沅问:“是什么样的画,我能先看看吗?” 唐煜:“恐怕不能。” 秦沅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他会不按套路出牌:“为什么?卖画不给看?” “不是的。”唐煜说:“因为我还没画。” 秦沅:“......” 余乐洋:“......” 秦沅倒是没生气,反而笑了:“没画?” 余乐洋手搓着鼻梁,小声跟唐煜说:“别说了,走吧。”神经病吧,一会被保安轰出去怎么办? 唐煜没理余乐洋,他看着秦沅:“我想想确认一下,如果我把画挂在您这,能不能按照我的价格出售,你也可以挂更高的价,我只要我提出的那部分,多出来的可以给你。” 秦沅挑眉,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离谱的要求,还是一个连画都没画出来的人提的。 秦沅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兴趣跟他闲扯:“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收你的画?” 唐煜对自己很有信心:“你会的。” 眼前这个年轻人目光褶褶语气坚定,秦沅竟是说不出拒绝的话,甚至还想看看他到底能画出什么来。 不过,秦沅到底还是个商人,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时候给出答案,她说:“我还是要先看画才能决定,如果你真能画出让我满意的画,我可以答应你。” 唐煜没有太多的表情,俨然一副谈生意的态度,他点头:“好的。” 唐煜起身准备告辞,余光瞄到墙上的画,他对着秦沅说:“楼下那副《昧》画的很好。” 秦沅一怔,不是因为他夸了她的画,而是展厅里的画并没有署名。 秦沅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画的?” 唐煜浅笑了一下,眼底含着淡淡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昳丽又明朗:“下次您收了我的画再告诉您。” 秦沅自认阅人无数,却从没见过这样的,看起来年纪不大,样貌也清秀内敛,性格却极其稳重。 秦沅问:“我要是没看上你的画呢?” 唐煜抿了抿唇:“那大概会是您的损失。” 余乐洋简直不敢相信这短短的二十分钟里他都经历了什么,唐煜哪来的自信能让人收他的画?他什么时候会画画的,他怎么不知道? 电梯里,余乐洋问唐煜:“你怎么知道展厅里的那副画是她画的?” 唐煜反问:“你不觉得画上的人眼熟吗?” 余乐洋当然看出来了,画上的就是秦沅的背影。 余乐洋:“背影一般不都是别人画的吗。” 正常来说背影都是别人来画,当时唐煜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上来之后他就不这么认为了。 “那副画的线条和笔法跟办公室墙上挂的那副画一样。” 余乐洋还是没明白:“办公室那副画也可能是别人画的啊。” 唐煜:“不会。” 余乐洋:“为什么不会?” 唐煜看了他一眼,余乐洋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怪,但不知道怪在哪,他也是后来才想明白,那眼神分明是在看傻蛋! 唐煜说:“办公室那副画的下面写着她的名字,你没看到吗?” 余乐洋:“......” 对不起,我瞎。 门票也是花钱买的,他们还没看完,从楼上下来,两个人继续看画。 到了北边展厅,余乐洋一把拉住唐煜:“靠!” 唐煜被他拽的一个趔趄:“?” 展厅里,唐洛被胡正廷用胳膊肘拐了一下,“诶,那不是你弟?” 唐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眉头一皱。 唐煜和乌眼青的余乐洋站在不远处,余乐洋用那只泛青的眼睛瞟着他们这边,不知道在跟唐煜说什么。 几个月不见,再次见到唐煜,唐洛还是觉得他讨厌,尤其是想到他跟秦时律领了证,就更烦他了。 唐煜一开始还分不清哪个是唐洛,不过很快就认出来了,唐洛的眼神怕不是想突然领悟什么绝世神功在这众目睽睽的地方鲨死他? 唐煜觉得他有点异想天开,最起码得那把刀,眼神是杀不了人的。 唐洛朝着唐煜走过去:“你来这干什么?” 余乐洋扬着下巴怼道:“你来这干什么我们就来这干什么,你问的不是废话吗?” 唐洛没搭理余乐洋,他看着唐煜:“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点回去。” 余乐洋今天就准备怼死唐洛:“这是你家开的?你说了算?” 唐洛厌烦的看了余乐洋一眼,“有你什么事?” 余乐洋:“那我们在这又有你什么事?” 唐洛终于忍不住皱眉,他看着唐煜,提醒道:“这里是秦总姑姑开的画展,你最好别丢人。” 唐煜眨了眨眼:“你说的是秦时律吗?” 听他可以直接叫秦时律的名字,唐洛心里说不出的妒忌:“是,所以你赶紧走。” 唐煜不惊讶也不意外,他点了点头:“我们看完画展就走,你先走吧。”说完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唐洛:“......” 胡正廷笑了一下:“你这个弟弟挺能装,难怪能哄住秦时律。” 这话简直就是往唐洛心窝子上戳,他瞪了胡正廷一眼:“你不说话能死?” 唐洛长的不如唐煜,但他身上那股清冷是唐煜这辈子都学不会的,高傲不可亵玩,胡正廷是他众多虔诚者之一。 “行了,生什么气啊?”胡正廷胳膊搭了一下他的肩,“不过是个小菜鸡,都被你爸妈给养废了,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唐洛没说话,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走吧。”胡正廷说,“我刚给沅姐打过电话,她就在楼上,带你去认识认识。” 余乐洋见他们走了,他转过头问唐煜:“唐洛刚才说的秦总是你老公?” 唐煜欣赏着眼前的画,漫不经心的说:“是吧。” 余乐洋震惊:“我靠,他姑姑也太年轻了,你老公都三十了,他们俩差不了几岁吧?” 唐煜叹了口气。 他其实不太想跟秦家的其他人有接触,他只想靠着秦时律这棵大树平平安安的活着。 余乐洋在旁边跃跃欲试,“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打算回家跟你老公说你要卖画的事,到时候你就算画一张小鸡啄米图她也肯定会收。” 唐煜:“我不会画小鸡啄米图,我也不想说。”他甚至都不想卖画了。 他不会画小鸡啄米图余乐洋不意外,但他不想说余乐洋就不懂了:“为什么不说?” 唐煜看着眼前的水墨画,标价三百三十万。 唐煜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面子跟钱比起来,好像还是钱比较重要。 至于秦时律......无所谓吧,反正他只是个长期粮票,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 唐煜纠结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卖画:“因为不需要。” 18、第 18 章 “沅姐,这是我朋友唐洛,他对你的画很感兴趣。” 胡正廷的小舅跟秦时律是朋友,两家也有些生意往来,胡正廷跟秦沅是在一次宴会上认识的,当时秦沅的高跟鞋卡主了,是胡正廷帮忙□□。 秦家老爷子老来得女,秦沅只比秦时律大三岁,胡正廷今年二十七,六岁的年龄差胡正廷没放在眼里,最近正在追求秦沅。 不过秦沅只把他当小孩看,没把他的追求放在眼里。 胡正廷向来万花丛中过,自有一套追人的手段,不死缠烂打,也不惹人嫌,只是偶尔在她面前露个脸,刷刷好感。 今天胡正廷来这是因为秦沅办了画展,原本他是想买下秦沅的画,但展厅的画没有署名,他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秦沅画的。 秦沅看向唐洛:“喜欢我的画?” 唐洛给人的印象素来都是谦谦有礼,他点头:“之前在正廷家里看到过几幅您的画,很喜欢。” 秦沅挑眉看了眼胡正廷,她不知道胡正廷买过他的画。 胡正廷捂住胸口,做了个被狙心的动作:“要命,我受不了美女这么看我。” 秦沅不理他,倒了杯茶递给唐洛:“今天有喜欢的画吗?” 唐洛接过茶:“那副《昧》不错。”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人赞赏她的《昧》了,秦沅笑问:“是夸画,还是夸画里的人?” 唐洛笑着说:“都好。” 胡正廷连忙勾住唐洛的脖子:“是兄弟就别跟我抢那副画,那画挂你家不合适。” 唐洛无语的推开他,“挂你家也未必合适。” 胡正廷:“你还是朋友吗?” 胡正廷老是打岔,唐洛想跟他绝交。 唐洛问秦沅:“能冒昧的问一下,那副《昧》是谁给您画的吗?” 闻言,秦沅默默的在心里摇头。 人比人货比货,到底还是差了点。 秦沅表情上没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只是说:“一个朋友。” 胡正廷对她的朋友不敢兴起,他今天跟唐洛来这除了看画,还有别的目的:“听说秦总结婚了,沅姐,你知道这事儿吗?” 秦沅:“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时律结婚的事他们家里人都还不知道,怎么外人都知道了? 胡正廷拍了拍唐洛的肩膀:“不瞒你说,秦总的那个结婚对象其实就是唐洛的表弟。” 秦沅诧异的看向唐洛,视线落下,发现她递过去的茶一口都没动过。 唐洛不会喝茶,接过茶的时候被烫了一下就先放下了。 胡正廷还在说:“他那个表弟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前两天还把人给打伤进了派出所......” 胡正廷恨不得把唐煜这些年的胡作非为全都搬到秦沅面前,说着还不忘提提自己的兄弟:“唐洛就不一样了,从小到大成绩一直很好,说出去都没人信他们是兄弟。” “是吗?”秦沅笑了笑,她的情绪收敛的很好,看不出有没有把那些话听进去:“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胡正廷说:“谢什么,我就是觉得唐煜挺差劲的,秦总跟他结婚,八成是被他给骗了。” 秦沅倒是一点都不怕秦时律被骗,以前那些有胆子骗他的人现在坟头草都一人多高了。 如果能见到秦时律吃亏,她还挺想看看的。 等胡正廷说的差不多了,唐洛才开口打断他:“您别听正廷瞎说,小煜他也没那么差劲,就是从小被我爸妈惯坏了,有点不懂事。” 秦沅活这么大,见过的人比他们吃过的米都多,唐洛看似清清冷冷的,结果一开口就一股子茶味,难怪不喝她给的茶,自产自销就够了。 “其实你们不用跟我说这些,”秦沅说,“我向来不管他的事,他的结婚对象是谁对我而言也没那么重要。” 唐洛觉得话说到这就够了,没让胡正廷继续往下说,免得惹人烦。 他跟秦沅又聊了会画的事就准备告辞了。 临走前,他把放凉的茶端起来一饮而尽:“谢谢您的茶。” 秦沅看着放下的茶碗......白瞎她的茶了。 茶凉了再喝还有什么趣味? 他们两个走后,秦沅独自喝了会茶,随后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十分没有礼貌:“有事?” 秦沅跌起腿,理了理旗袍:“听说你结婚了?” 秦时律没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嗯,改天带他去见你。” 秦沅挺好奇的,秦时律光棍三十年,突然间就想开了结婚了,现在她又听说对方的人品不怎么样。 秦时律会找个人品不怎么样的人结婚吗? 不好说,这家伙什么事干不出来? “听说你的结婚对象人品有点问题。”秦沅故意套话,“不怕我看不上?” 这话也就秦沅敢说,也只有秦沅说了秦时律才不会生气,秦时律说:“人品不好说,没良心倒是真的。” 一想到这么多天连通电话都没有,秦时律就烦的慌,虽然张婶说唐煜几乎每天都在家,但他还是会怀疑他出去的时候都见了谁。 秦沅难得从他语气里听出怨气,惊奇道:“哟,居然有人能给你气受,多新鲜。” 新鲜的事还多着呢,他还不给他留饭呢。 秦时律叹气:“他就是个祖宗。” 秦沅想象不到什么样的人能被他叫上一声祖宗,想到胡正廷刚才说的那些话,难不成她的侄婿是个比秦时律还难管教的混不吝? 秦沅想想都觉得头疼。 这样的人带回老宅,还不得翻了天了? 秦沅把刚才唐煜的表哥来她这一顿恶意输出的事跟秦时律说了一遍:“真假我没信,人得见到后我自己确认,不过他这个表哥我不太喜欢。” 秦时律对别人的事没兴趣。 听他不说话,秦沅就知道他懒得理,她问:“你那个结婚对象叫什么名字?” 秦时律说:“唐煜,光辉灿烂那个煜。” - 光辉灿烂的唐煜已经三天没出过门了,要不是一大早余乐洋打电话给他,他都忘了今天要去谭凤楼的事了。 一个礼拜过去,余乐洋的眼眶的淤青颜色浅了些,但也扩散了不少,像一只只进化了一半的大熊猫。 “咱们先说好了,一会到了只看不买,那可是个烧钱的地儿,扎进去就出不来了。”余乐洋怕死他大手一挥说买就买的毛病。 谭凤楼跟古市可不一样,古市看的是眼力和运气,但在这看的是谁手里的物件更值钱,好东西今天他们肯定能看到,怕就怕唐煜抽风看见啥买啥。 唐煜还是那句老话:“我没钱。” 余乐洋不信:“你老公不给你钱啊?” “......给了。” 秦时律给他的那张卡唐煜随身带着,因为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所以他只用来网购,可要用来买他想买的东西,估计买不起。 余乐洋说:“反正到时候你别见什么买什么就行,你也给你老公省点,养活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可不容易。” 唐煜刚要反驳说自己不败家,就听余乐洋说:“等到再过几年他因为养你累的谢顶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唐煜:“......” 他想象了一下秦时律脑袋顶上秃了一块的样子,脸色都变了。 不行,不要! 秦时律不能谢顶! 他的快乐会因此消失的! 19、第 19 章 三层的独栋小楼矗立在古市旁边,角瓦楼阁,古色古香,门头上挂着一块匾,上面鎏金字体写着“谭凤楼”三个字。 周老还没来,唐煜站在门口用手机查“吃什么对头发好”“吃什么头发会不掉”“如何养生不谢顶”。 余乐洋闲不住,他一会指指这个,一会碰碰那个,问唐煜:“你看这是不是真的?” 唐煜手机查的认真,每次余乐洋叫他,他就回头看上一眼。 “唐煜?” 唐煜听见有人叫他,回头看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他身后,正用一种惊奇的目光打量着他,像是在看什么神奇宝贝。 徐海潮惊讶道:“真是你啊?” 徐海潮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在他印象里,唐煜身上不穿超过四个靓丽的颜色是不会出门的,今天天气有点冷,唐煜里面一件白色立领毛衫,外面套着一件驼色羊角扣外套,干净的像个高中生。 看着他陌生的眼神,徐海潮说:“我是徐海潮,你哥的朋友,不记得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脑子不好的缘故,唐煜只能从原主这接收到一个星期之内见过的人,比如张婶,比如秦时律,其他的人他确实没什么印象。 听他说他是唐洛的朋友,唐煜就更懒得想了:“嗯,不记得了。”说完低下头继续查头发的护理方法。 徐海潮:“......” 徐海潮一点都没怀疑他的话,毕竟他脑子不好:“你来这干什么,没地方玩了?这里的东西弄坏一个可是要很多钱的,要不要我给你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这话里到底是关心还是讽刺唐煜听不出来,他抬起头:“他很闲吗?” 徐海潮愣了一下:“什么?” 唐煜抬表情疑惑的看着他:“唐洛很闲吗,他不用工作吗?为什么你打电话他就会来接我,他不是很讨厌我吗?” 徐海潮有点意外,他居然知道唐洛讨厌他。 一心想要远离麻烦保命的唐煜对唐洛所有朋友都敬而远之,他看了一眼杵在面前的徐海潮:“没别的事你能让让吗,我在等人。” 徐海潮觉得今天的唐煜有点不太一样,他侧开一步,刚好这时候周平江走了进来。 周平江进门就看见唐煜,“来的挺早啊......” 余乐洋一抬头,周平江看见他脸上的大乌眼青,吓了一跳:“哟,这脸是怎么了?” 余乐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眼角:“光辉战绩,不提也罢。” 余乐洋嫌丢人不说,周平江也没多问,他问唐煜:“楼下的东西都看过了?” 唐煜没仔细看,但也差不多就那样:“随便看了一眼。” 随便看一眼那就是没兴趣,周平江笑了笑,“去楼上看看?” 几个中年男人见到周平江,全都围过来走跟他打招呼。 有叫他“周老”的,也有叫“周会长”的。 唐煜被围在中间也不尴尬,揣起了手机淡定的站在周平江身边。 周平江看向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钱老板也来了,今天带什么好东西了?” 钱老板西装扣都快崩开了,乐呵呵的说:“周老说笑了,我就是过来开开眼,听说你前段日子收了个搪瓷儿,这不想着来见识见识吗?” 另外一个男人注意到周平江身边的两个青年,“周老,这位是......” 周平江拍了拍唐煜的肩膀:“我新结交的小朋友,带他们过来掌掌眼。” 几个人面色各异的看着唐煜。 ......掌掌眼? 不是开开眼,也不是见识见识,而是掌掌眼? “掌眼”这词儿一般都是用在有眼力或德高望重的人身上,这年轻人什么来头?居然能让周会长请来给他掌眼? 周平江跟他们浅聊了几句:“你们慢慢看,我带小朋友上楼看看。” 周平江带着唐煜和余乐洋上了楼,楼下的那些人里其中一个说:“你们不知道吧,周老新得的那个搪瓷就是他身边那个年轻人从古市淘出来的。我当时人就在那,亲眼看他从一堆破烂里挑出一个被漆了层的搪瓷,当场就付了钱,你们说厉不厉害?” 厉不厉害徐海潮不知道,震惊倒是真的。 那可是唐煜啊,唐家的小废物什么时候会玩瓷器了? 他正想打电话给唐洛问问唐煜是怎么回事,后脑勺突然挨了一巴掌。 “靠——” 徐海潮回头,看见是自己亲爹,嘴里卷起的芬芳咽了回去,“干嘛打我头?” 徐正扬手还准备打第二下,徐海潮连忙躲开,“有事说事,在外面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你还要面子?”徐正想把他里子都抽出来:“从小教你的礼貌都被狗吃了?像个二傻子似的,见到周会长也不知道打招呼,我带你来是让你杵在那当摆设的?” 徐海潮父子今天之所以来这是因为徐正听说商会会长喜欢这些东西,最近他们家公司想接一个新项目,但需要商会签字,可一直签不下来,所以他们打算来这碰碰运气。 徐海潮捂着后脑勺一脸茫然:“会长?哪个?” 徐正恨不得咬死自己的蠢儿子:“还哪个,就刚才在你面前走过去的那个!” 徐海潮:“......” 徐正刚才在外面遇到了熟人,多聊了两句,没想到就错过了跟周会长打招呼的机会,看到徐海潮站在这,还以为他能露个脸,结果倒好,比木头桩子杵的还直溜! 徐正把人拎到一边:“我看你刚才跟周会长一起的那个年轻人说话,你们认识?” 会长一起的年轻人? 徐海潮后知后觉的发现徐正说的是唐煜,他心情复杂的看着自己的老爸,“那个年轻人你也认识。” 徐正表情瞬间明朗起来:“是谁?” 要不是徐海潮跟唐煜搭了话,他都要怀疑刚才那个人是不是唐煜,唐煜居然认识商会会长,这小子几个月不见都干嘛了? 徐海潮觉得吃惊这事儿不能他一个人享受:“您还记得唐洛那个弟弟吗?” 这谁能忘? 唐家那个小废物,废的人尽皆知,唐伟宏夫妻俩宠他宠的厉害,结果就养出那么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玩意儿,徐正都不知道是该同情他们,还是该看笑话了。 徐正觉得晦气:“你提他干什么?” 徐海潮说:“因为刚才跟周会长一起上去的人就是唐煜。” 徐正:“......”我不信。 为了印证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徐正把徐海潮扔在楼下自己去了二楼。 徐海潮没着急上楼,他越想越觉得蹊跷,他给唐洛发了条信息,说他在古玩店里看见唐煜,问他要不要过来把他带回去。 毕竟是古玩店,唐煜又是没谱的性格,碰坏点什么都得用钱来收场,唐家虽然不缺钱,但也应该不乐意让唐煜这么祸害。 几分钟后,徐海潮收到唐洛的回复:【他爱在哪在哪,跟我没关系。】 上次唐洛让唐伟宏去派出所,结果唐伟宏回家就把他骂了一顿,说去一趟花了两百万,差点把他卡都停了。 唐洛收到徐海潮信息的时候正跟萧炽衡在一起,他回复完消息看了萧炽衡一眼。 萧炽衡最近总来找他,让他有点烦:“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小煜?” 提到唐煜,萧炽衡心情复杂,一方面是因为唐煜最近不理他了,另一方面是他怕唐洛觉得他跟唐煜之间有什么。 “没有,我已经很久没跟他联系过了。”萧炽衡问:“怎么突然提起他了,是不是他来找你了?” 听他说很久没见唐煜了,唐洛皱了皱眉:“他跟秦总领证了你知道吗?”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车砰的一声拐进了绿化带里—— 萧炽衡整个人磕在方向盘上,他抬起头,震惊的看向唐洛:“......你说什么?” 20、第 20 章 萧炽衡:【我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你能来看看我吗?】 唐煜看着信息:“?” 出车祸找我干嘛? 我又不是医生,又不是殡仪馆,发错信息了吧。 唐煜把手机关机揣进了外套口袋。 谭凤楼的老板淘了一批新货,数量不多,胜在质量不错,虽然不是唐煜喜欢的,看这种东西光是看着都觉得挺赏心悦目的。 周平江问唐煜:“怎么样,有看上眼的吗?” 唐煜摇摇头。 这批货的质量已经算是好的了,周平江意外:“眼光这么高?上次去我那是不是也没有瞧得上的?” 唐煜抿了抿嘴,没否认。 他眼光一向刁钻,要么是最好的,要么是他需要的,否则他都看不上。 周平江看懂了他的意思,倒是没生气,反而笑了笑:“不急,待会这些人还会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拿出来,你且看着。” 周平江今天带来的是从唐煜手里换来的搪瓷碗,这东西一出就引起了众人的围观。 “周老运气可真好。” “这可是个难得的物件。” 周平江把唐煜推上前:“这可不是我运气好,这瓷碗是这位小朋友一眼看中的,我当时还说东西不值钱,劝他不要买。”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周老这是要提携小辈儿了,开始围着唐煜奉承。 唐煜对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参加大大小小的宴会,每次都会被人夸,即便这些夸赞听起来很无聊,但他依旧能应付的很得体。 周平江心想,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真是越看越对他的性子。 站在人群外的徐正一整个傻眼。 他还记得几年前唐伟宏带着唐煜去参加周家的宴会,唐煜当时惹了多大的乱子,把人家场子都给砸了,现在这个彬彬有礼的人到底是谁? 有人问周平江这瓷碗花了多少钱买到手的,周平江说:“没花钱,半买半送,用了一块砚台换的。” 一听这话,他们看唐煜的眼神就变的不一样了,一个砚台换一个唐宋时期的搪瓷,这搪瓷要是拿出来卖,肯定是天价啊。 没想到这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倒是会下注,难怪周老要提携。 周平江只说是用砚台换的,却没说是什么砚,这话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就跟白送没区别。 唐煜不明白周平江的意思:“周老。” 周平江笑笑:“你看吧,他们都觉得是你吃亏了呢。” 上次唐煜要给他补差价,周平江就知道这孩子不贪,是个能有能力也有心性的,他今天就是想告诉唐煜,搪瓷比他想象中的要值钱,甚至超过那块砚,所以吃亏的是他。 唐煜倒是不觉得自己亏了,他并没有多喜欢那个搪瓷,他更喜欢那块砚。 搪瓷碗在这一群捯饬古玩的人这里被叫上了天价,还有位先生想跟周平江买。 周平江当然不卖。 余乐洋忍了半天了,他回头:“你一直跟着我们干什么?” 徐海潮站在他们身后,他们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好像随时准备偷袭他们似的。 自从上次跟王政他们打过架之后,余乐洋对唐洛的朋友就更反感了,不过是因为他不认识徐海潮,所以刚才在楼下的时候他才没吭声。 周平江回头看了一眼,问唐煜:“认识?” 唐煜摇头。 徐海潮却说:“我是他哥的朋友。” 周平江看唐煜:“怎么每次你不认识的人都认识你?” 上一个他不认识的余乐洋:“......”我是无辜的。 徐海潮的确一直跟着他们,但不是为了周平江,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他就想确认一下,确认唐煜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 大概是唐洛刚刚的信息回复的太过无情,徐海潮还挺想看他支棱起来的,感觉那样可能会很爽。 唐煜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支棱。 他转过头继续看其他东西。 有人拿出了一副画,画卷摊开,唐煜蓦的愣住...... 一幅山水画,不是名家古迹,却画的栩栩如生,对于喜欢墨宝的人来说这幅画是佳作,但要是论起价值,这幅画既不是古董又不是名家所画,没什么价值,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同样喜好画画的余乐洋眼睛一亮:“这画画的好啊。” 其他人也在夸赞这幅画,就连周平江都连连点头。 画的主人是一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男人,带着黑框眼镜,性格看似有些内敛,之前一直坐在唐煜对面,却没见他跟任何人打招呼说话。 此刻,他却说这幅画在国外流传了很久,因为作者神秘,又只画了这一幅画,所以很有收藏价值。 唐煜:“......” 不,我一点也不神秘。 周平江认识眼镜男的,问了他几句关于画的事,唐煜在旁边听着,越听越觉得奇怪。 唐煜突然站起来,余乐洋一把拽住他,“你干嘛去?” 余乐洋提醒他:“之前说好的,只看不买。” 唐煜当然不会买,谁会闲着没事买自己的画? 他只是太惊讶了,惊讶他的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不是穿书吗,他的画怎么会跟着他一起穿过来?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炮灰光环? 可是这个光环怎么跟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这个画多少钱?”唐煜问。 眼镜男看了他一眼:“不卖。” 唐煜:“我是问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眼镜男:“三百万,之前转过几手,我是运气好,在国外一家画廊里看到才买回来的。” 唐煜看着画,他很肯定这就是他两年前画的那副,甚至连落款的签名都是他亲笔写的。 三百万......好吧,那他刚画好的那副可以提价八百万了。 唐煜坐回去,余乐洋跟个保镖似的寸步不离,生怕他花钱:“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买呢。” 周平江问他:“喜欢那幅画?” 唐煜摇摇头:“也没有多喜欢,笔触稚嫩了点。”毕竟是他两年前画的,确实很稚嫩。 之后又有人拿出了什么唐煜都没心情看了,结束后,几个人围过来要请周老吃饭,其中也包括徐正。 周平江全都委婉的拒绝了:“抱歉,一会还有事。” 徐正看了眼唐煜,他以前见过唐煜,疯疯癫癫咋咋呼呼的,他有些拿不准眼前这个青年是不是唐煜,这乖乖站在周会长身边的样子有些过于稳当了。 “你是小煜吧?”徐正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周平江刚想问唐煜认不认识,话到了嘴边就听唐煜问了句:“你是谁。” 周平江微笑:果然啊。 徐正一愣:“......我,我是你徐叔,你不记得了?” 唐煜摇摇头。 徐正指了指徐海潮:“我是他爸。” 唐煜看了徐海潮一眼。 周平江拍了拍唐煜的肩膀:“我去下面等你。” 唐煜摇摇头:“不用,我不认识。” 徐正:“......” 看着唐煜跟周会长走了,徐正一脸懵逼的问徐海潮:“他居然说不认识我?” 徐海潮说:“他不认识你不是很正常吗,我跟他也就只见过几次,你跟他好像就没见过吧?” 其实见过的,在那次宴会上,不过是没说过话而已,那次宴会动静闹的那么大,不光是徐正,恐怕所有出席宴会的人都把他给记住了,但好像唐煜没记住他。 谭凤楼的老板名叫谭南山,他把招待客人的工作交给了店员,从楼上下来招呼道:“周老,去茶庄坐坐?” 周平江笑了下:“我这还有两个小朋友呢。” 谭南山看了眼唐煜和余乐洋,被余乐洋的乌眼青吸引了视线。 谭南山留着山羊胡,头发略长,举手投足间有种看破世俗红尘的味道,可他一笑,那股红尘味就又回来了。 他盯着余乐洋的眼睛:“这是被人打了?” 余乐洋不乐意道:“对方伤的更重!” 谭南山笑了一声,随后看向唐煜:“年轻人不错,一起去喝杯茶?” 唐煜点头:“好。” 谭南山做了个请的手势,唐煜跟周老一起走了出去。 谭南山看了余乐洋一眼,余乐洋呲了呲牙,一脸“又要去喝那苦溜溜的玩意儿”的表情。 谭南山:“你不去?” 余乐洋连忙跟上唐煜:“去!” - 谭南山请客的茶楼比之前的韵阁更有格调,是真正的功夫茶,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大家坐在蒲团上,有专门的茶女为他们泡茶,大家聊聊天聊聊地,话题随意,但多半都是围着古玩。 余乐洋哪里见过这个。 坐了半天腿都麻了。 他蛄蛹了一下,想看看唐煜是不是也跟他一样不自在,却发现唐煜在蒲团上坐的笔直,茶女递茶过来,他双手接过,一手托底,一手扶身,品了一口之后道了声“好茶”。 余乐洋:“......”都是一个小学出来的,为什么你要让我一个人当土鳖? 谭南山见唐煜似乎很喜欢茶,问道:“小唐对茶道感兴趣?” 唐煜点头:“喜欢,但不知道从哪能买到好茶。” 余乐洋:“!” 你骗人,上次去那个茶楼的时候你还都只是睡觉! 年轻人很少有喜欢喝茶的,谭南山没把他的“喜欢”当成爱好,他说:“武夷山的大红袍怎么样,我这边刚进的货,喜欢的话拿点回去喝。” 唐煜没跟他客气,他来这这么久确确实实没喝过好茶,上次在韵阁,气氛虽好,但茶不行。 大红袍对唐煜来说并不是太好的茶,但也能凑合。 茶是谭南山送的,唐煜这才知道谭南山是这家茶楼的老板,临走前唐煜看见柜子上摆着一块茶饼,唐煜问了价钱,茶楼小妹说这是老板花了一百多万拍回来的,不卖。 唐煜悻悻。 他挺想尝尝这茶的。 21、第 21 章 从茶楼出来,余乐洋一直锤自己后腰:“哎哟我这腰。” 唐煜看了他一眼,“年纪轻轻腰就不好,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大好青年余乐洋:“......你在侮辱我?” 侮辱他的下场就是唐煜请他吃了顿饭,下午,唐煜回家取了画去裱,余乐洋惊讶道:“你画完了?” 唐煜淡定的说:“我缺钱。” 余乐洋才不信他缺钱,刚才一顿饭吃了两千多,他说刷卡就刷卡,哪里像是缺钱? 余乐洋好奇他手里的画:“你倒是给我看看啊。” 要是今天没去谭凤楼,那个眼镜男没有拿出那副画,唐煜就给他看了,可现在他手里这幅画上的落款跟谭凤楼那副画上的一样,唐煜怕他看出点什么,要是他问起来,也不好解释。 唐煜没给他看,直接让裱裱画师父把画包了起来。 唐煜说:“展出了你再看吧。” 余乐洋嘟囔了声小气,眼睛一直盯着那幅被包起来的画,他都要好奇死了。 他本来打算跟唐煜一起去“卖画”的时候看看,结果被他老妈的一通电话给叫了回去,说是他奶奶摔了一跤进医院了。 余乐洋走得急,唐煜只好自己拿着画去奉业大厦,相比上次来,展厅里的画少了不少。 他来的时候秦沅不在,唐煜在办公室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秦沅才过来,今天她没穿旗袍,而是一身干练的套装。 秦沅一进门,茶香四溢,她短暂的愣了一秒,她走过去,在唐煜对面坐下,“抱歉,久等了。” 唐煜垂眸倒茶的姿势让人看着很舒服,他倒了杯茶递给秦沅。 秦沅接过茶喝了一口,不是乱来的,时间味道都刚刚好。 唐煜见她盯着自己,以为她是介意自己动了她的茶具:“我问过外面的小姐姐,她说我可以用。” 秦沅并没有介意:“没关系。” 这么赏心悦目的场景,秦沅倒是庆幸自己能看到,她看了一眼立在沙发旁的画:“这么快就画好了?” 唐煜把画拿给她:“我缺钱。” 秦沅看了他一眼,他的气质打扮看起来可不像是缺钱的,但他这么说,她也就这么听。 拆开画上的包装纸,秦沅瞳孔一缩—— 一幅靓丽的水墨画,只有红黑白三种颜色,却让人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最添彩的是右下方题的一首诗,毛笔小楷,字写的很漂亮。 落款——唐字。 秦沅:“这是你画的?” 唐煜看着她手里的画:“时间有些紧。” 秦沅:“......” 时间紧还画成这样,时间要是充裕呢? 秦沅不敢想,但她好想让他再画一幅。 秦沅的反应唐煜并不意外,他说:“这幅画叫《牡丹亭》,八百万,之前说好的,您可以加价。” 唐煜直来直往,秦沅也不玩那些弯弯绕绕,她实话实说:“这个价钱一般都出现在拍卖场,而不是展厅。” “我知道。”反正在展厅卖画已经是不合规矩了,唐煜不怕更不合规矩一点:“这幅画或许值不了这么多钱,但人有好奇心,价钱标的越高关注的人就会越多,我不急,可以挂在这慢慢卖。” 唐煜说话慢,却一字一句条理清晰。 他卖的不是画,而是拿八百万来赌人心。 他需要钱,所以他卖的是那些买家觉得“一分钱一分货”的心理,和大多数人因为好奇的围观,有争议才会出高价。 秦沅作为商人,自然懂得这些,但她没想到这些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听起来多少有点违和:“你刚才不是还说缺钱?” 唐煜点头:“嗯,所以想卖高一点。”缺钱,但不急着用钱,这并不冲突。 上次见面秦沅就知道他看似无害却不是个软绵的性子,这次再见,秦沅对他的好奇不减反增:“你就不怕我不收你的画?” 唐煜平静的反问:“你会吗?” 秦沅摇头,笑了笑。 不,她不会。 她向来眼光毒辣,她甚至会把这幅画挂更高的价去卖,不是因为唐煜出价八百万,而是这幅画本来就值。 秦沅说:“我很喜欢你的这幅画,如果最后卖不出你要的价格,我会把它买下来。” 唐煜说了句“谢谢”。 见他这么坦诚的道谢,秦沅笑了下:“你叫唐字?” 唐煜顿了顿,唐字是他习惯了在画上的落款,随手就写下了。 想到她是秦时律的姑姑,唐煜犹豫了几秒,不太想自爆身份,毕竟原主这名声......万一影响到他卖画就不好了。 他点了下头。 秦沅突然叹了口气。 都是姓唐,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秦沅目光在唐煜脸上徘徊,长得也好看,真是可惜,秦时律那家伙居然这么早就结婚了。 秦沅问:“现在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展厅里的那副《昧》是我画的了吗?” - 张婶这几天每天给秦时律发信息都说唐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呆就是一天,有的时候连饭也不吃。 结果今天秦时律回来,哪里能看到那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饭也不吃的人? 他觉得张婶八成是被唐煜给收买了! 他打给唐煜,结果对方关机。 秦时律:“......” 这边刚挂断电话,手机立马就响了起来,看到手机上显示着秦沅的名字,秦时律接起电话,语气有点燥,“有事?” 秦沅啧了一声:“怎么我每次给你打电话,你的声音听起来都怨气很重的样子?” 秦时律仰头靠在沙发背上:“他不在家。” 秦沅反应了一会才知道他说的对“他”是谁,秦沅“哎呦”一声:“你也有今天?” 秦时律:“你打给我就是为了嘲笑我?” “我哪有那么闲。”秦沅打电话单纯是为了显摆:“我认识了一个小男孩,人长得好看,气质也好,还会画画。” 秦时律挑了下眉:“我要有小姑父了?” “带点脑子听我说话!”秦沅说:“我说是个小男孩你听不懂啊?” 秦时律不在乎:“男孩怎么了,你又不老。” 秦沅并不感激:“我谢谢你夸我不老。” 秦沅是真的喜欢唐煜的画,同时也喜欢他的性格,喜欢烹茶的男孩子一定是个安静沉稳的,虽然她自己不怎么沉稳,但这并不影响她对别人的判断。 “我就是好奇,你的那个光辉灿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他但凡能有我说的这个男孩三分之一的好,我都会全力支持你。” 秦时律没说话。 长得好看,唐煜也好看;气质好,领证那天唐煜气质倒是挺好的;会画画,唐煜也会画花房。 所以,三分之一算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你的小灿烂比不上我说的小男孩?”秦沅怂恿道:“实在不行就离了吧,我费费心,把我认识的这个小男孩介绍给你。” 秦时律呵了一声:“我不说话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照着我们家小灿烂形容的,没话好说。” “臭美吧你就。”秦沅才不信,她现在只觉得会画牡丹亭的小男孩好:“你敢不敢把人带出来比比?” 秦时律:“现在?” 秦沅:“现在怎么了?正好我跟小男孩在吃饭,你带你的小灿烂一起过来。” 秦时律觉得她想一出是一出:“我不是说了吗,人不在,你自己慢慢吃吧。” 秦沅突然小声:“不跟你说了,小男孩回来了。” 秦时律啧了一声:“都把人拐走了,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家给我当小姑父?” 秦沅:“滚蛋,我再大几岁他都能当我儿子了。” 秦时律打趣道:“那不是更刺激?” 秦沅:“刺激你个头!” 秦沅邀请唐煜一起共进晚餐,盛情难却,唐煜只好答应了。 从洗手间出来,唐煜准备给张婶发个信息,告诉她今晚他不回去吃饭,手机刚一开机就跳出来几条信息,其中好几条都是萧炽衡发的,另外还有一条,是秦时律—— 秦时律:【我回来了,你人在哪。】 唐煜眼睛一亮。 他消失了一个礼拜的快乐回来了! 秦沅正在翻菜单,就见坐在对面的唐煜开心的在凳子上颠了一下,她抬起头看他:“怎么了?” 唐煜摇摇头。 他想走,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秦沅见他看着手机坐立不安:“有事?” 唐煜点点头,抱歉的说:“下次我请你好吗?” 秦沅合上菜单,挑眉道:“这么开心,是女朋友?” 唐煜摇头:“不是。” 秦沅:“那是男朋友?” “......呃,也不是。”是你侄子。 见他欲言又止,秦沅确信他有男朋友,她遗憾道:“真可惜,你居然有男朋友,我还想把我侄子介绍给你呢。” 唐煜一愣:“你侄子?” 你侄子不是结婚了吗?他想犯重婚罪吗? 唐煜不高兴了,秦时律这个人怎么这样,他难道没跟家里人说他结婚了吗,为什么还要到处相亲? 他是不是想我死? 秦沅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不高兴了,走的时候表情都是丧丧的。 饭没吃成,秦沅自己吃饭没意思,她给秦时律发了个信息,反正他的小灿烂也不在家,倒不如来陪她。 秦沅:【出来吃个饭?】 秦时律:【没空,回老宅。】 22、第 22 章 上次林宜去派出所接唐煜,作为交换,秦时律必须无条件站在她这边一次。 秦时律刚从外省回来,林宜就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把他叫回了老宅。 进门,一个不及腰高的小不点跑了过来,搂着秦时律的腿,仰着头奶声奶气的喊:“叔叔,叔叔,爸爸说你结婚了,婶婶有没有跟你一起来?” 秦时律看了一眼屋里的人,按着小不点的脑袋揉了一把:“没有婶婶,只有小叔叔。” 秦彤彤“哦”了一声,“所以叔叔是跟小叔叔结婚了吗?” 秦时律对秦彤彤还算耐心:“嗯。” 照顾秦彤彤的保姆赶紧过来把秦时律腿上的小挂件给抱走,生怕晚一秒惹这位大少爷不痛快。 客厅里,秦老爷子正襟危坐,秦时律的父亲秦钟坐在一旁,跟林宜两个人各占据了一个相隔最远的位置。 在秦时律的印象里,这两个人一向如此,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他有的时候都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出生的。 二叔一家也在,二叔有两个儿子,两任妻子生的,大的比秦时律小两岁,人现在在国外,小的刚上高中,平时住校,今天是周末,还没来得及回去。 秦时安一向比较怕秦时律,他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看见秦时律,他连忙跳起来让出位置:“大哥,你坐。” 二婶瞪了秦时安一眼,嫌他没出息,每次见到秦时律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秦时安却不以为然。 你们不怕,你们胆子也不见得多大,我只是怕的比你们坦诚。 秦时律在秦时安让出来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今天倒是难得能在这看到秦时俊两口子,秦时俊笑呵呵的打了声招呼:“大哥,听说你结婚了,怎么也不把人带回来给爷爷看看?” 秦时律看了林宜一眼。 林宜说:“别看我,我把你叫回来不是为了这事,是你爸,听见我给你打电话就把所有人都叫回来了。” 秦时律越过秦总,直接看向老爷子:“这是要干嘛?审我?” 秦方忡表情严肃:“听说你结婚了?” 秦时律:“听谁说的?” 秦方忡:“听谁说的重要吗?” 秦时律耸耸肩:“不重要,所以您想问什么?” 秦时律名不副实,自律克己,从小到大没干过什么自律克己的事,性格也不讨喜,像个冷面罗刹,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老爷子也知道,他养成这样的性格怪不得他,有那么一对儿父母,没养出个社-会杀手就已经很不错了。 秦方忡皱眉:“之前你妈给你介绍那么多个对象你都没看上,怎么偏偏就看上了这么一个?我也不强求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但你找的这个是不是也太不像话了?” 秦时律语气淡淡:“您又没见过他,怎么就知道他不像话?” 秦时俊笑了一声:“大哥,这也用不着见了吧,我们这个圈子里有几个不知道唐煜的,家世没多显赫,玩的却比谁都开,我可是听说他跟萧家二少眉来眼去挺长时间了,突然跟你结婚了,你别是当了冤大头自己还不知道呢。” 秦时律睨了他一眼:“有你玩得开?” “......”秦时俊笑意一僵。 秦时律从来不怕浪费口舌嫌弃他,秦时俊也是想扳回一城才把他结婚的事跟老爷子说了,想让他在老爷子这打打折,让老爷子知道,秦时律也不是他想的那么靠谱。 坐在旁边的关甜甜嗤笑:“自己一身黑还好意思说别人。” 这俩人从十来岁因为孩子被绑在一起,一直到现在,互相都看不顺眼,听到关甜甜的话,秦时俊立马把矛头指向她:“你有脸说我?” 关甜甜:“我怎么了?我最起码没玩未成年!” 夫妻俩突然就这么吵了起来,老爷子喝了一声,关甜甜站起来就走,“你们家的事自己折腾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在桌子上玩拼图的秦彤彤眼看着她离开,连声招呼都没跟他打,他小声的说了句:“妈妈再见。” 站在旁边的保姆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妈妈明天会再来看彤彤的。” 彤彤不信,因为他知道妈妈不是来看他的,虽然给他买了拼图,可他一点都不喜欢拼图。 关甜甜一走,秦时俊也安静了下来。 秦时律食指在沙发扶手上弹了两下,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秦沅这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嗒嗒的响:“我回来的不晚吧?” 秦沅跟秦时律一样,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小辈结婚的结婚,有孩子的有孩子,她却连个对象都不找,老爷子看见她就头疼。 秦时律说:“不晚,刚好,正好能看到高-潮部分。” 在场所有人,除了秦沅没有一个人想知道他的“高-潮部分”是什么。 秦沅就近坐在秦时律坐着的沙发扶手上,保证自己不会因为听到太震惊的事而摔倒后,拍了拍秦时律的肩膀:“说吧,我准备好了。” 秦时律姿态放松的靠着沙发,语气如同在会议室发表总结言论:“正如你们所知,我结婚了,结婚对象是位男性,年纪不大,性格也还不稳定,不过证已经领了,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你们要是能接受,我就把人带回来给你们见见,要是不能接受,我也可以不把他带来。当然了,带他来的前提是他也愿意见你们的话。” 秦沅偷偷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要死,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想帮忙都帮不上,路都被你堵死了! 秦沅拧这一下不痛不痒,也没有改变秦时律的决定。 他就是要把路堵死,他并不是在跟他们商量,而是通知。 被强行通知的秦方忡脸都青了:“胡闹!” 老爷子只说了这么一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不接受,也不可能让他把人带回来。 老爷子不接受,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即便领了证,那个人也不被秦家承认。 秦时律无所谓,反正他跟唐煜的感情也不怎么稳定,他也没想现在就把人带来,免得再生出什么事惹他不高兴。 “还有件事。”秦时律看向他的父亲秦钟:“南海湾的别墅我准备送给我爱人当结婚礼物,麻烦你在明天之内把别墅空出来。” 秦钟一愣,不明白战火怎么就莫名引到了他的身上,他明明什么话都没说。 秦钟:“你说什么?” 秦时律看他的眼神比看其他人还要冷漠:“听不清,还需要我再说一遍?” 秦钟当然听清了,他皱起眉头:“南海湾的房子不行,你换个别的地方的送。” 秦时律在这个家里说出的话就没有一句是同人商量:“明天我会找人去清理屋子,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会一并扔出去。” ......秦钟脸色铁青。 他哪里会不知道秦时律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指的是他养在南海湾的情人? 可他不懂,秦时律一向懒得管他,今天怎么就...... 秦钟转头看向林宜。 林宜回视了他一眼,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心说这可怪不着我。 两个人的婚姻关系早在秦时律出生那天就崩了,秦时律出生当天,林宜第一次知道秦钟在外面养女人,她因情绪激动导致难产,差点一尸两命,也是从那时候起,秦钟彻底放飞自我,连藏都不藏了,明目张胆的在外面花天酒地。 秦时律出生后,林宜患上了产后抑郁,一段时间里精神状态非常不好,秦时律没有死在林宜手里纯属命大。 一个从不回家的父亲和已经精神不正常的母亲,秦时律的童年比彤彤还不如。 长大后秦时律从来不管林宜和秦钟的事,林宜几次三番的想要拉拢他站在自己这边,秦时律从不理会,这也是林宜见到他就发疯的原因。 要不是上次唐煜进派出所正好赶上他出差,秦沅也不在,他也不会轻易答应林宜帮她料理一次秦钟的情人。 不过现在可不是她开口让秦时律动的手,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怪只怪秦钟看不清形势,非得坑儿子一把,弄了这么一场“家宴”出来,目标还是对准了儿子的心肝宝贝。 自从秦时律为了唐煜求到她头上,林宜就知道那个小孩动不得,她虽然疯,但不傻,秦时律在乎的东西很少,他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这个家,可一旦这种人在乎了什么,谁想动,就得死。 林宜看得明白,却不料秦钟在这事儿上犯了蠢。 真是活该。 秦时律无心在这多待,他站起来:“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秦沅看着家里的气氛,也不想留在这,“我跟你一起走。” 两人出门,也没人拦着,因为没人拦得住,秦沅回头看了一眼,摇摇头:“你简直就是个大怨种。” 秦时律不反驳:“秦家哪个不是怨种?” 秦沅白了他一眼,“得了吧,谁能比得上你?来一次就把这闹的鸡犬不宁一次,以后还是别回来了。” 秦时律:“放心,他们不主动找我,我也懒得来。” 知道秦时律结婚,秦沅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不过这个结果比她预料的好很多,但她也知道,这事儿没完,秦时律一天不把人带回来,这件事就一天不会过去。 老爷子的意思大概是指望他玩够了就会离婚,可他又不是秦时俊,他敢一声不吭的结婚,就意味着永远不会有离婚的那一天。 秦时律问她:“你去哪?” 秦沅没想好:“你吃饭了吗,我还没吃。” 秦时律也没吃,看看时间,这时候回去家里应该没东西吃了。 上了车,秦时律问秦沅:“你不是跟我小姑父约会呢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姑父你个头!”秦沅说:“人家有对象了,跟你一样喜欢男的,你要是没结婚说不定还能有戏,不过现在就算了吧,他好像挺喜欢他那个对象的。” 秦时律对别人的事不关心:“他喜欢条狗跟我都没关系。” 秦沅还就看不惯他这个劲:“说的好像人家真能看上你似的,话说回来,你家小灿烂得多瞎才能喜欢你?你真的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还没有被小灿烂喜欢的秦时律:“......” 扎心了小姑。 23、第 23 章 秦时律回到家,进门就看见唐煜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三个红酒瓶跟摆阵一样立在身边。 高脚杯里的酒色泽鲜艳,跟他修剪干净透着淡淡的粉色的指尖相辅相成。 唐煜眯着眼,依旧懒洋洋的。 秦时律走过去:“怎么突然喝起酒了?” 唐煜看了他一眼,没理人。 一周没见,秦时律还有点不习惯他这态度,他走之前不是已经改了这爱理不理的毛病了吗? 秦时律看着他问:“今天去哪了,电话关机,信息也不回,张婶说你一早就出去了。” 唐煜曲着腿,下巴垫在膝盖上,酒精并没有刺激他的语速,他哼哼唧唧的说:“跑业务去了。” ......什么东西? 秦时律:“跑什么业务?” 唐煜头扭向一边:“不告诉你。” 秦时律被他的可爱扑了一脸,他可是一心想回来伺候人的,看他这样,更是想把人按进怀里揉揉。 他笑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按着唐煜的头顶,让他把脸转过来:“喝多了?” 唐煜眨了眨眼睛:“我酒量特别好!” 秦时律没信,他挪了一下脚边的红酒瓶,结果发现是空的,再拿起来一个......还是空的,拿起第三个,里面竟然只剩下一点了! “......”秦时律这下信了:“这些都是你喝的?” 仔细看才发现,这三瓶酒是他酒柜里最贵的,贵到什么程度......大概就一瓶一栋房子吧。 秦时律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专门挑的:“你倒是会喝。” 他倒不心疼这几瓶酒,只是他一口气喝这么多,秦时律有点怀疑他现在还清不清醒。 唐煜见惯了好东西,挑三瓶酒而已,别说他酒柜里的酒不多,就是把他扔进酒窖里他也能找出最贵的一瓶出来。 “我故意的。”唐煜赌气的说:“我要把你喝穷。” 秦时律:“......”那还真的是好大的理想。 三瓶酒还不至于喝穷他,但秦时律却发现一件事,他在生气,虽然气的不明显,但他毕竟是有过没饭吃的经验的人,举一反三的自我升级功能还是要有的。 秦时律纳闷,他出差一个多礼拜,好像没惹着他吧? 秦时律从沙发上下来,坐在唐煜身边问:“为什么要喝穷我?” 唐煜不高兴的看着他:“因为我后悔了。” 秦时律眉头一皱:“后悔什么?” 后悔跟他结婚吗? 唐煜哼了一声,抱着胳膊委屈的说:“我后悔没要你妈妈的五百万,我现在人财两空,钱也没有,快乐也没有。” 秦时律:“?” 如果也没记错的话,唐煜的快乐好像是那件事。 唐煜后悔了,虽然五百万不是月付的,但也比没有强啊,蚊子再小也是肉,不然他净身出户,岂不是要去睡桥洞? 到时候就算他能活着离开,也跟死了差不多。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他决定把秦时律酒柜里的好酒全都喝光再走!喝不完走的时候也要揣上两瓶! 秦时律无语:“你喝酒就是惦记这件事呢?” 什么事? 生死之事难道还不是大事吗? 见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唐煜指责道:“你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又去相亲去了?你婚内相亲,是不是想跟我离婚?” 唐煜脑回路跳脱的秦时律有点跟不上。 他什么时候又去相亲了? 秦时律刚要解释,唐煜突然凑过来在他身上闻了闻,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手一伸,食指压在他的唇上,苦情戏女主角一样痛苦的闭上眼睛:“你不要说话,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结婚证已经被我藏起来了,我是不会让你找到的!” 他的命是拴在结婚证上的,他是绝对绝对不会跟他离婚的! 秦时律头疼,他这是看了什么电视剧了? 唐煜手刚放下就被秦时律给握住了。 虽然唐煜喝多了的样子有点好笑,但也确实让他内心澎湃了一下。 秦时律问他:“你把结婚证藏哪了?” 唐煜一把捂住嘴,睁着溜圆的眼睛瞪他:“那我不能告诉你。” 秦时律揉了揉他的头,无奈又宠溺:“谁跟你说我去相亲了?” 唐煜捂着嘴,闷声说:“你之前就带我去相亲,你还不把你结婚的事告诉家里,你家里人都不知道你结婚了,还在给你介绍对象,重婚犯法,养小三也不行,不道德。” 今天刚跟家里摊牌的秦时律很有底气:“谁说我没跟家里说?” 唐煜给了他一个目光质疑。 秦时律把他捂在嘴上的手拉开:“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么晚去哪了?” 唐煜看着他的眼睛,明明是一双天生无情的眼睛,此刻却盛满了笑意。 唐煜被蛊惑了,软声软气的问他:“你去哪啦?” 秦时律盯着他的唇,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唇色比平时更红润了些,看起来软乎乎的,应该很好亲:“回家跟他们说我结婚了,我爱人是个非常可爱的男孩。” 唐煜眨了眨眼,作为一个男生,可爱这个词他勉强可以接受。 他看着秦时律,虽然他现在才跟家里说有点晚,但他特意回去说的,那,那他就原谅他吧。 唐煜很好说话的不跟他计较了,还用手去戳他大腿:“那你以后不许再相亲了。” 唐煜说自己没喝多,下手却没个数,手指在秦时律大腿内侧戳来戳去,戳的他都起反应了,他抓住唐煜的手:“以后不会了。” 唐煜点点头,大度道:“那我原谅你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被他原谅,秦时律还是跟他说了声“谢谢”。 见他愿意好好说话了,秦时律点了点空酒瓶:“这三瓶酒都是你喝的?” 唐煜撇撇嘴,刚才不太高兴,喝太急了都没尝出味:“嗯。” 秦时律捏了捏他的下巴:“喝醉了吗?” 唐煜看他:“没有,我酒量还不错。” 秦时律想说,这是不错吗?这是非常不错吧! 喝了三瓶红酒还能跟他在这聊半天,这酒量拿去酒桌上,别人还不都得被他喝到桌子底下去? 秦时律捏起他的下巴,拇指在他唇上蹭了一下:“明天会断片吗?” 唐煜抬手比了个六:“我六瓶的量,六瓶以内不断片。” 秦时律:“......” 好想再拿三瓶给他试试。 唐煜猫崽似的往他身边蹭了蹭,盯着他的手看,意图明显。 知道他对这种事热诚,秦时律没少占他便宜,看着那张红扑扑的脸,秦时律直接按住他的肩,朝着他的快乐摸了过去...... 虽然知道他是在找乐子,但秦时律说不出拒绝的话,主要是如果他拒绝了,小没良心的一转头去找林宜要五百万怎么整? 之前都是在房间里,这还是第一次在房间之外的地方。 唐煜没忍住哼了一声,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安稳,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还喜欢刺激! 秦时律按着他的腰,咬他的耳朵,唐煜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秦时律声音低哑的问:“可以亲你吗?” 不等唐煜点头就被掠夺了呼吸,低低的哼唧变成了咽呜,尽数封在了口中。 秦时律上掠下攻,口手并用,唐煜只觉得大脑缺氧,整个人都软在他怀里。 秦时律呼吸也有些乱,他突然撒手:“想不想解锁一下新任务?” 唐煜急的去抓住秦时律的手:“要要。” 秦时律端起高脚杯,仰头喝掉里面剩余的酒,起身将人从地上抱起来,上了楼。 唐煜感觉自己就眨了两下眼睛的工夫人就躺在了房间的床上,秦时律欺身压下,将他的双手被压过头顶,一双眼里染满了情-欲,像一只等待伏击猎物的豹子,诱惑又危险。 “告诉我,为什么要改竞标价?”秦时律声音嘶哑,却还在仔细安抚身下的人。 唐煜不太舒服,却又挣脱不开,他软着嗓子说:“因为是他先做坏事的。” 坏事吗? 秦时律奖励似的亲了亲他。 前戏的过程很漫长,像一颗糖放在你的面前诱惑着,却迟迟不给吃。 唐煜难受的直喊他的名字,秦时律却在这时候又问:“所以你改了竞标价是替我出气?” 唐煜很苦恼。 为什么又是竞标价? 一定要在这时候问吗? 唐煜汗津津的摇头,用仅剩的一丝理智回答他:“不是,是礼物,我说过要送你结婚礼物。” 他说过要给他结婚礼物,他说话算话。 虽然这个礼物的本意是想获得他的信任,但谁说礼物不能有双重意义的?而且,这是他的诚意,用别人的钱展现自己最大的诚意。 24、第 24 章 折腾了大半宿,第二天唐煜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醒过来,昨晚喝的酒都被汗水和其他渠道排泄出去了,他甚至没有宿醉的感觉。 昨晚他太累了,但感受还不错,虽然一开始有点不舒服。 唐煜从来都不知道这事儿还可以这么做,他躺着就行,什么都不用他干,事后还有人给他洗澡,非常适合他这个懒汉。 秦时律还在睡,唐煜没吵他,他拿起手机翻了个身,点进了某淘软件。 一个小时后,秦时律被吵醒,他捏住在他肚子上一戳一戳的手,“怎么不多睡会?” 唐煜声音清亮,一听就是醒了很久:“我睡醒啦。” 秦时律睁开眼,把人搂过来摸了摸脑袋:“头疼吗?” 秦时律的眼尾纤长,冷漠中透着一丝不近人情,可每天醒来看到唐煜时,眼底尽是柔软。 唐煜摇头:“不疼啊。” 秦时律手顺着他的腰下移:“这里疼吗?” 唐煜蜷了一下身子,脸有点红:“不疼,就是有点怪。” 他说不出来是怎么怪,也懒得形容。 唐煜不想让他问这些害臊的问题,他问秦时律:“你今天不上班吗,都快十点了。” 秦时律把人往怀里搂了搂:“今天在家陪你。” 唐煜想说其实不用,你还是去赚钱比较好。 情商并没有被x没的唐煜最后没有把这话说出口,他问秦时律:“你昨天晚上舒服吗?” ......秦时律没想到这种事第二天他是会被问舒不舒服的那个。 秦时律问他:“你呢?” 唐煜眯着眼睛仔细的回味:“我挺舒服的呀,就是你弄的太久了,有点累。” 秦时律:“......” 这算不算是在夸他? 唐煜看着他问:“你开心吗?” 秦时律觉得他问这种问题哪里怪怪的,但还是回答他:“开心。” 唐煜面色一喜,翻身压在他身上,猫眼眯成一条缝,笑的特别夸张好看:“那你能给我买辆车吗?” 秦时律听到这个要求,提着的心放了回去。 他还以为他真的有什么别的目的,原来只是要车。 秦时律捏了捏他的后颈,“可以,想要什么车?” 唐煜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把他从网上找到的图片给他看:“这个,轮椅车。” “......” “???” 看着图片里的轮椅,秦时律脑袋有些宕机。 你管这玩意儿叫车? 唐煜趴在他的臂弯里给他介绍他看中这款轮椅的功能:“这个是电动的,用手就能操作,时速比我走的快好多,我喜欢这个黑色的,你能不能给我买,这样我以后去拿快递的时候就不用走着去了。” 秦时律:“......” 养老婆原来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吗? 秦时律想象不到他开着轮椅去拿快递会是怎么样个景象,“开车去拿快递不好吗?” “开车?”唐煜突然想起什么,“——啊,车!” ... 车库里的那辆车秦时律很少开,再加上这段时间他没怎么在家,也没去看过,这会儿被唐煜带过去,他才知道自己的这辆车估计得拿回去返厂了。 “对不起。”唐煜看着那辆前后都被他撞坏了的车,“我开车技术不太好。” 秦时律本来也没多心疼这辆车,看到唐煜的反应只觉得有意思,他把人拽到身边:“开车技术不行,上路技术挺好的。” 唐煜没听懂他开的黄腔,苦恼的说:“不行吧,会撞到人的。” 秦时律笑了:“你只会撞到我。” 秦时律把买轮椅的工作交给了黎诚,黎诚收到轮椅图片的时候心里一惊! 这是终于忍不住把唐煜的腿打断了吗? - 唐煜今天没出门,抱着那几盆花蹲在窗前晒太阳,手机在茶几上响了一下,秦时律视线从文件上挪开,看了一眼。 唐煜的手机没有设置隐藏消息,内容就那么明晃晃的出现在屏幕上。 萧炽衡:【小煜,我们见个面好吗?】 秦时律皱眉,看了一眼窗边的唐煜,很想把这条信息删掉,但又想看看唐煜的反应。 “唐煜,”秦时律叫他,“你手机响。” 唐煜正在翻土,头也不抬的说:“你帮我看。” 自从秦时律“帮”过他之后,唐煜对要求他帮忙越来越熟练。 他的信任对秦时律很受用,但他想看的并不只是这一条,“我没有你手机密码。” 唐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密码呀。” 秦时律拿起手机,心里莫名的紧张,想到自己跟唐煜寥寥无几的对话,他竟还有点害怕看到他跟萧炽衡的聊天内容。 是的,他酸了,还没看就先酸为敬。 手机果然没有密码,直接就进去了,打开聊天软件,没有任何置顶消息,但因为萧炽衡刚发消息来,最上面的一个依旧是萧炽衡,然后是余乐洋,第三个才是他。 都排到第三了......好酸。 他点开萧炽衡的对话框—— 秦时律:“?” 怎么跟他想的都不一样? 秦时律以为自己看到的会是你来我往的聊天内容,结果......就这? 往上一翻,几乎全都是萧炽衡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昨天发的消息唐煜一条也没回,再往前是一个星期之前,唐煜也没回。 秦时律突然就没那么酸了。 最起码他发的消息唐煜还逐条回了“嗯”“哦”之类的,而萧炽衡发的,连“嗯”都没有。 秦时律看了眼唐煜,唐煜还在那玩泥巴呢,只不过从蹲着变成了坐在地上。 秦时律再次看向手机—— 萧炽衡:【小煜你在干什么?】 萧炽衡:【你最近忙吗?】 萧炽衡:【小煜,我现在在医院,你能来看看我吗?】 萧炽衡:【听说你跟秦时律结婚了,不是真的对吗?】 萧炽衡:【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秦时律挑了下眉,心里豁然开朗。 他放下手机,起身走到窗边,把坐在地上的人兜着腿弯抱了起来,唐煜手里还拿着一把带土的小铲子,被抱起来也不挣扎。 他睁着滚圆的猫眼看着秦时律:“干嘛呀?” 秦时律抱着他坐在沙发上:“地上凉。” 秦时律拿走他手里的小铲子放在茶几上,土落了一桌面,“昨天你去医院了吗?” 唐煜茫然:“我又没生病,为什么要去医院?” 所以他没去,没回信息,也没去看萧炽衡。 秦时律笑了笑:“不看看是谁给你发消息吗?” 唐煜懒得看:“是谁啊?” 秦时律把手机拿给他,按亮屏幕,萧炽衡的聊天框出现的那一刻,唐煜头皮一麻——一溜的消息。 唐煜:“!” 刁民想害我!!! 他一把拍掉秦时律手里的手机,一头扎进他怀里,“我没有见他。”手机从沙发边缘滚到地上,砸在地毯上,一声闷响。 唐煜理都不理。 坏了吧,快点摔坏吧,省的你想要我的命。 黎诚来送文件,进门看到的就是唐煜坐在自家老板怀里像个小鹌鹑似的缩着身子,下一秒,唐煜一把搂住秦时律的脖子,以交颈的姿势缠上去。 “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 黎诚:“......”要不我自戳双目? 黎诚在门口站了一会,发现两人没有分开的意思,他咳嗽了一声:“咳,秦总。” 唐煜转头看过去,视线跟黎诚相撞的瞬间,眼皮狠狠一跳,差点没忍住飚出一声脏话。 ......今天是什么破日子,为什么这么多刺客! 秦时律拍了拍他的背,唐煜从他怀里退出去,跑到窗户底下继续去摆弄他的花。 黎诚看了一眼他的腿——居然没断? 没断买轮椅干什么? 唐煜竖着耳朵听黎诚跟秦时律说话,说的都是一些工作上的事,但唐煜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这个“黎明”助理是继萧炽衡之后第二大危险人物,他不能牺牲在这个人手里! 黎诚交代完工作上的事就离开了,走之前经过唐煜身边,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唐煜趁秦时律不注意,悄悄跟着黎诚溜了出去。 黎诚回头看他:“有事?” 事儿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得把你解决了。 唐煜看着他健硕的块头,武力恐怕是打不过的,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从不与人争执的唐煜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要面对这么一个大猩猩,怪让人害怕的。 “你,你是不是在秦时律面前说我坏话啦?” 黎诚麻木不仁的看他:“你要是自己行的正,还怕我说你坏话?” 唐煜就知道! 这个人是他黄泉路上最大的垫脚石!! 唐煜不能让这块垫脚石继续发挥功能,他壮着胆子走近两步:“你是不是喜欢秦时律?” 黎诚:“???”什么玩意儿? 唐煜又走近两步,他决定逼死一个直男:“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喜欢秦时律,所以才想把我们拆散!” “......”黎诚一时的无语,竟是错过了打断他莫名指控的机会。 唐煜拿出他毕生从电视剧里学到的白莲技能,委屈的说:“你这样是不对的,我们已经结婚了,你不可以再这样,而且,而且秦时律喜欢的是我,他是不会喜欢你的。” “我他妈——” 黎诚一抬头,眼角筋差点没抽过去。 秦时律站在门口,那个距离别说是唐煜这些话,估计就连他喷的脏话都能被他听清清楚楚。 黎诚嘴角一抽,解释:“秦总你别误会。” 秦时律走出来,冷眼看他:“我误会什么?误会你喜欢我?” 黎诚:“......” 这他妈就是个天大的误会! 看着黎诚五大三粗的体格,秦时律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浮起一丝恶寒:“我对你没兴趣。” 黎诚想咆哮:我也没有!!! 黎诚看了一眼惹完事就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的唐煜,所以他是算好了秦总会跟着出来才故意瞎说的吧? 他果然是个心机婊! 秦时律见黎诚看唐煜,连忙把唐煜拽到身后,提防道:“你看他干什么?难不成你不是喜欢我,是喜欢他?” “......” 黎·一柱擎天大直男·诚疯狂摇头:“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 第25章 第 25 章 自从唐煜那天坑了黎诚, 他就多了个每天给秦时律送饭的任务。 秦时律为了向他证明他跟助理什么事都没有,每天让他去公司给他送饭,顺便监督他和黎诚。 自律是很自律, 但懒如唐煜, 他一点都不想监督他们。 唐煜手脚一摊,原地摆烂。 快到中午的时候秦时律打电话过来:“到哪了?” 一连送三天饭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此刻唐煜躺在他刚改装好的阳台上晒太阳,旁边放着一壶泡好的大红袍, 他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说:“我今天不去啦, 你自己吃饭吧。” 他心想,他不光今天不去,以后也不去了。 没有人能指使一个懒汉行动,手握生杀大权的秦时律也不行, 这也是一种施虐行为! 秦时律以为找了个诱惑他来公司陪他的好办法, 毕竟总裁也是人,也想撒狗粮,结果人就来了三天, 连一个礼拜都不到,公司见过他的人还寥寥无几。 秦时律说:“黎诚今天又来骚扰我了。” 唐煜:“” 骗人,他才不会骚扰你。 唐煜冤枉黎诚为的是一劳永逸, 结果秦时律不但没把黎诚开除, 居然还让他继续当助理。 更可怕的是他每次去给秦时律送饭都能撞上黎助理要吃人的眼神, 唐煜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住, 他真的一点都不经吓。 唐煜躺在榻榻米上巍然不动:“那你就把他开除了吧。” 这么危险的人物不开除还留着吃他的席吗? 办公室里, 黎诚听着老板为了哄人来给他送饭, 堂而皇之的诋毁他的名誉, 有那么一瞬间黎诚在想, 要不我辞职算了,活着真的挺难的。 秦时律好说歹说唐煜都不来,挂断电话,秦时律看了眼站在办公桌前的黎诚:“还有事?” 黎诚觉得他今天非得解释一下才行,他24k纯直男,被人这么冤枉也太难受了:“秦总,我对您真的没有非分之想,我对天发誓,唐煜是故意的。” “我知道。”秦时律把签好的文件丢给他,“不然你以为我还会让你继续留在这?” 黎诚:我感谢您的大公无私? 黎诚将近一米九的壮汉突然感到委屈:“那您怎么还” 秦时律笑了下:“你不觉得他吃醋很有意思吗?” 黎诚:“”我不觉得。 Gay的乐趣我不懂! 黎诚并没有因为唐煜冤枉他而吸取教训,不死心的想让秦时律看清唐煜的真面目:“他就是怕我把上次看到他跟萧炽衡在一起的事告诉您,打算先下手为强。” 道理秦时律都懂,但他就是□□熏心,被家里的小妖精给蒙了心智:“过了都一个月了,你确定是他先下的手?” 更早之前就已经打了小报告的黎诚:“” 秦时律提醒他:“他在打击报复你呢,你看不出来?” 黎诚:“现在看出来了。” 唐煜就是知道他肯定会打小报告,所以才扯出这么荒唐的理由冤枉他,唐煜这一招出的并不隐秘,或许是一时兴起,甚至有点堂而皇之。 秦时律一开始也没想明白,还以为黎诚真对他有意思,把他送去非洲的念头都动了,他也是后来才琢磨过劲来,唐煜这是小猫爪子又伸出来挠人了! 没有按照他的意思把黎诚送走,秦时律打算给小猫儿点补偿,“南海湾的房子处理干净了吗?” 秦时律去老宅的第二天就叫人去了南海湾,他把秦钟的情人从南海湾赶了出去还不算,还让人把屋子里别人用过的东西全都换了。 黎诚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都处理好了。” 秦时律点了点头:“下午约个律师,把房子过户给唐煜。” 黎诚:“”没救了!- 余乐洋来找唐煜的时候正赶上唐煜准备出门,余乐洋得意洋洋的指了指门外:“我今天喜提新车,去哪,我送你。” 大门外停着一辆黄色奇瑞,小小的还挺符合余乐洋的身高,唐煜没见过这种车,他好奇的问:“是定制车吗?” “你少嘲讽我!”余乐洋撇他一眼,“你坐不坐?” 唐煜打开车门坐进去,空间不是一般的小,但他也不挑。 余乐洋上车问:“去哪?” 唐煜:“去找画展老板,我的画卖掉了。” 余乐洋惊讶:“这么快?” 唐煜也没想到会这么快,电话里秦沅没多说,只说画卖掉了让他请客吃饭,唐煜上次放了她鸽子,答应画卖掉后请客。 正好是中午,秦沅跟唐煜约在餐厅见面,巧的是这家餐厅就在秦时律的公司附近。 唐煜下车的时候朝着公司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脚步匆匆的进了餐厅,生怕秦时律隔着楼层的高度看见他把他叫去送饭。 秦沅来得时候在餐厅门口遇到了没人送饭不得不自己出来吃饭的秦时律,秦沅唏嘘:“一个人来吃饭?” 秦时律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她:“你也一个人?” 秦时律刚想说搭个伴,就见自己的亲小姑显摆的笑了一下:“我可不是一个人,我约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小男孩。” 秦时律挑眉:“见的这么勤,确定不是我未来的小姑父?” 之前秦沅都是矢口否认,这次却没有:“你还别说,我现在是越来越欣赏他了,如果他愿意,给你当小姑父也不是不行。” 秦时律挑眉的动作带着好几种意思:“认真的?” 秦沅知道他想问什么,“认真的又怎样?” 秦时律点点头:“这话让老爷子听见,能立马扔了拐杖跳个托马斯大回旋!” 秦沅:“滚蛋!” 这么多年了,秦沅一直没松过口,秦时律都要以为她打算跟王行僵一辈子了呢。 秦时律有点好奇了:“我恐怕要见见这位了。” 秦沅拒绝他:“得了吧,你还是回去找你的小灿烂吧,万一你看上人家了怎么办,你又不愿意离婚。” 秦时律当她护食:“怕我跟你抢人?” 秦沅开玩笑:“那必须怕啊,你要钱有钱,要型有型,关键是,你没听过结了婚的男人才更招人觊觎吗?你还是离他远点吧,万一人家真看上你了,你又不愿意离婚,多造孽!” 秦时律也就是嘴上说说,难得秦沅有看上的人,他没打算去当电灯泡。 秦沅被服务员带进包厢,包厢里唐煜已经到了,旁边坐着余乐洋。 余乐洋打了声招呼:“秦老板。” 秦沅在心里嗤笑,秦时律还说不想当电灯泡,结果这里坐着这么亮一个,早知道就带他来了。 点完菜,秦沅递给唐煜一张卡:“这里面是卖画的钱,比你出的价高了两百万。” 秦沅看唐煜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余乐洋只见过她一次,那次她的态度虽然算不上冷淡,但也绝对不是这种爱不释手的样子。 余乐洋震惊的问唐煜:“两百万?你画了什么卖这么高的价?” 秦沅说:“不是两百万,是多了两百万,一共一千万。” 余乐洋:“!!!” 余乐洋震惊的看着唐煜。 唐煜并没有受到一千万这个数字的影响,他看向秦沅:“之前说好的,我只要八百万,多的给你。” 秦沅也没跟他客气:“放心吧,我收了‘入场费’,你的画在我这挂了三天,倒不是因为卖不出去,而是要买的人太多,不知道该卖给谁,最后是以拍卖的形式卖出去的,两千万的价格,我抽了一半。” 一千万的入场费,收的确实没客气,不过唐煜也不在意,他之前就说过,卖多了钱给她。 余乐洋:“嗝。” 两,两千万??? 余乐洋不可置信的看着唐煜——这可是唐煜啊,他不糟践钱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啊?! 秦沅说:“我没想到你的画这么受欢迎,我对水墨画不太了解,不知道唐字这个名字在行内小有名气,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应该不算晚吧?” 别说秦沅不知道,唐煜也是才知道自己有名的。 余乐洋觉得“唐字”这两个字有点耳熟,但他脑子太乱了,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秦沅这次叫他出来其实是想问他还有没有别的画,没有的话,现画也行。 唐煜摇了摇头:“最近没时间画。” 他画画需要专注,不能被人打扰,之前他画那幅画的时候秦时律不在,他可以心无旁骛,但现在不行,他舍不得每天晚上的快乐。 再加上花房就要盖好了,他要给花房安装一些恒温器材,还得把花培育进去,他是真的没时间。 唐煜说:“画是没了,但还有幅字,你要吗?” 秦沅连忙说:“要!当然要!” 那副画之所以能卖那么高的价钱,就是因为一个人看中了上面那首诗,于是跟一个收藏画作的先生争了起来,一来二去的引来了不少人抢画,最后把价钱抬到了两千万。 唐煜跟秦沅约好了明天见面把字拿给她。 吃完饭离开餐厅,唐煜上了余乐洋那辆黄色奇瑞。 “沅姐?” 秦沅回头,看见胡正廷从餐厅里走出来,胡正廷看着奇瑞开走:“那是谁啊?” 秦沅:“两个朋友。” “朋友?”胡正廷看着车开远,为什么她那个朋友背影那么像唐煜? 胡正廷开玩笑似的说:“沅姐有时间陪新朋友吃饭,就是没空跟我吃,你那个朋友叫什么,我去找他取取经,看看怎么才能约你出来吃饭。” 秦沅笑道:“那你可得好好学学,他能给我赚钱。” 胡正廷一愣:“赚钱?”就他? “是啊,一幅画卖出去我净赚一千万。”秦沅说:“你说我是陪你吃饭还是陪他吃?” “!” 一幅画净赚一千万! 这是唐煜能干出来的事? 胡正廷忍不住问:“你这个朋友该不会姓唐吧?” 这回换成秦沅惊讶了:“你认识?” 胡正廷:“”还真姓唐? 秦沅:“他叫唐字,字画的字,你认识吗?” 胡正廷:“唐字?” 胡正廷听着这陌生的名字愣了愣,不是唐煜吗? 他摇头:“不认识。” 虽然确定的那个人不是唐煜,胡正廷还是在秦沅走后给唐洛打了个电话。 他上来就问:“你弟会画画吗?” 唐洛不知道他犯什么病:“九年义务教育他光靠逃课都比别人少拿两年笔,画画?你看他像吗?” 是啊,唐煜哪里是那块料呢? “没什么,我就问问。”胡正廷说:“我刚才看见一个人有点像他,听说这个人挺厉害的。” 唐洛笑了:“所以你以为是唐煜?” 胡正廷也觉得自己可笑,唐煜有多废他又不是不知道,居然会觉得唐煜有能力赚一千万,他估计连赚钱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黄色的奇瑞开在路上,车速不快,余乐洋时不时的转过头看一眼。 “你要不要去——” “不去庙里,不去拜佛,不去上香。” 余乐洋刚一开口就被唐煜三连否决,他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问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两千万的画我看都没看到就被卖了,这是不是你的错?” 唐煜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是在找茬。” 余乐洋也不否认:“谁让你上次死活不给我看的。” 这事儿唐煜没法说,索性就不吱声。 余乐洋啧啧了几声,随后咯咯咯笑起来:“你这手暗度陈仓玩的真厉害,连我都以为你被你舅舅养废了,你舅知道你会画画吗?他要是知道你一幅画能卖一千万,会不会嫉妒死?” 看到他有出息,余乐洋比谁都高兴,毕竟是穿着开裆裤就认识的交情,虽然中间断了几年,但小时候的情谊是断了多少年都换不走的。 唐煜“嗯”了一声,他没打算让他们知道,他要不是缺钱花也不会去卖画。 余乐洋说:“我不管,画我没看着,字我得好好看看。” 那幅字还没写落款,看就看吧。 唐煜答应他一会回去就给他看。 唐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谭南山的茶室,上次唐煜看上了摆在店里的那块茶饼,当时他没钱,但现在他有了。 茶室的小姐姐还是上次那个,看到唐煜立马就认出他是老板的朋友。 老板的朋友一般都是跟他年纪一般大,有的甚至比他还要大上许多的,很少有年纪小还长得这么让人过目不忘的,小姐姐跟他打了声招呼。 唐煜指着上次的那块茶饼:“我想买那块茶饼。” 余乐洋对茶叶没研究也没兴趣,他倚着柜台看了一眼,一个圆形的茶饼被纸包着,看不出什么稀罕。 小姐姐还是原话:“不好意思,这个不卖的。” 唐煜是真的很想要:“你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多少钱都可以。” 听到唐煜又要大手大脚了,余乐洋有反应了,他教育唐煜:“别人买东西都是讲价,怎么到你这就加价呢?她要你一万你也给啊?” 余乐洋胳膊架着柜台,转身问柜台里的小姑娘:“这茶多少钱啊,怎么还不卖呢?” 小姐姐说:“这茶是我们老板一百多万拍回来的,真不卖。” 余乐洋胳膊肘一滑,他一个趔趄,拔高声调:“多,多少?” 他瞪着眼睛看唐煜:“一个破茶叶一百万,你居然还要买?你是败家子成精了吗?我把你送去葛朗台家修炼几个月吧!” 谭南山还没进门就听见嚷嚷声,一会败家子一会葛朗台的,骂的还挺有节奏。 他走进来:“怎么回事?” 唐煜回头,谭南山看到是他,挑了下眉:“这不是小唐吗?” 唐煜点头:“我来买茶。” 谭南山走过来:“上次送你的茶喝完了?” “没有。”唐煜说:“想买点别的。” 柜台里的小姐姐为难的说:“老板,他想买您的红标。” 谭南山看了一眼他的镇店之宝,问唐煜:“你是买回去收藏还是买回去喝?” 唐煜:“喝。” 小姐姐说:“他上次来的时候就问过这个茶了。” 谭南山挑眉,这么贵的茶,他都不舍得喝,这小孩居然想买回去喝,不愧是连搪瓷都能随便送的人,这到底是谁家小少爷? 谭南山不卖这茶是因为他知道没人会舍得喝这么贵的茶,他自己也不舍得,但现在有人想买回去喝,这块老茶饼也算是物以致用。 唐煜花了一百三十万将茶饼买走,谭南山也没赚他什么钱。 余乐洋看着唐煜刷卡,眼皮都抖成筛糠了。 谭南山看着余乐洋眼角有频率的跳动,觉得好厉害:“你没事吧?” 余乐洋反问:“你没坑他吧?” 谭南山乐了:“这茶是红标宋聘,你可以去网上查查就知道我坑没坑他。” 余乐洋不懂这些,他就知道他爸喝茶几块钱一包,一泡就是一保温杯,一保温杯能喝一天,那不是一样的吗,这一百来万的茶喝了能成仙? 余乐洋小声嘟囔:“喝金条多好。” 谭南山听见了:“那多卡嗓子。” 余乐洋看了他一眼:“磨成粉就不卡了。” 从茶室出来,余乐洋连人带茶赶紧给唐煜送回了家,倒不是怕这么贵的茶丢了,就怕他一个开心再买点啥。 一千万花的跟一千块似的,当阴钞花呢!- 秦时律最近回来的越来越早,今天他回来的时候还没开饭,唐煜正坐在他新到的电动轮椅上喝茶,一百多万的茶饼被他从中间掏了个洞。 电动轮椅呜呜的跑到秦时律跟前,唐煜仰着头问:“你看我的车帅不帅?”说着,轮椅又呜呜的退回去,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轮椅操作的已经很熟练了,看来他下午没少练习。 “过来。”秦时律坐在沙发上,“有东西给你。” 唐煜操作着轮椅回到秦时律身边:“什么啊?” 秦时律从牛皮纸袋里抽出一份房屋转让合同,唐煜看合同很认真,从头看到尾像是在找错别字。 看完后,唐煜疑惑的抬起头:“为什么要给我房子?” 秦时律没有从他脸上看到期待中的开心,“想送你。” 唐煜蹙起眉头:“是要分居吗?”他的快乐刚开始就要结束了吗?他是不是嫌给他洗澡麻烦? 秦时律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到的“分居”两个字,他明明只是想回个礼。 见他不说话,唐煜眉头皱的更深了:“你是要赶我走吗?” 看着他绝望的眼神,秦时律连忙说:“当然不是。” 秦时律抓着轮椅,连人一起拽到面前,脚踩住唐煜脚下的踏板:“只是送你个礼物,不分居,也不赶你走,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敢走就打断你的腿。” 唐煜忽略掉他的威胁:“礼物?” 见他听到重点了,秦时律没再吓唬他:“嗯,礼物,现在这套房子是你的了。” 唐煜眨了眨眼睛,脑袋瞬间变成印钞机:“那我可以卖掉吗?” 秦时律:“”万万没想到啊! 既然不分居也不赶他走,那套房子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卖掉换钱,这样他就不用画画卖钱了。 唐煜觉得秦时律的这个“礼物”送的可真是时候! 秦时律:“卖掉?” 唐煜点头:“卖钱啊。” 秦时律不知道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他给他的那张卡没怎么动过,花的都是一些小钱,只买些点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秦时律问他:“你很缺钱吗?之前你舅舅不是给了你两百万?” 唐伟宏又给了他两百万的事唐煜没跟他说,反正说不说也没什么用,那些钱早就花光了。 唐煜说:“花完啦。” 秦时律回想了一下——家里多了什么值两百万的东西吗? 他怎么没发现? “你买什么了?” 两百万不算小钱,秦时律竟连根毛都没看见。 唐煜指了下窗边,秦时律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边摆着好几盆土,每天见他抱进抱出的带着花盆晒太阳,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玩意儿。 秦时律:“?” 花盆里种的难道是金条? 到最后秦时律也不知道他的钱都花哪了,不过他说房子可以卖,还答应帮他卖,唐煜高兴坏了,吃饭的时候他亲手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黑芝麻糊放在秦时律面前。 连续四天,餐餐都有黑芝麻糊,秦时律现在看到这东西就反胃。 唐煜站在他身边殷勤的看着他,往他面前推了推碗,“快吃吧,我专门让张婶给你熬的。” 秦时律不想吃,他把芝麻糊推到一边:“今天不吃了。” “不行!”唐煜急道,“你工作这么辛苦怎么能不吃芝麻糊,劳累过度会谢顶的,你都这个年纪了,万一再过几年头发掉光了怎么办?” 秦时律:“?” 我哪个年纪了? 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年纪上被计较,秦时律看着唐煜:“嫌我老?” 唐煜又把装着芝麻糊的碗往他面前推了推,真诚道:“我不嫌,但你确实年纪大。” 秦时律:“” 比唐煜大了六岁的他连辩驳的资格都没有,就很气! 他端起芝麻糊一口闷了,黏糊糊的东西在他嘴里闷的他上不来气。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唐煜给气的。 当天晚上,秦时律身体力行的向他证明了一下什么叫做老当益壮。 唐煜接受能力不错,加上秦时律每次前戏做的够久,并不觉得难受,但他怕累,做到最后他不但不求饶,还直接在秦时律身下睡着了。 秦时律:“”你尊重我吗? 第二天早上,秦时律全程黑着脸,没有亲他,也没有抱他,吃完饭连话都没跟他说一句就走了。 唐煜坐在餐桌前慢吞吞的吃早餐,眼睛盯着那碗他没有喝的芝麻糊。 他是故意躲芝麻糊的吧? 唐煜叹了口气。 一把年纪还这么让人操心! 张婶见秦时律走了,过来问唐煜:“你是不是跟先生吵架了?” “没有哇。”唐煜理直气壮,说完他问张婶:“秦时律是生气了吗?” 张婶点点头:“多明显啊。 唐煜疑惑,他为什么好好的要生气? 唐煜拿起手机上网查了一下——年纪大的人无缘无故发脾气的原因。 网上给出的答案是——可能是更年期,上了年纪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情况,作为家属要学会理解和开导。 唐煜恍然,他跟张婶说:“网上说他是更年期,张婶,更年期吃点什么好?” 张婶:“”你上的什么网? 被小秦先生看到怕是要买断这个网站- 下午,唐煜去找秦沅,两人正在办公室里喝茶,唐煜突然接到秦时律的电话。 “晚上有一位老先生过生日,你陪我去。” 唐煜其实不太想去,但想到秦时律早上生气的事网上说了,尽量少惹更年期。 唐煜不情不愿的说:“好吧。” 秦时律问:“你不在家?” 他刚才叫人送衣服回家,送衣服的人说没见到人。 秦时律以前不喜欢他往外跑是因为怕他一去不回,现在依然不想他出门,他就想把人关在家里,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想知道他全部的事,他见什么人,做什么。 偏执的占有欲在得到唐煜之后似乎更加严重了,可偏偏这人最近乖得很,说什么都答应,让他想宣泄都找不到地方。 唐煜老老实实的说:“我在外面呢,一会就回家啦。” 秦时律没追问他到底在什么地方:“在家等我,一会回去接你。” 挂断电话,秦沅笑着问:“男朋友管的挺严?” “不是男朋友。”男朋友是在交往,有感情基础,两个人互相喜欢对方的,但他和秦时律不是,他说:“是老公。” 秦沅呛了一下,惊讶的问:“你结婚了?” 唐煜点了点头,“嗯。” 秦沅有些不可思议,唐煜气质虽好,但看着实在是显小,“你才多大就结婚了?” 唐煜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秦沅这里的茶不错,他很喜欢:“二十四了。” 秦沅也不知道自己在惋惜什么,觉得他英年早婚怪可惜的,“这么小就结婚了,你老公也是你这个年纪?” 唐煜摇头:“他三十了。”都已经进入更年期了。 秦沅皱眉,一脸“白瞎了”的表情:“那也太老了吧。” 唐煜:“” 这话让他怎么接? 说你亲侄子老吗? 唐煜觉得自己得为秦时律狡辩一波:“他长得年轻,头发也很茂盛,不老。” 秦沅:“?” 头发茂盛是什么规矩?他们家老爷子头发也挺茂盛。 秦沅嫌弃对方年纪大,尤其是听到唐煜还在为他狡辩:“三十了还不老啊,你才这么大点,他也下得去手。” 秦沅大概没发现,她想给唐煜介绍的秦时律今年也三十了,唐煜走后,秦沅就给秦时律打了个电话吐槽。 电话那头,秦时律听着秦沅一口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听的他额角直跳,要不是秦沅是他亲小姑,他早就挂电话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全都拿年纪触他霉头! “三十岁很老吗?” 秦沅吐槽:“三十不老,但三十岁跟二十来岁比就很老了!你说他老公会不会是个变态啊,我刚才听他跟他老公打电话,他乖的跟个小绵羊似的,我真不敢想,那个老家伙每天晚上是怎么欺负他的。” 秦·老家伙·时律不知怎么的,莫名想起了昨天晚上欺负唐煜的时候,他好像哼唧的都哭了他也没停下。 秦时律不想听她继续往下说了:“你一个没结婚的女的,管什么别人家晚上的事,你有这功夫自己找个男的嫁了行吗?” 秦沅奇怪道:“你发什么脾气,我又没说你。” 秦沅话音一顿,突然想起什么,她问:“你家里的那个小灿烂是不是也才二十来岁?” 回应秦沅的是一阵沉默 秦沅从这阵沉默里听出了一种大义灭亲的意思,然后就懂了。 她噗呲一声:“对不起啊,我真不是说你,虽然你也算是老牛吃嫩草,但我侄子长这么帅,不说年纪谁看得出你三十了。” 秦沅说完还笑了好一阵,直到电话被愤怒的挂断。 仔细想想,如果唐字的老公长得像秦时律那样,三十也不算太老,最起码看着还挺般配的。 想到秦时律刚才听到她唠唠叨叨这么半天都没发火,估计憋的不行,秦沅忍不住又笑了一声。 哎,老男人- 晚上,秦时律回家接唐煜,唐煜上了车,先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奇怪,怎么好像比早上出门的时候更难看了? 秦时律一肚子闷气:“看什么?” 唐煜小心翼翼的问:“你还在生气吗?” 秦时律没说话,心说原来你还知道我在生气! 唐煜贴心的说:“没关系的,我知道这种事你也控制不了,我理解,我不会嫌弃你的。”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理解什么?” 唐煜循循善诱,试图排解他因更年期而导致的坏脾气:“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但最好还是不要发脾气啦,我看网上说,生气伤肝,年纪大的人要学会养生,总是生气对身体不好。” 秦时律:“?” 故意气我? 所以你到底理解了什么? 秦时律伸手捏住他的嘴,把他捏成一个可达鸭:“你别说话了。” 唐煜嘴巴被捏住,瞪大了眼睛呜呜的问:“为什么呀?” 为什么? 秦时律觉得自己可能心脏不太好,再让他说下去他容易被气死,到时候真印证了他说的年纪大怎么办? 秦时律松了手不搭理他,唐煜还在没完没了的说:“我看网上说,年纪大的人要多做运动。” 秦时律都快对“年纪大”这三个字免疫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是你累的先睡着的吧?”秦时律看了他一眼,“要做运动也该你做,或者我们两个一起做。” “!!!” 让咸鱼做运动属于虐待! 唐煜连忙道:“那算了。” 秦时律勾了下嘴角。 就知道他懒,成天跟个懒猫似的。 今天晚上他们去的不是正式的宴会,是一位老教授过生日,秦时律作为老教授儿子的朋友被邀请参加。 秦时律给唐煜准备的是一身套装,唐煜怕冷,把里面的衬衫换成了一件白色的立领薄毛杉,配上那头不经打理乌黑垂顺的头发,少年感十足,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显小。 秦时律默默的拿他跟自己这一身正经西装比较,他好像确实显老。 秦时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酸溜溜的问了句:“萧炽衡算老吗?” 唐煜眨巴着眼睛看他:“萧炽衡?他几岁?”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唐煜一脸茫然:“我怎么会知道?” 其实他知道,小说里有写,萧炽衡比秦时律小两岁,但这话他能说吗?不要命啦? 萧炽衡对他来说就像个定时炸-弹,每次秦时律提起萧炽衡,唐煜心里就会拉警报。 秦时律看他。 他不知道萧炽衡多大吗? 秦时律其实是不信的,但他就是愿意沉溺在唐煜的谎言里,哪怕这话是为了哄他开心。 有的时候他也觉得黎诚说的对,自己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都摆脱不掉唐煜。 唐煜在听到他问起萧炽衡年纪的时候,短路的大脑终于连上了 所以他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他说他老吗? 这可怎么办? 他刚才好像还说了好几遍! 唐煜偷偷用眼角瞄他,生怕他气急了自己的生命会有点什么未可知的危险,然而秦时律却默默的开着车,没说话,也没理他。 唐煜抿了抿嘴,软乎乎的叫他:“老公。” 秦时律浑身一僵。 这是唐煜第二次这么叫他。 秦时律转过头,就见唐煜猫眼弯的不见眼仁儿,笑的跟朵花似的。 唐煜侧着身子往他身边凑了凑,伸手去勾他胳膊:“你一点都不老,你是最帅的。” 天还没黑,谁受得了这个? 秦时律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解开安全带压过去,大手捏着唐煜的后颈把人吻了个严实。 接吻对唐煜来说就像例行公事,他会喘息,会有感觉,但内心不会触动,他能感受到秦时律在不同时候亲他有不同的亲法,但还是第一次像这样,亲的他嘴巴疼。 “唔~”他推了秦时律一下,“疼。” 秦时律在他亲肿的嘴巴上含了含:“以后开车的时候别勾搭我。” 唐煜冤枉。 我就想夸你一下,是你自己上嘴的! 秦时律坐回去,憋闷了一天的心情突然间好了。 唐煜摸了摸自己的嘴——真是辛苦你了- 王兴德是国内著名金融系教授,如今已经不再任职,但他门下子弟却遍布各地,今天是他七十大寿,他的几个儿子想帮他热闹一番,可王兴德却不愿意大肆操办,索性就在家里请了些人。 说是给王兴德过寿,但来的人大多都是王兴德的儿子或孙子的朋友,王兴德的几个学生都被叫去了二楼的书房。 秦时律是被王行请来的,王行是王兴德的小儿子,王兴德有三儿一女,两个儿子和女儿都已经结婚生子,就剩下王行这个老小子孤家寡人一个。 “来了?”王行看了一眼站在秦时律身边的唐煜,“这就是唐家那个?” 王行跟秦时律是大学同学,两人关系一直很不错,秦时律用了些手段把人弄到身边的事王行是知道的,但他还是第一次见。 秦时律介绍道:“我爱人,唐煜。” 王行扬眉看他:“爱人?” 秦时律:“嗯,领证了,受法律保护的。” 王行有点意外,倒不是因为秦时律闷不吭声就领了证,而是他听说唐家这个小少爷是个鬼都管不住的,跟这样的人领证,就不怕生出一片大草原? “你”王行想说什么,看了眼唐煜,把话咽了回去,“行,你可真想得开。” 唐煜懒得陪秦时律应付熟人,他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呆着,走的时候再叫他就好了。 唐煜问秦时律:“我能去那边看看吗?” 秦时律不想让他离开自己身边,王行却说了句:“请便。” 唐煜的询问好像只是例行公事,听到王行说“随便”他甚至没得到秦时律的同意就走了。 秦时律想要叫住人,就被王行拦住:“这么放心不下,人在我家还能丢了不成?” 秦时律视线跟着唐煜:“怕他不习惯。” 王行跟着看了一眼:“我看他挺习惯的,对了,正廷跟他好像认识,估计去打招呼去了,别盯着看了。” 胡正廷是王兴德的外孙,今天也在。 王家的宅子比秦时律家大很多,唐煜倒是没遇到胡正廷,而是碰到了萧彦秋。 萧彦秋是走了些门路才拿到邀请函的,看到唐煜的时候,他也很意外。 唐煜想假装没看见他,正要走开,萧彦秋叫住了他:“小煜?” 萧彦秋像是没看见唐煜见到他后不打招呼就要逃走,他走过来,亲切的问:“你是跟谁来的?” 唐煜转过身:“跟秦时律。” 萧彦秋猜也是:“好久没见你了,最近过的好吗?” 唐煜四下看了看,想看看萧炽衡是不是也来了,看了一圈后才想起来,他根本就不认识萧炽衡。 “挺好的。” 萧彦秋看出在他找什么:“阿衡没来,他前几天出车祸了,他没告诉你吗?” 唐煜:“他给我发信息了。” 萧彦秋语气温和,俨然还是那个全文里对唐煜最好的好哥哥:“他给你发信息,可你没去看他,为什么?” 可惜唐煜手握剧本,知道这个好哥哥最后依旧会为了利益放弃他,唐煜没兴趣跟他多来往。 唐煜说话慢悠悠的:“受伤了还是找医生看比较好。” 萧彦秋愣了一下,受伤了当然是看医生,但他问的并不是这个,唐煜什么时候也学会拐弯抹角的说话了? 萧彦秋:“可他想你去看他。” “可我不想去啊。”唐煜觉得光是他自己力度可能不够,他要把一切危险扼杀在摇篮里,他又说:“秦时律也不想我去。” 萧彦秋没想到他会搬出秦时律,更没想到他会因为秦时律不让他去他就不去,“你跟秦总,你们真结婚了?” “你不相信吗?”不谙世事的目光直白的看着萧彦秋,唐煜说:“我今天没带结婚证,但是我可以给你看照片。” 唐煜拿出手机,找到他之前拍的结婚证,献宝似的递给萧彦秋。 萧彦秋看着结婚证上的双人照里唐煜笑的那么开心,一时间有些无言。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唐煜喜欢的人是他弟弟,所以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对唐煜表现出过兄长之外的情感,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突然跟别人结婚了? 难道他喜欢的不是萧炽衡,还是说,其实谁都可以? 萧彦秋盯着手机上的照片,唐煜手举的有点累了,他催促道:“你看完了吗?” 萧彦秋点了点头:“看完了,照片拍的很好。” 唐煜收起手机,“我可以走了吗?” 萧彦秋:“可以。” 唐煜要走,萧彦秋突然拉住他的手:“小煜,如果秦时律对你不好,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唐煜抽出自己的手:“他对我非常好。” 唐煜没说的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秦时律对我不好,你也不会帮我的。 第26章 第 26 章 唐煜以为遇上一个萧彦秋已经够倒霉了, 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在这见到了上次跟秦时律相亲的李小姐! 救命,他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唐煜刚准备回去找秦时律, 就被李希雅给拦住了, 李希雅同样很惊讶,她没想到会再次见到他, 还是再这样的场合,“是你?” 跟李希雅一起的是王兴德的孙女王念, 她问李希雅:“认识?” 李希雅哼笑一声:“算不上, 就是一起相过亲。” 王念一愣:“你上次说的相亲对象就是他?” 李希雅说:“是相亲对象的结婚对象,拿给我看结婚证那个。” 王念:“” 这事儿王念听李希雅说了,当时她还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勇猛,敢在她李大小姐面前耍花活, 现在正主站在跟前了, 王念打量着唐煜:“怎么感觉在哪见过?” 王念的话刚说完,胡正廷就带着好几个人走了过来,“可不是见过么, 你忘了,这位是唐家小少爷,两年前周家宴会还是他给搞砸的呢。” 这么一说王念想起来了, 两年前她跟周家老大还没结婚, 但是有婚约在身, 那场宴会她也在场, 当时这位唐家小少爷可是雄霸一方当仁不让, 在人家的宴会上跟周家小儿子大打出手。 她记得, 当时他们打起来的理由好像是为了萧家二少。 王念再次看向唐煜, 难怪她没认出来, 这人变化确实挺大的。 跟胡正廷一起过来的人里面除了唐洛,还有上次跟唐煜打架进了派出所的周鹏。 周鹏阴阳怪气:“唐洛,这不是你弟吗,这种场合你也敢带他来,不怕他砸了正廷外公的生日宴?” 周鹏不知道唐煜跟谁来的,唐洛却猜得到,他刚才就看见秦时律了,只是没找到机会去打招呼。 看到秦时律把唐煜一个人扔在这,唐洛想,他们的感情或许也没多好。 唐煜不想跟唐洛有瓜葛,下意识的反驳周鹏的话:“我不是跟他一起来的——” “行了。”唐洛打断他的话,“你自己找个地方待着,别惹事。” 唐煜跟秦时律结婚的事知情人不多,秦家都没公开的事,唐洛同样不想让这件事宣扬开。 唐煜莫名其妙的看唐洛,难道一直在惹事的人不是你们吗? “让让。”唐煜不想理他们了,他想找个地方坐会。 看着他就这么走了,胡正廷盯着他的背影,越看越觉得像那天跟秦沅吃饭的人。 可是想到秦沅说的净赚一千万,胡正廷摇了摇头。 不可能是他。 周鹏在一旁跟王念和李希雅说唐煜这些年的荒唐行径,没一会,胡正廷也加入了,他们像是做惯了这种事,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唐煜贬的要多不堪有多不堪。 李希雅原本已经不在意上次相亲的事了,可是听到唐煜是这样的人,她还是皱紧了眉头。 她居然被这种人给截胡了,传出去她还不得丢脸死? 王辞坐在高脚椅上,一局游戏打完,他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王念身边,看了她一眼:“刚嫁人就成长舌妇了?” 王辞跟王念是亲姐弟,王辞身上带着一股不学无术的劲,王家向来讲究礼仪教养,王辞礼仪没学好,但教养还在,总不能两边都不挨吧? 换个人在这嚼舌根他都懒得管,但听见胡正廷在这说别人是烂人,王辞就真他妈笑了。 他有脸说别人? 胡正廷的父亲跟王辞的二姨闹离婚闹了几年了,胡正廷却像没长心似的,在外面包小情儿都快包出一个连了,关键是他男女不忌,什么人他都想上手玩玩。 王辞觉得他是得了老胡家真传了,真他妈随根! 王念瞪他:“你说谁是长舌妇?” 王辞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胡正廷:“谁嚼舌根谁是长舌妇。” 胡正廷:“你——” 唐洛像是才听见他们争执似的,拦住胡正廷:“正廷,你们别说了,小煜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王念:“” 李希雅:“” 鉴茶这种事,没人比女生更敏感,他早不开口晚不开口,偏偏在胡正廷他们都说完了之后才阻止。 两个女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王辞嘲讽的笑了下,问王念和李希雅:“觉不觉得很清新?” 王念和李希雅互相看了一眼:“”清新过头了。 唐洛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可一开口味也太重了。 李希雅突然觉得自己在这听他们说了半天别人的坏话,好像个傻逼。 唐洛身边的朋友大多都是脑回路笔直的直男,他每次这么一说,他们都觉得他是在替唐煜说话,他的善良从没翻过车。 王念有点被恶心着了,她拽了拽李希雅:“走吧,你刚才不是说口渴吗?” 李希雅也不想掺和了,这叫什么事啊! 楼下的人越来越多,唐煜想找个坐的地方都找不到,他发现二楼好像没人,他趁人不注意走了上去。 二楼有个小型客厅,茶几上摆着一个棋盘,上面的黑白子纵横交错几乎摆满了。 唐煜看了一会,发现这局棋下的很有水平,正琢磨着能不能破了这盘棋的时候,胡正廷阴魂不散的跟了上来。 “别碰!” 唐煜拿着一颗白子正要落棋,胡正廷突然吼了一声把他吓一跳。 唐煜抬起头,就见唐洛跑了过来要抓他的手,唐煜不知道他想干嘛,下意识的躲开,唐洛脚下没来得及刹车,膝盖直接撞在了棋盘上。 哗啦——咣当—— 棋盘连带着棋子全都翻倒在地,满地狼藉 胡正廷大步走过来:“唐煜,你在干什么?” 唐洛忍着膝盖的疼,抓着唐煜的胳膊说:“快点道歉,这盘棋是正廷的外公很看中的东西。” 唐煜茫然的看着唐洛:“为什么要我道歉,明明是你打翻的。” “”唐洛强词夺理:“要不是看见你动棋盘,我会撞翻吗?” 王辞在楼下看见胡正廷带人上了二楼,就在担心这家伙会弄出事来,结果上来就看见满地的黑白子。 他妈的,烦死人了。 王辞走过来盯了胡正廷一眼,“你把他们带这来干嘛?闲的吗?” 王辞推开周鹏和另外两个人,过去把棋盘扶起来放好,然后去捡棋子。 唐煜蹲下帮忙,王辞看了他一眼:“不用你帮。” 唐煜没说话,拿着棋盒把捡起来的白子装进去。 王辞见他是诚心帮忙就没再多说,一颗黑子掉在胡正廷的脚前,王辞伸手,胡正廷动都没动一下,王辞抬头:“把人都带下去,二楼不是待客的地方。” 胡正廷大王辞一岁,王辞从来没叫过他哥,胡正廷也看不上他,同样都是不学无术,他不知道王辞哪来的优越感,“唐洛,咱们走。” 一帮人乌泱泱的走了,王辞看了眼认真捡棋子的唐煜,没说什么。 棋子捡完,王辞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开始摆,看见唐洛在他对面坐下了,王辞不耐烦:“放那就行,你也走吧。” 唐煜不想走,主要是这里安静,还有地方坐。 “这盘棋是你爷爷下的吗?” 王辞不太想说话,但对方问了,他也不好什么都不说:“是我爷爷跟一位老先生下的,一盘死局,摆在这一年多了,没人能破。” 唐煜抱着棋子盒突然落下一颗白子,王辞放一颗黑子,他就跟着放一颗白子。 王辞本想说让他别乱放,然后发现他落棋的地方跟之前的位置丝毫不差。 王辞看了他一眼:“你会下棋?” 唐煜看着棋盘,回忆着刚才的棋局:“会点。” 王辞对这盘棋已经烂熟于心了,再加上唐煜的帮忙,没一会就把这盘棋摆好了。 王辞惊奇的看着唐煜。 这是什么样的脑子才能看一遍就记住? 见唐煜手里还捏着一颗棋子,一脸认真的看着棋盘,王辞说:“已经摆好了”话音未落,唐煜手里的白子就放了下去。 王辞顺着他的动作看向棋盘,然后就见他用一颗白子吃了大半片的黑子。 “” 王辞目眦尽裂,他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摆棋的时候摆错了。 王辞震惊的看着:“你,你” 唐煜抬起头,一脸恍然的歉意:“啊,对不起,我是不是又把这盘棋破坏了?” 楼下,唐洛看见秦时律跟王行聊天,他问胡正廷:“要不要去跟你小舅打声招呼?” 胡正廷笑道:“我看你不是想跟我小舅打招呼吧?” 唐洛怪嗔的瞥了他一眼。 “行行行,”胡正廷:“带你过去跟我小舅打招呼。” 胡正廷带着唐洛去找王行,王行看了他们一眼,“有事?” 胡正廷拉着唐洛介绍:“小舅,这是我朋友唐洛。” 胡正廷身边的男男女女多到王行数不过来,唐洛长得还行,王行以为他是胡正廷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看了一眼,连打招呼的兴趣都没有:“过来干嘛,看不见我在跟秦总说话?” 胡正廷嬉皮笑脸的说:“看见了啊。” 胡正廷跟秦时律打了声招呼,顺便添油加醋的把唐煜刚才在楼上把他外公心爱的棋盘打翻的事说了一遍,还顺带着说了一些他个人观点,比如唐煜是如何如何不上进,唐煜如何如何会惹事。 王行皱眉看着胡正廷这个二百五,怀疑他二姐生他的时候是不是忘给他生脑子。 在这瞎瘠薄说什么呢? 他跟秦时律这个关系,他都不敢在秦时律面前说唐煜一句不好,这傻子哪来的狗胆? 王行刚要开口叫停,就听站在胡正廷身边的唐洛先开了口:“正廷,小煜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比较贪玩,他人不坏的。” 王行:“?” 这是什么招数? 王行虽然是直男,但他身边不直的朋友还挺多,这种花招他见的更多,见唐洛眼神一直往秦时律身上瞟,王行了然。 他看了秦时律一眼,什么都没说,却是此处无声胜有声——找你的,自己处理吧兄die! 王行退后半步,靠着桌子拿起一杯香槟,一边晃一边看热闹。 唐洛没察觉到自己的伎俩被发现,转过头跟秦时律说:“秦总别生气,小煜他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喜欢胡闹。” 秦时律提起眼角看了他一眼:“你是谁?” “噗!”王行刚喝入口的香槟喷了来。 唐洛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秦时律会这么问,他们见过不止一两次,之前他去他们家接唐煜的时候他也在,他没道理不记得他。 胡正廷察觉到了唐洛的尴尬,连忙帮忙解围:“他是唐洛,唐家大少爷,秦总应该见过吧?” 秦时律神色淡淡的瞟了眼唐洛:“唐家大少爷?唐家不就唐煜一个少爷吗?” 王行晃着手里的香槟,看了眼唐洛的脸色。 唉,还是得了吧,这点道行还敢在老秦面前蹦跶,找死呢么不是! 胡正廷被这话说的一愣,连忙帮唐洛辩护:“秦总,您弄错了吧,唐洛才是唐家的少爷,唐煜是被他们家收养的。” 王行一脸麻木的看了胡正廷一眼,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蠢? “是吗?”秦时律凝视着唐洛:“如果唐煜的母亲还在,不知道这位大少爷现在在哪养尊处优呢?” 唐洛脸色刷的一下就青了:“” 第一次被秦时律这样注视,唐洛一开始心跳还有点快,可是听到秦时律的话后,唐洛仿佛整个人坠入了冰窖。 大少爷在哪养尊处优呢? 多么讽刺的一声“大少爷” 唐洛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拢。 他从没被人这样讥讽过。 唐煜母亲活着的时候,唐伟宏在一个小的贸易公司上班,梁茹也只是个超市收银员,他们家虽然过得去,但并不富裕。 但在唐煜母亲去世后,唐伟宏作为唐煜唯一的亲人,拿到了唐煜的抚养权,同时也拿到了唐煜母亲留下来的遗产。 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没人再提起这件事了,他是唐家大少爷的事是每个人心里的刻板印象,而唐煜,不过是唐家的一只寄生虫。 现在秦时律明晃晃的告诉他唐家少爷只有一个,而那个人是唐煜,并不是他的时候,唐洛心里除了恐惧,还滋生了一丝恨意。 凭什么? 他样样都比唐煜好,凭什么唐煜一个废物要被人认可,而他却在秦时律的眼里一文不值?! 王行默默的看着这场闹剧。 要说嘴毒心狠,没人比的过秦时律,一个从小在没有爱的环境里长大的人,你能指望他对别人感同身受? 唐煜能走近他的内心已经是很神奇的事了,不论唐煜人品如何,又岂是别人能随便拿来在秦时律面前耍心机的? 王行同情的看了眼唐洛——蠢货。 第27章 第 27 章 王行带秦时律来二楼找人, 棋盘完好无损的摆在这,却不见唐煜。 王行看着那棋盘,狐疑的皱了下眉——好像也不是完好无损, 旁边这里好像缺了好几颗棋子。 胡正廷跟着他们一起上来, 看着刚刚散落一地的棋又摆了回去,他说:“这是王辞摆的, 刚才王辞在这。” 王辞那小子虽然游手好闲,却是他们几个小辈儿里最像老爷子的, 他们家除了老爷子也就王辞爱摆弄棋盘, 他能将打翻的棋盘重新摆好很正常。 秦时律根本就不关心棋盘,他问:“人呢?” 王行哪里知道? 胡正廷就更不知道了 唐煜没想到会在这见到周平江,周平江同样也很意外。 唐煜当着王辞的面把棋局给破了,王辞激动的原地转了三圈, 然后就拉着他来了书房。 门也没敲, 进门也没跟其他人打招呼,他直接把唐煜推过去说:“爷爷,他破了您摆在外面的棋局。” 王兴德不信:“他?” 这孩子看起来还没有王辞大。 “小唐?”周老看着唐煜, 不知道是在这见到他比较意外,还是听到他破了棋局比较意外:“你还会下棋?” 唐煜还没从王辞突然的热情中缓过神来,人有点懵:“会一点。” 周平江一听, 脸上瞬间又添了一道光, 他跟王兴海显摆:“他就是之前我跟你提到过的那个小朋友, 怎么样, 我眼光还行吧?” 书房里还站着几个王兴海的学生, 作为王教授的学生, 他们都被叫来研究过这局棋, 可他们谁都没有办法。 王兴海说什么都不信, 他这局棋摆在这一年半了都没人能破,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孩给破了! 王老爷子的一个学生姜尧看着站的笔直的唐煜,拿出棋盘:“老师,来一局不就知道了?” 王兴海立马来了兴趣。 唐煜被王辞推过去,“快,跟我爷爷把外面那局棋下完。” 唐煜对下棋倒是不反感,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他索性就坐下陪老爷子下棋。 二十分钟后,残局将近,王教授的黑子输给了唐煜的白子,输的明明白白,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王兴海看看棋盘又看看唐煜,最后笑出了声,“一年多了,没想到真有人能破了我这局棋。” 姜尧看着唐煜,眼神莫名有些欣慰。 王兴海兴致上来了,拉着唐煜非要再下一局。 新的一场棋局进行了很久,王辞的母亲上来叫了好几次,老爷子都不肯下去。 方雅君实在没办法了,下楼的时候碰到王行:“你快去看看吧,爸的棋瘾又犯了,怎么叫都不下来。” 王行正跟秦时律到处找唐煜,楼上楼下翻了个遍都没找到,秦时律发信息唐煜没回,正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碰上王行的二嫂。 王行跟秦时律说:“我先去看看。” 秦时律的电话刚好接通,他朝着王行点了下头,然后问电话里的人:“你在哪?” 唐煜正在思索下一步棋怎么走,慢吞吞的说:“我在书房呐。” 秦时律一把拽住王行:“书房在哪?” 胡正廷上来就看见王行带着秦时律去了书房,胡正廷觉得有热闹可以看,悄默声的跟着一块去了。 书房里,唐煜和王家老爷子一人坐在一边,王辞和王兴海的几个学生站在棋桌一侧,周平江坐在另一侧。 周平江咂了咂嘴:“王老,这局你怕是要输了。” 王兴海不信邪:“不可能,我还能让一个小孩赢了?”说完,王兴海在满盘荆棘中落下一子。 唐煜全神贯注的看着棋盘,白皙透粉的指尖翻捻着一颗黑子。 秦时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他从没见过唐煜这么认真的样子,眼睑微垂,落子时身子略微前倾,却不塌腰弓背,像一颗倾斜的小白杨,带着几分不服输的倔强。 王行刚要出声叫人,秦时律一把拉住他:“别吵。” 王行:“?”不是你要来找人的吗? 唐煜黑子落下,周平江赞道:“小唐这步走得好啊。” 王兴海瞥了他一眼:“他哪步走的不好?” 周平江哈哈的笑:“那倒也是。” 姜尧看着棋局,笑了笑说:“老师,您这次恐怕真的遇上对手了。” 王兴海深知这局胜负已定,却依旧挣扎,“烦死了你们,都闭嘴,别打扰我的思路。” 姜尧笑了一声,闭上了嘴。 周平江啧了一声:“一把年纪不服输可不行啊。” 王兴海跟着乐:“这不是还没分出胜负呢吗。” 王行看不懂棋局,他单纯是对正在跟老爷子下棋的唐煜感到好奇,他拍了下王辞。 王辞正盯着棋盘局势呢,他回头:“小叔?” 王行朝着下棋的两人扬了扬下巴:“怎么回事,怎么还下上了?” 王辞看了一眼站在王行身边的秦时律:“秦叔你也来啦。”跟秦时律打完招呼,王辞说:“他刚才在外面破了爷爷的棋局我就带他进来了,结果周爷爷认识他,还把他夸的天花乱坠的,爷爷不信就打起来了。” 王行问秦时律:“他跟周老认识?” 周老可是富阳市商会总会长,那是随便谁都能认识的吗,王行要不是借着自己是王家人的光,根本连周平江的面都见不上。 王行以为是秦时律带他认识的人,秦时律却说:“我也不知道。” 秦时律一瞬不瞬的看着坐在那下棋的唐煜,他那认真的目光看得秦时律生出一种莫名的骄傲,反而对他认识商会会长的事并不在意。 跟进来的胡正廷整个一傻眼 他是瞎了吗?唐煜居然在跟他外公下棋?! 能跟他外公下棋还能让棋局如此焦灼的人会是笨蛋吗?能跟商会会长认识,还让周会长夸的天花乱坠的人能是废物吗? 胡正廷再次想到那天在餐厅外面见到的那个背影。 该不会,该不会真是唐煜吧? 这盘棋最后以平局告终,理由是唐煜看见了秦时律,想快点结束棋局就开始放水。 王兴海玩棋也不是一两天了,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他不满道:“不行不行,你这是故意的,再来一局。” 周平江知道他是个棋篓子,逮着一个人恨不得下一宿的,周平江护着唐煜:“差不多得了,下面一群人等你呢,你还想赖着小唐到什么时候?” 要是不说王兴海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生日了,他问唐煜:“你也是来给我过生日的?” 唐煜只知道过生日的是个老人家,却不知道是谁,听他这么问,唐煜点了下头:“嗯。” 王兴海欢喜道:“要是来给我过生日的都是你这样的就好了,你一会别急着走,咱们再下两盘。” 唐煜不知道行不行,抬头看向秦时律。 王兴海见他老往他身后瞅,转过头看了一眼:“这不是秦家小子吗?” 秦时律跟王行是同学,以前来过几次:“王叔。” 王兴海指着唐煜问秦时律:“这小孩怎么老看你啊,你带来的?” 秦时律点头,一副与有荣焉的语气:“嗯,我爱人。” 王兴海笑脸顿时一僵:“啥?” 不知是王兴海这一嗓子喊的太过惊讶,还是秦时律的话太惊人,书房里静了几秒。 姜尧蹙了下眉头,看向唐煜,就见小孩眨巴着眼睛乖乖的望着秦时律。 换做其他时候,他们可能会因为腾丰集团的秦总结婚了而感到惊讶,可现在,他们惊讶的却是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能让王教授和周会长同时欣赏的男孩居然结婚了,结婚对象还是秦时律。 王兴海吃惊的来回看俩人:“爱人?” 周平江也很惊讶,他问唐煜:“小唐,你结婚了?” 唐煜乖巧的点头:“嗯,你们要看我结婚证吗?” 周平江:“”倒是不用。 秦时律想到他上次跟李小姐显摆结婚证,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还把结婚证带出来了?” “当然没有,”万一丢了怎么办,唐煜拿出手机:“我拍下来了。” 秦时律:“” 这是准备好了随身显摆? 王兴海和周平江看到唐煜手机里的结婚证照片,都跟秦沅一样有种“可惜了”的感觉。 虽说秦时律家境不俗,在业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可也免不了一身铜臭。 而唐煜,小孩子长得好,会下棋,懂古董,彬彬有礼,很内敛的一个小孩,怎么就嫁给了一个商人? ——白瞎了! 今天来给老爷子贺寿,唐煜本来只是秦时律身边的一个附属品,现在唐煜却成了一个独立被王兴海邀请的人,甚至比秦时律还要受欢迎。 来参加老人家的生日宴空着手,唐煜觉得有点没礼貌,可他又实在是没带什么东西出来。 唐煜说:“我写幅字送您吧。” 听说他还会写字,王兴海立马让王辞准备笔墨。 王兴海还有一个爱好字画的孙子,家里自然是不缺这些,不过东西搬来搬去费劲,王辞提议让唐煜去隔壁的书房。 另一间书房跟刚才那件大相径庭,进门就闻到一股墨香,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柜子上也摆放着卷起的卷轴。 跟进来的人多,唐煜也没空去细看,宣纸平铺桌面,镇纸压在两侧,唐煜很熟悉这些,王辞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周平江看着他熟练的摆弄着一切,眼底的欣赏就更浓了。 早在唐煜去他家挑中一块砚的时候,周平江就知道他会这些,但看到他落笔,写下“福寿康安”四个字,周平江还是惊艳了一把。 “好字!”周平江忍不住道。 同样被惊艳到的人还有秦时律。 秦时律想到唐煜之前买的毛笔,还因为没有买到想要的而伤神,当时他还以为他只是买着玩,原来他真的会写,而且还写的这么好。 胡正廷则是:“???” 说好的废物呢? 谁家废物会写毛笔字? 胡正廷脑袋都快打结了。 末尾的落款,唐煜只写了一个“唐”字,他放下笔,看向王兴海:“老先生生辰快乐,长寿福泽。” 王兴海一连道了好几声“好”,可见对其满意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刚才那局对弈。 王行悄声问秦时律:“他怎么跟我听说的不一样?” 秦时律笑了笑没说话。 谁不是呢,他跟我想的也不一样。 到底还是了解少了,秦时律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小的时候,长大后无非都是道听途说,听他是怎么不学无术,听他是怎么被唐伟宏养废。 现在看到他不仅会下棋,还能写的一手好字,秦时律骄傲之余还有些不安,如果唐煜那天没有提出跟他结婚,如果他当时拒绝了,那么他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发现他身上令人骄傲的一面? 想到这秦时律不仅皱眉。 一众小辈儿当中,不免有王兴海喜欢的,但对唐煜他却是欣赏,不似于对聪明的学生那种欣赏,而是有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 王兴海指着在场的王行、王辞和胡正廷,还把他的那几个学生也给指进去了,“你们都学学,都学学小唐,别一天到晚就知道赚钱,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还不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唐煜抿了抿嘴,他想说,钱还是很有用的。 一抬眼,唐煜瞄到了墙上的一幅画,他愣了一下。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自己的画了,还是之前在谭凤楼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拿去的那幅,跟他一起穿书的画 周平江注意到他的视线,笑着说:“还说不喜欢这幅画,每次见到眼睛都直。” 唐煜问:“这幅画怎么会在这?” 周平江说:“上次带画的人叫王苏,是老王大儿子家的。” “” 唐煜感叹,不愧是小说世界,所有人都在围着故事中的人物而发展,这人物关系都快围成圈了。 唐煜的生日礼物王兴海收了,不过他还是让唐煜一会再陪他下两盘,他刚刚还没下过瘾。 唐煜在征得秦时律的同意之后才点头答应,见此,王兴海对秦时律有点不满:“不就是结个婚吗,你这把人管的也太严了,下个棋还得你点头?” 老爷子哪里是不满秦时律点头,根本就是嫌弃起了秦时律,无缘无故找人麻烦。 王行看不下去:“人家两口子的事您也掺和?” 秦时律却说:“我不拦他做他喜欢的事。” 秦时律一句话就把格局打开了。 老爷子看不上他是因为他俗气,怕他把唐煜身上的那点气韵给管没了,秦时律却说他不拦他做喜欢的事。 王兴海面色稍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重新给予了这个他一直欣赏的年轻人肯定:“这还差不多。” 王家规矩大,下楼的时候小辈要走在长辈后面,秦时律跟王行平辈,后面是王兴海的几个学生,王辞和胡正廷走在最后。 然而唐煜却被王兴德拉着走在了他和周平江之间,莫名其妙的就升了一辈儿的感觉。 就在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个走在周会长和王教授身边的年轻人是谁的时候,王兴海叫来自己另外两个儿子。 王兴海的大儿子王启将近五十了,是现任税-务局局长,二儿子王绪,也就是王辞和王念的父亲,是地产局局长。 他们是这场家宴的主人,也是今天很多处心积虑混进来的人的巴结对象。 两个都得被唐煜叫声叔叔的人,此刻被王兴海使唤的说:“来,你们都认识认识,这是小唐。小唐,这是我的两个儿子,你们加个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随时找他们,不用跟他们客气。” 王启和王绪:“” 在场所有人:“???” 第28章 第 28 章 在众多不认识唐煜的人里面, 也有认识唐煜的,比如萧彦秋,比如唐洛。 萧彦秋看到唐煜跟两位老爷子一起下来, 先是觉得意外, 看到秦时律后又了然。 以秦时律的能力,把唐煜介绍给王教授不是什么难事, 难的是唐煜居然乖乖的被他安排,就有点让他出乎意料, 在他的印象里, 唐煜可是最没耐心应付这些事的。 唐洛整个人愣在原地。 什么叫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找他们? 这是该对一个废物说的话吗? 见周平江像爱护自家小孩一样拍着唐煜的肩膀跟他有说有笑,唐洛皱紧了眉头,看向站在唐煜身后的秦时律—— 他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把唐煜给介绍出去吗?就不怕他丢了他的脸?! 周鹏站在旁边挠了挠头:“什么情况?” 唐洛没吱声,他嫉妒的快要死了。 秦时律只是默默的站在唐煜身后, 没在这时候抢他的风头。 能被两位老先生看中, 秦时律此刻愿意给唐煜当背景板,不过有人好像不太想离开他这块背景板,一个劲的回头看他。 唐煜觉得这个时候可太适合官宣了, 只要知道他们结婚的人够多,到时候大反派万一黑化要他小命,怎么着也得顾忌一下这些人的言论。 毕竟护身符这种东西, 能多一个是一个。 唐煜往后蹭了蹭。 见秦时律不为所动, 唐煜又往后挪了挪, 后背几乎靠在他身上。 秦时律手抵住他的背:“干什么呢?” 胆子越来越大了, 这么多人还敢勾引他。 唐煜疑惑。 你倒是碰碰我呀, 你不是最爱碰我了吗。 秦时律哪里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他只是觉得这时候不应该用他们的婚姻让别人误会他的优秀。 秦时律手指在他背上轻轻点了点:“乖一点。” 唐煜疑惑的看他, 依赖的眼神抓的人心里痒痒的, 秦时律差点没忍住把人揣兜里带走。 最后唐煜到底没有得偿所愿,唐煜被王老爷子叫去跟他的两个儿子加联系方式,然后一帮人就乌泱泱的去给老爷子贺寿。 唐煜退到人群之外,看见秦时律也被人围住了。 算了算了。 他懒得往前凑,转身走去没人的地方。 突然,身后一道不耐烦的声音问:“你跟周会长是怎么认识的?” 唐煜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唐洛脸色泛青,跟鬼一样。 唐洛瞪着他:“我问你话呢!” 唐煜刚要开口,手里突然被人怼了个盘子,盘子里是堆高了的点心。 唐煜看着塞给他盘子的王辞,王辞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看着来不及整理表情的唐洛:“你问他就必须答?你是谁啊?” 之前听他们说唐煜的坏话,王辞自然知道他是谁,他转头看唐煜:“秦总让我给你拿点吃的。” 唐煜捧着盘子,看着如同及时雨一般的王辞:“谢谢。” “客气什么。”王辞瞥了唐洛一眼:“你是我爷爷的客人,不招待好你老头回头抽我,走吧,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吃东西,不然我怕你消化不良。” 正好唐煜也不想跟唐洛说话,他看也没看唐洛一眼,跟着王辞走了。 王辞把唐煜带去了刚刚的书房,唐煜刚坐下,就见王辞抱了个棋盘出来。 唐煜:“?” 说好的怕我消化不良呢? “咱俩下两盘。”王辞刚才看唐煜跟他爷爷下棋手痒,“你吃你的,你指挥,我来。” 唐煜把盘子垫在腿上,盘子里甜食居多,马卡龙、小蛋糕、绿豆饼、虎皮卷之类的,唐煜问:“这个是秦时律让你给我拿的吗?” 王辞说:“是啊,秦总说你没吃饭,让我给你拿点吃的,我猜你应该爱吃这些。” 唐煜好奇他是怎么猜的,他并不嗜甜。 王辞却觉得他软乎乎的看着像个小蛋糕似的,肯定爱吃甜的。 唐煜只吃了一点垫垫肚子就把盘子放在了一边,他一边跟王辞下棋,一边看墙上的画。 到了唐煜落子的时候,唐煜半天没动,王辞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这画是我大哥买的。” 王家的人到场的王兴海全都给唐煜介绍过了,他好像没看见他大哥,“你大哥今天不在吗?” “嗯,不在。”王辞点了点棋盘,让唐煜走棋,“我大哥这个人性格比较奇怪,不太爱说话,就喜欢些古董字画,也就周爷爷能跟他说上几句话。” 王辞语速很快,说到兴头上就停不下来,“前几天他也不知道犯什么病,花了两千万去跟别人抢了一幅画,这不,抢了画爷爷的生日都不管了,拿着画就去了临江找他师父去了。” 听见王辞说“两千万”,唐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不能吧? 有这么巧吗? 两千万一幅画,又是这两天买的,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画卖两千万吧。 唐煜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家好有钱。” 王辞乐了:“说的好像秦总没钱似的。” 秦时律有钱吗? 或许有吧,但不给他花有什么用? 唐煜在心里小小的怨怼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想开了- 楼下,唐洛平复了心情后过来给王老爷子贺寿:“王教授,我是正廷的朋友,今天听说您过生日,特意过来给您贺寿。” 今天晚上来给王兴海贺寿的小辈儿太多了,他年纪大了,记不住,点头应和了几句:“好好好,玩的开心点。” 老爷子敷衍的意思明显,根本没有正眼看他,更别说像介绍唐煜一样介绍给旁人。 论审时度势,唐洛一向深谙此道,他心一横:“唐煜是我弟弟。” 听到这话,王兴海果然重新看了过来。 除了王兴海,对他来了兴趣的还有一旁的周平江。 唐洛歉意一笑:“小煜他从小就不太懂事,刚才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您别介意。” 换做平时,他这句话放出去,胡正廷立马就会接上,把唐煜怎么不懂事像扬族谱一样大肆宣传,可是这次他却没有。 唐洛觉得奇怪,看了胡正廷一眼。 胡正廷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不是胡正廷不想帮他,而是唐洛根本不知道唐煜是怎么收服他外公的,那些贬低的话再拿出来说,根本就没有说服力。 唐洛说唐煜不懂事,王兴海只当他是站在哥哥的立场上谦虚,“不打扰,不打扰,我倒是希望他能多来打扰我。” 唐洛:“” 看着唐洛呆滞的表情,胡正廷倒是想告诉他唐煜干了什么,可谁让他问都不问一句就自己跑过来找存在感,跟等不及了似的。 胡正廷咳嗽了一声,想让唐洛跟自己离开,唐洛却没打算走,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白来这一趟的。 他假装没看见胡正廷的眼色,拿出带来的礼物:“今天您寿辰,我准备了个礼物送您,您看看喜不喜欢。” 他没再顺着唐煜的话题继续,胡正廷松了口气,然后就见唐洛打开手里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件瓷器。 胡正廷皱眉看向唐洛为什么是瓷器? 王兴海对古玩瓷器研究并不深,也不是很喜欢,之前唐洛听说老爷子要办生日宴,主动要求过来,还问过他老爷子喜欢什么,胡正廷明明告诉过唐洛他外公喜欢的和不喜欢的。 见唐洛有意无意的看向周平□□正廷就算再蠢也明白了些什么,多年来偏袒的心突然凉了一截。 王兴海接过唐洛的礼物,不见得有多欢喜,反而是周平江颇感兴趣的拿过来瞧了瞧。 见周平江看得仔细,唐洛笑着说:“这个礼物我是托人才买到的,听说是宋末的瓷器。” 周平江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唐洛没看出周平江笑的意味深长,还以为自己这次押对了宝。 这时候唐煜跟王辞从楼上走了下来,周平江朝唐煜招了招手:“小唐,过来。” 唐煜走过来,周平江把瓷器递给他:“你瞧瞧这个。” 唐洛看着周平江把瓷器递给了唐煜,怕他手上没数给摔了:“小心点。” 唐煜看了他一眼,接过瓷器瞧了瞧。 唐洛皱眉,心说你看得懂什么? 唐煜拿着瓷瓶只是浅浅的瞧了一眼,然后又看了眼王兴海手里的盒子,“这是您的生日礼物吗?” 王兴海从周平江那一声笑里就品出了不对,现在听见唐煜这么问,他好奇:“有什么问题吗?” 唐煜把瓷器放回盒子里:“您还是还回去吧,这东西是假的。” 周围的人:“” 开什么玩笑呢,王教授过生日居然送假货? 胡正廷脸色一僵,蓦的看向唐洛。 唐洛一愣,急道:“唐煜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送假的瓷器给王教授?” 再怎么样唐洛也是胡正廷请来的朋友,胡正廷也说:“唐煜你不懂别瞎说。” 唐煜疑惑的看向唐洛:“这是你送的?” 唐洛没说话,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给吃了。 秦时律听到动静走过来,把人护到身边:“怎么回事?” 王行有点看不下去:“至于么,这么多人呢,还能欺负了他?” 秦时律不管人多人少,也不管唐煜在外的名声如何狼藉,他只知道他的唐煜软乎的跟个小猫似的,随便谁都能欺负。 王辞指着唐洛说:“他送了爷爷一个假的瓷器,被唐煜看出来了。” 唐洛脸色铁青,反驳道:“不可能!我是托了好多人才买到的,唐煜他什么都不懂,瞎说的!” 唐煜懂不懂周平江最有发言权了:“这东西确实是假的,你说你是小唐的哥哥,你买这东西的时候就没让小唐帮你看看?” 唐洛想说,他懂什么?我为什么要让他看? 传闻中唐家不学无术的小废物今天可真让王行开了眼了,他用下巴点了点那瓷器,问唐煜:“你是怎么看出来那玩意儿是假的的?” 换个别的物件唐煜或许还能用上一点术语,可这件瓷器,实在是假的离谱,他甚至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把这种连一点成色都不愿意做的东西当成赝品拿出来。 唐洛这哪里是没眼力,他是傻了吧? 唐煜有点苦恼,他慢悠悠的说:“就很差啊,工艺还不如你们家的盘子。” 王行:“” 他们的碗盘都是景德镇正经的瓷器,唐洛送来的哪怕是媲美景德镇的东西也比流水线的玩意儿要好。 听说那东西还不如他们家的盘子,王行不说话了,他看了眼胡正廷——你带来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极品? 周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唐洛和唐煜两个人身上扫,以前也有过不少这样的场景,但不同的是,以前看唐洛的那些不光都是赞赏,看唐煜的都是鄙夷,如今却是反过来了。 唐洛什么时候这么丢脸过? 他被那些视线看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不相信自己花了五百多万买的东西居然是个假的,就算是,他也不是故意买假的啊!为什么要被当场拆穿?唐煜绝对是故意的! 这场闹剧最后还是王老爷子给收的尾:“行了,心意到了就行,谢谢你的礼物。” 王兴海把瓷器交给大儿子,然后跟唐煜说:“走,上楼陪我下两盘去。” 周围的人聚的快散的也快,老爷子一走人就散的差不多了,就剩下脸色苍白的唐洛和后悔带唐洛来的胡正廷。 胡正廷问唐洛:“你为什么送我外公这个?” 唐洛眼睛都气红了,他看着胡正廷:“你也信唐煜说的?以为我故意送个赝品给你外公?” 唐洛很少会有这样的表情,换做平时胡正廷肯定不会继续往下问了,可现在他却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我说的不是真假的问题,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送瓷器给我外公。” 唐洛当然你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以为能糊弄过去,胡正廷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支吾的说:“我,我本来是想送你外公棋盘的,可你说你爷爷有好几个棋盘了,所以我才想送点别的。” 送别的就一定要送瓷器吗? 他明知道他外公不喜欢这东西。 胡正廷此刻对他满心都是怀疑,不光是怀疑他送瓷器的目的,更怀疑他之前说过的那些有关唐煜的话。 仔细想来,他跟唐煜并不熟,他所知道的那些有关唐煜的事全都是从唐洛和他以前的朋友口中听说的,好像唐洛身边的朋友总是在说唐煜的坏话。 那些不学无术,无所事事,惹是生非,又有哪一件是他亲眼见过的?在听说这些事之前,他甚至没见过唐煜! 今天他发的一切让他推翻了他对唐洛的认知。 唐洛对他真的那么坦诚吗? 如果是的话他今晚的行为又算什么呢? 他宁愿唐洛今晚带来的礼物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哪怕跟唐煜一样亲手写一幅字也比送一个“价值不菲的古董”要好。 “唐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废物吗?” 脱口而出的话像一根针一样扎在唐洛身上,他喉咙一紧,不可思议的看着胡正廷:“你什么意思?” 唐洛突然有点慌,他不知道唐煜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连一向不问缘由就站在他身边的胡正廷都动摇了。 唐洛心想,绝对不可以让他站在唐煜那边,他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胡正廷看着他:“仔细想想,我好像真的不清楚。” 唐洛:“” “他跟我外公下棋,还送了我外公一幅毛笔字。”胡正廷皱起眉头,又问了一遍:“他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废物吗?” 唐洛:“???” 下棋?毛笔字? 你逗我玩吧! 第29章 第 29 章 萧彦秋回到家, 进门就看到萧炽衡吊着胳膊坐在沙发上:“你怎么来了?” 萧炽衡自己住在外面的房子,萧父萧母不在,他回来的次数就更少了。 萧炽衡晃了晃因车祸受伤的胳膊:“我一只手不方便, 家里的阿姨请假了, 临时找不到人,过来住两天。” 自从上次萧彦秋在茶楼见到唐煜, 回来训了萧炽衡一顿,两人之间的话就少了很多, 萧炽衡今天也不是无缘无故回来的, 而是为了地皮的事:“见到王局长了吗?” 萧炽衡高价拍下来的那块地只拿到了地产权,开发权却迟迟没有批下来,也就是说他花了那么高的价钱买的只是一块不能动的地皮。 萧彦秋脱掉外套,“见到了, 但没说上话。” 王家的人有一点萧彦秋很佩服, 那就是为老独尊,王家老爷子说什么他们那些做儿孙的就一定照做。 这一晚上王家的两个局长几乎是把唐煜捧成了上宾,其他人那里还有套近乎的余地? 萧彦秋今天也是费很多心思才进的王家给王老爷子过寿, 结果只看到了唐煜如何在王家出风头。 他在想,如果那块地现在在秦时律手里,是不是唐煜今天就能帮他把开发权拿到手了? 想到这萧彦秋心里就闷得慌, 他看了眼萧炽衡, “我见到了小煜。” 萧炽衡一怔:“他也去了?他跟谁去的?” 跟谁去的?这话还用问? 萧彦秋瞥了他一眼, 萧炽衡立马反应过来, “是秦时律带他去的?” 萧彦秋叹了口气,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小煜喜欢你, 你到底为什么?” 说起这事, 萧炽衡总归是有点心虚, 但他也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你应该问他,我都说了事成之后我会把他接出来,他却跟姓秦的结了婚,他脑子有病。” “你脑子才有病。”萧彦秋很少骂人,乍然出口的话听着格外的刺耳,“你会为你做过的事感到后悔的!” 有什么好后悔的? 萧炽衡不以为然。 萧彦秋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态度,问他:“你做这些该不是为了唐洛吧?” 萧炽衡也不遮掩:“是又怎样,唐家以后总归是要交给唐洛的,我总不能放着唐洛不要,要唐煜吧?” “愚蠢。”萧彦秋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弟弟这么愚不可及:“唐家的公司是唐煜母亲留下来的,你凭什么以为会是唐洛继承?” 萧炽衡笑了:“唐煜?你看他像是能继承公司的样吗?” 唐煜是不像能继承公司的样,但现在他的背后是秦时律,不管他以后跟谁结婚,只要他想,唐家的公司还不是随他送人? 萧彦秋不知道萧炽衡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突然这么蠢? 蠢的无可救药! 萧彦秋懒得再跟他说什么,他点点头:“你觉得唐洛好,那你就继续守着唐洛吧,唐煜的事你自己跟妈解释。” 萧炽衡一怔。 萧母跟唐煜的妈妈是大学同学,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唐乐亚过世后,萧母一度想要收养唐煜,要不是唐伟宏突然跳出来说他是唐乐亚的亲哥哥,法院将唐煜和唐乐亚的一切判给了他们,萧母一定会把唐煜带在身边养大。 萧彦秋想到今晚的事,忍不住提醒萧炽衡一句:“对了,今晚唐洛很丢人。” 萧炽衡皱眉,急道:“唐洛怎么了?” 萧彦秋看了他一眼:“你自己问吧。” 萧彦秋说完就回了房间,留下萧炽衡一个人在客厅。 萧炽衡连忙打给唐洛,第一次唐洛没接,萧炽衡锲而不舍的打了第二遍。 电话接通,萧炽衡急不可耐的叫道:“小洛?” 唐洛心情实在是差,一点都不想跟萧炽衡说话,他语气低迷,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我在。” 听到他这声音,萧炽衡立马急了:“你怎么了?听我哥说你今天去了王教授的生日宴,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什么事。”唐洛声音发颤,“是不是彦秋哥说什么了?” 萧炽衡心疼坏了:“他没说什么,就说你遇到了点麻烦,你到底怎么了?” 萧彦秋的性格唐洛知道,不会背地里说些什么,他悄悄松了口气,语气却依旧透着委屈,“其实也没什么,你也知道小煜的性格,他今天也去了。” 话说成这样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萧炽衡今天不在现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单听这话,还以为唐煜又惹事了。 唐煜惹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萧炽衡下意识的就认为一定是唐煜又做了什么才让唐洛丢人了。 唐洛语气无奈的说:“炽衡,小煜一直都很听你的话,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你也知道我爸妈宠他,根本就不舍得说他什么,我的话他听不进去。” 唐洛快烦死唐煜了,今天唐煜在王家出尽了风头,秦时律肯定更不会放手了,如今能让他们之间再起隔阂的就只有萧炽衡。 只要萧炽衡多找唐煜几次,唐煜一定会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到时候他就不愁没机会接近秦时律。 只要唐煜离婚 萧炽衡心里为难,唐煜已经把他拉黑了,他根本就联系不上他,可唐洛这样软着声求他,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好,我会找他谈谈的,你别担心。” “谢谢你,炽衡。”- 王兴海下棋有瘾,碰上对手就不肯放人走,唐煜一连陪他下了好几局,最后还是周平江开了口:“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回家休息了?” 王兴海一看时间,都十点多了。 王兴海的大儿媳叫人做了宵夜,唐煜和秦时律在王家吃完才离开。 上了车唐煜就开始打哈欠。 秦时律帮他系好安全带:“困了?” 唐煜点点头:“嗯。” 秦时律今晚没喝酒,车开出王家大门,“先睡一会,到家叫你。” 唐煜半点都没跟他客气,倚着车窗就睡着了。 夜里路上的车不多,一个小时不到就到家了,秦时律打开车门叫他:“唐煜,醒醒。” 唐煜很困,睁不开眼睛。 秦时律捏了捏他的脸:“小煜。” 唐煜开机有点慢,还是没动静。 秦时律凑近,在他唇上蹭了蹭,“宝宝,再不睁眼我就抱你进去了。” 唐煜眼睛还是不睁,已经重新启动的他慢慢的抬起了手。 秦时律笑了下,把他的手绕到自己的脖子上,勾着腿弯把人从车里抱出来:“怎么这么懒?” 唐煜“唔”了一声,“困。” 秦时律好笑道:“下棋的时候不见你困。” 下棋时的唐煜眼睛锃亮,跟赢了有奖似的。 唐煜脑袋靠在秦时律的肩上,软绵绵的问:“你刚才为什么叫我宝宝呀?” 秦时律:“不喜欢吗?” 唐煜微微睁开眼,困倦的目光有些呆滞,他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就是觉得有点幼稚。 不过没所谓,他的目的就只是讨好秦时律,并且快乐的活着,至于怎么叫他,他开心就好。 唐煜猫似的蹭了蹭秦时律的脖子:“你叫就喜欢。” 配上这软乎乎的声音,秦时律觉得唐煜简直是在钻他的心尖,他亲了亲唐煜的头发,喜欢死了他这乖巧的样子。 唐煜以为秦时律会问他是怎么跟周老认识的,毕竟是连唐洛和萧彦秋都好奇的事。 萧彦秋走的时候给唐煜发了个信息,问他是怎么认识的周会长,唐煜没回。 然而秦时律却什么都没问,好像一点都不好奇。 秦时律抱着唐煜上楼,“洗澡吗?” “要洗的。”唐煜把脸埋在他肩上,“可我不想动。” 秦时律:“我帮你洗?” 对于“帮助”唐煜向来不会拒绝,可这次“帮他”的代价有点大,他还是第一次尝试站着做,他本来就没力气,最后几乎是被秦时律掐着腰完成的。 等洗干净了澡回到床上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唐煜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腿在打颤。 舒服吗? 舒服的,秦时律很会顾忌他的感受。 但累也是真累,超出了一条咸鱼范围之内的辛苦,短期内他应该不想再让秦时律帮他洗澡了- 唐煜最近每天都往外跑,今天难得有时间让他在家里瘫着,花房已经建好了,他在网上买的东西也差不多快到了。 下午,他正瘫在沙发上犯懒,突然接到快递的电话,他二话不说骑着轮椅出门了。 小区门口,快递员以为他腿受伤,把几个盒子放进了他绑在轮椅后面的小推车里,服务的这么周到,唐煜十分客气的跟快递员道了谢,决定回去之后给他一个五星好评。 目送快递小哥离开,唐煜正准备开着他的轮椅车回去,突然听见有人喊了他一声。 “小煜?” 唐煜身体扭了个一百八十度,然后就看见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朝他跑了过来。 大概是出于猎物对猎杀者的敏感,唐煜居然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萧炽衡。 萧炽衡慌张的看着他的轮椅,然后又看他的腿:“小煜你怎么了?腿受伤了吗?为什么坐轮椅?是不是秦时律对你做了什么?” 唐煜就见他的嘴一张一合,阿巴阿巴的,却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四肢被恐惧支配着无法动弹。 萧炽衡? 萧炽衡为什么会在这? 要是让秦时律看见他会不会死? 唐煜满脑袋都是自己的小命要不保,他抬头,正好看见小区门口的监控完了,他心想,要是秦时律查监控肯定会看见萧炽衡来找他,到时候他就是有一百八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他要死了!!! 萧炽衡蹲在他面前:“小煜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秦时律对你做什么了,你别怕,你告诉我。” 唐煜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他,眼前的萧炽衡头上仿佛长出了两个恶魔的魔角,邪恶又残忍的逼近他,他的耳边回荡着阴森的bgm,配着死亡的召唤——“宝贝,快点来受死吧!” ——不! 我还不能死,我得逃! 不远处停下来的车里,黎诚眼皮抖得厉害。 唐煜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把人约到这来! 后视镜里,一张阴沉的脸,黎诚都不敢正眼去看,生怕看一眼整辆车就能自燃了。 黎诚恨自己停车的方位找的太好,他妈的,停在这刚好能看见他们俩拉拉扯扯! 上次黎诚被唐煜冤枉喜欢秦时律之后,他还以为唐煜改邪归正了,结果倒好,他就是故意声东击西,让秦总放松警惕! 黎诚觉得这样不行,总得做点什么:“秦总,要不要我过去” 话还没说完,就见唐煜抬手往萧炽衡身后一指,萧炽衡回头——唐煜操控着轮椅往后退了一下,然后一个急转弯,嗖的一下开了出去。 小区门口,唐煜手一抬:“你看那边。” 趁着萧炽衡回头的工夫,唐煜踩着三百迈的速度把轮椅飚进了小区,绑在轮椅后面的小推车因为前半截的车速太快,四个轮子在地上颠出哐啷啷的声响,随着车身跳动,轮子全部离地,在轮椅后面耍起了空中漂移。 等萧炽衡回过头时,人已经跑没影了。 “?” “小煜!” 萧炽衡正准备追,就听唐煜喊:“保安大哥我不认识他!” 萧炽衡:“” 洪亮的声音连坐在车里的黎诚和秦时律都听见了。 黎诚:“???” 为什么跟我预想中的私会不一样? 黎诚茫然的回头,看了眼同样茫然的秦时律,“秦总,这”黎诚难得舌头打结,这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这轮椅速度有点快?” 他说什么?他能说什么?这样的结果是黎诚始料未及的! 黎诚就纳了闷了,唐煜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为什么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秦时律看着小区门口,眉头仍皱着:“你买的轮椅看起来不太安全。” 黎诚想问哪里不安全了,他说:“除了速度有点快,其他还好吧?”而且他觉得一般人也开不出那个速度。 秦时律担心的说:“后面那半截不安全,差点砸到他。” 刚才“起飞”的时候,小推车里要不是有东西压着就扣唐煜头上了。 “”黎诚无语:“秦总,我买的轮椅不带斗,那个斗应该是他自己安的,这属于违章建筑,不安全是应该的。” 秦时律沉默了一会,说:“那就找人在轮椅后面装个安全的,他这样太危险了。” 黎诚:“” 要不你试试跟他说把斗拆了? 唐煜把轮椅开出了跑车的速度,一口气飙到家三分钟都不到,下了车唐煜连快递都不拿,直接往楼上跑。 张婶喊他:“小唐少爷,你的快递不要了?” 唐煜一边跑一边喊:“快关门,有坏人!” 二楼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张婶一回头,看见秦时律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婶愣了一下:“先生,小唐先生他” 秦时律看着被扔在门口的轮椅:“他人呢?” 张婶指着楼上说:“跑上去了,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撵他。” 看着秦时律上楼,张婶在心里寻思,吓的他嗷嗷跑的坏人该不会是你吧? 唐煜回到房间,门一关就跳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连根头发丝都不露。 萧炽衡是来找他索命的吗? 他都跟秦时律结婚了,难道还是要死吗? 唐煜心里慌慌的,害怕极了。 虽然小说里秦时律才是虐杀他的元凶,但说到底,罪魁祸首是萧炽衡,这俩人同时出现就是促进他死亡的元凶! “你在干什么?” 突然冒出来的说话声吓的唐煜一抖。 听出这个声音属于谁后,唐煜抖的更厉害了 秦时律,秦时律怎么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该不会看见萧炽衡来找他了吧! 唐煜躲在被子里,后背滋滋的冒着冷汗。 怎么办,他是不是要死了? 秦时律看着裹成球的被子狠狠的哆嗦了一下,他走过去扯开被子,就见唐煜跟个猫似的蜷缩着,睁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提防,像是见了鬼。 秦时律愣了一下,俯身把人从床上抱起来,搂进怀里:“怎么了?” 唐煜缩着身子发抖:“别,别杀我。” 杀他? 要不是刚才看见他在小区门口,秦时律可能会怀疑他做噩梦了。 秦时律皱眉:“谁要杀你?” 唐煜把脸埋他胸前不出声——你。 秦时律想到刚才在小区门口看到的:“萧炽衡?” 听到这个名字,唐煜浑身一僵他果然看到了。 看他的反应秦时律就明白了。 刚才他在车里,听不见萧炽衡跟他说了什么,所以那时候萧炽衡是威胁他吗?唐煜偷文件也是被萧炽衡威胁了? 用杀他来威胁? 秦时律眼神暗了下去,他就说么,唐煜这么乖,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秦时律搂紧了怀里的人:“别怕,他不敢,他敢动你我宰了他。” 不知道他在瞎瘠薄想什么的唐煜只听见“宰了”两个字 宰,宰了? 唐煜抖成摆子:“”更,更害怕了。 唐煜把他的西装抓皱,抖着声嗫喏的说:“杀人犯法,你还是不要触犯法律吧。” 秦时律把人往怀里抱了抱:“胆子怎么这么小?” “嗯。”唐煜说:“我害怕。” 害怕你被萧炽衡刺激的黑化后一激动把我也宰了。 第30章 第 30 章 西郊那块地的开发权一直拿不下来, 一大笔钱被套在里面,萧炽衡到处托关系,急得直上火。 听说唐洛跟王局长的外甥关系不错, 萧炽衡打给唐洛,想让他帮忙搭个线。 唐洛听到这个请求十分尴尬, 自从王教授生日宴后,胡正廷就没再跟他联系过,那么多年的朋友关系好像一下子就淡了。 唐洛把这一切全都怪在唐煜这个丧门星头上,要不是他, 他哪至于这么丢人? 唐洛一向骄傲,自然是不会跟萧炽衡说他跟胡正廷闹崩的原因,他推脱道:“正廷最近出去旅游了,要不等他回来之后我再帮你问问?” 如果这事儿等得起, 萧炽衡也不会求到他头上了。 萧炽衡焦头烂额说:“我再想想办法吧。” 唐洛关心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和他的伤,然后问:“你去见过唐煜了吗?” 说起唐煜, 无非是让萧炽衡的心烦更加的雪上加霜。 那天之后, 萧炽衡给唐煜发了很多消息,唐煜一条都没回, 他的号码被拉黑, 萧炽衡换号打给他,一开始唐煜还接, 接通后听见是他的声音立马就挂断, 次数多了他直接关了机。 两天了,他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 萧炽衡烦闷的说:“见了。” 唐洛知道唐煜有多喜欢萧炽衡,为了让萧炽衡多去见他几次, 唐洛语气温柔:“你有时间帮我多开导开导他, 他最听你的了。” 这话放在以前, 萧炽衡听的理所当然,可现在他只觉得讽刺。 唐煜见到他就跑,连话都不听他说,怎么开导? 而且他现在实在是没心情管唐煜。 挂断电话,萧炽衡仰头靠在椅背上。 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唐洛对他不远不近,他更接受不了唐煜对他的疏远,明明从小就爱跟着他,那么明目张胆喜欢他,为什么会突然变得看到他跟看到鬼一样? 西郊的地让他吃了这么大的亏,现在又躲着他。 这不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萧炽衡皱眉。 是秦时律! 一定是他! 不知道他对唐煜做了什么,是威胁他了吗? 萧炽衡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这两天他一直不敢想唐煜为什么会坐轮椅,秦时律那个人心狠手辣他早就知道,他也从没关心过唐煜在他身边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可是一想到唐煜也许被他打断了腿,萧炽衡的心里还是揪了一下。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两下,萧彦秋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萧炽衡靠在那,萧彦秋问:“刚给你打电话占线,在给谁打电话?” 萧炽衡搓了搓脸:“唐洛跟王局长的外甥关系好像不错,打给他问问能不能帮忙安排我见个面。” 听到他提起唐洛,萧彦秋看了他一眼:“王教授生日宴那天我跟你说的话,你没问问他?” “什么话?”萧炽衡问完之后想起来了,“是你说他在王家丢脸了事?我知道了,是因为唐煜。” 说起来也确实是因为唐煜,如果唐煜不那么出风头,不当场拆穿唐洛送的瓷器是假的,唐洛也不会那么丢人。 “哥。”萧炽衡顿了顿,说:“如果我想帮唐煜提离婚诉讼的话,你觉得胜率有多大?” 萧彦秋一句“你脑子有病”在嘴边绕了一个来回又咽了回去,他看着萧炽衡:“你又想干什么?” 萧炽衡想报复,当初把唐煜送去秦时律身边,是因为他知道秦时律油盐不进,只有一个唐煜能入他的眼。 现在他想让秦时律尝尝,属于他的东西被人夺走是什么滋味! 他能把唐煜送去,就能把唐煜带走,他要让秦时律知道,他喜欢的人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他! 萧炽衡知道这话说出来萧彦秋肯定不会同意,他也没那么蠢,把这些话放在台面上来说,他知道他哥疼唐煜:“前两天我去看过小煜,他的腿好像断了。” 闻言,萧彦秋一怔:“你说什么?” 萧炽衡就知道他哥不会不管唐煜:“秦时律就是个疯子,小煜在他身边肯定过的不好,那林家本也不是做干净生意起家的,他能跳过他的几个叔叔拿到公司的掌控权还不是仗着林家在背后撑腰,他的手段能干净到哪去?” 萧炽衡说的林家是秦时律母亲那边的,林家早年是黑-道起家,后来到了他舅舅那也是黑白两道通吃,如今虽然表面上做的都是正经买卖,但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又岂会丢的干干净净? 萧彦秋不想知道秦时律手段干不干净,他问萧炽衡:“你刚才说小煜腿断了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萧炽衡说:“那天我去找他,他坐着轮椅,见到我就跑,我怀疑他被秦时律给威胁了,哥,我想把他接出来,你说的对,我不应该把他送到秦时律身边,他好歹跟在我们身边一起长大,我不忍心看他受苦。” 这话确实触动萧彦秋,可是想到之前在王家唐煜把结婚证的照片拿给他看时候的样子那是一个被逼迫的人的表现吗? 虽然萧彦秋也想把唐煜带走,但 萧彦秋说:“林家的律师团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你想让唐煜跟他离婚,除非秦时律松口,否则你请一百个律师诉讼都没用。而且你问过唐煜吗?他会跟你走吗?” 最后那句话像是触及了萧炽衡的自尊,他肯定道:“他会!” 他坚信唐煜对他的感情,这么多年了,唐煜是绝对不会变心的,一定是秦时律对他做了什么才会让他那么害怕- 确实是因为秦时律做了什么才坐轮椅的唐煜,这两天被秦时律宠的上下楼都不自己走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的腿被秦时律给打断了。 唐煜也是慢慢摸索才发现,秦时律很喜欢抱他,尤其是他主动让他抱,秦时律不但不拒绝,还会心情很好。 唐煜觉得这事儿可太符合他的心意了,既省力还能讨好秦时律,简直是两全其美。 那天唐煜匆匆跑回来,张婶还以为他们又吵架了,结果这两天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张婶忍不住欣慰:“小唐少爷最近越来越粘您了。” 秦时律也这么觉得,不知道是不是被萧炽衡给吓到了,这两天他总是黏糊糊的找他抱,哼哼唧唧的跟个撒娇的小猫似的。 要不是唐煜不喜欢去公司,他都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把人揣在身边。 “秦时律。” 唐煜在花房里喊他。 花房的玻璃门没关,秦时律走过去:“怎么了?” 唐煜养的花要在湿冷的环境下培植,花房里温度低,唐煜穿的有点厚,他挥挥手里的小铲子,“花房里太干了,我想去买个加湿器,你知道哪里有花市吗?” 这个秦时律还真知道。 秦时律把唐煜送到花市,把自己的手机给了他:“里面有黎诚的电话,找我的话可以打给他。” 唐煜的手机一直没开机,出来的时候也没带出来,唐煜接过他的手机,点了点头,心里却在阳奉阴违的想,他才不给黎诚打电话呢。 秦时律赶着去公司开会,交代了几句就先走了。 唐煜揣起手机走进花市,花市不大,各个摊位之间摆的很密集,有些高档一点的装个门脸,在上面挂个属于自家的牌子,有的就直接把花摆在那,圈一块地盘。 花市里的温度比外面高,唐煜进去之后就开始冒汗,他脱下外套,胳膊不小心撞到身后的一个男人。 男人看起来五十多岁,眉宇间带着一丝难惹的凶气,一身严谨的西装看起来不像是来逛花市的,更像是要债的。 唐煜看着男人的脸,有点害怕,他道歉:“对不起。” 男人看了他一眼:“看着点。” 卖花的老板抱着一盆盛开的兰花从里面出来,“林先生您看看这盆怎么样?” 花盆里的花枝叶茂盛,花色也开的漂亮,一脸凶悍的林先生立马喜笑颜开,“好,这个好。” 唐煜看了眼那盆花 那位叫林先生的问:“这盆能活多久?” 卖花的老板说:“养得好的话能一直活。” 唐煜原本已经打算走了,听到卖花老板的话,他停下脚步,拖着尾音糯唧唧的说:“这种兰花花期很短的,半个月就谢了,而且这种杂交培育品种,很难养活。” 闻言,那位林先生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问花店老板:“是这样吗?” 花店老板支支吾吾,“其实,其实也挺好养活的,你看,这盆在我这开了都快一个星期了。” 唐煜看了眼瞎说八道的老板,觉得这人不老实:“那这花买回去半个月都开不了了。” 一共就能开半个月,在这开了一个星期,买回去顶多也就一个礼拜的活头。 林勉皱眉,样子看起来更凶了。 唐煜下意识的往后稍了稍。 他是不是不该说这么多? 林勉没做什么,他看了眼卖花的老板,他常年在这家买花,多贵都买,没想到这人居然会糊弄他。 卖花的老板想狡辩几句,又见唐煜好像很懂的样子,只好尴尬的说:“林先生,要不,要不您在看看别的?” 林勉没理她,问唐煜:“你很懂兰花?” 唐煜也不谦虚,他点头:“嗯。” 林勉长得不和善,但语气却谦逊:“你觉得哪种花好养,能帮我挑一盆吗?” 唐煜看了一圈,在另外一家花样并不繁多、花开的也没有这家好的店里指了指放在地上的一盆不起眼连叶都没几片的花。 “这种比较好养活,开的花也好看,只需要充足的阳光,不受冻就行。” 林勉喜欢养兰花,但属于人菜瘾大的那种,看中的花都是在花市开的漂亮,买回去几天就被他养死,怎么悉心照料都不行。 林勉看着地上那盆感觉快要枯死的花,皱眉:“这不是已经死了吗?” 唐煜蹲在地上捻了捻叶子:“还没死,就是有点缺水,加点营养剂很快就会恢复过来,这种兰花生命力很顽强的,而且不挑盆,随便养养就能活。” 林勉跟他一块蹲在那盆兰花前,开始询问养花的一些注意事项。 林勉年纪大了记不清楚,拿出手机打字,“你慢点说。” 林勉打字比唐煜说话还慢,唐煜看了他一眼:“要不加个微信吧,之后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我。” 林勉一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唐煜拿出手机,突然想起来这手机是秦时律的,可他又记不住自己的号码,林先生已经把手机打开准备扫码了,唐煜只好用秦时律的二维码让他扫。 林先生扫完就把手机揣起来了,买了唐煜说的那盆花,只花了三十块,这是他这几年来花市花钱最少的一次了。 林勉走后,唐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那位林先生好像只是扫了他,还没加他- 林勉抱着花回到家,想问问花拿回来要不要马上浇水,打开手机却不见新加的好友,显示的居然是秦时律的好友界面。 “爸。”谭南山从楼上下来,看到茶几上的花盆,“又去买花了?” 林勉招了招手:“你过来,帮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在花市加了一个小孩的微信,怎么页面没有了?” 谭南山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这不是秦时律的微信吗?” 林勉也觉得奇怪:“是啊,我当时明明扫的是一个小孩的手机。” 谭南山不太研究这些,他把手机还给老林:“你碰到哪了吧,应该没加上。” 林勉:“?” 没加上?那可怎么办? 林勉看着茶几上的花,没加上微信,也不知道这花他养不养得活。 他翻开备忘录,好在他还记了一点。 谭南山靠在沙发上看老林摆弄手机:“对了,秦时律结婚的事跟你说了吗?” 林勉全心全意的关注面前的花,对自己外甥的婚姻大事毫不在意:“听你姑提了一嘴,说是秦家那边不认。” 谭南山嗤了一声:“秦家那帮人,心眼子加在一起八百多个,能轻易承认就怪了。” 秦家的人各个包藏祸心,秦老爷子跳过自己的几个儿子把公司交给秦时律,让秦时律成为众矢之的,每天活在风口浪尖上被他的几个叔伯盯着,表面看是老爷子对他信任,实际还不是想让他借着林家的势壮大自家公司? 谭南山对林家的公司没兴趣,林勉从小就把秦时律当接班人一样培养,秦家老爷子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过就秦时律那性子,最后谁吃亏还说不定呢。 林勉更担心的是他的妹妹林宜,那母子俩的关系打出生就注定了,母亲没个母亲样,自然也不能指望儿子多孝顺,近几年林宜愈发的尖锐,总想着让秦时律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可哪有这样的好事? 打小没养过的儿子,长大了又想要了,那小子的性子是随便能收的吗? 知道秦时律结婚了,林勉担心之余又有点安心,好歹林宜和秦钟的婚姻没给他造成恐婚的影响,至于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随便吧,他们家也不差钱,就算是个乞丐也能养活了。 林勉说:“估计秦家也作不出什么妖来,听你小姑说,时律把人宝贝的紧,前段时间还从我这带走了几个律师,说是那孩子打了人。” 谭南山闻言笑得不行:“我还以为秦时律会找个乖的,这张牙舞爪的养在身边,日子能过?” 林勉也笑:“谁知道呢。” 林勉放下手机瞅了他一眼,谭南山心道不好,正要起身就被老林给拽住了:“跑什么跑?老大不小的人了,时律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带个人回来?男的女的我无所谓,你总不能这么一直单着。” 谭南山就知道他要老生常谈,他敷衍道:“行行行,改天路边给你拽个回来行了吧?” 谭南山是林勉的独子,林勉的妻子去世后,谭南山就在林勉的授意下改了名,随母姓。 林勉的妻子生前喜欢兰花,这么些年过去了,林勉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捣腾兰花,可惜他养的花一株都活不下来。 谭南山不想继续谈他的个人问题,他拨弄了一下茶几上那盆看起来快要枯死的花:“今天怎么买了这么一盆回来?” 林勉说:“受高人指点。” 谭南山乐了:“你哪次不是受高人指点?这次指点你的高人又收了你多少钱?” 林勉得意的挑眉:“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次我就花了三十块买了这盆花,多余的一毛钱都没花。” 那还真是挺让人意外的- 唐煜始终没有收到那位林先生的好友申请。 晚上秦时律回来,唐煜把手机还给他:“我今天在花市加了一个人的微信,他要是发好友申请过来你记得告诉我一声。” 秦时律问:“加的什么人?” 唐煜摇头:“不认识,就是在花市遇到的一位先生。” 听到是男的,秦时律皱眉,他把人拽进怀里:“你怎么出去买个东西也能被人搭讪?” 唐煜琢磨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不对,他纠正道:“不是被人搭讪,是我主动搭讪别人的。” 秦时律:“” 唐煜挣开他往花房跑:“反正他加了之后你告诉我一声就行。” 秦时律:告诉个屁,他敢加我就敢删! 第31章 第 31 章 一大早, 余乐洋顶着一张怨种脸来找唐煜,过了这么久,余乐洋眼睛的淤青全都散了,只是这表情看着依旧熟悉。 余乐洋一鼻子对到唐煜面前:“你为什么关机?” 唐煜连着关机好几天, 余乐洋每次打电话都打不通, 正好又赶上周末, 余乐洋抽不出时间来找他。 今天是周二,唐煜好奇的问:“你没有工作的吗?” 余乐洋怼道:“你以为我是你啊,成天游手好闲!” 唐煜:“”你不是也一样? 余乐洋哼了他一声:“我在少年宫教画画,每个周末都要上班的!” 唐煜寻思了一下:“之前的周末我们还去了谭凤楼。” 余乐洋翻了个白眼,指着自己的脸说:“那是因为我受伤了,你让我顶着个大乌眼青去教小朋友画画?” 唐煜看了着他的脸好像确实不太好。 余乐洋咋呼的声音突然一顿,目光越过唐煜,看向从楼上下来的男人。 这是他第一次见唐煜传说中的老公,跟结婚照证上的照片比, 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就, 真人好像看起来有点不太好惹。 余乐洋感觉到一股冷意扑面而来, 让他不禁想到之前在派出所第一眼见到唐煜的婆婆——果然是亲母子! 秦时律醒来发现怀里的人不见了,下楼就看见家里多了个人,还是个男的,一大清早的,秦时律情绪不太好,他看着唐煜:“过来。” 唐煜走过去, 气势强横的男人把他往怀里一捞, 在他唇上印了一下:“早安吻。” 唐煜并不是每天都有早安吻, 秦时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没有, 他心情太好的时候早安吻会换成别的来进行, 而且他们从不当着张婶的面亲亲。 唐煜愣了愣,推他:“有人。” 就是有人秦时律才亲的,宣示主权懂不懂? 秦时律搂着他的手没松,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余乐洋,“你朋友?” 唐煜没察觉到他的敌意,点点头:“嗯,余乐洋,他来找我玩。” 余乐洋?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秦大总裁日理万机,根本记不住之前那个在茶楼里睡的像死猪一样的人。 秦时律再次看过去,余乐洋立马站直:“您,您好,我是唐煜的朋友。” 秦时律:“” 为什么要用您!!! 是在提醒他年纪大吗?! 秦时律没给余乐洋好脸色,他问怀里的唐煜:“要出去?” 余乐洋察觉到这位大老板的控制欲有点耐人寻味,求生欲瞬间满点:“不不不,不出去,他这几天一直关机,我担心他出事来看看,没打算带他出去。” 秦时律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余乐洋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唐煜这个老公好吓人啊。 余乐洋本来是想找唐煜出去玩的,结果被他老公这么一吓,实在是不敢,只好跟唐煜聊了一会并且嘱咐他开机之后就先走了。 余乐洋闲着无聊,自己溜达去了古市,不是周末,古市没什么人,经过谭凤楼的时候余乐洋闲着没事往里瞧了一眼,刚好看见谭南山从里面走出来。 “哟。”谭南山看到他就想起他上次眼皮抽出的频率:“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 余乐洋嘴比脑子快:“干嘛,你还想坑他钱?” 谭南山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说他坑钱,他啧了一声:“上次让你回去查那茶饼的价钱,你没查?” 余乐洋对唐煜花的那一百多万耿耿于怀:“我为什么要查,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谭南山认识的人几乎都是花钱大手大脚的,就没见过替别人花钱心疼的。 见小崽子对他好像不太客气,谭南山弹了一下他的脑门:“闲着没事骗你干嘛?你一个人在这晃荡什么,去我那喝茶。” 余乐洋退后一步:“我才不去,我没钱,你别想坑我。” “请你,不让你掏钱。”谭南山搓了搓他的脑袋,逗小孩似的:“走吧,我正无聊呢,陪我聊会天。” “聊个屁”话没说完余乐洋就被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他挣扎着:“放开我,你这臭老头!” 谭南山一顿:“老头?” 余乐洋斜眼瞅他:“怎么,不服啊?看看你那一脸大胡子,比我爷爷都显老。” 谭南山舔了舔后槽牙,用力在他后颈上捏了一下:“行啊,那就陪爷爷喝茶去吧,乖孙子。” 余乐洋:“”你大爷!!! 余乐洋嘴上说着不愿意,到了茶楼,茶点却没少吃,他早饭没吃就去找唐煜了,结果被唐煜老公给吓了出来,连顿饭都没蹭上。 “凶巴巴的一个人,也不知道他看上他哪了。” 余乐洋把最后一块栗子糕塞进嘴里,还没吐槽完,不知道的还以为唐煜老公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谭南山静静的喝着茶,听他唠叨:“真这么吓人么,会不会是你胆子小?” 余乐洋瞪着眼睛:“我胆子小?我七岁就敢住坟地,你敢吗?” 谭南山摇头笑了笑:“我七岁的时候家里条件还行。” 余乐洋琢磨半天才听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嚷嚷:“我家条件也还行!” 谭南山笑他迟钝:“那你没事住坟地干什么?” 余乐洋被他气的嗓子都干了,猛灌了一口茶:“我这叫比喻,比喻你懂吗?上没上过学?” 谭南山觉得这小孩咋咋呼呼的实在是有意思,余乐洋长的矮,谭南山看不出他多大,直接问恐怕他也不会说:“你刚才说你那个朋友结婚了,他才多大?” 余乐洋瞥了他一眼:“你想干嘛?我劝你别打他主意。”说着,余乐洋突然一拍桌子:“哦我知道了!” 谭南山预感他下面不会是什么好话,但还是嘴欠的没忍住问:“你又知道什么了?” 余乐洋指着他,眼睛瞪的老大:“我知道了,你上次故意卖给他那么贵的茶,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你是不是对他有想法?你好阴险!” 谭南山:“” 谭南山活这么大头一次这么无语,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为什么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谭南山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块茶饼是他非要买我才卖给他的。” 余乐洋哼了一声:“那又怎样,你卖他那么高的价,他肯定这辈子都不会忘,我警告你,少打他的主意,虽然他长得好看人又傻,但他已经结婚了,他老公很可怕的,你要是敢动歪心思,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居然好意思说别人傻? 谭南山看他就挺傻的。 余乐洋骂骂咧咧之后还想吃人家的茶点,谭南山一把拽走他正准备伸手去拿的糕点盘子,余乐洋一愣,刚要说他小气,就听他说:“我看一辈子忘不了的人是你吧?怎么着,你朋友买我一饼茶,你打算记我一辈子?” 余乐洋呵了一声:“一辈子算个屁!一百多万呢,我记你天荒地老!”- 唐煜一开机,乒乒乓乓的跳出来好多未接来电和信息。 跳过了那些陌生来电,信息有余乐洋发来的的,有秦沅的,还有王辞。 王辞说他大哥回来了,想见他。 唐煜不知道王辞的大哥为什么想见他,但想到王辞的大哥一口气买了他两幅画,也算是他的忠实客户了,给客户点回馈也是理所应当,于是就答应了。 秦沅发来信息说他的那幅字卖掉了,价钱还不低,唐煜忍不住想,该不会又是王辞的大哥买的吧? 唐煜答应见面,王辞很快就把电话打了过来,三个人都挺闲的,见面时间就约定在了中午。 秦时律知道他去见王辞也就没说什么,王辞虽然看着不靠谱,但王家家教严,带不坏唐煜。 餐厅里,王苏一眼就认出了唐煜:“是你?” 上次在谭凤楼见面,王苏对他的印象还挺深,没想到他居然就是“唐字”,难怪他当时看到那副画反应会那么大。 前天晚上王苏从临江回来,到家就被老爷子告知那盘棋被解了,然后又跟他显摆唐煜送给他的字。 乍一眼看去,王苏只觉得那幅字写的好,可仔细瞧又瞧出了其它端倪。 唐煜写给王老爷子的字跟那幅《牡丹亭》上的诗是不同字体,但末尾的落款却跟那副画上的字体一样,这几天王苏几乎是睁开眼就研究那幅画,对上面的每个字都烂熟于心,虽然这幅字上的名字没有写全,但那个“唐”字还是被他认出来了。 王苏吵着要见写这幅字的人。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就不去临江了,居然错过了唐字本人! 王苏平时不爱吱声,闹起来却是连王老爷子都扛不住,王兴海嫌他烦,把这事推给了王辞,收起那幅字的时候王苏还不肯,说什么都要跟他买,王兴海气的半死,把人轰了出去。 王辞平白无故的被王苏给缠上了,原本他觉得约唐煜见面不是什么难事,可唐煜偏偏这时候关机,还一连关了好几天,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上厕所几乎每时每刻都被王苏盯着打电话。 谁家大哥这么磨人? 餐厅里,王苏对着唐煜侃侃而谈,一会称赞画的手法,一会赞赏他的绘画技巧,话多的一点都不像个社恐患者。 唐煜用眼神问王辞:你不是说他不爱说话吗? 王辞哪里知道他是怎么回事,自闭系统坏了吧。 唐煜倒是不怕他话多,王苏说的那些他也感兴趣,于是一个自闭一个说话慢的两个人就这么聊了起来,聊的还挺欢。 王辞半天才听明白其中的关窍,他问唐煜:“我哥买的那两幅画都是你画的?” 这话已经不需要唐煜回答了,王苏口口声声“你的画,你的画”,王辞哪里还需要他点头? 王辞不知道是该佩服唐煜冷静,还是该说他牛逼:“你一幅画买了两千万,你还说我哥有钱,最有钱的是你吧?” 穷苦的卖画人唐煜:他哪里有钱啦?他浑身上下加起来还没有一千万,兜里的卡也不是无限额的。 王苏说:“他最近还卖了幅字。” 唐煜吓一跳:“字你也买啦?” 王苏摇头:“我没买。” 唐煜刚松了口气,就听王苏说:“被我师父买了,比起画他更喜欢字。” 唐煜:“”- 萧炽衡约了地产局副局长的秘书吃饭,到了餐厅,萧炽衡客客气气的把人往包厢里引。 齐秘书突然停住脚步,看着窗边的位置。 “怎么了?”萧炽衡问。 齐秘书看着窗边:“那个好像是王局长家的公子?” 王局长家有一儿一女,女生不在那些少爷小姐的圈子里混就算了,儿子也不在那些世家公子的圈子里玩,萧炽衡身边的朋友没有一个跟王辞打过交道的,不然的话他也不用这么麻烦请一个秘书吃饭。 萧炽衡不认识王辞,却看见了另外一个人,还是熟人——唐煜?怎么会是唐煜? 齐秘书有意给他介绍:“去打个招呼吧。” 萧炽衡也正有此意。 走近后,萧炽衡发现,跟唐煜在一起的另外一个人竟然是王苏。 萧炽衡虽然跟王苏不熟,只知道王苏是出了名的不爱跟人打交道,他见过王苏两次,连话都没说上过一句,他现在居然在跟唐煜同桌吃饭?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去看展。”王苏把手机递给对面的人,那个向来死气沉沉的人,此刻脸上是不可名状的兴奋,看着唐煜时眼里也带着光。 萧炽衡不可置信的看向唐煜。 为什么唐煜会跟他们认识? 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走关系,结果最近的关系户就在他身边? “齐叔?”王辞看到走过来的齐秘书,主动打了声招呼。 齐秘书笑着说:“真巧,你们也来这吃饭?” 唐煜抬起头,看见萧炽衡的瞬间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唐煜:“!” 妈妈我想穿回去! 唐煜恨自己今天没开他的电动轮椅出来,不然他这会儿一定会以最快的方式消失。 萧炽衡满眼惊讶的看着他:“小煜。” 唐煜低下头,假装听不见。 王辞问唐煜:“认识?” 唐煜刚要摇头,就听萧炽衡说:“他是我弟弟。” 弟弟这个称呼不知道触动了王辞哪个点,让他皱眉看了萧炽衡一眼,不知道这“哥哥”又是个什么货色。 唐煜也皱眉,别了吧还是,谁家“哥哥”是专门为了要他命来的? 王苏观察着唐煜的反应,发现他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人,他说:“我们要吃饭。”意思就是你们可以走了。 萧炽衡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套近乎似的摸了摸唐煜的头发:“小煜,要不要带你的朋友来包厢跟我们一起吃?” 问完,萧炽衡看向齐秘书:“齐先生不介意吧?” 齐秘书倒是没什么介意的,他本来就知道萧炽衡请他吃饭的目的,看见王辞后故意过来打招呼也是为了给他搭桥。 只是齐秘书没想到这个叫唐煜的是他弟弟,就很奇怪,明明有这么近的捷径不走,还来找他干什么? 看到唐煜躲开了萧炽衡的手,齐秘书心下了然,所谓的“弟弟”怕不是萧二少自己认的吧,人家好像一点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呢。 齐秘书觉得这位萧二少好像有点拎不清,这场面适合拼桌吗? 萧炽衡哪里是拎不清,他是急懵了,那么大一笔钱投进去地却不能动,搁谁谁不上火? 换做平时他或许还会顾念着唐煜的那点抗拒,可现在他只想尽快的跟王局长扯上点关系。 唐煜躲开他的手说:“不要。” 萧炽衡:“那我们就在这拼个桌吧,这顿我请。” 唐煜:“” 王辞:“?”你看我长得像差钱? 齐秘书有点想走了。 他真想提醒萧炽衡一下,你睁开眼看看,这里的三个人有一个像是欢迎你坐下的吗? 萧炽衡没有收到齐秘书的提醒,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唐煜身边,“小煜什么时候认识的新朋友,我都不知道。” 唐煜不想跟他有过多的交集,他害怕的厉害,心跳的速度都有点不太正常了,总感觉会猝死。 他拿着手机站起来:“我去洗手间。” 萧炽衡视线落在他的腿上 他不是瘸了吗? 虽然不知道唐煜为什么要装瘸,眼下这都不重要,萧炽衡没管唐煜,他递给王辞一张名片:“之前王教授生日没到场,十分遗憾,不过我哥去了。” 王辞接过名牌随手放在了桌边,“哦,不认识。” 王辞跟王老爷子一样,不喜欢这些官腔,觉得做作。 萧炽衡上来就被冷落了,不过没关系,“王少跟小煜关系看起来不错,我们家小煜性格不太好,还麻烦你多担待。” “你们家?”王辞颇有兴味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话让秦叔听见会不会废了你。 进洗手间之前,唐煜回头看了一眼,见萧炽衡没跟过来 腾丰集团总裁办公室,几个高层正在开会,秦时律手抵着眉心看报告单,放在旁边的手机一闪,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就看到上面“萧炽衡,和救我”几个字。 手里的报告单蓦的合上,秦时律拿起外套就走,留下一办公室的高层愣在那,等到办公室的门关上,一帮人才回过神,一个个的看向黎诚。 黎诚:“” 你们都看我干嘛?- 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你在干什么?” 唐煜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王辞:“没干什么。” 王辞看了眼他的手机:“我哥让我来看看你。” “啊?”唐煜不太明白王苏为什么让王辞来看他。 王辞问他:“那人不是你哥吧?” 唐煜皱着眉头摇头:“不是。” “我就知道。”王辞啧了一声,“上来就给我递名片,我在那他就一直跟我说话,我哥估计是想把我支走。” 唐煜不懂。 王辞看他一脸茫然,笑了下:“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哥不爱说话,他也烦别人在他面前啰嗦个没完,我走了你那个‘哥’肯定会找他说话,不过没用,他就算说破嘴皮子我哥都不带搭理他的。” 唐煜说:“他也没有那么不爱说话吧。” 想到刚才王苏的一口气输出,王辞也觉得自己的形容有点夸张:“那是跟你有话说,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他说这么多话。” 唐煜点点头,看了眼手机。 王辞见他看手机,也没说什么:“跟你那个哥一起来的是我爸的下属,你那个哥估计是有事求他,或者说有事求我爸,所以才非坐咱们这桌,你懂吧?” 唐煜又不傻,自然是懂的,而且他还猜得到萧炽衡找王辞他爸是为了那块地。 唐煜纠正他:“他叫萧炽衡,不是我哥。” 哥什么哥,哥出命来怎么办?这种要命的事能不能离他远点? 唐煜好头疼。 两个人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跟王辞说的一样,王苏自顾自的吃东西,根本就不理对面的人,场面看起来十分难受。 唐煜坐下后也不吃东西,一个劲的往窗外看。 萧炽衡依旧锲而不舍的跟王辞搭话,王辞看着不着调,说话更不着调,每次萧炽衡把话题往他爸身上带,他都能圆润的带过去,根本不接他话,反而跟唐煜聊的津津有味。 王辞问唐煜:“你那个表哥回去之后没找你麻烦吧?” 唐煜摇摇头,“没有。” 萧炽衡顿时来了精神 唐煜的表哥,那不就是唐洛吗! 原来王辞认识唐洛,他就说么,如果不是唐洛,王辞怎么会认识唐煜! 萧炽衡熟稔的说:“王少认识唐洛?唐洛前几天还跟我说他去给你爷爷贺寿了呢,我记得唐洛跟你表哥关系不错,没想到你也认识。” “” 唐煜闷头吃了口菜。 别问,问就是替你尴尬。 萧炽衡明明跟唐煜坐在一起,话里话外却没提到过唐煜半点,反而说起唐洛兴奋了,王苏虽然没参加那天的生日宴,但还是因为萧炽衡突兀的反应看了他一眼。 王辞直接乐出了声:“妈呀,他还有脸到处跟人说呢?” 萧炽衡表情一变:“什,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辞嘲讽道:“胡正廷因为他都不好意思去我爷爷面前晃荡了,他居然还好意思跟别人说他去过我爷爷的生日宴?我要是他,那天晚上的事我提都不提,他脸怎么那么大,送我爷爷一个假的瓷器还到处显摆,他是真不嫌丢人啊?” 萧炽衡:“” 萧炽衡看向唐煜,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身旁的玻璃窗被人敲了一下,萧炽衡看过去,看清窗外的人后,眸光瞬间一暗。 秦时律他怎么会来? 萧炽衡故意去抓唐煜的手:“别怕” 唐煜手一抬,萧炽衡抓了个空,就见一直闷不吭声的唐煜眼睛里瞬间盛满了光,对着窗外的人挥了挥手。 唐煜顶开椅子站起来就往外跑,跑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逃命狂奔! 秦时律一进门就被唐煜撞了个满怀,他搂着冲进怀里的小炮弹,“急什么?” 唐煜抓着他西服,拼命的解释,一边自救一边甩锅:“不是我叫他来的,是他自己来的,还非要坐在我们这桌,赶都赶不走。” 他那副苦大仇深被逼-良为-娼的样子,是真的很委屈了。 秦时律在收到他的信息后一直处于暴躁边缘的心慢慢的平复了下来,没有什么是比唐煜拒绝萧炽衡更让他安心的。 秦时律把镶在身上的人扒下来,握着他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亲了亲,“知道了,你很乖。” 唐煜飞快的点头:“嗯嗯。” 我第一时间就打小报告了,所以这不是我的错,你不能黑化,不能杀我! 萧炽衡一直跟自己说唐煜是被迫跟秦时律结婚的,可亲眼看到两人的相处,萧炽衡不得不说,他酸了,他嫉妒了。 那种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的感觉,让他在不自觉间站了起来,紧握着拳,像是下一秒就要上去抢人。 王辞看到秦时律一点都不意外,刚才在洗手间唐煜时不时的看一眼手机,他就猜到了。 他看了眼像是要去破坏别人婚姻的萧炽衡,在心里啧了一声。 ——不识趣。 秦时律带着唐煜走过来,萧炽衡目光灼灼的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他压下心底的嫉妒,突然又坐了回去。 这张桌子的位置都坐满了,秦时律要想坐就只能另开一桌。 萧炽衡:“秦总是来吃饭的?不好意思,我们这桌” 话没说完,就见秦时律拿起了唐煜搭在椅子上的外套,“人我带走了。” 萧炽衡蓦的看向秦时律:“他还没吃完!” 唐煜吓的往秦时律身边靠了靠,尽量跟萧炽衡保持最远的距离:“我吃饱了。” 秦时律满眼温柔的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跟王辞和王苏说:“今天这单我买了。” “走吧,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他都没吃什么。”王辞摆摆手,看向唐煜:“明天有来我家玩啊,我爷爷还说要跟你下棋呢。” 萧炽衡:“?” 王教授要跟唐煜下棋? 唐煜会下个屁! 唐煜站在秦时律身边,乖巧的跟个挂件似的,他问秦时律:“我可以去吗?” “可以。”秦时律帮他穿好外套,牵起他的手,“明天送你过去。” 第32章 第 32 章 唐煜走后没多久, 王辞和王苏也走了。 萧炽衡给王辞的那张名牌被留在了桌上,萧炽衡这才意识到,这顿饭恐怕是白吃了。 齐秘书原本是这顿饭的主角, 现在倒成了陪客, 不过他也无所谓,他今天出来本来也是因为萧炽衡说只是想单纯请他吃个饭, 他也没打算多说西郊那块地的情况。 那块地至今动不了,是因为探测出了个墓,文物局跟政府都介入了, 只是暂时还没有公开消息, 所以封了那块地不让动。 齐秘书说:“萧先生有这么好的门路, 又何必找我呢?” 萧炽衡知道他说的“门路”是指唐煜,只是他不知道这话是不是讽刺。 之前王教授生日齐秘书也在,唐煜被老爷子带着认识两位局长的场面可是震惊了在场的所有宾客, 如果他今天找那位唐先生帮忙, 或许他就会知道那块地动不了的原因, 也就不用急的跟没头苍蝇似的。 “你那个弟弟很受王老先生的喜欢。”话就说到这,齐秘书知道他听得懂, 但又觉得他就算听懂了好像也没什么用。 他那个“弟弟”好像一点也不想认他。 但也不能怪人家, 这位萧总口口声声说他是他哥哥, 结果坐下后干的都叫什么事儿? 萧炽衡只觉得意外, 唐煜那个从小到大就只会惹是生非的人, 小学六年级开始就没有不烦他的老师,居然会被王教授喜欢,这不是天方夜谈吗? 萧炽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司的, 一路上都在想齐秘书的那句“他很受王老先生的喜欢”。 到了公司, 萧炽衡直接去了萧彦秋的办公室, 门都没敲就推门进去了。 萧彦秋打发了秘书:“不会敲门?” 萧炽衡顾不上那些,他走到办公桌前:“王教授生日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你说唐洛丢人,不是因为唐煜?” 萧彦秋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萧炽衡现在只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彦秋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那天他也只是被萧炽衡的态度弄的烦才提醒了一句:“你不是说你问唐洛了?” 萧炽衡皱眉。 他是问唐洛了,就是唐洛欲言又止的态度才让他有了这样的误解,还让他在王局长的儿子面前丢了人。 看萧炽衡的反应,萧彦秋就猜到唐洛一定没说实话。 萧彦秋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唐洛,虽然所有人都觉得他比唐煜好,但萧彦秋却觉得他完全继承了唐伟宏夫妻俩的虚伪。 他听到过他们父子背地里的那点心思,所以一直以来他格外的心疼唐煜。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个蠢弟弟居然会跟唐伟宏一起联手把唐煜推进火坑。 萧彦秋把那天晚上的事说了一遍,当时他站的远,更具体的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唐洛带去的那个假瓷器是唐煜看出来的。 萧炽衡听完沉默了很久,“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萧彦秋其实也很好奇:“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跟在商会的周平江会长好像也认识,周会长喜欢这些,或许是他教的。” 萧炽衡:“?” 还认识周会长? 萧炽衡突然觉得自己错失了一个亿。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唐煜吗?离开他身边不过两个月,开挂了吗?! 萧彦秋问他:“你不是去跟地产局的人吃饭吗,怎么突然问这些?” 这顿饭吃的可以说是无疾而终,还不如好好的轻齐秘书吃一顿呢,萧炽衡有点后悔,他瘫坐在椅子上,“在餐厅见到小煜了。” 萧彦秋皱了下眉,想到之前萧炽衡说唐煜的腿断了的事。 萧炽衡说:“他跟王局长的儿子一起吃饭。” 萧彦秋没说话,他可以想象得到萧炽衡看到唐煜跟王家的人在一起的反应。 萧炽衡看他:“你不问问我后来吗?” 萧彦秋并不是很想知道:“别跟我说你去打招呼,小煜没理你。” 萧炽衡苦笑:“还是你了解他,他见我跟见鬼一样。” 萧彦秋:“难道不应该吗?” 萧炽衡:“” 应该,确实应该,换个人萧炽衡都会觉得应该,可那个人是唐煜啊,他怎么会? 想到唐煜毫无芥蒂的跟秦时律肢体接触,萧炽衡心里就翻江倒海的酸。 憋闷的难受,他踹了一脚桌子。 萧彦秋喝道:“发疯就出去,别在我这撒火。” 萧炽衡这口气咽不下去:“哥,律师找好了吗?” 萧彦秋皱眉:“你确定要这么做?” 萧炽衡确定:“妈快回来了,在她回来之前我想把唐煜带回来。” 萧彦秋叹了口气,他母亲出国照顾他外婆几个月,回来要是知道他们把唐煜给弄丢了,肯定是要发火的。 另外出于私心,他也想把唐煜带回来。 不论唐煜跟王家的关系还是跟周会长的关系,人要在他们身边才更有利。 萧彦秋拿出一个文件袋扔给萧炽衡,里面是律师整理出来的资料:“这件事还得小煜自己同意。” 萧炽衡拿着文件袋没打开:“哥,小煜现在不愿意见我。” 萧彦秋叹了口气:“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 萧炽衡当然后悔,早知道会被秦时律摆一道,他根本不会走这步棋:“这件事你没参与过,他会见你的。”- 秦时律把唐煜带去了公司,路上唐煜要下车,秦时律没放人。 唐煜不太想跟他来公司,主要是害怕,万一被他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传出去了说都说不清,毕竟他就是个倒霉早死的人设。 电梯里,秦时律见他还抿着嘴不高兴,“怎么,利用完了就扔,连陪我来公司都不愿意?” “不是。” 唐煜嘴上说着不是,心里却疯狂点头,他就是不愿意。 从电梯里出来,秦时律的两个秘书突然站起来叫了声“秦总”。 唐煜之前来给秦时律送饭见过这两个女秘书几次,刚开始还会被她们俩突然起立吓一跳,因为她们起身的动作太夸张了,仿佛见到的不是老板,而是老怪兽。 不过也能理解,秦时律确实挺吓人的。 推开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七八双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唐煜:“” 黎诚看见秦时律把唐煜给带来了,愣了一下:“秦总,他们是来汇报项目报表的。” 秦时律没想到办公室里有人,眉头皱了下,又松了一下。 皱眉是这些人吓到唐煜了,松开是因为这下看到唐煜的人就多了。 秦时律突兀的介绍:“这是我爱人。” 黎诚:“”臭显摆啥呀,又没人问你。 秦时律看向唐煜:“你要是不想在这的话”话没说完,他发现唐煜比他想象的淡定,一点也不畏畏缩缩,甚至没有丝毫慌乱。 秦时律把说了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笑了下。 他怎么会觉得他胆子小? 秦时律这一笑,把那些等待汇报工作的人吓得不轻。 秦总笑了?秦总居然会笑? 天呐,好可怕! 秦时律把唐煜带到办公桌后,让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自己玩。” 那些人再次:“”玩? 唐煜知道自己走不了了,也不做无畏的挣扎。 秦时律在他的头上揉了一把,然后走到那些人面前坐了下来。 这些人还是头一次跟老板坐的这么近,秦时律腿一叠,眼一垂,吓的他们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见他们不说话,秦时律说:“不是有工作汇报吗,开始吧。” “” 这怎么开始? 唐煜跟秦沅发信息。 那幅字卖了八百万,秦沅没抽提成,全都转给了他,问他什么时候再画画。 唐煜跟她聊了一会,放下手机开始发呆。 财务季度报表无聊又冗长,唐煜眯着眼趴在桌子上,随手拿起一支笔,把他们正在汇报中的数字写在透明文件夹上。 笔尖突然一顿,他抬起头去看正在做报告的人。 秦时律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唐煜这边,在唐煜抬头的同时,秦时律看了过去,却发现唐煜看的人不是他,而是坐在他对面的财务副总监。 秦时律:“?” 发现唐煜在看财务副总监的人除了秦时律还有黎诚。 黎诚对唐煜有种天然的PTSD,总是忍不住担心他会搞事,果然,趴的好好的突然抬头看什么看?你要看也看秦总啊,你往哪看呢! 看着自家老板已然偏离了注意力,全神贯注的盯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黎诚头疼。 “好看吗?” 正在作报告的财务部副总监突然被这冷冷的一声打断,他抬起头看秦时律,然后顺着秦总的目光看向办公桌 唐煜在跟财务副总监对视上之后才反应过来秦时律是在跟自己说话,他慢半拍的看向那脸色不善的男人,呆了呆:“啊?” 秦时律黑着脸:“都出去。” 财务副总监:“可是秦总,这报告——” 秦时律冷眼瞪过去,财务副总监立马收拾东西。 一帮人逃似的离开办公室,就剩下黎诚还在收拾桌上的文件,秦时律起身走向唐煜:“他比我好看?” 黎诚:“”秦总,您也差不多点,不过是看了一眼,不至于。 黎诚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他可一点都不想听这酸溜溜的话。 唐煜想了想那位副总监,其实长得还行,但跟秦时律比,他还是更喜欢秦时律的长相,他摇头:“没有你好看。” 秦时律有被哄到,他捏唐煜的下巴,“那你盯着他看什么?” 唐煜被迫仰起头,看着秦时律酸不见底的眼睛,犹豫了一会说:“因为他说错了呀。” 秦时律眼一眯:“说错什么?” 黎诚抱着文件出门的脚步停了一下,也想听听他能说出点什么。 唐煜下巴从秦时律手里挣出去,指着被他画的乱七八糟的文件夹说:“他刚才的报告跟他说的不一样,少了三个百分点。” 秦时律刚刚没有注意听那个副总监的报告,他回头看了眼黎诚,黎诚立马去翻手里的文件。 核对过后,黎诚惊了一下,他看向秦时律。 居然真的少了三个百分点! 黎诚不可思议的看向唐煜,他居然不用看报表光靠听就能听出来账目不对,他突然觉得萧炽衡把他送秦总身边可真是一步好棋,打着废物的名号,其实是个头脑风暴的危险分子! 之前他一直不愿意相信唐煜,现在倒是有点愿意相信他了。 就这脑子,要真是间谍,那不早就完了吗! 秦时律:“你先出去。” 他不说黎诚也准备出去了,他得去找财务部的人,这帮人是疯了吗,这么大的漏洞也敢拿来汇报。 办公室的门再次合上,秦时律问唐煜:“刚才一直在听呢?” 唐煜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干了不该干的事,他连忙为自己狡辩:“我不是故意听的,是你们声音太大了,而且我就随便听听,没打算告诉别人。” 一朝被蛇咬这种事不只是秦时律会怕,唐煜也会,他不能让秦时律觉得自己有一丁点不轨之心。 然而秦时律却捏了捏他的脸颊,语气轻柔道:“我又没说什么,公司的事你随便听。” 唐煜心里戚戚,还是别了吧。 这玩意儿听多了要命。 秦时律扣着他的后脑勺,俯身在他唇上压了一下:“我去开个会,你在这等我。” 唐煜连忙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秦时律把他按回椅子上,笑的温柔又善良:“秘密会议,你不能听,乖。” 秦时律出门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唐煜的错觉,他仿佛看到秦时律的脸色冷了下来。 所谓的秘密会议就是秦时律要发脾气了,他怕吓着唐煜,所以不带他去。 秦时律一走就是一个多小时,唐煜呆在办公室里又无聊又害怕,生怕有什么重要文件失窃。 在恐惧的支配下唐煜终于待不住了,他从办公室里出来,刚露个头就听那两个每次看见秦时律都立正站好的女秘书窃窃私语—— “财务部这下怕是要完了,刚才我过去,我的天,秦总一嗓子差点没把我送走。” “废话,几十个亿的项目少算三个百分点,脑子落娘胎里了吧,秦总不生气才怪。” “不知道秦总对立面那位会不会也这么凶” 两人压低了声音,唐煜听不见她们说了什么,聊着聊着两个人都笑了,看起来好像挺开心的样子。 电梯的声音打断了两个女秘书的谈话,一个长相秀气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唐煜把头缩了回去,他站在门口,就听外面的女秘书说:“杨副总监,秦总不在。” 那位杨副总监:“我知道,我进去拿份文件。” 姚秘书拦住他:“杨副总监要拿什么文件?我没听秦总交代过。” 杨恩白皱眉:“我拿什么文件还要告诉你?” 姚秘书挡着门口不让他进:“抱歉,我是秦总的秘书,您需要什么文件我可以去帮您拿。” 姚秘书语气很客气,杨恩白却嚷嚷了起来:“你敢拦我?你只是个秘书,把自己当老板娘了?” 姚文书心想,把自己当老板娘的难道不是你吗?况且真的老板娘现在就在里头呢,让你进去,我想死? 陈晓没有拦杨恩白,而是提醒他:“杨副总监,不是我们不让您进,而是您现在不方便进去。” 杨恩白自然知道哪里不方便。 秦时律结婚的事他听他外公说了,他的外公跟秦家老爷子是老交情了,他进公司是秦老爷子安排的,目的是什么大家全都不言而喻。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有机会,毕竟把他安排进公司秦时律并没有反对,还给了他策划部副总监的位置。 前几天他听人说秦总家里人来给他送饭,杨恩白没见到人,今天又听说秦时律把人带来了,他故意趁着秦时律开会上来,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秦时律心甘情愿的跟他领证! 唐煜隔着门听的清楚,他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历,只觉得这个人好像有点不讲理。 他看了一眼桌上厚厚一摞文件,脑子里顿时浮现出“军事重地”几个大字——不行!万一那人进来拿点什么扣他头上,他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外面,杨恩白懒得跟她们周旋,刚要推开姚秘书,办公室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唐煜站在门口,看着杨恩白:“我让秦时律上来了,你等一会吧。” 第33章 第 33 章 发火发到一半, 秦时律突然被一条信息给叫走了,会议室里的人愕然之余又都松了一口气。 财务部副总监温煦尤为感激,他都快被秦总骂出翔了, 再骂下去他连辞职都不用, 直接入土为安好了。 温煦咽了咽口水:“真是多亏了秦总的爱人,找机会我得好好谢谢他。” 黎诚斜了他一眼:“我劝你最好离他远点。” 温煦是真心实意的感激:“为什么, 他救了我一命。” 救你一命? 黎诚笑他天真——你为什么差点痛失的这条命还不知道吧?光是一个数据做错了秦总能盯着你不放?还不是因为唐煜看你那一眼看出来的! 黎诚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兄弟, 听我句劝,活够了去跳楼, 别往秦总命门上撞。”- 办公室外, 杨恩白听到唐煜的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劲:“你乱说, 秦哥在开会。” 这声“秦哥”叫的就有点意味深长了,姚秘书生怕唐煜多想, 看了他一眼, 结果发现老板娘并没有生气,哦不, 是没有反应。 唐煜看着杨恩白:“我知道啊, 我给他发信息啦。” 杨恩白一听就乐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我说秦哥在开会,你不会以为你一个信息天天就会为了你抛下会议吧?” 唐煜眨眨眼。 不会吗?可他说了他上来了啊。 姚秘书是真心希望秦总这会儿能突然出现把这个死缠烂打的杨总监轰走,可她也知道秦总开会的时候最不喜欢别人打扰, 秦总家属怕是还不知道他的习惯。 姚秘书默默的站在了唐煜身前,心想如果这位杨总监要发难, 她肯定是要帮老板娘挡一波的。 陈秘书看着唐煜, 默默的在心里佩服了一下。 狼人就得配狼灭, 敢在秦总开会的时候发信息, 这是活人能干出来的事?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秦时律不会出现的时候,电梯“叮”的一声。 电梯门打开,一双长腿从里面迈了出来。 姚秘书:“” 陈秘书:“” 杨恩白:“”这怎么可能! 杨恩白僵硬的扭过头,看着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秦时律,脸色从慌张变成了不可思议:“秦,秦哥?你不是在开会吗?” 秦时律冰冷的声线还没有从会议中抽离出来:“你在这干什么?” :他来干什么?他是来威胁人的,都说近水楼台,凭什么便宜让一个外人占去?他总要让对方知道他的存在才行。 杨恩白张不开嘴,姚秘书却能:“杨总监说要去您办公室拿文件。” 根本没有文件要拿的杨恩白蓦地看向姚秘书:“你——” 姚秘书仗着有人撑腰,腰板挺的笔直,一副“呔,妖精受死吧”的表情护在唐煜身前。 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却站在办公室门口打了个哈欠。 ——好无聊。 秦时律看了唐煜一眼,见他恹恹的,以为他是不高兴了。 他不高兴要怎么哄? 秦时律自认这项技能还不太熟练,他把矛头对向杨恩白:“我办公室里有什么文件是需要你拿的?” 杨恩白慌张道:“我,我只是” 秦时律不给他狡辩的机会,一心只想跟某个不高兴的人证明清白:“还是说,你是来偷文件的?” 闻言,唐煜眼睛一亮。 他果然是来偷文件的!这个世界果然对炮灰不友好! 唐煜拍拍胸口。 幸好我聪明,不然就得死了。 杨恩白没想到会有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他赶紧摇头:“不是,我不是偷文件。” 秦时律当然知道他不是来偷文件的,他什么心思秦时律岂会看不出来,不过是顾念着这人是老爷子塞进来的,杨家跟他们公司也有部分合作关系,杨恩白留学归来愿意来他们公司打工,送上门的奴隶,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之前杨恩白动不动就来办公室,秦时律懒得搭理,让黎诚交代姚文和陈晓拦着他不,现在他居然敢趁他不在自己往里闯了。 秦时律向来不喜欢不识时务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惊扰到的唐煜。 秦时律无视他红了的眼圈,不近人情道:“这么喜欢我的办公室,要不要我让给你?” 杨恩白抿着嘴摇头,“秦哥,我只是想看看” 秦时律没让他说出后面的话,语气骤然一降:“轮得到你看?滚!” 杨恩白吓得一抖,“秦哥” 哥哥哥,叫的他头疼。 他叫一次哥,秦时律就看唐煜一次,看到那人没反应,秦时律心里的烦躁就更深一分,积攒到最后,秦时律只扔下一句:“你被开除了。” 秦时律走向唐煜,搂着人的时候都因心虚而不敢使劲,他把人带了进办公室,姚秘书赶紧关门。 ——这可太他妈解腻了! 办公室里,内心毫无波澜的唐煜好奇的问秦时律:“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这事儿不难猜,小说里提到过秦时律的桃花很旺盛,虽然至今为止还没见着,但应该是这么回事。 秦时律哪里敢承认,他说:“不是,他只是想泡我。” 唐煜想了想,觉得他好像没理由阻止秦时律被泡,他“哦”了一声。 他不在乎的太明显了,秦时律没看到他吃醋,竟然还有点不甘心:“他可能还想睡我。” 唐煜瞬间像个被抢了猫砂的小猫,浑身的毛一立:“那可不行!” 他的快乐怎么能分给别人呢? 坚决不行! 想要的反应秦时律看到了,但这反应是不是有点 秦时律气乐了:“泡我行,睡我不行?你到底是大方还是小气?” 这不是大方还是小气的问题,这是私有“物品”不外借! 唐煜的自我领地意识还是很强的。 不过想想,如果秦时律真的跟别人睡了,那就是他出轨,到时候即便走法律程序也是他犯错在先,这么一来他岂不是就有活下去的理由了?毕竟这种事谁先干谁理亏。 唐煜仿佛找到了生存之道,可如果真的离婚了,谁养他呢? 想想自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废物咸鱼一条,离了婚是不是要饿死了? 唐煜觉得这样不行,于是耐心的跟秦时律讲道理:“如果你被别人睡了,那你就不干净了,到时候我要是跟你离婚那就是你的错,因为我是没有错的,所以即便离了婚你也是要给我赡养费的,你明白吗?” 看他一板一眼的问自己明白吗,秦时律要被他可爱死了,只是“离婚”两个字有点刺耳。 他把人压在门板上又亲又揉,直到逼的唐煜把“离婚”收回去才罢手。 秦时律捏着他敏感的腰:“还说不说离婚?” 唐煜腰软腿也软,被秦时律搂着,嗓音也跟塞了棉花似的,但话里却依旧倔强:“出轨就离。” 唐煜突然有点期待他出轨了,哪有这么折磨人的,这门都不隔音,还要弄他,被听到了怎么办? 这人不仅想要他的命,还想要他丢脸! 被伺候了一顿的唐煜瘫在沙发上,抱着外套,埋在衣服里的脸通红。 黎诚敲了敲门,走进来:“秦总,杨恩白” 唐煜抬起头,黎诚看了他一眼。 秦时律:“有事就说。” 黎诚斟酌了一下言辞:“那个,杨恩白说您把他开除了,在人事部哭呢。” 秦时律为证清白,语气沉沉的说:“跟人事部的人说快点给他办手续,让他出去哭。” 黎诚:“” 果然结了婚也不影响您的冷血。 刚才的事黎诚已经听姚文说了,他看了唐煜一眼:“那老秦总那边怎么交代?” 秦时律:“交代什么?” 交代什么您问我? 黎诚日常心累。 秦时律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什么:“我开个人还需要他同意?他有问题会来找我,你去人事部,盯着他们办手续。” 黎诚刚要点头,就听坐在沙发上的人软着嗓音说:“其实也不用开除的。” 黎诚愣了一下,心说你知不知道杨恩白对老板有意思啊就说这话! 秦时律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对着黎诚说:“你出去吧。” 黎诚走之前同情的看了唐煜一眼。 我也救不了你了。 秦时律手里的笔尖轻轻点着桌面,目光深沉的看着唐煜,“嗯?不用开除?留着他让我犯错,然后跟我离婚是不是?” 唐煜:“” 糟糕,被看穿了。 秦时律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看来还没老实?” 唐煜大腿根一颤,整个人往沙发里缩了一下,然后就被秦时律抱起来放在了腿上,一只手按着他的腰窝,一只手开始做一些不正经的怂恿,“宝宝,你是真的一点都不乖。” 唐煜想说外面有人,可还没来得挣扎敏感的部位就被桎梏住了,“门,门门”门没锁。 秦时律含了含他的耳垂,身下早已起了反应:“没人敢进来。” 瞎说,刚才黎诚就自己进来的! 晚上八点,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老总不走,作为秘书的姚文和陈晓也不能提前下班。 办公室的门一开,两个人连忙站起来,就见秦总抱着“小娇妻”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姚文一把抓紧了陈晓的手——卧槽卧槽,我没想到老板这么晚下班的理由居然是这个!! 陈晓一点都不比她淡定,两个人的手在桌子底下跟扳手腕似的互相使劲。 “你们怎么还没走?”秦时律问她们两个。 姚秘书快要压不住嘴角的姨母笑了,“马上,我们马上就走。” 唐煜这会儿也顾不上丢人了,他中午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又被秦时律折腾这么久,这会儿他浑身无力肚子还饿,让他自己走出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丢脸跟累比起来算什么? 咸鱼都是没有脸的! 姚秘书很有眼力见的帮忙按了电梯,秦时律走进去,此地无银的说了句:“别乱说话。” 姚文连忙点头:“我什么都没看见!” 唐煜:“” 听听你俩的对话,像是什么都没看见吗? 电梯门关山,唐煜用手戳了戳秦时律的胸口:“你办公室里为什么会有那些东西啊?” 办公室是工作的地方,放羞羞用品合适吗? 秦时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之前你来给我送饭我就想在办公室弄——” 唐煜一把捂住他的嘴,担心的问:“你的公司会不会亏很多钱?” 秦时律不明所以的挑眉。 唐煜手还捂着他:“我觉得你有点不务正业,财务报表错了也不知道,还成天想着那种事,我觉得你这样不太好。” 秦时律闷声笑了一下,躲开他的手:“我成天想着那种事?一开始不是你先想的吗?” 唐煜晃腿:“可我不用管理公司啊,我闲着没事想想怎么啦。” 居然说的有理有据。 秦时律点头:“你随便想,我按你想的实施,怎么样,领导?” 领导觉得服从命令的反派暂时可以留着,只要不威胁到他的生命,威胁他两条腿也不是不能忍受。 唐领导当即发话:“那我下次不要跪着,腿疼。” 秦时律笑了下:“好,下次我跪着。” 唐煜想到他跪着的时候自己像个折叠板凳,蹙起眉头:“不行。” “这么难伺候?”秦时律说,“那下次我躺着?” 唐煜:“”那我不更累了吗? 他是不是想偷懒?- 折腾一下午,唐煜裤子都脏了,他指挥秦时律给他放洗澡水,沐浴精油加香薰,洗个澡搞的跟什么重大仪式似的。 “要不要帮你洗?” 话刚说完,秦时律的手机就响了,唐煜看了一眼,摇头:“我自己洗。” 浴室的门关上秦时律才去拿手机,手机上显示着老宅的电话,他向来不喜欢接那边的电话,不过今天秦时律心情不错。 他接起电话,没出声。 “你把恩白开除了?”电话里的人是秦老爷子,也没个缓冲,上来就是质问:“老杨打电话给我,说恩白哭的眼睛都肿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秦时律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唐煜的内裤,推开浴室门走了进去,唐煜正眯着眼睛躺在浴缸里,水温似乎有点高,蒸的他的脸粉嫩嫩的。 唐煜见他进来没什么反应,主要是懒得有反应。 秦时律晃了晃手里的内裤,然后放在了架子上,“记得换。” 唐煜:“”你不说我也会换。 电话里,老爷子吼他:“我问你话你听没听见?” 秦时律走出浴室,关上门:“开除了就开除了,他未经我允许擅自进我办公室偷文件,我不该开除?”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老爷子压根不信,“恩白他怎么可能偷文件!” 秦时律问:“为什么不能?杨家跟我们有项目合作,您就这么肯定他不会偷文件?而且是他自己说去我办公室拿文件的,又不是我瞎编冤枉他。” 老爷子:“你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你养在家里的那个!” 秦时律语气淡淡:“哦,原来您也知道我结婚了。” 秦老爷子不跟他置这个气:“恩白有什么不好,要样貌有样貌,要学历有学历,家世性情哪一点配不上你?你喜欢男的我也懒得管,但你也找个像样的,那个叫什么唐煜的,连高中都没念完,你养个废物还跟护犊子似的护着,让人看笑话!” 秦时律眯了迷眸子,表情有一瞬间的阴森,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他哼笑一声:“废物?” 秦时律破罐子破摔的说:“既然您觉得我是笑话,那我走好了,您这么喜欢杨恩白,这样吧,我把腾丰总裁的位置让出来,明天开始您让他来坐,我让贤。” 老爷子一噎:“你放屁!” 老爷子这会儿才真的有点急了。 秦时律什么狗德行他还是知道的,说一不二,吓唬人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他那三个儿子但凡有一个像点人样他也不至于把公司直接交给这么个玩意儿! 秦时律话说出来就没打算跟他商量,他衬衫松了松领口,瞬间从一个严谨的总裁变成了一个从此不早朝的昏君:“正好我也不想努力了,我也想试试秦时俊每天那种混吃等死的日子。明天我就不去公司了,人事部那边我会打电话,杨恩白您就自己通知吧,我这边没他的联系方式。” 秦老爷子:“” 秦时律不等老爷子发飙,直接关了电话,顺便关机。 秦时律再次不敲门就进了浴室,唐煜懒洋洋的眯着眼睛看他:“你怎么又进来了?” 问完就见秦时律开始脱衣服,唐煜声音都泡软了:“你干嘛呀?” 衣服扔了一地,秦时律踩进浴缸:“明天没工作。” 唐煜抬起挂着水珠的下巴:“然后呢?” 秦时律将人翻身按在浴缸边缘,在他耳边低喃:“长夜漫漫,我想再伺候伺候领导。” 被伺候了一下午的唐煜:“” 他是不是想换个方法杀我? 第34章 第 34 章 再次来王家, 唐煜比上次更受欢迎了,老爷子和王苏恨不得带上全家列队欢迎,秦时律陪着唐煜一起来, 被无视了不算, 一眨眼的工夫自家领导就被那祖孙三个给卷走了。 秦时律皱眉问王行:“那个戴眼镜的是谁?” 王行看了一眼热热闹闹上楼的几个人:“你说王苏?那是我大哥的儿子,性格有点孤僻, 你没见过。” “”秦时律觉得自己可能是对孤僻有什么错误理解:“你管那叫性格孤僻?” 从他们进门开始王苏就拉着唐煜滔滔不绝, 还试图跟王兴海抢人,跟王老爷子争执了一会两个人才一左一右的架着唐煜上楼, 这叫孤僻? 王行耸耸肩:“他平时是挺孤僻的, 就喜欢摆弄字画什么的。”王行见过秦时律各种情绪,就是没见过他吃醋, 他故意说:“大概是跟唐煜有缘吧。” 秦时律:“” 秦时律抗拒唐煜跟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有缘,他瞪过去:“你公司倒闭了?” 王行乐呵呵的说:“那倒没有, 这不是听说唐煜要来, 我好奇吗,谁知道你也跟来了, 真扫兴。” 秦时律咬紧牙根:“你们全家就盯上他一个了是吧?” 看他这浑身透着酸劲的样, 王行笑得不行:“哎, 你这醋劲没个三十年酿不出来吧,你这把人看的也太紧了,正常交朋友都得盯着, 你就不怕他受不了你?” 秦时律说:“我这不是盯着,我是陪他。” “陪他?”王行太了解自家老头了, “你信不信你今天一点都摸不到人?” 秦时律一开始是不信的, 不过很快他就信了。 楼上, 王兴海缠着唐煜下棋, 下了几盘之后王辞就忍不住了,另一头,王苏也急得不行。 王苏看着那半天下不完的棋着急,在旁边怂恿唐煜:“唐煜你累不累,去我的书房看看我买的画吧。” 急的直转圈的王辞:“不行,他还没跟我下呢。” 输了好几盘棋王老爷子对自己的两个孙子不耐烦:“你们俩还有没有点眼力见了,别在这瞎嚷嚷,滚滚滚,我什么时候赢一盘才轮到你们!” 王辞站在一旁乌鸦嘴:“那完了,今天怕是都轮不到我了。” 王行和秦时律在书房门口站了一会,默默的关上了门。 王行问秦时律:“怎么样,我说对了吧?” 秦时律无语:“你们家的人都怎么回事?” 王行说:“谁让你把人看这么紧,你要是让他隔三差五就过串串门,以后就这事儿了。” 秦时律从来都没关着唐煜,唐煜也经常外出,秦时律想,与其让他成天在外面乱跟别人搭讪,见一些他不知道的人,还不如让他来这,最起码有王家老爷子看着。 王行咂咂嘴:“啧啧,瞧老爷子这势头,就怕他哪天一高兴把人认了当干孙子。” 王行瞅了秦时律一眼,“到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排辈儿。” 秦时律:“” 午饭是王兴海安排的,老爷子兴致上来,非让唐煜陪他喝点,唐煜也没拒绝。 唐煜酒量不错,一顿饭的工夫就把王教授给喝高兴了。 王行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他喝多了,后来见唐煜啥事儿都没有,王行不得不跟秦时律竖了竖大拇指:“看来传闻还是有点准的,他酒量确实不错。” 那些有关唐煜的传言都被他自己打消的差不多了,但就他的酒量来看,应该真的是没少混。 下午,秦时律接到秦方忡的电话。 秦老爷子一上午那心都不太安,打电话去公司一问,秦时律这家伙居然真的没去公司,气的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秦时律假装听不出他在生气:“嗯?是我的离职手续有什么困难,还是杨恩白的入职手续出了什么问题,需要我去办?” 秦方忡被他气的血压都高了:“少放屁!你给我滚回去上班!” 秦时律靠在王家的沙发上一动不动:“不去,不是您说的,杨恩白哪哪都好么,您既然这么看重他我还回去干什么,不是惹人烦吗,再说了,我刚结婚,还得在家陪我的小废物呢。” 秦方忡哪里会不知道他是因为那句“废物”才给他撂挑子,他嘴上说他们不接受他就不把人带回去,实际却憋着劲的要把人往回领呢。 公司交给外人是不可能的,秦方忡一把年纪也不适合继续管理公司,他不得不跟秦时律服软:“人你已经开了,你还跟我较什么劲,我连说两句都不行?你还知不知道我是你爷爷?!” 秦时律淡淡的“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秦方忡知道秦时律不吭声是因为他没说到他想听的点子上,一把年纪的他气的心脏疼:“你想把人带回来就带回来,我还管得了你?” 秦时律笑了一声:“您不是不认吗?” 秦方忡气急败坏:“我不认有用?” 秦时律挑眉:“确实没什么用。” 秦老爷子捏紧了手里的救心丸:“” 秦时律悠闲的叠起腿,“不过我没打算把人带回去,你们想见他,他还不一定想见你们呢。” 秦方忡想说“他算个什么东西”,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那你给我整这出干什么?” 秦时律说:“难道不是您昨晚打电话来把我的人贬损了一顿,又把杨家的孙子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吗?” “你” 秦时律还没想这么早就把老头气死:“公司我明天再去,没事先挂了,免得气着您。” 王行坐在一旁看热闹,见他挂断电话,王行佩服道:“我说你今天怎么不去公司,合着是跟你家老爷子赌气呢,什么大事值得你退位让贤?杨恩白又是谁?” “不是赌气。”秦时律从不跟人赌气,他说:“只是让他们知道,我愿意被摆布的时候可以是个木偶,我不愿意的时候,随时可以变成一颗炸-弹,让秦家分崩离析。” 换个人可能会被秦时律这番话吓到,毕竟作为秦家越级的继承人,让秦家分崩离析这话听起来有点疯,但王行却不意外。 当年秦时律是怎么一手掌握公司,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被推上这个位置的王行比谁都清楚。 秦时律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他只是压抑了狼性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看似无害的犬,可一旦有人想要侵入他的地盘,他随时会成狼把一切撕碎。 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他也不怕失去,不过现在,他有了一个让他在乎的存在,那便是谁也碰不得。 王行啧了一声:“你这个眼神好可怕,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不了,你可收好了,别吓着你家小朋友。” 秦时律朝着楼上看了一眼,目光几乎是在一瞬间变的温柔。 王行哆嗦了一下,搓了搓胳膊:“不行了,我受不了了,你怎么跟个发春的老猫似的?” 秦时律斜了他一眼:“你不发春,你让秦沅到现在都不肯结婚找对象,你俩打算耗到什么时候?” 秦时律一句话就让王行哑了火。 秦时律看着王行,两个人一个是他小姑,一个是他朋友,说一点都不担心是假的,但感情的事秦时律也知道,轮不到外人操心。 王行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说说话就扬沙子,专往人肺叶子上捅。” 秦时律:“我捅的透?” 黎诚这时候打电话过来,王行赶紧溜了,怎么说说话还说到他身上了,怪烦人的。 秦时律接起电话:“说。” 黎诚:“秦总,萧氏集团的萧总来找您。” 秦时律听到那两个字就烦:“哪个萧总?” 黎诚心说你直接问是不是萧二不就得了:“大萧总。” 秦时律跟萧彦秋没什么交情,该说的上次在茶楼都已经说清楚了,“他找我干什么?” 黎诚支吾了一下:“说是为了唐煜的事。” 黎诚接到秦时律的通知说他今天旷工一天就挺无语的,好好的老板结个婚怎么就变的不务正业了? 老板“放假”本来这个电话他是不想打的,但萧彦秋搬出了唐煜,一想到唐煜跟萧家还有瓜葛,黎诚就替那位恋爱脑的老板担心。 秦时律挂断电话,站起来就看见王行倚在沙发后头根本没走。 王行偷听偷的坦坦荡荡毫不遮掩:“你什么时候跟萧家扯上关系了?” 如果可以,秦时律倒是希望跟萧家扯上关系的人是他,而不是唐煜。 “之前西郊那块地你不是打算入手的吗,怎么后来被萧二给拍去了?”秦时律的性格王行多少还是知道的,他看中的东西一般不会轻易脱手,知道这块地被萧家拍走的时候,王行还真有点意外。 秦时律:“一块地而已。” 知道唐煜背叛他的时候,秦时律想,一块地换一个人,划算,后来知道唐煜改了竞标价让萧炽衡拍去了那块地,秦时律就觉得更划算了。 王行倒不是在乎那块地,单纯是觉得萧家的人脑袋里面有泡,“我听说他们花了好几倍的价钱拍下的,要不是钱多的花不完,就是故意抢这块地,所以你跟萧二有仇?” 秦时律:“或许他们有钱?” 萧家还能比秦家有钱? 王行不信。 秦时律往外走:“我出去一下,一会唐煜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去见萧彦秋。” 王行:“他要是不问呢?” 秦时律斜楞他:“所以这就是你单身的原因吗?心中没爱?” 肺叶子被捅成蜂窝的王行忍不住骂了声:“操!” 秦时律走后没多久,唐煜还真下来了,王行看着他去跟家里的佣人要水喝,喝完水直接上楼,似乎没发现秦时律不在。 王行冷笑,这就是爱? “小唐少。” 唐煜站在两阶楼梯上,回头看他:“有事吗?” 王行提醒他:“你老公出去了。” 唐煜四处看了看,确实没看见秦时律:“哦。” 见他哦完就要上楼,王行有点无语:“你不问他去哪了吗?” 唐煜其实并不是很想知道,腿长在秦时律的身上,他爱去哪就去哪呗。 拖长的声音多少带着点敷衍,唐煜不情愿的问:“他去哪啦。” 王行:“”这真的是爱吗? 他怎么觉得这位唐小少爷压根就不想知道老秦去哪了。 王行突然有点担心自己的哥们是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虽然秦时律走的时候扎了他的心,但毕竟是朋友,总得帮帮。 王行瞎扯道:“刚才有人打电话给他,他走的时候可着急了,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问问?” 唐煜眨眨眼:“我没带手机。” 王行贴心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用我的。” 唐煜看着王行把手机递过来,没接。 他不想打,好麻烦,秦时律干什么去跟他又没关系,为什么他要问? 王行手机递过去半天:“你不打吗?” 唐煜看着他的手机:“你不是说他走的时候很着急吗,万一打扰到他就不好了。” 王行竟是听不出这话到底是担心还是不担心:“你也不用这么贴心,万一他出去见小三了呢?” 唐煜一愣,看着王行:“小三?” 王行心说:对不住了哥们,我也是为了你的爱情。 王行说:“对啊,他要钱有钱,要样貌有样貌,就算结了婚前仆后继的人也一定不少,对了,我刚才听见他打电话的时候说杨什么白的” 唐煜记忆力还不错,他给王行补充:“是杨恩白。” 王行:“对对对,你也知道他?” 唐煜点点头:“知道,秦时律说杨恩白想泡他,还想睡他。” 王行:“” 他还真是低估了秦时律不要脸的程度,摆明了这话是在骗小傻子。 不过看小傻子的反应,好像不是很在乎。 一声短促的铃声,王行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手机,然后发现不是他的手机响。 这里就他和唐煜两个人,不是他的手机,那是 他抬头看向唐煜,就见刚才还跟他说没带手机的人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半点也不觉得心虚的当着他的面看。 一边看还一边主动承认:“我刚才撒谎了,我带手机了。” “”王行第一次被人骗还发不出脾气是,这他妈主动承认错误什么的也太犯规了! 唐煜把手机拿给他看:“是秦时律给我发的,他说他去见萧彦秋了,不是杨恩白。” 看唐煜的表情,好像在说“你听错了”,半点都没有怀疑王行刚才的话是在撒谎。 王行尴尬:“哦,可能是我听错了。” 唐煜没追究他是真的听错了还是故意瞎说,王辞从书房里跑出来,站在楼上喊他:“唐煜你好了没,快点上来,我想到下一步怎么走了。” 唐煜:“来了。” 唐煜看向王行:“我刚才撒谎是因为我知道秦时律没有小三。” 王行:“” 你们夫夫恩爱,小丑是我自己? 唐煜不知道他会不会跟秦时律告状:“我不给他打电话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彼此间需要信任和空间。” 王行自惭形秽行吧,我三十来岁了还不知道感情需要信任和空间。 但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唐煜看起来对秦时律没那么深的感情,虽然他句句都在为自己狡辩,但也太像狡辩了。 秦时律在他时候他还没注意,可刚刚他撒谎不给秦时律打电话的行为,看着就不太对劲,对秦时律的态度好像还不如对王辞喊的那声“来了”实在。 见王行不说话,唐煜也懒得编了,他破罐子破摔:“你不信算了。” 这下王行更确定他在敷衍他了,他问:“秦时律信吗?” 唐煜定定的看了他一会:“我不给他打电话是不想去质问他,我没有错,你要是想告状就去吧,我不怕你。” 小说里提到过王行,但也只是以秦时律的好友身份出现,对他并没有造成过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所以他威胁不到他的生命。 而且就算他跟秦时律说了也没事,大不了他晚上跪一次,他又不是不会哄! 第35章 第 35 章 办公室里, 萧彦秋坐在秦时律对面,桌上放着一份离婚申请。 秦时律神色淡淡,内心的一丝波澜也在唐煜的那句“早点回来”的信息中平复。 他放下手机, 看着萧彦秋:“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跟萧总有过婚姻关系。” 萧彦秋说:“不是我, 是小煜,我是替他来的。” 秦时律脸上的随意淡去, 眸光微敛:“替他?你以什么身份替他?” 萧彦秋既然敢来, 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以他哥哥的身份,秦总, 小煜的事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希望您能放了他。” 秦时律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 笑容阴鸷:“我要是不放呢?” 萧彦秋微微皱眉:“那我只能走程序,起诉您拘禁、侵犯他人自由。” 听到这话, 秦时律笑意更浓了:“侵犯他人自由?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弟弟送人, 哥哥要人,当我这是什么地方, 说来就来, 说走就走?” 萧彦秋当然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好说话, 但说到萧炽衡干的那些混蛋事,萧彦秋也确实无言以对。 秦时律敛起笑意看着他:“你说你是他哥,你是他哪个户口本上的哥?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外姓人随便替别人决定婚姻关系似乎不太好吧, 萧总?” 身为唐煜哥哥这一点,萧彦秋从没自我怀疑过:“我母亲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 秦时律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所以才让你们这么肆无忌惮的支配他的人生?” 萧彦秋:“” 来之前秦时律怎么都没想到萧家兄弟居然这么可笑, 想帮唐煜跟他离婚, 他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秦时律现在才知道当初唐煜要跟他确定法律关系这个决定做的有多正确, 在这些外人面前, 法律效益才是唯一不可侵犯的- 王行这边有点苦恼,他在琢磨到底要不要把刚才的事告诉秦时律,可他要是说了,不就应了唐煜说他“告状”这话了吗。 三十来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学生,谁还告状啊! 王行觉得唐煜就是扮猪吃老虎,看着老实,实际就跟外面那些人传的一样,花花肠子一大堆! “小舅?”胡正廷从门口一路叫到王行面前,王行都跟没听见似的,“你干嘛呢,我叫你你也不出声。” 王行回过神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胡正廷坐在他身边:“闲着没事呗。” 王行睨着他:“新鲜,你还有闲着没事的时候?” 胡正廷最近都挺闲的,在外面玩也提不起兴致,他问王行:“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王行指了指楼上:“有客人,陪客呢。” 胡正廷奇怪的看他:“客人在楼上,你在楼下陪?” 王行既不爱下棋又不爱书法,他上去只能干站着,还不如不去。 胡正廷问:“谁来了?” 王行没忘了那天胡正廷在秦时律面前说唐煜坏话,他看了他一眼:“之前让你别再跟那个叫唐洛的来往,你跟他还有联系吗?” 胡正廷一顿。 他这几天之所以提不起劲就是因为这事儿。 他不愿意相信唐洛是心机深沉的人,但又解释不了那天发生的事,而且到现在为止,唐洛都没有主动找他解释过。 “其实唐洛他,人挺好的,上次的事是”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胡正廷即便心里起了隔阂,还是习惯性的想帮唐洛说话。 话还没说完,就被楼上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王苏跟唐煜从楼上下来,鲜少开口的王苏一个劲的跟唐煜说话,黑框眼镜都挡不住他丰富的表情:“我说的那家下午茶还不错,你要是喜欢咱们就多买点。” 唐煜点点头:“买回来给王爷爷尝尝。” 两个人全程无视客厅里的王行和胡正廷,朝着大门走了出去,王辞慢了一步,从楼上跑下来:“等等我!” 再一次被无视的两个人:“” 听到引擎声远去,胡正廷惊讶的转头问王行:“你刚才说的客人是唐煜?” 这么明显的答案王行懒得回答。 胡正廷神情疑惑:“刚才跟他一起出去的那个,是王苏吗?” 王行受不了他:“你能别问废话吗?” “不是,”胡正廷也不想问废话,“你刚才听见没啊,王苏说话了,他居然跟唐煜说话,他跟唐煜认识吗?” 显然是认识的,但具体是怎么认识的王行也不知道,王苏从临江回来那天他不在家,也没亲眼见识到他是怎么烦的老爷子差点把他轰出去的。 王行说:“不知道,好像是因为什么画。” 胡正廷:“!” 画?又是画? 胡正廷想到之前跟秦沅一起吃饭的那个像极了唐煜的背影和那句“净赚一千万”,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胡正廷突然站起来就往楼上跑,直接进了王苏的书房。 书房的墙上并排挂着两幅画,落款都是同一个人——唐字。 跟秦沅说的那个人名字一样! 胡正廷站在两幅画前,想要找出一丝他怀疑的痕迹,可是他连唐煜会不会画画都不确定。 突然想到什么,他拿出手机对着画上的落款拍了张照片,转身去了隔壁书房。 书房里,老爷子还在钻研一盘棋。 胡正廷敲门进来:“外公,我想看看您生日那天唐煜送您的字。” 王兴海没工夫搭理他:“就在那挂着呢,自己看去。”说完他还嘟囔了句:“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对小唐的字感兴趣。” 一个两个? 意思就是除了他还有别人? 整个家里喜欢研究字画的人就只有王苏,为了印证他的想法,胡正廷走到那副挂在墙上的字前,拿出手机,仔细对比照片上和这幅字的落款 然后他惊奇的发现,这两个“唐”字,无论是字体还是笔画勾勒,几乎一模一样! 胡正廷简直不可思议。 他仔仔细细的对比了每一处,错不了,这两个“唐”字绝对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要不是这幅字是胡正廷亲眼看到唐煜写的,他一定不会相信。 ——唐煜居然就是唐字。 唐煜不仅不是废物,他还会写字、会画画,一幅画还能卖出天价! 在不依仗任何人的情况下,唐煜能得到秦沅的赏识,能被周会长看中,能让他外公欣赏,还能让一年到头都说不出几个字的王苏陪着去买点心。 这他妈是废物能干出来的事吗?! 想到这些年他帮着唐洛重伤唐煜的那些话所以到底是谁骗了谁? 是唐煜骗了唐洛,还是唐洛骗了他? 王苏他们买了点心回来,刚进门,就被胡正廷给拦住了,他蹭的一下蹿到门口拦在唐煜面前,那架势跟要找茬打架似的。 王辞看他就烦:“你又要干嘛?爷爷还在楼上,你别找事。” 胡正廷对王辞的话充耳不闻,直勾勾的盯着唐煜:“书房里两幅画是你画的?” 唐胡正廷是唐洛的朋友,唐洛的朋友对他都充满了恶意,所以不搭理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唐煜不吱声的样子像是被胡正廷给吓着了。 王兴海从楼上下来就看见胡正廷像个野狗似的拦在乖乖巧巧的小家猫面前,他们家另外两个看家犬在旁边随时准备伏击。 王兴海皱眉,这是闹的哪一出? 他刚要开口,门外的一道声音抢在了他前面。 “在干什么?” 唐煜手臂被人一扯,抬头就看到秦时律的下颚和不太高兴的脸:“你回来啦。” 秦时律“嗯”了一声,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他看向胡正廷:“你在找他麻烦?” 胡正廷刚要说不是,王辞就欠登儿的说:“秦叔,胡正廷他吓唬唐煜。” 胡正廷一愣:“我没有!” 王辞才不信他:“上次爷爷生日宴就是你带头找他麻烦的,你刚才冲过来还跟要打他似的!” 上次确实找了唐煜麻烦的胡正廷:你他妈的别瞎说,我什么时候要打他了? 王兴海扬起拐杖头照着胡正廷的后脑勺就是一下:“你想打谁!” 胡正廷脑浆差点被磕出来,他捂着脑袋回头:“外公?” 他到底做错什么了? 秦时律搂着唐煜问:“玩够了吗,要不要回家?” 唐煜不知道他出去一趟为什么心情变差了,他点点头:“好吧。” 看着唐煜在秦时律面前乖的跟什么似的,王行有点无语。 还挺会装,难怪不怕他告状。 唐煜玩够了,王辞却还意犹未尽:“秦叔,我们明天能去找唐煜玩吗?” 王家的人秦时律还是放心的:“可以。” “秦叔?”唐煜重复王行的称呼,他抬头看着秦时律。 本来就被嫌弃年纪大的秦时律:“” 他忘了这茬了,按常理他跟王辞和王苏才是同辈,但因为他跟王行是同学,第一次来王家的时候王辞就问该怎么叫他,王行当时为了占便宜让他们叫他哥,秦时律不同意,非得让他们叫叔,现在再听到这个称呼这他妈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秦时律捏了一下唐煜的手:“不许瞎叫。” 唐煜没打算叫,他就是奇怪:“他为什么叫你叔啊?” 这题王辞会答:“因为他跟我小叔是同学,所以啊!”话说一半,王辞被王苏掐了一下腰,他龇牙咧嘴的看王苏:“你掐我干什么?” 王苏没叫过秦时律“叔”,他们年纪差不多,而且也不熟,但他跟王辞同辈,王辞叫叔就意味着他也一样,唐煜跟秦时律是夫夫关系,那么唐煜就变成了 痛觉神经打通了王辞的任督二脉,他捂着腰看向唐煜:“不对啊,你跟秦叔结婚了,你我岂不是得叫你婶?” “”唐煜特别不喜欢这个称呼,一着急连说话速度都变快了:“我不要,你不许叫。” 王辞在辈分称呼上有种执念,好像叫错了有失礼貌,他琢磨道:“那我总不能也叫你叔吧,你比我还小呢。” 唐煜为了摆脱被他叫“婶”说:“那你叫我小叔吧。” 平白就小了一辈的王辞不干:“那不行。” 王老爷子在旁边突然说了句:“我也觉得不太合适。” 王辞点头:“你看,爷爷就也觉得不合适。” 王老爷子心里的算盘珠子扒拉的啪啪响,他笑眯眯的看着唐煜:“我跟小唐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算是忘年交。” 除了唐煜之外,所有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从我这论,以后你们就叫他小爷吧。”王老爷子擅自给自己找了个相差近五十岁的小兄弟,说完,他还客气的征求唐煜的意见:“你觉得如何,小老弟?” 王行差点一个平地摔:“” 他居然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 他自认很了解他们家老爷子,但现在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了解,您一把年纪认一个比您孙子还小的人当兄弟合适吗!!! 王行想吐血:“爸,您还真是越活越年轻。” 更想吐血的还有王辞和王苏,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跟胡正廷三个人齐刷刷的看向唐煜,等他拒绝。 唐煜看了看王行又看了看胡正廷,然后毅然决然的点了头,接受了这位年长的“大哥”,他用最软的声音说着最硬气的话:“我觉得可以。” 王行不知道自己哪根筋跟他的脑回路沟通上的,居然从他那一眼里看出了他答应老头的理由,王行嘴角抽搐:“其实没这个必要。”我可以不告状的,你没必要屈尊给我当叔叔。 见唐煜没理会他的话,而是看向了胡正廷,王行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妈的,居然还有胡正廷的事!所以他这个决定是一加一等于叔吗?! 不,唐煜做的这个决定是一加一大于三。 除了王行的威胁和胡正廷的找茬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刚才王辞叫秦时律秦叔,还要叫他婶,这事儿可能他们没在意,但唐煜在意。 他是男的,他不当婶。 但秦时律也是男的,两个人总得有一个当。 唐煜脑袋瓜一转,又拿出了成全小我,牺牲大你那一套。 他看向秦时律,秦时律还沉浸在自己借光涨了辈分上,眼底带笑的看着他。 唐煜抬起手指了指自己,显摆:“我是小爷。” 手指一转,秦时律看着他修剪干净透着点粉的指尖,刚想握上去,就听他那软绵绵的声音带着些开心的说:“你是小奶。” 秦时律:“???” 王行先是一愣,理解了一下“小奶”的意思,然后“噗呲”一声 笑死,秦时律给人当奶合适吗? 他笑的太大声,秦时律瞪了他一眼。 王行以为秦时律会生气,然而并没有,他只是无奈的按下了唐煜指着他的手,温柔的教育道:“别瞎指。” 唐煜歪了歪头:“你不愿意吗?” 秦时律:“” 他真的说不出愿意这种话,但又怕他说了不愿意,唐煜会去指别人。 思来想去,秦时律在王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下,忍辱负重的点了下头:“愿意。” 王行嘴角一抽,这下笑不出来了。 这他妈还是秦时律吗?! 王行忍不住看向唐煜这话要是换个人问,现在得入土为安了吧? 所以这算什么?白莲的超高段位?凭着秦时律单枪匹马的一腔热忱把人拿捏的死死的? 王行突然觉得唐煜有点可怕,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行着杀人诛心的事,万一哪天他想把秦时律吃了,估计这位秦总都得被他哄的自己下油锅把自己烹熟了喂到他嘴里。 同样脑子里在胡思乱转的还有胡正廷。 看着唐煜跟秦时律相处,他知道唐洛没戏了,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家两口子分明是双向奔赴,唐洛却想着第三者插足! 他居然没有早点看清唐洛这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正想着自己是多么的愚蠢,脑袋咣的一声又被拐杖敲了一下,王兴海在他后面吼:“还不快点道歉!对长辈还有没有点礼貌了?” 突然跌了两辈的胡正廷:“” 胡正廷看向刚升级为“长辈”的唐煜,艰难的开口:“对,对不起” 唐煜看着他,慈爱的眨眨眼,没接话。 王兴海:“称呼呢?” 胡正廷嘴角一抽,深吸了口气:“小,小小爷。” 第36章 第 36 章 得了新称呼的唐煜高高兴兴的跟秦时律走了, 一开车门,副驾驶的座位上放着的一份文件让唐煜愣了一下。 ——离婚申请。 四个明晃晃的大字看得唐煜脑袋里嗡的一声秦时律要跟他离婚? 秦时律上了车,见唐煜还在车门外站着, 他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被他扔在副驾驶位上的离婚申请书, 秦时律拿起来扔到了中岛台上,“上车。” 唐煜脑子里有点乱,他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而且他也没做错什么事。 唐煜上了车, 安全带都没系, 怔怔的看着中岛台上那摞凌乱的纸, “上次你送我的房子,卖掉了吗?” 秦时律早就把这事儿忘脑后去了:“还没。” 唐煜松了口气:“还是别卖了。” 秦时律本来也没打算卖:“怎么又不卖了?” 唐煜抿了抿嘴,看着被他扔到车窗前的离婚申请书说:“我们要是离婚的话我就不能住在你现在的房子里了,到时候我可以搬过去。” 虽然他嘴里说着离婚, 秦时律却莫名的被他的话给取悦到所以即便他们离婚, 他也会住在他送给他的房子里,而不是去找别人。 秦时律说:“谁说要离婚了?昨天怎么收拾你的,忘了?” 唐煜不信任的看了他一眼,小眼神还直往中岛台上瞟,像是在说——你离婚申请都拿来了还骗人。 秦时律是故意把这东西拿回来的, 他把那份申请书拿过来递给唐煜:“自己看。” 唐煜往后躲了一下:“不想看。” 虽然他也想过活着摆脱秦时律, 但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还算愉快, 而且秦时律是个非常合格的养鱼人, 他还没做好离婚的准备,这他太突然了。 秦时律把离婚申请放在他腿上:“还记不记的我跟你说下午去见谁了?” 唐煜记得:“萧彦秋。” 秦时律:“嗯, 这个是他给我的。” 唐煜蓦的看向秦时律:“你们结过婚?” 秦时律一阵恶心:“结个屁, 自己看上面是谁的名字!” 唐煜把离婚申请翻倒最后署名那一页,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他的名字不是他本人签的字,但申请人却是他。 所以这份离婚申请不是秦时律给他的,而是他给秦时律的? 唐煜翻回第一页,他看文件很仔细,逐字逐句,从头看到尾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落下。 秦时律也不急着走,索性让他在这先看完。 唐煜看完花了将近二十分钟,他合上文件:“我没有委托过他这个,婚姻法里也没有他人可以代替本人申请离婚这个说法,这个无效。” 秦时律当然知道这个无效,就算有效他也不会放人,“确实无效,但我还是很生气。” 听他说生气,唐煜顿时警铃大作,手里的文件像个展翅高飞的扑棱蛾子被他嗖的一下扔去了后座,要不是后面有挡板,都能直接扔后备箱里。 他看向秦时律,讨好的去拉他的手:“我们不理他,也不离婚,你别生气。”你生气花的是我的命,你可千万别生气。 秦时律把玩着他主动递过来的手:“不离婚?” 唐煜使劲摇头,“不离!” 秦时律问:“房子还卖吗?” 唐煜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别卖了吧,万一”万一有离婚那天,好歹他还有个住的地方。 秦时律听懂了他的万一,他捏着唐煜的后颈,不善的眯起眼:“宝宝,没有这个万一,如果有,你也住不到那个房子。” 秦时律想,即便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也舍不得他搬出去,懒得要死的人,搬家这种事还不得把他累哭?到时候就算是要走也会是他走,走了也不过户,时不时再回来住住,挺好的。 而唐煜理解的就比较血腥了—— 他咽了咽口水,害怕的想,秦时律是不是想说如果他们离婚,他住的就会是骨灰盒,而不是房子。 唐煜一动也不敢动。 果然,他还是好疯 回家的路上,唐煜都在琢磨如何自救。 他原以为只要在秦时律身上下功夫他就能活的天长地久,可现在看来,萧家两兄弟并没有放弃把他送上西天的剧本,他们做的每件事好像都是为了让他死。 这样下去可不行。 回到家,唐煜说自己累了,他跑回房间,把自己蒙进被子里,琢磨着怎么才能给萧家两兄弟找点事干,不然他们总是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那样他可太危险了。 秦时律回到房间就见他跟上次萧炽衡来找他那天一样把自己给躲了起来。 秦时律皱眉。 看来他得给萧家那两位找点事干了,闲的没事轮番来吓唬他的人,给他们脸了! 一直到第二天王辞和王苏来串门,唐煜都没想好要怎么给萧家两兄弟找麻烦,这不是他拿手的事,做起来并没有那么得心应手。 王辞今天过来就是唠闲嗑,他成天闲着没事,那些跟他同龄的世家少爷小姐跟他玩不到一块去。 “听我爸说西郊那块地的下面探出一个墓,不知道会有什么好玩意儿,连政府都着手了。”王辞问王苏:“你们考古队知道这事儿不?” 王苏学的是考古,现在仍然在考古队挂名:“听我老师说了,我们队正在申请勘察。” 唐煜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有用的词汇,突然来了兴趣:“西郊?” 王辞一边吃张婶准备的水果一边说:“对啊,就西郊之前卖出去的那块地,听说还是高价卖出去的,现在可砸手里喽。” 唐煜怔了怔。 西郊高价卖出去的那块地,除了萧炽衡买的那块,应该没有别的了吧。 小说里只说那块地让萧炽衡赚了不少的钱,但具体是怎么赚到钱的却没说,原来是底下有墓吗? 唐煜问王辞:“你刚才说政府介入了,政府会高价把地买下来吗?” “不知道,”王辞没专门打听过,只是听了那么一耳朵:“如果有价值估计会,但要只是个普通的墓,政府又不傻,怎么可能出高价买一块不值钱的地。” 说的有道理,所以那块地的下面埋的一定是一个大户,但现在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那块地将来会很值钱。 唐煜不太懂动土的事,他问王苏:“你觉得大概要多久能估算出那块地的价值?” 王苏说:“勘察器期最少半年,动土的话要看下面有多大。” 王辞说:“也用不着等半年吧,确定下面有墓政府就会出手了,顶多也就这一个月的事。” 王苏点头:“嗯,也对,如果只看地皮价值的话,一个月政府就会给结果了,至于下面的墓,也不是钱能买下来的……” 唐煜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问王辞:“这件事已经公开了吗?” 王辞:“没有,政府和文物局的人怕有人会破坏,没打算这么快公开,最起码得确定了下面的墓。” 唐煜点点头。 一个月应该够了- 王行大中午的被叫出来,还以为秦时律这么好心请他吃饭,结果果然是他想多了。 饭吃的差不多了,王行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那块地暂时还动不了,萧二估计挺上火的,听说他到处找门路打听呢。” 地皮这种东西,早开发早赚钱,萧家为了这块地投资那么多,一直不让动,流动资金被套着,其他项目也启动不了,时间久了肯定会对公司有影响。 王行问他:“你问这些别是想把那块地收回来吧?萧家对你有什么大恩,好几倍价钱收一块一两年内都未必能开发的地,你脑袋坏了?” 原价买地,他的脑袋确实坏了。 秦时律虽然不在乎钱,但也不想便宜了萧家。 萧炽衡现在指不定怎么上火呢,肯定急着想把那块地脱手,但如果他出面,萧炽衡不但不会低价卖给他,甚至还会抬价。 秦时律看向王行,王行头皮一紧:“你他妈别这么看我,我开的是娱乐公司,不搞房地产,我买地他们也得信!” 秦时律啧了一声:“你就不能拓展拓展业务?” 王行无语:“有事钟无艳是吧?平时怎么不见你帮我推展业务?”- 晚上秦时律回到家,唐煜不在。 秦时律问张婶唐煜去哪了,张婶说:“小唐少爷说他去他舅舅家了,说是晚点回来。” 唐煜已经很久没去过唐伟宏那了,到底是他唯一的亲人,秦时律也没想让他们真的断了关系。 秦时律又问:“今天有人来吗?” 张婶说:“来了两位先生,陪小唐少爷呆了一下午。” 秦时律其实挺奇怪的,王辞也就算了,唐煜是怎么让王苏跟他关系也那么好的,听王行说他这个侄子可是连跟他说话都费劲。 习惯了唐煜每天都在家等他,突然不在,秦时律连食欲都不好了,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给唐煜发了条消息。 秦时律:【要不要去接你?】 唐煜只回了两个字:【不用。】 秦时律算是发现了,只要他不在唐煜跟前,领导就十分冷酷无情。 不过也不光是对他,唐煜似乎没什么耐心,上次看他的手机,他回谁的信息都一样,看起来爱理不理的。 秦时律放下手机,突然想到,王行的娱乐公司不能出面收购西郊的地,唐家的公司却可以。 晚上唐煜回来,一副很疲惫的样子,知道的他是去跟他舅舅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喜马拉雅山登顶了呢。 第二天,秦时律联系了唐伟宏。 唐伟宏接到他的电话并不好奇,甚至还知道他为了什么打来:“是西郊那块地的事吧,小煜昨天已经跟我说了,他说你要买那块地给他建个游乐场。” 秦时律:“”他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他建游乐场? 唐伟宏说:“这孩子就知道胡闹,你也别太惯着他了,不过你们小两口的觉得我也不好说什么,小煜说你是想以我们家公司的名义买下那块地,都是一家人,这个忙我一定会帮。” 送上门的好事,唐伟宏怎么可能会拒绝? 秦时律拿钱给他买地,地皮还是挂在唐氏名下,这种好事,他求都求不来呢! 秦时律准备的话没说出来,事儿却办成了,但他并不觉得多高兴。 唐煜先他一步找了唐伟宏去买萧家的地,他买地干什么?他哪来的钱去买地? 他先是坑了萧炽衡,现在又背着他想把那块地买回来,他是后悔了,还是心疼了?他到底还是不忍心看萧炽衡吃亏是不是? 唐伟宏还在电话里滔滔不绝:“我这就准备资料去谈地皮的事,至于资金” 秦时律声音冰冷:“资金会按时到账。” 唐伟宏的“好”字还没说出口,电话就被秦时律给挂断了。 办公室外,黎诚正要进去就见秦时律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时间没注意到秦时律的表情:“秦总,一会的会议——” 秦时律从他身边走过:“会议推到下午,我有事出去一趟。” 电梯门关上,黎诚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语气似乎有点不对。 他看了眼姚文和陈晓:“秦总怎么了?” 陈晓摇头:“刚才还好好的。” 姚文琢磨了一会,突然夸张的捂住嘴:“不会是老板娘跟人跑了吧!” 黎诚:“”还他妈真有可能!- 秦时律一路开车到家,脑子里乱的不行,他劝自己不要乱想,他要听唐煜亲口说。 玻璃花房里一道穿着家居服的身影蹲在那摆弄土,秦时律推开玻璃门:“出来,我有话问你。” 唐煜抬起头,看到是他,愣了愣:“你怎么回来啦?” 秦时律等不及他磨磨蹭蹭的出来,站在这就问:“你要买西郊那块地?” 唐煜眨眨眼:“你知道啦?” 秦时律以为他会慌,会心虚,可是都没有,他平静的像是干了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秦时律看不懂他的反应:“为什么要买那块地?” 他知道这些话问出口他必定会有问必答,他不想听,但却想知道答案。 唐煜熟知自己的身体素质,突然站起来一定会头晕,可这么仰着脖子也不舒服,于是他拉过一个小板凳放在秦时律面前。 秦时律看了一眼,小凳子过于小了,唐煜坐在上面却一点都不突兀。 他走进来,坐在小凳上,一双长腿拱的很别扭,他看着唐煜:“现在能说了?” 这事儿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唐煜之前没跟他商量是怕他不同意,而且他自己就能做成的事,何必要浪费口舌去说。 唐煜一把扒拉土一边说:“王辞说那块地下面有个墓,可能会很值钱。” 秦时律蹙了下眉:“古墓就算值钱里面的东西也不会允许拿出去卖。” 唐煜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在想什么美事呢。 唐煜:“我知道。” 秦时律:“那你还” 唐煜看他:“我说那块地以后会很值钱你信吗?” 秦时律没说话,他要怎么信? 唐煜知道他不信,“好吧,确实我是因为萧家才想买地的。” 秦时律皱眉,失望的语气明显:“果然。” 秦时律突然感到很无力,他以为他们的关系已经改变了,没想到到头来他还是想着萧炽衡。 秦时律刚要站起来,就听唐煜说:“他们好烦,总是找我的麻烦,我也想给他们找点麻烦。” 秦时律起身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的看他:“你说什么?” 唐煜说:“我想干坏事。” 秦时律一颗心跟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的,看着一脸犯了错的却死不悔改的表情的唐煜,秦时律怔了好一会:“他们正愁着那块地动不了也卖不出去,你把地买了,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哪里还算是找麻烦?” 唐煜歪着头看他,“他们的燃眉之急这么便宜吗?我只给他们你当初定价一倍的价格。” 秦时律万万没想到:“”小奸商居然比他还黑。 秦时律预计的价格是两倍,结果唐煜只打算给一倍。 现在他相信唐煜不是为了给萧家救急了,哪有人这么救的,这不是坑人么! 秦时律庆幸自己没被他算计过:“姓萧的又不是傻子。” 唐煜:“就因为不傻才会卖。” 秦时律不明白:“什么意思?” 唐煜眨巴着眼睛看他:“因为他们都爱钱啊。” 这本小说里,除了秦时律这个大反派爱他超过爱钱之外,其他人都是爱钱超过了爱他,只要拿捏住了他们的弱点,唐煜就有办法让自己轻轻松松的活下去。 趁着那块地还没有出现价值,唐煜要给他们营造一种“比起赔的血本无归,能少亏一点是一点”的心理。 萧家两兄弟那么注重利益,一定会上当的。 秦时律对他的话似懂非懂,觉得他好像在憋什么大招,但只要不是为了萧炽衡,他都无所谓。 秦时律问:“你哪来的钱给唐伟宏?” 唐煜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他:“我没钱。” 秦时律眯起眼睛:“没钱你怎么买地?” 唐煜说:“我跟我舅舅说,你要给我建个游乐场。” 再次听到游乐场这个荒诞的理由,秦时律乐了:“所以你是打着我的旗号让你舅舅买地,我掏钱?” 唐煜胳膊压着腿,两只脏兮兮的手半举着,眯着猫眼朝他点头,“嗯。” 秦时律被他这样子惹的心里痒痒的,他伸手揩了一下唐煜鼻尖沾上的土:“有没有想过,万一那块地下面真的埋了什么,两年内不能开发,我会亏多少?” 唐煜知道那块地稳赚不亏,但他不能说,“建游乐场不行吗?建游乐场的话无非就是晚两年营业,亏不了多少。” 秦时律笑了下:“行,你喜欢就好,我一会就打钱给你舅舅,让他去买地。” 唐煜一把抓住秦时律的袖子:“不要全打!” 秦时律看了一眼全都是土的袖口,由着他脏兮兮动手继续抓着自己:“什么不全打?” “钱啊。”唐煜说,“先打一半。” 唐煜原本的打算只给一部分,他没那么多钱,剩下的让唐伟宏掏去,反正那块地最后也是稳赚。 但现在秦时律替他出了钱,唐煜还是让他打一半,不过他现在另有打算。 秦时律问:“为什么只打一半?” 唐煜说:“因为是我舅舅出面买的,合同签的是唐氏,你要是把钱都给了,我舅舅到时候反悔不把地给你了怎么办?我们先给一半的钱,剩下的钱等他把地转让给你之后再给他。” 秦时律头一次发现唐煜不仅不傻,小脑袋瓜里掂量的东西似乎比他还要多。 秦时律拨了拨他的头发,手顺着他的耳鬓滑到他的下巴:“他可是你亲舅舅,这么算计他?”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唐煜已经学会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情绪了,他刚进来的时候是生气的,而现在,眼底情绪涌动的明显唐煜看了眼花房外的阳光,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唐煜转身躲开他:“我说了,我们才是一家的。” 上一次听到这话,秦时律内心还在存疑,而现在他可以确定唐煜说的“一家”是真的把他们两个绑定在了一起。 喉结一滚,他看着低头玩土的人:“宝宝,我觉得这个花房还是改成不透明的比较好。” 唐煜:“”流,流氓? 第37章 第 37 章 萧彦秋没想到唐伟宏会来找他, 还说要买西郊那块地。 “炽衡不在吗?”唐伟宏问。 唐煜说这件事一定要当着他们兄弟俩的面说,还说他们最后一定会同意卖给他,唐伟宏其实是不信的, 心想你个小废物连商场是什么都不知道, 还在这指手画脚。 但钱毕竟是唐煜要来的,唐伟宏还是按他说的做了。 听说唐煜从秦时律那要了资金,萧炽衡下意识的问:“秦时律想拿回那块地?不卖!” 换个人萧炽衡都会卖,但秦时律不行。 萧彦秋按下暴躁萧炽衡:“小煜还说什么了?” 看着炸起的萧炽衡, 唐伟宏似乎有些明白了唐煜为什么让他先找萧彦秋, 这兄弟俩到底还是萧彦秋比较稳重。 唐伟宏说:“小煜不知道从哪听来的, 说是那块地下面出了一个什么墓,文物局的人很重视那块地,之后要挖墓的话,估计两年内政府都不会允许动那块地。” 萧彦秋皱眉, 所以地产局迟迟不肯把产权批下来是因为这个? 如果是别的理由, 萧彦秋或许不会信,但这件事唐煜跟王家走的这么近,得到风声一点也不奇怪。 萧炽衡跟萧彦秋想的一样。 所以那天在餐厅唐煜并不是不理他,而是偷偷在背后打听消息,再让他舅舅来转告他。 他是在防着秦时律?他知道秦时律在监视他? 难怪那天秦时律来的那么快! 萧彦秋并没有马上就答应卖地, 唐伟宏说给他们几天考虑的时间, 说完就走了。 回到车里, 唐伟宏给唐煜打了个电话:“我都是按你的话说的, 他们也没答应啊。” 唐煜这会儿正挡在花房前不让秦时律找来的工人换玻璃,没工夫管这些事:“不用管, 他们会主动找你的。” 秦时律家院子里, 包工头抄着一口口音给黎诚打电话:“老板儿, zei家的小娃子不让动呀,都要和我们拼命喽,zei活我们干不了嘞。” 唐煜张着胳膊瞪着那几个要来换他花房玻璃的工人,张婶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生怕他磕了碰了的小秦先生回来不好跟他交代。 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包工头挂断电话后嘀咕了几句,然后叫上他带来的人就走了。 张婶连忙问唐煜:“小唐少爷你没事吧?” 小唐少爷有事,小唐少爷很生气,这些人差点就毁了他的花房! 小唐少爷也是有脾气的,他给秦时律发了条长达二十个字的信息来表示自己的不满,最后还说自己要离家出走,去他大哥家住三天。 秦时律看着“我大哥”三个字思考了很久才想起他大哥是谁,眼皮不禁抖了两下。 他还真敢叫! 晚上秦时律回家,唐煜果然不在了,给他打电话也不接,还是王行打来,问他唐煜为什么在他家。 平白无故多了个年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小叔”,搁谁谁都难受,王行让他赶紧过来把人接走。 秦时律给唐煜发信息:【三天太久了,一天。】 唐煜难得回消息回的这么快:【两天!】 秦时律:【一天半,明天晚上我去接你。】 王兴海知道唐煜要在他们家住,别提多高兴了,直接叫人收拾了一间房,说:“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以后这个房间就是你的了。” 唐煜一听,突然有了底气,他以后再也不怕跟秦时律离婚后没地方住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唐煜习惯性的去找热源,可拱来拱去都找不到熟悉的怀抱,他打开灯坐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床 人养成习惯只需要二十一天,这话果然不是骗人的,他现在习惯被秦时律抱着睡觉了。 唐煜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他有点惊讶,他居然失眠了! 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秦时律洗完澡出来,听见手机响了一声,拿起来一看,是唐煜发来的。 唐煜:【你睡了吗?】 秦时律笑了下,直接打了视频电话过去,没一会,对面就出现一对溜圆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一眨一眨的,特别招人。 唐煜叫他:“秦时律,我睡不着。” 软糯的声音通过手机放出带出一股电流,直戳秦某人的心脏,秦时律吸了口气,诱哄道:“我去接你好不好?” 唐煜垂下眼,一下下的抠着枕套:“可是我还在离家出走。”现在回去太没面子了。 秦时律心痒难耐,恨不得隔着屏幕亲他两口:“下次再离家出走行不行?” 唐煜也想回去了,他开始为他第一次离家出走就夭折而找补:“那下次说三天就三天,你不能讨价还价。” 秦时律嘴里说着“好”,心里却在想,三天?下次半天都别想! 唐煜换好衣服悄蹑手蹑脚的从房间里出来,谁知却碰到准备出门的王行,两个人看着对方互相愣了愣。 王行问:“大晚上的你去哪?” 唐煜:“你呢?” 王行正了正领口:“夜生活刚开始,当然是出去玩。” 从没有过夜生活的唐煜有点好奇:“我睡不着,你去哪玩?” 王行看他一身乖小孩的打扮,啧了一声:“我去的地方小孩不能去。” “我不小了,我已经结婚了,而且”唐煜学他的样子挑了下眉,“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长辈?” 大侄子王行:“” 秦时律来得时候就见王行和唐煜一人霸占着沙发一头,王行生无可恋的昂着头靠在沙发上,看见秦时律来了,他长叹一声:“大哥,我求你了,能不能把你家祖宗带走?” 秦时律走到唐煜身边:“怎么了?” 唐煜指着王行说:“他要去夜生活,我也想去。” 王行无语:“我去猎艳,你去干什么?” 唐煜说:“我去学习!” 秦时律提起他的下巴:“你要学什么?” 三个人一吵吵,把王辞给吵醒了,他站在楼上往下看,就见三个人衣服穿得好好的,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你们要去哪啊?” 唐煜立马召唤队友:“去夜生活,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种热闹怎么能少了王行? 他说了声“去”就跑回去换衣服。 秦时律皱眉瞪王行。 王行无语:“你瞪我干嘛,我没说带他去。” 说没说都已经晚了,唐煜到底还是跟着去了,一辆车五个人,王辞还把他们家的社恐给叫起来了。 王行也是被朋友临时叫出来的,他们这个圈子,有人攒局就有人叫朋友,一来二去到场的人大多都不认识。 秦时律很少来这种地方,但认识他的人却不少,他往那一坐,一会过来个敬酒的,一个过来个套近乎的,甚至还有人把自己带来的人往秦时律怀里送的。 秦时律觉得烦,想找唐煜的时候却发现唐煜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跟他一起不见踪影的还有王辞和王苏兄弟俩。 王行眼看着这位秦总要发飙,连忙上前把一个凑过来男孩赶走:“有点眼力见,带了人来的看不见?” 男孩叫方鹿鸣,是个准备出道的小明星,不知道今天是跟哪个老板一起来的,眼力倒是不错,一眼就盯上了秦时律这个大户,可他也不瞧瞧这位脸黑成什么样了。 他们这些小明星想要出头,最快的方式就是傍上一个大老板,相比那些大腹便便的老头子,眼前这位可以说是极品了。 方鹿鸣不肯走:“秦总,您是喜欢清纯一点的吗,我什么都可以的。” 秦时律抬起头,昏暗的灯光应的他脸部轮廓更加分明,他看着方鹿鸣:“什么都可以?” 方鹿鸣小心翼翼的挨在秦时律身边坐下:“嗯,只要您说。” 王行摇了摇头,问身边把他叫来的朋友:“这是谁带来的?” 王行的朋友看了一眼:“郭少吧,他把他娱乐公司的那些都领来了。” 都是自愿过来当玩物的,王行也管不了,只可惜撞秦时律的枪口上了。 他端起酒刚喝了一口,就听秦时律说:“我喜欢浪一点的,你既然什么都可以,那就脱光了站在桌子上给大家跳个舞。” “噗——咳咳——”王行一口酒喷了出去,他可一点都不想看。 王行看向秦时律,心说你胆子大,唐煜还在这呢你还敢看别的小男生脱衣服跳舞。 方鹿鸣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怔怔的看着秦时律:“秦,秦总,我” 秦时律冷眼扫过去:“怎么,还想让我找人帮你脱?” 王行可不想看见秦时律在这发疯,他咳的半条命差点没了,跟他身边的朋友摆了摆手,王行朋友立马会意,过去把方鹿鸣拎起来:“滚滚滚,也不看看是谁就敢撩,跟天老爷借的胆子?” 人赶走后,王行缓了缓,凑过去问:“老秦,你没事吧?” 秦时律瞪了他一眼:“你说呢?” 王行无辜道:“不能怪我吧,是你非要跟着来的。” 秦时律没好气:“我跟你来的?” “行,你跟你家小宝贝来的行了吧?”王行四处看了看,“他人呢?” 秦时律瞪他:“问你那两个好侄子,把我的人带哪去了!” 其实不是王辞和王苏把人带走的,而是唐煜看到有热闹,王辞和王苏怕他走丢就跟着一块去了。 舞池里,唐煜跟着音乐扭来扭去,还问王辞:“我跳的好不好?” 王辞第一次见有人这么跳舞,两只手举过头顶,双手合十,然后跟条蛇一样扭,王行笑得不行:“好,特别好,我一会把秦叔叫来让他看你扭。” 唐煜扭的正欢,突然有人在他背后碰了一下他的腰,唐煜手臂一缩,转身去看碰他的那个人。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站在他身后,笑眯眯的打量他,“你是哪个娱乐公司的?” 声音太吵,唐煜没听清他说什么,正要躲,腰又被摸了一下。 刚才那下唐煜或许还会觉得这人是不小心碰到他,现在他却不这么认为了,他拉着还在蹦跶的王辞:“我们回去。” 花衬衫一把握住他的手:“别走啊,一起玩玩。” 王辞看着花衬衫的手,眉头倏的就皱了起来,他一把抽出唐煜的手:“你干嘛呢?” 花衬衫看着唐煜,赤-裸-裸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扒光:“小美人,陪我一晚,你要什么资源我都能给你。” 唐煜觉得他在说外星话,不然他为什么听不懂? 小美人叫谁? 他是男的! 王辞吼道:“瞎了你的狗眼!也不打听打听他是谁!” 花衬衫确实不知道唐煜是谁,在他印象里除了那些讨好金主的,他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乖的了。 花衬衫问:“他是谁?” 王辞:“他是你爷爷!” 王辞骂完觉得不过瘾,骂了半天就他妈骂了个平辈! 王辞指着花衬衫:“你等着!”说完,他拽着唐煜:“小爷,走,找我小叔去!” 花衬衫挑了挑眉——小爷?谁家小爷? 秦时律和王行过来找人,就看见王辞气呼呼的拽着唐煜往外走,王行把人拦住:“怎么了,吃炸药了?” 王辞指着身后的花衬衫:“那傻逼想占小爷便宜。” 秦时律面色一冷,不用他开口,王行的朋友就过去找那位花衬衫了,好巧不巧,这位就是带方鹿鸣来的那位郭少。 真是眼瞎都能瞎到一块去! 没过一会,花衬衫就讪讪的走了过来,又是跟秦时律打招呼,又是跟唐煜道歉:“对不起小唐爷,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秦总的人,您别往心里去。” 在这种场合说唐煜是秦时律的人,会被误会成唐煜是他包养的或者带着玩玩的,秦时律不喜欢这样的误会:“他是我爱人,合法的那种。” 听到这话,王行朋友都愣了一下。 他还以为这个漂亮的男孩是秦时律包养的,毕竟秦时律结婚这么大的事,他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见他们不相信,秦时律拿出了唐煜的杀手锏:“想看我们的结婚证吗?” 唐煜一听,立马拿出手机,找到他之前拍下来的结婚证的照片,像警察拿证件一样举起来给他们看。 花衬衫看着结婚证,脑袋嗡的一声,知道自己这下是捅了大篓子了,他再次道歉,语气比刚才还要谦卑。 唐煜见他这么诚恳,收回手机说:“好吧,我原谅你了,但是你以后不能随便摸不认识的人的腰,这样不礼貌。” 秦时律刚刚转好的面色再次一凛:“他还摸你腰?” “!”花衬衫一惊:“不是,秦总你听我解释” 就见唐煜伸出两根手指,用最乖巧的表情说:“他还摸了我两下。” 花衬衫:“” 为什么他觉得这位小唐爷是故意的? 唐煜确实是故意的,他不喜欢美人这个称呼。 花衬衫头都大了,对着秦时律就是一顿解释。 那近乎狡辩的解释唐煜懒得听,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对哪都感到好奇,他看见角落里站着一个人,这人在那站了半天了,一直看着他们的方向。 视线相撞,那人似乎有点心虚,但又想看他,偷瞟的样子就像是做错了什么又不敢承认。 唐煜伸手指了一下:“他是谁啊,怎么一直看我们?” 秦时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刚才缠着他的那个男孩站在那,紧张的盯着他们这边。 方鹿鸣不知道那位秦总是什么身份,为什么郭少看见他都要点头哈腰的,他有点后悔,觉得自己招惹了惹不起的人,他是不是要完了? 秦时律收回视线,顺便挡住了唐煜的目光:“不认识。” 王行也看见了,他灵机一动,说:“他不就是刚才那个跟你搭讪,说要陪你,还坐你腿上那个人吗。” “”听到王行胡言乱语,秦时律皱眉瞪过去:“你有病?” 王行豁出自己的老命继续添油加醋,“我又没瞎说,你看,他现在还看你呢。”说完就去看唐煜的反应。 唐煜眨眨眼,似乎有些惊讶,但并不明显,他看着站在角落里的方鹿鸣,王行摸不透他眼睛里那忽明忽暗的光线说明了什么。 唐煜看了眼王行,王行冲他笑了笑。 唐煜没什么情绪的收回视线,问秦时律:“他为什么要坐你的腿?” 秦时律:“他没有坐我的腿。” 唐煜:“他是不是也想睡你?” 秦时律被他的直白问的一愣:“不是。” 唐煜看着秦时律,眼神有些困惑:“或许你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秦时律拧起眉头:“我找什么原因?” 唐煜伸手指向王行:“不然他为什么不坐他的腿?” 秦时律心里把王行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咬牙切齿的说:“他没有坐我腿!” 唐煜耸耸肩:“你要这么坚持的话我就没办法了,你朋友说他坐了你的腿,你却不承认,这样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王·你朋友·行不得不说:好一招以进为退! 他只是想拆穿唐煜的虚伪,却没想到他会反咬老秦一口。 唐煜再次看向方鹿鸣:“他比杨恩白长得好看。” 秦时律:“”你可真会比。 王行:“?”他就有点看不懂了。 事情是如何发展成夸奖那个男的? 秦时律这会儿已经顾不得事情的走向了,他被唐煜的话气的眼珠子疼:“好看?” 唐煜欣赏着远处的男人,一边点头一边夸:“嗯,好看,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长这么好看不当明星可惜了。” 秦时律:“” 我看你是不把我气死才觉得可惜了! 秦时律脸黑了一层:“你喜欢?” 唐煜点头:“喜欢呀。” 花衬衫弄清楚他们说的是谁之后,脑浆都跟着抖了抖。 ——这是造了什么孽? 秦总爱人喜欢他公司的艺人,这他妈的,他现在连夜打包滚粗富阳市还来得及吗? 不知道从那冒出来的王苏提醒唐煜:“你弄错重点了,我小叔说的是他勾搭你老公。” 唐煜不甘示弱:“那怎么了,我也有人勾搭呀。” 花衬衫:“” 他再次觉得这位小爷是想让他现场表演个活体自爆。 秦时律气的呼吸都不畅了,他闭了闭眼睛,就在所有人都已经他要爆发的时候,他睁开眼,把眼前这个夸别的男人好看的人搂进怀里,他按着对方的腰,逼着他只能看自己:“那你说说,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王行:“?” 王行突然觉得给唐煜下套这个举动是他欠考虑了,他完全没料到唐煜没上钩,反而把秦时律给拖下水了,这人还正常吗?你自降身价跟谁比呢? 唐煜也不是一定要把秦时律气死才甘心,他只是想让王行知道,他上次说不怕他不是说着玩的,既然他想看他惹秦时律生气,那就给他看看。 唐煜知道秦时律的底线,刺激到这就差不多了,他见好就收,呲牙眯眼仰起头,冲着秦时律笑:“那当然是你更好看。” 唐煜一句话就让秦时律的心情由阴转晴:“这还差不多。” 王行差点没酸倒牙。 这种傻逼事干一次就够了,以后他再也不会没事给自己找狗粮吃了! 花衬衫没听见他们俩这酸倒牙的话,只觉得秦时律可能生气了,他连忙说:“不好意思秦总,那是我公司的艺人,您放心,我回去就封杀他!” 秦时律:“不用。” “我保证以后他再也不会出现在您面——”花衬衫后知后觉的一愣,“啊?” 唐煜没骨头似的靠在秦时律怀里,看着花衬衫:“为什么要封杀,我还想看他演电视剧呢。” 花衬衫:“” 你是魔鬼?看勾搭你老公的人演电视剧? 秦时律心情不错的跟花衬衫说:“听见了?给他资源,让他专心拍戏,半年内让他出演的电视上映,缺资金来找我,我给他投。” 花衬衫:“???” 你两口子敢不敢走正常人的套路?给小婊砸投资是什么戏码??? 第38章 第 38 章 一周后, 萧炽衡再次联系了唐伟宏,听到唐伟宏给出的价格后,气的他当场就要走人。 萧彦秋也觉得这个价钱像是开玩笑, 他们刚拍下那块地还不到两个月, 难道就要亏损出去一半? 萧彦秋暴躁的说:“这个价钱我们是不可能卖的。” 唐伟宏已经料到了他们这个反应,比起上次,唐伟宏这次无所谓了许多:“我也不强求,你们自己考虑, 这块地本来也不是我想买的, 小煜也是怕你们亏的更多才来找的我, 按理说这个价钱已经高出市价一倍了,一块注定会亏损的地,他也没办法出更高的价了。” 他这么一说,萧彦秋兄弟俩没话说了。 这一个星期他们都在打听这件事, 唐煜带给他们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这块地要是不尽快出手,很有可能会砸在手里。 唐伟宏又说:“政府那边即便收地最多也就出个市价,你们难不成还指望政府能照原价收你们的地?” 萧炽衡皱着眉头不吱声,他当然不能指望政府多花几倍的价钱把地收回去。 当初买地的决定是萧炽衡做的,现在这块地一直压在手里, 资金运转不过来, 他不能让公司赔的更多。 他决定把地卖给唐伟宏, 但还是想再等几天, 看看地产局那边会不会有别的意向。 唐伟宏没说什么,因为唐煜说, 随便他们怎么拖, 反正最后他们都会卖。 但唐伟宏还挺着急的, 那么大一块地,管他是真的有墓要开发,还是政府要收地,到时候地买下来就是他的,他不仅没花一分钱,政府要是收地他转手一卖,这不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吗! 至于唐煜要建游乐场什么的,这种贪玩幼稚的想法,唐伟宏理都不打算理他。 唐伟宏算盘打的响,想的都是空手套白狼的事。 他这辈子第一次人生转变是他妹妹去世留下的公司和家产,第二次就是靠着唐煜白拿钱,看在钱的份上,唐伟宏要请唐煜和秦时律吃饭,结果唐煜自己来了,说秦时律没时间。 唐伟宏挺不高兴的,两个人领证这么长时间了,好歹登门看看他这个长辈吧,不知道主动来就算了,请还请不来。 “你也太不懂事了,别人结婚还知道三天回门,你倒好,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把人带回来。” 唐伟宏唠唠叨叨抱怨的话唐煜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全当他在唱歌。 唐伟宏敲了敲桌面:“你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了,舅舅跟说话呢,你走什么神?” 唐煜回过神看他:“你说什么?” 唐伟宏皱了下眉,想到他这一身没规没矩的都是自己养出来的,只好忍下去没跟他计较。 “我说萧家那块地,你是不是知道他们花了多少钱买的?你出的价钱会不会不太合适,毕竟是认识这么多年了,这也太坑人了。” 唐煜不觉得坑人,要说坑人也是他们先来坑他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合情合理。 唐煜问:“舅舅没了解过那块地的市价吗?” 唐伟宏当然了解过。 唐煜看着唐伟宏说:“舅舅,秦时律才是跟我结婚的人,他跟我们才是一家的,您不是总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唐伟宏:“”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不过“一家人”这话说到唐伟宏心坎上了,一时间他也没去多想那句“肥水不流外人田”。 对他而言,唐煜才是他们家的那个外人,但被唐煜这么一说,他倒是愿意跟秦家攀上关系。 “小煜说的对,这个里外亲疏还是得分清楚的。”唐伟宏被哄得开心,一个劲给唐煜夹菜:“我们家小煜这是长大了,知道帮着家里了,也不枉舅舅最疼你,来,看你最近瘦了不少,多吃点。” 唐煜吃东西慢条斯理的,不像以前,坐没个坐样。 唐伟宏好奇的心思也不过就放在他身上一瞬,他到底在意的还是那块地,“他们犹豫这么久,会不会不打算卖了?” 唐煜没碰过唐伟宏给他夹的菜,他表面不显,却在心里抗拒唐伟宏的虚伪:“不会的,那么大一笔钱套在里面,他们不会想亏的更多,应该是还想看看形势,给他们点时间,他们会主动找来的。” 唐伟宏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唐煜奇怪道:“你什么时候懂这些了?” 唐煜不慌不慢的夹菜:“秦时律说的。” 唐伟宏有些惊讶:“他还教你这些?” 唐煜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担忧,他说:“他没教我,是我偷听的。” 唐伟宏神色明显放松了些。 不是刻意学的就好。 “你这孩子,怎么能偷听呢?”唐伟宏嘴上埋怨着,筷子却像奖励似的继续给他夹菜。 他养了这么久才养废的人,他可不想被秦时律一朝给纠正过来了,废物就得一直废着才让人安心。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经过,突然停在他们桌前:“这不是小唐吗?” 唐煜一眼就认出了这人,他对那撑开的西装扣印象还挺深,“钱老板。” 钱振雄乐呵呵说:“还记得我呢?” 唐煜点点头,“记得。” 上次在谭凤楼见过一次,之后还一起去喝了茶,唐煜除了记得这位钱老板快要撑开的西装扣子,还记得他的风趣。 钱振雄有点自来熟,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大老板,笑起来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跟个弥勒佛似的:“最近没见你跟着周老,是又忙着淘什么好东西呢?” 唐煜说:“没淘到好东西,最近有点忙。” 唐伟宏来来回回的看着钱振雄和唐煜,半天插不上话,他站起来:“钱总?” 钱振雄这才注意到他,他惊讶的瞪了一下眼睛:“这不是唐总吗?”钱振雄看了看唐煜:“你们这是” 唐伟宏也想问,唐煜怎么会跟澎湃贸易的钱总认识? 他最近一直在争取钱振雄手里的项目,只是商会那边一直没有拿到经营权才拖到现在。 唐伟宏不放过一丝套近乎的机会,连忙说:“小煜是我外甥。” 钱振雄做了个意外的表情,仔细看,他并不是单纯的意外他们的关系,似乎还有些别的。 钱振雄看了眼唐煜:“那可真是巧。” 唐伟宏殷勤道:“可不是吗,没想到钱总跟我们家小煜认识。” 钱振雄同样也没想到看起来就一身土商人气息的唐伟宏能有唐煜这样的外甥。 唐伟宏试探的问:“钱总,您刚才说的周老是” 钱振雄眼神在唐煜身上打了个转,随后笑着说:“没谁,就是一个老先生。” 唐伟宏心里存了个疑惑,能被钱振雄叫上一声周老的,据他所知只有那么一位。 钱振雄不正面回答,唐伟宏也识趣的没再问,他继续从唐煜跟他的关系下手:“我们家小煜不懂事,他没给您添麻烦吧?” 钱振雄:“哪里的话,我倒是有件事麻烦他,能让他跟我聊聊吗?” 唐伟宏二话不说就去拉唐煜:“当然可以。” 毫无准备的唐煜突然被拽起来,膝盖咚的一声撞上了磕桌角,钱振雄听到这声都吓了一跳,唐伟宏却想没听见似的,把唐煜拽出来还推了一把:“小煜,快跟钱老板去。” 钱老板皱了下眉头。 他真是亲舅舅吗?看着怎么那么像干脏事儿的? 钱振雄扶了唐煜一下,“没事吧?” 唐煜摇摇头:“没事。” 中午餐厅没什么人,钱振雄带着他走开了些,他问唐煜:“你亲舅?” 唐煜:“嗯。” 钱振雄:“你们关系不好吧?” 唐煜看了他一眼。 钱振雄看着他刚刚撞到的地方:“我也不是打听你的事,就是你舅舅对我手里的一个项目感兴趣,但一直没拿到商会的盖章,你们关系要是还好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你跟周老认识。” 钱振雄活了四十来年,看着憨厚好说话,但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久了,比谁都精,人情世故这种事见的多了,亲父子反目成仇的都比比皆是,更别说舅甥关系了。 唐伟宏这种人一看就是以利益为先,而唐煜随手就能把一个那么值钱的搪瓷送出去,光凭这一点他们就不是同一种人,所以他刚才听说他们是舅甥的时候才那么意外。 都说外甥像舅,他们却一点都不像。 “一个项目给谁都是给。”钱振雄这话既是面子,也是试探。 唐煜摇摇头:“谢谢。” 钱振雄懂了,他笑了笑,也不多问:“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周老的朋友就是我钱振雄的小老弟。” 钱振雄的笑声传到唐伟宏的耳朵里,唐伟宏更疑惑了。 钱振雄问唐煜:“下周有个博物展销会,你去不去?我这人吧,喜欢这些东西,可眼光又不太好,想麻烦你帮我把把关。” 这种事唐煜有兴趣,帮忙看看也不是什么难事,唐煜点头:“好。” 钱振雄请的客人到了,这位钱总不给他们介绍同是公司老总的唐伟宏,反而把唐煜这个毛头小子一一介绍给那些人。 唐伟宏站在旁边有些尴尬。 他看了眼唐煜,那游刃有余的底气是哪来的?秦时律给的吗? 钱振雄走的时候还千叮万嘱让唐煜别忘了下周的展销会,唐煜点点头,回到位置上继续吃饭。 唐伟宏坐在他面前看他:“你跟钱总是怎么认识的?” 唐煜头也不抬的说:“在古董店见过一次。” 唐伟宏:“” 就钱总刚才那熟悉的样子,像是只见过一次? 唐伟宏皱眉:“你去古董店干什么?”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唐煜说:“去玩。” 玩这个字从唐煜嘴里说出来才是正常的,唐伟宏没多想,“钱总刚才说的周老,是商会的周会长吗?” 唐煜不准备给他麻烦自己的机会,他眨眨眼,呆不愣登的说:“我不认识什么商会会长。”他认识的只是一个玩古董的老爷子。 唐伟宏觉得自己就是白问,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把人养的太傻也不好,耽误多少正事! 但不管那人是不是周会长,唐伟宏都想试试:“小煜啊,舅舅最近打算跟进个项目,但是商会那边没有熟悉的人,你看,你能不能找你认识的那位周老说说” 唐煜想都不想就打断他的话:“不能。” 唐伟宏一噎:“为什么不能?” “因为不熟,而且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他只知道周老家住哪。 秦时律来接唐煜的时候,唐伟宏正一脸“要你何用”的表情看着唐煜闷头炫饭,看到秦时律来了,唐伟宏立马收敛了嫌弃的表情。 唐伟宏殷勤道:“小秦来了,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唐煜抬头看过去,他为了少跟唐伟宏说话,把自己的嘴塞得满满的,他鼓着腮帮子,溜圆的眼睛像是在抱怨他来的晚。 秦时律走过来,兜起他的下巴:“吃不下就吐出来。” 这段时间秦时律经常在他吃饭的时候观察他,知道他平时吃饭多有教养,从来都不在嘴里塞一种以上的食物,现在把自己塞成这样,这是多不想跟他舅舅说话? 早知道就不让他来了。 自从唐煜说他跟秦时律领了证,唐伟宏还是第一次见到人,之前让唐煜问什么时候两家人见个面,唐煜总是推三阻四的。 难得见面,唐伟宏问:“小秦啊,你看你跟我们小煜领证也有一段日子了,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两家人是不是也该安排见个面了?” 秦时律没有坐下的意思,他就是来接人的,他看向唐伟宏:“我家里人没什么好见的,至于婚礼”秦时律看了眼唐煜:“看他。” 一句话把唐伟宏的两个要求全都打发了,唐煜仰起头看他,不得不在心里说上一声佩服。 果然大反派是没有礼貌的。 没礼貌的人甚至不需要用撒谎来推脱自己不想干的事,唐煜突然也不想有礼貌了。 秦时律没让场面变的太尴尬,他转移了话题,把话带到了西郊那块地上。 唐伟宏说萧家那边还没想好,还要再等几天,秦时律也不急:“让他们慢慢想,明天我会让人把资金打给你。” 提到钱,唐伟宏哪里还顾得上两家人见面?笑的眼角的褶子都藏不住了,他一边说着不着急,一边又说自己会尽快把地买下来。 从餐厅出来,秦时律看唐煜一瘸一拐的,拽住他问:“脚怎么了?” 唐煜膝盖有点疼,但现在没法看,他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没事。” 秦时律没多想,他本来走路就费劲,走十米跟爬了一趟珠穆朗玛峰似的。 上了车,唐煜说:“你回去就给他打钱吗?” 秦时律:“嗯,怎么,还有什么想法?” 唐煜摇摇头:“没什么,主动给他打钱换取主动权,很好。” 自从知道唐煜算计他舅舅之后,秦时律就没听他再提起过这事,其实他还挺想看他耍小机灵的。 秦时律笑了下:“是谁说你笨的,他们是不是都瞎?” 唐煜纠正他:“没人说我笨,他们说我废。” 秦时律挑眉。 这叫废? 挥霍别人的十几个亿跟玩似的,天底下还能找出第二个这样的废物吗? 秦时律突然有些不满足他的好只有自己看到:“想不想见见我家里人?” 唐煜学以致用,他学秦时律一样没礼貌,非常干脆的摇头:“不想。” 秦时律:“” 这话原本也只是问问,他见不见的秦时律无所谓,可是听到他这么干脆的拒绝,秦时律又忍不住在想,他不想见他家里人是不是没打算跟他过太久? 秦时律心里不太舒服:“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你连我家里人都没见过。” “不是啊,我见过你妈妈啦。”唐煜本来对他家里人也不感兴趣:“可是她不喜欢我,万一你家里的其他人也不喜欢我,你岂不是会很为难?” 秦时律根本就不在乎他们喜不喜欢唐煜,但是听到唐煜这么说,秦时律自己给自己找的那点不痛快瞬间就散了。 他看着唐煜:“所以你是怕我为难?” 唐煜说:“是啊,我看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婆媳关系不好,老公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会导致离婚。” 唐煜不想离婚,秦时律更是讨厌这俩字。 秦时律问他:“这么不想跟我离婚?你就没想过,如果他们不喜欢你你自己的处境?” 唐煜没想过,也不在乎,他想象了一下,皱起眉头:“他们难道会打我?” 秦时律笑了:“他们不敢。” 敢唐煜也不怕:“他们要是打我我就躲你身后。” 他就不信有人能比大反派还疯。 秦时律被他气笑:“躲我身后?让我挨打?” 唐煜摇摇头:“谁挨打都不好,所以还是别见了,安全。” 话又绕回来了,秦时律觉得他聪明的要死,说了半天好像就是在解释为什么不去见他家里人。 算了,不去就不去吧。 他也不想带他回去看那些人的脸色。 “不见就不见。”秦时律说:“他们喜不喜欢你不重要,就算哪天见了面,你也不用管他们的看法。” 唐煜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毕竟他不像秦时律那么没礼貌,而且,他已经见过秦时律的姑姑了- 晚上,唐煜把自己洗干净从浴室出来,秦时律瞟了一眼,突然皱起眉头把他按床上,抓住他的脚踝,把人翻过来看他右腿的膝盖。 唐煜把自己保养的细皮嫩肉的,从上到下都白到发光,膝盖上的一片淤青格外的显眼。 “这是怎么弄的?” 唐煜刚才洗澡的时候就看见了,当时在餐厅他只觉得膝盖磕的疼,没想淤青了这么一大片,他说:“今天我舅舅拽我的时候磕桌子上了。” 秦时律皱眉:“他拽你干什么?” 唐煜把在餐厅遇到钱振雄的事说了一遍。 秦时律听完脸色更难看了,原因是唐煜说“钱老板想跟我说话,我舅舅就把我推过去了”。 推过去 想到之前唐伟宏是怎么把唐煜送到他身边的,再结合他膝盖上的伤,秦时律甚至能猜到唐伟宏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唐伟宏的胆子可真是大,他的人也敢打歪主意! 秦时律拧着眉头看唐煜的腿:“他把你当什么了?” 唐煜被握着小腿,撑了一会觉得这个姿势有些累,于是他胳膊一松,像条咸鱼似的躺在床上说:“当摇钱树吧。” 单薄的浴袍顺着大腿滑了了下去,浴袍下面下春光无限,又是这么个姿势,秦时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松手。 他看着乖乖躺在那的唐煜:“你都不会反抗吗?” 唐煜眯着眼睛摇头:“那种情况下,反抗只会摔倒。” 秦时律叹气:“我说的是现在,你这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是在邀请我吗?”秦时律的手顺着他的腿往上,“连内裤都不穿?” 唐煜突然想起来,刚才他进去洗澡的时候忘了拿内裤,他出来是想找内裤穿的,被他一打岔给忘了。 他要夹腿,秦时律不让,“现在躲什么?” 唐煜也不羞,挣扎着就要起来:“我忘记拿了。” 秦时律把他重新按回去,解开他身上仅用了一根带子帮着的睡袍:“那就不穿,穿了还得脱,麻烦。” 凌晨一点,唐煜眼角泛红,困的睁不开眼睛,秦时律为了不让他在做的时候睡着,做的有点狠。 帮他清理完,唐煜裹上被子把脸埋在枕头里,闷声说:“你比唐伟宏还过分。” 抱怨完都没听清秦时律说什么,人就睡着了 黎诚在家里睡的正香,突然被一通电话吵醒,说是让他去送药。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骂人的话在嗓子眼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老板这是要灭绝人性了吗?得亏他没有女朋友,不然好事办到一半来通电话,他是憋回去还是继续? 黎诚咬咬牙:“好的秦总,除了跌打损伤的药还需要别的吗?” 秦时律想了想说:“消肿止痛的药膏也买一点。” 黎诚:“” 这个时间,消肿止痛。 黎诚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家老板在给他打电话之前干了什么。 第39章 第 39 章 五月初天气回暖, 在房间里即便不穿衣服也没那么冷了。 张婶早饭做好了,唐煜却迟迟不下来,秦时律推开门就看见唐煜在床上撅着屁股玩手机。 唐煜:【下周有个博物展销会, 你去吗?】 这个点余乐洋还没睡醒, 唐煜又给王辞发信息,王辞也没回,他又给王苏发。 王苏:【我明天要回考古队,西郊那块地要进行勘测, 可能去不了了。不过那个展博会还是值得去看一看的, 周老应该也会去, 一会我跟王辞说一声,让他陪你去。】 唐煜的【好】字还没发出去,翘起的腰突然被人摸了一把,唐煜要一软, 整个人塌了下去 秦时律笑了下:“撅着屁股玩手机, 你赖床的姿势真是越来越别致了。” 唐煜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把发给王苏的【好】继续发送:“风吹屁屁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舒服。” 秦时律指了指床头的药膏:“应该是那个让你屁屁凉的,别撅着了, 换件衣服下楼吃饭。” 唐煜拿起药膏看了看, 他记得家里没有这种东西, 之前几次也没屁屁凉过。 唐煜问:“这是哪来的?” 秦时律说:“昨晚我让黎诚买的。” 唐煜抬头看他:“昨晚?” 秦时律看着惊悚的表情:“怎么了?” 如果唐煜没记错的话, 昨晚他睡觉的时候都快两点了。 想到秦时律半夜打给黎诚让他来送药,唐煜脑袋就一顿一顿的疼——这下完了, 黎助理肯定更讨厌他了, 大半夜的还得给他买药,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事逼。 唐煜皱眉看秦时律,果然小说里的情节不是能轻易改的,他半夜折腾黎助理,黎助理记仇反过来告他的状,秦时律最后因信了黎助理的话要了他的命,这根本就是个怪圈。 他身边的每个人都有暗杀属性,一个个的都想来害他! 见他眉毛都快拧一块去了,秦时律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坐在他身边问:“怎么了?” 唐煜摆弄着手里的药膏,想着要怎么拯救自己一下:“黎助理也挺可怜的,大晚上还要过来送药,你要不要给他发点奖金,从我的零花钱里扣也行。” 从没被他心疼过的秦时律听到这话有点不爽:“你还挺关心他。” 秦时律当助理工资怎么可能会少,别说半夜让他送药,就是让他半夜送炸-弹他也得给他送来! 唐煜心说,我这哪里是关心,我就是想给黎助理一点补偿,祛祛他心里的怨气,让他别老说我的坏话。 秦时律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酸味上来就压不下去,他哼了一声:“黎诚天天在我面前说你坏话,你倒是心疼他,要不我把你下个月的零花钱都给他当奖金得了。” 唐煜蓦的看向秦时律。 破案了,黎助理果然老说他坏话! “他为什么说我坏话,我又没干坏事。”唐煜坐起来,怯怯看着他:“你不信的对不对?” 秦时律不安好心:“你觉得呢?” 唐煜一颗心忽上忽下的,他哪里知道大反派成天都琢磨什么? 唐煜突然捂住肚子哼唧了一声。 秦时律:“怎么了?” “肚子疼。”唐煜闷着头着往他怀里钻,“会不会是黎助理买的药膏有毒。” 秦时律:“” 行吧,他这是又想坑黎诚了。 秦时律捏了捏他的脸:“别装了,这药我昨天晚上就给你上过,就算毒发也不会是现在,快点起床换衣服。” 唐煜耷拉着脸从他怀里退出去,嘟囔道:“他肯定是对你有想法,不然干嘛老是说我坏话,他肯定是想把我踹下去自己上位。” 秦时律:“” 黎诚那块头,上位?那他妈真是上位了! 见他不反驳,唐煜不知道他信没信,他小肚鸡肠的说:“你别给他奖金了,不然他该以为你也对他有意思了。” 有那么一秒,秦时律竟是觉得有点对不起黎助理- 余乐洋看到唐煜的信息后约他见面,唐煜让他来他家,余乐洋不去,他有点害怕唐煜老公。 唐煜说:“那去谭南山的茶楼吧。” 余乐洋这次是不想让他去:“去那干嘛呀,上次的钱还没花够么?” 唐煜嫌他麻烦:“那你说去哪。” 余乐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那还是去茶楼吧。” 唐煜打车去了茶楼,一进门就看见从楼上走下来一个长相清隽的男人,男人见到他笑了笑:“来了?” 唐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没人,这人是在跟他说话? 男人走到他面前:“余小洋还没到,要不要上去等?” 唐煜看着眼前的人,有那么点熟悉,但又好像不认识,他问:“你是谁?” 余乐洋正好这个时候进来,听见唐煜的话,他笑的特别大声:“哈哈哈我说什么了,我说你刮个胡子跟换张脸似的你还不信!” 余乐洋胳膊在唐煜肩膀上一搭,笑的没心没肺:“没认出来吧,他是谭南山,非得装嫩把胡子给刮了,还把头发给剪了,我不就说了一句显老吗,至于吗,年纪大是事实,又不是刮个胡子就能改变的。” 唐煜惊讶的看着谭南山,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他,只是下巴上的胡子不见了,那一头略长的秀发也变成了利落的短发,之前随意套在身上的衫子换成了休闲外套,文艺男变了味,怪不得他没认出来。 想到他之前说秦时律老,秦时律很不高兴,唐煜想,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应该很敏感吧。 唐煜安慰谭南山:“你刮了胡子看起来年轻多了。” 谭南山盯着笑的前仰后合的余乐洋,听到唐煜的话,他挑了下眉,笑出一副春暖花开的样子:“还是小唐有眼光。” 余乐洋立马提高警惕,挡在唐煜面前警告谭南山:“他是有夫之夫,你注意点,笑的这么骚干什么?当心他老公锤死你!” 谭南山像提溜小鸡仔似的捏住余乐洋的后颈,“说谁骚呢,你跟我说话是越来越不客气了,余小洋。” “我他妈叫余乐洋!”余乐洋挣扎着,“谁允许你给爷爷改名的!” 看着余乐洋被谭南山拎走,唐煜喃喃道:“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上次卖给他茶叶的小姐姐说:“余先生这段时间经常来,专门找我们老板斗嘴。” 唐煜点点头。 倒也正常,余乐洋那嘴皮子,一天不跟人吵吵估计嘴里都得闲的起泡,有人陪他斗嘴也挺好的。 包厢里,余乐洋献宝似的把点心推到唐煜面前:“你尝尝这个,他们家这个最好吃,还有这个,这个我也爱吃。” 之前电话里余乐洋还不愿意来,结果现在把人家店里的点心如数家珍一样拿出来献,唐煜问他:“你经常来吃吗?” 余乐洋说:“也没有经常。” 谭南山一边喝茶一边笑:“是没有太经常,也就一个礼拜来八回。” 余乐洋瞪了他一眼:“闭嘴吧老头子!” 谭南山笑骂了句:“没良心的小畜生,我的点心都喂了狗了。” 刚准备尝一块点心的唐煜:“”默默的把点心放了回去。 不想当狗。 余乐洋不理他,跟唐煜说:“你说的那个展销会我听说了,据说是文物局举办的,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别去的好。” 唐煜:“为什么?” 余乐洋拔高声调:“还用得着问?你花钱大手大脚的,我怕你去了控制不住自己,把整个展销会都买下来。” 谭南山说:“你操心的可真多,他又没花你的钱。” “你懂什么?”余乐洋说,“他这种大手大脚乱花钱的习惯又不是从小就养成的,他只是被养坏了,这是毛病,得改!” 谭南山不认同:“如果是买有价值的东西,那也不算乱花钱。” 唐煜默默的喝着茶,事不关己的听他们两个吵。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一个店员小姐姐推开门:“老板,林先生来了。” 谭南山刚站起来,林勉就从楼下上来了,他背着手伸着头,像是故意在找什么,朝里面看了一眼:“让你给我拿点茶叶,费死个劲!” 唐煜转头看过去,林勉一怔:“懂兰花的小孩?” 唐煜也愣了一下:“被人骗的大叔?” 谭南山:“”这都是什么奇怪的前缀? 谭南山看看林勉,又看了看唐煜:“爸,他该不会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在花市遇到的小孩吧?” 林勉走进来,魁梧的身材自带一种匪气:“就是他,你们居然认识?” 说不惊讶是假的,谭南山没想到老头嘴里念叨了好一阵的年轻人居然是唐煜。 唐煜也很惊讶,谭南山居然叫他爸? 是继父吗? 谭南山的长相属于清秀那一挂的,跟这位林先生一点都不像。 唐煜站起来,刚才还在张牙舞爪的余乐洋也跟着站了起来。 该说不说,谭南山的爸爸气场有点吓人,余乐洋觉得他好像在哪见过同样的气场,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林勉看了眼余乐洋,挑眉问谭南山:“他就是你说的那个?” 谭南山无奈:“我还以为你真是来拿茶叶的。” 林勉:“顺道看看还不行?” 林勉这次跟唐煜面对面把微信加上了,两人聊着谭南山和余乐洋听不懂的话,余乐洋小声问谭南山:“他真是你爸啊?” 谭南山看着一脸好奇凑过来的余乐洋:“怎么,不像?” 余乐洋看看林勉又看看谭南山,摇摇头:“是不太像,你爸看着有点凶。” 谭南山笑了下:“不惹他生气的时候他脾气还挺好的。” 余乐洋好奇:“那你惹过他生气吗?” “惹过。”谭南山说,“脑壳都给我打出血了,脑震荡住院半个月。” 余乐洋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不可能是亲爸吧! 余乐洋看他的眼神突然多了点同情,他安慰的拍了拍谭南山的胳膊:“你能活这么大也不容易。” 林勉看他们两个嘀嘀咕咕,跟唐煜说:“要不咱们去花市转转?” 唐煜反正闲着也没事:“我问问他们去不去。” 林勉说:“不带他们,他们什么也不懂,我们自己去。” 唐煜看着被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林勉,眼神有些复杂,但也没说什么,他看了眼余乐洋,这人不知道在跟谭老板嘀咕什么呢,怎么还摸人家胳膊呢? 还有那个谭老板,怎么好像还被摸的挺开心? 之后几天,唐煜每天都跟林勉在微信上聊天,林勉人看着严肃,虚心请教起来一点都没有架子,还管唐煜叫小唐老师。 一开始唐煜还有点不习惯,慢慢的林勉叫的多了,唐煜也懒得纠正他了- 展销会的前一天唐煜才知道需要邀请卡,他发了个朋友圈说自己没有邀请卡,没一会,一条接着一条的私聊信息发了过来。 钱老板:【我有啊,就怕你没有,专门多弄了一张。】 王辞:【我有,我哥帮咱们弄来了。】 余乐洋:【谭南山说他有。】 谭南山:【我有三张。】 林勉:【找谭南山要,我看他折腾了好几张。】 秦时律看到唐煜发的朋友圈,放下手机,问他:“什么邀请卡?” 唐煜正在回消息,头也不抬的说:“没什么,已经有人帮我拿到了。” 秦时律皱眉,他现在不知道每天他都在干什么,甚至连他跟谁玩都不知道。 秦时律叫他:“唐煜,过来。” 唐煜捧着手机不动。 秦时律耐着性子拍了拍自己的腿:“宝宝,过来,坐我腿上。” 唐煜不理他:“等一下,我在回信息。” 秦时律不爽他在乎别人多过在乎自己,他问:“回谁的信息?” 正在跟林勉回信息的唐煜说:“我徒弟。” 秦时律:“” 把你厉害的。 秦时律不知道他徒弟是谁,只觉得他徒弟有点烦人。 林勉年纪大了,说话难免啰嗦,再加上唐煜也是个磨蹭的,一件事两人来来回回发了十几分钟才结束。 唐煜放下手机,刚爬到秦时律的腿上坐好,手机又响了一声,他伸手去拿,就被秦时律抢先一步拿走了。 “谁这么烦人,没完没了的!” 唐煜一时间没察觉出他的不耐烦,火上浇油的说:“就是上次我去花市那天跟你说的被我搭讪的那个人,之前他没加上你的微信,我还以为是你故意不告诉我呢。” 秦时律想起来了,他是不打算告诉他来着,不过那个人之后也没加他,他就忘了这事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秦时律按住他的腰,把人按软在怀里:“胆子大了,在外面勾搭人还敢在我面前说?” 唐煜哼唧了一声:“不是你问我的吗?” 所以是他不该问? 秦时律把手机扔远:“就是他给你的邀请卡?” 唐煜诶了一声,手机已经滚到一边去了,他说:“不是,是他儿子。” 秦时律眉心一松,面露一丝喜色:“他有儿子了?” 唐煜点头:“是啊,他好大年纪啦。” 秦时律想问“比我还大吗”,想想又觉得这话问着好像在提醒唐煜他多老似的,他换了个问法:“他儿子多大?” 唐煜想了想说:“跟你差不多大吧。” 秦时律脸一沉:“?” 老头子果然没安好心! 唐煜没心没肺的,出门在外被人卸了卖了估计都不知道,人家父子齐上阵,他能逃得了? 秦时律不得不再次提高警惕:“你见过他儿子?” “见过呀。”唐煜歪着脑袋,一脸好骗的样说:“我们是朋友,他还送过我茶。” 秦时律:“” 呵,还送茶,老的小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40章 第 40 章 展销会当天, 余乐洋开着他的小奇瑞来接唐煜,唐煜一开车门就听见余乐洋对着开着免提的手机吵吵。 余乐洋:“你自己没长脚啊,干嘛要我去接你, 我又不是你司机, 老子不去!” 谭南山说话总是带着一股没没睡醒的肉麻劲,尤其跟余乐洋说话的时候,听起来特别欠:“哦,那就算了, 不过门票还在我这, 你不来的话” “靠!”余乐洋忘了这事儿了, 他向来是大丈夫能伸能屈,“你等着,爷爷这就来!” 余乐洋挂断电话,唐煜问他:“你怎么每次跟他说话就这么冲?” 余乐洋理所当然的说:“不然呢?” 唐煜:“你说他年纪大, 对年纪大的人不是更应该尊重他吗?” 余乐洋想象了一下尊重谭南山, 抖了一下鸡皮疙瘩:“我尊重他?等他七老八十的吧!” 到了谭凤楼门口,余乐洋看了一眼站在外面谭南山,想到唐煜说的尊重,余乐洋就更加叛逆:“自己上车,还等我开车门请你啊?” 谭南山手伸进车窗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然后打开车门上了车。 谭南山手长脚长的, 坐在奇瑞后座看起来有点憋屈, 余乐洋看见笑了一声, “让你非要坐我的车。” 谭南山摆了摆腿,“怎么, 婴儿车不让成年人坐?” 唐煜一路听他们两个吵, 直到到了展销会。 找知道就不坐这辆车了, 他们两个好吵。 王辞也刚到,唐煜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余乐洋对唐煜的“朋友”有种下意识的抗拒,总担心他又被那些狐朋狗友缠上。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提到了胡正廷,两人同仇敌忾了好一会,余乐洋才确定对方是战友。 进去后,王辞问唐煜:“他们两个是一对儿吧?” 唐煜茫然的问:“谁啊?” 王辞指着走在前面被谭南山捏着脖子的余乐洋:“他俩啊。” 唐煜摇头:“不是的,他们是朋友。” 王辞狐疑的看唐煜:“你确定?” 唐煜点头:“我确定。” 余乐洋每次对谭南山的态度都很不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一对? 唐煜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起码不能天天吵架吧。 王辞疑惑的嘶了一声,又观察了一会说:“那那个叫谭南山的肯定是在追余乐洋。” 唐煜就很疑惑,谭南山也天天欺负余乐洋啊,哪有这样追人的?要是他他肯定不答应。 钱老板路上堵车,来的有点晚,来了之后顾不得那些上前跟他打招呼的人,直接去找唐煜。 雄厚的身形冲过来,差点把王辞给顶出去,王辞趔趄了一下被人扶住,回头发现居然是个熟人。 “姜尧哥?你怎么来了?” 姜尧是王兴海的学生,之前老爷子生日他跟唐煜见过。 跟上次不同的是,他今天穿着西装,戴着眼镜,像是刚开完会赶过来的,他看了眼被钱老板缠住的唐煜:“听说你们今天来这看展销会,过来凑凑热闹。” 王辞没注意到他说的是“你们”,他好奇的问:“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这些东西了?” 姜尧笑了笑:“没多喜欢,就是过来看看。” 姜尧确实是刚开完一场会,也是这会议的内容让他临时决定参加这场展销会,好在王苏手里有票,不然他恐怕还进不来。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姜尧拿出手机,手机上显示着“萧总”。 王辞没管他,他走到唐煜身边,瞪了一眼把他顶开的钱胖子:“小爷,咱们去那边看看。” “对对对。”钱老板也说:“去那边看看。” 三个人一块往里走,钱振雄问王辞:“你刚才叫他小爷是什么称呼?” 王辞瞥了他一眼:“尊称,你也可以叫。” 已经走没影的余乐洋又折了回来,唐煜问他:“你不是跟着谭老板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余乐洋说:“我跟他走什么,我肯定得来盯着你啊,不然你大手一挥乱买东西可怎么办?” 古玩界还是一股清流,没有那么多趋炎附势的人故意混进来攀关系,都是一些爱好古玩的人三两成群的讨论了某个物件。 钱老板停在一个青樽前:“小唐你看看这个。” 唐煜跟工作人员沟通了一下,将青樽拿起来瞧了瞧,又看了一眼标价,然后放了回去,摇摇头:“不值。” 钱老板小声问唐煜:“这是假的?” “不是假的,”唐煜说:“是明仿,也是出土物,但不是原件,不值这个价。” “明仿?” 明仿也算是个物件了,虽然是仿的,但也是正经的出土物,钱老板仔细打量着手里的青樽,好奇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唐煜说:“真正的青樽出土前就碎了,后天修复手法再好也该有痕迹,而不是这样,完完整整。” 唐煜不知道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身后围过来了不少的人,原因是周平江的出现,周平江在古玩界名气不小,看到他站在这,大家都以为他又看上了什么宝贝。 结果就听到了这位年轻人这样一番言论 话说,真正的青樽谁也没见过,他怎么就知道那物件出土时就碎了? 王辞的好奇心比较重,他替大家问:“小爷,你怎么知道原来的青樽出土就是碎的?你见过啊?” 以前唐煜倒是见过,但穿书后就没见过了。 唐煜说:“青樽陪葬的是一位将军,古时候出征前,将士们会一起饮酒,喝完酒后他们会干什么?” 王辞想了想他看过的古代电视剧:“会把酒碗砸了。” 唐煜点了点头:“没错,砸了,所以就碎了。” 王辞恍然。 周围的人也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钱老板放下青樽,笑的眼睛都快被脸上的胖肉给挤没了,连称呼都给改了:“小唐爷,厉害啊,这你都知道!” 这一声“小唐爷”叫的周围的人都对唐煜有点好奇了,有知情人士开始科普,说这位小唐爷就是之前在古市二十万收了个搪瓷碗的那个。 周平江手里的搪瓷碗在谭凤楼露过面之后,已经被传出去了,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他们这行最信奉的就是有眼力的人,可一般这样的人都是有些人生阅历的,比如周老,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年纪轻轻眼光就这么好的。 周老笑声爽朗,问身边的老友:“怎么样,我就说现在的小朋友很厉害吧?” 听见周老的声音,唐煜转过头:“周老。” 周平江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唐啊,这位是文物局局长,张局。” 今天这场展销会是说是文物局举办的,其实就是文物局出资弄了个展厅,再摆出一些文物展览,那些被标价售卖的是一些想要出手物件的人拿来的,文物局帮忙鉴定了之后才摆出来卖。 一是保证这些东西都有价值,二也是想吸引一些真正喜欢古玩的人。 周平江这么一介绍,周围的人就更觉得这位小唐爷不一般了,能被周老亲自介绍给张局,这哪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张振雄生怕周老跟他抢人,连忙说:“周老,您都得了一个搪瓷儿了,今儿就把小唐爷让给我呗,让他帮我瞧瞧有什么好物件。” 周老笑道:“那你得看小唐自己的意思,我说了可不算。” 张局五十多了,他对着一个二十来岁的人自我介绍:“张筌。” 唐煜跟他握了握手:“您好,我叫唐煜。” 小孩不卑不亢,张筌看着很喜欢:“年轻人眼力不错。” 唐煜微笑:“谢谢。” 张筌作为文物局局长,自然是知道摆在这里的每个物件的来历,所有的物件里面,唯独这个青樽是他没想到会被人认出来的。 这个青樽虽然是仿品,但却是古仿,但凡是个见识浅薄一点的都不会知道真正的青樽下葬前其实是被摔碎入葬的,而这个年轻人却一眼就看出来了,可见他是知道原物的。 张筌惜才的心思上来,觉得这样的年轻人不来他们文物局可惜了。 唐煜逛了一圈什么都没买,连带着张振雄也是空手而归,但钱振雄却更佩服唐煜了,一口一个小唐爷,叫的这三个字响彻展销会的各个角落,以至于“小唐爷”这个名号日后在这个圈子里名声大噪。 谭南山今天本来就是来凑热闹的,展销会的东西虽然保真,但价格都偏高,他倒腾这些东西为的是赚钱,除非是十分喜欢,否则他不会下手。 不过他也不算白来,最起码让他见识了一场打假。 姜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他走后没多久,秦时律那边就接到了唐伟宏的电话,说萧炽衡同意卖西郊那块地了。 秦时律发信息告诉唐煜,唐煜只冷漠的回了个【哦】。 意料之中的事,唐煜并不觉得惊喜,而且这件事自从被秦时律知道以后,他就很少再去关注了。 唐煜什么都没买,最高兴的人是余乐洋,余乐洋胳膊挂在唐煜肩膀上,“咱们去庆祝一下吧。” 唐煜看了一眼余乐洋垫着的脚,被一个个子比他矮的人这样挂着,支撑力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好累。 唐煜拎起他的手,把他挂在个子更高的谭南山肩膀上,“他力气看起来比较大,你压他。” 谭南山站在那没动,只是笑了下。 余乐洋蓦的收回手,瞪唐煜:“怎么回事,开裆裤的友情不算友情是吧?你嫌弃我?” 唐煜找了个让余乐洋比较能接受的理由说:“我个子不高,你一压就更矮了。” 余乐洋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他的个头,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谭南山在旁边拆台:“他在说你比他更矮,压到他了。” 余乐洋:“!” 唐煜:“” 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长嘴? 谭南山接到林勉的电话,让他们看展结束把人请家里来吃晚饭。 谭南山觉得好笑,不知道他家老头是不是真的觉得他年纪大了,对他的事就这么上心。 说来这还是秦时律的错,原本他们两个都不结婚,结果那家伙一声不吭的把证领了,剩他一个,好像他没人要似的。 谭南山问:“您想叫谁?” 林勉嗤哒他:“废话,当然是都叫,不然还是叫一个撂那一个?” 谭南山本来是叫王辞一起去的,不过王辞说要回家跟他爷爷汇报唐煜今天的战绩,就跑了。 余乐洋虽然有点害怕谭南山的爸爸,但看唐煜说去,他也跟着去了- 黄色的奇瑞停在硕大的院子里,余乐洋傻眼了:“我靠,你们家怎么这么大?” 这里是林家老宅,虽然没有唐煜以前的家大,但跟秦时律家比,确实大了不少。 院子里停着一辆车,唐煜觉得有点眼熟。 余乐洋从车里下来,四处打量,嘴里喃喃道:“原来你这么有钱啊,也是,能在那种地段开古玩店和茶楼,是我小看你了。” 谭南山见他嘀嘀咕咕的,问他:“你仇富?” 余乐洋瞥了他一眼:“我不仇富,但我仇爱乱显摆的。” 谭南山自认还挺低调的,不知道他这白眼从何而来:“我显摆过?” “有吧。”余乐洋皱起眉头冥思苦想,非要给他想出什么罪证似的,他突然指向唐煜:“你上次还支持他乱花钱。” 谭南山敲他脑壳:“找茬是吧?” 被遗忘在一旁的唐煜看着他们俩,越看越觉得王辞说的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他灵魂发问:“你们两个是在谈恋爱吗?” 谭南山一愣,看了一眼同样愣住的余乐洋,余乐洋被他这一眼看的直接跳起来:“你看我干嘛?!” 余乐洋一个箭步蹿向唐煜,对着他吼:“你瞎说什么呢?我能看上他这么老的?” 唐煜习惯了余乐洋的情绪不稳定,他看了眼谭南山,慢吞吞的说:“他没谢顶,也没胡子了,看起来不老啊。” 余乐洋顾不上他对“老”的定义,而是想到唐煜的对象也是谭南山这个年纪,唐煜这傻子该不会就这口吧! 余乐洋大骇! 他之所以总去茶楼,就是怕谭南山对唐煜意图不轨,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他妈还是双向奔赴!!! 这让他怎么搞? 拆散有情人吗?! 不不不! 余乐洋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唐煜是结了婚的,他是有夫之夫,他要是敢出轨,他那个凶神恶煞的老公一定会打断他的腿的!对!打断腿! 余乐洋一把拉过唐煜,打算点醒他这只迷途羔羊:“你离他远点听见了吗,你已经结婚了,不能犯错误!” 一向都是唐煜提醒秦时律不要犯错误,现在反过来被提醒,他一时间竟是不知自己错在了那:“我会小心的。” 余乐洋急了:“光小心有什么用,你要远离危险,克制自己!” 余乐洋用眼角头偷瞄着谭南山,防贼似的防着他偷听,还用手掩着嘴,在唐煜耳边说:“你老公看起来就很不好惹,你要是敢背着他找小三,信不信到时候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死这个字犯了唐煜的忌讳,也戳中了唐煜的命脉,他震惊的看向余乐洋:“你怎么知道?” 余乐洋以为自己说中了,他一副“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表情,眯着眼睛高深莫测的看着他:“我知道可多了,你别没事拿自己的命玩。 ” 唐煜不知道余乐洋为什么会知道秦时律会杀他这件事,而且他还提到了小三,所以他知道萧炽衡?还知道他会因为处理不好三个人的关系死在秦时律手里? 他也有上帝视角?!! 唐煜想问清楚,他看了谭南山一眼,不好继续往下问。 他这么一看,余乐洋就更加确定了。 这是多依依不舍啊,当着他的面就眉目传情上了! 余乐洋连忙拉着唐煜就往里走,吓唬他:“别看了,还要不要命了?” 唐煜害怕的点头:“要的。” 被孤立的谭南山一脑袋问号这两个小崽子在嘀咕些什么?为什么一个个看他的眼神都那么奇怪? 第41章 第 41 章 进门, 招呼唐煜的是林家的佣人王姨:“这是小唐老师吧?” 唐煜不知道她是怎么区分他和余乐洋的,王姨随后看向余乐洋,满眼欢喜的说::“这就是小余吧, 小伙子长得可真精神, 今年多大了,上学呢还是工作了?” 王姨是跟着谭南山母亲一起来林家的,也是看着谭南山长大的,她无儿无女, 一门心思全都放在林家, 谭南山母亲去世后, 她更是把谭南山当自己的孩子养。 谭南山进门就听见王姨跟查户口似的,笑着打断:“王姨,外面那辆车是小姑的?” 王姨被他一打岔就带偏了:“哦对,你姑姑来了, 我正要问她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呢。” 王姨来去匆匆, 矫健的步伐一点都看不出她上了年纪。 余乐洋问谭南山:“你姑姑来了,我们在这会不会不太好?” 谭南山说:“没事,我姑姑在外人面前脾气还挺好的。” 三个人走出玄关,唐煜脚步猛地一顿,余乐洋被迫停下, 刚想问他怎么不走了就看见客厅里坐着的女人。 余乐洋定睛瞧了瞧, 用手捅了捅唐煜的胳膊:“这个人长得好像你婆婆。” 唐煜:“” 不是像, 她就是。 谭南山站在他们两个身后:“什么婆婆?” 余乐洋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连婆婆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他老公的妈!” 谭南山当然知道“婆婆”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在问,谁是谁婆婆。 王姨正在问林宜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问完突然说了句:“对了, 少爷把小唐老师和小余先生带回来了。” 王姨说话的工夫林宜已经偏头朝着玄关看了过来, 看到唐煜站在那,她也是一愣。 婆婿俩四目相对,满眼都是“你怎么会在这”,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说什么呢? 就很荒唐! 林勉察觉到两人的视线,问林宜:“你认识小唐老师?” 林宜表情复杂的看向林勉:“小唐老师?你说教你种花的那个,该不会就是他吧?” 林勉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是他。” 林宜:“” 林宜皱眉看向唐煜真是好手段啊,还知道打入敌人内部,从最好下手的人下手。 唐煜脑筋还算灵活,看到林宜,又想到谭南山刚才说的姑姑,他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小说的世界果然是个怪圈,他到哪都能遇到秦时律的家人。 唐煜叹了口气。 谭南山这会儿也琢磨过来了,他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问了唐煜:“你老公是秦时律?” 余乐洋惊奇道:“你怎么知道他老公叫什么?” 唐煜看了谭南山一眼,谭南山突然笑了一声:“还真巧。” 唐煜:“”是呗,真巧。 谭南山万万没想到他跟他爸没少念叨的秦时律的结婚对象,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跟他们认识。 肩头突然一沉,唐煜看向谭南山,就见他拿出手机,手机调到自拍模式,对着他们两个——咔嚓! 不等唐煜反应过来,谭南山的照片已经发送了出去。 谭南山:【[图片]半个小时内到我家来赎人,超时撕票。】- 秦时律知道唐煜今天去看什么见鬼的展览,还是跟那对儿居心不良的父子一起去看,他本想跟唐煜一起去,结果今天有个推不开的会必须他到场。 秦时律心里正烦着呢,就收到了谭南山的信息。 一点开就看见一只爪子搭在唐煜的肩上,两人挨得那么近,近的他想把里面的人给劈开!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林家的院子里,秦时律大步匆匆的走进去差点撞翻王姨手里的果盘。 屋里那么多人,秦时律像是看不见,直奔唐煜面前,好像他真的被人绑架了刚被赎出来似的:“没事吧?” 唐煜坐在沙发上,仰起头看着他:“没事啊。” 两个比起来,秦时律更像有事的那个,一脸的凶神恶煞。 唐煜是真的没事,除去林宜让他有点不自在,无论是谭南山还是林勉,他都已经很熟悉了,他们并没有因为他是秦时律的结婚对象而盘问他什么,反而对他的态度更好了。 秦时律看了眼林勉,又看了眼林宜,之后又看向谭南山和余乐洋 这都是什么搭配? 秦时律问唐煜:“不是去看展,怎么在这?” 唐煜说:“看完啦,林先生请我们来他家吃饭。” 林勉不满意他的称呼:“怎么还叫林先生,你跟时律都结婚了,你应该跟他叫舅舅。” 唐煜下意识的去看林宜,看见林宜盯着他,唐煜抿了抿嘴,那声“舅舅”到底是没叫出来。 秦时律不在意称呼,也不想知道唐煜来这的理由,他想知道的是唐煜为什么会在这。 看到林宜也在,他想过是林宜把他带来的,但信息是谭南山给他发的,如果谭南山不认识唐煜,他是不会做出那样的动作让他来赎人,而且这个叫余乐洋的也在这。 秦时律问谭南山:“你们认识?” 换个场合,谭南山也想问他同样的话:“你觉得呢?” 秦时律有点酸,这是认识多久就跟人回家吃饭了?是没有提防心还是关系好到了可以跟他回家的程度? 看着秦时律凶神恶煞的脸,谭南山忍不住替唐煜惋惜。 好好的一个小孩,怎么就看上他了? 秦时律又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谭南山故意不说:“那说来可就话长了,不如你问问我爸,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秦时律就很迷惑,他看向林勉,不可思议道:“你跟他也认识?” 林勉笑声爽朗,他指了指窗边的一盆兰花:“看见那盆花没,就是小唐老师教我怎么养的。” 秦时律知道他这个舅舅这么多年来唯一的执念就是养兰花,但他人菜,养什么死什么,从来就没养活过。 看着窗边那盆绿葱葱还结了几个花苞的兰花,秦时律突然被林勉口中“老师”两个字撞了一下大脑。 秦时律:“你刚才叫他什么?” 林勉恍惚了一下:“啊,叫习惯了,忘了改口了。” 秦时律心里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他问唐煜:“你之前跟我说的徒弟,该不会就是他吧?” 唐煜点点头,这倒是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唐煜仰着头说话累,他拽了下秦时律的袖子:“你坐下。” 语气虽然是软的,但听起来却像是命令,林勉看见自家外甥连点反抗都没有就在人家身边坐下了,一时间竟说不出他是没出息,还是太有出息。 秦时律知道唐煜口中的徒弟是他舅舅之后,无语大过惊讶,他徒弟是他舅舅,那送茶叶的岂不就是 秦时律看向谭南山,谭南山这会儿正跟余乐洋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靠!他今天一天都快酸的发酵的了,结果对方是他舅和谭南山?! 余乐洋弄明白他们的关系之后人都傻了,他哪里会想到他在谭南山面前吐槽过的人居然会是他表弟! 难怪他第一次见谭南山爸爸的时候觉得他身上的气场看着有点熟悉,可不是熟悉么,跟唐煜婆婆的气场简直一模一样。 谭南山问他:“你之前说的那个凶巴巴的人就是他?” 余乐洋:“” 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好吗,吐槽别人吐槽到人家哥哥那里去了。 谭南山像是看不出他尴尬,笑着问:“要不要我帮你问问他为什么那么凶?” 余乐洋瞪着眼睛看他:“你这个人好缺德,我把你当朋友才跟你说的,你却要出卖我!” 谭南山信他个鬼:“朋友?你不是把我当垃圾桶?” 被当场拆穿的余乐洋:“” “被我说中了?”谭南山看着气的通红的脸,“我不说也行,你得请我吃饭。” 余乐洋想给他一拳,他咬着牙:“我请你喝我的血好不好,你一个住大豪宅的让我一个开婴儿车的请吃饭,你也好意思!” “婴儿车怎么了,婴儿车也是车。”谭南山偏要赖他顿饭:“我只说让你请我吃饭,我又没说一定要去贵的地方。” 余乐洋白了他一眼:“那我请你吃外卖,明天开始,我给你叫一个礼拜的外卖送到你茶楼去。” 谭南山“啧”了一声:“余小洋,这就有点没诚意了,好歹你也叫两份,跟我一起吃吧。” 余乐洋没真小气到只请他吃盒饭,他答应请客,还说要把唐煜和他老公一起叫上。 之前怀疑谭南山对唐煜意图不轨,现在唐煜的老公就他表弟,他应该不会跟自己的表弟抢人吧? 至于唐煜,差点玩火自焚,应该也没那胆子了。 谭南山转过头,发现秦时律在盯着他看:“看什么?” 秦时律没打算把半个小时前还在心里骂他们不安好心的事说出来,他在谭南山脸上看了一圈:“你脸怎么回事?” 谭南山的胡子和头发留了很多年了,自从他母亲过世,他颓废了一段时间后胡子就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从来就没剃干净过。 第一眼看到谭南山发来的“绑票”照片的时候,秦时律确实吓了一跳,以为唐煜真被绑架了,第二眼才认出那是谭南山,当时他也没顾得上那么多,现在近距离的看他这张脸,秦时律越看越不习惯。 谭南山摸着下巴问:“是不是还跟当年一样帅?” 秦时律麻木不仁:“丑。” 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谭南山嗤了一声,“没眼光,这辈子的眼光都放在账本上了吧,什么时候能跟人小唐学学,小唐都说我刮了胡子看起来特别年轻,是不是小唐?” 还不等唐煜说什么,秦时律先被“年轻”这两个字刺激到了。 “年轻?”秦时律看向唐煜,幽深的眸子眯了眯:“他比我还大一岁,你说他年轻?” 唐煜深知年纪的话题是秦时律的逆鳞,连忙说:“你也年轻。” 放平时秦时律或许会被糊弄过去,但现在不行,他问:“那是我年轻还是他年轻?” 这话问出来连林宜都愣了一下。 她反胃的看着秦时律 你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谭南山也没个三十来岁的样,他跟着秦时律一起凑热闹:“小唐,别怕他,实话实说,谁看起来更年轻?反正我是不加班不熬夜,平时只喝喝茶养养生,应该看着比他年轻吧?” 唐煜:“” 我能退出这场战争吗? 余乐洋嘴角抽了两下,小声说谭南山:“你有毛病吧,人家两口子的事你掺和什么?” 谭南山看了他一眼:“那你说,我跟他谁看起来更年轻?” 余乐洋:“” 他妈的关我什么事?! 林勉看不下去了,简直是丢人现眼:“你俩幼不幼稚?年纪加起来都半截入土的人了在这比谁年轻,年轻个屁,在唐唐和洋洋面前你俩也好意思。” 唐唐:“”比秦时律叫宝宝还让人头皮发麻。 洋洋:“”我妈都不这么叫我。 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决定每人安抚一个。 唐煜勾着秦时律的手小声说:“你年轻。” 另一头,余乐洋也忍着恶心跟谭南山说了同样的话。 林宜今天本来是想来着躲清静的,没想到会遇到唐煜,还看了这么一场闹剧。 秦时律进门到现在就像没看见她这个妈似的,连声招呼都没跟她打,换做平时林宜早就发火了,不过今天她没有。 看着秦时律给唐煜剥葡萄,林宜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听你爷爷说,他已经同意你把人带回去了,怎么不回去?” 唐煜喜欢葡萄,可他不喜欢剥皮,这事秦时律还是听张婶说的,张婶说唐煜那天盯着一盘葡萄半个小时,张婶问他为什么不吃,他说,如果葡萄都不长皮该多好。 秦时律当时听完还笑他,说他懒。 说归说,秦时律只要有时间还是会给他剥皮投喂,唐煜嘴张的也自然,秃噜一声就把剥了皮的葡萄吸了进去。 秦时律说:“唐煜不想去。” 结了婚却不见对方家里人,这么不懂事的话落在旁人身上肯定会别扭又尴尬,但唐煜没有,他还点了点头,眼睛盯着果盘里剩下的葡萄等着秦时律继续剥。 秦时律长这么大虽然爹不疼娘不爱,但也是被供着长大的,什么时候见他伺候过别人? 林勉一脸的不可置信。 谭南山有样学样,问余乐洋:“你要不要吃葡萄?” 余乐洋像是看穿了他想干什么,伸手揪了颗葡萄连皮一起扔进嘴里嚼了嚼咽了。 咽完他还张嘴给谭南山看了一眼。 谭南山:“” 林勉笑着说:“不想见就不见,他们家的人也不是一定要见,真当自己是土皇帝呢,说召见就召见。” 唐煜喜欢林勉这话,他点点头,冲他笑笑:“嗯。” 林宜看向自己的亲哥——这都是怎么教孩子的? “哥!”林宜不赞同的叫了林勉一声。 “哥什么哥。”林勉知道她想说什么,“自己的日子自己过,他们的后半辈子又不需要非得依仗秦家,你自己不听劝,日子过得一塌糊涂,那是你自己乐意,时律和唐唐的事你别管。” 知道唐煜是秦时律的结婚对象,没人比林勉更高兴,本来还顾忌着天天找人家小孩教他养花会不会太打扰了,现在知道是自家孩子,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晚饭的时候,林勉的秘书送来一个牛皮纸袋,林勉把里面的股份转让合同递给唐煜:“这是舅舅给你准备的见面礼,不多,你也别嫌弃。” 林氏百分之三的股份,唐煜不知道林氏是什么规模的公司,也不知道百分之三代表了多少,他看了眼秦时律。 秦时律看了眼林勉:“收下吧。” 唐煜也不矫情:“谢谢林先生。” 秦时律提醒他:“礼物都收了怎么还叫林先生?” 唐煜怯怯的看了眼林宜。 林宜说不出好听的:“看我干嘛,嘴长我身上了?还让我替你叫?” 唐煜连忙摇头:“谢谢舅舅。” 听他叫完林勉舅舅,过了好一会都没听见他再叫别的,林宜哼了一声 唐煜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不是你让我叫的吗,怎么叫完了你好像更生气了。 第42章 第 42 章 天气渐暖, 唐煜懒虫上身,就喜欢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门铃响了,他也不好奇来人是谁, 张婶去开门, 随后一阵踩着高跟鞋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唐煜费劲的翻了个身,脑袋从沙发扶手后面抬起来,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走进来的人,像只躲在战壕里的猫。 林宜停下脚步,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趴着, 都没说话。 张婶不知道她怎么又来了, 这两年加起来也没来过几次,怎么最近不到两个月就来了两次? 张婶看着唐煜趴在那,溜圆的眼睛不停的眨巴,小声叫了他一声:“小唐少爷。” 唐煜偏了偏头, 呆呆的看向张婶:“啊?” 张婶想让他起来, 秦夫人很重面子,看他没形象的瘫在这怕是要生气。 然而林宜今天却一反常态,不但没有生气,居然还问唐煜:“在睡觉?” 唐煜举着脖子看她:“不是,在发呆。” 林宜:“” 她就没见过有人这么实在的, 发呆也说的这么直接, 这话让他怎么往下接? 林宜无语:“你没事干吗?” 唐煜摇头:“没有。” “”行吧, 林宜也不指望他能开疆辟土去, “上楼换件衣服,陪我去逛街。” 唐煜像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趴在那半天没动。 张婶不敢相信的看向林宜——夫人让小唐少爷陪她逛街?她别是想把小唐少爷给卖了吧! 林宜见唐煜像个树懒一样用比正常人慢好几倍的速度从沙发上爬起来, 然后又坐在那不动了, 有点上火:“你听不懂我说什么?” 唐煜不确定:“我可能没听清,您能再说一遍吗?” 林宜深吸一口气,想想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于是耐着性子说:“我说让你去换件衣服陪我逛街去,你不是没事干吗?” 唐煜有点想改口,其实他有事,发呆也是一件事。 林宜在他身边坐下,语气不是太好的催他:“快点去,别耽误我时间。” 唐煜磨磨蹭蹭的上了楼,林宜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神色不安的张婶:“你去忙你的,不用跟秦时律说,晚上我会把他送回来的。” 张婶刚想去给秦时律打电话她看了林宜一眼,只好点头,“好的。” 唐煜换好衣服下来,林宜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站起来就往外走。 唐煜苦恼的走到张婶身边,张婶见林宜已经走出去了,小声安慰他说:“实在不舒服的话就给小秦先生打电话,让他去接你。” 唐煜点点头:“我知道啦。”- 林宜说逛街就是真的逛街,不过不是給她自己买东西,而是给唐煜买。 她先是带他去了一家专门定制衣服的店,给他从头到脚订了十几套,鞋子、手表、饰品,但凡是能让唐煜身上放的东西她都买。 唐煜两手空空,东西都在林宜司机的手里,他只需要跟着林宜,林宜问他喜欢哪个的时候他象征性的做一下选择,然后林宜就会让营业员把他选的和没选的全都包起来。 唐煜:“”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问我? “买了多少了?”林宜问。 唐煜看了看司机满满的两只手:“好多了。” 林宜当然知道好多了,她看着唐煜说:“都是给你的。” 唐煜点头,他知道。 看林宜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唐煜心想,看吧,花钱果然是开心的事,不光他花钱开心,秦时律的妈妈花了钱也很开心。 林宜并不是开心,而是有些得意:“所以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唐煜:“谢谢。” 林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后话,她不满意的皱眉:“谢谁?” 唐煜顿了顿:“谢谢您。” 林宜:“” 一定是钱还没花够! 司机手里的东西已经拿不下了,林宜让他回车里等。 唐煜问:“我们还要逛吗?”他已经好累了。 林宜瞥了他一眼:“再买一样东西就走。” 走近一家金店,四处金碧辉煌,林宜走到柜台前,看着那雕龙戏凤的镯子,又看了看唐煜。 唐煜找了个凳子坐,见林宜看过来,以为林宜也想坐,他指了指林宜身后:“您那里也有凳子。” 林宜没理他,跟营业员说:“把门口那两个狮子拿来给我看看。” 唐煜回头看向门口,橱窗里确实摆着两个金灿灿的小狮子。 营业员带着白手套,把两个狮子拿过来,林宜问唐煜:“喜欢吗?” 金狮子个头不小,大概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精致是挺精致的,但好像没什么用。 林宜问他喜不喜欢,唐煜勉强点了点头,“要买吗?买回去做什么呢?” 林宜拿起一只金狮子,故意说:“你是男的,龙凤手镯项链什么的你又用不上,结婚总得买的金添喜气吧。” 唐煜眨眨眼,他确实用不上金镯子金项链,但是这金狮子 这可是两个实打实的金狮子,一个都有两斤多重,卖出去一个都不得了,更别说这位夫人看起来像是两个都想要了。 营业员一张嘴就是奉承:“夫人您真有眼光,礼物挑的好,儿子长得也跟明星似的。” 林宜顿了一下,有意无意的提高了些声音:“不是儿子,是儿婿。” 营业员一听,更会说话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您这样的婆婆可真是福气。” 林宜被营业员的那声“婆婆”说的开心,她看了眼唐煜,用眼神提醒他该叫自己什么。 唐煜却呆呆的看着那两个金狮子,在心里琢磨,这两个金狮子买回去当镇纸好像也挺好的。 林宜等了半天,唐煜一点反应都没有,林宜呼吸不畅的把卡一拍,“刷卡。” 省了一笔镇纸钱的唐煜朝着林宜甜甜的说了声:“谢谢您。” 林宜:“” 她都快被他给“您”吐血了,就不能叫声妈? 跟秦时律一样不懂事! 买了一堆东西都没换来他叫她一声妈,林宜下楼的时候一脸的不高兴,她决定回去之后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他,她就不信了,听不到秦时律喊她妈,她还听不见儿媳妇的吗! 唐煜抱着装着两个金狮子的袋子,心里还挺高兴,买了那么多东西,就这对儿金狮子最有用。 从商场出来,林宜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来门口接他们,唐煜站在玻璃门前,突然听见商场内一阵骚动 “抓小偷!抓住他!” 李希雅穿着高跟鞋跑出了踩着风火轮的速度,可小偷是个男的,穿的又是平底鞋,她一个女人自然是追不上的。 商场一楼有好多人,有往后退的,有冷眼旁观的,就是没有帮忙的。 唐煜站的位置刚好是门口,小偷的必经之路,李希雅老远就看到他了,呆不愣的的抱着个金店的袋子。 李希雅喊他:“拦住他,他是小偷!” 唐煜害怕极了,他没抓过小偷,他也不敢抓小偷,看着小偷朝他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刀使劲的甩,让他滚开。 他也想滚啊,但他害怕,腿动不了了。 林宜见唐煜站在那不动,以为他要帮忙,还提醒他:“小心点。” 眼看着小偷就要跑到面前了,乱甩的小刀指不定就会划到他身上,唐煜眼睛一闭:“啊啊啊,走开!” 李希雅一个急刹差点扭了脚—— 就见唐煜像个陀螺似的原地旋转,两只手抓着金店袋子甩起来,咚的一声打在了小偷的头上,小偷一个后仰,手里的刀从唐煜的手指前面划过,划断了袋子上的绳子,里面两个装着金狮子的绒盒飞了出去。 砰——啪——哗啦—— 商场左右两边的玻璃门轰塌的声音巨响,小偷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还没等爬起来就被碎玻璃渣给埋了。 林宜:“” 李希雅:“” 唐煜的叫声随着玻璃碎裂声戛然而止,上场保安来的时候小偷已经不省人事了。 警察来的很快,由于小偷伤的过于严重了,手法已经超过了抓小偷的范围,唐煜他们要跟警察回去做笔录。 唐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警车的,听见旁边噗呲一声他才回过神,转头看了一眼。 他坐在后座,挨着车门,旁边是林宜,林宜的另一头是李希雅。 李希雅越想越觉得唐煜当时把小偷打倒时的样子好笑,实在是没忍住。 李希雅这么一笑,林宜也忍不住笑了。 开车的警察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年轻人,下手挺狠啊,知道的你是抓小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他有私仇呢,人都差点让你打死。” 李希雅向前倾了倾身子,越过林宜问唐煜:“诶,你以前不会是练铅球的吧?” 唐煜喃喃:“不是。” 李希雅笑得不行:“你转圈的姿势看起来好专业。” 唐煜不知道她为什么还笑得出来,他们都要被抓去警察局了,他看着李希雅说:“你是不是不懂铅球啊,铅球是要扔出去的,我没有松手。” 开车的警察说:“那是,换我我也不松手,刚才我看了一眼,好家伙,俩实心金狮子。” 李希雅乐得不行:“幸亏是实心的,不然还不得砸变形了。” 唐煜下了车发现自己来的居然是上次那个派出所,他看了一眼把他带回来的警察,这才发现有点眼熟。 警察笑了下:“哟,这是认出我了?上次也是我把你带回来的。” 唐煜:“”好巧。 李希雅问唐煜:“上次?这地儿你老来啊?” 唐煜叹气:“也没有总来,就,第二次。” 唐煜二进宫,来的是同一个派出所,招待他的也是同一个警察。 了解了情况之后,女警把金狮子还给他:“上次是砚台,这次是金狮子,你每次出门都带着这么重的东西吗?” 唐煜头垂的老低:“也不是每次。” 他以前从来没打过架。 从来没有! 唐煜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了,看起来乖的不行,结果每次动手的都是他。 刚做完笔录秦时律就来了,接到林宜的电话,他连闯了好几个红灯。 他进门直接冲到唐煜面前,站在唐煜面前的女警差点以为他是来给小偷报仇的,都要去拦了,结果却看见那冷硬的脸色在走到这个二进宫的男孩面前时瞬间就软了下来。 “伤哪了?”秦时律连声音都不敢太重,怕加重唐煜的伤情。 林宜打给他,说唐煜抓小偷受伤,让他来派出所接人,伤成什么样林宜没说,秦时律也没问,没敢问。 唐煜抬起手,秦时律小心翼翼的抓着他的手腕看了半天,最后在他的食指指尖上看到了一条再不抓紧看就要愈合了的伤口 李希雅忍笑忍的脸都快麻痹了,她故意给给他指了指唐煜的耳朵说:“喏,还有这。” 耳朵上一道血痕已经干了,是被碎玻璃划的。 两道伤几乎都看不见,秦时律眉头却越拧越紧,不知道的还以为唐煜不行了。 李希雅知道这俩人爱秀,第一次见面就知道,王教授生日那天,唐煜更是一个劲往秦时律身上蹭,别人可能没发现,偏巧她那天跟王念在楼上,就看着俩人没羞没臊的。 李希雅开玩笑似的跟女警说:“赶紧给拿两个创可贴,不然就找不到伤口了。” 女警噗呲一声。 李希雅说完,还真有人递了创可贴过来,是个寸头警察,长得十分好看,浓眉锋利,眼里却带着一丝懒散,叼着根棒棒糖,把创可贴往前递了递:“拿着呀。” 李希雅盯着那个警察,愣愣的接过创可贴,创可贴被秦时律抽走,他把唐煜的手指和耳朵上的伤都包好,然后问警察:“他们可走了吗?” 女警说:“你来帮他们签个字吧。” 女警问秦时律跟他们的关系,秦时律说:“我母亲。我爱人。” 李希雅凑过来:“你帮我一起签了吧。” 秦时律看了她一眼。 女警说:“朋友的话也可以签字。” 李希雅说:“不是朋友,是相亲对象。” 女警一愣,表情复杂的看着他们三个,李希雅笑着说:“你别误会,他没想找我做同妻,他是带着他爱人一起来跟我相的亲。” 女警:“???” 更不理解了。 李希雅相亲不是一两次了,什么样的奇葩都见过,秦时律不是第一个拒绝相亲的,但却是第一个为了拒绝相亲带着爱人一起来的。 那天秦时律说是因为不想放她鸽子,她觉得他是在放屁,但就着这个问题一想她准备了一上午,要是真被放了鸽子,估计会比被他们两个秀了一脸更生气。 见女警看秦时律的眼神变成看渣男的眼神,李希雅解气了:“不过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长得虽然还行,但太老气横秋死气沉沉了,跟这样的人生活久了搞不好会抑郁,我更喜欢这位警察小哥哥这样的。” 闻言,叼着棒棒糖的寸头警察看过来,挑了下眉。 老气横秋的秦时律则是被触及了雷点:“”又说他老! 唐煜也觉得这个警察长得好看,虽然没有秦时律高,但身高也很优渥,他很少见到皮肤这么好的男的,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护肤的。 唐煜光顾着看帅警察了,没注意到秦时律脸黑的都快滴出墨了。 女警看向寸头警察,笑了一下:“葛飞,你不解释一下?” 那个叫葛飞的帅警察拿出嘴里的棒棒糖,看着李希雅说:“我是女的。” “!”李希雅蓦的瞪大了眼睛。 唐煜像是在跟她比谁的眼睛更大:“!!” 李希雅看了寸头女警半晌,惊讶的出声:“我靠!” 唐煜啥话都学:“我靠。” 秦时律皱眉捏了一下唐煜的腰,“说什么呢?” 唐煜跟死机了似的,半点反应都没有。 秦时律:“” 好家伙,看人家警察看的连碰腰都不怕了。 李希雅拿出手机就去要微信,葛飞也不拘谨,直接就扫了她好友。 秦时律不喜欢唐煜这么看别人,用手捂住他的眼睛,问另一个女警:“我们能走了吗?” 女警见状赶紧点头:“可以了。” 唐煜扒拉半天也扒拉不开:“你松手,我看不见了。” 秦时律扳着唐煜的肩膀往外走,手一直捂在他的眼睛上,“就这么走,出去我再松。” “等一下。”李希雅叫住他们。 唐煜趁着秦时律回头,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然后句就看见李希雅把手机递到他面前:“扫我。” 唐煜茫然的看她。 “快点啊。”李希雅一眼就看出唐煜眼里放的光是跟她同品种的光,她小声说:“一会我把她推给你。” 这个“她”是谁,两个人不言而喻,唐煜眼睛一亮,立马就从兜里掏手机,然而手机刚拿出来就就被秦时律给抢走了。 唐煜:“?” 李希雅看向秦时律:“你干嘛?” 秦时律黑着脸:“不许加。” 当他聋了么! 唐煜委委屈屈,李希雅说了句小气:“好好好,我不推给他行了吧,你让他加我。” 秦时律不信任的看了她一眼。 李希雅说:“你要是看到他加了你删了不就行了,我保证不推给他。” 秦时律半信半疑的看了唐煜一眼,唐煜眨巴着眼睛点头,心里却说:我回去就给手机加密码。 两人加上好友后,李希雅还真就不把人推给他了:“人我就不给你推了,到时候上我朋友圈看吧,以后我会常来这的。”说完他朝着唐煜眨了眨眼睛。 唐煜开心的点点头,余光看见秦时律在盯着他,准备翘起的嘴角又压了下去,“那个,你的字还没签,我帮你签吧。” 李希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刚才那个女警说朋友可以帮忙签字。 他们两个都加好友了,好友不就是朋友吗。 李希雅乐了:“行啊,你来。” 就很离谱,两个一起被请到派出所的人,被领出去的那个给另一个签字。 从派出所出来,林宜问李希雅:“一起吃个饭吧。”上次相亲是她安排的,让人家姑娘那么难堪,林宜一直很过意不去。 李希雅摇头拒绝:“不了,我跟他们俩一起吃饭有阴影,还是哪天我们三个出来吃吧。” 唐煜脑袋点的可勤快了,一点都不介意不带秦时律。 林宜看了秦时律一眼,心说了一句“活该”。 林宜:“也好。” 秦时律:“” 哪里好了? 第43章 第 43 章 西郊那块地唐伟宏买下来了, 因为秦时律之前只给他打了一半的钱,大晚上的唐伟宏打电话过来跟他问剩下那一半钱的事。 秦时律跟唐煜说:“我去接电话,你自己洗澡。” 唐煜趴在床上按手机, 拖长了音:“知道啦。” 秦时律去书房接电话, 唐煜动也没动,两根拇指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跳动。 唐煜:【救命,她好帅!】 李希雅行动派,从派出所离开后就给葛飞发信息约饭, 葛飞的性格跟她的长相一样痛快, 不过她们去的不是什么高级餐厅, 而是一家街边排档。 李希雅偷拍了一张葛飞点菜的照片发了朋友圈,又给唐煜发了几张私货,其中一张是她假装自拍,结果葛飞却在她身后对着镜头笑。 李希雅:【口水擦擦, 想想你的结婚证, 别对着我的照片流口水。】 唐煜:【我没有对着你流口水,她真的好帅。】 李希雅也是这么觉得:【[锁我命门/]毫无招架之力,完全是我喜欢的样子!你说我如果追她的话,她会同意吗?】 唐煜:【啊这】 唐煜打字很快,但发了这个“啊这”之后半天都没有消息过来。 李希雅:【怎么不说话了?】 唐煜:【可她是女的啊。】 李希雅:【女的怎么了, 我都没嫌弃你, 你还嫌弃我?】 唐煜:【不是的, 你家里给你介绍的对象是男的, 你找个女的可以吗?】 李希雅:【好笑,姓秦的家里不是也给他介绍的女的, 他还不是跟你结婚了?】 唐煜:【可我们是先斩后奏啊。】 李希雅:【[摊手/]那我也先斩后奏。】 唐煜:【啊你们才第一次见面, 你就要决定跟她结婚了吗?】 李希雅:【】 过了一会, 李希雅发了条语音过来:“朋友,你可真会聊天,这话不是你先提的吗,怎么就扯到结婚上了。” 唐煜也回语音,他说话又稳又慢:“那你不想跟她结婚啊?你玩弄她吗?” 李希雅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别把我说的跟你家那位似的行吗?” 唐煜乖乖的:“哦。” 李希雅又发过来一条:“你还是打字吧,你是怎么做到说话慢还那么气人的!” 唐煜打字的速度跟上了发条似的:【我还是觉得你好好想清楚比较好,我跟秦时律结婚是因为我没有家人,也没人管我,但你不一样,万一你家里不同意到时候多麻烦。】 这苦口婆心的倒是把李希雅给整不会了,她本来就是开个玩笑,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女的,虽然她确实对葛飞有好感,但仅凭这两次见面,也只是好感。 闲扯淡的一句话让唐煜说的严肃了起来,李希雅无奈:“你这个人,有没有点安全防范意思,就这么把你家里的事告诉我了。” 秦时律打完电话回来看见唐煜不仅没去洗澡,甚至连趴在这按手机的姿势都没变过,“在跟谁聊天?” 唐煜头也不抬的说:“跟希雅。” “希雅?”秦时律听着这称呼直皱眉:“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今天。”唐煜说:“我们今天是朋友了。” 秦时律把他从床上拎起来,给他脱衣服:“别随便乱交朋友。” 唐煜由着他脱:“我没有乱交朋友。” 他交朋友还是很挑剔的,不能是小说里的重要人物,也不能是小说里害过他的人,那种寂寂无名的,在小说里连面都没露过的人才是他交朋友的选择。 李希雅回复:【知道了,道德标兵同志!】 真是爱管人道德上的事,都服了他了! 唐煜放下手机,衣服已经被秦时律扒的差不多了,他问秦时律:“我舅舅跟你说什么了?” 秦时律:“你怎么知道是你舅舅?” 唐煜喃喃的拖着尾音分析:“这么晚打过来我猜就是他啊,萧炽衡昨天同意卖地,一天的时间差不多可以办好手续了,你只给了我舅舅一半的钱,他肯定急着找你要剩下的一半。” 不得不承认,唐煜的聪明都是藏在里子的,从表面一点都看不出来。 秦时律:“嗯,是你舅舅打来的,所以明天我们可能要去他家吃顿饭。” 听说要去唐伟宏家,唐煜眉头立马就拧了起来:“我不想去。” 秦时律把人抱进浴室:“事儿是你提的,也是你办的,你不去谁去?” 唐煜却说:“钱是你给的,地也是你要的,我不去你去。”- 第二天晚上,秦时律回来接人的时候发现人跑了,问了张婶才知道,唐煜居然为了不去他舅舅家,主动约了林宜吃饭。 秦时律就很懵,在唐煜眼里,他妈难道比唐伟宏好打发吗? 宁愿跟他妈吃饭都不去自己亲舅舅家。 餐厅包厢里,菜已经上齐了,今天这顿饭确实是唐煜约的,但也不全是为了躲避去唐伟宏家,是她们两个说改天一起吃饭的,改天是什么时候唐煜不太清楚,于是他就问她们把改天改成今天行不行。 林宜被主动邀请吃饭还挺开心,虽然儿子没请过她吃饭,但儿婿孝敬到了也行。 唐煜问李希雅:“你今天追她了吗?” 李希雅嘘了一声:“别乱说,林姨跟我妈认识,别让她听见。” 唐煜看了林宜一眼:“可是我又没有说你追谁,听见了也没关系的呀。” 李希雅:“”行吧,我自己做贼心虚。 林宜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你们说什么呢?” 李希雅往桌上一指:“他问我这个菜贵不贵,他要买回去给秦时律喝。” 唐煜看了一眼她指着的汤,他没喝,也不知道好不好喝,但为了骗过林宜,他顺着李希雅的话点了点头。 林宜眼皮抖了一下那是甲鱼汤! 林宜尴尬的咳了一声。 年纪轻轻的,真的是 三个人这顿饭吃了很久,反而秦时律那边结束的很快。 唐煜到家的时候,秦时律已经洗完澡换好了衣服坐在楼下等他,唐煜拎着一份打包回来的甲鱼汤从外面进来,一看见他就呲牙讨好的冲他笑。 看他笑的见牙不见眼的,秦时律拿他没辙,“拿的什么?” 唐煜献宝似的:“汤,给你打包的。” 正好秦时律晚上没吃什么:“拿过来我尝尝。” 唐煜这会儿可勤快了,又是拿勺又是拿碗的,直到打开打包盒,秦时律从里面捞出一只王八头,那种被爱人惦记着没吃晚饭的喜悦瞬间一落千丈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长夜并不孤寂。 王八头也没白吃。 打包盒里剩了一半的甲鱼汤已经凉了,一旁的轮椅像是等待着主人明日的宠幸。 楼上,被抗上去的某个人发出虚弱的求饶声。 唐煜哭了。 为什么呢?难道是甲鱼汤不好喝吗? 第二天唐煜并没有如常宠幸他的电动轮椅,他连楼都没下,秦时律把他那些杂七杂八的抱枕拿到了阳台的榻榻米上,把人抱过去安顿好,陪他吃了饭之后才去上班。 唐煜晒着太阳睡刚睡着就被电话铃声吵醒。 他闭着眼睛摸起手机,没看是谁就按了接听:“你是谁呀?” “唐煜!”唐伟宏的声音听起来隐忍中带着一丝愤怒,愤怒中又夹杂着一点憋屈。 唐煜皱了皱眉头,他后悔接电话之前没先看一眼了,他现在好困,想睡觉,不想跟他说话。 唐伟宏却没有给他挂断电话的机会,上来就像突突枪一样:“唐煜,秦时律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地是我们来买吗,他为什么让我把地转让给他他才给我剩下的那一半钱?” 唐煜昨晚问秦时律谈的怎么样,秦时律模棱两可的说了句谈的差不多了,他还好奇唐伟宏这次居然这么好说话。 结果他说的差不多了就是这? 唐煜打着哈欠说:“啊~那你把地转让给他呗,反正你拿着也没什么用。” 听唐煜说话,唐伟宏急的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后面没说完的话一口气甩出来。 听完他的话,唐伟宏又想把他的话给塞回去! 他心说:你知道个屁,那么大一块地就是转手卖出去也是一笔钱,怎么就没用了! 唐煜继续拉长了调调慢悠悠的说:“而且钱是秦时律拿的,地给他也没毛病啊,舅舅你为什么生气,你是想要那块地吗?那你把之前秦时律给你的钱还给他就好了呀,这样他就不会要地了。” 唐伟宏:“” 唐伟宏要被他气死,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费心费力的去找萧家那两兄弟图什么?! 唐伟宏说:“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唐煜装傻:“啊?那我怎么说的呀?” 唐煜当初说要从秦时律那拿钱让唐伟宏去买地,但他从没说过秦时律不要那块地,一切的好处都是唐伟宏自己脑补出来了,他顶多算是怂恿加引诱,从没给过他一句实实在在的话说“那块地买下来就是你的”。 唐伟宏噎的一肚子火气,上不来下不去的,“好,好好好,你长大了,结婚了,胳膊肘向外拐了,舅舅管不了你了,你也不管舅舅了,那公司呢,公司可是你妈妈留下来的,公司的运营状况一直都很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舅舅这么多年劳心劳力的打理公司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结果你就这么对我!” 唐煜看着窗外的花房,皱起眉头,突然有点反胃:“舅舅这么辛苦的话,就把公司还给我吧。” 唐伟宏:“???” 唐煜说:“我把它卖了,这样舅舅以后就不用再辛苦了。” 唐伟宏声音气的都抖了:“你,你疯了?那是你妈妈留下来的公司!” 唐煜孝顺道:“我妈妈已经不在了,舅舅是我最亲的人,不想让舅舅太辛苦,所以舅舅,您还是把公司还给我吧,以后您就颐养天年,什么都不用干了。” 这傻子脑回路跳脱,唐伟宏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他真的一抽风把公司卖了换做以前唐伟宏还能当他放屁,可现在他有秦时律给他撑腰,保不齐他真干得出来! 唐伟宏不得不好声好气的哄着:“好了好了,舅舅就是唠叨两句,你结了婚心就不向着舅舅了,舅舅委屈几句还不行?公司不能卖,舅舅就是再辛苦也不得把你妈妈的心血留下来,你也别跟舅舅置气了。” 唐煜还真没跟他置气,他是真的想把公司卖了,以前看小说的时候他就这么想过。 不过唐伟宏都这么低声下气了,唐煜也不好在说什么:“哦,那暂时先不卖了吧。” 唐伟宏太阳穴气的突突的跳。 暂时咋地,你还想想法保留呗? 唐伟宏咽下这口气:“那地的事,你看” 唐煜问:“舅舅你是想给我建游乐场吗?” 唐伟宏一顿。 昨天吃饭的时候秦时律也提到了游乐场。 他以为那只是唐煜幼稚的想法,没想到秦时律是真的想给他建一座游乐场,有钱就这么任性吗?费那么大劲买下来一块地皮,旁边还是个挖墓的,他们居然要建游乐场! 唐伟宏心虚的说:“就算建游乐场,也不用把地转让过去啊,都是一家人,计较这么多有什么意思。” 唐煜毫不留情的戳穿他:“那要是舅舅把地给卖了呢?” 唐伟宏:“” 见唐伟宏不说话,唐煜伸问:“舅舅该不会是真的想把地给卖了吧?” 唐伟宏:“当,当然不是。” 唐伟宏心里有些忐忑。 这不可能是唐煜自己猜到的,一定是秦时律教他这么说的,不然那小傻子怎么会知道他想卖地! 想到秦时律那六亲不认的性格,唐伟宏咽了咽口水——秦时律这是在用唐煜提醒他吧?提醒他如果还是这么不知好歹的话,他丢的就不光是地。 唐伟宏不禁在心里感叹秦时律的可怕。 本以为把唐煜送给他能换取好处,现在好了,送了个墙头草过去。 为了不断送秦家能带给他的好处,唐伟宏妥协了:“那块地的合同我会准备好的,你跟秦总说一声,让他” “呕——” 张婶接到秦时律的电话,让她来看看唐煜是不是还在睡,刚进来就看见唐煜呕的一声跑进了卫生间。 唐煜捂着嘴从榻榻米上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免提,唐伟宏的声音一直在嚷嚷:“小煜?小煜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 张婶拿起唐煜的手机看了一眼,跟秦时律如实汇报:“小唐少爷接到他舅舅的电话然后吐了。” 秦时律:“” 电话那头的唐伟宏:“???” 第44章 第 44 章 秦时律走的时候唐煜人还是好好的, 这才过了几个小时人就病了,秦时律赶回家,叫来了家庭医生。 唐煜这一吐有点收不住,一个小时里吐了好几回, 胃都要吐出来了。 秦时律抱着人, 手掌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背, 医生想说你们这样我不方便检查,可看见秦时律阴郁的脸,他又不敢说。 “劳累过度, 还有点发烧, 休息一下, 吃点退烧药,这几天不能太激烈。” 同性婚姻开放后,医生对这些事早就见怪不怪了,说起来也没什么压力,但他不知道的是, 他所谓的劳累过度其实是跟发烧的理由一样。 这就有点荒唐了。 有人能做那种事做到劳累过度, 还累吐了。 秦时律也没想到唐煜娇气成这样,他昨晚是做的久了点, 但也没有太狠,就是怕会伤到他, 结果劳累过度? 唐煜也顾不上害羞,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难受的要命, 他浅浅的瞪了秦时律一眼,翻身从秦时律腿上滚了下去。 医生走后, 唐煜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吐了好几次, 吐的他脸都白了,他惊魂未定的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怀孕了。” 秦时律也快被他吓死了:“把你厉害的,都想着创造人类奇迹了?” 秦时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想吐吗?” 唐煜摇了摇头:“暂时不想。” 秦时律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娇气?” 秦时律的手凉凉的,唐煜蹭了蹭他的手:“我一直很娇气。” 唐伟宏中途又来了一次电话,是秦时律接的,秦时律没把唐煜生病的事告诉他,只说他接了你的电话然后吐了。 唐伟宏:“” 我说了什么让他这么恶心? 秦时律不管他在想什么,反正论恶心人,唐伟宏首当其冲。 之后的半个小时里,秦时律的手机就没停过,他接完电话,回头就见就见唐煜躺在床上看他。 说好了在家陪他的,黎诚跟催命似的,秦时律说:“我出去一下,尽快回来。” 唐煜贴心道:“工作重要,你快去吧。” 快点去赚钱吧,本来就挺穷的。 唐煜都快愁死了,他怎么老是不务正业啊。 秦时律亲了亲他的脑门:“乖,无聊了就找你朋友来家里陪你。” 唐煜点了点头,“好。” 秦时律前脚刚出门,唐煜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里,李希雅愉悦的声音传来:“唐煜出来啊,葛飞今天休息,我刚约了她一起吃饭,别说姐姐不够意思,好东西我可是会跟你分享的。” 唐煜羡慕的“啊”了一声。 李希雅听他声音有些哑:“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 唐煜遗憾的说:“我生病了,不能跟你们一起吃饭了。” “生病?”李希雅问:“你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什么病啊这么突然?” 唐煜老老实实的说:“我吐了,还发烧,医生说我劳累过度。” “”就他那说句话都能慢出动画片特效的人,劳累过度? 毕竟比唐煜多吃了几年米,李希雅前后一合计,问他:“是不是你老公喝了王八汤发狂了?” 按照医生说的,他生病确实是因为秦时律,但唐煜不懂:“跟王八汤有什么关系?” 李希雅啧了一声:“你就说是不是吧!” 唐煜支吾了一会:“算是吧。” 秦时律确实是因为他给他打包了王八汤不高兴了才折腾他的。 李希雅笑的不行,笑完又觉得有点对不起他,毕竟昨天那份王八汤是她让他带回去的,她这也算是误伤吧。 “行了行了,受伤了就好好在家休息吧,跟小飞约会的事包在我身上了,放心,我会给你发我俩的合照的。” 唐煜“嗯嗯”的点头:“单人照也可以来一点。” 李希雅觉得他是真有意思,都被修理的发烧了还不老实,“你就不怕姓秦的知道晚上再收拾你?” 唐煜不怕:“医生说了,这几天不可以。” 李希雅这么大咧咧的都被他的耿直给整无语了:“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唐煜不管那些:“记得给我发照片,视频也是可以的。” 秦时律怕唐煜生病了在家无聊,出门的时候给王行打了个电话,让王行把他外甥叫来陪唐煜。 王辞来得时候跟一辆黄色的奇瑞撞了,撞的不轻,车头都凹进去了,下了车正准备找对方麻烦,却发现开奇瑞的人是余乐洋。 余乐洋跟他商量索赔的事,王辞大手一挥:“赔什么赔,找保险公司赔就行。” 看到他们两个一起来,唐煜还挺意外:“你们怎么一块来了?” 王辞说:“在路口我俩的车撞一块了,车被拖走了,我俩打车来的。” 唐煜:“你们还真是团结友爱。” 团不团结不知道,但友爱是一定的,唐煜的朋友王辞就当是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就得往死里处,往亲兄弟处,免得那天一不小心又给自己搞出个爷爷来。 三个人坐在卧室的床上,王辞把阳台榻榻米上的小桌子搬了过来,余乐洋买了零食和饮料,张婶进来送水果的时候差点没被他们这阵仗给吓死。 这可是小秦先生的床啊! 你们坐在上面就算了,怎么还敢在上面吃东西? 那油乎乎的一条一条的是什么玩意?好像都蹭到被单上了! “王八汤?”王辞叼着根辣条:“王八汤壮阳,你想喝啊?你不是吐了吗,还有胃口喝王八汤呢?” 听到壮阳两个字,唐煜愣了愣。 所以秦时律昨天是因为喝了王八汤才让他劳累过度的吗? 唐煜好奇的问:“王八汤这么有用吗?” 这东西听起来都犯法了,难道不属于违禁品吗? 王辞不知道他怎么就跟王八汤过意不去了:“都这么说,其实也没那么有用吧,又不是伟哥。” 唐煜又遇到知识盲点,他问:“伟哥是谁?” 余乐洋差点把乳酸菌喷出来:“咳咳咳,伟哥不是谁,伟哥是药!唉算了,你没事问这些干什么,你喝王八汤了?” 唐煜没说话。 余乐洋问完才反应过来什么,跟王辞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问唐煜:“你刚才说你是什么病?” 王辞抢答:“劳累过度。” 余乐洋:“” 王辞看着唐煜,半晌,脱口而出:“我去。” 小唐爷一世英名毁在了一碗王八汤上,他现在知道昨天李希雅指着那碗王八汤的时候,林宜为什么会是那样的表情了。 唐煜暗暗的想,等以后李希雅结婚了,他也给她老公送王八汤!- 考古队正式确认了西郊古墓的位置,唐煜在消息公开之前就知道了这件事,是王苏告诉他的。 听王苏说,为了推测这块墓几个老学究都去参与了研究。 唐煜来了兴趣,问王苏他能不能去看。 王苏说:“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弄个临时工作证,不过我可能没什么时间照顾你。” 唐煜:“不用照顾我,我会照顾自己,不给你添乱。” 两天后,政府公开了西郊古墓的消息,并且愿意出两倍的价钱把古墓探测出的范围用市价双倍的价钱收购。 市价双倍的价钱,也就是秦时律从萧氏手里买下那块地的价钱,但政府收购的却只是勘测出墓地的范围,剩下的大片面积政府不仅没有够买,地产局还为了配合政府同时批下了开发权。 这个消息传到萧家两兄弟耳朵里的时候,两个人都懵了 他们忙活了几个月,最后都干了什么? 用四倍的价钱买下的地,用两倍的价钱转手卖了,结果政府出了整块地的双倍价钱,买走了一小部分的地。 还没等萧炽衡把这个消息消化完,秦时律就放出了消息,说西郊那块地现在在他手里。 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萧炽衡差点昏过去。 秦时律,又是秦时律! 这从头到尾都是秦时律的圈套! 圈套确实是圈套,但不是秦时律的全套,从一开始怂恿萧炽衡用四倍的价钱买地的人是唐煜,这次用两倍的价钱把地买回来还是唐煜的主意。 做完这一切的唐煜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可怜萧炽衡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谁的亏。 秦时律一开始决定把地买回来纯粹是想膈应萧家那两兄弟,给他们找点不痛快,省的他们成天把心思花在唐煜身上。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块本就不值那么多钱又因为一个墓而濒死的地,经过一番折腾后居然又活了,他一分钱没花就买了西郊剩余的地皮。 秦时律有些不敢相信。 唐煜到底是哪蹦出来的小锦鲤,这运气也太好了点。 车里,秦时律突然笑出声。 黎诚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黎诚虽然对唐煜意见很大,但是不得不说,唐煜确实有点运气在身上,或许也不能说是运气,上次他光是听一耳朵就知道算错了百分点,这次地皮的事谁知道他是算出来的还是什么。 不过也确实厉害了,插着地产局不批开发权的空隙就把地给买回来了,但凡再晚几天,萧家都得反悔。 黎诚问:“秦总,西郊那块地您真打算建游乐场?” 秦时律从一开始就不在乎这块地到底做什么用,唐煜说想要游乐场,那就给他建游乐场,别说这块地一分钱没花,就是花了,只要唐煜想要,游乐场他也得给他建:“嗯,他喜欢。” 黎诚觉得他是把宠老婆的基因磕在DNA里了,削肉挖骨都剥离不出来的那种。 那么大一块地,不管是建商场还是建住宅收益都不是一个游乐场可以比的,他怀疑老板现在不光是被猪油蒙了心,还被猪油蒙了智,钱都不赚了! 唐伟宏也听说了那块地的事,震惊之余又痛心疾首。 他心道唐煜这个败家玩意儿,要不是他胳膊肘往外拐,这到了手的好处怎么可能丢了! 唐伟宏怀疑秦时律早就得到了内部消息,这才让唐煜来找他,让他出面去跟萧家兄弟俩买地!果然是老谋深算,一个个的全都被他算计进去了! 真正的“神算子”可没他们那么悠闲,他被他的婆婆,也就是林宜女士带去“玩”了,这会儿正坐在车里盯着一个小区的入口。 唐煜一直不上道,林宜实在是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直接给了他百分之五的股份,让他改口叫妈! 唐煜没有直接叫,而是问她为什么。 钱都给了还不叫,林宜怪没面子的:“什么为什么,你跟秦时律结婚了,叫我妈不是应该的吗,还是你打算什麽时候跟他离婚?” 林宜说话实在是不好听,唐煜摇头:“不离婚。” 林宜嗤哒他:“不离婚就改口,结婚好几个月了,成天您您您的,跟秦时律一个德行,没有礼貌!” 上次收了林舅舅的股份,这次要是不收,唐煜怕林宜打他,他收下“改口费”,软乎乎的叫了声“妈妈”。 这一声直接叫到了林宜的心巴上 试问谁能拒绝这么软的一声“妈妈”? 秦时律小的时候根本就不叫她,就算叫了也是像欠了他一百万似的,长大后就更是了,林宜从来就没在秦时律的身上感受过被需要和被依赖。 林宜被唐煜这一声叫的熄了火,还有点意犹未尽:“再叫一声。” 唐煜:“妈妈。” 林宜跟秦时律很像,都很好哄,只要几句软话就能给她哄舒服了,她放软了语气:“你叫了我妈,以后就得听我的,你得向着我,不能跟秦时律一样没良心。” 唐煜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有这样的要求,但还是点了点头。 车里,突兀的手机铃声吓的唐煜一哆嗦,看到是秦时律打来的,他转头问林宜:“可以接吗?” 林宜皱了皱眉头:“接吧,就跟他说我们在逛街。” “哦。”唐煜接起电话,“秦时律,我在跟妈妈逛街呢。” 秦时律每次听到唐煜叫妈妈都觉得有点梦幻,总感觉他叫的不是林宜,主要是叫的太好听了,让他有点嫉妒。 虽然他也有个好听的称呼,可迄今为止,除了在床上,唐煜只叫过他三次。 秦时律嫉妒上头也不管那人是不是他妈:“她怎么又把你带出去了?” 林宜看着唐煜,那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让她犹豫了一下一会要做的事是不是真的要带上他。 林宜:“算了,你还是让秦时律来接你” 小区入口开进来一辆车,车停在公寓门前,从里面下来一男一女,林宜话没说完,脸色瞬间就变了。 唐煜听见开车门的声音,转过头就看见林宜从车里下去了,“妈妈你去哪?” 林宜没听见似的,朝着那一男一女大步走了过去。 秦时律觉得有点不对劲,唐煜说他们在逛街,可他的周围听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且刚才,那是开车门和关车门的声音。 秦时律问:“你在哪?” 唐煜支吾了一下,还没等想好怎么撒谎,就见林宜突然冲向那一男一女,手里的包朝着男人的脸就扔了过去。 唐煜大叫一声:“啊!秦时律,你妈妈打架了!” 第45章 第 45 章 秦时律进门的动静很大, 像是要把防盗门给踹下来。 林勉刚把小区保安送走,唐煜这会儿正跟林宜坐在一块同仇敌忾的瞪着秦钟和他的小三。 秦时律气势汹汹的走到唐煜身边,没理会任何人,直接把唐煜从沙发上拽起来:“回家。” 唐煜反手拉住秦时律就告状:“这个女的是小三。” 林勉是秦钟叫来的, 秦钟的脸被林宜用包砸出了几道血印子, 林宜不是第一次发疯了, 她发起疯来只有林勉能管住。 林宜一个人林勉就算拖也能拖走,但她把唐煜给带来了,他不知道林宜是怎么做到让唐煜站在她身边力挺她的, 非要让秦钟道歉, 说什么都不肯走。 林勉叹气:“时律, 这事你看怎么办吧。” 秦时律拉着唐煜的手,面无表情:“跟我无关。” 林宜发了一顿疯之后消停了下来,大概是因为这次有唐煜在她身边拱火的关系,以前每次都是别人劝她离婚,或者劝她忍忍, 只有这次, 唐煜义正言辞的说“不能就这么走”! 她安静的坐在这,看着秦时律一副不打算管的样子, 林宜也不说话。 杨彩没见过秦时律,不知道秦时律在秦家是什么样的地位, 秦钟也没跟她说过, 她只知道之前是他把自己从别墅里赶出去, 像赶狗一样。 杨彩拦在秦时律面前耀武扬威:“你妈把我打成这样,你就想走?” 秦时律冷眼扫了过来, 看着杨彩脸上的巴掌印:“不然呢, 你想让我也打你一顿?” 杨彩一吓, 连忙捂着肚子说:“你,你敢动我,我怀孕了,是你们老秦家的种!” 秦时律听到这话似乎动了下眉心,但也仅限于此。 唐煜像个小炸弹一样原地跳了一下,扯着秦时律的手喊:“她还敢怀孕!” 这么多年,尽管秦钟一直在外面花天酒地,林宜从来没有找上门过,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不是她嫌日子无聊了想来找茬,而是这个叫杨彩的女人主动找上她,告诉她她怀孕了。 林宜不管秦钟在外面养多少女人,她唯一的要求是,不可以玩出孩子,这些年秦钟也照做,从没弄出过野种给她添堵。 但现在,他食言了。 他食言就不能怪她打上门! 秦钟听到杨彩的话面色一凛,“你说什么?” 秦时律没理会秦钟的反应,他看着杨彩:“想让我帮你打胎?” 杨彩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没人性的话,语气更是冷的像死人一样:“你,你敢!” 秦时律:“你觉得我不敢?” 杨彩不知道他敢不敢,但看着秦时律,她害怕却是真的,她去拽秦钟的胳膊:“你说句话,我怀的可是你的孩子!” 秦钟看着她,没说话,脸色也称不上好。 杨彩没注意到秦钟的眼神,她以为仗着秦钟,秦时律这个当儿子的就不敢把她怎么样,他冲着秦时律说:“我知道,你是怕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跟你争家产,但也不能怪我,谁让你自己找了个不会下蛋的,我这是给你们老秦家留后!” 唐煜本来还挺生气的,听到这话,他愣了一下,问秦时律:“她是在骂她自己会下蛋吗?” “” 秦时律火气都上来了,又硬生生的被唐煜这句话给压了下去。 杨彩冲着唐煜嚷嚷:“你说什么?” 秦时律把唐煜拽到身后,看着仗着怀孕不知天高地厚的杨彩:“争家产?你也配?你肚子里的野种生不生的下来先不说,谁敢保证他生下来之后能活到大?” 杨彩后颈隐隐发凉:“你,你还敢杀人?” 秦时律没什么不敢的:“要不你试试?” 秦时律一个眼神都没给秦钟和林宜,说完就把唐煜给带走了。 秦时律脚步很快,唐煜跟的有些吃力,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秦时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刚要把唐煜塞进去,就听见林宜追出来喊他。 “秦时律!” 秦时律把按着唐煜的头把他塞进车里,关上车门就准备绕到另一边上车。 唐煜把车窗摇下去喊他:“秦时律,妈妈在喊你。” 林宜人已经过来了:“秦时律,我在跟你说话,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秦时律站定在车门前,冷眼看她:“说。” 看着他冷漠的眼神,林宜心头一凉:“你这是什么态度?这件事你不打算管?” 秦时律还是那句话:“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时律语气冷的吓人,他看着林宜的眼神不比看屋里那个女人好多少:“你们之间的事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管不着,唐煜更管不着,以后别再来找他。” 林宜歇斯底里的吼道:“那个女人怀孕了,你难道没看见吗!你就任由她把孩子生下来,由着那野种去抢你的东西?” 秦时律从来就没在乎过那些所谓的他的东西:“我的东西谁也抢不走,其他的,我也不稀罕。” 车门关的震天响,车轰的一声开了出去。 唐煜回头看着被丢在那的林宜,直到看不见了他才转过头教育秦时律:“你不该那么跟妈妈说话。” 秦时律心里烦,不想把火气发到他身上。 见他不理自己,唐煜开始跟他讲道理:“这件事是你爸爸的错,妈妈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虽然她打人不对,但错的是你爸爸和小三。” 秦时律深吸一口气,严肃道:“唐煜,是她教你跟我撒谎的?你说你们在逛街,你们是怎么逛到这来的?” 唐煜知错认错:“撒谎是我不对,但是我们现在说的是你态度的问题,你是他们的孩子,这件事你得管。” 秦时律烦躁的看了他一眼:“怎么管?” 唐煜张了张嘴他也没想好要怎么管。 秦时律说:“这件事你别掺和,以后她再来找你别跟她出去。” 唐煜像个炸起毛的小猫,浑身透着厉害劲:“这样不对!我们应该站在正义的一方!” 秦时律差点被他这正义的语气说破功:“你知道什么是正义。” “我知道!”唐煜挺着肩膀,梗着脖子:“你爸爸养小三,你爸爸道德上有问题,那个小三也有问题,她当小三还敢怀孕了,她还那么嚣张,没有天理!” 平时说气话来糯唧唧的,替人打抱不平起来到时候能说会道了,秦时律觉得他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跟这说什么天理:“天底下没天理的事多了,你不是每一件都能管得过来,管好你自己,别人的事少操心。” “那不是别人。”唐煜不喜欢秦时律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他皱起眉头:“那是你妈妈,你妈妈被人欺负了你不管,是不是以后我被人欺负了你也不管?” 秦时律被他吵的头疼:“我要是不管你,你以为我会来?” 唐煜急的调都扭曲了,他晃着秦时律的胳膊:“那你倒是管啊!” 秦时律无动于衷:“我只管你,其他人跟我无关。” 唐煜就没见过这么讲不通道理的,之后的一路他都气的不跟秦时律讲话。 回到家,唐煜也不理秦时律,下车把车门使劲一关,甩着胳膊就上了楼。 秦时律上来的时候就看见唐煜抱着枕头冷着小脸从卧室里出来,秦时律问他:“拿着枕头去哪?” 唐煜头一扭:“我晚上不跟你睡了,你自己什么时候知道错了我再回来。” 看着他抱着枕头气去了隔壁房间,秦时律没管他- 林宜一路上光听林勉叹气,到了林家,林勉终于忍不住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林宜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林勉在她面前来来回回的走,走了几圈停下来指着她说:“你的那点聪明就是用来对付你亲儿子的?你明知道他在意小唐,你干嘛要把小唐牵扯进来!” 林宜苦涩的笑了笑:“不然呢,这么多年了,我软的硬的都用过,他什么时候理过我?他跟他那个爸一样,无情无义!我就是故意带唐煜去的,我的话他不听,我就找一个他听的,我不过是想找一个人站在我这边我有什么错?” 林宜岂会不知道这是个下下策,在她下车的前一秒已经后悔把唐煜带去了,谁让秦钟和那个女人回来的时间那么巧。 林勉被她气的头疼,“你自己的儿子什么性格你难道不清楚,他不掺和你俩的事是觉得你俩那点破事儿不值得他管,现在秦钟的小三孩子都有了,你以为他会眼看着那孩子生下来不管?你说要给唐煜股份,我还以为你是真想对那孩子好,结果你却” 这么多年,林勉每次都劝她离婚,自己的亲儿子又不向着自己,林宜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她的人生要过成这样? 秦时律不声不响的就结婚了,她反对过,也见识过秦时律对唐煜在意的态度,她没有秦钟那么眼瞎,但她跟秦钟一样,都戳了儿子的软肋。 她以为把唐煜拉拢到身边就等于拿捏了秦时律,所以她想都不想就去做了。 可在她听见唐煜一口一个“妈妈”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偏偏在这时候那个叫杨彩的女人找上了她。 林勉叹气:“你明知道他是时律的逆鳞,你怎么敢利用他?时律今天的态度你看见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林宜很少哭,除了刚知道秦钟有外遇的那几年,之后她就再也没因为她的婚姻不幸哭过,可现在她却忍不住了,憋了这么多年,如今她也知道,这是到头了。 林勉到底还是心疼他这个妹妹,“行了,有什么好哭的,早就让你离婚你不肯,守着这样的婚姻过个什么劲?” 林勉一把年纪操碎了一颗心:“唐煜是个好孩子,看他替你打抱不平就能看出来,你以后对他好点,时律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别再在他身上用这样的心思。”- 晚上十点半,秦时律推开隔壁客房的门,唐煜趴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别人吵架都是气得睡不着,他睡的倒是香。 秦时律低声骂了句“没良心”,把人从床上抱起来,带回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秦时律醒过来怀里空荡荡的,昨天晚上抱回来的人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秦时律从楼上下来,看见餐桌上只有一份早饭,他问张婶:“怎么只有一份早饭?”秦时律以为唐煜的小毛病又犯了,故意不给他留饭,“他人呢?” 张婶说:“您说小唐少爷啊?他六点多就出门了。” 秦时律一愣,“六点多?” 秦时律不起早,每天睡醒都八点多,听张婶说唐煜不仅六点起来,还六点出了门,秦时律好奇他每天都是几点醒的- 谭凤楼开门早,谭南山一来就听店里的店员说唐煜来了。 谭南山上楼就看见唐煜在他的桌子上画画,宣纸毛笔都是他自己带来的,成色极好的砚台,还有两个金狮子压镇,这势头,跟谁家小太子爷微服出巡似的。 唐煜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来啦。” 昨天林宜没回秦家,发生的事谭南山也听说了,他问唐煜:“你怎么跑这来了?” 唐煜放下毛笔:“我跟秦时律冷战,没地方去。” “冷战?”谭南山觉得好笑,尤其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人看着跟没脾气似的,居然还会冷战,“你是因为我姑的事跟他冷战?” 唐煜点头:“嗯,这是道德问题,很严重,必须重视,但是他不听。” 谭南山心说他能听就怪了,他长这么大听过谁的? 看着他搬来的东西,谭南山问:“你这是打算住我这了?” 唐煜没说住,但也没说走,他只说:“我没地方去。” 看把孩子可怜的。 冷个战都把自己逼到绝境了。 谭南山说:“我姑还在我家,你要不要去我家?” 唐煜觉得这个主意甚好! 他得跟秦时律的妈妈站在统一战线。 唐煜收拾了东西,谭南山开车送他回去,到了之后谭南山没有下车,看着唐煜进,他拨通了秦时律的电话。 秦时律刚到公司,脸色不是太好,他接起电话:“干嘛?” 谭南山欠儿欠儿的问:“听说你跟小唐在冷战?” 秦时律皱眉:“你听谁说的?” 谭南山:“你猜。” 这还用猜吗,秦时律问:“他在你那?” 谭南山是来通风报信的:“一大早就去了我店里,我刚把他送我家去。” 唐煜一大早跑出去,不接电话还把手机关机了,知道他在林家,秦时律放心了些。 谭南山笑话他:“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秦时律也觉得自己是造了孽了。 还冷战,亏他想得出来! 谭南山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秦时律不上道:“什么怎么办?” “少装蒜。”谭南山说:“我都听我爸说了,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秦时律嘴硬:“关我什么事?” 谭南山听乐了:“行,不关你的事,那你就继续等着他跟你冷战吧。”- 林宜看着唐煜抱着两个金狮子走进来,愣了一下:“你这是” 唐煜眯起眼睛朝她笑:“我离家出走,来陪您了。” 林宜:“” 以前一直想要被支持,现在真的有了支持她的人,林宜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换做之前,她无疑是会带着他去秦钟面前耀武扬威,可现在她已经不想这么做了。 林宜用力掐了下指尖,语气变回了以前一样尖锐:“拿着你的东西回去,这件事跟你没关系,用不着你多管闲事离家出走来陪我。 ” 唐煜听不见似的,抱着金狮子挨在她身边坐下,乖的不像话。 林宜想凶他,可看着他的样子又凶不出来:“我说话你听不懂?” 唐煜点头:“听得懂。” 林宜蓦的站起来冲他吼:“听得懂还不走!” 林勉不知道她又抽什么风:“你那么凶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 林宜没打算跟他好好说,她语气不善的吼唐煜:“我在利用你你看不出来?我给你股份,给你买这买那,只是想把你拉拢到我这边来,因为秦时律不认我这个妈,我只有把你搞定了才能让他无条件的帮我,你听懂了吗!” 林勉喝了一声:“林宜!” 昨天刚让她对他好点,今天就这么说话,这是对人好吗?! 林勉要被她气死。 唐煜呆呆的扬着头看着林宜,像是在消化她说的这些 所以,他是被骗了吗? 半晌,他垂下眼:“我现在懂了。” 见他跟犯了错似的低下头,林宜鼻尖一酸,她也想好好跟他说,从没享受过母慈子孝的她这几天听着唐煜软乎乎的喊她妈妈,心早就让他叫软了。 可林勉说的对,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他现在为了她的事跟秦时律闹别扭,还离家出走,他不应该做这些的。 林宜见他坐在那不动,继续撵人:“懂了还不走?” 唐煜摇摇头:“不走。” 林宜一愣,她就没见过这么顽固不化的小孩。 唐煜抬起头,坚强的抿了抿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事儿我管定了!” 第46章 第 46 章 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唐煜就再也没有开口叫过林宜“妈妈”,他留在这也不是真的为了替她消灾。 他长这么大没被人骗过,连他都觉得自己蠢,更别说这事儿要是被秦时律知道了, 秦时律会不会觉得他天生就是个傻子? 更何况他还在跟秦时律冷战, 这么回去等于认输, 他也不是输不起,只是抛开林宜利用他这一点,他还是觉得这事是道德问题, 秦时律作为他们的孩子, 得管。 晚上秦时律来林家接人, 到了之后连根毛都没看见,林勉说:“小唐已经走了。” 秦时律:“” 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秦时律回到家,唐煜正在吃晚饭,看到他回来,唐煜碗里的饭都没吃完, 放下筷子就上了楼。 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秦时律, 他想了一天,觉得自己被利用, 说到底还是因为秦时律。 要不是因为他,林宜也不会拿他当筹码。 所以, 是他害他被骗的。 唐煜进的还是主卧旁边的客房, 秦时律耐着性子, 在他睡着后把人抱回房间。 两天都没好好说过话了,秦时律把人搂进怀里, 摆弄着他的手:“手不大, 脾气怎么这么大?” 怀里的人皱了皱眉头, 像是对他的话有什么不满。 秦时律亲了亲他的指尖:“一点都不乖。” 第二天唐煜睁开眼,看见的又是一张近在咫尺的脸,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梦游,不然怎么会一连两天他都睡在隔壁醒来却是在这? 秦时律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又不在了,张婶说,唐煜又是一大早出门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最后到底是秦时律忍不住了,中午他去林勉那接人,林勉和林宜看到他都表示有点意外。 林勉说:“他已经两天没来了。” 秦时律怔了怔:“谭南山不是说把他送来了吗?” 林勉也不知道,他还以为唐煜这几天没来是想开了不跟秦时律闹别扭了,居然连着几天都没在家。 秦时律看向林宜,唐煜为了她跟他吵架,以他的性格,他应该跟着林宜这个打小三队队长才对,怎么可能脱离队伍好几天都不来? “你跟他说什么了?”秦时律到底还是了解他这个母亲的。 林宜本来还在担心唐煜会不会出什么事,听他这么冷声冷气的一问,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对,我是说了什么,我说他傻,连我在利用他他都看不出来,我让他走,让他离我远点,让他少管闲事,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我按照你希望的把他赶走了,你现在冲我发什么火?” 他们母子俩见面就没有一次好好说话的,林勉看着头疼:“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话?” 林宜指着秦时律大声吼:“你看他像是要跟我好好说话吗?我是欠了他的?” 秦时律皱着眉头,他从来都不理会林宜的态度,但这并不表示林宜的话唐煜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不知道唐煜听到这话会是什么反应,那么坚定的要站在正义的一方的人,要是知道自己只是被利用,心里一定会很难过。 想到这秦时律又有点生气,都这样了还跟他冷战,每天按时按点的往外跑,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秦时律烦躁的看着林宜,语气一点都不客气:“你最好祈祷他别出什么事。” 林宜气急了,随抓起个玻璃杯朝着秦时律脚边砸了过去:“你给我滚!” 碎裂的玻璃杯崩到秦时律的裤脚上,秦时律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出了门就给唐煜打电话。 唐煜的电话关机,他又打给谭南山。 谭南山接到电话:“人又不见了?不会吧,他今天早上还来我这了,十点多才离开。” 秦时律冲人发火:“你不是说你把他送你家去了,人走了你不知道?” 谭南山觉得他莫名其妙:“我知道,但你也没问啊,我都跟你说了,这事儿不解决你就等着他继续跟你冷战,你自己听不进去,现在来怪我?” 秦时律哑了火。 谭南山也好奇唐煜会去哪,“我帮你问问他朋友,实在找不着你就等他晚上自己回去,又丢不了。” 不知道他急什么,只是冷战,又不是闹离婚。 谭南山打给余乐洋,余乐洋说唐煜前几天都去了他那,今天没去。 谭南山问他:“你知道他还能去哪吗?” 余乐洋想了想说:“他也没什么地方去,要不你去哪家叫韵阁的茶楼看看?” 半小时后,秦时律跟谭南山同时到了韵阁,两个人在门口碰面,互相看了一眼,谭南山啧啧两声:“该。” 秦时律也觉得自己活该,没事跟小孩置什么气。 韵阁包厢不少,不可能让他们一个一个的找,恰好秦时律拦住的茶女是上次给他们结账的那个,小姑娘还记得他。 “是您啊,您是来找您先生的吗?”小姑娘说,“他跟另一位先生在楼上包厢呢。” 秦时律眉心一蹙:“另一位先生?” 小姑娘带他们上了楼,一掀帘子,榻榻米上的两个人跟被人定住了似的,呆呆的看着门口 唐煜正悠悠哉哉的端着一杯茶,看到秦时律,吓的他手里的茶杯一晃,差点烫到自己。 王辞则是像个做错了事的倒霉孩子一样嘴角抽搐了几下:“小爷,救,救我。” 刚才王行的电话打到王辞这,问他知不知道唐煜在哪,王辞在唐煜的授意下撒了谎,说他不知道,结果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抓包了。 王辞还是有点怕秦时律的,看着秦时律看他的眼神,他心里有点突突。 唐煜手一伸,不堪一击的胳膊仗义的把王辞挡到身后,猫视眈眈的看着秦时律:“你别碰他。” 秦时律:“” 谁他妈想碰他! 谭南山看到唐煜跟玩小老鹰抓小鸡似的,忍不住乐一下。 再看看身旁的“老鹰”哎,这哪是抓小鸡,这分明是要冲着老母鸡去的。 秦时律腿长,两步就迈到了唐煜跟前,唐煜张着的胳膊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秦时律一把抓住,他身子一低,直接把人扛了起来。 唐煜吓了一跳,抓紧了秦时律背后的衣服:“你不要摔到我!” 王辞拦也不敢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家小爷被抗走,满眼都是“您保重”。 见秦时律扛着人走了,王辞肩膀一塌,问谭南山:“谭哥,小爷不会挨打吧?” 谭南山耸耸肩:“谁知道呢。”- 秦时律一路黑着脸,唐煜不敢说话也不敢动,这是他第一次跟大反派做抗争,说不害怕是假。 可这件事他不想认输,被利用了他也很委屈,要是再在这件事上服软,他会更委屈的。 唐煜抱着小小的自己,心想只要别挨打就行,他要是敢打他,他就跑他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开他的电动轮椅出来了。 “想吃什么?” 秦时律突然开口,唐煜吓了一跳,听清了他说什么之后,唐煜怯怯的看了他一眼,刚刚给自己做的那些恐怖建设仿佛被凭空冒出来的勇气一口给吞了,他硬气道:“我不跟没有道德感的人吃饭。” 秦时律一身的脾气都被他给磨没了,他看了他一眼:“那你想跟谁吃?” 唐煜:“反正不跟你吃。” 吃不吃由不得他,秦时律把人带到餐厅,唐煜也没赖在车里不下去,下了车他也不等秦时律,甩着胳膊就往前走,那样子好像一个要去斗殴的企鹅。 秦时律跟在他身后忍不住笑了下,然后就见横冲直撞的小企鹅咚的一声撞在了别人身上 “哎呦我的天。” 一个女人刚从洗手间出来又被唐煜给撞了回去,唐煜连忙道歉:“对不起。” “小煜?” 女人再次从洗手间里出来,喜笑颜开的拉住唐煜的手:“诶呦我的宝贝儿,你怎么在这啊,你手机这两天一直打不通,我还打算去你舅舅家找你呢,来来来,正好在这遇上,陪我吃顿饭,你彦秋哥和炽衡都在。” 不等唐煜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一只手从他腰间穿过,一个用力,唐煜被往后一拖,撞在了秦时律胸前。 苏宁静看着突然出现的秦时律,愣了一下:“你不是” 秦时律:“抱歉,他不能陪你吃饭。” 苏宁静看了搂在眼唐煜腰上的手,茫然道:“小煜,这是” “妈。” 萧炽衡带着唐洛从楼下上来,刚好看到秦时律把唐煜搂到怀里这一幕,萧炽衡一想到西郊那块地心里就不痛快,现在又看到秦时律霸道的把唐煜搂在怀里,要不是唐洛在这,他估计自己这会儿已经过去抢人了。 他按捺住心底的冲动,叫了苏宁静一声。 唐煜看见萧炽衡,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埋怨的看了秦时律一眼。 ——你这挑的什么破地方,还吃什么饭,吃点毒药毒死我得了! 苏宁静看见萧炽衡把唐洛给带来了,瞪了萧炽衡一眼,她不是不知道萧炽衡更喜欢唐洛,但现在唐煜也在这,唐洛在这就显得有点不合适。 她试着去拉唐煜:“小煜啊,阿姨好久没见你了,陪阿姨吃顿饭好不好?” 唐煜手一缩,紧紧的靠着秦时律,小声跟秦时律说:“我不要。” 秦时律很享受唐煜的依赖,“抱歉,萧夫人。” 苏宁静不知道为什么才几个月不见唐煜会躲她躲成这样,他看向秦时律:“你们这是” 秦时律揽住唐煜的肩膀:“我是他爱人,法律意义上的。” 苏宁静:“” 苏宁静不可思议的看向唐煜,又转头看向萧炽衡,萧炽衡咬牙切齿的表情在苏宁静看过来的瞬间突然变得心虚。 就这,苏宁静还有什么是看不明白的吗? 可是这个人是秦时律啊,她也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她怎么可能没听过秦时律这个名字,他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 苏宁静有点接受不了自己才走了几个月唐煜就跟别人结婚了:“小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不跟阿姨说一声?” 秦时律大概长在了唐煜的嘴上,什么话都替他说:“差不多两个月前,至于为什么不跟你说,或许你应该问问你自己的儿子,抱歉,我们还要吃饭,就不奉陪了。” 看着他们两个离开,苏宁静看向唐洛:“今天可能不方便跟你一起吃饭了,我有点事要问问炽衡,麻烦你先回去。” 苏宁静对待唐煜和唐洛完全是两种态度,她跟唐煜的母亲是朋友,跟唐伟宏却没什么交情,虽然唐洛跟唐煜比起来很出类拔萃,但就亲近而言,唐洛永远比不上唐煜。 包厢里,苏宁静一脸严肃的问他们兄弟俩:“小煜为什么会突然跟秦家的小子结婚?我走之前让你们好好照顾他,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 他们本想在苏宁静回来之前把唐煜从秦时律那接出来,结果被西郊的地给耽搁了。 兄弟俩都没说话。 苏宁静看向萧炽衡:“秦时律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萧炽衡知道这事儿瞒不过去了,索性就老实交代了自己当初想要利用唐煜的事。 苏宁静听完并没有像萧炽衡预料中那样发火,她沉默了许久,最后却是平静的问:“那块地拿到了吗?” 萧炽衡有些意外的看向苏宁静:“妈?” 苏宁静皱着眉头说:“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再说什么也没用,而且你们也说了,这是他自己的决定。” 苏宁静叹气:“虽然我不赞成,但我毕竟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既然愿意跟姓秦的结婚,我也做不了什么,改天我约他出来吃个饭,不管怎样,他好歹是我看着长大的。” 萧彦秋万万没想到,一向疼爱唐煜的苏宁静会这么平静的接受了这件事。 他突然觉得,他们家的人是不是有点冷血,不管是萧炽衡还是他母亲,还有他,为什么都明知道唐煜跳进的是一个火坑还能这么冷眼旁观的看他泥足深陷。 他们不都是爱他的吗,他的母亲这些年几乎是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 萧炽衡脑子里也闪过一瞬间跟萧彦秋同样的想法,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苏宁静的确把唐煜当成亲儿子,但却从没想过让他进萧家的门。 唐煜太不学无术了,即便她一早就知道唐煜喜欢他,也从没说过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就好比她不喜欢唐洛,却也从没反对过他去喜欢。 可是,原以为对他们来说的一件大事,就这么轻飘飘的揭了过去,萧炽衡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另一间包厢里,秦时律把菜单递给服务生,看了一眼半点都没有被刚才的事影响到这会儿还在专心研究菜单的唐煜。 有的时候,唐煜的性格总是会让秦时律感到迷茫。 要说他对待身边的人没有心,他却能为了林宜的事跟他冷战,但要说他有心,他却可以毫无保留的坑他舅舅,坑萧家两兄弟,至于刚才那位萧夫人,据秦时律所知,她应该是为数不多对唐煜真心好的人,可是见了面,他依旧淡淡的看不出反应。 秦时律说:“刚才没有问你的意见就把你带走了,一会要不要再去打声招呼?” 唐煜蓦的抬起头,一脸“你想我死直说”的表情,睁大了眼睛看着秦时律:“我不去。” 唐煜心说有完没完了,你没事带我跳火坑,我好不容易才爬开,刚准备吃口东西,干嘛呀,断头饭吗,吃完了再送我上路? 这反应秦时律更看不懂了:“真的不想去?” 唐煜只想好好活着:“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刚黑了他们家一块地,他们万一一生气绑架我怎么办?” 小说里提到苏宁静的内容只是寥寥几笔,说她从国外回来后知道萧炽衡把他送给了秦时律,她大发雷霆,之后就没再提到过关于她的内容。 可如果她真的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对唐煜那么好的话,她为什么不把唐煜接出来,而是让他继续留在秦时律身边为萧炽衡做内线,以至于最后惨死。 唐煜不信任小说里提到过的任何人,这样的人虽然没有在悬崖边推他一把,但冷眼旁观的纵容同样是杀死他的帮凶。 不接近任何危险人物是他给自己定下的求生目标,所以那位萧夫人不管以前对他怎样,对现在的他而言,都是需要远离的对象。 秦时律没想到他居然在担心这个,干坏事的时候心眼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干完了怕被绑架了。 不过,他的害怕恐怕也只是嘴上说说,秦时律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知道害怕还成天到处乱跑?” 唐煜狡辩:“我又没有跑到危险的地方去。” 这个秦时律倒是反驳不了,他把自己藏在茶楼,确实没人会想到,他找他都费了好大劲,更何况他还有帮凶。 好不容易把人找到,秦时律哪里还敢有脾气,小祖宗生起气来那是真跑啊。 “还打算跟我冷战多久?”秦时律说,“怕被人绑架,就不怕跟我冷战到时候你被绑架了我不交赎金吗?” 深知秦时律人物属性的唐煜一点都不担心他不交赎金,他不光会交赎金,估计还会发疯把绑架他的人给整死。 唐煜毫无这方面的担忧,他不急不慢的问:“那你知道错了吗?” 秦时律被他这副老神在在给逗笑了:“我哪错了?” 唐煜也不逼他承认错误:“你不知道哪错了就继续冷战吧。” 秦时律抱起胳膊,看着故意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上的唐煜:“继续冷战?意思是你一会还打算回那个茶楼去?” 没有别的地方去的唐煜有一瞬间心虚,“我还可以去别的茶楼。” 秦时律:“别的茶楼有小曲儿听?” 秦时律嗤笑。 还挺会享受,躲起来都知道找个能听曲儿的地方。 唐煜有点不高兴了。 嘲笑他没地方去算什么本事?下次他一定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秦时律原本是来服软的,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又把人给得罪了,一顿饭的工夫,唐煜不知道瞪了他多少次。 把人送回家后,秦时律去找了秦钟。 虽然他嘴上说不管这件事,但就凭那个女人一句侮辱唐煜的话,他就不可能真的不管,更何况唐煜为了这件破事一直跟他冷战,谁家好好的两口子成天分房睡,他还得每天半夜去隔壁房间偷人。 当天晚上,秦时律约么着唐煜睡着了,正准备去隔壁房间把人抱过来,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秦时律找了一圈钥匙也没找到,打电话给张婶,张婶说下午的时候小唐少爷把客房的备用钥匙要拿走了。 秦时律:“” 秦时律后悔了。 事儿他管都管了,非得嘴欠一句,说句知道错了能少块肉吗?非得跟小傻子犟,现在好了,连半夜偷人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秦时律扬起手想敲门,又怕吵醒了唐煜。 堂堂总裁在房间门口徘徊了好一阵,最后为了不打扰唐煜睡觉,只能空着手回了房间。 睡觉之前他定了个闹钟,明天六点之前他一定要把唐煜堵在家里,道歉也好,服软也好,反正他不打算独守空房了。 去他妈的冷战。 老子明天要抱着老婆睡觉! 第47章 第 47 章 “6车12号, 在这,你们两个快点。” 天刚亮没多久,余乐洋一手拿着车票,一手提着行李, 站在火车软卧门口跟后面的人招手。 刚才进站的时候王辞差点被挤散了, 他抓着唐煜的行李袋抱怨:“咱们为什么非得起这么早走, 我困的连路都看不清。” 软卧这边人不多,唐煜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余乐洋说去缅江就这么一趟火车。” 王辞一脸没睡醒,打着哈欠说:“就不能坐飞机去吗, 坐火车要坐两天, 想想我都头疼。” 余乐洋听到王辞的话说:“那边没有直达的飞机, 到了也得转机,更麻烦,还不如坐火车直接躺着到地方。” 四个人的软卧他们三个就占了一大半,余乐洋把门关了,“坐火车也挺好的, 你要是困现在就可以睡”话音未落, 关上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 唐煜正蹲在那往床底下塞行李,扭头看见站在门口的人, 一愣。 门口的人看着他们三个也愣了一下。 王辞惊讶的哈欠打一半憋了回去:“谭哥?” 余乐洋蹭的一下从上铺跳下来:“卧槽,你怎么在这?” 谭南山摘掉墨镜, 眯着眼睛看他们三个:“这话我还想问你们呢,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余乐洋梗着脖子把誓死不从挂在脸上, 抿着嘴什么都不说,唐煜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他, 没想好要怎么说。 这是个巧合, 唐煜可以确定, 但他不确定谭南山会不会告诉秦时律,毕竟论关系,他跟秦时律应该更亲近一些。 谭南山看向王辞。 昨天在茶楼王辞还求他救命来着,他不敢不答:“我们要去缅江。” 三个大小伙子了,出个门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谭南山问唐煜:“秦时律知道你出门吗?” 按照秦时律的性子,唐煜这么早出门,他就算不护送到地方也会把人送上火车,可他却没见到人。 唐煜把行李塞好后,起身坐在下铺:“我给他留纸条了。” 谭南山:“” 那就是没说呗,偷跑出来的。 谭南山心说秦时律没用,他还以为他昨天把人逮回去怎么着也能哄好了呢,合着这还在冷战呢。 王辞问谭南山:“谭哥,你该不会也坐这趟车吧,你去哪啊?” 谭南山走进来,按照车票上的位置把行李放在了唐煜对面的下铺上:“跟你们一样,去缅江。” 余乐洋皱眉:“我不信,你别是想跟踪我们吧,你去缅江干什么?” 谭南山把车票拿给他看:“去进货。” 余乐洋看着谭南山的车票,终点确实是缅江。 余乐洋嘟囔了一声“倒霉”。 唐煜倒是无所谓,他也不怕谭南山跟秦时律通风报信,不然他这几天也不会每天都往他的古董店里躲。 而且就算他现在给秦时律打电话,除非秦时律长了翅膀,不然他就算来了火车也已经开了。 见谭南山在对面的床铺上坐了下来,唐煜问:“你不打算跟秦时律说吗?” 谭南山难得看一次秦时律的热闹,说什么说?再说了,他自己不中用,也不能怪他通报不及时。 谭南山故意道:“不急,等一会火车开了我再跟他说。” 唐煜愣了愣:“为什么?” 谭南山摆弄他的眼镜腿,笑着说:“你不是说给他留纸条了吗,先等他发现纸条在说,不然你给他准备的惊喜不就没了么。” 唐煜心说,那你可有的等了,那纸条他藏的应该挺好的,秦时律说不定一直都发现不了。 余乐洋狐疑的盯着谭南山,唐煜听不出他话里的刻意,他却能,这家伙十有八-九是对唐煜还没死心!不然怎么会不告诉唐煜的老公他在火车上?! 余乐洋决定这一路他都要盯死他! 五点五十,火车准时发车。 顶着晨光,窗外的景色慢慢的向后移动,唐煜看着窗外,突然在想自己就这么走了秦时律知道之后会不会生气,他是不是应该跟他说一声。 余乐洋拿出了他带来的零食,塞给唐煜一包薯片:“来来来,吃东西。” 谭南山在火车动了的时候拿着手机出去了,他站在过道的车窗旁,拨通了秦时律的电话。 秦时律昨晚把手机定到六点,现在还差五分钟,他人还在梦里,听见手机响起来,他烦躁的挂断。 谭南山好脾气的打了第二个,电话响了很久之后才被接起来。 秦时律嗓音微哑,带着些没睡醒的困意:“一大早的你干嘛?” “哟,还睡呢?”谭南山不嫌事大的笑着:“小唐都跑了还睡得着,心挺大。” 秦时律的声音停顿了两秒,顿时清醒:“你说什么?” 谭南山说:“什么什么?你该不会是被赶去睡书房了吧,人不在你都不知道?” 秦时律扑腾着从房间出去,推开隔壁房间的门,门是推开了,人却不见了。 秦时律眉心一蹙,问谭南山:“你怎么知道他不在?” 谭南山笑了笑:“因为他现在跟我就隔着一道门,想知道我现在在哪吗?” 秦时律刚才就听见谭南山那边有哐次哐次的声音,预感不是太好:“你在哪?” 谭南山听着门缝里传来的笑声:“我现在在去缅江的火车上。” 秦时律:“” 秦时律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他在说什么玩意儿? “缅江?”秦时律揉了揉太阳穴,“他去缅江干什么?” 谭南山竟说大实话:“估计是想去个你找不到的地方吧。” 秦时律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往外走,却听谭南山说:“你不用来了,来了也追不上,我专门等火车开了才给你打的电话。” 秦时律脚步一顿:“你有病?” 谭南山说:“我没病,我就是看你好像挺喜欢冷战的,反正你也不着急把人哄回去,正好我一个人怪无聊的,有他陪我路上还能解解闷。” 秦时律:“” 秦时律知道谭南山给他打这个电话是想告诉他唐煜的行踪,可惜他从小就没长一张会说人话的嘴。 他也就是仗着他爸姓林,不然他长这么大早就因为嘴欠被人打死了! 秦时律说:“你给我把人看好了,少一根头发我都算你头上。” 谭南山嗤了一声,“说的多担心似的,你倒是自己来啊,自己的事自己做,小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 秦时律知道他什么意思,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这不是做着呢么,那个女人的事他已经着手去查了,可他也得需要时间啊! 挂断电话,谭南山找了个地方抽烟。 兜里的手机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拿出来一看,全都是秦时律发来的叮嘱信息,怕唐煜晕车,怕唐煜水土不服,怕唐煜吃不惯那边的菜,下车让他先休息,不能让他累着,不要给他吃奇怪的东西 谭南山把手机揣回兜里,一条都没回。 秦时律这个人,三十年没被爱过,也不懂怎么去爱别人,谁都能看出他喜欢唐煜,他把唐煜当小鸟一样养着,小心翼翼,不让他接触任何危险和不堪,可唐煜不是鸟,他只是看着乖顺,实际却是个有主见有性格也有脾气的人。 两个人在一起都是试探着去摸索对方的性格,可秦时律的摸索是揣着棱角的,唐煜也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圆滑,不适当的相处会戳伤对方,谭南山倒是愿意让他们分开几天,给秦时律一些时间去处理那些事儿,也给唐煜一点时间去接受秦时律的嘴硬心软。 谭南山打完电话回来,唐煜就看了他一眼。 谭南山说:“别怕,他没那本事拦下火车。” 唐煜坚强道:“我没怕。” 谭南山笑了下:“看出来了,都敢自己一声不吭的跑出来,肯定是不怕他。” 唐煜:“” 倒也没你说的胆子那么大。 唐煜用门牙咔呲咔呲的磕了几片薯片,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他生气了吗?” 谭南山故意说:“可能生气吧,我听那动静像是把门给踹下来了。” 唐煜脸色一僵 完了。 “你少在那吓唬人!”余乐洋虎着脸瞪谭南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我警告你,别打他的主意,这一路我都会盯着你,你给我有点觉悟。” 唐煜买票的时候没怕,现在却有点担心回来后会不会被秦时律打断腿。 他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秦时律发个信息跟他说一声,可是说什么呢,他都已经在车上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唐煜心一横,把秦时律给拉黑了。 是死是活都等回来之后再说吧。 “你没事吧?”王辞看着唐煜苍白的脸:“你别是晕车吧?” 唐煜第一次做火车,他也不知道自己晕不晕,被王辞这么一说他好像是有点想吐,不过他觉得应该跟晕车没多大关系,他就是被吓的 余乐洋原以为坐软卧不过就是躺着到地方,结果两天后下车的时候,三个人都有气无力灰头土脸的。 余乐洋没力气跟谭南山抬杠了:“都已经到地方了,我们可以各走各的了,你别跟着我们了。” 王辞第一次来缅江,哪哪都觉得陌生,他说:“来都来了,大家就一块呗,不然我一拖二总怕把你俩给领丢了。” 余乐洋一把拉过王辞,信誓旦旦的说:“我都做好攻略了,不会丢的,你胆子怎么那么小?” 谭南山没理在那偷偷商量的两个人,他问唐煜:“你把秦时律拉黑了?” 唐煜心虚:“你怎么知道?” 他怎么知道,当然是秦时律说的,这两天他的手机几乎被秦时律的信息给塞满了。 谭南山笑了下:“胆子挺大的,你就不怕回去之后他收拾你?” 怕的。 唐煜这会儿脸色也不太好,他可怜兮兮的说:“那我在这买个房子定居吧,不回去了。” “”在这定居就有点刺激了,秦时律怕不是要把老秦家整个挪到缅江来。 谭南山不敢吓唬他了,怕他真在这定居:“行了,吓唬你的,他什么都没说。” 唐煜半信半疑的看他:“真的吗?”他就这么好说话吗?他可是变态的大反派啊。 为了不让自己彻底失联,唐煜同意谭南山跟他们订同一个酒店。 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几个人满血复活,没什么严谨计划的三个人决定跟谭南山去逛当地的古玩市场- 市场很大也很杂乱,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不比富阳的古市那么正规安全,唐煜他们几个一看就是生面孔,年纪不大,穿的一看就不像懂行的。 一个大姐抱着一匹彩绘陶马冲出来,死活要往王辞手里塞,王辞一边拒绝一边往回推:“不要不要,我不稀罕这玩意儿。” 眼看着那个大姐要松手,王辞也在推搡,唐煜蓦的伸出手,接住了那匹差点掉在地上彩绘陶马。 大姐脸色一暗,瞪了唐煜一眼。 坏她好事! 谭南山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他身后跟着一个姓霍的老板。 “怎么回事儿?”谭南山问。 唐煜把陶马递还给大姐:“没事。” “什么没事?”余乐洋瞪着那个大姐:“刚才要不是你接的快,那玩意就摔地上了。” 这种地方,过手的东西要是摔了那就得赔,而且还得按卖家的价赔,那马一看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要是真碎了,她就是要个一百万你也得给。 王辞不懂这些,他只是觉得一个女的上来就把马往他怀里塞莫名其妙,想赶紧还回去。 他不懂,余乐洋可懂,这女的就是来碰瓷的! 大姐看到跟谭南山一起出来的男人,收起脸上的表情,换上了一脸讪笑:“霍爷,你朋友啊?” 霍军瞅了一眼她手里的陶马,骂道:“又他妈在这坑外地人呢?拿走吧,你这眼力劲儿也是越来越差了,大地方来的,都精着呢,轮得到你坑?” 大姐嘿嘿的笑了几声,说了句“闹着玩呢”,抱着她的马就走了。 余乐洋嘟嘟囔囔:“谁跟她玩了,这什么破地儿啊,上来就坑人玩。” 余乐洋的话是冲着谭南山说的,这地方是他带他们来的,自然也就是他的错。 谭南山在他脑袋顶上搓了两把:“行了,别唠叨了。” 霍军瞧着刚才的架势也知道这几个小的屁事不懂,他问谭南山:“这几个门外汉是你带来的?什么时候开始跟小孩玩了?” “说谁是门外汉呢?”余乐洋指着唐煜说:“我这兄弟可是火眼金睛!” 唐煜长得细皮内肉的,看着就像个不谙世事的,霍军自然是不信:“嚯,还火眼金睛呢?” 谭南山笑着说:“你还真别不信,富阳那个搪瓷儿就是他淘出来的。” 霍军眼神一变,看着唐煜:“真的假的?” 那个搪瓷儿他可是听说了,好多人出价想买来着。 霍军在缅江倒腾古玩很多年,在当地有点名气,他在这古玩市场走了一圈,每个人都会跟他打招呼,年纪跟他差不多的都喊他霍爷,年纪大一点的叫他军儿。 霍军的店更像个仓库,在这都是室外的摊子,屋里都是杂七杂八的,摆的也没个规矩。 唐煜在店里转了一圈,霍军想看他能瞧出什么来,结果唐煜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没在任何物件上停留超过三秒。 霍军“嘿”了一声:“我这可是全缅江物件最真最全的地儿了,你就一个都没看上?” 唐煜摇头。 来他的店里就没有空手出去的,霍军不信邪,拿出他的镇店之宝,一个六耳壶。 “你看看这个。” 唐煜看清了是什么后,蓦的向后退了一步。 霍军看他:“躲什么呀,又不讹你。” 唐煜皱着眉头说:“不是,脏。” 霍军奇怪道:“什么东西脏?” 唐煜指了指他手里的六耳壶。 霍军说:“瞎说,这玩意儿我天天摆弄,哪里会脏?” 唐煜眉头皱的更紧了,看霍军的眼神也变的一言难尽。 他张了张嘴,缓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嫌弃:“可是,这是个夜壶啊,你没事摆弄它,不嫌脏吗?” 霍军:“” 霍军:“???” 第48章 第 48 章 霍军有路子, 爱淘腾这些,但他只是为了赚钱,并不是很懂,一开始那几年他也不是没被人骗的倾家荡产过, 可古玩这东西有亏就有赚, 俗话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只要尝到甜头,就没人能下这档口。 这个六耳壶一直被他放在店里当镇店之宝,却从不知这玩意儿居然是个尿壶! 一直到中午吃饭, 霍军想起来还觉得晦气:“操, 那帮老东西, 一个个的都说自己怎么怎么识货,居然每一个人知道那玩意儿是他妈的夜壶!” 谭南山笑了一路:“或许他们知道,只是不愿意告诉你。” 霍军骂骂咧咧:“那他妈可缺了大德了!” 霍军蓦的看向谭南山,谭南山连忙说:“别这么看我,我也是今天才见到你的‘宝贝’的。” “去去去, ”霍军犯膈应, “宝贝个球,改明儿就把它给卖了!” 霍军把菜单递给唐煜:“想吃什么随便点, 这顿我请客。话说你这小孩挺厉害的,年纪不大, 知道的倒是不少, 连尿壶都认识。” 唐煜跟余乐洋和王辞一起研究菜单, 缅江的菜他们都没吃过,来之前余乐洋在网上搜了几家店, 他们这会儿全听余乐洋的。 唐煜听霍军一口一个尿壶的, 有点影响食欲, 他说:“常识。” 霍·没常识·军:“” 霍军终于不再提那夜壶的事了,“明天晚上我这有一批新货到,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唐煜想说他没兴趣,却听谭南山说:“一起去吧,正好我要进货,帮我挑挑。” 唐煜:“好吧。” 霍军问:“一会你们打算去哪?” 谭南山也不知道他们打算去哪,他看向他们三个,余乐洋说:“听说你们这有个连续三天的拍卖会,我们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缅江这边因为倒腾古董的人多,来来往往的人也多,所以每年都会进行一次为期三天的拍卖会,所拍卖的东西分为三个等级,第一天的从十几万起拍,第二天百万起步,第三天就是以千万为单位。 拍卖会有专门的鉴定专家,物品都是经过鉴定,保证是真的才会定价。 霍军虽然是本地人,但他倒腾古玩纯粹是为了赚钱,收藏什么的他没兴趣,更不愿意浪费大把的钞票去买一个回不了本的物件,所以他也只是知道,并没有去过, 晚上几个人一起来了拍卖会。 第一次来这的霍军东张西望:“嚯,我都不知道来这当冤大头的人这么多,我那那么多好东西不去买,居然来这种地方花钱。” 谭南山笑道:“你那什么好东西,夜壶吗?” 霍军也笑:“差不多就行了,这事儿你可别给我往外传,我不要面子的吗?” 唐煜眼光高这件事余乐洋差不多也知道了,除了一开始二十万眼睛都不眨的买了个搪瓷,之后又在谭南山那买了个茶饼之外,没见他买过什么东西。 来了拍卖会,余乐洋也没多担心,主要是今天是第一天,他寻思着,便宜的东西唐煜肯定看不上眼。 然而就在第三个物件拿上来的时候,唐煜第一次举起了手里的牌牌 拍卖师:“这位小帅哥出价六十万。” 三十万的叫价,唐煜上来就给翻了个倍。 余乐洋看着唐煜放下手里的号码牌,愣愣的问:“台上那人说的帅哥,该不会是你吧?” 唐煜自信的点点头:“应该是我。” 余乐洋:“” 大意了。 让余乐洋没想到的是,唐煜都翻倍叫价了,居然还有加价的。 加价的人坐在楼上,六十万直接翻倒九十万。 唐煜抬起头看了一眼,围栏挡着,他没有看到人。 唐煜再次举牌:“一百万。” 二楼的人继续加价——一百二十万。 霍军瞅着台上那不起眼的东西,圆咕隆咚的也不知道是个啥:“什么东西啊,一百来万也有人抢,不就是个烟灰缸吗?” 余乐洋嘴角一抽,转头看向霍军,无语的说:“那是笔洗!” 霍军一个大老粗,不懂什么叫笔洗:“笔洗是什么?” 余乐洋摇摇头,懒得跟他解释。 这一头,唐煜已经把价钱加到一百五十万了。 余乐洋知道自己拦不住了,主要还是因为他也是从小就学书法水墨的,在他看来一百多万买个笔洗跟一百多万买个茶叶比起来,这笔洗更值些。 他问谭南山:“这个霍老板啥也不懂,怎么卖古董的?” 谭南山说:“他只是做这门生意,又不是考研。” 话虽然这么说,但把笔洗当成烟灰缸也太瞎了吧。 唐煜最后花了二百三十万拍下的这个笔洗,他不知道二楼那人为什么就不跟他争了,他抬头看了眼二楼,就看见一个男人从围栏前走了过去,他抬头的时候那人刚好收回视线,唐煜只看见了一张侧脸。 余乐洋事后开始心疼钱:“会不会有点贵啊?” 王辞不好这些东西,也觉得有点贵:“我怀疑刚才那个人是个托。” 唐煜不这么觉得,他能感觉到那个人应该是真心想要这笔洗的,大概是他太过不依不饶了,所以那人才放弃了。 而且这笔洗远超过拍卖行出的价值,他不知道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会用这么低的价钱起拍,即便上不了第三天的甲等,也不该出现在今天。 看唐煜花了两百多万眼睛都不眨一下,谭南山不禁想到他之前把搪瓷送给周老的事。 说起来,唐煜身上似乎有一种别人学不来的贵气,这也是他从来没把他跟秦时律的结婚对象联想在一起的原因。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被娇惯坏了小孩,之前他买红标的时候谭南山还以为他是哪家的小少爷,那股子从容劲,看着可不像是仗着秦时律,更不像仗着唐家。 想到秦时律,谭南山不禁为自己的老弟担忧,就唐煜这样的,长得好看,性格也好,扔在人堆里都得被人抢破头,也就他放得下心搁那冷战。 谭南山拍了张唐煜的照片发给秦时律,发完一回头吓了一跳,余乐洋死气沉沉的站在他旁边盯着他。 谭南山揣起手机:“看我干什么?” 余乐洋哼了一声:“我看到了。” 谭南山好笑的问:“你看到什么了?” 余乐洋指着他揣起来的手机:“我看到你偷拍唐煜,你这个老家伙果然没安好心,他老公是你表弟,你这都不放过他,你还是人吗?” 谭南山凑近他,低声说:“我不是人,我吃人的,你成天盯着我很容易成为我的食物。” 余乐洋梗起脖子:“老子连鬼都不怕!” 谭南山笑了笑:“哦,我可比鬼吓人多了。” 俩人脸都快贴一块了,王辞拽了拽唐煜的胳膊,“我上次说他俩是一对你还不信,你看,都亲上了。” 从唐煜的角度看,他们两个确实亲上了。 唐煜头一次这么直观的看别人亲亲,他一把捂住王辞的眼睛:“别看。” 王辞扒拉开他的手:“你捂我干什么,我年纪比你大,要捂也是捂你。” 唐煜不想捂自己,他还还没看够。 王辞拉着他背过身去,问身后的余乐洋和谭南山:“我们能走了吗?” 余乐洋转过头就见唐煜跟王辞都背对着他们,他走过来拍了他俩一下:“你俩背着我干啥呢?” 王辞胳膊挂在唐煜身上,看着余乐洋说:“我小爷孤家寡人,受不了刺激,你暧昧够了咱么就走吧,这么多人呢,你也不害臊。” 余乐洋一脸问号:“我害什么臊?” 唐煜佩服的看了余乐洋一眼。 好厉害啊,他就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跟秦时律亲亲。 丝毫不知道自己风评被害的余乐洋还美滋滋的说:“我又没干坏事,有什么好害臊的,再说了,都是大老爷们,你俩可真奇怪。” 唐煜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大老爷们,都是不害臊的- 回到酒店,唐煜洗了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昨天晚上大概是坐火车太累了,没有失眠的症状,今天缓过来了,他才觉得有点不习惯。 他拿起手机,下意识的想找秦时律,然后想起来他把秦时律给拉黑了。 他偷偷把秦时律的联系方式给放了出来,等了一会,没有等到秦时律找他。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突然,门铃响了一声。 唐煜坐起来警惕的看着门口,都十一点了,是谁? 门铃只响了一声就没动静了,唐煜抱着枕头拿着手机,垫着脚尖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就看见一个酒店服务生推着餐车站在门外,这会儿正在用对讲机说话。 “经理,6201的客人可能已经睡了,我按照您的交代只按了一下门铃,没有动静,需要再按一次吗?” 对讲机里的经历说:“不要按门铃,敲一下门试试,轻一点,客人交代了,如果客人睡了不要吵醒里面的人。” 服务生一脸为难,既然不要吵醒里面的客人干嘛还让他来敲门。 服务生轻轻叩了两下门,没过一会,听到一道门锁的声音。 唐煜把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只眼睛往外看:“你找谁?” 服务生连忙说:“您好,客房服务,您的红酒到了。” 唐煜看着餐车上的红酒,疑惑道:“我没有叫过红酒。” 服务生说:“是您的朋友让我们帮忙送的,您是唐先生没错吧?” 唐煜点点头,再次看了一眼那瓶红酒这酒可一点都不比他之前在秦时律家里喝的那三瓶差,甚至比那三瓶更好。 唐煜问:“你知道是谁给我送的酒吗?” 服务生说:“不太清楚,好像是您的家人。” 家人? 他哪来的家人? 唐煜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我让酒店服务给你送了瓶红酒,睡不着的话就喝点。 信息没有署名,唐煜却松开了扶在门把上的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很肯定,这条信息是秦时律发的,酒也是秦时律送的,因为只有秦时律知道他离开家会睡不着。 唐煜让服务生把酒拿进来。 半个小时后,一瓶红酒见了底困意逐渐上来了。 唐煜躺在床上,借着酒劲拨通了刚才那个陌生的号码。 电话接通,不等对方开口,唐煜就软着嗓子问:“你知道错了吗?” 低沉的笑声透过电流,扰的唐煜耳朵有点痒:“喝酒了?” 唐煜怪嗔道:“不是你送来的吗。” 秦时律:“是我送的,想让你睡的好一点,明天还要跟他们出去玩,好好休息。还有,我知道错了。” 唐煜困劲上来就撑不住,他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的翘了翘嘴角:“好吧,那我原谅你了。” 唐煜睡着了,等到第二天醒过来他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充上电开机,看到昨天那通电话居然打了四个多小时。 唐煜有点不可思议。 秦时律他是忘了挂电话吗? 王辞和余乐洋来唐煜房间找他,看见空掉的红酒瓶,王辞拿起来,“我靠,这酒哪来的?” 余乐洋看着还带着酒渍的红酒杯:“你晚上偷喝酒了?” 王辞说:“偷喝酒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酒的价格,这酒店还提供这么贵的酒吗?” 听到“贵”余乐洋耳朵立马竖起来了,他问王辞:“多贵?” 王辞约莫着说:“大概就两套富阳湖边别墅吧。” 余乐洋:“???” 余乐洋:“!!!!!” 余乐洋连忙按住自己的人中给自己急救。 王辞没被这瓶红酒的价格吓着,被余乐洋给吓着了,“喂,你没事吧?” 余乐洋闭着眼睛摇头:“我没事,我就想知道咱们兜里的钱加起来能不能走出这家酒店。” 从酒店里出来,余乐洋还在为那瓶酒浑浑噩噩。 知道了那瓶酒的来历后,王辞羡慕道:“秦叔可以啊,还千里送酒。” 唐煜也没想到秦时律会给他送酒,说起来秦时律认错的方式还挺好的,他美滋滋的翘着嘴角,还有点不好意思:“我昨天有点失眠。” 王辞啧了一声:“跟你俩出来一趟,成吨的狗粮往我嗓子眼里塞,还能不能行了?” 余乐洋问:“俩?那个是谁啊?” 王辞瞥了他一眼:“你别装了,我跟小爷都看出来了。” 余乐洋:“看出什么?” 王辞没说话,跟唐煜两个人脸对着脸嘿嘿的笑了笑。 余乐洋:“?” 我怎么感觉被排挤了? 第49章 第 49 章 今天的拍卖会下午就开始了, 来的人比昨天还要多。 入场的时候唐煜被一个少年拦住,他穿着高中校服,袖口磨损的有些严重, 他看着唐煜, 冷漠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感激:“谢谢你。” 唐煜不认识他:“谢我?” 唐煜能看出少年原有的骄傲, 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 让他将那些骄傲给埋藏了起来,让他愿意弯下腰对着一个陌生人。 少年说:“我知道是你买了我的笔洗, 谢谢你愿意花那么多钱。” 唐煜懂了:“那笔洗是你的?” 少年脸颊的凹陷说明他最近很劳累,那是短期内快速消瘦才会有的。 少年点了点头说:“现在是你的了, 我只是来谢谢你愿意出那么高的价钱, 不然被我爷爷知道了, 我还怕被他打断腿呢。” 昨天那笔洗拿回去之后唐煜仔细看过,并非是尘封已久的东西,而是一直在被人使用, 一个被人用久了的东西,一般不会被人换掉,除非 唐煜看着少年:“那笔洗值这个价, 你不用谢我,我也是喜欢才买的。” 少年没打算跟他们一起进去,他今天来纯粹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 话说完了, 他掂了掂肩头的书包:“我得回学校上课了,祝您今天也能买到好东西。” 余乐洋眼皮一跳 这他妈是祝福吗? 昨天那个拍卖师经过, 刚好看见少年离开, 他走出来叹了口气:“也是可怜。” 王辞问:“谁可怜?” 拍卖师看了他们一眼, 认出了唐煜:“是你啊, 刚才那孩子是来找你的吧?” 唐煜点点头:“嗯,他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他们几个一看就是外地来的,拍卖师听到唐煜这么问还挺好奇:“你怎么知道他家里出事了?” 唐煜分析道:“那笔洗应该是他爷爷的吧,他刚刚说怕被他爷爷打断腿,他们家要是没出什么事,他应该不会冒着被打断腿的危险把老人家用惯的东西拿出来卖,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挥霍了。” 王辞他们一听,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霍军有点不确定:“刚才那小子是冯成的儿子吧?” 拍卖师说:“可不就是他吗。” 谭南山问:“冯成是谁?” 这事儿说起来膈应,霍军不太爱提,他啧了一声:“冯成是我们这以前的富商,后来因为好赌输了个倾家荡产,过年那天高利贷上门,除了刚才那小子去医院陪他爷爷,剩下的老老小小一家四口加上三个高利贷,就冯成媳妇活下来了,连他们那个十岁的女儿都没了。这事儿闹的挺大的,但没公开审理,据说冯成是被他媳妇捅死的,原因是冯成为了还赌债把他们女儿卖给了高利贷。” 唐煜听的一身鸡皮疙瘩。 余乐洋搓了搓胳膊:“我靠我靠,好吓人。” 拍卖师说:“现在他们全家就剩下爷孙俩,爷爷又得了癌症,长期住院,亏的这小子不像他爸那么不靠谱。” 唐煜明白了,所以他才会来卖笔洗,只是这拍卖行也挺坑人的,只给出了那么低的价,难怪他今天要专门来谢他。 进了拍卖会场,王辞问霍军:“你们这犯罪频率是不是挺高的?” 霍军说:“还行吧,无非就是当街砍个人,晚上没人的地方打个劫,碰上不讲理的找找麻烦,也没什么大事。” 王辞:“” 余乐洋:“” 唐煜听着都害怕了:“这还叫没大事啊?” 霍军吓唬他们:“所以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千万别到处看,尤其是没人的小路的时候,能跑就尽量用跑的。” 连走路都懒得走的唐煜:“” 还是换个地方定居吧。 今天拍卖的东西确实比昨天的好,叫价声接连不断,就连谭南山都跟着凑了凑热闹。 拍卖近尾声的时候,唐煜一次牌子都没举过,霍军问他:“今天这些没有一个你看好的?” 唐煜说:“倒是也有。” 只是他的钱不多,而那些东西叫价叫到最后已经不值那么多钱了。 说话的工夫,最后一件物品拿了上来,是个碧玉的棋盘。 王辞眼睛一亮:“是棋盘!” 唐煜眼底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落在那碧玉的棋盘上,他也是喜欢的。 他问王辞:“你要买吗?” 棋盘起拍价五百万,王辞皱眉:“我买不起。” 他的零花钱还没多到那个份上。 唐煜说:“我要是钱不够,你借我点。” 王辞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要豁出去把这个棋盘拍下来了,他当然全力支持。 谭南山看了唐煜一眼,奇怪,这怎么还跟别人借钱呢,秦时律还能让他钱不够? 余乐洋知道唐煜要买这棋盘,王辞还在旁边怂恿说借他钱,他就把耳朵捂上了——他受不了这刺激。 余乐洋听不见声,只看见唐煜一次一次的举牌,他举一次余乐洋心脏都要衰竭一分。 终于看见台上的拍卖师敲锤定音,余乐洋把手放下来,就听拍卖师的声音透过麦克风说:“恭喜这位先生,一千三百九十万拍下89号商品。” 余乐洋:“” 妈的还是听着了! 谭南山问唐煜:“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唐煜摸着空荡荡的口袋说:“这是我全部的钱。” 要是再有人加价,他就真的要跟王辞借钱了,现在兜里一个子儿都没有了,他在想,回去之后他可能要再画几幅画卖了。 谭南山没深究他“全部的钱”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秦时律应该不会限制他花钱。 离开拍卖场,谭南山给秦时律汇报唐煜今天的行踪:【小唐这两天可没少花钱,你的后续资金记得跟上,明天不知道他还会买什么。】 秦时律收到信息的时候人刚到家,他查了一下他给唐煜那张卡的消费记录,每天的花费都只是吃吃喝喝,稍微大点的金额也都是用在网购上。 秦时律觉得谭南山越来越小家子气了,花几千块钱吃个饭也叫花钱? 秦时律:【随便他花,又不是花不起。】 谭南山看着秦时律的回复啧了一声。 不愧是秦总,出手就是阔绰。 谭南山担心唐煜明天继续花钱,却没料到压根就没逃过今晚。 霍军的货今天到,谭南山带着唐煜去看货,他还没等看出个一二三呢,唐煜把棋盘往王辞怀里一塞,人就站到了他的前面。 谭南山见他直勾勾的看着一个看不出是牛头还是马头的东西,问他:“这是看上什么了?” 唐煜指了指一个半臂长,两扎宽的一个青铜色的牛头,头牛被绳子缠绕,牛角呈冲天状,牛瞳狰狞,看着并不好看。 霍军把这东西买回来本意是打算辟邪的,这东西看着吓人,他觉得房门口辟邪挺好的。 霍军看看唐煜,这小孩长得细皮嫩肉的,没想到口味还挺重:“你喜欢啊?喜欢送你啊!” 唐煜摇头:“我买,你出个价。” 余乐洋连忙拉住唐煜:“哥,哥我叫你哥还不行吗,你买这玩意干什么,看着怪吓人的。” 谭南山也觉得这东西不好看,但他还是头一次见唐煜看到一样东西是这种表情,眼底那细碎的光跟他看到棋盘的时候不太一样,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谭南山再次打量那牛头,可他只觉得的这东西丑的厉害,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拿出手机,对着扭头拍了张照片发给周老。 唐煜跟霍军说:“你出价吧,可以叫的高一点。” 余乐洋都服了,他就没见过买东西让人家把价钱出的高一点的,这算不算是一种毛病? 这牛头霍军也没花什么钱,送了也就送了,可他非要给钱。 这一行里有它的规矩,不给钱就不是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事后没有再找补的。 霍军被唐煜这一脸严肃的劲弄的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眼那牛头,心说不能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吧。 霍军心一横:“这东西我两万块收的,你要是想要,给我两万块卖你。” 唐煜转头看向王辞:“借我两百万,明天还你。” 王辞二话不说就转了两百万给霍军。 霍军:“” 这孩子是不是对钱有什么怨念? 谭南山也有点看不懂了,要两万,给两百万,什么家庭也不能这么祸祸啊,可别是他跟秦时律赌气故意祸害钱的。 可是也不对,他买东西干嘛还跟王辞借钱? 周老回了信息过来:【你离近点,再拍一下牛头上缠着的东西给我看看。】 谭南山走近,又拍了一张照片,拍完才发现牛头上缠着的并不是绳索,而是一条跟牛头分离却严丝合缝嵌在上面的铜蛇。 照片发过去不到二十秒,周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谭南山走开了几步,接起电话:“周老。” 周平江急道:“这是牛头锁,不管多少钱都买下来!” 谭南山一整个怔住。 牛头锁虽然不是国家文物,但也是流离失所了百余年的东西,因为是大件,又是被盗走的,所以知道的人很少。 谭南山只是听说过,他以为牛头锁会是个拳头大小的东西,毕竟“锁”这个字,给人的联想都不会太大,而眼前这个 周平江听他不说话,催促道:“小谭,你听到了么,多少钱都买下来,你应该知道它的价值。” 价值那可真是天价了。 谭南山看着吃力抱起牛头锁的唐煜:“已经被人买了。” 周平江急道:“什么人买的?” 什么人? 谭南山苦笑:“是唐煜。”- 大半夜的,秦时律收到谭南山发来的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我劝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把唐煜领回去,不然到时候人跑了,我怕你连后悔两个字都来不及写。】 秦时律觉得他有病,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第二天一早,谭南山来找唐煜,刚要敲门,门就自己开了,走出来的人不是唐煜,而是余乐洋,“你等着,我去给你买药。” 余乐洋一头撞到谭南山身上,谭南山按着他头顶把人推开,“毛毛躁躁的,买什么药?” 余乐洋抬头看到是他,推开他的手说:“王辞拉肚子,我去给他买点药。” 谭南山看了看房号,“这不是唐煜的房间吗,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王辞昨天晚上开始就有点拉肚子,到了早上拉的越来越严重,人有点脱水了,他从洗手间出来,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谭南山:“谭哥,早。” 余乐洋说:“唐煜昨天抱着那个牛头回来,说是怕晚上睡着了被人打劫,让我们俩过来陪他,昨晚我们在这个房间睡的。” 谭南山站在这半天没看见唐煜,他问:“唐煜呢?” 余乐洋:“他卖牛头去了。” 谭南山一愣,现在还不到八点:“他去哪卖牛头?” 余乐洋嫌他烦:“不知道。” 唐煜说卖牛头的时候天才刚亮,王辞还在梦里,余乐洋也没睡醒,余乐洋本来是要跟他一块去的,唐煜说王辞身体不舒服,让他留下来陪他。 谭南山皱眉,心说这几个小崽子胆子也太大了,第一次来缅江,人生地不熟的就敢一个人抱着东西去卖。 好在唐煜没关机,谭南山电话一打通对方就接了。 唐煜没说自己在哪,只说自己在请人查验牛头锁的真伪,顺便还不忘问问王辞怎么样。 王辞不怎么样,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开始上吐下泻,余乐洋和谭南山带他去医院挂水,一直到了下午唐煜打电话过来问他们在哪。 晚上的拍卖会王辞是去不了了,打了吊瓶他好歹不拉了,但也是浑身没力气。 谭南山见唐煜空着手回来的,问他牛头被他卖给谁了,唐煜说:“还不知道卖给谁了。” 谭南山好像猜到他把牛头弄哪去了:“你该不会——” 话没说完,霍军就来了。 霍军来找他们一起去拍卖会,他看别人花钱有瘾,虽然钱最后不是给他的,但看那帮冤大头一个两个的跟碎钞机似的,他看着爽。 “走啊,去拍卖会了。”看见王辞苍白的脸,霍军诶呦了一声:“这是怎么了,中毒了?” 王辞撑着病躯苦笑:“没中毒,就是有点水土不服。” 霍军啧啧两声:“果然是城里来的,就是娇贵。” 见霍军跃跃欲试的要去拍卖会,谭南山拦住他:“要不你今天还是别去了,我怕你受不了。” 霍军说:“别人花钱又不花我的钱,我有什么受不了的?” 谭南山看了眼唐煜,唐煜一副买定离手的淡定,看的谭南山哭笑不得- 今天是拍卖会的最后一天,拍卖的东西不见得多,来的人却不少,很多人都是奔着开开眼来的。 拍卖开始,不得不说,每拿上来一个物件都是叫得出名字好东西,但价钱也是动人心魄,令人头皮发紧。 拍卖师:“下一件物品是今天早上临时决定拍卖的。” 谭南山猜到是什么了,他看了看唐煜——这淡定劲到底是跟谁学的? 红布掀开的瞬间,霍军傻眼了 听着拍卖师详细的介绍牛头锁的来历,以及起拍价格,霍军面部表情抽搐,老半天都缓不过劲来。 牛头锁是全场起拍价最高的一件物品,四千万起拍。 余乐洋愣了好一会,听着价钱不断上涨,他不可思议的问唐煜:“这东西,是你昨天跟霍老板买的那个,对吧?” 昨天晚上回到酒店,余乐洋对着那牛头研究了半天,越看越觉得吓人,他就把牛头搬到洗手间去了,怕对着这东西睡不着。 大半夜的,王辞起来拉肚子还被这玩意儿给吓了一跳,最后被唐煜搬去了门口看了一宿的门。 余乐洋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认错,然后就听见唐煜“嗯”了一声。 余乐洋:“” 所以他为什么要担心他乱花钱? 余乐洋一言难尽又佩服的看着唐煜,耳边是不断上涨的的叫价,他突然觉得唐煜也不是很败家,虽然他花钱无度,但他赚的也没个数。 之前一幅画卖了一千万,现在两百万买了个牛头,转手就是好几千万! 余乐洋觉得以后他可以不再管唐煜花钱了,唐煜过手的钱跟他所认知的钱好像不是一个次元的,或者说更像是一个阳间的,一个阴间的 牛头最后以一亿两千万的价格被人拍走,唐煜从始至终都没回头看过一眼拍走牛头的人,他站起来:“走吧。” 唐煜发现他们几个脸色各有各的精彩,他奇怪的问:“怎么了?” 谭南山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没怎么,就是觉得秦时律不工作应该也没多大问题。” 唐煜:“!!!” 这叫什么话! 秦时律不工作他岂不是要饿死了! 唐煜皱起眉头:“秦时律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谭南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没遇到困难,霍老板可能遇到困难了。” 唐煜看向呆坐在那石化了的霍军:“霍老板,你没事吧?” 霍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你这小子,真是——” “霍老板。”谭南山除了刚认识霍军的时候叫他霍老板,之后就再也没这么叫过他,“银货两讫,落子无悔,霍老板该不会想坏规矩吧?” 很少见谭南山认真,霍军愣了一下:“说什么呢,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又不是第一天干这行,我要是想弄他,你以为你一个外地人拦得住?” 闻言,谭南山再次露出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也对。” 霍军白了他一眼:“瞅你那样,护的这么紧,你别是对人小唐有想法吧?” 谭南山说:“我可没那爱好,对我弟婿有想法。” 霍军从没问过他们的关系,听谭南山说唐煜是他弟婿,霍军稍微愣了一下以表敬意。 霍军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稍稍惊讶一下也就过去了,他看着唐煜说:“我就纳了闷了,你这个年纪到底是怎么做到眼睛那么毒的,那东西你昨晚一眼就看出来了吧?” 穿书前唐煜每天闲着没事干,喜欢的东西都会有专门的人送到他面前,不用东奔西走,也不用费心思赚钱,闲下来的时间就研究各类古董和书籍,他还有个老师,快九十岁了,什么稀罕玩意儿都见过,唐煜耳濡目染,知道的自然也就比一般人多了点。 要说霍军不酸那是不可能的,煮熟的鸭子就这么让人给骗走了,他那颗心都快酸的发酵了。 霍军吓唬他:“你一会从这出去的时候小心点,这里这么多人,什么路数的都有,知道这东西是你卖出去的,当心他们绑架你。” 唐煜一点都不怕,他说:“只要你不喊,就没人知道牛头锁是我卖出去的。” 财不露白这个道理唐煜懂,所以他才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去看那个买走牛头锁的人,只要他表现的事不关己,就不会有人知道卖牛头的人是他。 整个拍卖场,只有这里的老板知道牛头锁是他带来的,就连台上的拍卖师都不知道,所以他很安全。 霍军服了他了:“要不你留在这别走了,跟我合伙做生意吧,我看你这火眼精金挺适合干这行的,我出钱,你出眼睛,咱哥俩发家致富去!” 唐煜的人生目标可不是劳心劳力去发家致富,他摇头:“我不要,我老公还在家等我呢。” 霍军像个人贩子一样循循善诱:“男人嘛,哪还找不到个好的,你老公有你会赚钱吗?他赚的有你多吗?他每个月给你多少零花钱,有你一个牛头卖出去的多?” 霍军的话直击唐煜最脆弱的地方秦时律给他的零花钱,确实不多。 唐煜低下头,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跟霍军一起干,这可把谭南山给吓坏了,“霍爷,霍爷,你饶了我,我要是把人带出来不带回去,我那个表弟能开轰炸机来缅江把这给炸平了。” 霍军啧了一声,继续戳唐煜的肺管子:“瞅瞅,这脾气还不好,你跟他过什么劲儿啊,自己赚钱不舒坦吗?” 自己赚钱舒坦吗? 唐煜不这么觉得,哪有咸鱼自己翻面的? 而且,就算他想自己翻面,可万一没翻好,那是要丢小命的! 唐煜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霍军,秦时律都已经认错了,他得回去。 从拍卖场出来,唐煜请客吃饭,饭桌上霍军还不死心的在劝他留下,可唐煜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都要将咸鱼的使命贯彻到底。 霍军喝了不少酒,喝到最后话都说不清了,唐煜一直陪他喝,喝到最后却跟滴酒未沾似的,半点都看不出来他喝了酒。 唐煜叫服务员打包了饭菜,“我回去给王辞送饭,你们送霍老板回家吧。” 余乐洋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我跟你一块去送饭。” 唐煜看他站都站不稳,嫌弃的推开他 你想累死谁啊? 唐煜把余乐洋推给谭南山:“我不要扛着他走,你们一起。”- 唐煜住的酒店从大路下车还要经过一条小路,白天的时候他也不觉得这条小路有多长,可天一黑唐煜突然觉得这条路又黑又长,还阴森森的。 路灯明明灭灭的闪了几下,唐煜隐约听见身后好像有脚步声。 脚步声从路口就一直跟着,他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小路上果然有个人影,他回头那人就停住不走了。 想到霍老板之前说的那些话,唐煜害怕的想,该不会真的被他的乌鸦嘴给说中了吧? 唐煜抱着打包回来的饭菜加快脚步,突然看见墙根底下摞了一摞砖头,他假装蹲下系鞋带,趁机塞了块砖头在外卖袋里。 他拎着袋子刚要起身,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扣住,唐煜闭上眼大叫一声:“救命!”手里的外卖袋抡圆了,朝身后呼的甩出一道风声—— 身后的人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语气惊骇道:“是我。” 这声音 唐煜睁开紧闭的眼,黑暗中慢慢的看清了那张脸,“秦,秦时律?” 秦时律差点被他吓死,他抠出唐煜手里紧紧攥着的塑料袋,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眼皮一跳:“你这是要杀人?” 这东西要是呼他脸上,他还有命活吗? 几天没见,秦时律没想到他会给他准备这么“硬”的一份大礼,真的是想要他的命! 确定了真的是秦时律,唐煜紧绷的身体瞬间软乎了下来,软糯的声音还带着一些颤抖:“我以为是坏人。” 坏人就用砖头砸? 好像也没毛病。 秦时律把砖头连带着打包回来的饭菜一起扔到角落,里面的打包盒都被砖头压扁了,他把人拽进怀里,手安抚的顺着他的背:“这么晚了怎么就你一个人,谭南山呢?” 自从唐煜单方面跟秦时律冷战,他已经好久没有被他这么抱着过了,大概是刚才被吓着了,现在被秦时律这么抱着,唐煜觉得特别的安心。 “霍老板喝多了,谭南山和余乐洋去送他了,王辞水土不服拉肚子,我回来给他送饭。” 秦时律心里暗骂谭南山不靠谱,让他照顾人,结果大晚上的让他一个人在路上晃荡。 要是真碰上坏人了怎么办? 他胆子这么小! 回到酒店房间,进门秦时律就把唐煜抱到了门口的柜子上,秦时律问:“想我了吗?” 算是想的吧,在在火车上想他会不会回去之后被他打断腿,前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想让他陪着他睡。 虽然想的方式不是很纯粹,但 秦时律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他的回答,他头抵在唐煜的肩上,疲惫道:“我想你了。” 唐煜微微一怔。 是怎样的一种想?想打断他的腿那样吗? 唐煜品了品他的语气,感觉不是,他看了眼秦时律,秦时律却没有把头从他肩膀上挪开。 “喝酒了?”秦时律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唐煜点点头:“喝了。” 秦时律:“喝醉了吗?” 其实这话根本不需要问,就看他照着人的脸抡砖头,就知道他没喝醉。 从来都是依赖别人的唐煜看着靠在他肩上的秦时律,突然有种新奇的感觉,他胆子打起来,小爪子在秦时律的后脑勺上呼撸了几下,“我酒量很好的。” 秦时律抬起头,盯着唐煜的唇:“亲我一下。” 之前都是秦时律主动,他就像个上位者,控制着唐煜的命运,也控制着他的一切,唐煜第一次反抗,以为自己会小命不保,现在却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感受到秦时律的谦让。 唐煜虽然懒,但他也是个男的,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被伴侣依赖。 唐煜凑过去贴了贴秦时律的唇,只可惜他学艺不精,伸出舌尖划了下对方的唇缝顷刻间就被人反过来攻城略地。 唐煜心想,罢辽罢辽,我已经很男人了,干再多也挺累人的。 秦时律亲的凶,他掐着唐煜的腰把人从柜子上抱下来,唐煜手脚并用的缠住秦时律。 秦时律低声笑了一下:“缠这么紧?” 唐煜搂紧了他的脖子:“怕摔。” 秦时律把人抱到床边,拍拍他的屁股:“别夹这么紧,下来。” 唐煜腿一松,没有预想中的掉在床上,而是被秦时律小心翼翼的放下,秦时律亲了亲他的眉心,“我去洗个澡。” 刚要起身,领口被一只手给扯住,秦时律坏笑,看着满脸绯红的唐煜:“怎么?” 唐煜使劲拽了拽他的领子:“别走。” 唐煜这声“别走”没有其他意思,他就是突然不想让他走,唐煜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可能可能是刚才在路上吓着了。 可那两个字听在秦时律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再次把唐煜抱起来,直接抱进了浴室:“一起洗。” 一起洗澡这件事算是唐煜的噩梦之一,主要是秦时律时间长,还要他一直站着,他的两条腿最后跟面条似的,秦时律不扶着他他都站不住。 可秦时律并没打算一次就结束战斗,回到床上,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掠夺。 唐煜已经累了,躺在床上任由他折腾。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一声。 唐煜分了心。 秦时律把他的脸给扳回来,吻住他的唇,“专心点。” 唐煜眼珠滴溜溜的转,一点也不认真,他这边点头,那边伸手去拿手机:“我就看看是谁。” 是谁都不该在这种时候让他分心,秦时律不满的用力,唐煜被撞的哼了一声,随着是一声惊呼:“坏了!” 秦时律动作一顿:“怎么了?” “我忘了给王辞送饭。”唐煜挣扎着就要起来。 秦时律一把把人按回去。 这时候想什么送饭? 一顿不吃能饿死他! 秦时律突然有点凶,唐煜气都喘不匀了,他在他胸前推了一下,断断续续的说:“你,你等会,你先别我给他叫个外卖。” 这事儿能等吗? 唐煜叫外卖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但秦时律也没等他,而是放慢了速度,但每一下都是又深又准。 唐煜被闹的急了就推他两下。 唐煜叫好了外卖,跟秦时律说:“我给王辞打个电话。” 秦时律邪笑着看他:“你打你的。” 打桩机开始加快频率工作,王辞接起电话听到的就是唐煜的一声诡异的叫声。 王辞吓了一跳:“小爷,你没事吧?” 唐煜挣脱不开秦时律的手,嗓子里断断续续的发出嘤咛:“我,我没事,我给你,给你叫了外卖,你一会啊,你一会记得开门” 这声音听着可一点都不像没事,王辞有点担心:“你真没事吧,我听你说话怪怪的。” “我,我没事,啊——” 电话里传来“啪”的一声,然后就听唐煜喊:“你不要动,我在讲电话!” 另一间房间里,秦时律生平第一次被人用脚踹了脸 躲过了唐煜挥舞的砖头,却没躲过他的脚,他这张脸今晚注定要挨一下子。 唐煜一脚巴子踹在秦时律的脸上,这会儿还没挪开,他对着电话说:“我这边有点事,你记得吃外卖,我先挂电话了。” 第50章 第 50 章 余乐洋一觉睡到十点多, 还是谭南山敲门把他给敲醒的,他昨天晚上喝多了,脑袋沉的要命。 他跟谭南山来找唐煜, 门一开, 余乐洋闭着眼睛就开始抱怨:“你怎么没去叫我啊, 都快中午了, 我们不是说好今天还要去——卧槽!”最后两个字由于受惊过度拐出了山路十八弯的声调。 冷不丁的看到秦时律那张脸,余乐洋吓的毛都竖起来了, 他整个人跳到谭南山身后,觉得自己大概是没睡醒, 不然怎么会见到阎王? 谭南山看着穿着酒店浴袍的秦时律出现在唐煜的房间并不意外:“什么时候来的?” 秦时律脸色不大好:“昨晚。” 谭南山朝屋里看了一眼:“中午能一起吃饭?” 这话是问句, 而不是邀请, 而且问的显然不是秦时律能不能。 秦时律鬼气森森的瞪了谭南山一眼:“我问问他。” 一个欲求不满做到一半被强行叫停,然后就被讲道理还讲到大半夜的人,真的没办法给唐煜之外的人好情绪。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余乐洋揪着谭南山的衣服, 从他身后探出头,“我就说你这个表弟脾气看起来不好吧,你看, 多吓人,也不知道唐煜受不受得了。” 谭南山把他从身后拎出来:“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昨天喝那么多, 头疼不疼?” “不疼。”余乐洋不知道想到什么, 猛地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我去找王辞, 你别跟着。” 房间里, 秦时律看了眼坐在床上摆弄玉棋盘的唐煜, 像个怨夫似的抱怨:“我还不如个棋盘。” 唐煜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他跟个棋盘较什么劲,他把棋盘拿到一边:“刚才是余乐洋敲门吗,怎么不让他进来?” 秦时律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痕迹:“穿成这样想给谁看?” 秦时律也知道昨晚是他闹的过分了唐煜才会给他一脚,倒也没真的跟他生气,但抱怨是少不了的,“我大老远来的,你就只想着别人。” 唐煜被他这出给整不会了。 他看不出秦时律是不是真的在生气,设身处地的想想,昨晚中途打断他好像确实有些残忍了。 他有一点点心虚:“可是昨晚明明就是你不对。” 秦时律提起他的下巴:“我错了,我认错,那你呢,怎么补偿我?” 补偿? 这种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还能补偿吗? 唐煜问:“要怎么补偿?” 秦时律按亮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时间,“现在十点,离中午吃饭还有两个小时,你喜欢浴室还是窗边?” 唐煜:“” 我能选择躺在床上吗?- 中午饭几个人是在酒店里吃的饭,原因是唐煜腿脚不便,不想出去。 王辞看见秦时律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卧槽原来是这样”的诡异表情,之后整顿饭他都默默的承受着秦时律的冷眼。 行吧,也不能怪秦叔瞪他,是他自己不知好歹大晚上的还找唐煜要饭吃。 少吃一顿又饿不死。 明天他们就要回去了,余乐洋跟王辞去买当地特产。 唐煜被秦时律带回房间,秦时律冷眼看着跟着他们一起上来的谭南山:“你来干什么?” 谭南山大摇大摆的进屋:“来看着你点,大白天的别光想那些有伤风化的事。”谭南山瞟了一眼唐煜不利索的腿,突然觉得唐煜给秦时律白瞎了。 唐煜不管他俩,回到房间就爬到床上自己歇着了。 谭南山自顾自的在一旁沙发上坐下,问秦时律:“你爸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他不说唐煜都忘了问了,他忙看向秦时律。 秦时律看着唐煜炙热的目光叹了口气,真能管闲事! 秦时律:“解决了。” 唐煜还等着他说过程呢,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后续。 谭南山替他俩操心,他其实根本就不想知道秦钟的事,但他要是不问这一嘴,他怕这俩家伙回去后继续冷战。 谭南山问:“怎么解决的?” 秦时律:“分了。” 唐煜不信,哪有人说分就分的:“那孩子呢?” 谭南山也觉得秦时律说的过于简单了,他折腾了好几天就只是分了? 谭南山:“是啊,孩子怎么处理的?” 秦时律说:“那孩子不是秦钟的。” 唐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谭南山倒是不意外,这些年秦钟不论怎么在外面乱来,都没有弄出过孩子,突然冒出个怀孕的,他一开始就觉得的挺值得怀疑的。 唐煜不知道他们家那些弯弯绕绕:“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万一他们是骗你的呢,他们假装分手,等到二十年后你弟弟回来跟你争家产,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秦时律看他:“你看的都是什么电视剧?” 唐煜皱着眉头说:“就是正常电视剧,而且二十年后你都五十岁了,你要是被你弟弟扫地出门,我岂不是要跟着你一起饿死了。” 二十年后他四十四岁,一把年纪的他要怎么办?找下家都不好找! 多么清新脱俗的脑回路,谭南山都听乐了,就他那一出手赚了将近一个多亿的本事,这话听着像极了嘲讽,“饿死?饿死秦时律我信,饿死你有点难吧?小唐爷?” 唐煜第一次被谭南山叫小唐爷,他也知道他说的是牛头锁,可是一个亿也不多啊,他都不舍得花,不然随随便便就能花光。 脑回路清新的还有秦时律,他听到的重点往往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看着唐煜,笑出了一种举案齐眉的意味:“都想着跟我过二十年了?” 唐煜麻木的看他 这个大反派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秦时律之所以晚了两天才来,就是为了把这件事处理干净,唐煜跟他冷战那几天他就找了秦钟,秦钟没说别的,只说了句孩子不是他的。 秦钟说了这么一句,其他的事就不管了,只等着秦时律去查出个结果。 秦时律找人盯了那个叫杨彩的女人几天,她确实够小心,可惜她的姘头不够冷静,那个男的去找杨彩,被秦时律安排的人发现,这才知道杨彩跟这个男人好了有一段时间了。 上一次杨彩被秦时律从别墅里赶出来,心里一直不服气,知道自己怀孕后她就计划着利用这个孩子去秦家分财产,可她不知道的是,秦钟早在答应林宜不闹出孩子之后就去结扎了,他根本就不会有野种。 秦钟听到杨彩说她怀孕了就知道她在外面有人了,他自己活的不堪入目,他也不怪别人活的脏。 等秦时律把证据拿到他面前,他没什么反应,只说让秦时律把人打发了。 秦钟无情的程度远超过秦时律的想象,他以为他多少会对这个跟了他几年的女人有点感情,可事实证明,他这个人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秦时律看向唐煜,他庆幸自己在这个方面不像秦钟,他认定的人,这一生只会有一个,活的也好,也死的也好,他都不会放手- 第二天霍军送他们去车站,看到唐煜他还不死心的问:“你真的不留下来跟哥一块赚钱?” 秦时律听到这话,一把将唐煜拽走,目光凛凛的瞪着霍军。 哪冒出来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秦时律的动作有些粗鲁,霍军看了他一眼,小声跟谭南山说:“你这个表弟看着不太像好人啊。” 秦时律:“” 你有资格说我? 回去订的是机票,缅江没有机场,他们需要做几个小时的火车去转机。 秦时律听说唐煜来得时候晕车,上车前准备了一大堆防止晕车的东西,上了车就让唐煜躺在他腿上,一会喂点水,一会喂块糖,恨不得把人含在嘴里。 余乐洋有点对秦时律改观:“他虽然看着凶,但好像对唐煜还挺好的。” 王辞左边是余乐洋和谭南山,对面是秦时律和唐煜,他靠着窗户心累的叹气:“人生处处是狗粮。” 刚到机场谭南山就接到林勉的电话,林勉知道他们今天回去,叫他们晚上回家吃饭。 谭南山问唐煜意见,唐煜下意识的去看秦时律。 秦时律揉揉他的头:“你说了算,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唐煜倒也不是不想去,只是他怕见到林宜后她又说那些话,他怕秦时律觉得他蠢,更怕他生气。 唐煜主动去拉他的手:“你能不能答应我,不管你妈妈说了什么,你都别生气。” 秦时律已经猜到他说的是什么事了,林宜的操作简直就是有毒,利用完人还要告诉对方被利用了,什么样的疯子才能干出这种事? 秦时律说:“我不生气,我之前说过,我家里的人你不想见可以不见,你不用看任何人脸色,你想去舅舅那我们就去,你要是待的不舒服就跟我说,我们马上走。” 谭南山在旁边都听不下去了,“我家是什么龙潭虎穴吗,叫你们去吃个饭,怎么跟要命似的?” 飞机落地,林勉派了车来接他们,到家正好赶上饭点。 一进门林勉就把唐煜给叫走了,说他又买了几盆花,让他帮忙看看。 林宜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被林勉拉着去看花的唐煜刚好跟她面对面碰上,冷不丁的见面,两人都有些尴尬。 唐煜抿了抿嘴,没有叫人。 林宜捏起盘子里一块炸酥肉递到唐煜嘴边:“尝尝好不好吃,很久没做了。” 唐煜看着递到嘴边的那块炸肉,愣了一下。 秦时律走过来,看了眼林宜手里的盘子,在他印象里,林宜可从没端过盘子,“刚炸出来的?” 林宜看到他就没好气:“废话,不是刚炸出来的我端干什么?” 秦时律拿走林宜手里拿走那块炸酥肉,放在嘴边吹了吹,吹凉了才递到唐煜嘴里:“刚炸出来的东西吃着上火。” 林宜扔了句爱吃不吃,端着盘子就走了。 唐煜看着秦时律,心说这人可真不会说话,他都看出林宜是在有意讨好他了,秦时律却一句话怼回去了。 他推了秦时律一下:“我还要。” 炸肉确实好吃,来的路上唐煜就饿了,一块炸肉把他馋虫都勾出来了。 他跟林勉去看花,秦时律就站在他身后,一会塞他嘴里一块酥肉,一会又塞进来一块。 等到上桌吃饭的时候,盘子里的炸酥肉空了一半,林宜看了眼唐煜,坐下说:“喜欢吃下次再给你做。” 唐煜说了声“谢谢”,没再多说别的。 秦时律不觉得林宜会这么好心给唐煜做菜:“你又想干什么?” 林宜难得没跟秦时律呛,她说:“我决定跟你爸离婚了。” 唐煜不知道该不该惊讶,他看向秦时律。 秦时律给他剥了只虾,语气没有半点起伏:“什么时候?” 秦时律的态度冷淡的让林宜觉得自己可笑,这么多年,好像所有人都做好了她离婚的准备,只有她自己执迷不悟。 她仿佛耗尽了所有人的耐心,只为了自己的不甘。 如今她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想通了,就是觉得挺没意思的,她以为她拖住了秦钟,可实际上她只拖住了她自己。 林宜说:“尽快吧,就是想等你们回来跟你们说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 确实不算大事,秦时律淡淡的“嗯”了一声,“挺好。” 林宜不知道他这声挺好是什么意思,只听出他的语气不再那么冷漠,这顿饭吃到最后谁都不再说话,唐煜突然打了个嗝,声音还不小。 所有人都抬头看他,把他看了个脸红:“对不起,我吃多了。” 他跟还要给他夹菜的秦时律小声抱怨:“吃不下了。” 林宜皱着眉头看秦时律手里的筷子:“你就不能让他自己夹,他又不是没长手!” 林勉上火:“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秦时律:“我愿意给他夹。” 林宜指着唐煜的碗:“你看不见他吃不下了?” 谭南山摇了摇头,不受干扰的继续吃饭,一边吃一边跟看热闹的唐煜说:“你看你打个嗝,闹的跟地震了似的。” 唐煜:“” 对不起我下次憋回去。 吃完饭,唐煜和秦时律准备离开,林宜站在门口送他们,唐煜她身边时,林宜小声问了句什么 车上,秦时律问唐煜:“她跟你说什么了?” 唐煜:“没说什么。” 林宜问他还会不会再叫她妈妈,唐煜说会,但他没叫,最起码现在他叫不出口。 他不想说,秦时律也不多问,他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唐煜的头:“是不是心里不舒服了?” 唐煜看他:“什么?” 秦时律说:“被人当小傻子哄,哄完了还告诉你你就是个小傻子。” 唐煜愣了愣:“你知道啦?”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这个表情,别跟我说你明知道她骗了你,你还要管闲事就是为了不让我知道。” 唐煜心虚的撇开眼。 秦时律啧了一声:“你是不是傻?” 回到家,唐煜直奔客房,秦时律以为又把人得罪了,连忙拦腰把人抱起来:“还睡客房?没完了?信不信明天我把客房拆了?” 唐煜被他吓了一跳:“我去拿枕头。” 秦时律可是被锁在门外过的人,他不信唐煜说的,他抱着人进了客房,让唐煜把枕头拿起来,转身又抱着人回了主卧。 唐煜在枕头套里掏啊掏,掏了半天,掏出一张他走之前给秦时律留的纸条:“原来你没发现啊。” 秦时律看着那仿佛埋进深渊的纸条:“你再塞的深一点,我这辈子都发现不了。” 第51章 第 51 章 小区门口, 唐煜上了一辆越野车,人还没坐进去就听见坐在副驾驶的李希雅说:“见你一面可真难,不是生病就是旅游。” 李希雅一共就找了他两次, 一次生病了, 然后再找他他又去了缅江。 唐煜拿出两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李希雅, “这是我在缅江买的, 送你们。” 唐煜挑古董眼光好,挑首饰的眼光也不差, 两条红玛瑙的手串成色极好,没什么装饰, 简洁大方, 最重要的是, 两条手串是一样的。 葛飞看了一眼手串,意味深长的笑了下:“有心了。” 葛飞说的不是谢谢,而是有心了, 这倒是让李希雅有点不好意思了。 李希雅回头怪嗔的看了唐煜一眼——你这也太明显了,我还没开始追呢你这情侣手链都搞起来了,你怎么那么会?! 唐煜哪里懂这些, 他只是不知道葛飞这样帅气的女警送什么合适,正好又看到两条成色相当的手串就买了。 唐煜:“你快戴上看看。” 李希雅拿起一条戴在手腕上,葛飞空出一只手伸过来:“帮我戴一下。” 李希雅看了她一眼, 葛飞挑眉, 帅了她一脸。 李希雅拿起另一串戴在她手腕上,葛飞重新把手搭在了方向盘上, 因为握方向盘的时候要伸着手, 袖口始终抻上去一截, 露出那条跟李希雅手腕上一样的红色手串。 李希雅莫名有些脸红, 她给唐煜发信息:【你搞什么,会不会太明显了?】 唐煜没明白她的意思:【你不喜欢吗?】 李希雅:【靠!喜欢。】 唐煜问的是喜不喜欢手串,李希雅却以为他问的是不喜欢跟葛飞戴一样的,她回头朝唐煜竖了竖拇指,用口型说:“高人。” 唐煜:“?” 我不高啊,我才一米七。 中午三个人一起吃了饭,葛飞下午还要去上班,走之前李希雅问唐煜:“你要不要跟小飞拍张照?” 唐煜眼睛一亮:“可以吗?” 葛飞笑了下说:“别让你老公看见就行,我怕我打不过他。” 葛飞只是开玩笑,唐煜就把这话听进去了,他跟葛飞拍了照,发朋友圈的时候屏蔽了秦时律。 ——【图片】帅姐姐,吸溜~- 唐煜没用她们送,自己打车回来的,从出租车下来唐煜低着头跟李希雅发信息,正要进小区大门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 “哥!” 唐煜没有弟弟,过去现在都没有,所以也没想过这声“哥”喊的是他,他头也不抬的往里走,就听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然后被人从身后一把拉住胳膊。 “哥。” 唐煜吓了一跳,回头看着叫他“哥”的人:“你叫我?” 方鹿鸣点点头:“哥你还记得我吗?” 唐煜是觉得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视线在他脸上转了几圈,唐煜在心里评价,长得不错,适合当明星。 方鹿鸣松开手,有些失落的说:“你肯定不记得我了吧,之前在夜总会我们也只是远远的见了一面,听郭少说你觉得我有潜质,他现在给我安排通告力捧我都是因为你。” 说起夜总会唐煜就想起来了,他长这么大就去过一次那种地方,他看着方鹿鸣:“你是那个坐我老公腿的男生?” 方鹿鸣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我没有坐秦总腿,我连碰都没有碰到他。” 唐煜哦了一声:“你找我有事吗?” 方鹿鸣怕他误会,解释道:“对不起哥,我那天不是故意接近秦总的,我进公司快五年了,公司一直都不愿意给我机会,那天晚上郭少带我们去,说只要我们能自己傍上愿意给我们投资的老板以后就不愁资源了,我也是听别人说起秦总才想着去试试的。” 五年的时间,蹉跎掉的是一个人最好的时光,方鹿鸣拒绝过公司的安排,所以公司基本上是放弃他了,他胜在长得不错,郭少挑人的时候就把他给带上了,那天他也是昏了头了才会做那样的事。 方鹿鸣知道自己解释再多都没用,他低下头:“我今天来就是想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郭少不会给我打包资源力捧我的,我最近通告排的很满,明天又要去外地拍戏了,所以想过来亲口跟你说一声谢谢,如果打扰到你很抱歉。” 方鹿鸣个子比唐煜高,一低头,头顶直直的对准了唐煜,歉疚的很明显也很坦然。 唐煜见他这么真诚,鼓励道:“好好拍戏,我等着看你演的电视剧,等你红了记得给我签名。” 方鹿鸣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他:“哥” 唐煜问:“你多大?” 方鹿鸣连忙回答:“二十三。” 唐煜点头:“那你确实该叫我哥。” 方鹿鸣笑起来,露出两颊的酒窝:“好的哥。” 唐煜看着方鹿鸣,一脸的明星相,真的好看。 方鹿鸣拿出手机:“哥,能加个联系方式吗?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等我以后要是红了,我请你参加各种颁奖典礼。” 唐煜还没参加过颁奖典礼呢,他觉得这个不错,说不定还能看见更多明星。 他加了方鹿鸣的好友,方鹿鸣很高兴,他戴上鸭舌帽:“哥,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唐煜叫住他,“能拍张照吗?以后你红了我就拿着照片去认你。” 方鹿鸣求之不得,他低下身子,跟唐煜一前一后,唐煜举着手机镜头对着自己,拍下了两人的合照。 方鹿鸣:“哥,照片能发给我一份吗?” 唐煜说:“可以啊。” 唐煜把跟方鹿鸣的合照发了朋友圈—— 【图片】帅弟弟,吸溜~- 秦时律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手机响了,是王行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就听王行问:“你家唐煜怎么回事,他搁那吸溜吸溜,他吸溜谁呢?” 秦时律莫名其妙的看了眼通话中的手机,确定是王行后,他问:“你在说什么?” 王行咸吃萝卜淡操心的说:“唐煜的朋友圈你没看啊,他发的那都是谁的照片啊,你这么淡定会让我觉得你俩离婚了。” 秦时律皱眉:“少放屁。” 秦时律点开唐煜的朋友圈,里面什么都没有。 秦时律说:“什么照片,我怎么没看到?” 王行一顿:“你没看到?一张都没看到?” 秦时律刷新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唐煜发的最后一条朋友圈是一个长得像烟灰缸一样的东西。 秦时律说:“没有。” “好家伙,还知道把你屏蔽了再发。”王行看热闹不嫌事大:“你等着,我给你截图。” 王行动作很快,平时也不见他这么雷厉风行,秦时律看到他发来的截图,眉头皱了皱。 照片里唐煜跟他们挨的那么近,又是姐姐又是弟弟的,但都没逃过那个“帅”字,还吸溜? 唐煜从来都没吸溜过他!!! 王行说:“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他的那个帅弟弟是不是那天晚上勾引你的那个?你老婆可真大方,这就跟人玩一块去了。” 那天那个人长什么样秦时律都没看清,他不确定是不是。 王行问他:“我听说郭少最近可是力捧这个帅弟弟呢,你该不会真给他投资了吧?” 秦时律还没疯到那个份上:“没有。” 王行还是头一次见他说话不算话:“那你那天晚上说给他投钱?” 秦时律:“哄唐煜的。” 唐煜说想看那人演电视剧,那人能不能演秦时律不在乎,但说好听的哄唐煜开心他却能做到。 王行一阵无语:“你都到这份上了?” 秦时律觉得自己还能做得更多,他说:“你没结婚你不懂。” 王行肺疼:“行了吧你,结个婚了不起了,你这话说出来别人又不知道你是哄人的,你没给他投钱,郭少那边可是当真了,我听说郭少最近给他的资源可不少,这是把人力捧呢,你就不怕他到时候真的红了?” 秦时律无所谓:“他红不红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时律看着照片里挨得很近的两个人,牙根紧了紧:“他红了也好,红了就不敢明目张胆出现在唐煜面前,还跟他合照!” 王行没料到他是这样的脑回路,他简直佩服至极:“行,服了,他遇上你们两口子是撞了大运了。”- 晚上秦时律回到家,张婶说唐煜在书房画画。 二楼书房,推开门就看见唐煜弯着腰站在桌子后面,手里是那支不知道多少钱买的毛笔,纸的两边各压着一个金狮子,一尊墨,还有那个出现在他朋友圈里的“烟灰缸”。 唐煜画的认真,没发现秦时律进来,秦时律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才敲了敲门。 唐煜抬起头,“你回来啦?” 秦时律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的画,“画什么呢?” 唐煜:“随便画画。” 秦时律看着唐煜,想起下午王行发给他的截图,结婚这么久他们好像都没有公开过结婚的事。 秦时律绕到唐煜身后,手臂环住他的腰:“宝宝,你手机呢,我们拍张照。” 唐煜扭着头看他:“为什么?” 秦时律用下巴硌他的肩膀:“没有为什么。” 秦时律在唐煜口袋里乱摸,摸的唐煜痒,他扭着身子说:“别摸,手机在房间里,用你的手机拍吧。” 秦时律不肯,他放开唐煜:“用你手机,我去拿。” 秦时律把手机拿来,唐煜正在收拾桌子,他为了画画把秦时律的东西都挪开了,这会儿正在往回搬。 秦时律走过来,捞着腰把人往后一带,他坐在了椅子上,让唐煜坐在他的腿上。 秦时律把手机递给他,唐煜拿着手机却迟迟不开摄像头:“可不可以把隔壁的房间改成书房啊,我不喜欢收拾桌子。” 要是家里有佣人给他使唤也就算了,可是家里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张婶,唐煜觉得共用一个书房太麻烦了。 “可以。”秦时律点了点他的手机:“快拍。” 唐煜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跟他拍照,他举起手机镜头圈住两人的脸,还没等秦时律做好表情唐煜就按了快门。 “拍好了,要发给你吗?”唐煜拍完了看也不看一眼。 秦时律抓着他的手点开照片,照片里他的表情很严肃,唐煜也没像跟别人拍照时候笑的那么好看。 秦时律说:“这张拍的不好,重拍一张。” 唐煜耐着性子又拍了一张,秦时律挑三拣四,还是说不好。 唐煜皱了皱眉头,继续拍。 一连拍了七八张,唐煜胳膊都举酸了。 秦时律皱眉:“你为什么不笑?” 这话听着就有点熟悉了,唐煜记得他们拍结婚照那天,他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唐煜看看照片,又看看秦时律照片里秦时律笑的虽然不明显,但确实是笑的,反而是他表情敷衍。 见秦时律好像不高兴了,唐煜连忙搂住他的脖子:“再拍一张。” 秦时律捏着他的腰瞪他:“你再板着脸试试。” 唐煜呲牙冲他笑了笑,举起手机,眼一眯,笑的见牙不见眼。 不知怎么的,秦时律看着照片里的唐煜,总感觉哪里不太一样,虽然他经常对他这么笑,但是对外,不管是对王家的人还是谭南山他们,他都不这么笑。 秦时律没多想,只当这个笑容是唐煜给他的专属。 唐煜问:“这回可以了吗?” 秦时律搂着他的腰检查了一下手机里的照片,“嗯,发吧。” 唐煜愣了愣:“发什么?” 秦时律说:“发个朋友圈。” 唐煜疑惑:“为什么呀?” 他不是很想发秦时律的照片,感觉怪怪的。 听他问为什么,秦时律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拍的不好看?” 唐煜胳膊都快举断了,哪里还敢说不好看:“我觉得挺好看的。” 秦时律:“那为什么不发朋友圈?” 唐煜:“”为什么好看就要发? 秦时律执意要他发,不发的话就要生气,唐煜也不跟他犟,把刚拍的照片发了朋友圈。 正要点击发送,秦时律一把握住他的手:“不写点什么吗?” 唐煜左思右想,终于懂了。 他肯定是想在他朋友圈里要个名分! 唐煜打了几个字——我老公。 要发送的时候秦时律又问:“帅吗?” 唐煜看了他一眼,毋庸置疑的说:“帅啊。” 秦时律用下巴指了指他的手机。 唐煜懂了,又在上面加了两个字——我老公好帅。 ——发送。 秦时律:“” 居然没有吸溜。 第52章 第 52 章 唐煜朋友圈发出去没多久, 李希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那朋友圈怎么回事?突然秀恩爱,吃错药了?” 唐煜朋友圈发的不多,神奇的是以前那个唐煜也不怎么发, 他的朋友圈从头翻到尾不到一分钟就看完了。 唐煜最近发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个钵一个碗啥的, 今天发了跟葛飞的合照, 之后又发了个弟弟,这也就算了, 突然撒狗粮就有点灭绝人性了。 唐煜甩锅:“是秦时律非要让我发的。” 李希雅察觉到了什么,问他:“他让你发的?他该不会是看到你朋友圈了吧?” 她可还记得那天在派出所秦时律不让唐煜加她微信那副小气吧啦的样子, 她有点担心这个小气的男人看到唐煜跟葛飞拍照会去搞葛飞, 以秦家的实力, 葛飞可不是他的对手。 唐煜说的信誓旦旦:“不会的,我发的时候屏蔽他了。” 李希雅竟然一点都不意外他的操作,他好像经常会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比如抡着金狮子打小偷,比如发跟别人的合照屏蔽他老公,反正就是挺异于常人的。 李希雅想不通:“那他为什么让你发这个, 看着跟争宠似的。” “争宠?”唐煜觉得这个词新鲜。 李希雅说:“你家那位一看就是个爱吃醋的,你又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他暗搓搓的争宠这种事肯定干得出来。” 唐煜觉得李希雅好像在骂他。 三棍子打下来他肯定要大叫的, 那得多疼啊。 李希雅话题转移的很快, 充分表现出她不是专门为了他跟秦时律的合照而来,她问唐煜:“你下午发的那个弟弟是谁啊, 长得不错哦, 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唐煜跟李希雅在这方面很合拍, 他也乐于分享:“他叫方鹿鸣, 是一个还没火的明星,他明天就要去外地拍戏了,等他回来我介绍给你认识。” 跟李希雅聊完,唐煜点开他刚才发的朋友圈,突然刷出一条秦沅的评论—— 秦沅:你老公长得倒是跟我侄子有点像,不过我侄子是个面瘫,笑起来估计挺难看的。 唐煜吓了一跳,连忙把照片删了,重新发了一条,屏蔽了秦沅。 唐煜拍了拍胸口,好险。 他想到秦沅的评论,又有点疑惑,居然这都认不出来? 他这边刚发完,王行又蹦出来了—— 王行:哟哟哟,别人都吸溜,就不吸溜老秦,某些人这是厚此薄彼啊? 唐煜:“” 糟糕,之前跟葛飞和方鹿鸣的合照好像忘了屏蔽王行! 秦时律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唐煜盘着腿正正当当的坐在床上,一脸沉思。 “发什么呆呢?”秦时律问。 唐煜抬起眼看着他,慢吞吞的的叫他的名字:“秦时律,你是不是看我朋友圈了?” 秦时律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转身背对着他走开:“你朋友圈都屏蔽我了,我怎么看?” 唐煜:他果然看到了。 想到李希雅说的话,唐煜问:“秦时律你吃醋了吗?” 秦时律扔掉手里的毛巾,走到床边低下身子,两手撑在他身侧,“我有证,受法律保护,被我的合法爱人屏蔽了朋友圈还不能吃个醋?” 秦时律的头发没擦干,打成捋的垂在他眼前,遮挡了他眼底一部分的凌厉,相比起平时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凶。 或许是因为他承认自己在吃醋,唐煜大着胆子伸手拨开他挡在眼前的头发,看着他的眼睛主动坦白:“那两个人你都见过的,一个是之前派出所的女警,照片是希雅帮我拍的,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去吃的饭,还有一个是那天晚上坐你腿的小明星。” 秦时律握住他的手,严肃的纠正他:“我再说一遍,他没有坐过我的腿!” “我知道,小鹿今天跟我说了,他说他根本就没有碰到你。”唐煜开始暗搓搓的打击报复:“是王行诬赖你,他挑拨离间,故意让我误会你,他这个人心肠不怎么好,你以后别跟他玩了。” 秦时律没听出他是在报复王行通风报信,全当他在为上次王行瞎瘠薄说话的事不高兴。 “好。”秦时律亲了亲他的指尖:“为什么要跟我解释这些?” 唐煜真诚的说:“因为我不想让你吃醋。” 多吓人啊,我的命里犯醋,你少吃点我就能多活两天。 这话对秦时律很受用,但这事儿还没过去,他把人抱到自己的腿上,问他:“你发的吸溜是什么意思?” 唐煜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是个陷阱,他老实的说:“就是馋的意思。” 秦时律眯起眼:“馋?馋什么?” 唐煜:“馋他们的脸啊。” 秦时律:“” 你坦白的有点过分了。 秦时律捏着他的两腮,让他转过来看着自己:“我跟他们你更馋谁?” 唐煜眨了眨眼睛,不理解的说:“馋他们啊。” 秦时律用力捏他的脸:“再说一次。” 唐煜嘴被捏的嘟起,含糊的说:“馋他们。” 秦时律一把把他掀翻在床上,站起来瞪他:“我就这么比不上?以前比不上萧炽衡,现在连不知道是谁的两个人都比不上了?” 唐煜被掀了个翻,人都懵了,他爬起来看着秦时律:“你怎么了呀,为什么生气,我说错什么了吗?本来就是吃不到的才馋啊,哪有人馋自己碗里的?” “” 秦时律简直服了。 唐煜的想法但凡顺着脑沟走一回,他都不带理解的这么费劲的! 自己碗里的秦时律心里乐开了花,却装模作样的板着脸:“那你说,我跟他们比谁更好看?” 听到这话,唐煜不禁不想到李希雅刚才说的争宠,他看着站在床边的秦时律,看着看着,没忍住笑了下。 秦时律:“你笑什么?” 唐煜招了招手,不确定他会不会低头,又拽了拽他的睡衣。 秦时律顺着他的力道弯下腰:“干什么?” 唐煜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像个赐予凡人力量的小神仙,他安抚道:“你最好看啦,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不馋别人了。” 唐煜心想,下次一定不能忘了屏蔽王行! 不,还是把他删了更安全- 心肠不好的王行不知道这两天是触了什么霉头,老爷子看他哪哪都觉不顺眼,逮着机会就骂他一顿。 他来秦时律这避难,顺便抱怨:“我猜就是你家那位告的状,他这两天见天的往我家跑,他说的话在我家老爷子面前比圣旨还好使。” 王行不知道,唐煜的话不光对他家老爷子好使,对秦时律更好使。 秦时律说:“该,谁让你在他面前编排我。” 王行肺管子被捅稀碎,彻底找不到人安慰了:“行。我狗拿耗子,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家那位心机深着呢,当心被他玩死。” 黎诚拿着文件进来,就听见王行这话竟是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秦总,这是您要的资料。”黎诚把资料递过去,“唐伟宏最近想接澎湃贸易的一个项目,但一直没拿到商会批的经营权,澎湃贸易原本也有意跟他合作,但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又对争这个项目的徐家有意。” 秦时律翻着手里有关唐氏的资料,唐伟宏经营公司这么多年,手里也不是没有过好的项目,可他一直哭穷,好像每次做的都是赔本的买卖似的,还有这些资金空缺,一看就是做过手脚。 秦时律问黎诚:“你说的澎湃贸易老总是不是叫钱振雄?” 黎诚:“是他。” 秦时律不知道唐伟宏跟这个钱老板之间有什么交易,但唐煜撞伤腿的那天他说唐伟宏就是为了把他推给钱振雄才把他撞伤的。 现在澎湃贸易意向不在唐伟宏身上了,会不会是因为唐煜并没有让他得手? 想到这,秦时律就恨不得把唐伟宏弄死。 这个老东西! 王行啧了一声:“你还真是爱屋及乌,连他舅舅公司的事你也要管了,你什么时候也上我这投资一下?” 秦时律:“那家公司本来就是唐煜的,跟唐伟宏有半毛钱关系?” 王行听出了苗头:“你想吞了唐家的公司?” 秦时律:“不是吞,是帮唐煜拿回来。”- 唐煜说要把客房改成书房,这两天工人进进出出,客房里原有的东西都搬的差不多了,唐煜订的地毯桌子书柜也陆陆续续的到货。 忙活一上午,唐煜正躺在沙发上摊着,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蒋陆川:“最近忙什么呢,怎么都不出来玩了,晚上刘军攒了个局,就差你了。” 这人是谁? 唐煜把对话框截图,发给余乐洋问他知不知道这个人。 余乐洋跟他一样有上帝视角这件事,唐煜觉得他跟余乐洋心照不宣,两人谁都没专门问过对方,毕竟这种事不方便口述。 按照余乐洋之前的所作所为,他觉得余乐洋来这个世界的时间应该比他长,所以他有记不住的事都会问问他。 余乐洋回了一句五十多秒的语音,前四十秒都在骂人,只有最后十秒在说蒋陆川是他那些垃圾朋友里的战斗机,是唐洛的狗腿子,主动来找他八成是有没钱请客了找他去当冤大头的。 余乐洋紧跟着又发来一条:“你别去啊,别他妈每次都去当傻子,钱多就拿去捐了,哪怕养条狗也比请他们好。” 唐煜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而且他本身也不想那些人有关系。 唐煜不打算回蒋陆川,结果蒋陆川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告诉他时间地址,还说他已经跟其他人说了他晚上会去。 蒋陆川:“唐少,怎么不说话啊,你该不会是不给面子吧?我都跟他们说了你晚上会来。” 看着蒋陆川不间断的骚扰,唐煜决定这次先不听余乐洋的,他要去做一件一劳永逸的事。 唐煜:【好,我会去。】- 晚上秦时律有个饭局,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他之前给唐煜发过消息,唐煜的回复的依旧简洁明了。 到了家秦时律才知道,唐煜这次回复的简单并不是跟往常一样,而是他也去撒丫子了。 结婚两个月唐煜都没有半夜跑出去玩过,突然老毛病犯了,秦时律打给唐煜,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这么晚了,电话还打不通,秦时律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出事,那小傻子懒得没边,每天十点不让他睡觉他就哼唧,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别是在路边睡着了。 他打给谭南山,谭南山骂他有病,“大半夜的你上我这找人,你是不是脑子让门给挤了?你别是又干了什么得罪人的事,他又离家出走了吧?” 秦时律这次可以保证不是自己什么都没做:“我没有!” 秦时律又打给王行,王行无语:“我一会把王辞的电话发给你,你下次直接联系他行吗,别每次都让我给你传话。” 王行正好在家,他去问了王辞,王辞说他不知道。 谭南山从余乐洋那打听到消息,说下午的时候有个傻逼给唐煜发信息让他去酒吧。 秦时律问:“哪个傻逼?” 谭南山说:“是个人到他嘴里都有可能变成傻逼,你就别追究是哪个了,余小洋说他只知道那人约了小唐,小唐答应了他不去的,之后他骂骂咧咧的话我就不给你叙述了。” 余乐洋骂起人来是真没法听,谭南山就算想重复也记不全。 挂断电话,秦时律正要打给黎诚,手机上突然蹦出一个陌生号码,秦时律接起电话,语气很差:“谁?” 电话里的人顿了顿:“秦总,是我,我是唐洛。” 秦时律拧起眉:“你怎么有我电话?” 唐洛唯唯诺诺的说:“我找我爸要的。” 秦时律不耐烦:“有什么事?” 唐洛说:“唐煜是不是还没回去,刚才有个朋友给我打电话,说在酒吧看到他了。” 这么巧,他正找不到人呢唐洛就来通风报信了,秦时律眯了迷眸子:“哪个酒吧?” 唐洛故意道:“长西路的海潮酒吧,他以前经常去的那家,秦总,唐煜他——” 唐洛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成了忙音。 他拿开手机一看,电话居然被挂断了 唐洛恨恨的皱眉,他回到酒吧里,看着跟一群人正喝的昏天黑地的唐煜,冷笑了一下。 明明就不学无术,非要在秦时律面前装的那么乖,等一会秦时律来看到你这副样子他就会知道,你不过是装样子罢了。 唐煜来了酒吧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蒋陆川叫的酒全都换成了贵的,唐煜喝红酒,其他人和威士忌,他一个人灌醉了一桌子人。 蒋陆川没喝太多,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唐洛让他找唐煜出来喝酒,还说最好把他给灌醉,然后去隔壁酒店开个房,随便找个人陪他在里面待一晚。 可看着这些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唐煜放倒,蒋陆川麻了——这他妈让谁陪?总不能他陪唐煜住酒店吧? 唐煜好像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晃着手里的红酒杯,他看着那些倒下的人,目光落向蒋陆川:“都喝多啦,就剩你了。” 蒋陆川尬笑:“哈哈,我就算了,我一会还得把你们挨个送回去。” 唐煜酒量一直很好,这一点常跟他喝酒的蒋陆川倒是知道,但他不知道这家伙居然怎么都喝不醉,他是酒桶吗? 蒋陆川觉得今天的计划估计是完不成了,他说:“我看今天就到这吧,要不先把单买了?” 唐煜一来就把酒给换了,这一桌子,没个百来万可下不来。 唐煜纹丝不动的坐在那,点了点头:“哦,你去买吧。” 蒋陆川:“???” 蒋陆川指着自己:“我去买?” 唐煜看他:“唔,不然呢?” 蒋陆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说:“每次不都是你买单的吗?” 唐煜放下红酒杯:“所以这次轮到你了呀。” 蒋陆川:“” 唐煜稳稳当当的站起来:“而且今天是你请我来的不是吗,哪有被请的人买单的?你去结账吧,我喝的有点多,先回家了。” 唐煜站得稳,走的直,怎么看都不想喝多了,可看看他那边摆着的空酒瓶他居然一个人喝了六瓶红酒! 唐煜说过,六瓶是他的底线,虽然他没有像那些人一样倒在那,但他确实感觉自己喝多了,头都晕了。 走出去没几步就撞到了一个人。 本来就晕,撞一下就更晕了,唐煜头也不抬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要绕开对方,结果那人脚步一横,再次拦住他。 唐煜抬起头,影影晃晃的酒吧里,他半天才看清这张脸,“嗯?秦时律,你怎么来啦?” 蒋陆川追出来就看见唐煜被一个男人搂着腰带走了,蒋陆川有点慌,唐煜虽然玩的开,但从没乱搞过,今天这个局是唐洛让他攒的,但把唐煜叫出来的人是他,要是真出了事,他恐怕担当不起。 他连忙给唐洛打电话:“你弟被一个我没见过的男的给带走了,会不会出事啊,要不要我跟去看看?” 唐洛已经回家了,听说唐煜被陌生人给带走了,他无声的笑了下问:“他喝多了吗?” “这个”蒋陆川也不知道唐煜和没喝多,说他喝多了,他还不买单,要说他没喝多他看了一眼空掉的六个红酒瓶,“他一个人喝了六瓶红酒。” 唐洛不知道唐煜的酒量如何,但他也没见过一个人能喝六瓶红酒还不醉的。 不过醉了最好,他要的就是他喝醉,唐洛说:“不用管,会有人去找他的。” 最好秦时律找到他的时候能让他看到唐煜跟陌生男人在一起。 他倒要看看,这么不安于室的唐煜,到底还能霸占着秦时律到什么时候! 第53章 第 53 章 从酒吧出来这一路, 唐煜好几次抬头确认把他带出来的人是不是秦时律,每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唐煜就跟着他往外走几步,然后再看, 直到走到车门前。 秦时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唐煜抱着车门不进去, 他扬着脑袋问秦时律:“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秦时律扒开他的手把他塞进车里:“我不该知道?” 唐煜看着给他系安全带的秦时律, “你生气了吗?” 秦时律不看他:“我生气你在乎?” 秦时律把车门一关,绕到另一头上车。 刚坐稳,就听唐煜说:“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这话也就听着好听,信任值太低,秦时律说:“大半夜不回家, 电话也不接,我看你就是想把我气死。 唐煜拿出了手机,这才看到上面的未接来电,全都是秦时律打的。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唐洛打给我,说有人在这看到你了。” 唐煜皱了下眉头,余乐洋说的果然没错, 肯定是那个叫蒋陆川的告诉唐洛的。 秦时律启动车子:“困了就睡会。” 唐煜是困, 但还不想睡, 他告状:“今天叫我出来的人叫蒋陆川,余乐洋说他是唐洛的狗腿子。” 唐洛不相信什么碰巧,秦时律更不相信, 唐洛在他找不到唐煜的时候打电话过来, 这本身就很可疑。 秦时律叹气:“知道别人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还要来?” 唐煜头一偏, 靠着车窗, 答非所问:“我今天喝了六瓶。” 他上次说他六瓶的量, 秦时律却觉得他所谓的“量”跟喝趴下之间还差六瓶, 他的样子顶多算是喝迷糊了,甚至在某些方面还很清醒,跟喝多还有一定的距离。 秦时律怕他磕到头,把他的脑袋扳过来:“你朋友不是都提醒你不让你来,为什么还要来?” 唐煜奶凶奶凶的:“我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秦时律不知道他这软趴趴的劲哪里厉害了,“把自己喝成这样算厉害?” 唐煜歪着脑袋看他:“我把他们的酒全都换成了贵的,然后我没买单。” 秦时律:“” 这算什么厉害? 就这小破酒吧,把里面的酒全买下来也没几个钱吧。 唐煜厉害完又嘟囔:“这个酒吧不太行,没有贵的酒,便宜他们了。” 不知怎么的,秦时律想起了他们领证的那天晚上唐煜故意不给他留饭,他都差点忘了,他看起来闷不吭声的,实际那偷偷摸摸的报复心可强了。 唐煜说完眼睛又开始发直,盯着秦时律的喉结。 秦时律察觉到他的视线:“看什么呢?” 唐煜伸手在他喉结上猛地一戳,差点给秦时律戳吐了。 秦时律咳了一声,他现在相信他是真的喝多了,下手这么没轻没重的,这是要捅死他? 唐煜放在他喉结上摸了摸,又捏了捏:“你这里好性感。” 秦时律喉结上下一滚:“”要了命了- 便宜的酒真的不能喝,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直到下午,唐煜的脑袋都是沉沉的,浑身都使不上劲。 他上午在房间里的阳台上躺着,下午太阳大了他就换到楼下的沙发上瘫着,一整天几乎没动弹过。 下午不到五点秦时律就回来了,看到唐煜躺在一堆靠枕中间,秦时律走过来,低下身子贴了贴他的脑门:“怎么还躺着?” 唐煜躺了一天,一坐起来就头晕,干脆就躺着不动:“昨天那家酒吧卖的可能是假酒,喝的我头疼。” “你头疼可能是你躺久了,懒虫。”秦时律扶他起来,“上楼换件衣服,今天出去吃。” 唐煜不想动,他软着身子瘫回去:“我想吃张婶烧的饭。” 秦时律直接将人从沙发上抱起来:“张婶今天不烧饭,我们去你舅舅家吃。” 唐煜人都吓精神了:“去哪?” 秦时律抱他上楼,进了卧室把他放在床上去柜子里给他找衣服,“去你舅舅家,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 唐煜整个人往床里一滚,把自己团成一团:“我不去。” 他不想见唐伟宏,更不想见唐洛,他只想安安静静的活着,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能成全他? 秦时律好讨厌! 见他伸手去扯被子准备往里面钻,秦时律拽住被子的另一角:“你就不想知道唐洛和他的狗腿子昨晚的计划是什么?” 唐煜蓦的抬起头,像个见到了新奇事物而探头的猫,“是什么?” 秦时律故作神秘:“去了不就知道了?” 唐煜被秦时律哄上了车,车都开出去了他才后悔:“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他只要知道唐洛不是好人就行了,详细内容他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秦时律却不这么想,他要让唐煜彻底认清唐伟宏一家,他们敢坑唐煜,他就把这些事明明白白的摊开来让他们一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唐煜一共就来过两次,上次来是为了西郊那块地,他以为那会是最后一次,没想到还没过多久他就又来了。 他也说不出为什么,他很不喜欢这里,按理说他上次是第一次来,可从进门开始他心里就不畅快,憋屈的厉害。 车停在楼下,唐煜拧着眉头不愿意下车,秦时律打开车门把人从里面领出来,“别怕,他们不敢欺负你。” 唐煜倒也不是怕欺负,就是不想进去。 手被秦时律以十指紧扣的方式握住,唐煜低下头看了一眼,秦时律的手掌很大,跟他比起来,唐煜的手就好像骨骼没长开,被对方完完全全的包裹住了。 唐煜不舒服的情绪莫名的淡了许多,他抬起头看秦时律这大概就是大反派的力量吧。 唐洛听说秦时律和唐煜要回来吃饭,还是秦时律主动打电话给唐伟宏的,唐洛有些不可思议。 秦时律知道唐煜在外面乱来没道理不生气,怎么会跟唐煜一起来他们家,难道是来退货的? 门铃响了,唐洛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开门,结果看到的却是两人手牵着手,唐煜乖乖巧巧的站在秦时律身边。 唐洛:“” 怎么会这样? 唐伟宏和梁茹迎了出来,唐伟宏笑容满面的招呼:“来了,快进来,你舅妈今天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 进门后,秦时律自然而然的蹲下去帮唐煜换鞋,唐伟宏客气的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嗓子眼里啊这,这怎么还给唐煜换上鞋了? 唐煜低着头看秦时律,他虽然经常帮他换衣服,但换鞋还是头一次,两人很少一起出门,秦时律也没什么机会给他换鞋。 不过唐煜从来不抗拒秦时律的帮忙,他扶住秦时律的肩膀,以防自己摔倒,任由他把自己的鞋脱下来,把他的脚塞进拖鞋里。 梁茹跟唐伟宏对视了一眼,梁茹偷着翻了个白眼。 显摆什么,还不是装装样子! 唐伟宏可不这么认为,秦家名声赫赫的掌家人给人换鞋,这话说出去谁敢信? 唐洛眼睛里都快挤出酸水了,说出的话也禁不住泛酸:“小煜命真好,以前在家的时候我爸妈宠着,现在结了婚连鞋都有人给换。” 唐煜霸气的拍了拍秦时律的肩膀:“你羡慕吗?” 唐伟宏看着唐煜的动作,吓的呼吸都忘了。 你这是往哪拍呢? 给拍毛了怎么办?! 秦时律并没有毛,他给唐煜换完鞋,站起来重新牵起他的手,“你怎么知道你没人给换鞋,他不是朋友很多吗,换什么的没有?” 唐煜听不出这话里的深意,唐洛却听出来了。 他说他朋友多,换什么的都有,意思是他的朋友都是那种关系。 唐洛本来是来看热闹的,结果人还没进屋就先侮辱了他一顿,他脸色难看的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有点不理解…… 唐煜昨晚不是被人给带走了吗?秦时律这都不介意? 吃饭的时候,唐洛假装不经意的提起昨晚的事:“小煜,听说你昨天又去酒吧玩了,你都已经跟秦总结婚了,那种地方以后还是少去的好。” 秦时律夹了块肉放在唐煜碗里,平静的态度让唐洛愈发的看不懂。 秦时律说:“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哪位通风报信的朋友,要不是他,唐煜昨晚怕是要被人捡尸了。” 这话听着像是感谢,但又不像,哪有人会用“通风报信”这种话来表示感激的? 秦时律说到“捡尸”的时候看了眼唐洛,唐洛被他看的心虚:“他也是去那玩的时候看到的。” “是吗?”秦时律继续给唐煜夹菜:“不知道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我可能要当面谢谢他。” 唐煜不是听不出秦时律的句句机锋,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他来这是为了知道唐洛的计划,他低着头用手机查“捡尸”是什么意思。 ——把酒吧里喝醉的男生或女生带走发生关系,也可以称之为一夜性。 唐煜抬起头看了眼唐洛。 他知道这个人坏,但不知道他可以这么坏。 他是想让他喝多了出轨,然后让秦时律要了他的命吗! 唐煜庆幸,幸亏他酒量好! 秦时律说要见唐洛的朋友,唐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哪有这么个人,要说有那也是蒋陆川,但他肯定不能把蒋陆川带到他面前。 唐洛笑的尴尬:“他也就是给我打了个电话,也没做什么。” 秦时律放下筷子,“也是,幸亏他没做什么,否则” 秦时律话说到这,没再继续往下说,唐洛心里跟打鼓似的,他看着秦时律寓意不明的目光,总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唐伟宏不知道唐洛干了什么,还在帮腔:“你这孩子,小秦想早知道那人是谁,你就说不就完了,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唐洛心累的看了一眼唐伟宏。 唐洛肯定是说不出来的,换做以前他或许还会找胡正廷帮他撒个谎,但现在胡正廷根本不理他,周鹏和王政上次跟唐煜一起进过派出所,让他们站出来说他们看到唐煜怕他出事,这种话傻子才会信。 唐煜突然插嘴:“该不会是蒋陆川吧?” 唐煜说话慢悠悠的,每个字却都像砸在了唐洛的心上,唐洛结巴了一下:“当,当然不是,蒋陆川是谁?” 秦时律看了唐煜一眼,商场上摸爬滚打久了,弯弯绕绕的已经成了习惯,他怎么都没想到唐煜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来问唐洛。 怪可爱的,但还是单纯了点,这么问谁会承认? 然而唐煜的耿直还没结束,他看着死不承认的唐洛继续说:“蒋陆川是你的狗腿子,昨天是你让他把我叫出去喝酒的,你们想把我灌醉了让别人捡尸,我的手机昨天不知道被谁给静音了,秦时律打电话我没接到,你却给秦时律打电话通风报信,你的目的就是让他看见我出轨,让他生气,你想让他跟我离婚,因为你喜欢他。” 唐伟宏:“” 梁茹:“” 唐洛:“” 唐洛听着他一个字都不差的剖析,脸都白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唐煜几乎全都猜中了,就连他让人把他的手机调成静音他都知道,唐洛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会点什么玄学。 秦时律倒是没把唐洛喜欢他这话放在心上,唐煜有前科,看谁不顺眼就说对方喜欢他,黎诚就是最好的例子。 唐伟宏和梁茹是知道唐洛那点心思的,听见唐煜当着秦时律的面把事情捅了出来,唐伟宏都傻眼了。 这傻子怎么什么都说啊? 他是真傻吧?不是一星半点的傻,不然哪有人会当着自己老公的面说“你喜欢我老公”这话? 梁茹把话题往唐煜身上引:“小煜,你可别乱说话,你自己出去玩被人看见了,你哥也是好心才跟秦总说的,哪会是你想的那样,主动承认个错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怎么还学会无赖人了呢?” 秦时律冷笑一声,看向唐伟宏:“都说唐先生对唐煜比对亲儿子都好,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唐伟宏一噎,瞪了梁茹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 秦时律:“不过我很庆幸外界的传言都是假的,不然小煜被养成你亲儿子这样,我还真是不敢恭维。” 一句话,即戳穿了唐伟宏的虚伪,又拒绝了唐洛的“喜欢”,甚至表明了他的态度,唐煜是好的,唐洛送他他都不要。 唐伟宏就是再蠢也明白了秦时律这次来不只是为了吃顿饭,亏他还想在饭桌上讨点好处,结果人家是来兴师问罪来的! 唐伟宏别的不知道,但他知道秦时律要是没点证据在手里肯定不会直接找上门来,蠢的是唐洛,把柄都在人手里了,还主动提这件事。 唐伟宏瞪了唐洛一眼,随后看向唐煜,这屋里现在能稳得住秦时律的人就只有唐煜了。 “小煜啊,这肯定是个误会,你哥也是担心你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外面出事才打电话给秦总的,你哥从小什么都让着你,你可不能听别人瞎说就信了。” 唐煜不想看唐伟宏虚伪的笑脸,他转头看秦时律,秦时律说:“想说什么就说。” 唐煜头一次觉得有人撑腰的感觉这么好,他看向唐伟宏:“那你让他说昨天看到我的人是谁。” 唐伟宏:“” 看唐洛吞吞吐吐的样子,他也知道肯定没有这个人。 见他们父子俩都没了话,秦时律说:“怎么,是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还是这个人的名字不方便说?” 唐洛不能让秦时律对他的印象断送在唐煜手里,他心一横,随便说了个人名:“是长影娱乐的郭少。” 唐煜挑了下眉。 这不巧了么! 他拿起手机,低着头按了几下,很快就听见一声短促的嗡鸣。 秦时律看到唐煜的备注上写的是“小鹿”,他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这不是他那个吸溜的帅弟弟吗! 他们居然还跟他加了好友! 唐煜确实是给方鹿鸣发的信息,方鹿鸣几乎是秒回,回的是一个手机号码。 唐煜拨通了方鹿鸣发来的号码,把手机递给了秦时律,一副胜券在握谁来都不好使的表情得意的晃了晃脑袋。 秦时律看出他这是要狐假虎威了,他接过手机,打开免提,电话接通就听电话里吵吵闹闹的。 郭鹏:“谁啊?” 秦时律自报家门:“我是秦时律。” 对面的嘈杂的声瞬间安静了下来:“秦总?您,您怎么有我电话,您有什么事吗?” 唐洛听出对方是谁,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专门挑了一个不可能跟唐煜有交集的人,结果却 他震惊的看着唐煜。 他怎么会有郭少的电话? 秦时律把唐洛变化的脸色看在眼里:“听说郭少昨晚在海潮酒吧见到了我爱人,还通知了他家里人,我是特意打来感谢你的。” 郭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您爱人?您是说小唐爷?不可能啊,我昨晚没去海潮酒吧,也没见过小唐爷,您认错人了吧。” 唐洛:小唐爷?说的是唐煜? 郭鹏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唐伟宏表情都快尬出水了,他再次在心里骂唐洛蠢,他怎么能生出这么蠢的儿子! 看到秦时律挂断电话,唐洛慌了:“秦总,我”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秦时律没必要咋子听他的解释,他带着唐煜站起来:“唐总,你的家务事我就不参与了,你先处理着,等你处理完了我再来。” 再来? 再来干什么? 唐伟宏深知秦时律的手段,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别说唐洛,恐怕连他都会受到牵连。 他朝着唐洛的脸就是一巴掌:“还不快点跟小煜道歉?” 梁茹连忙站起来拦唐伟宏:“你打孩子干什么?” 巴掌声响的如此之近,唐煜差点以为打在他脸上了。 秦时律一把将人护到怀里,他倒是不介意唐伟宏多打几巴掌,但是他吓到唐煜了,他皱起眉头:“道歉就不用了,小煜不需要这个,你还是想点更实际的方式吧,至于令公子,以后我不希望再在任何场合见到他。” 唐洛半边脸都被打麻了,听到秦时律的话,他脑子里更是嗡的一声。 唐伟宏也愣住了,唐家的公司早晚是要交到唐洛手里的,以后在商场上难免会见面,秦时律这话等于堵死了唐氏的后路。 唐伟宏连忙道:“小秦啊,你看,他们还小,兄弟俩吵吵闹闹的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就别跟他计较了,况且小煜就唐洛这么一个兄弟,日后到底还是要相依为命的。” 秦时律牵起唐煜的手:“是不是大事我说了算,你只需要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这样的兄弟唐煜不需要兄,相依为命也轮不到别人。” 第54章 第 54 章 唐伟宏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 之前他怎么都拿不下商会的经营权,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商会突然就批了。 至于秦时律那边,唐伟宏一是没顾上, 二是秦时律也没找他们麻烦,唐伟宏寻思着,等过几天这件事淡一淡他去找唐煜说说,唐煜向来听他的话, 只要他肯说情,秦时律肯定不会再追究。 海潮酒吧, 蒋陆川肿着半边脸, 酒跟不要钱似的一杯接着一杯往下灌。 胡正廷看着桌上的空酒瓶:“你什么毛病,把我叫来就是看你喝酒的?” 蒋陆川砰的一声放下玻璃杯:“我让我爸给揍了。” 胡正廷看着他的脸:“嗯,挺明显的。” 蒋陆川骂了句脏话:“我他妈的也不知道得罪哪路神仙了, 一个星期之内我家的合作项目全都黄了, 今天我爸不知道从那听到的消息说我得罪了人, 扇了我好几个耳刮子, 我他妈得罪谁了?” 胡正廷有些意外的, 蒋陆川从不管家里的生意, 顶多就是在外面喝喝酒,他能把家里生意都搞黄, 这话听着就挺悬的:“你得罪谁了你自己不知道?” 蒋陆川也想知道, 可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得罪人了。 蒋家是做建筑材料的,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可这些年下来也累积了不少的合作对象,能在一个星期内断了他们家全部合作, 这是要把他们家往死里逼啊, 可他就是想不到他到底得罪了谁。 他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我他妈得罪鬼了我,我根本什么都没干,顶多就是那天把唐煜叫出来过一次,最后单还他妈是我买的” 胡正廷脸色一变,打断他的话:“你说谁?” 蒋陆川看了他一眼:“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说唐煜,唐洛那个废物弟弟。” 胡正廷:“” 你才是个废物吧,不仅废,还傻逼!! 说起唐煜,胡正廷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之前被他们家老爷子用拐杖打过的地方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以前他也当过傻逼,他差不多能猜到蒋陆川为什么找唐煜,他问蒋陆川:“你都干什么了?” 蒋陆川把那天唐洛让他把唐煜叫出来灌醉,然后送去酒店的事跟他说了一遍:“不过也没轮到我干这种事,他走的时候我看见他被一个男的给带走了,鬼知道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胡正廷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已经死了并且凉透了的尸体,“你知道你得罪谁了吗?” 蒋陆川骂骂咧咧:“我他妈得罪谁了?我谁也没得罪!” 见他还坚信自己没得罪人,胡正廷觉得他死的挺值的:“唐煜结婚了你知道吗?” 蒋陆川哈哈大笑:“哈哈哈,他结婚了?他跟谁结婚?哪个不开眼的人会看上他?” 胡正廷突然觉得自己愚蠢可能不是天生的,也有可能是因为跟他们这些蠢人待久了被传染的。 他跟着蒋陆川一起笑了一声,不过是充满了同情的笑,“他老公是秦时律。” 秦时律这个名字,或许在他们这些成天花天酒地的人耳朵里没那么响亮,可架不住他们的父母每天耳提面命的提醒他们不许得罪。 蒋陆川的笑声戛然而止,半天他才表情僵硬的转过头:“谁?你说谁?” 胡正廷知道他听见了,没有重复,“唐洛让你找唐煜,他没告诉唐煜结婚了吗?” 蒋陆川脸上僵硬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跟着一起褪去的还有他脸上的血色,“这,这不可能。” 看他的反应胡正廷就知道唐洛不仅没说还故意拿他当枪使,看到满脸呆滞的蒋陆川,胡正廷就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以前他也是这样一马当先的当炮灰。 胡正廷突然觉得挺没劲的,他们这些人好像全都被唐洛支配着,每个人都为了他针对唐煜。 胡正廷说:“你可以去问问唐洛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另外,我劝你最好去跟唐煜道个歉,不然我怕你们家不光是失去几个项目。” 秦时律既然出手了,以他的手段不可能仅仅是让他们家失去几个项目这么简单。 蒋陆川虽然不管生意上的事,但秦时律秦总的大名他还是听说过的,之前有一家即将上市的公司就因为得罪了他,三个月后直接宣告破产。 蒋陆川害怕的咽了咽口水,他等不到明天,立马拿出手机给唐洛打电话,问他唐煜是不是跟秦时律结婚了。 电话里,唐洛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不正面回答的话听的蒋陆川人都麻了,他把他家的项目全都黄了的事告诉唐洛,唐洛听完只觉得心口一凉 他以为这么多天秦时律没有再来是不打算再追究这件事了,没想到他居然从蒋家下手,所以他这是在杀鸡儆猴? 唐洛支支吾吾的,蒋陆川哪里还会不明白自己被他给利用了,这些年他听信唐洛的话,把唐煜骗的跟傻子似的,可到头来,傻子居然是他自己。 蒋陆川气的砸了个杯子:“唐洛,你他妈耍老子!” 第二天,蒋陆川醒酒后第一时间联系唐煜,发现唐煜把他给拉黑了,他找了之前他们一起玩过的朋友,想从他们那联系唐煜,结果唐煜把他们所有人都拉黑了。 蒋陆川觉得自己这下是真的要完了,他家要是因为他破产了,他老爸非得打死他不可。 唐煜种的兰花发芽了,他拿着个小水壶在花房里给他的小兰花芽浇水,张婶拿着他的手机进来:“小唐少爷,您的手机响了。” 唐煜放下水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的号码,接起来问:“你找谁?” 电话里,胡正廷含含糊糊的喊了一声“小爷”,叫声飞快且口齿不清:“我是胡正廷。” 站在胡正廷身边的蒋陆川以为自己出现了什么幻觉,他看着胡正廷,琢磨着他刚才的称呼——他叫他什么?小椰? 胡正廷不想在蒋陆川面前丢了面子,更不想被他外公的拐杖敲后脑勺,所以就模模糊糊的喊了一声糊弄过去。 蒋陆川来找他问他知不知道唐煜的联系方式的时候,胡正廷本想说自己没有,可想想自己以前干的那些事,他其实也想跟唐煜说声抱歉,但他也知道自己说不出口。 为了找机会跟唐煜冰释前嫌,他找他外公要了唐煜的号码。 唐煜听到那声“小爷”就想起他是谁了,他啊了一声:“是你啊,你有什么事吗?” 光听唐煜的语气,是真的听不出他记不记仇,胡正廷说:“我没什么事,是蒋陆川想找你,他就在我旁边,你要不要——” “不要。”唐煜拿起小水壶继续给兰花浇水:“我不想跟他说话,你让他有事就去找秦时律吧。” 胡正廷心说,你当人人是你呢,说找秦时律就找秦时律。 胡正廷看了一眼在旁边给他一个劲作揖的蒋陆川,只好无奈的继续帮他:“蒋陆川就是想跟你道个歉,没必要见秦总吧,况且他就算去找秦总,秦总也未必肯见他。” “这样啊”唐煜说:“那我给秦时律打个电话,他什么时候去,我让秦时律等着他。” 蒋陆川吓死了好吗。 他还敢让秦总等他? 胡正廷嘴角也忍不住抽了两下,这话换别人说他肯定会觉得这人在吹牛逼,但话是唐煜说出来的,他亲眼见过秦时律是怎么护着唐煜的,别人要吹牛才能办到的事,说不定他的一通电话还真好使。 唐煜很忙,没时间跟他唠嗑,只不过那慢吞吞的语调一点都听不出他忙:“你要是没别的是我就挂电话了。” 胡正廷无缘无故来找他道歉,唐煜猜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这几天他没有接到唐伟宏的电话,秦时律应该没有对付唐伟宏,可按照大反派的属性,这件事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不了了之。 胡正廷这时候来找他,十有八-九是威胁他了,唐煜不想应付,也懒得听他道歉,不过他还是给秦时律打了电话,让他“迎接”蒋陆川。 蒋陆川没想到唐煜居然真的给秦时律打电话,他一进腾丰大门,姚文就迎了上来:“您是蒋先生吧,我是秦总的秘书,唐少刚才打电话给我们秦总说您要来,秦总特意让我来这接您。” 姚文笑容亲切,但看在蒋陆川的眼里她的笑就像是温柔刀,生前最后一刀,刀死你那种。 蒋陆川腿一软,差点当场跪在这腾丰大楼里。 来之前他还抱着一点侥幸心理,想着说不定针对他们家公司的不是秦时律,或者秦时律跟唐煜不是那种关系,现在他已经提前预知到自己凉透了。 姚文把人带进办公室,秦时律正在打电话,蒋陆川不是故意听他的电话内容,奈何秦时律并没有挂断电话,口口声声提的都是之前他们家黄了的一个项目。 蒋陆川:“” 这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吧。 这位秦总果然像传闻中一样可怕,杀你之前还要先诛心。 蒋陆川在秦时律的办公室里不到待了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里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蒋陆川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人都是恍惚的,他没想到传闻中杀伐决断的秦总居然就这么放过他了。 他唯一的要求是让他们家在最短的时间内垄断富阳市的一款材料。 蒋陆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这样的要求,但听到秦时律说会给他们失去的合作项目补偿,蒋陆川立刻就答应了。 之前跟他们家合作的都是一些小公司,一百个加起来都比不上半个秦氏,秦时律说给他们补偿,哪怕他只是从子公司的手指缝里露一点油出来也够他们家吃个一年半载的了- 两天后,唐煜一大早站在大门前等王苏,钱老板突然打电话过来,问了他一些跟唐家合作的事。 听钱老板的意思是,之前唐伟宏一直没拿下来的经营权终于批下来了,而且给出的合作条件很有诚意,钱振雄毕竟是个生意人,他有意跟唐伟宏合作,但又想问问唐煜的意见。 唐煜不管这些事,他说:“你觉得合适就可以,我没意见的。” 钱振雄很有诚意的说:“我可不是随便问问,你要是觉得不合适的话我就换人,反正也不耽误我的生意。” 唐煜知道钱振雄讲义气,他笑了笑说:“没关系的,我跟他关系不好,这并不耽误你跟他合作,只要赚钱就好啦。” 秦时律从屋里出来就看见唐煜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脸上的笑容比清晨的阳光还耀眼。 突然一声机车的轰鸣,黑色的重型哈雷“呼”的一声停在了唐煜面前。 唐煜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就看见摩托上的人摘下了头盔,头盔下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王苏?”唐煜瞪大了眼睛看着跨坐在重型摩托上的人。 王苏从摩托车上下来,放下手里的头盔,又恢复了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收拾好了吗,西郊那边灰尘大,你最好带点湿巾和口罩。” 他说的这些东西唐煜都已经准备好装在他的小背包里了,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摩托车上。 他围着摩托车走了一圈:“这是你的车吗?” 王苏习惯了别人看到他骑重型摩托的反应,他自己也知道他的长相跟这种车不符,但他就是喜欢,“是我的车。” 唐煜没发现秦时律走了过来,满眼都是大摩托,他问王苏:“我能骑吗?” 王苏问他:“你有摩托车驾照吗?” 唐煜摇头:“我没有。” 王苏:“那你不能骑,你只能坐在后面。” 唐煜皱着脸失望了一会,又问:“那我能上去坐坐吗,就坐坐。” 唐煜从来没接触过这种车,但他知道什么叫帅,就连王苏骑着摩托车停在他面前他都被帅气晃了眼,他自己也想试试。 摩托有些过于高了,唐煜爬了半天才爬上去,他想学着王苏的样子用脚撑地,脚尖够啊够,够了半天都碰不到地面。 他低头看了一眼,好像还差“亿点”算了,就这样吧。 他两条腿晃啊晃的,转过头问秦时律:“我帅吗?” 秦时律看着他当啷的两条腿,没忍住笑了一下,“嗯。” 唐煜觉得自己还不够帅,他拿起王苏的头盔戴上,一个大头娃娃坐在机车上,还是短腿的那种。 他把自己闷在头盔里,又问了一遍:“我帅吗?” 秦时律噗呲一声,王苏也没忍住。 张婶从屋里出来看见唐煜摇摇晃晃的坐在摩托车上,吓了一跳:“诶呦我的天,小唐少爷怎么爬那么高,可别摔了。” 秦时律过去把唐煜从摩托车上抱下来,“大头娃娃”把头盔上的挡风镜往上一推,指着摩托车说:“秦时律,我喜欢这个。” 秦时律按下他的手:“这个太危险了,喜欢看看就好,你不能骑。” 脚都够不着地,真让他骑鬼知道他能飘到哪去,况且就他那开轮椅都能漂移的技术,马路杀手非他莫属。 唐煜皱眉,心说你不给我买我就自己买,我又不是买不起。 王苏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提醒他说:“你要是想骑摩托就得先考驾照,风吹日晒不说,遇到脾气不好的教练还会挨骂,你可以吗?” 挨骂? 唐煜摘掉头盔还给王苏:“那我不学了。” 他可不想被人骂。 王苏今天来是接唐煜去西郊的,之前答应给弄张临时工作证,前几天就已经拿到了,唐煜懒得动,推了几天,今天才决定去看看。 唐煜虽然不能骑摩托,但能坐在后座他也很高兴,跟秦时律挥手说再见的时候开心的仿佛要去私奔。 摩托车开出去的时候,唐煜严丝合缝的撞在了王苏的背上,秦时律看个牙根都酸了,要不是摩托车太快追不上,他恐怕要把唐煜撕下来关回家里。 摩托车瞬间没了踪影,秦时律浑身不痛快,他拿出手机打给黎诚:“给我找一个学摩托车驾照的地方,越快越好。” 黎诚日常心累:“” 这是又抽什么风? 第55章 第 55 章 西郊那种地方风吹日晒的, 跟着考古队又辛苦,秦时律以为就唐煜那个懒劲儿肯定去两天就不会再去了,可没想到唐煜一去就是两个星期, 每天早出晚归,造的灰头土脸。 晚上唐煜躺在倒了半瓶子沐浴精油的浴缸里敷面膜,秦时律怕他在里面睡着了,坐在一旁陪着。 “累的话明天别去了。” 唐煜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不行的, 明天要去。” 在那挖土戳灰的地方,只有唐煜每天穿的干干净净的像个来视察的小少爷,刚开始的几天不是没人排挤过他,但唐煜这方面向来迟钝,要不是王苏出面, 他都不知道自己被排挤了。 之后他每天跟着王苏,一次考古队的教授带着他们分析地下的情况, 唐煜在旁边随手画了一张图纸, 被马教授看见了, 还征用了。 唐煜的地位在马教授的庇护下突然就稳了, 有的时候马教授还会亲自带着他去观测, 就连他的临时工作证也换成了考古队的临时工作证。 唐煜喜欢玩土, 跟着那些考古技工拿着小铲子抠抠挖挖的,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除了脏点晒点, 唐煜倒也不觉得辛苦。 秦时律也不是一定不让他去,而是这家伙每天晚上回来都一副累得要死的样子, 在浴缸里一待就是一个多小时, 出来后倒在床上就睡, 本来就没多少肉的小身板这半个月又瘦了一圈。 秦时律拨了一下浴缸里的水:“明天休息一天好不好?” 唐煜闭着眼睛摇头:“不好。” 都累成这样了还不肯休息, 秦时律好奇他平时的懒劲都哪去了? 秦时律手顺着他的腿往上,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唐煜被秦时律一撩拨就有反应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秦时律,耳尖染上一点粉色,开口声音黏黏糊糊的:“秦时律。” 秦时律撕掉他脸上的面膜:“想要?” 唐煜的身体跟他的嘴一样诚实,他点头:“想。” 结束的时候唐煜不知道几点了,他累的不行,抱怨都没抱怨一句就睡着了。 第二天王苏来接他,发现他腿脚有些不利索,王苏问他:“你腿怎么了?” 唐煜坚强的摇头:“我没事。” 秦时律最近这几天跟着唐煜一起起早,每天都把他跟王苏送走后才去上班,看着唐煜走路一瘸一拐的,秦时律有点后悔。 为了让他在家休息一天他昨晚故意做的久了点,平时他这样早就瘫在床上不肯起了,今天却还是要去。 他问唐煜:“今天真的不在家休息?” 唐煜在某些事上很固执,他摇头:“不可以的。” 秦时律语气不善的问王苏:“你们考古队就非他不可?” 王苏莫名其妙的就凶了一顿:“不是,是忙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入口了,他应该是想跟着下墓看看。” 听说要下墓,秦时律皱起眉头:“会不会有危险?” 王苏说:“一般情况不会。” 唐煜到底还是跟王苏走了,秦时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焦虑,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唐煜听话,但好像又没那么听他的话,每天从他面前离开看起来都走的那么义不容辞。 下午,秦时律正准备给唐煜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不舒服,黎诚突然闯了进来。 秦时律电话已经拨出去了,里面嘟嘟的响着,半天都没有人接,他看黎诚:“后面有狼撵你?” 黎诚顾不上他的吐槽,急道:“秦总,西郊那边出事了。” 秦时律脸色一变,蹭的一下站起来:“你说什么?” 秦时律大概是个乌鸦嘴,上午刚想着会不会出事,就真的出事了。 唐煜要在西郊建游乐场,秦时律已经找人去那边做规划,顺便也叫那边的人看着点考古队的动静。 刚才他们的人打电话给黎诚,说考古队那边发生了事故,今天刚通的入口突然塌了,好几个人都被困在里面了。 秦时律心跳都停了,他僵了两秒,推开椅子就往外走 秦时律赶到西郊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救护车和闻讯赶来的记者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施救人员正在挖坍塌的墓穴出口,里面确实埋了人,据说是考古队的教授带人下了墓,还有几个技工。 秦时律不知道旁边谁说了一句:“还有那个每天都来这的那个小少爷,我看见他跟着马教授一起下去了。” 小少爷秦时律脑子里嗡的一声 “秦总!”黎诚叫了他一声,无奈的叹了口气。 秦时律冲到施救队里一起去挖坍塌的墓穴入口,他没有任何工具,两只手不停的挖,旁边的施救人员几次想要把他拉开都被他耸开了。 “这位先生,您别着急,只是塌了一个入口,里面没有塌陷,应该不会有事,你在这耽误我们救援,请你让让好吗?” 秦时律不肯走,后背突然被人戳了两下,秦时律猛地朝身后挥了一下手:“滚开!” “秦总。”黎诚吓了一跳,连忙扶起被推到的唐煜。 刚才秦时律冲过来的时候黎诚就在旁边的一辆救护车上看见唐煜了,黎诚见拦不住他,就过去跟唐煜说秦时律在找他,唐煜包扎了一半就从救护车上跳了下来,结果人刚过来,话都没说上一句就被推到了。 秦时律看清人后,一把把唐煜从黎诚手里抢了过来,两只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有没有摔着?” 唐煜第一次看到秦时律这么凶的样子,好可怕,好像小说里的疯批大反派实质化了,仿佛下一秒就能捏死他这个早夭的小配角。 唐煜缩着肩膀不敢说话,秦时律以为是墓穴坍塌把他吓着了,他把人搂进怀里:“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我在这。” 唐煜靠在秦时律的胸前,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跟他胸腔里受到惊吓的心跳完美的重合在一起——咚咚咚,每一下都是重叠的。 他心跳加速是被秦时律吓的,那秦时律心跳的这么快是因为什么? 唐煜缓缓的抬起头,看着秦时律紧绷的下颚,他是在害怕吗?大反派也会害怕? 秦时律手臂松了松,低下头,眼里都是焦急和担心,他看着唐煜,却发现唐煜看他目光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秦时律有点慌。 他开口,声音带着后怕的轻微颤抖:“对不起宝宝,我不知道是你,你突然站在我身后,我以为你被埋在里面了,你有没有摔到,有没有哪里受伤,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推你的。” 秦时律太慌了,慌的有些语无伦次。 “我没事。” 唐煜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奢望过会有人真的关心他,他做好了自己保护自己的准备,却从没想过他最害怕的人居然会因为担心他而双手发抖。 唐煜有点想安慰他,但他自己也被吓到了,他揉了揉屁股:“你刚才吓到我了,你好凶。” 秦时律后悔死了:“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凶。” 唐煜摇摇头:“我原谅你了。” 秦时律再次把人搂进怀里,他低下头,下巴抵在唐煜的肩上:“你吓死我了。” 上次在缅江秦时律就是这么靠着他,唐煜很喜欢这种被坍塌依靠的感觉,好像只要秦时律在他面前示弱,大反派对他造成的阴影就能减少一分。 他环住秦时律的腰,用头蹭了蹭秦时律的脸:“别怕,我没事,我本来是跟着马教授进去了,后来发现忘了拿图纸,马教授让我出来拿,我刚出来就塌了,我摔了一跤才受伤的。” 秦时律听到这话并不觉得安心,他松开唐煜,拉起他的手,唐煜的手上缠着的绷带,因为刚才被他推到,又沾上了一层土。 秦时律不知道绷带下面是什么情况,绷带从手掌一直缠到了手腕往上,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秦时律想掸掸绷带上的土,又怕他疼不敢碰:“为什么会摔跤,还伤到哪了?” 唐煜指了指自己的膝盖。 秦时律弯下腰正准备去检查他的膝盖,就听唐煜小声说:“都怨你,我腿软才摔跤的。” 秦时律蹲在地上抬头看他,唐煜鼓着腮帮子,秦时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却笑不出来:“嗯,怨我,都是我不好。” 听到秦时律主动承认错误,唐煜又不好意思这么诬赖人。 他确实因为腿软才摔倒的,但也不全是,他刚出来入口就塌了,轰塌声把他吓了一跳,回头的时候没看见脚下的石头被绊了一下,整个人扑了出去。 看着蹲在他脚边小心翼翼挽起他裤腿的秦时律,唐煜说:“其实也不全都是你的错,我出来的时候着急,没看路,被石头绊倒的。” 秦时律不在乎他是不是因为自己才摔倒的,看到唐煜的两个膝盖全都摔破了,秦时律皱起眉头:“你不疼吗?” 唐煜被那伤口吓了一跳,“疼。” 唐煜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伤,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怕疼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疼,他却觉得可以忍受。 秦时律站起来:“黎诚,开车过来,去医院。” 黎诚正好不想站在这吃狗粮,转身走的十分利索。 唐煜一听说要去医院,蓦的向后退了一步:“我不去,王苏他们还在里面没出来呢,我要在这等他们出来。” 秦时律直接将他打横抱起来:“腿不要了?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管别人。” 唐煜蹬腿:“我不走,我不走。” 见秦时律脚步不停,唐煜张嘴就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秦时律倒吸一口凉气:“唐煜!” 唐煜反应到自己干了什么,连忙松开嘴,像个受惊的小猫一样低下头,“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不咬你了。” 秦时律没生气,反而刚才那一瞬间让他想明白了一件一直在他心里模糊着却始终没有认真去想的事。 这几个月唐煜乖乖巧巧的在他身边,让他有种梦里的感觉,一切都发展的太美好,反而有些虚幻,然而就在刚才,唐煜这一口咬下来才让他想明白,会任性的唐煜才应该是真实的他。 那种生了气只是偷偷不给他留饭的小手段,是他压抑了自己才会做的事,但除了那次之外他甚至连点小脾气都没有。 “唐煜,”秦时律看着他,“你可以咬我。” 唐煜一愣:“啊?” 秦时律说:“你不开心可以跟我发脾气,不想做的事也可以跟我说,你生气了难过了都可以告诉我,可以从我身上发泄,咬我也好,打我也行,别憋着自己。” 秦时律要的不是一个提线木偶,他想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十几年前的一眼让他把这个小男孩记在了心里,但在那一眼之后他们各自生活了十八年,唐煜不认识他,他也不了解唐煜。 他曾经试图把他当成小鸟一样关在笼子里,可小鸟自己飞到了他的肩膀上主动跟他亲近,他以为小鸟很乖,可他忘了,鸟天生就是会啄人的。 唐煜听到这话有点懵,他看着秦时律,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他哪里给咬坏了? 唐煜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牙印,赶紧用手蹭掉上面的口水,他害怕的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咬你了,再也不了。” “不行。”秦时律语气严肃,坚持道:“可以咬。” 唐煜:“” 我,我不敢。 唐煜见秦时律说的认真,不像是生气故意吓唬他的,他又看着秦时律脖颈上的牙印,好像咬的有点重了,唐煜用手指轻轻摸了摸:“你不生气吗?” 秦时律把他抱到一辆救护车上,需要被营救的人还在墓里埋着,几辆救护车都是空的,秦时律扶他坐好,亲了亲他脏兮兮的脑门:“我不生气,你不用很乖,你可以任性,只要你不离开我,你干什么都行。” 唐煜半信半疑,又有点心动:“真的吗?” 那是不是说明他不听话也可以不用死了?他怀疑小说作者是不是故意把秦时律给黑化了,他觉得大反派也没那么坏。 看着他晶亮的目光,秦时律觉得自己猜对了,他从没在他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真的。” 唐煜还是不太相信:“那我不想去你公司可以吗?” 秦时律:“可以,但能不能偶尔陪陪我,我一个人在公司真的很无聊。” 秦时律这个语气,唐煜说不出拒绝的话,心说偶尔就偶尔吧。 唐煜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他又说:“我不喜欢在浴室,站着好累。” 秦时律笑了下:“好,但浴室里方便,我们偶尔在里面好不好?” 唐煜被秦时律商量的语气哄的上头:“那就偶尔。” 秦时律觉得小傻子真好哄,他问:“还有什么要求?” 唐煜说:“我现在不想走。” 秦时律顺着他:“那就先不走,我叫医生过来给你包扎。” 唐煜没想到秦时律真的会同意,他眼珠转了转,决定提个更过分的要求:“我还想要个大摩托。” 秦时律捏了一下他的脸:“这个不行,太危险了。” 唐煜耍赖:“你刚才还说我提什么要求都行。” 秦时律揉揉他的头:“危险的事不行。” 秦时律把医护人员叫来给唐煜包扎,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就是刚才给唐煜包扎的那个:“刚才给你包了一半你就跑了,跑那么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唐煜看了眼秦时律,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没出事。”他也没觉得自己跑的急,他有着急吗?医生瞎说的吧。 医生看着一脸紧张盯着唐煜伤口的秦时律还有什么不懂的,她笑了笑:“行了,小两口腻腻歪歪的,刚才就看见你们在这,我都没好意思过来。” 处理好唐煜腿上的伤,医生交代秦时律:“他这伤口摔得有些严重,应该没有伤到骨头,要是不放心的话回去之后可以再去医院拍个片子,还有这几天不要碰水,明天记得去换药。” 秦时律点头:“谢谢医生。” 女医生给唐煜处理完伤口,就把这辆车让给他们了,唐煜还在为秦时律不给他买大摩托不高兴,嘴巴撅的老高。 秦时律避开他受伤的腿,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我在考摩托车驾照,等驾照下来了带你去买车,你不能骑,我可以带你,别生气了。” 闻言,唐煜不可思议的看他:“你要考摩托车驾照?” 秦时律捏了捏他的下巴:“我说了,你想干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能做到的帮你做,做不到的尽量帮你做。” 唐煜看着秦时律,心里突然有种说不清的情绪,还没等他想明白是什么,就听见救援人员喊:“通了,挖通了!” 唐煜思绪被带偏,他一把搂住秦时律的脖子往他身上爬:“秦时律你抱我去看。” 黎诚在车里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家老板把人带来,他过来找人,好死不死的就看见唐煜像个峨眉山的猴似的往秦时律身上爬。 看着自家老板托着“猴”走远,黎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就多余来! 第56章 第 56 章 来了那么多救护车, 结果就只有唐煜一个人受了伤,其他人虽然被困在里面好几个小时,但除了有点缺氧, 其他的一点事都没有。 唐煜在王苏和马教授的劝说下不得不回家修养。 王辞和余乐洋一开始知道唐煜受伤还表示了朋友之间的关心和慰问,后来知道所有人当中只有他受伤,慰问就变成了疑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唐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他把这归功于自己的人设上, 炮灰嘛,遇到倒霉事肯定他中头奖。 第二天秦时律带唐煜去医院换药,从医院会回来的路上,唐煜的手机叮叮当当的响了好几声,他点开一看, 竟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嘲笑—— 余乐洋:“哈哈哈哈我的天,你这是在尥蹶子吗?” 王辞:“哈哈哈对不起小爷, 我不想笑的, 但我真的忍不住。” 李希雅:“我的妈呀, 这是你吧, 你想笑死我吗?” 唐煜看着他们发来的截图, 人都傻了。 昨天现场去了很多记者, 不知道哪个记者这么没有道德, 为了证明现场有人受伤,居然把他在秦时律怀里蹬腿的照片发了出去。 照片没有拍到秦时律的脸, 却拍到了在他怀里打横挺直了蹬腿的唐煜,唐煜那会为了不去医院挣扎着, 头和脚都在镜头里, 秦时律就像抱着一个打挺的鱼, 那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怎么了?”秦时律停好车, 见他一脸苦大仇深的瞪着手机。 唐煜把手机递到他面前:“你看。” 秦时律看到照片上耍赖的人,没忍住笑了一下:“哪来的照片?” 唐煜不开心的说:“余乐洋他们在网上看到的。” 张婶听到车声,知道他们回来了,推着轮椅从屋里出来。 从昨天开始唐煜的脚就没沾过地,都是秦时律抱上抱下,秦时律把他从车里抱出来放到轮椅上,唐煜搂在他脖子上的手没松。 秦时律:“怎么了,不想坐轮椅?” 唐煜摇头:“照片好丑。” 秦时律懂了:“知道了,你先松开,我给黎诚打电话,让他找人把照片撤了。” 秦时律给黎诚打电话的时候网上的照片已经被人给撤了,很快那个发照片的账号也变成了空号。 好歹也是个认证大V,说空号就空号,由于账号的消失,很快就蹦出了一些自称“知情人士”的人说他们是因为收到了律师函,告他们侵犯他人肖像,还说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 又是律师信又是威胁的,秦时律只能想到他舅舅,他电话打给林勉,结果林勉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 秦时律:“会不会是我妈?” 林勉说:“她最近正忙着跟秦钟离婚,顾不上你俩。” 秦时律想不到还有谁会做这种事,照片里他没露脸,因为他撤销照片的可能性很小,所以照片肯定是为了唐煜撤的,但除了他们还有谁会为了唐煜做这种事? 比起秦时律满世界找这个人,唐煜并不好奇是谁撤的照片,他只要他的丑照不在网上流传就行,看秦时律好像很苦恼的样子,他说:“会不会是我舅舅嫌我丢人?” “他有什么资格嫌弃你?”秦时律不喜欢听他妄自菲薄,那张照片唐煜嫌丑,他却不觉得。 多可爱啊,难得跟他撒娇,哪里丑了! 而且这事也不可能是唐伟宏做的,先不说他有没有那能力,就算有他也未必肯在唐煜身上花这个钱,况且唐伟宏最近忙着跟钱振雄合作,哪里抽得出时间管他? 查了一天,到了晚上秦时律接到黎诚电话,说查不到。 黎诚也很奇怪,按理说这么点事没道理偷着摸着的,可他查了一天,就是什么都没查到。 撤照片的事最后无疾而终,唐煜不是什么名人,关注的人也不是很多,很快就无人问津了。 晚上,唐煜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就听秦时律在他耳边问:“宝宝,你是不是在外面又认识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人?” 唐煜困的睁不开眼睛,他喃喃的说:“最近没有啊。” 秦时律:“那之前你都认识过谁?” 唐煜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周老,谭南山,你舅舅,文物局张局长,还有考古队的人和几个考古学教授。” 都是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而且听起来年纪都挺大的。 想到唐煜在外面认的那位“大哥”,秦时律有点头疼,他到底是怎么跟这些年龄相差这么多的人相处的? 秦时律还想问些什么,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那只缠着绷带的手搭在他的腰上,秦时律轻轻握住他的手,尽管两人做了最亲密的事,可到了睡觉的时候唐煜的手从不乱放,即便被他抱着,他也跟挺尸似的手脚都老老实实的,昨晚是他第一次主动把手搭在他身上。 秦时律看着睡着的唐煜真的很乖,比起之前签合同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两个月,现在的他更像小时候的样子。 他很庆幸唐煜没有在唐伟宏手里磨没了脾性,这机灵乖巧的性子要是让唐伟宏养没了,他估计会想杀了唐伟宏。 唐煜安分了两天,第二天秦时律早上醒来就发现怀里的人不见了。 他从楼上下来,问张婶:“唐煜呢?” 张婶说:“小唐少爷一早就被摩托车接走了。” 秦时律:“” 大意了。 秦时律觉得得板板唐煜早睡早起的毛病,明明是个懒虫,哪来的那么多精力起早? 西郊这边,坍塌的入口重新挖通,唐煜没来的这几天入口处撑了几个架子,以防二次坍塌。 唐煜一来就受到了考古队所有人员的慰问。 马教授推了推眼镜:“你的伤好点了吗,怎么不在家多待几天?” 唐煜活动了一下缠着绷带的手腕:“已经不怎么疼了。” 马教授说:“这事儿说来也邪乎,本以为你出去了安全,谁承想我们谁都没受伤,偏偏你这个逃出去的受伤了。” 唐煜苦笑:“我可能比较倒霉。” 唐煜手上还缠着绷带,腿脚也不利索,马教授不让他跟着下墓,唐煜也没坚持,想想自己的倒霉劲,万一再出点什么事连累了大家可不好。 唐煜成了留守儿童,本来还可以帮技工干干活,可他刚要拿小铲子就被一个技工发现了,把他赶去了一边:“去去去,都受伤了就老实点待着,马教授说了,什么活都不能让你干,你就在里头歇着就行。” 唐煜撇了撇嘴,正要往回走就听见入口那边有人吵起来了—— “我又不偷东西,怎么就不能进了?” 两个工人拦住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这里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你赶紧走,你是怎么进来的?” 高中生不忿的推了拉扯他的工人一把:“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这块地,这整块地皮都是我家的,我想进就进!” 唐煜看着大言不惭的少年,心说简直是胡说八道,这块地明明是我家的! 少年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唐煜,上下扫了他一眼,突然抬起手指着他说:“那他为什么可以在这?” 两个工人说:“他是我们这的工作人员。” “骗人,他没穿白大褂,也没穿你们这种施工队的衣服。”他盯着唐煜看了几秒,呲了呲牙:“他穿的比我还好呢!” 少年虽然穿着校服上衣,但T恤裤子鞋子都是名牌,唐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身衣服是之前林宜带他去逛街的时候买的,那几身高定他特意没穿来。 唐煜没想多管闲事,看战火引到他身上了,他转身就要走,少年跑过来拉住他:“你为什么在这?” 唐煜回头看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少年趾高气昂的哼了一声,“我刚才说话你没听见?我说了,这块地都是我们家的!” 唐煜不太理解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现在脚下踩着的这块地已经被政府买了,也就是属于国家所有,敢问你是国-家-领导人的儿子?” 秦时安:“” 瞎说的吧,他爸明明说西郊这块地是属于他们家的。 秦时安说:“你知道个屁!” 唐煜不知道他是从哪蹦出来的小屁孩,可真讨人厌。 唐煜转身就走,秦时安回头瞪了那两个拦着他的工人一眼,转头去追唐煜。 唐煜本来走的就慢,加上膝盖受伤走的就更慢了,秦时安跟在唐煜身后:“你还没说你是谁呢,你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吧,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是干活的,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在这?诶你怎么走这么慢啊,你是属乌龟的吧?” 唐煜:“” 他以为余乐洋话就够密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比余乐洋话更多的人。 唐煜慢悠悠的把自己挪进棚子里:“我叫唐煜,在这里做临时工作。” 秦时安跟着他一起进去:“唐煜?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秦时安懒得想,“我叫秦时安。” 唐煜脚步一顿,秦时安在他身后没来得及刹车,撞在了他的背上,秦时安嚷嚷:“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走路慢就算了,怎么还说停就停啊?” 唐煜回头看他,“你叫秦时安?” 秦时安歪着脑袋,桀骜不训的鼻孔朝上:“怎么,你有意见?” 秦时安,秦时律难怪他会说这块地是他家的。 唐煜忍了忍,算了,他已经习惯到处都能遇到秦时律的家人了。 秦时安闲不住,一会摸摸这,一会看看那,嘴里还不停的问东问西,吵的唐煜头疼。 他给秦时律发信息:【你认识一个叫秦时安的人吗?】 秦时律:【你怎么知道他?】 唐煜发了个叹气的表情包:【他好吵。】 秦时安像是八百年没说过话,逮着一个人就不停的说,说他逃课出来,说他不想回家,说过他爸妈满心都是争财产,说他家里这个那个,恨不得把他银行卡密码都说出来。 秦时律来的时候唐煜正在努力的屏蔽耳边的噪音,秦时安坐在他面前,翘着两条凳子腿看他画图,“你怎么都不说话呀,你这个人好没意思,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好歹也礼尚往来一下吧,我就知道你叫唐煜,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你多大了,你家住哪啊?” “他家住兴瑞家园612幢,你想干什么?” 一道裹着冰碴子的声音从头顶砸下,光是这令人头皮发麻的程度秦时安就知道来人是谁,他头皮一紧,蹭的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笔直的站在一旁,两只手都恨不得紧贴着裤缝。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时律:“大,大哥?你怎么来这了?” “这话该我问你。”秦时律瞥了他一眼:“你上这来干什么?” 秦时安结结巴巴:“我,我过来玩。” 唐煜奇怪的看了眼秦时安,刚才还一口气八百个字都不带标点符号的,怎么看到秦时律就结巴上了? 这几天被宠的没边的唐煜俨然忘了前段时间他是怎么在秦时律面前心惊胆战的。 秦时律面无表情的看着秦时安:“这个时间你不在学校上课,在这玩?” 唐煜怕他死的不够快,帮他一把:“他说他逃课了。” 秦时安:“”我谢谢你哦。 秦时律没那闲工夫替别人教育儿子,他看着唐煜拿着画笔的手:“手上伤还没好就拿笔,握得住吗?” 唐煜拿着笔把手举起来给他看:“可以的。” 秦时律抓着他的手腕把笔拿走,“该吃午饭了,我陪你去吃。” 秦时安眼睛都直了,他大哥最讨厌跟别人肢体接触了,他居然拉唐煜的手还搂他的腰!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短路了,直到他们两个走了出去他才想起他大哥刚才进来的时候报出的那个地址,那不是他大哥现在住的地方吗! 秦时安抽了口凉气卧槽? 他冲出去,对着两人大喊一声:“大哥,大嫂!” 唐煜:“” 秦时律回头,“瞎喊什么?” 秦时安跑过来:“大哥,他就是你一直不带回家的我嫂子啊?” 秦时安一改之前的鼻孔朝天,像个哈巴狗似的嬉皮笑脸的瞧着唐煜:“我就说他气质怎么这么好,一看就是咱家人。” 秦时律不吃这套:“少套近乎。” 秦时安不敢往秦时律身边凑,他跑到唐煜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胳膊:“嫂子,你们要去吃饭啊,带我一个呗。” 唐煜抽了抽胳膊,没抽出来:“我不是嫂子。” 秦时安死死的搂着他的胳膊:“怎么就不是了,难道跟我大哥结婚的人不是你吗?你跟我大哥结婚了,你就是我嫂子,是吧大哥!” 秦时律瞪他:“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秦时安立马松开手,两只手举过耳朵:“拿开了。” 秦时律把唐煜拽到另外一边,瞪着秦时安:“滚回学校去,以后少来烦他。” 秦时安耷拉下眉眼,瞬间丧的像只没人要的小狗,唐煜见识过他有多吵,突然不说话了,看着怪可怜的。 唐煜叫了他一声,秦时安抬起眼,嘴角向下撇:“干嘛?” 唐煜说:“你换个称呼,我带你去吃饭。” 秦时安扫了一眼秦时律,见秦时律没说话,秦时安试探着叫:“哥?” 唐煜点头:“可以,走吧。” 秦时安站在那没动,他们家他唯独怕他大哥,他大哥说一不二,他大哥让他滚,他哪里敢违背他的意思跟他们去吃饭?想找死吗? 他用眼睛瞟秦时律,等他发话。 好不容易能跟唐煜单独吃个午饭,秦时律一点都不想带秦时安这个电灯泡,他用眼神警告秦时安最好快点滚。 秦时安知道没戏了,刚想说算了,就见唐煜握住了他大哥的手:“带他一起去吧。” 秦时安蓦的抬起头看向秦时律,就见他家大哥上一秒还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下一秒就把警告的眼神收了个干干净净。 那满眼柔情的样子看得秦时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秦时律牵起唐煜的手,温柔的说:“好,你说了算。” 秦时安:“” 秦时安:“???” 这是我大哥吗? 这不是我大哥吧! 第57章 第 57 章 之后几天, 唐煜在家养伤,没再去西郊晒太阳。 花房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拉开,秦时安站在门口惊叹一声:“嚯, 这个花房什么时间盖的,好帅气啊!” 花房是唐煜自己设计的,不是一般正正方方的花房,而是顶端尖锐的城堡造型, 又是玻璃花房,一眼看过去跟水晶宫似的。 唐煜看着秦时安:“你又逃课了吗?” 秦时安走进来,不见外的拿过一张小板凳:“今天星期天不上课,我过来找你玩。” 唐煜继续给花浇水:“你没有作业的吗。” “有啊,我懒得写。”秦时安长腿一伸, 差点踹到唐煜的花。 唐煜看了他一眼,他讪讪的笑了笑, 默默的把腿收回去。 自从那天跟他们一起吃了顿饭, 秦时律就不再是秦时安最害怕的人了, 因为他找到了靠山!他大哥在小煜哥面前那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温柔的简直像换了个人, 秦时安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动不动就来找唐煜求保护。 “我不想在家呆着, 又没地方去,小煜哥, 你可别撵我走啊,也别告诉我大哥, 不然他肯定会把我赶回去的。” 秦时安像是被按了开关, 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 “你是不知道我家里多闹腾, 我大伯母跟大伯父正在闹离婚,这事儿你知道吧,就是我大哥的爸妈。” 自从缅江回来后跟林宜吃了顿饭,唐煜就没再见过她,他问:“离了吗?” 秦时安说:“哪那么容易,我大伯不肯离,就为了这事儿我家现在闹得鸡犬不宁的,我大伯母那性子跟我大哥一样,她不离的时候谁劝她都不离,现在她想离了,我大伯就是磕破了头都没用。” 唐煜以为秦时律的爸爸妈妈应该是没有感情了,离婚只是签个字的事,怎么会这么麻烦? 他有点好奇:“你大伯为什么不肯离婚?” 秦时安一拍大腿,终于有借口留在这不走了,他站起来就去拽唐煜:“这事儿说来可就话长了,走走走,咱们进去说。” 两人进屋往沙发上一坐,秦时安就开始讲述他们家那些不可告人的二三事。 张婶听听的她眼皮直跳,心说这位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半个月前,林宜提出离婚,她通知了秦时律,但秦时律没回去。 秦时安说:“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我大哥本来就不爱管他们的事。” 重点在于林宜提出离婚之后—— 一开始秦时安的大伯,也就是秦时律的父亲,看到离婚协议书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直到林宜问了他:“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当年我是对你有意,但也不是非你不可,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我,你拒绝,我也不会死缠烂打,何必答应跟我结婚又这般侮辱我。” 秦钟刚在离婚协议上写下一个“秦”字,笔尖一顿,他讽刺的笑了下:“你不懂?” 秦方忡这时打断了他们的话:“既然都已经决定离婚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林宜:“也是,确实没什么意思。” 秦钟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疯,砰的一声把笔拍在离婚文件上,一直以来他都没什么出息,结婚后更是让自己活的像个臭虫一样,没有性格,也从不发脾气。 然而就在秦钟听到林宜的疑问的时候,他突然爆发:“你不懂,你居然说你不懂!” 林宜错愕的看着他:“我应该懂什么?” 秦方忡也跟着拍了下桌子:“行了,你给我坐下!” 以往秦方忡一发火,秦钟不会多说一句,但这次他却没拦住。 秦钟当年有个热恋中的女友,然而就在林家提出结亲被他拒绝之后,那个女人就因为刹车失灵而导致车祸身亡,原本他并没有将这一切记恨在林宜身上,但在林宜怀孕后,秦钟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林家的手笔。 林宜听到这些人都傻了。 三十多年了,她居然不知道自己在秦钟的心里背负着人命。 秦钟像恨恨的瞪着她:“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除了你们家,还有谁会去害她!” 林宜看着跟自己结婚三十多年不仅同床异梦还恨她至此的男人,突然释怀了,她笑了,笑得很凄凉:“秦钟,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为你去杀人?” 秦钟没想过她会承认:“你不承认没关系,人在做天在看。” 林宜挺起胸膛:“是,人在做,天在看,秦钟,你连事实都没有弄清楚就冤枉了我这么多年,我不怪你负了我,我只怪自己眼瞎,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这么蠢的一个人,你甚至连那条信息是谁发的都不知道就坚信那些事是我做的,你不配做丈夫,更不配做父亲,甚至连爱人都不配,我替那个女人可惜。” 林宜拿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林勉的电话,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林勉骂她:“你是不是有毛病?不什么女的,什么刹车失灵,你当警察局是我开的,我说杀人就杀人。” 林宜看向秦钟,又跟电话里的林勉确认了一遍:“真的不是你干的,对吗?” 林勉不耐烦:“是他妈的屁,你人在哪呢,又抽什么风,都说了陪你去你非不让,我现在去接你,你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 偌大的别墅里鸦雀无声,林宜挂断电话,看着秦钟:“事不是我们林家做的,这种脏水也别往我们家泼,至于是谁干的你自己去查,这不是我的义务。” 她拿起笔,飞快的在离婚协议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秦钟:“签吧,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秦钟看着她手里的笔半天才伸手去接,他脑子有些乱,当年的短信他确实没有去确认过。 笔尖按在纸上半天都没动,他问林宜:“真的不是你?” 林宜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纠缠了,三十多年了,她想过秦钟不爱她,但她没想过秦钟原来一直在恨她。 多可笑。 林宜温柔的语气一如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一样,她摇头,冲着秦钟笑了笑:“签吧,签了我们就都解脱了。” 秦时安是讲故事的一把好手,把唐煜听的眉头都拧起来了。 唐煜问:“最后为什么没签?” 秦时安说:“不知道,反正我大伯不肯签,非说要等他把事情弄明白了之后才签。” 唐煜觉得林宜有些可怜,虽然她之前利用他是她不对,但她或许是真的没办法了吧。 唐煜:“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查得到吗?” 秦时安说:“够呛吧,三十多年了,要是能查到当年警察就该查到了。” 秦时安看了眼唐煜,见他为当年的事担心,秦时安说:“其实你应该心疼我大哥才对,他才是最不容易的,爹不疼娘不爱的,听我妈说,大伯母刚生他的那几年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好几次都差点把我大哥弄死,大哥五岁那年大伯母发病把他关在了地下室,过了三天才被家里的佣人发现。” “还有我大伯,他除了要钱从来不理我大哥,从小到大抱都没抱过他一下,我大哥就像个孤儿一样长大。”说到这,秦时安叹了口气:“我们家也就是表面风光,其实还真没什么好的,难怪我大哥不愿意带你回去。” 秦时安像是陷入了一个心疼秦时律的怪圈里,一个人喃喃个没完:“从小到大他都没受到过疼爱,长大后就被我爷爷推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上,可谁不知道我爷爷并不是真的想让他继承秦家,而是想借着他手里林家的势巩固秦家罢了。” “我爸和我三叔表面不争不抢,暗地里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大哥的位置,这也就是我哥被我爸扔去国外了,不然还指不定闹什么幺蛾子呢,你别看我大哥凶,他要不凶一点早就被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秦时安往唐煜身边蹭了蹭:“小煜哥,我知道大哥喜欢你,我还没见过我大哥对谁像对你一样,你要对我大哥好点,他要是再婚姻不幸,那可太可怜了。” 唐煜以前只知道秦时律是个阴晴不定随时都会暴走的大反派,却不知他的过去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 相比自己被父母兄姐宠爱着没有受过一丁点委屈,秦时律过的也太苦了。 现在他好像有点明白秦时律为什么会在知道他背叛了他之后那么残暴了,幼年时的一眼成了他心里唯一的一束光,一旦这束光灭了,他的世界就不再有任何光亮。 现在,他就是那束光 晚上秦时律下班回来总觉得唐煜不太对劲,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的给他夹菜,也不管是什么都往他碗里夹,一会夹过来一块姜,一会又是一坨大蒜。 秦时律琢磨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又惹着他不高兴了。 真不是,唐煜只是光顾着看他,没注意到自己都夹了什么。 睡觉前,秦时律从浴室出来,就见原本坐在床上的唐煜突然站了起来,他站在床上,神秘兮兮的朝他招了招手。 “你过来。” 秦时律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头发还没擦干就扔掉毛巾走了过去,刚走到床边就被唐煜抱住了脑袋,像抱篮球一样。 秦时律:“嗯?这是在干什么?” 唐煜用脸蹭了蹭怀里的那颗“球”,又用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哄哄你。” 秦时律笑了一下:“为什么突然哄我?” 因为你可怜,但这话唐煜不打算说,他说:“我就是想哄,你别说话。” 秦时律手臂环住他的腰,把他往面前揽:“宝宝,没有这么哄人的,要哄我可以亲亲我。” 唐煜在他湿漉漉的头顶亲了一下:“可以吗?” 秦时律抬起头,“不可以,你亲的地方不对。” 唐煜看着他的眼睛,视线向下,划过高挺的鼻梁,落在他的唇上,他慢慢低头,还没等触上去,后颈被用力一压,瞬间就成了秦时律的囊中之物。 一吻结束,秦时律正准备干点正事的时候,唐煜突然说:“明天我们去看看你妈妈吧。” 论拱火唐煜第一名,但论败火,他好像也挺行的。 秦时律堵住他的嘴,狠狠的啄了一口:“这种时候能不能别想其他人?” 唐煜:“可是你妈妈不是别人啊。” 秦时律伸进他的裤腰:“是不是秦时安那小兔崽子跟你说什么了?” 唐煜扭着腰哼了一声。 秦时律咬他的耳朵:“我的宝宝又想伸张正义了?是不是我不管你就离家出走?” 唐煜难受的摇头:“不走,不离家出走了。” 唐煜第二天没有去看林宜,原因是秦时律说林宜不在富阳市。 下午,秦时安又来了,唐煜在书房里画画,秦时安自己找了个地方坐着打游戏。 唐煜说:“今天是周一。” 秦时安假装听不懂:“哦。” 唐煜手里的毛笔勾勒出树叶形状,“为什么不去学校?” 秦时安翘起脚,搭在唐煜茶桌上,“不想去。” 唐煜头不抬:“脚拿下去。” 秦时安把脚挪下来坐好,他看着唐煜:“你在画什么?” 唐煜:“转移话题也没用,我们现在在说你逃课的事。” 秦时安撇了撇嘴:“我不想去学校,我学习不好,老师同学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 唐煜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们不喜欢你是不是因为你话太多?” 秦时安大声:“才不是!” 唐煜不信:“那是因为什么?” 秦时安皱了皱眉头,他放下手机走过来,看着他的画,生硬的转移话题:“你画的可真好,我小姑就是卖画的,她要是看见肯定会喜欢你的画。” 说起秦沅,唐煜顺口问了句:“你小姑从国外回来了吗?” 秦时安反应很快:“你怎么知道我小姑出国了?” 唐煜:“” 秦沅出国前给他打过电话,说他要是画了画一定要放到她那去买,她当时说去半个月,现在半个月已经过了很久了。 秦时安也没深想,以为是他大哥告诉他的,“我小姑昨天晚上回来的,对了,你见过我小姑没,她是我们家跟我大哥关系最好的了,她见了你肯定会喜欢你的。” 这个唐煜倒是不否认,秦沅确实挺喜欢他的。 话刚说完,唐煜的手机就闪了一下,他在秦时安看清名字之前拿起手机。 画廊老板:【我回来啦,最近有没有好好画画?我从国外带回来几幅画,有兴趣来看看吗?】 唐煜回了个“好”两人约了明天见面,唐煜把手机扣放在了桌上。 秦时安眯了眯眼睛:“不是我大哥发来的吧?” 唐煜:“嗯。” 秦时安:“小煜哥你不对劲,是谁啊,为什么你不让我看?” 唐煜也不怕他闹:“就不让你看。” 秦时安有点好奇,但也没到偷看他隐私的程度。 晚上,秦时安在秦时律回来之前回了家,他可不想碰到他大哥被骂一顿,结果到家之后他发现躲得了和尚居然没躲过庙,他大哥居然在这! 秦时安老老实实的站好:“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秦时律瞥了他一眼:“你从哪回来的?” 秦时安挠了挠头,支支吾吾的。 秦时律猜到他是从哪来的了,“我说没说过别去烦他?” 秦时安小声说:“小煜哥也没嫌我烦啊。” 秦沅:“哟,都叫上哥了,看来你跟你的小嫂子混得不错?” 秦时安说:“小煜哥不喜欢我叫他嫂子,小姑,你改天也去见见小煜哥,他人可好了,他还会画画,画毛笔画,画的特别好。” 秦沅又不是没听过秦时律家里那位的名声,她才不信:“你什么时候还懂画了,还能看出好不好?” 秦时安是不懂,但好不好看他还是能看出来的:“就是画得很好,不信你去看看。” 秦沅笑骂:“行了吧你,还不知道你,别因为怕你大哥就昧着良心说话。” 秦时安不服气:“我才没有昧着良心,不信你问我大哥,小煜哥是不是会画画?” 秦时律不想在这个家里提起唐煜,免得给他沾了晦气,“会画,但也没你说的那么好。” 秦时安呲了呲牙:“你这话有能耐去小煜哥面前说去。” 秦沅扒拉了一下秦时安的脑袋:“行啊,都有胆子跟你大哥叫板了,这是找到比你大哥还硬的靠山了?” 秦时安拉着秦沅小声说:“那是你没看见我大哥在小煜哥面前是什么样,前一秒还恨不得把我一脚踹飞,后一秒小煜哥一开口,他笑的那叫一个佛光普照,光耀大地。” 秦沅还没见过自己这个侄子佛光普照的样子,她倒是有点好奇了,“看来我是得见见这位侄婿了。” 秦时安说:“那就明天呗,小煜哥这几天都没事。” 说完他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他偷偷瞄了一眼秦时律,见他没发飙,秦时安心说还得是他小煜哥好使。 秦沅却说:“明天不行,明天我有约。” 秦时律挑眉:“约了你那位小男孩?” 秦沅瞥了他一眼:“怎么着,你嫉妒啊?我这刚回来,可不得去小男孩面前刷刷好感。” 秦时律表示赞同:“看来我也得早点去见见我的未来小姑父了。” 第58章 第 58 章 唐伟宏把跟钱振雄合作的项目交给了唐洛去做, 为的是让他多接触生意多认识些人,人脉广了,以后他接手了公司才会更加顺利。 然而谁都没想到, 合作在一开始就遇到了麻烦,唐洛跑遍了整个富阳市都订不到他们所需要的的材料,所有材料听说都被蒋家买去了,他想从外市进材料, 但他要的急,加上运输价钱就要高出将近一倍。 上次蒋陆川给他打了那通电话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联系过,唐洛也没多想,毕竟工作上的事蒋陆川一向不插手的。 唐洛去过几次蒋家的公司, 每次都被拦在门外,不是蒋总不在, 就是蒋总在开会。 开个屁的会, 一个小破公司, 真当自己是上市集团呢! 唐洛吃了好几次闭门羹, 最后还是决定去找蒋陆川, 蒋陆川那个人跟唐煜, 都一样没什么脑子, 只会吃喝玩乐,不然他当初也不会找上他, 让他去带着唐煜玩。 唐洛给蒋陆川打电话,陆川说他在酒吧, 让他有什么么事过去谈。 唐洛到酒吧已经十点多了, 一进包厢就发现里面几乎都是他认识的人, 以往那些见到他就热情相迎的人, 这次却没有一个站起来,一个个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酒保少爷。 蒋陆川:“哟,唐大少爷来了?” 自从上次在王教授的生日宴上被秦时律讽刺过之后,唐洛就特别不喜欢“唐大少爷”这个称呼。 他看向坐在蒋陆川旁边的胡正廷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更久没见的是徐海潮,徐海潮的父亲之前也对澎湃贸易的合作案有兴趣,眼看着合同就快签了的时候腾丰集团突然向他们家伸出了橄榄枝。 钱振雄被截胡,这才选了跟唐家合作,不过没多久徐海潮就听说唐家跟钱老板的合作出现了问题,而这个问题还出在了没人想得到的蒋家身上。 徐海潮看了眼蒋陆川,蒋陆川平时不着四六,今天却穿着西装人模狗样的,听说他给他家找了个靠山,牛的他就差横着走路了。 蒋陆川翘起二郎腿:“唐大少爷不是说有事找我吗,说吧,什么事?” 唐洛不喜欢蒋陆川这个态度,看起来像是在耍他:“我们出去说。” 蒋陆川瞥了他一眼:“我凭什么跟你出去?哦,我知道了,听说最近你每天都往我家公司跑要见我爸,我们家这么小的庙可真是荣幸。” 听到这话,唐洛更肯定蒋陆川把他叫来是为了羞辱他。 他转身就要走,却听蒋陆川哼笑一声:“算了?不想要材料了?现在整个富阳市只有我们家手里有你需要的材料,你真不考虑考虑?” 唐洛脚步一顿,死死的捏了一下拳头。 什么时候开始连蒋陆川这种人都能踩在他头上了? 蒋陆川站起来:“我爸这两天在联系外市的材料商,他想把周边几个临近城市的材料全都买下来。” 唐洛想说“就凭你们家”,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蒋家前段时间黄了好几个合作项目,突然有钱垄断市场上所有的材料,这不是凭他们家的实力能做得出来的。 加上之前蒋陆川的那通电话,唐洛猜十有八-九是秦时律让他们这么做的。 他和他爸都太小看秦时律了,居然会以为他那天的话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他们。 是他们忘了,那是秦时律,怎么可能做那么无聊的事? 蒋陆川把桌上的红酒摆成一排,“你想要材料也不是不行,把这几瓶酒喝了,我就考虑考虑把材料卖给你。” 看着蒋陆川摆成一排的六瓶红酒,唐洛觉得他疯了:“六瓶?” 蒋陆川:“怎么,嫌少?要不我给唐大少爷再加六瓶?” 徐海潮觉得蒋陆川有点过了,这是要把人喝死吗:“差不多得了,六瓶有点太多了。” 蒋陆川看向徐海潮:“多么?上次他让我把唐煜骗出来,唐煜就喝了六瓶。” 徐海潮:“” 骗人吧?六瓶红酒,喝完还不得抬出去? 蒋陆川装模作样的用手敲了敲脑袋,嘶了一声:“让我想想,那天唐大少爷让我干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你让我把唐煜灌醉,然后去隔壁酒店开个房间,随便找个醉鬼去伺候他。” 蒋陆川指了指在座的人,“你说巧不巧,那天晚上的人今天正好都在。” 这些人里除了胡正廷和徐海潮,其他人都是那天被唐煜喝趴下的,听到蒋陆川的话,他们一个比一个的不敢置信。 他们是爱玩,也爱跟风骗唐煜那个傻子,但这并不表示他们愿意干这档子事。 唐洛看着以往那些崇拜的目光一个个都变了味,心里冒出一丝恐慌,他看向胡正廷,可胡正廷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把脸转过去闷声喝了口酒。 唐洛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干过的事:“我没有” “没有?你要不要看看你的聊天记录在跟我说这种话?”蒋陆川拿起一个酒杯“砰”的一声砸在了唐洛的脚边,唐洛一惊,转身想跑,蒋陆川一个怼脸怼到他跟前,揪着他的领子一把把他拽了回来。 “唐洛,我他妈的把你当朋友,你把老子当猴耍!”蒋陆川恶狠狠的看着他,“你现在不承认了,你想让老子替你被这个黑锅?你他妈想我死?这些人你都认识,你要不要跟他们所说,你弟,也就是唐煜到底是跟谁结了婚?” 唐洛挣扎着去掰他的手:“你放开!” 蒋陆川力气很大,唐洛撕扯了半天都没有把自己的衣领从他手里拽出来。 蒋陆川说:“唐煜是你弟,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跟秦时律结了婚,你一句不是你干的就想把我推进万劫不复,你说说,你想让他们谁去伺候唐煜?要不你亲自来选一个上断头台?” 蒋陆川扯着唐洛的领子把他往摆了红酒的桌前一甩:“今天你既然来了,就把这些酒喝完再走,别说你不喝,你今天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唐煜睡觉睡到半夜被秦时律叫醒,说他手机在响。 唐煜翻了个身,脸朝下埋在枕头里,闷闷的说了句:“你听错了。” 手机就放在唐煜那边的床头,亮的晃眼,滴滴答答的铃声吵的厉害。 秦时律把他的手机拿过来,看到上面显示的是胡正廷,秦时律骂了句“有病”,把电话挂了。 手机刚放下又响了。 秦时律接起电话,就听电话里胡正廷说:“你哥喝醉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秦时律皱了下眉,低着声音问:“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听出电话那头不是唐煜,胡正廷一愣,随后又是一惊:“秦,秦总?” 秦时律怕吵醒唐煜,说话没有太凶:“喝死了拉倒,等奔丧的时候再打过来,还有,以后十点之后别给他打电话。” 电话被挂断,胡正廷看着包厢里醉的不省人事的唐洛叹了口气。 朋友一场,他也不想太绝情。 秦时律这边刚把唐煜的电话放下,他的手机就在另一头嗡嗡的震了起来。 被窝里唐煜踹了他一脚:“吵。” 秦时律:“” 你的手机鬼叫半天你都听不见,我这都开了静音你嫌吵? 秦时律换了个手机接电话:“说。” 电话是蒋陆川打来的,他是打来邀功的,他把唐洛喝多了的视频发给了秦时律,打电话过来问他接下来要怎么做。 秦时律:“他之前想做什么就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挂断电话,秦时律把唐煜翻过来,脸埋在枕头里睡觉怕他闷死。 唐煜喃喃的问:“是谁啊?” 秦时律把人搂进怀里,“胡正廷,说你哥喝多了。” 半天没听到动静,秦时律以为他睡着了,刚准备睡,就听他问:“现在几点了?” 秦时律:“快两点了。” 唐煜动了动,想去拿手机,被秦时律给搂了回来:“不睡了?” 唐煜说:“我打个电话啊,他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晚还喝酒啊,还喝醉了,不会出事吧?” 一把年纪了? 秦时律怀疑他在说梦话,他问唐煜:“谁一把年纪了?” 唐煜挣扎着从他的怀里挣开,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胡正廷的外公啊,你不是说他喝醉了吗?” 秦时律:“” 怪我没有说清楚。 秦时律按着他的手把电话锁屏:“不是你这个大哥,是是唐洛。” 唐煜愣了两秒,手一松,手机落在了秦时律的手里,他往秦时律怀里一滚,“哦”了一声,继续睡觉。 秦时律胸腔轻颤,笑了一声,“王教授大你那么多,你是怎么做到能毫无负担的跟他称兄道弟的?” 唐煜困死了,哼哼着说:“就,平常心。”- 唐洛喝醉之前先给萧炽衡发了信息,说自己喝醉了,让他来接他。 萧炽衡让公司赔了那么多钱,哪里还有他朝九晚五的清闲,他在公司加完班手机没电了也不知道,回家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洗了个澡又被苏宁静叫去说了会话,等他看到唐洛的信息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唐洛是被胡正廷给带走的,原本蒋陆川不肯把人交给他,不光是出于秦时律的命令,也是因为他自己想出气。 然而胡正廷说:“他要是真出了事第一个就会去报复唐煜,秦总不会希望唐煜出事的。” 蒋陆川犹豫了一下:“可是秦总刚才明明是这么说的。” 胡正廷说:“这事你做到这就行了,剩下的我会帮你解决,现在把人交给我,我先送他回家。” 蒋陆川怀疑的看着他:“你该不会还想帮唐洛吧,他这种人值得吗?” 胡正廷看了一眼醉的不省人事的唐洛:“确实不值得,就当是最后一次吧。”- 第二天中午,胡正廷说要请王行吃饭,他昨天把唐洛送回家怎么说也算是违背了秦时律的意思,要是秦时律真的要算这笔账,他得给自己找个靠山。 王行觉得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还是去了,“惹了麻烦想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胡正廷说:“也不是什么大麻烦。” 王行瞥了他腰眼:“上次跟你说了,以后离那种人远点,听不懂?” 这么多年的朋友一下子就要割袍断义,胡正廷挺难受的:“听懂了,最后一次。” 服务员带着他们去包厢,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胡正廷看过去:“是唐煜。” 王行蹙了下眉。 确实是唐煜,但跟唐煜在一起的人为什么会是秦沅?老秦不是说没带他见过家人吗? 胡正廷也看见秦沅了,他跃跃欲试:“小舅,你先进去吧,我过去打声招呼。” 王行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你去什么去,你跟他关系很好?” 就是因为关系不好才想去打招呼的,而且跟唐煜一起的还有秦沅,找秦沅当靠山好像更合适一点。 王行把他推进包厢:“你先进去,我打个电话。” 王行在走廊上给秦时律打电话,电话接通,王行上来就问问:“你猜我看到谁了?” 秦时律才不猜:“见鬼了。” 唐煜的名字在王行舌尖上转了一圈,最后又咽了回去,还真他妈是见鬼了:“我看见秦沅了,你猜她跟谁在一起?” 这么说秦时律就明白了,他故意道:“这个时间她应该跟我未来的小姑父一起吃饭吧。” 王行被口水呛了一下,不可思议的问:“你说她跟谁吃饭?” 秦时律故意一字一顿的说:“我、未、来、小、姑、父!” 王行:“???” 秦时律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了,但多出一个喜欢刺激孤家寡人的爱好:“秦沅说他认识了一个小男孩,长得好看还会画画,反正她是喜欢的不得了,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把人拿下,你是看见他们的吧?” 王行一阵无语。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秦时律脑子里有泡?管自己媳妇叫小姑父? 秦时律:“你该不会吃醋了吧?啧啧,真可怜,不过你们分手都这么多年了,总不能真让她跟你耗一辈子,要我说你也想开点,秦沅好不容易才走出来,你也快点找个女人从新开始吧” “” 王行都他妈听乐了,心说你可真会玩,你们家这样能不乱套吗! 王行:“呵!” 秦时律:“你呵什么?” 王行又呵呵两声:“我呵你小姑父!” 秦时律就当他吃醋:“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酸?” 王行:“我酸?” 也不知道是谁结个婚像从醋缸里爬出来的,这世上还有人酸的过你吗! 王行打给他本来只是好奇秦沅怎么会认识唐煜,现在他倒想看看这位秦大总裁知道自己的小姑父是谁后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大言不惭。 王行说:“如果我是你,我会亲自来看看你这位‘小姑父’。” 王行故意把话说到一半,丢给他一个餐厅地址就把电话挂了。 王行冷笑一声。 看你一会来了会不会抽自己两嘴巴! 第59章 第 59 章 打电话的人是王行, 挂电话的人还是王行,秦时律骂了句神经病。 看了眼时间,也是该吃午饭了, 看着王行发来的餐厅地址, 秦时律也有点好奇了 唐煜去秦沅那看完她从国外带回来的画,正好赶上中午,两人一起出来吃饭, 刚坐下没一会, 唐煜手机就响了。 看着手机上显示着秦时律的名字, 唐煜下意识的看了秦沅一眼。 秦沅说:“你接你的,我去下洗手间。” 秦沅出去后,唐煜接电话—— 秦时律:“在家吗, 我去接你, 午饭我们出去吃。” 唐煜:“我不在家, 我跟朋友在外面吃饭。” 唐煜每天都很闲,但就是没时间给秦时律,秦时律问:“哪个朋友?” 唐煜撒谎:“你不认识。” 秦时律头疼,他怎么又在外面认识新朋友了? 想到他之前不声不响的认识的那些人, 他真怕他哪天把太上老君领回来。 秦时律问:“这回是男的女的?” 唐煜说:“女的。” 秦时律觉得自己就多余问这句话,男的女的他都不太想让他认识, 他酸溜溜的问:“长得好看吗?” 唐煜不敢说他姑姑长得不好看,“好看的。” 秦时律:“” 很好, 又是个好看的! 唐煜不肯陪他出来吃饭,秦时律只好打给秦沅, 问他方不方便去蹭顿饭。 秦沅从洗手间出来:“你自己来?要不你把你的小灿烂也带来?” 秦时律丧气的说:“他没空, 他忙着陪女人吃饭呢。” “哟, 小灿烂挺潇洒呀。”秦沅打趣, “居然扔下你陪女人吃饭,我可跟你说,现在的小孩心思都多着呢,你小心戴绿帽子。” 秦时律:“” 我可谢谢你! 王行也不闲着,他每隔十分钟就发条信息问秦时律到了没有,秦时律骂他神经病。 王行也不恼,直到秦时律回复他说到了,王行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他站起来跟胡正廷说:“我出去下。” 秦时律被服务员带到秦沅发给他的包厢门口,推门进去,落入眼帘的是一个背对坐他的后脑勺,因为椅背过高的关系,挡住了那人大半个身影。 秦沅看过去:“来了?” 秦时律挑眉:“嗯,这就是你一直念叨的小男” 唐煜回过头,那一脸天然呆的表情差点让秦时律咬到舌头。 秦时律:“!!!” 他震惊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随后又看向秦沅——所以你就是跟这个好看的女人吃饭? 我姑亲手送我绿帽子??? 秦时律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唐煜每次都能在准确无误的提前认识他家的人? 唐煜看到秦时律也愣住了 他怎么会来?不是说了不跟他吃饭吗? 他是不是跟踪我? 秦沅见秦时律看唐煜看得眼睛都直的,得意的笑了下,她就说这个小孩长得好看,他还不信! “行了,别看了。”她气很走过来,给他们做介绍:“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孩,他叫唐字。” 秦时律看着唐煜:可以,还专门改了个名。 秦沅跟唐煜说:“他是我侄子,秦时律,他对象扔下他去陪别人了,他来我们这蹭顿饭,你不介意吧?” 唐·扔下他去陪别人的对象·煜:“” 他倒是没什么介意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要怎么办?他是该说些什么吗?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十分同情的对秦时律说:“你好可怜。” 秦时律:“” 秦时律气笑了,他俯下身,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扶着唐煜的椅背,暧昧又撩人的问:“是吗?有多可怜?” 秦沅吓了一跳,第一次见面他这是在干什么? 她抬手就在秦时律的背上打了一巴掌,啪的一声,那声音隔着秦时律的身子听着都让唐煜觉得震耳朵。 秦时律回头看向秦沅:“你干嘛?” 秦沅瞪他:“你干嘛,你别吓到他!” 秦时律看了唐煜一眼。 吓到? 他胆子大得很呢。 包厢门被人推开,秦沅以为是服务员上菜,她朝门口看过去,就见王行站在门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们。 秦沅一愣:“你怎么在这?” “听说有人来看他小姑父,我来凑凑热闹。”王行伸手朝着秦时律做了个请的手势:“你们继续,我就看看不说话。” 秦沅:“”他在放什么屁? 秦时律自认已经身经百战了,上次是谭南山和林勉,这次是秦沅,也不知道下次唐煜又会给他什么惊喜。 不过听到王行提起“小姑父”,秦时律瞪了他一眼。 合着他早就知道跟秦沅吃饭的是谁,故意引他说那些话。 秦时律咬牙,怎么不欠死你,活该你打三十年光棍! “沅姐,好巧。”胡正廷就知道他小舅饭吃一半跑出来肯定是来这了。 他偷偷跟出来,站在王行身后跟秦沅招了招手,然后看向唐煜:“唐煜,真是你啊,刚才我就看到你了,本来想过来跟你们打招呼的,我小舅没让。” 秦沅看看唐煜又看看胡正廷:“你叫他什么?” 胡正廷说:“唐煜啊。” 秦沅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哪个煜?” 胡正廷比划着说:“一个火,一个日,一个立的煜。” 火日立?那不就是 秦沅蓦的看向秦时律,不能吧,不会吧? 秦时律一点都不想回忆当初他跟秦沅俩个人驴唇不对马嘴的那些话,还有秦沅专门打电话给他抱怨“小男孩”的结婚对象是个老男人这件事。 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叫的每一声“小姑父”秦时律就倒牙一次。 秦时律决定纠正这个错误,他把稳稳当当坐在凳子上的唐煜拽了起来,搂着他的腰,宣示主权一样看着秦沅说:“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爱人,唐煜。” 虽然她已经猜到了,但话从秦时律嘴里说出来,她还是震惊不小:“他就是小灿烂?” 唐煜不懂就问:“小灿烂是什么?”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爱称。” 唐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一个奇怪的爱称,他的爱称不是宝宝吗,他怎么那么爱给人起外号? 秦沅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问胡正廷:“你上次不是说,你那个朋友的弟弟是个只会惹是生非不学无术的吗?” 唐字从她第一次见面起就是个气质高贵的小男孩,哪里像他说的那样? 胡正廷一噎。 这话他以前不管对谁说都毫无压力,现在被秦沅这么一问,他尴尬的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胡正廷尴尬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可能是谣言吧。” 秦沅简直服了。 这是谣言吗,这简直是瞎扯嘛! 秦沅想起她跟唐煜的第一次见面的理由,皱眉看向秦时律:“秦家是要破产了吗?” 秦时律:“?” 秦沅指着唐煜说:“你好歹管着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公司难道不赚钱?你干嘛不给他钱花,还让他自己跑出来赚钱,你跟他结婚是为了虐待他吗?” 秦时律:“???” 秦时律看向唐煜,“我虐待你了?” 唐煜看了他一眼,平静的眼毫无波澜,没有半点心虚,好像在说:没错,你就是虐待我。 秦沅可是没忘了当初唐煜找他卖画的时候口口声声说自己缺钱,就为了区区八百万,这话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丢死个人! 秦时律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虐待他,郑重其事的跟秦沅说:“我给了他卡。” 提起那张卡,唐煜摸了摸兜那玩意儿不知道被他放哪了,好像是丢了。 算了,反正里面也没几个钱。 王行见他们偏了主题,敲了两下门,唤回他们的注意力,“你们现在要不要就着‘小姑父’这个话题继续讨论?” “小姑父”这件事只有秦沅和秦时律知道,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秦时律这个脑干缺失的家伙说出去的。 这话换个人说这话秦沅都不会放在心上,可偏偏这人是王行,她不知道王行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讽刺她,还是单纯的为了看热闹? 秦时律瞪了王行一眼,真想一脚给他踹远点:“你怎么还不走?” 王行不但不走,还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他拖开一张凳子坐下:“好歹也是我叫你来才阻止了这场乱了辈分的游戏,你就这么赶我走,有点过分吧?” 王行看向秦沅,“你的口味还是没变,还是喜欢二十三四的?” 秦沅:“” 当年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王行就像唐煜这么大,这么多年过去了,秦时律口中的“未来小姑父”还是这个年纪的,这不免让王行觉得秦沅就好这口。 胡正廷听着王行的话不像是对待第一次见面的人该说的,他看看王行,又看看秦沅:“小舅,你认识沅姐啊?” 王行挑眉:“沅姐?你这称呼是从哪辈论的?” 胡正廷在追秦沅,当然是从他自己这辈儿论的,他看了眼秦时律,好吧,他没有勇气在他面前说“我想当你小姑父”这种话。 原本只是唐煜跟秦沅两个人吃饭,秦时律来了之后,包厢里就变成了五个人。 唐煜觉得自己这顿饭吃完可能会消化不良,原因是秦时律给他夹一次菜就问他一个问题。 “她就是你的新朋友?” “长得好看的朋友?” “你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好朋友?” “是不是除了我,在你眼里谁长得都好看?” 唐煜摇头:“不是的,他们两个就不好看。” 原本还在为秦时律的话而倒牙的王行和胡正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对号入座。 舅甥俩:“???” 你礼貌吗? 王行笑了一声:“也是,但凡我长得好看点当年也不至于被人甩。” 秦沅受不了他这么说话,当年的事她是对他有亏欠,但也不能说是她甩了他,毕竟冷暴力的人是他,她只是开了口提分手。 她站起来:“你们慢慢吃,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胡正廷连忙把嘴里的菜咽下去,站起来追了出去:“沅姐,我送你。” 两个人一走,包厢安静了下来,秦时律皱眉看了眼王行:“你真他妈病的不轻,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外甥在追她。” 唐煜八卦的耳朵嘚的一下立了起来。 谁追谁? 王行平静的吃了口菜:“秦沅看不上他。” 秦时律无语:“我倒是希望她能看上他,这样你俩也不用再一个拖着一个了。 ” 唐煜眼看着王行在胡正廷追出去后夹菜的频率在不断变快,然而就在秦时律说完这句话之后,筷子停顿在了最后一块芥末虾球上,半天都没有动。 唐煜:“!” 刚刚明明还有一整盘的! 唐煜趁着王行没有对虾球动手,伸手去转玻璃转盘,就在装着芥末虾球的盘子马上就要离开王行筷子的范围的时候,王行手里的筷子突然扎了下来,戳走了最后一个虾球 看着王行把虾球塞进嘴里,唐煜虎着脸盯着他的嘴一秒,两秒,三秒,王行一口咬在舌头上,痛的他唔了一声。 唐煜肩膀一缩,吓了一跳,是他的意念显灵了吗? 唐煜收到秦沅的信息,还带了一条转账通知,转账金额一千万。 秦沅:【之前收了你画的钱,现在知道你是谁了,这钱我不能收了。】 随后又是一条转账通知,金额还是一千万。 秦沅:【给你的见面礼,下次再见面就要喊小姑了知不知道?】 唐煜觉得这本小说里的人或许也没他想象的那么穷,或许就是一点点穷,至于秦时律,他可能纯粹是抠。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电话,还是唐伟宏打来的。 唐煜不想接。 手机在他手里嗡嗡嗡的响了半天,秦时律问:“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唐煜把手机往他面前递了又递,恨不得塞他手里:“我舅舅。” 秦时律大概能猜到唐伟宏打来的原因,那些道歉求饶的话他更希望唐煜能自己听,他推开唐煜的手机:“自己接。” 唐煜不开心的撇了撇嘴,一直到电话挂断,唐伟宏再次打过来,他才慢吞吞的接起来。 秦时律的注意力在唐煜接起电话后就放在了他身上,王行也跟着一块看唐煜。 包厢里鸦雀无声 王行怀疑唐煜是不是会什么奇怪的法术,能用意念打电话,不然谁打电话一点动静都没有? 王行问秦时律:“他是睡着了吗?” 秦时律也不知道唐煜在干嘛,表情呆滞的垂着眼,半天也不动弹一下:“他睁着眼睛你看不见?” 王行看见了:“或许,有人就是睁着眼睛睡觉的?” 秦时律:“”你脑子有大病! 过了大概一分钟,唐煜终于说话了,四个字被他说出了粘牙的程度:“为什么呀?” 唐伟宏才知道唐洛把合作案搞砸了,澎湃贸易要跟他们解约。 由于他们的原因导致解约,他们需要赔付违约金,除此之外耽误了这么久的所有费用也都要他们来出,明明是个稳赚不赔的生意,结果却让他赔了个底儿掉! 知道是秦时律在背后做了手脚,唐伟宏才察觉出整件事的蹊跷,难怪商会一直批不下来的项目突然就批了,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唐伟宏这会儿才明白,那天秦时律说要个结果不是在开玩笑,是他们自己异想天开的以为那件事过去了。 现在事情迫在眉睫,唐伟宏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唐煜,他知道唐煜跟钱老板认识,想让唐煜去跟钱老板说说,不要解约。 结果唐煜却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个屁! 唐伟宏被他气的偏头疼,他又拿出过去哄他的那些话:“你难道是想眼看着公司破产吗?这可是你妈妈留下来的公司!” 这话唐煜都听腻了,他抬起头,看着空掉的芥末虾球的盘子,忧伤的说:“天热了,就让唐氏破产吧。” 第60章 第 60 章 唐煜有段时间没来秦时律的公司了, 吃完饭秦时律把人带了过来,姚文看到他来又是小蛋糕又是奶茶的往办公室里送。 从办公室出来,姚文捂着心脏的位置跟陈晓说:“老板娘真的好可爱啊。” 陈晓:“差不多点吧你, 再进去几趟秦总该以为你对老板娘有想法了, 当心炒了你。” 唐煜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会觉得他爱吃甜食,他其实更喜欢茶点,不甜也不腻的那种。 他用小叉子抠了一块蛋糕尖尖尝了尝, 有点过于甜了, 但人家好心给他送的, 不吃完好像又不太好。 他用叉子挖了一大块蛋糕递到秦时律嘴边:“你吃。” 秦时律第一次被他投喂,美滋滋的张开嘴,黏腻的奶油化开在嘴里, 腻的他皱眉。 这什么玩意! 唐煜你一大口我一小口的把蛋糕吃完, 用奶茶顺了顺, 大概是姚文在减肥,奶茶只放了三分糖,喝起来并不甜,唐煜觉得这个还可以, 一口都没给秦时律喝。 秦时律把他带来公司说是有份文件给他看,他把之前查的有关唐氏的资料拿给唐煜。 唐煜翻了几页:“你为什么查这些?” 秦时律:“原本是想帮你把你母亲留下来的公司拿回来给你, 后来看到这个,就犹豫了。” 秦时律指了指唐煜正在看的账, 这账乍一看没什么问题,可上报的税务跟账本却是两个金额, 也就意味着这些年唐伟宏一直在偷税。 秦时律想替唐煜拿回公司, 而不是想给他惹一身骚, 这些钱秦时律不是不能补上, 但事情捅出去名声会不好。 秦时律说:“不用听唐伟宏吓唬你,公司并没有他说的那么揭不开锅,我让你看这些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想把公司拿回来,我可以先把这些都补上再转到你名下。” “不要。”唐煜皱着眉头:“好多钱,为什么要给他花?我都没花过你那么多钱。”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抱怨的意思?仔细想想,好像自从上次唐煜跟他要过一次钱后就没再听他提过钱的事,而且最近他也没收到他花钱的信息通知。 想到秦沅今天说他不给他钱花,秦时律有点好奇他都是在外面怎么毁他名声的。 他捏起唐煜的下巴:“我什么时候管过你花钱?出门就造我谣,还说我虐待你?” 唐煜嘟囔:“你本来就没给我钱。” 秦时律:“卡让你吃了?” “没吃。”唐煜老老实实的承认:“卡丢了。” 秦时律愣了愣:“丢了?什么时候丢的?” 唐煜也不知道:“可能是在缅江的时候吧。” 从缅江回来已经多久了?秦时律算了算时间,疑惑道:“你这段时间都没钱花?” 唐煜:“花了,用的我自己赚的钱。” 秦时律皱眉:“你自己赚钱?你怎么赚钱?” 上一世从没赚过钱的唐煜还有点小骄傲:“我在缅江的时候卖了一个物件,赚了点小钱,我还卖画。” 秦时律没问他赚的“小钱”有多小,听到他说卖画,秦时律就想到了秦沅。 “你把画卖给了秦沅?” “不是的,”唐煜说:“是放在她的画展上卖,买画的人是王苏。” 秦时律:“” 所以他都是这么认识那些人的? 秦时律有点好奇,秦沅比他还要商人,她看不上的画就算是倒贴钱她都不会挂在她的画展上,要是秦沅之前就知道唐煜是谁还情有可原,可她根本就不认识唐煜。 秦时律问:“你的画卖了多少钱?” 唐煜坐在秦时律的办公椅上晃腿:“两千万,本来你小姑拿了一半提成,但是她刚才又还给我了。” 秦时律迷茫了两千万?秦沅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吗? 唐煜想起来:“对了,你姑姑刚才还给了我一千万的见面礼,我收了,可以吗?” 这倒是没什么不可以的,秦时律说:“给你你就收着。” 秦时律回想这段时间唐煜花过的钱和买过的东西,确实不像是成正比。 先不说别的,就那个他从缅江抱回来的棋盘应该就不便宜,他虽然不清楚那东西的来头,但那手感摸起来像玉,一个纯玉的棋盘,总不能是几百几千块就能买下来的吧,可他并没有收到那笔花销的信息。 秦时律看着唐煜,所以他这段时间花的都是他自己赚的钱?难怪秦沅会说他虐待他,这可不就是虐待吗! 秦时律问他:“你之前去缅江为什么没用我给你的那张卡?” 唐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因为不够啊。” “不够?”秦时律听不懂,那可是一张妥妥的黑卡,买飞机都够。 找到谋生之路的唐煜现在已经不嫌弃那张丢了的卡了,他说:“钱不够,你那张卡连五百万都没有,我还是跟王辞借的钱呢。” 秦时律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当初为什么要骗他那张卡里没有五百万? 居然还让他出去借钱! 秦时律:“那张卡其实——”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秦家老爷子亲自过来两个秘书不敢拦,门也没来得及敲。 秦方忡看着办公室里腻歪的两个人,面色一沉:“你们在干什么?!” 秦时律回头看了一眼,有过前车之鉴的他问唐煜:“认识吗?” 唐煜摇头:“不认识。” 他不认识秦时律就放心了,他就怕唐煜连他家老爷子都提前认识了。 秦时律起身看向秦方忡:“您怎么来了?” 秦方忡没回答,他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唐煜:“不像话,这里是办公室,你当时什么地方,随便什么人都带进来!” 唐煜本来也不想呆在这,他刚要站起来,秦时律就按住了他的肩膀:“您能送人进来,我就不能带人进来?况且他是我爱人,您要看我们的结婚证吗?” “”秦方忡拧起眉头,“我那是安排工作,没像你一样公私不分!” 秦时律在气死秦家人的方面天赋异禀从不落人下风:“您的意思是要给他安排一个工作岗位?也好,只不过其他位置太委屈他,我不愿意,要不就让他坐我的位置吧,以后我给他当助理,您看怎么样?” 秦方忡被他气的差点原地跺脚:“你现在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秦时律嗤笑:“出息?我姓秦,大概随根。” 秦方忡:“” 唐煜猜到这个老头是谁了,他推了推秦时律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你松开。” 秦时律安抚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别怕。” “我没怕。”唐煜他说:“我要去王辞家,你下班来接我。” 唐煜从没主动要求他去接过他,秦时律有点受宠若惊:“好,我让黎诚开车送你去。” 换做平时唐煜才不会让黎诚送他,他看了一眼秦方忡,故意在秦时律身上贴了一下,还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好。” 秦时律低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会这么乖,都有点不舍得放他走了。 黎诚就站在门口,唐煜刚要走就被秦时律拽住了手,秦时律在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放在他手里:“无限额。” 唐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真的?” 秦时律:“真的,随便花。” 唐煜拿着无限额的卡跟黎诚走了,秦方忡脸色铁青的看着他从身边走过。 黎诚是秦时律特助,是秦时律的个人助理,生活琐事或工作上他都只听秦时律一个人差遣,之前有一次秦方忡让黎诚跑个腿都被秦时律以“他是私人的”的名义给拒绝了,现在他居然去送那个拿不上台面还一点都没有礼貌的人! 车开在路上,黎诚从后视镜看坐在后座的唐煜。 该怎么说呢,他在目中无人这方面还跟他们秦总挺像的,第一次见老秦总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连从他身边走过都没有抬眼看老头一眼,还故意拿着那张卡晃荡,一进电梯就一脸不稀罕的样把卡收起来了。 他是故意的吧,故意气老头? 也不怕把老头气死?- 到了王辞家,唐煜把自己瘫在沙发上,仰天长叹:“啊,我跟秦时律学坏了,我越来越没有礼貌了。” 王辞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会让他这么评价自己:“不会啊,我觉得你很有礼貌,我爷爷也这么说。” 唐煜是临时决定来的,王兴海不在家,只有王辞在。 唐煜摇头:“不,我学坏了,我刚才见到秦时律的爷爷都没有跟他打招呼,我还假装看不见他,他一定对我的印象很差。” 这倒是出乎王辞的意料:“为什么?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唐煜是故意的,他看到那个老头对秦时律那么凶巴巴的说话就想到秦时安说的那些话,他们想利用秦时律赚钱还对他那么凶。 想到这唐煜就不想对他有礼貌。 唐煜没跟王辞说这些,他问王辞:“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王辞:“我爸?” 唐煜来这次数不少,但跟他爸却没见过几面。 唐煜:“嗯,他几点能回来?” 王辞说:“到饭点就会回来,我爸吃饭可积极了,你找我爸干嘛?” 唐煜垂了垂眼睫:“有点事。” 秦时律之所以会成为大反派,唐煜觉得有很大一部分理由是因为他家里人对他不好,他活的不如意所以才会去想伤害别人。 他想,如果秦时律现在的工作做的不开心,那他就把唐家的公司给他,虽然唐家的公司小了点,但人活着开心最重要- 两天后,唐伟宏偷/税的消息上了富阳市新闻,唐氏漏缴税务四亿七千万,唐氏十几年在他手里都没有拔过头筹,如今在偷税漏税上倒是出了名。 秦时律正在看新闻,唐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秦时律接起电话,“怎么了?” “秦时律,你有没有认识的律师?”唐煜说:“要很厉害的那种。” 这时候要律师,秦时律不免想到唐伟宏的事上,“你要律师是为了唐伟宏的事?” 唐煜:“你已经知道啦?” 秦时律皱眉,然后就听他说:“是我找王辞的爸爸举报的。” 秦时律:“” 惊讶吗?还行吧,习惯了。 每次都会被他的举动吓一跳,秦时律苦笑着揉了揉额角:“你要律师干什么?” 唐煜说:“我要把公司拿回来。” 秦时律觉得他简直是在胡来,自己把自家公司举报了,现在乱成一团他却想把公司拿回来,他不要名声了? 亏的秦时律觉得他聪明,傻起来也是没边:“你知不知道唐氏现在因为偷/税问题名声很差,你现在拿回公司,是不是唐伟宏又去忽悠你了?” “不是的。”唐煜说:“他没有忽悠我,偷/税的事情曝光了。我舅舅肯定会到处筹钱补交税款,到时候他会把公司掏空,我想找个厉害一点的律师,让他自己承担这部分税务,反正漏缴的那些钱也是进他的口袋,没道理让公司跟他一起填补窟窿。” 唐煜语速虽然慢,但意思表达的却很清楚。 他找律师是为了拿回公司,他找厉害一点的律师为的是让唐伟宏自己承担下他漏缴的税务,这样一来,既解决了秦时律担心的税务漏缴问题会牵连到他,又能把公司完整的拿回来。 总而言之就是——小灿烂又要大义灭亲了。 秦时律每天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都不知道他的脑袋里是是很么时候装了这么多东西,他还以为他只会玩泥巴呢。 秦时律问他:“你是什么时候琢磨这些东西的?” 唐煜也不撒谎:“你给我看资料的那天。” 那天?那他可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那天他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他还以为他没兴趣。 秦时律:“律师你想什么时候要?” 唐煜说:“越快越好。” 唐煜要干坏事,秦时律自然要全力支持,“好,我现在就给你找人。”- 唐伟宏这边焦头烂额,澎湃贸易的合作案搁置了,税/务局的人又来了,税/务局来查账把公司翻了个乱七八糟,还没等整理好,唐煜又带着人来了。 唐煜身后跟着六个穿西装的男人,其中三个是律师,另外三个是秦时律给他安排的保镖,全都是林勉的人。 律师是唐煜之前用砚台打破了王政的脑袋那次林宜带去的那三个,保镖唐煜第一次见。 有人保驾护航,唐煜连走路都拽了起来,甩着胳膊,都抡出了半弧了。 唐洛看见唐煜带了这么多人,走过来拦住他:“你来干什么?” 唐煜身后的一个律师问:“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 唐煜小声跟他说:“不是他。” 保镖大哥听到唐煜说不是,上前把唐洛挡开:“不是就让开。” 保镖大哥过于高大了,唐洛怒道:“唐煜你什么意思,你带人来公司闹什么?” 唐煜无辜的说:“我没有闹,我是来找舅舅的,是你拦着我。” 唐煜带着三个律师和一个保镖进了唐伟宏的办公室,半个小时后,办公室里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 唐洛想进去,却被门口的两个保镖给拦住了。 唐洛:“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办公室里传来唐伟宏歇斯底里的吼声:“唐煜,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我就算养个白眼狼也不会像你这么恩将仇报,我真是后悔,我当初就不该管你,就应该让你在路边饿死!” 唐煜吓坏了,唐伟宏不光跟他大声吼,还摔东西。 他想给秦时律打电话告状,唐伟宏扔的烟灰缸差点打到他。 站在唐煜身后的保镖看了唐煜一眼,来之前秦总说小唐先生胆子小,要是唐伟宏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要多注意一下他的情绪,万一吓到他了,要及时通知他。 然而保镖看见的却是一脸淡漠的坐在那的小唐先生,淡定的表情像是捏脸捏出来的。 唐煜心里活动越多表情就越淡,他垂着眼,像是完全不把唐伟宏放在眼里,保镖心想,这他妈也太酷了,秦总是担心过度了吧。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保镖回头,看着走进来的人:“秦总?” 秦时律知道唐煜来这不放心就跟着一起来了,刚到楼下就收到门口那个保镖的信息,说唐伟宏在里面砸东西。 他在唐煜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舍得,轮得到别人在他面前砸东西?! 唐煜看着走进来的秦时律,委屈的撇了撇嘴。 秦时律转过他坐着的椅子:“吓到了?” 唐煜抿着嘴,猫一样“嗯”了一声。 站在唐煜身边的保镖惊呆了刚才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秦时律扫了一眼唐伟宏,唐伟宏害怕的咽了咽口水,“你,你们这么做太过分了,我毕竟是他舅舅。” 秦时律早就不想让唐煜认这个舅舅了,他像抱小孩一样掐着腋下把唐煜抱起来,唐煜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头埋在胳膊上,在秦时律耳边小声告状:“差点打到我。” 秦时律皱了下眉,跟三个律师说:“十分钟。” 三个律师听懂了,但有点犯愁 十分钟,有点难吧。 秦时律抱着唐煜往外走:“谈不拢就把这给我砸了。” 三个保镖斗志昂扬。 保证完成任务! 第61章 第 61 章 车里, 唐煜面对面的被秦时律抱着,搂在他脖子上的胳膊已经累了,现在只剩有下巴垫在秦时律的肩膀上。 他觉得他还是不太适合做这种劳心劳力的事,他果然只适合当一条咸鱼。 “秦时律, 我可能不太行, 你帮我好不好。” 正在开车的黎诚听到这话当时就想下车, 他想把驾驶位让给唐煜。 大马路上你真是开的一手好车! 秦时律说了声“好”, 隔着裤子就摸他。 唐煜吓了一跳,一把抓住他的手, 抬起头:“你干嘛?” 秦时律:“不是你让我帮?” 唐煜:“” 唐煜回头看了眼已经灵魂出窍的黎诚,耳朵红的滴血:“我,我说的是我舅舅。” 秦时律笑了下, 挪开的手在他大腿上捏了捏:“我知道, 逗你的。” 唐煜小声嘟囔:“不要脸。” 秦时律低笑:“骂我?” 唐煜瞪他:“就骂你。” 秦时律在他嘴上吧唧一声:“骂吧,喜欢听你骂。” 唐煜骂人的词汇匮乏,会说一句“我靠”还是跟李希雅学的,也骂不出什么花来。 唐煜说不管唐伟宏的事就真不管了,第二天人就跑去西郊开荒去了,他的伤好了, 马教授允许他跟着下墓,墓里没有信号, 一上午都跟外界断了联系。 从墓里出来,他就看见一溜的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其中余乐洋刷屏,李希雅也没好到哪去, 就连钱老板都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他们都是看到了唐家的新闻才打来的, 他挨个给他们回了电话, 说自己没事。 李振是秦时律给他安排的保镖,秦时律担心唐伟宏会对他做什么,安排个人在他身边,唐煜惜命,半点都不抗拒秦时律的安排,反而问:“只有一个吗?” 他觉得三个人保护他可能更安全。 秦时律不知道该说他胆子大还是胆子小,有的时候胆子大的要命,有的时候又能被轻而易举的吓到。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一早起来就阴沉沉的,这会儿还下起了雨,墓穴里呆久了有点缺氧,唐煜从来透口气,却看见姜尧撑着伞站在雨里。 他跟姜尧见过两次,并不熟,唐煜还是客气的叫了他一声:“姜尧哥。” 姜尧笑了笑,走过来把雨伞往唐煜头顶倾了倾:“有时间聊聊吗?” 时间是有的,但唐煜不知道他要跟自己聊什么。 外面下着雨,工作区也不方便让外人进,唐煜跟着姜尧上了车。 姜尧递给唐煜一张纸巾,“肩膀湿了,擦一下。” 唐煜道了声谢,拿过纸巾仔仔细细的擦了起来。 姜尧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笑了笑,他看了眼守在车门旁的李振:“他是秦总给你安排的人?” 唐煜看了一眼,“嗯,外面雨有点大,可以让他也上车吗?” 姜尧:“怕我是坏人吗?” 唐煜有种被看穿的心虚,攥了攥手里的纸巾:“也不是。” 姜尧说:“我要是坏人,你现在就这么跟我上了车,我一脚油门他追都追不上。” 唐煜看了一眼他脚下的油门 姜尧长了一张温柔的面相,带着眼镜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攻击力,让人忍不住会卸下防备。 姜尧温柔的教育道:“以后不要随便跟不熟悉的人上车,知道吗?” 唐煜乖乖点头:“知道了。” 姜尧摸了下他的头:“你好乖。” 唐煜经常被人摸头,但还是第一次被不熟悉的人摸,他想躲开的时候姜尧已经把手收回去了,“你舅舅的事我听说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唐煜:“不用麻烦了,秦时律会处理好的。” 姜尧点头:“能跟我说说秦总要怎么处理吗,是想拿回公司的经营权,还是帮你舅舅补上漏掉的税务?” 这事儿再过几天就会有结果了,唐煜也没什么好瞒的:“拿回公司,不补税务。” 姜尧推了推眼镜,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倒是他的作风。” 姜尧拿出一份资料地给唐煜,“这是我的个人简历,公司拿回来后应该会需要人手,我想排个队,我自认工作能力还可以,小唐总愿不愿意考虑一下?” 唐煜没想到他来找他的目的竟然会是为了这个,他看着手里的简历,看见在工作经验的地方写着“萧氏集团”。 唐煜一怔,看向姜尧。 姜尧知道他想问什么:“已经辞职了。” 唐煜不懂:“为什么?” 姜尧笑了笑:“如果我说我是为了拿更高的工资,你可以考虑聘请我吗?”- 下四点,姚文抽空看了一眼公司群,突然跳了起来。 陈晓被她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姚文激动的把手机拿给她看:“老板娘在楼下。” 不知道是谁偷拍了唐煜坐在大堂的照片发到了公司群,经过传播已经有人认出了他,于是照片传的就更加汹涌。 陈晓奇怪:“他怎么不上来?” 姚文跃跃欲试:“要不我下去把他带上来?” 陈晓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还是跟秦总说一声吧,小唐先生好像已经在下面很久了。” 话刚说完办公室的门就开了,秦时律脚步匆匆的走向电梯,一看就是得到了消息。 唐煜是来接秦时律下班的,他坐在楼下休息区的沙发上打着哈欠,还不知道自己的照片被传到了腾丰集团的各个部门的群里。 秦时律从电梯里出来直奔休息区,走近了看见他闭着眼睛眼角挂着泪珠,嘴巴张的老大。 唐煜哈欠打到一半,睁开眼看到秦时律吓了一跳,他连忙闭上嘴:“你吓到我了。” 秦时律身子一低,扣着他的后颈在他头顶亲了一下:“怎么不上去?” 前台小姐姐眼疾手快的捏了几张“秦总下凡私会”的照片发到了群里,顿时引起了群里的一片尖叫。 有上次秦时律当着所有唐氏员工的面把他抱走的经历,唐煜已经不在乎有没有人看他们了:“我来接你下班。” 平时请都请不来的人居然来接他下班? 秦时律狐疑:“怎么会突然想来接我下班?” 唐煜拽了拽秦时律的手:“你现在可以下班吗,我们回家说。” 秦时律打了个电话给黎诚交代了一下工作,就被唐煜领走了。 一到家,唐煜就把他拽去了书房,弄的还挺严肃。 秦时律:“现在可以说了。” 关上门,唐煜一脸认真的问:“你现在的工作会不会让你不开心?” 秦时律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唐煜说:“那次去你办公室里大呼小叫的老头是你爷爷吧?我听秦时安说了,他对你不好。” 秦时律能猜到秦时安那张嘴瞎咧咧了些什么,“然后呢?” 唐煜献宝一样出主意:“等你把我舅舅的公司拿回来之后,就把公司转到你的名下,你做自己的公司,就不用看别人脸色了。” 秦时律从来就没看过别人脸色,但这话还是往他心底注入了一股暖流。 秦时律把他抵在门上,“怕我不开心?” 唐煜点头:“嗯。” 秦时律凑近了些:“为什么?” 这个距离让影响唐煜正常谈话,让他有压迫感,“怕他压力太大最后导致变态”这种话他没敢说,他看着秦时律的头发:“心情不好影响荷尔蒙,容易秃顶。” 秦时律:“” 你还真会瞎操心。 秦时律吻了吻他的脑门:“不用担心我的头发,不会秃顶,我家里没有秃顶遗传史,还有,那个公司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你自己留着。” 唐煜一把扯住秦时律的衣服:“为什么?你不要吗?你被你爷爷压迫真的不会不开心吗?你不要压抑自己,不开心就要说出来。” 唐煜担心坏了,心说你可千万别把自己憋坏了最后拿我撒气。 秦时律不知道他脑袋里一天都在想什么,他拉着唐煜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我不开心你哄哄我就好了,我很好哄的。” 唐煜敷衍的在他腰上抓了几下,苦恼道:“你真的不要啊?” 他是为了秦时律才想把公司拿回来的,他不要可怎么整?他也不会管公司啊? 秦时律却说:“嗯,那是你的。” 唐煜叹气,什么你的我的,我要一个公司干嘛,愁死人了。 他想到了姜尧,他今天拒绝了姜尧,姜尧却说让他等公司回到他名下之后再做决定,还说在那之前他不会去找其他工作。 他今天把姜尧的简历看完了,很完美的简历,也有资深的工作经验,光是在萧氏三年就已经坐到了副总的位置,甚至能跟萧炽衡平起平坐。 唐煜没有立刻答应聘请姜尧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想跟萧家的人扯上关系,即便姜尧再三保证他只是在萧氏打工,可唐煜还是留了个心眼。 唐煜回房间洗澡,秦时律接到黎诚传来的资料,是有关姜尧的。 今天姜尧去西郊找唐煜,两人在车里呆了二十多分钟,秦时律没问唐煜他们都说了什么,他只是叫黎诚查姜尧这个人。 他可以不管唐煜在外面都交了些什么朋友,但姜尧不行,他在萧彦秋的手底下干了很多年,秦时律怕他是萧家那两兄弟派来的。 黎诚查到的有关姜尧的事情很少,或者说他查到的跟姜尧拿给唐煜的那份简历一模一样,干净的令人起疑,就好像被人故意整理过,有关他家庭方面更是简单到不行,只写了“父母”两个字。 看到这些,秦时律就更怀疑姜尧是萧炽衡的人了。 秦时律回到房间,发现唐煜没有去洗澡,而是在打电话,他进来唐煜的电话刚好挂断。 秦时律问:“在跟谁打电话?” 唐煜放下手机开始脱衣服,从来说话都慢吞吞的人,说“我大哥”的时候声音嘎嘣脆。 秦时律觉得好笑:“你是怎么做到跟一个七十岁的人那么有共同语言的,三天不见就要打一通电话?” 唐煜撇了撇嘴。 他打电话是问王兴海姜尧的人品怎么样,如果让他给自己打工,他会不会被骗。 王兴海对姜尧的评价十分的好,不管是能力还是人品他都能做保证,还说让他放心用,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兜着。 天气热起来了,唐煜穿的衣服单薄了许多,三两下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张婶在外面敲了几下门,把他吓了一跳,他撒腿就往浴室跑,秦时律:“小心摔了。” 唐煜跑进浴室,用门遮住身体,露着脑袋在外面示意秦时律去开门。 秦时律把门打开:“唐煜在洗澡,晚一点吃饭。” 张婶说:“不是的,外面有一对夫妻,说是小唐先生的舅舅和舅妈。” 张婶的话刚说完,秦时律就听见浴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秦时律:“” 见鬼都没他跑得快。 天色已经暗了,雨却没停,秦时律撑着黑色的雨伞从屋里走出来,像个肃杀的地狱使者,夺魂索命一样。 唐伟宏和梁茹被拦在铁门外,虽然撑着伞衣服还是湿透了,看见出来的人是秦时律,唐伟宏心都凉了半截。 唐伟宏:“唐煜呢?我要见唐煜。” 秦时律脚步停在离大门两米远的距离,声音夹杂着雨声,灌的人心口一凉,“他没空见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唐伟宏:“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你让他出来,我是他舅舅,我有权利见他。” 秦时律微微扬起伞沿,幽深的眼望着唐伟宏:“当初你把他‘卖给我’的时候可想过自己是他的舅舅?” 唐伟宏心虚道:“那不是卖。” 秦时律:“拿了我的钱,把人送上门,不是卖是什么?” 唐伟宏说不出话来,当初他要是知道会有今天,死都不会把唐煜送到他手里! 唐伟宏突然脸色一变,大声说:“就当我把他卖了,还不是因为你要买!如果不是你几次三番的诱惑我,我会把自己的亲外甥送到你手里吗?是你把他当成货物一样来跟我交易,是你要买他!” 秦时律皱了下眉,随后就听见雨水打在雨伞上的声音出现了回声,他蓦的回头,就见身后同样一把大黑伞把下面的人埋的低低的,看不见他的脸,更看不见他的表情。 以前秦时律并不怕唐煜听到这些话,因为这是事实,但现在他却慌了,“宝宝” 唐煜个子比他矮,伞沿一垂,几乎遮住了他整个人。 秦时律刚要上前,就见一直脚从伞下伸了出来,“卡主了。” 秦时律:“?” 唐煜脚穿的是秦时律的拖鞋,鞋太大,加上下了雨比较滑,鞋梁卡在了他的脚腕上 唐煜脚尖点地往他面前挪了两步:“你快帮我弄一下,好难受。” 秦时律:“” 就是说,咱们能不能干点正事?你说你出来干嘛? 秦时律蹲下帮他把脚丫子从拖鞋里解救出来,起身时唐煜立马收了伞站到了他的雨伞下面。 秦时律怕他被淋湿,搂着他的腰用伞遮住他:“不是洗澡去了么,怎么跑出来了?” 唐煜手抓着他背后湿掉的衬衫:“怕你被欺负。” 更怕唐伟宏破罐子破摔刺激了他,大反派不抗刺激的,他正在努力把大反派养成正派人物,虽然还没见成效,但也不能毁在唐伟宏的手里。 秦时律还是有点顾忌唐伟宏刚才的话,他问唐煜:“刚才听到了什么?” 唐煜摇头撒谎:“雨太大,没听清。” 其实他听见了,也听清了,唐伟宏喊那么大声,聋了才听不清。 可是听见了又怎样,被卖的人又不是他,而且从一开始他出现在这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命运。 他没办法改变这个人物的过去,但他能改变自己的将来,所以,谁都别想让他死! 第62章 第 62 章 公司是唐煜母亲留下的, 拿回公司可以走正常流程,唐伟宏不得不把公司还给唐煜。 税务问题秦时律也没费多大劲,要么承担税务,要么坐牢, 唐伟宏当然不会选后者。 唐伟宏手里的资产加上他的几处房产, 不管是他名下的, 还是唐洛名下的, 甚至他挂在梁茹两个弟弟名下的,全都被秦时律查的一清二楚。 这些房产变卖, 加上全部资产足够还清税务,可是即便还清了,唐伟宏手里也什么都不剩了。 让他一下子过回二十年前的生活, 他怎么可能愿意? 他同意把公司还给唐煜, 但不愿意倾家荡产,他来找唐煜是想让唐煜缴一半的税,即便不是一半,一部分也好,可是秦时律的出现打破了他的一切伎俩。 秦时律义正言辞的告诉他,钱, 唐煜一分都不会帮他出,说完就把唐煜给带走了。 浴室里, 唐煜坐在洗手池上,秦时律拿着浴巾给他擦脚。 唐煜动了动脚趾,隔着浴巾在秦时律手里乱动:“你为什么不高兴,你不是已经把他赶走了吗?” 秦时律捏了捏他乱动的脚趾:“没有不高兴, 就是有点后悔当初用那样的方式把你弄到身边。” “也还好吧。”唐煜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说:“不然的话我现在还在我舅舅手里呢。” 最起码他现在过的不错, 但在唐伟宏手里就不一定了。 秦时律抬起头看他:“刚才唐伟宏的话你听见了, 对吗?我当初确实是抱着那样的心态把你买来的,你舅舅对你不好,我也没好到哪去。” 他刚才说他没听清,而不是没听见,唐伟宏那么大声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他既然能听见,就不会听不清。 唐煜也没否认,他用擦干净的脚踩着秦时律的胸口,“你知道错了就行,知错能改你就是个好人。” 秦时律按住胸口上的脚丫子:“好人?”他从没把自己当过好人。 “对啊。”唐煜说:“你听过那句话吗,小树不修不直溜,你就是没人管所以才长歪了,以后我来修,保证你笔直!” 秦时律:“” 要不我还是弯着?我笔直了你怎么办?- 秦时律不是一个喜欢拖沓的人,那三个律师更是雷厉风行的把唐伟宏的事给解决了。 唐伟宏不敢再拿自己冒险,秦时律说能把他送进去坐牢就一定能把他送进去。 好死不如赖活着,唐伟宏只能倾家荡产的交付罚款,并且公开承认漏缴税务是他个人问题与公司无关,以及宣布他从此卸任代理董事长的职务。 唐伟宏承认偷税属于他个人行为的消息一出,立马就有人爆料,说唐氏是唐伟宏的妹妹唐乐亚一手创立的,十六年前唐乐亚意外去世,唐伟宏接手了他妹妹留下来的公司和遗产,顺便收养了她妹妹的遗孤。 有的时候文字是可以体现出一个人的人性,比如这个“顺便收养”,听起来就很耐人寻味。 如果没有他妹妹留下来的公司和遗产,他还会“顺便”收养吗? 未必吧。 黎诚站在办公桌前,一脸为难:“秦总,查不到这个爆料的人。” 第二次了,上次撤掉唐煜丑照的人没查到,这次爆料的人还是查不到,秦时律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针对唐煜?” 黎诚:“???” 秦时律说:“怎么跟他有关的事你都查不到,你是能力下降,还是故意不好好查?” 黎诚冤枉:“真不是。” 秦时律也只是说说,他哪里会看不懂这背后有人主导? 秦时律有点犯愁,唐煜不是说没在外面招惹什么人吗,怎么总是有人给他出头?- 一个星期后,公司就到了唐煜名下。 唐煜约了姜尧在韵阁见面,先是问他是不是真的想要来唐氏工作,在得到答案后,唐煜直接扔给他一个副总的位置,说是副总,实际就是代理老总,让他全权管理公司。 唐煜的意思是,他自己就在公司挂个名,其余的大事小事最好都别找他,他嫌麻烦。 姜尧听乐了:“你这么信得过我,不怕我把你的公司套空?” 唐煜说:“不怕,王教授说了,你信得过。” 姜尧猜到他会去找王教授:“所以你是因为教授担保才聘请我?” “也不全是。”唐煜倒了杯茶:“你为了来唐氏都辞职了,我要是不要你,你就没有工作了。” 姜尧笑了:“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唐煜看他:“什么?” 姜尧摇摇头:“没什么,我说谢谢你愿意聘请我,我会好好干的。” 唐煜收到一条信息,发信息的人备注是“沈一池”,但是他不认识。 沈一池:【你公司还缺人吗?】 沈一池小说里好像没有这号人,唐煜截了个图发给余乐洋。 五秒后,余乐洋电话直接打了过来:“沈一池怎么会找你?” 唐煜:“你认识?” 余乐洋:“什么话,你记忆力减退吗,我们三个从幼儿园就认识了,小学也是一个班的,初中那年他连跳两级上了高中,最后还考上了清大,妥妥的天才高材生!不过你跟他关系特别差,他特别烦你,怎么会问你公司还缺不缺人?” 唐煜哪里知道,不过听余乐洋说他是高材生,唐煜觉得这个人可以见见。 唐煜问:“他不是坏人吧?” 余乐洋支吾了一下:“坏人应该不是,但是我怕他打你,你俩上学的时候关系不太好!” 余乐洋再三强调他们关系不好,唐煜好奇,那得是不好到什么程度? 余乐洋问:“你不会想让他去你公司吧?你等会,你要见他吗?正好我现在没事,你要见他的话我跟你一起去,说不定还能帮你说说话。” 唐煜觉得可以,有余乐洋在,见以前的朋友场面不会那么尴尬。 唐煜挂断电话,姜尧问:“是要见什么人么?” 唐煜看了他一眼:“你要不要一起,可能有人想应聘。” 姜尧笑道:“我这么快就正是上岗了,还兼职人事?” 唐煜说:“我今天就给你算工资。” 半个小时后余乐洋来到韵阁,一进包厢就看见三个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块喝茶。 余乐洋:“?” 这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沈一池跟唐煜余乐洋年纪一样大,却有种不同于他们这个年纪的老成,看到余乐洋进来,他冷淡的一点都不像多年没见的老同学。 “余乐洋?”沈一池开口就戳人肺管子:“你来干嘛,你不是小学的时候跟唐煜闹翻了吗?” 余乐洋嘴角一抽:“初中才闹翻的!初中!” 沈一池不以为意:“也没差几年。” 余乐洋用力拖开凳子坐下,“我还没问你呢,你找唐煜干什么?” 沈一池喝了口茶:“我找他还要通知你?” 余乐洋呵了一声,较劲似的:“是不用你通知我,唐煜自己会告诉我。” 沈一池瞥了他一眼:“幼稚。” 余乐洋打小就幼稚,沈一池也没好到哪去,他放下茶杯故意道:“我跟唐煜一直有联系,你不知道吗?” 余乐洋蓦的看向唐煜,仿佛遭受了背叛:“你为什么跟他联系?不对,你俩什么时候联系上的?你怎么不跟我联系?我还比不上他?” 唐煜:“” 他们俩在干什么? “你安静点吧,怎么还是咋咋呼呼的。”沈一池嫌他吵:“大三那年我妈被查出癌症,化疗花了很多钱,后来的手术的钱是唐煜帮我筹,可以了吗?” 余乐洋一顿,他竟然不知道沈一池妈妈得了癌症,他问唐煜:“你哪来的钱?” 余乐洋虽然不知道手术要花多少钱,但癌症肯定不会是几万块就能搞定的,唐煜虽说不愁吃喝,但唐伟宏每个月能给他多少钱? 唐煜回答不了,他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钱。 沈一池看了眼唐煜:“他卖了画。” 余乐洋一愣:“画?什么画?” 沈一池:“我不知道,他当时给了我两百万,我问他钱哪来的,他说是卖画的钱。” 余乐洋懂了,他说唐煜:“哦,你那时候就会倒腾东西了是吧?你可真会装。” 唐煜觉得奇怪。 小说里唐煜确实被他舅舅给养废了,他卖的什么画,偷了家里的画卖吗? 沈一池一毕业就参加了工作,这两年他所赚的钱几乎都花在了他母亲的医疗费上,他想还唐煜,可他心有余力不足。 唐煜问沈一池:“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沈一池:“两个月前已经走了。” 唐煜一怔:“对不起。” 这么多年过去,沈一池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没什么,熬了这么多年她也挺难受的,走了也好,不用遭罪了。” 唐煜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沈一池说:“你如果聘请我的话,工资多少无所谓,岗位我也不挑,你给我点吃饭钱就行。” 清大的高材生,履历也很亮眼,自然是不能拿来糟蹋的,唐煜看向姜尧。 姜尧被迫上岗:“工资的事之后再谈,你的履历我看了,还不错,唐氏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沈一池看着姜尧:“姜总看着眼熟,我之前参加过一次萧氏的合作案,见过萧氏的一个副总长得跟您很像。” 姜尧挑眉:“那还真巧,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萧氏副总了,而是唐氏副总。” 余乐洋拽了拽唐煜的胳膊,小声说:“他在萧氏干过你还让他当副总,你是不是傻了,他万一是间谍怎么办?” 这个唐煜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唐氏还不值得萧氏浪费一个副总来当间谍。” 沈一池看着他们两个嘀嘀咕咕的,沉寂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唐煜。 唐煜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怎么了吗?” 沈一池摇头:“听说你结婚了。” 余乐洋奇怪:“你听谁说的?” 沈一池用下巴指了下唐煜:“他自己发的朋友圈。” 余乐洋好糊弄,姜尧可不好糊弄,沈一池刚才说的是“听说”,一个高材生应该不会用错这种词汇,把从朋友圈看来得用“听说”来形容。 沈一池垂眸看着喝空的茶碗:“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喜欢男的。” 余乐洋嗤了一声:“以前你也不会管他喜欢男的女的吧,你们关系又不好。” 沈一池皱眉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幼儿园的时候不让他跟我玩,小学了跟他说我是书呆子,上了初中我还以为你们能继续好下去呢,结果呢,你还不是把他一个人给扔下了?” 余乐洋难得被怼的没话说:“我,我那是” 沈一池板着脸:“是什么都没用,事实就是事实。” 余乐洋急了:“你凭什么说我,你还不是跳级走了,要说扔也是你先把我们扔下的!” 沈一池瞪他:“我要不是你成天挑拨离间我能走?” 唐煜被夹在他们两个中间,劝这个也不是,劝那个也不是。 他找余乐洋来是缓和气氛的,怎么两个人还吵架呢? 姜尧敲了敲桌子:“聊的差不多就去公司看看吧。” 余乐洋被沈一池气着了,他站起来就往外走:“我不去,我走了。” 余乐洋平时咋咋呼呼的,唐煜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他追着余乐洋出去,包厢里就剩下姜尧和沈一池两个人。 沈一池看向姜尧,开门见山的问:“你接近唐煜的目的是什么?” 姜尧反问:“那你呢?只是为了还钱吗?” 沈一池一顿:“是。” 姜尧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的目的应该比你单纯,另外我提醒你一句,他结婚了,在他无意离婚的前提下,你最好不要打扰到他。”- 秦时律听唐煜抱怨了一晚上,说余乐洋跟人吵架了,两个人是因为他才吵架的,但是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 唐煜很苦恼,他今天在茶楼追余乐洋出去,余乐洋说他跟沈一池联系都不跟他联系,说他变心,说他偏向沈一池。 唐煜哑口无言。 秦时律就看他趴在床上,下巴垫着手背,嘴巴张张合合的念叨个没完,说说还叹口气,一副愁坏了的样子。 唐煜突然蹦出一句不知道从哪看过的电视剧台词,“难道就不能有三个人的爱情吗?” 秦时律眉头一挑:“爱情?” 唐煜看他:“你不要那么小气。” 秦时律把他翻过来,“你想要三个人的爱情,里面还没有我,还说我小气?” 唐煜被按在床上还不服软:“你不要找我麻烦。” “不找你麻烦,我哪敢?”那个什么沈一池秦时律没见过,但余乐洋他知道没可能跟唐煜产生爱情,:“说正事,公司原来的那人有些得换掉,我从公司挑了几个业务能力强的人给你。” 唐煜也正好想跟他说这件事呢:“我已经招到副总和主管了,你那有没有靠谱一点的财务给我一个。” 公司转到他名下还不到一天,他居然就招到了人,还是副总和主管?这两个位置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吗? 秦时律怀疑他被人骗:“你在哪招的?” 唐煜说:“也不算是招的,是他们自己来找我的。” 秦时律越听越像骗子:“是什么人?” 唐煜爬到秦时律的腿上稳稳当当的坐好:“姜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他是我大哥的学生,还有一个是今天跟余乐洋吵架的沈一池,他是清大的高材生,人长得可好看了。” 秦时律:“” 真是怕什么给我招什么。 第63章 第 63 章 秦时律给唐煜安排的人是在腾丰担任财务副总监的温煦, 温煦一直想感谢唐煜的“救命之恩”但始终没找到机会。 唐煜看到温煦,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你是那个算错百分比的?” 温煦刚要打招呼,就被尴尬住了:“也不是每次都算错。” 上次算错数据被秦总骂的差点原地升天, 温煦一直想好好谢谢他当初的解救。 原本秦时律安排过来的人是财务总监,可总监听说要被调到这来不太乐意, 温煦主动请缨把这活揽了下来, 为此还遭了秦总一通警告,如果温煦没理解错的话,秦总的意思应该是让他少在唐少面前晃荡。 至于原因据黎特助说, 他们老板真实属性是个醋精。 温煦一路上小心翼翼,不敢跟新老板套近乎, 连话都不敢跟他多说几句, 结果到了公司, 就见他左边姜尧右边沈一池温煦觉得秦总防他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 温煦给黎诚发信息:【黎特助, 新老板的员工颜值都有点高啊,我觉得秦总完全没必要提防我。】 温煦路过一面玻璃前还照了照自己,果然人比人气死人,跟他们一比自己这张脸可真普通。 黎诚查过姜尧, 知道他长得不差,至于沈一池,他刚刚拿到沈一池的个人信息——身高一八八,清大毕业, 从幼儿园开始就跟唐煜认识, 最重要的是,他长了一张可以随时出道的脸。 黎诚拿着这份个人资料在办公室门口徘徊了好一会, 姚文问他:“黎助, 你怎么不进去?” 黎诚叹气:“没想好怎么跟秦总说唐先生的新员工颜值都很高这件事。” 姚文来了兴趣, 她悄声问:“有多高?” 黎诚把资料上的照片拿给她们看,一寸照上的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那张脸就跟P过又加精修了似的。 姚文和陈晓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顿时响起一声“老板娘的快乐别人体会不到!” 陈晓咳了一声:“黎助,这个我们帮不了你,你还是自己进去跟秦总说吧。” 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秦时律站在门口:“说什么? 黎诚下意识的把沈一池的资料藏在了身后:“没什么。” 秦时律看了一眼他背在身后的手:“让你查的东西查到了吗?” 黎诚刚要开口,就听秦总说:“要是还查不到你就自己去人事部结工资。” 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的黎诚只好拿出了身后的资料。 黎诚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一边在心里默念:您要冷静,要淡定,您是一霸总,可一定要稳住! 秦时律看着资料上的照片不到三秒,资料一合扔给黎诚,人就朝着电梯走了过去。 黎诚一怔:“秦总,您去哪?” 秦时律:“唐氏。” 黎诚:“”- 税务的事虽然唐伟宏揽下来了,但也给公司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姜尧和沈一池用两天的时间整理好了公司的资料。 办公室里,姜尧正在给几个部门主管开会:“澎湃贸易的合作目前来说是对我们公司最有利的,沈主管,澎湃贸易那边交给你去联系,我去谈材料的事。” 沈一池:“好。” 唐煜只是带温煦来公司,结果被迫开了个会,听到姜尧说起澎湃贸易,唐煜说:“钱老板我认识,我可以一起去吗?” 秦时律来的时候,唐煜跟沈一池刚离开,姜尧从办公室出来:“秦总是来找我们唐总的吗?” 唐煜觉得姜尧笑起来温柔无害,秦时律可不这么觉得,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秦时律还是能察觉得到他的笑容下藏着的是与他表面完全相反情绪。 之前在王教授的寿宴上秦时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人,后来黎诚查不到他明确的个人资料,秦时律对他产生过怀疑,现在面对面的看着这个人,秦时律知道他的怀疑没错。 这个叫姜尧的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让他不舒服的感觉,那一对镜片遮不住他眼中的傲气,他敢肯定,他们是同一种人。 秦时律问:“他人呢?” 姜尧笑笑:“唐总跟沈主管去谈合作了,秦总来的不是时候。” 唐煜那个懒蛋,说他去谈合作倒不如说他是为了吸溜别人的脸才跟去的。 姜尧说:“瞧我这记性,秦总第一次来,应该不认识我们沈主管,沈主管跟我们唐总从小就认识,说是青梅竹马应该不为过,最重要的是沈主管一表人才,可是专门为了唐总才跳槽过来的。” 黎诚站在一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话乍一听像是挑衅,可仔细听更像是在提醒他唐煜身边有小妖精。 这到底是在气他们秦总还是在提醒他? 秦时律难得看不懂一个人,他能感受到这人对他的敌意,话里话外也充满了挑衅,可是又不往他自己身上挑,拖别人下水是什么意思? 姜尧推了推眼镜,笑容始终保持在一个礼貌的弧度:“抱歉秦总,我要去谈个业务,就不耽误您时间了,您自便。” 看着姜尧离开,黎诚走到秦时律身边:“秦总,这个姜尧他” 秦时律蹙了蹙眉头:“再去查查他的背景,能查多少查多少。”- 唐伟宏离开公司前干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跟澎湃贸易解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临走也要毁掉合作案,坑公司一笔。 因为是唐氏的原因导致解约,唐氏要赔很多钱,唐伟宏偷税的事闹的急,这笔违约金就推迟到现在。 钱振雄听唐煜说想继续合作,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材料的事你不用急,慢慢来,反正已经耽搁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怕再等几天。” 沈一池才是来求合作案的那个,结果他连口都没开,唐煜一句话就让钱振雄点了头。 从澎湃贸易离开,沈一池问唐煜:“钱老板刚才叫你小唐爷?” 唐煜不好意思的说:“叫着玩的。” “我觉得不像叫着玩。”沈一池看他:“他好像很尊敬你。” 唐煜这个年纪,用尊敬两个字好像有点奇怪,但沈一池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钱振雄看对他的态度。 唐煜没解释钱老板的“尊敬”是从哪来的,他看了看时间,他们有点太速战速决了,“不知道姜尧哥那边怎么样了。” 姜尧可没他们这么顺利,他去了蒋家的公司,蒋陆川的父亲倒是见他了,但却不同意把材料卖给他。 蒋家买断了富阳市所有材料,姜尧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故意针对唐氏,只是这其中的理由他还不是很清楚。 “蒋总,压着这么大一批材料在手里除了耽误我们,你们自己也不方便吧,而且我们公司的老总已经换人了,您要针对的应该不是我们现在的唐总。” 唐家的事闹的沸沸扬扬,蒋父当然知道,可他不知道秦时律为什么不让他们把材料卖给唐氏,蒋陆川怕挨打,没把他跟唐洛联手骗唐煜的事告诉他爸,蒋父甚至不知道唐煜跟秦时律的关系。 蒋父有些老顽固在身上,一把年纪了,他唯一想的就是守住公司,所以他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秦家。 姜尧耐心好,说的话也句句都在点子上,可蒋父就是不为所动,每次都只用两个字回他“不卖”。 姜尧见此也不再多说,正准备起身离开,蒋陆川突然冒冒失失的从外面闯了进来。 “爸诶,有客人啊?” 蒋父瞪了他一眼,给他介绍:“这位是唐氏的姜总。” 蒋陆川一怔:“唐氏?是唐煜家那个唐氏吗?唐氏现在是不是唐煜当老板了?” 姜尧:“将少认识我们唐总?” “认识啊!”蒋陆川嘴上没把门的:“我们以前经常一起喝酒。” 蒋陆川说完想到以前每次都把唐煜当傻子坑,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什么,姜总是吧,你有什么事吗?” 蒋父说:“姜总来谈材料的事,我们已经谈完了。” 蒋陆川连忙问:“你们还要买材料?这事儿秦总知道吗?” 姜尧看着他,镜片下那双眼不明所以的眯了眯:“秦总?” 蒋陆川说:“对啊,买断材料是为了不卖给唐洛,这事儿是秦总交代我这么做的,现在唐氏已经是唐煜的了,要不我打电话问问秦总,他要是同意的话我们这边没什么问题的。” 蒋陆川说着就要打电话,姜尧拦住他:“我能问问秦总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蒋陆川支吾了一下,用眼角头瞟了一眼他爸。 姜尧笑了笑:“蒋少有没有时间去喝杯咖啡?” 蒋陆川连忙:“有有有,走走走!”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蒋父:“???”- 咖啡厅里,姜尧垂着眼,慢条斯理的擦拭着镜片,蒋陆川把那天晚上唐洛让他做的事跟他说了一遍,说完还不忘说他也请唐洛喝了六瓶。 姜尧戴上眼镜:“只是请他喝了六瓶酒?” 蒋陆川脱口道:“本来秦总让我给他送酒店去找个人陪他” 蒋陆川一把捂住嘴。 昏了头了,他怎么能什么都说? 姜尧听到这话没什么反应:“后来呢,送了吗?” 蒋陆川寻思了一会,摇了摇头:“没有,被他朋友给送回家了。” 姜尧扬起亲切的微笑:“我知道了。” 蒋陆川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看着姜尧离开,蒋陆川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冷颤,他抬头看了看空调,也没开啊,为什么他突然有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想起姜尧走之前站起来时冲他笑的那下,蒋陆川又抖了一下 他想起来了,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犯都是他这么笑的!- 姜尧回来的时候秦时律还没走,唐煜和沈一池也已经回来了,看着秦时律跟宣示主权似的牵着唐煜的手把人紧紧的拽在身边,姜尧无声的笑了一下。 沈一池早就看不下去了,他冷着脸问姜尧:“谈的怎么样?” 姜尧看了眼秦时律:“这要问问秦总,想不想让我们继续做这个项目。” 沈一池和唐煜一起看向秦时律。 姜尧说:“秦总找人买断材料不供应给唐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帮唐氏拿下商会经营权的人应该也是您,对吗?” 唐煜问秦时律:“真的吗?” 秦时律看了姜尧一眼:“嗯。” 唐煜想到钱老板这段时间的亏损:“为什么,你这么做也伤害了别人的利益。” 秦时律摆弄他的手玩:“我故意的。” 唐煜不可思议:“故意的?” 秦时律说:“你之前不是被你舅舅和钱振雄欺负过吗?” 唐煜茫然的眨眼:“什么时候?”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你在被欺负这件事上这么健忘吗?” 不是唐煜健忘,他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钱老板欺负过。 沈一池听着也觉得奇怪,就钱老板那恨不得把唐煜捧上天的架势,他欺负他? 秦时律说:“上次你的膝盖撞青了一块,你自己说的,舅舅把你推给钱振雄,他难道不是想对你做什么?” 唐煜回忆了半天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是这样的,我跟钱老板是朋友。” “”秦时律也没想到。 你就不能找点年纪相当的人做朋友? 等唐煜把那天的情况说完,姜尧一脸“我都替你尴尬”的表情看着秦时律。 沈一池皱起眉头:“你舅舅一直这么对你吗?” 一直这么对他吗? 他指的是把他送人? 唐煜下意识的看了眼秦时律,只看了一眼就又收回了视线。 秦时律:“” 就很扎心。 唐伟宏一共做过两次这种事,第一次的“买主”居然去惩罚第二次的“买主”,唐煜那一眼看起来就是这个意思。 秦时律自己也知道,本质上来说,他跟他以为的钱振雄并没有区别,也就是因为没有区别他才会更生气。 他用力握紧了唐煜的手,唐煜被他捏的疼,往回抽了两下,秦时律就把他的手攥的更紧。 姜尧看着他们暗中较劲的小动作,轻飘飘的问了句:“秦总跟我们小唐总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 秦时律蓦的看向姜尧,无端生出一股被拆穿的敌意。 姜尧推了推夹在鼻梁上的眼镜,“别介意,我只是有些好奇,之前我在萧氏工作的事秦总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姜尧这句“已经知道了”没有任何避讳,甚至像是在告诉秦时律“我知道你在查我”,但又坚信他查不出什么。 秦时律的眼神过于凶狠了,姜尧不但不怕,反而笑了笑:“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想揭人伤疤。” 姜尧每句话都不越界,但又每句话都能踩到秦时律的底线上。 “伤疤”这两个字充满了讽刺的意味,却又能让秦时律反驳不了。 秦时律不知道他是不是清楚一切,可即便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两句话也足以证明他在试探,并且已经从他的态度中试探出来了。 ——姜尧这个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 第64章 第 64 章 唐煜本以为公司有了姜尧和沈一池他就可以当甩手掌柜, 结果连着一个星期,他每天都被沈一池叫到公司去,没什么大事让他管, 但就是不让他闲着。 今天他说什么都不想去了,手机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关机, 就为了让沈一池找不到他。 唐煜从花房回到屋里, 在茶几上的茶饼里掏了掏,发现只剩下了一点碎渣渣。 他拿起来倒了倒居然喝完了。 秦时律收到唐煜的信息,说他跟谭南山去买茶, 看到他是跟谭南山去,又是去买茶, 秦时律没多想。 这会儿秦时律人在王兴海的书房, 他让黎诚查姜尧, 黎诚依旧什么都没查到, 但却查到了另外一件事。 有人在富阳或大或小各个公司封杀了唐洛。 说是封杀可能有点不够准确,确切的说,是有人威胁了富阳市大大小小的公司都不准聘用唐洛。 同样的事秦时律虽然也做了,但做的没有那么激进, 他只是利用了舆论的力量,强调了唐洛是唐伟宏的儿子。 一个在风口浪尖上的人的儿子,聪明一点的公司自然是不敢用他,秦时律没想到有人下手比他还重。 只是这种威逼的手段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 王兴海回忆道:“你问姜尧啊, 我记得他家不是富阳市的, 好像是临江的,其他的我还真不太清楚。他去小唐公司当副总的事他也跟我说了,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秦时律:“他是临江人?” 是巧合吗?秦时律最后查到的有关阻止聘用唐洛的消息也是临江, 临江的人手这么长, 都伸到富阳来了? 王兴海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姜尧应该是临江人,他是在上了大学之后把户口迁到富阳的,毕业之后他完全有能力去京都发展的,不过他哪都没去,一直留在了这。” 除了上次秦时律来找唐煜,这还是他第二次登唐氏的门。 办公室里,姜尧叫人去泡咖啡,秦时律开门见山的问:“姜伯言是你什么人?” 姜尧并不意外他的突然造访,听到他的问题更是面不改色:“秦总这个问题我听不懂。” 都说聪明的人不需要拐弯抹角,可有些聪明人偏偏喜欢这种东躲西藏的游戏,秦时律不怕跟他耗。 秦时律继续问他想问的:“据我所知,临江擎海集团的董事长姜伯言有一独子,近十年没有在临江出现过,很多人都说他在国外,应该没人知道他其实是在富阳吧?” 如果不是林勉,秦时律不会知道擎海集团,这么多年林勉唯独跟姜伯言水火不容,或许是因为擎海也是黑/道起家,即便这些年两人王不见王,但也暗中较劲,谁也不服谁。 姜尧推了推眼镜,清秀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秦总到底想说什么?” 秦时律说:“你是临江人,擎海集团的董事长叫姜伯言,这么巧,你也姓姜。” 姜尧只笑,却不说话。 秦时律:“临江最近有人把手伸到了富阳,针对的偏偏是唐煜的表哥,我不相信巧合,你信吗?” 姜尧微笑道:“为什么不信?相信这是个巧合对你又没有坏处,反而弄清了真相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秦时律:“巧了,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是吗?”姜尧抬起眼,眼底的笑意淡去,直视着秦时律:“你查我无非是想知道我接近唐煜的目的,可我记得上次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之前在萧氏。” 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值得他接二连三的提起? 秦时律原本没在意,现在听他又一次提起萧氏,他才稍微琢磨了一下。 秦时律蓦的看过去:“你去萧氏是因为唐煜?” 镜片下的那双眼又重新蒙上一层笑意,姜尧再次回避他的问题:“秦总,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他,也不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当然,如果你们之间有感情的话。” 秦时律:“” 秦时律皱眉,他对姜尧每次都往他脊梁骨上戳的行为很不爽。 姜尧走到窗边点了根烟,他拿起烟时的样子彻底毁掉了他伪装的斯文。 他微微扬起下巴,朝着玻璃窗吐了口烟,镜片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萧炽衡不是好东西,我希望你是,善良的孩子就该无忧无虑的活着,您说是不是,秦总?” 秦时律离开的时候沈一池正准备进来,两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 沈一池不苟言笑的一张脸看着比秦时律还要严肃,那敷衍的颔首,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是在打招呼。 沈一池擦肩走过秦时律,进了姜尧的办公室:“他来干什么?” 姜尧掐灭手里的烟,坐回椅子上:“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严肃,他来找我麻烦,跟你没关系。” 姜尧问他:“你有事?” 沈一池站在办公桌前:“唐煜今天没来。” 姜尧无所谓:“他不爱来就不来,你也不用逼着他每天都来,他招我们就是给他管理公司的,你让他天天来坐在这看你这张臭脸哦不,他来的时候你这张脸好像没现在这么臭。” 沈一池真不爱跟他说话。 沈一池皱眉:“话不是这么说,他现在接手了公司,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贪玩,况且他的结婚对象是秦时律,我听说他性格不太好,唐煜要是自己不打算,我担心他会在他面前抬不起头。” 姜尧笑了:“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两个人的感情里谁付出的真心越多谁越会低头,唐煜显然不是低头的那个。” 沈一池:“你的意思是唐煜不喜欢他?” “不知道,你也不用强行曲解我的意思,清大的高材生不会连这么简单的话都理解不了。”姜尧看他:“另外我提醒过你,在唐煜没有离婚的意愿下,不要去触及他的婚姻。” 沈一池没想过这么做,但三番五次的被提醒他并不高兴:“你是以什么身份提醒我?” 这个问题就问到点子上了,姜尧眯起眼睛琢磨了一会:“什么身份搁古代的话,我这种应该叫做家奴吧。” “”沈一池觉得他有病。 姜尧笑了笑,也觉得这个词儿别扭,“算了,还是哥哥好听,总之我支持他所有的想法和意愿,至于其他人,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飞机还没关闭舱门,谭南山问唐煜:“你跟秦时律说了吧?” 唐煜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说了,我说跟你一起去买茶。” 谭南山点了点头,飞机起飞后他闭上眼睛眯了一会,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他突然睁开眼睛:“你跟秦时律说跟我一起去买茶,有跟他说去哪买茶吗?” 唐煜眨巴眨巴眼睛,半晌,摇了摇头。 谭南山:“” 我这算不算是拐卖儿童? 飞机落地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谭南山让唐煜给秦时律打个电话,唐煜慢吞吞的从兜里拿出手机,按了半天发现没电了。 谭南山脑袋疼,他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他:“拿我的打,好几个小时找不到你他还不得疯了!” 秦时律确实疯了,他跑到林勉家,跟林勉说谭南山不知道把唐煜带到哪去了,林勉虽然知道谭南山不可能把唐煜给卖了,但还是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他。 唐煜拿着谭南山的手机刚准备打电话,手机就响了,他把手机递给谭南山:“是你爸爸。” 谭南山接起电话,不出他所料,林勉一顿暴喝,问他为什么关机,问他把唐煜带哪去了。 谭南山把手机拿远:“骂完了吗?骂完了我让唐煜接电话,您再骂他一顿?” 唐煜后退着摇头,他一点也不想被骂。 谭南山把手机递给唐煜,唐煜拒绝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了,“喂,我是唐煜。” 电话那头的人换成了秦时律:“你在哪?” 听到秦时律的声音,唐煜松了口气:“我跟谭南山来京都买茶叶。” 秦时律:“” 不能怪唐煜没把话说清楚,只怪他自己格局小了,唐煜说买茶叶他还真以为只是随随便便去买包茶,结果,居然坐几个小时的飞机跑去京都买? 秦时律叹气:“我怎么不知道京都产茶?” 唐煜说:“京都不产茶,京都有人收藏茶,我不跟你说了,我肚子有点饿了。” 小娇气包,秦时律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把手机给谭南山。” 谭南山接过电话就听秦时律说:“你下次能不能别一声不响就把他带走?” 谭南山无语:“这次是他说跟你说过了我才带他走的。” 秦时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比起上次藏在枕头套里的纸条,他这次确实说了,但说话只说一半这算是什么毛病? 今天已经晚了,谭南山带唐煜找了家酒店,办理入住的时候唐煜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行李箱。 “对不起。”唐煜软乎乎的跟身后的人道了声歉,因为只是稍稍碰了一下,他不觉得有太大问题,也就没抬头去看身后的人。 身后的人盯着他圆溜溜的后脑勺说了声“没关系”,说之前似乎还笑了一下。 唐煜刚要回头看他笑什么,谭南山就把房卡塞进了他手里:“这是你的房卡。” 唐煜拿着房卡跟谭南山走了,进了电梯才想起来刚才在他身后的那声笑。 他笑什么笑?他道歉很好笑吗? 唐煜对着电梯里的反光看了看自己的背后,也没沾什么东西啊。 谭南山见他拧着身子来回看,问他:“看什么呢?” 唐煜说:“看看是不是脏了,刚才有个人笑话我。” 谭南山看了看他身后:“好好的,哪也没脏,或许人家是在笑别的事。” 唐煜点点头,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二天谭南山带唐煜去了一家茶楼,这里的老板收藏的茶饼比谭南山多,知道唐煜是买来自己喝,老板的反应跟谭南山当初一样。 “过两天有个品茶会,那里应该会出更多好茶。” 谭南山原计划是今天买完茶就把唐煜带回去还给秦时律,这人多在他手里一天他就感觉多一分危险,结果唐煜二话不说就点头,说要去参加品茶会。 谭南山扶额:“你自己打电话跟秦时律说,他同意话你才能留下。” 唐煜不知道秦时律会不会同意,万一不同意呢? 他出了个馊主意:“我们都关机就好啦。” 谭南山:“”那我还活不活了? 谭南山给秦时律打电话,秦时律的手机居然关机呵,真是两口子,连关机这种事都能想到一块去。 三个小时后,谭南山接到秦时律的电话,问他们住在哪家酒店。 谭南山惊讶:“你不是吧,别跟我说你来了京都?” 秦时律刚下飞机,人还在机场:“你把我家小孩拐走,我还不能来了?” 谭南山就很无语:“我还能把他给卖了?你的控制欲会不会太强了点?” 话刚说完,耳边就传来唐煜叽叽喳喳的兴奋声:“是秦时律来了吗?” 谭南山看了他一眼,这哪里是秦时律控制欲强,这明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谭南山把手机递给他:“是,他来找你了。” 唐煜开开心心的接起电话:“喂,秦时律,你吃饭了吗,我跟谭南山在吃饭,这家涮羊肉特别好吃,你要不要一起来吃。” 谭南山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他突然有点羡慕秦时律那个家伙了。 唐煜打完电话把手机还给谭南山,谭南山给余乐洋发了个信息,问他要不要来京都。 余乐洋拍了一张在少年宫苦哈哈的教小朋友画画的自拍发给他:【看见没,有志青年正在忙着工作,不像某些老头子到处溜达。】- 秦时律是打着出差的名义来的京都,陪了唐煜一下午,第二天唐煜跟谭南山要去逛古市,秦时律安排了工作,没办法陪他一块去。 谭南山问秦时律:“中午能一起吃饭吗?” 秦时律抱歉的看了眼唐煜:“恐怕不能。” 谭南山嗤了一声:“那你来干什么?” 唐煜说:“来陪我睡觉。” 谭南山:“” 唐煜说的陪他睡觉就只是单纯的睡觉,突然换了地方住他会失眠,但秦时律在他身边就他会睡得很好。 看着谭南山一脸被狗粮噎了嗓子的表情,秦时律笑着摸了摸唐煜的头:“别刺激单身狗了。” 唐煜纠正他:“他不是单身狗,他在缅江的时候就跟余乐洋亲亲了。” 这回换成秦时律惊讶了,他看向谭南山:“真的假的?” 谭南山也懵呢:“我怎么不知道我亲过余乐洋?” 见他不承认,唐煜觉得他可能是想渣余乐洋:“你不要撒谎,我跟王辞都看见了,在拍卖会场你们两个当众亲亲。” 谭南山:“” 第65章 第 65 章 去古玩市场的路上, 谭南山承认他喜欢余乐洋,可余乐洋是个榆木脑袋根本就不开窍。 唐煜琢磨了一会,觉得自己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他跟秦时律跳过了互相喜欢的过程直接就结婚了, 所以没有他们这么麻烦,看到谭南山苦恼着, 唐煜还有点庆幸, 幸亏这种麻烦事不是发生在他和秦时律身上,不然这可太麻烦了。 谭南山见他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更是只字不提帮忙撮合, 他问唐煜:“你跟秦时律是怎么在一起的?” 唐煜坦诚的说:“就强买强卖啊。” 谭南山:“?” 谭南山看他:“强买强卖?” 唐煜觉得自己形容的没有错,秦时律强买, 他强卖, 他们也算是一拍即合。 唐煜点头:“是啊, 但是这个方式不适合你, 余乐洋太暴躁了,我怕到时候他会跟你同归于尽。” “”谭南山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他也这么觉得,不过他更好奇的是, 他跟秦时律是怎么强买强卖的。 京都的古玩市场大多都是老店,条街的入口立着两个盘龙的石柱子,上面横嵌着“玉门街”三个大字。 唐煜刚走进去没几步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挑石头,唐煜问谭南山:“他们在干嘛?” 谭南山说:“赌石吧。” 唐煜凑过去看了看, 就见一块石头被机器切开, 一刀就见了绿,等到切第二刀的时候里面就什么都没有了。 唐煜听到周围的人惋惜的叹气, 他也跟着“唉”了一声。 谭南山说:“喜欢的话你也挑一块, 秦时律不是说让你喜欢什么随便买吗。” 唐煜摸了摸兜里秦时律给他的无限额卡, 他决定也开一块玩玩。 他在石头堆里挑了半天,拿起一块大的,想起刚才别人开的时候一半都是废的,又把大的放下挑了一块小的,小到什么程度,也就比吃饭的碗大上那么两圈。 唐煜举着石头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瞅了一眼他手里的小石头,都怀疑这石头是不是从哪滚进来的,“八百八百。” 谭南山看着那块小石头多少有点嫌弃:“你也不用这么给他省钱,这块也太小了。” 唐煜觉得赌石就是花钱买刺激,石头大小不重要,反正大的也未必能开出东西,他抱着石头说:“我觉得这块里面有东西。” 唐煜抱着石头去开,开石头的师傅看到这么小的石头下刀都有点为难,他跟唐煜商量:“这么小的石头就别对开了,先在边上开一刀,不见绿的话在往里切。” 唐煜不懂,只管点头。 师傅拿去切割,机器响起,就见石头被切开了一边,所有挑石头的人都看着切割机器,直到师傅把切开的石头拿出来用布一擦 “嚯,小伙子运气不错,是块挂红的金丝玉。” 这么小一块石头,开个边就开出了料子,师傅问他:“是继续开还是拿出去叫价?” 只开出了一边,这东西瞬间就翻了几倍,有人出价八千问唐煜卖不卖。 唐煜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他不卖,他要继续开。 师傅说:“那就开另一边。” 周围的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等着开出一块废石,结果切开另一边,师傅惊了。 另一头开出来也是通黄透着一丝红的玉,丁点大的石头,竟然开出了一整块金丝玉。 一帮人围着唐煜,价钱翻了又翻,都要买这块玉。 唐煜摇头:“我不卖。” 谭南山打发了那些人,看着唐煜:“你这运气也太好了点。” 上次一眼买了个牛头锁,这次挑块石头都能开出玉来,这孩子是锦鲤吧。 唐煜问谭南山:“我想把这个做成印章送给秦时律了,你觉得他会喜欢吗?” 谭南山心说,你送他一坨狗屎他都会喜欢。 刚才要跟唐煜买石头的人说:“那家店的师傅是老手艺人了,什么都能做。” 店就在对面,一家挂着百年手工老店招牌的店铺,唐煜跟那人走进去,就听见机器呜呜的声音,一个头发花白的人正低着头在雕刻玉石,做的是一个玉佛。 “买什么随便看。”白发师傅忙活手里的活,头也不抬。 带唐煜进来的男人说:“小段,忙着呢?对面开出一块金丝玉,想加工,你瞅瞅?” 白发师傅抬起头,唐煜才发现他不是一位老爷爷,而是染了白头发的年轻人。 段初看了眼唐煜手里的金丝玉,扬了扬下巴:“运气不错。” 唐煜看着他花白的头发:“你头发的颜色真好看。” 段初抬起手在脑袋上呼撸了一把:“有眼光!”段初问他:“想做什么?” 唐煜捧着石头:“想做印章。” 段初拍了拍手上的灰,招了招手,唐煜走过去,把手里的料子递给他。 段初看了看:“料子不错,做印章白瞎了,够出俩镯子了。” 唐煜坚持道:“我就要做印章。” 段初看了他一眼:“嘿,还挺犟。做印章就做印章,你自己做还是我帮你做?我做的话要收手工费。 ” 唐煜犹豫了一下:“我想自己做” 自己做的话段初拿不到什么钱,段初放下料子,顿时变得兴致缺缺:“你自己做也需要付机器磨损费。” 唐煜把没说完的话说完:“可是我不会。” 段初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你自己做啥做?” 唐煜:“我可以学。” 段初看了眼他的手,细皮嫩肉的:“可别,你再把手刮了,我赔不起。” 唐煜知道他除了怕赔不起,还怕耽误时间,唐煜说:“我做两个,你先做,我看着。” 唐煜在段初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段初看他一眼,笑了:“这是打算偷师?” 唐煜也不否认:“我就看看,不一定学得会。” 把这料子做成印章要花些时间,再加上唐煜这架势是打算自己动手,谭南山可待不住,他跟唐煜说:“你呆在这别乱跑,我去逛一圈再回来找你。” 唐煜刚要点头,就听段初问:“这你爸?” 唐煜:“” 谭南山:“???” 带唐煜和谭南山过来的大叔啧了一声说:“小段你还是闭嘴干活吧,你一开口就得罪客人。” 段初耸耸肩:“不是就不是呗。” 唐煜为了方便偷师,做的是最简单的那种印章,段初做的很细致,他虽然年轻,但手法一看就是多年来练下来的,唐煜想偷学,估计也就学了个怎么把机器打开再关掉。 段初故意做的快让他看不清,刻字的时候还问他学会了没。 唐煜摇头:“没学会,但可以试试。” 段初心知这个印章的钱他是赚不到了:“怎么还没死心啊,就这么舍不得给我赚点钱啊。” 唐煜说:“不是的,我是想送人,所以想亲手做。” 段初晃了晃手里那块:“送人?那这块呢?” 唐煜说:“这是我自己的。” 段初钱串子的心思又起来了:“是你自己的?那我再给的雕个花呗,反正都经我手了,我给你雕个花,一会教你做另一个怎么样?” 那可太好了! 唐煜揉了揉眼睛:“你早说我就不盯着看了,全都是灰。” 段初第一次遇到比他不讲理的:“嘿,你自己要看的,我又没逼着你看。” 两人正吵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段初看见进来的人,张口就喊“哥”,热情的不行。 “哥你来了,哥你快坐。” 段初扔下唐煜,起来的时候还按着他脑袋借了下力。 唐煜拍了拍头发上可能被沾上的灰,回头去看那个被段初叫哥的人,结果却发现那个人也在看他,见他看过去,那人还冲他笑了笑。 唐煜奇怪,他们见过吗? 段初从里屋拿出来一个盒子:“哥,这是你要的笔,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弄着的,你看看。” 纪白视线从唐煜脸上挪开,走到段初那边,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盒子里是一支狼毫笔,笔的末端嵌着一颗红玉。 段初本以为他看一眼确认了就会把盖子合上,谁知纪白却把笔从盒子里拿了出来,侧过身的角度刚好能让坐在另一头的唐煜看见他手里的毛笔。 唐煜像是被吸铁石吸过来的似的,一双眼睛紧盯着纪白手里的笔,他走到纪白面前,眼睛都在发光:“这笔卖吗?” 纪白露出一种鱼上钩了的表情,勾起唇角:“不卖。” 唐煜之前只是听别人形容过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可以酥的掉渣,但从没亲耳听过,现在他觉得“酥的掉渣”形容的一点都没错。 他看着纪白,这人长得也好,一头略长的狼尾一点都不显女气,桃花眼,眼底带笑,却又跟姜尧的笑不太一样。 唐煜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站的太近了,都快贴人家身上了,他后退了一点点,问段初:“这笔你还有吗?” 段初:“想什么呢,你当时什么笔,一出厂做一堆啊。” 唐煜再次看向纪白手里的毛笔,越看越喜欢:“真的不卖吗,多少钱都行。” 纪白摩挲着笔尖:“你能出多少钱?” 唐煜抬起手比了个二:“你多少钱买的,我出双倍。”他想了想,又把手指比成三:“三倍也行。” 段初嘴角一抽:“你知道这笔多少钱吗?” 连印章雕个花都得哄半天的,哪来的胆子说出三倍的价钱? 唐煜出的价钱并没有打动纪白:“不卖。” 段初赶唐煜:“去去去,你去那边玩你的印章去。” 唐煜依依不舍的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纪白手里的毛笔,纪白突然把笔往前一递:“想看看吗?” 唐煜刚要伸手去接,纪白躲了一下:“你在做印章?” 唐煜点头。 纪白把笔放他手里,“能给我看看你的印章吗?” 唐煜指了指工作台,“你去看吧。” 纪白走到工作台,把那枚快要做好的印章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已经刻好了——唐字。 纪白眯了下眼睛,突然笑了下:“这是你自己做的?” 段初说:“那么好的手艺一看就是我做的好吧,不过他还打算自己再做一块送人。” 纪白放下印章,看着唐煜说:“笔我不卖,但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跟你换。” 唐煜蓦的转过头:“你想要什么?” 纪白指了指工作台:“印章。” 唐煜二话不说就点头:“可以。” 纪白:“我要你亲手做的。” 唐煜愣了一下:“可是我还不会。” 纪白说:“你可以慢慢做。” 段初都懵了,他跑到纪白身边小声说:“哥,这买卖可不划算,这刻印章的石头是他从对面开出来的,整块也不抵不上这支笔的一节。” 纪白看着拿着毛笔爱不释手的唐煜:“无所谓。” 段初看着纪白的眼神,又看看唐煜,灵光一闪,他觉得自己好像看懂了什么:“不是,哥,他刚才可是跟另个大哥一块来的,搞不好人俩是一对儿,你这,你这不太好吧?” 纪白在他白毛脑袋上推了一把:“我有说什么吗?” 段初皱着脸看他:“你这还用得着说吗?我又没瞎。” 纪白跟段初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段初的一个客人,因为出手大方,又经常光顾,见钱眼开的段初二话不说就管人叫哥。 在段初的观念里,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唐煜第一次来,还只是做了个印章,他自然是站在纪白这位“奶爹”这边为他考虑。 唐煜越看越喜欢这支笔,可他也知道用一个印章换这支笔根本就不划算。 唐煜想了想:“我再写幅字送你好吗?” 好歹他的字还值点钱,哪怕对方不喜字画,最起码他自己心里舒服一点,不会觉得白拿了别人的东西。 纪白挑眉:“你要给我写字?” 唐煜点头。 段初去隔壁借了纸墨,唐煜写了一幅字,落款想试试他的新印章,纪白却说:“可以手写吗?” 唐煜满足客户一切要求,落款写下“唐字”两个字。 纪白看着落款:“唐字,是真名?” 唐煜说:“真名是唐煜。” 纪白:“哪个yu?” 唐煜在旁边的空白纸上写下一个“煜”字。 唐煜写完了字,拽着段初去做印章,唐煜第一次做,做不了太花的,可即便是个光溜溜的也花了他一下午的时间。 段初墙头草似的,在唐煜耳边危言耸听:“你就不怕他骗你啊,一会印章做好了他笔又不给你了。” 唐煜说:“不会的。” 段初看他:“你怎么知道不会,你认识他?” 唐煜摇头:“我不认识他,但我觉得他不会。” 段初无语:“你这也太好骗了,你小时候没被人贩子骗走真是可惜了。” 唐煜不懂,他没被骗子骗走哪里就可惜了? 纪白把唐煜写的那幅字连带着那张写了“煜”字的纸一起收了起来。 谭南山来找唐煜的时候唐煜还在刻印章,可是这印章既不是他自己的也不是秦时律,而是一个叫“纪白”的人。 谭南山问:“你在给谁刻印章?” 唐煜手都酸了,他指了指坐在一旁的纪白:“他。” 谭南山看了纪白一眼,纪白颔首,算是跟他打了招呼。 谭南山奇怪道:“你是谁啊?” 纪白言简意赅:“纪白。” 谭南山:“” 这个回答真够苍白的。 纪白的名字简单,唐煜在段初的指导下天黑之前就刻完了,细嫩的手上被刻刀压出了一道印子,他把印章递给纪白:“我只能做成这样了。” 纪白接过印章,看了一眼他的手:“谢谢,我很喜欢,我会好好收藏的。” 谭南山觉得这人说话油腻,什么东西就很喜欢?他赶紧拽着唐煜走了,生怕惹出点什么麻烦。 离开段初的店,谭南山问唐煜:“这人谁啊你就给他刻印章。” 唐煜说:“我不认识。” 谭南山心说明天他可不陪这祖宗出来了,还是让秦时律自己陪着吧,看丢了他可赔不起。 店门口,纪白手里握着印章,看着走远的人,段初伸着脖子往外瞧:“啧,还看呐,人都走了。” 纪白没头没脑的说:“他俩不是一对儿。” 段初:“你怎么知道,我看着他们挺配的。” 纪白呼撸了一把段初的白毛:“配个屁,那人跟另外一个男孩是一对,他们还当着唐煜的面接过吻。” 段初恍然:“你见过他们?我就说么,你长得也不像个一见钟情的。” 纪白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像吗?那像什么?” 段初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像个久经情场的渣男!” 第66章 第 66 章 秦时律晚上回到酒店, 就看见唐煜坐在床上摆弄着一支毛笔。 “这么开心?” 唐煜从床上跪起来,眼睛里放着细碎的光:“你看,毛笔, 这支笔特别好, 特别特别好。”唐煜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形容这支笔的好,是那种有钱都买不到的好。 他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不仅开出了石头,还换了一支笔。 秦时律很少见他这么高兴,他把唐煜抱到腿上:“新买的?” 唐煜摇头:“不是, 是换的。” 秦时律:“换的?拿什么换的?” 唐煜心虚的眨巴着眼睛:“拿, 拿本来打算送你的东西换的。” 秦时律眯了眯眸子:“本来打算给我的东西?” 唐煜连忙说:“我明天会再给你做的, 今天只是时间不够了。”唐煜攥着手里的笔, 他实在是很少有这么喜欢的东西, 他没忍住, “对不起, 我知道这样不太好,可是” 秦时律从谭南山那听说了,说唐煜把要送给他的印章给了一个陌生人, 但没说他是换的。 唐煜随时随地认识奇怪的人的能力秦时律已经不感到稀奇了。 秦时律还是第一次见他喜欢什么东西喜欢到两眼放光,看着他爱不释手的拿着那支笔, 不知道跟他换印章的人是谁,但这件事唐煜没瞒着他,他也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喜欢这支笔。 虽然他亲手刻的印章送给了别人怪可惜的,但秦时律却不想坏了他的好心情,他捏了捏唐煜的脸:“明天要做个更好的给我才行。” 唐煜抬起头保证:“我会的, 我现在已经会做了, 我会做的更好。” 第二天吃过早饭, 唐煜兴致勃勃的准备出发去段初那,秦时律问谭南山:“不跟我们一块去?” 见谭南山看着酒店大门,秦时律叫了他一声:“看什么呢?” 谭南山回过神:“什么?你们要去玉门街?我就不去了,我到处走走。” 谭南山再次看向酒店大门,原本站在那的人已经离开了。 谭南山看了眼唐煜,不知道唐煜看见了没,那个人怎么那么像昨天那个叫纪白的?- 唐煜带着秦时律来了段初的店里,唐煜做印章,秦时律就在旁边看着。 唐煜刻字刻的手疼,他撒娇似的抱怨:“你的名字笔画太多了。” 秦时律拉过他的手揉了揉,又亲了亲:“辛苦你了。” 唐煜抽回手:“脏,都是灰。” 唐煜再次低下头,秦时律发现藏在头发里的耳朵染上了一点点红,跟玉里掺杂的红色一样,不明显,却好看的厉害。 段初原本坐在这看唐煜刻印章,后来实在是麻的不行就走开了。 他坐在柜台后面给纪白发信息:【哥,你没戏了,小唐唐今天又带来一个男的,长得一点都不输你,我这次敢保证他俩肯定是一对!】 过了将近两个小时段初才收到纪白回的消息:【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段初:【你不打算来横插一脚?】 纪白:【我倒是想,可惜我回临江了。】 段初:【[摊手/]那你只能看着你的一见钟情跟别人比翼双飞了。】 纪白:【[微笑/]】 唐煜所有的工夫都下在了刻字上,秦时律三个字他用的是小篆体,一开始段初知道他要刻小篆还说他不嫌麻烦,一个生手还玩这么花。 唐煜也知道麻烦,但他就是想送秦时律一个不一样的。 三个字一直刻到下午才刻好。 简单印章有些过于平平无奇了,好在料子不错,抛光后的金丝玉水润透亮,看着还有点模样。 唐煜把印章递给秦时律,心里有点紧张:“我做的没有段初做的好看。” 秦时律拿着印章和唐煜的那个做对比,段初给唐煜做的那个无论是手法还是花样都精致的不得了,秦时律却说:“我觉得你做的这个更好看。” 段初翻了个白眼——长得挺好,可惜是个瞎的,情人眼里果然狗屎都是香的。 今天这个印章唐煜做的过于小心了,每一笔都刻的非常仔细,但还是在打磨的时候角磨崩了一个,最后只好把顶端的棱角磨成了弧形,可还是能看出崩坏的地方。 唐煜低着头有点不高兴:“你骗人,这个都做坏了。” 他后悔昨天那个给纪白了,不然他还能用那块料子再做一次。 这个做的一点都不好。 段初看不下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给你在这个豁口上打个眼,你这不是还剩了点料子么,你弄个玉牌,刻个你的名字挂上去,谁知道是磨坏了?” 唐煜蓦的看向段初:“可以吗?” 段初说干就干:“可以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是你自己动手做。” 刻玉牌比印章难多了,指甲盖大的玉牌,薄薄的一片,稍不注意就会裂开,唐煜本来是想刻自己的全名,后来发现这个难度太大,于是就只刻了一个“煜”字。 就这么一个字刻到天都黑了,唐煜一个劲盯着那块小玉牌,盯的他眼睛都红了。 玉牌做好后,段初帮他挂在印章上。 唐煜看着属于秦时律的印章上挂着刻着他的名字的玉牌满意极了,他问秦时律:“现在你喜欢了吗?” 秦时律看着他泛红的眼角有点心疼,可是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他转过头跟段初说了声抱歉。 还没等段初弄明白他为什么要说抱歉,就见眼前的男人扶住唐煜的脸一口亲在了他的嘴巴上:“喜欢,特别喜欢。” “卧槽!”段初捂住眼睛大喊:“我他妈还未成年!你们要亲出去亲!” 唐煜抽空还嘴:“你骗人,你昨天还说你二十八了。” 刚满二十二的段初:“” 秦时律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让他跟人吵架上,给了钱就把唐煜给带走了。 唐煜为了刻印章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秦时律带他去吃他爱吃的涮羊肉,刚坐下就接到黎诚打来的电话。 秦时律听着电话,蹙眉看了眼唐煜:“等我们回去再说。” 挂断电话,唐煜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秦时律:“没事,吃饭吧。” 确实没什么事,不过是唐伟宏出了车祸,腿被人撞断了。 秦时律大概能猜到是谁干的 第二天秦时律跟唐煜一起去了品茶会,来这的人年纪都比较大,秦时律和谭南山这个年纪在这些人里面勉强不算突兀,但唐煜他以为唐煜在这些人里会显得格格不入,但实际上并没有,他融入的很好。 秦时律头一次见他这副稳重安逸的样子,唐煜品茶时眉眼下敛,安静的就像一幅画,相比以往的乖巧又多了些沉静。 看唐煜跟那些年长的人相谈甚欢,秦时律有些出神,他不禁想起他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唐煜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唐煜还是小小的一只,被唐乐亚牵着去参加生日宴,小孩长得漂亮,见到谁都会主动打招呼。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他脸上的笑容是年幼的乖巧,但似乎也有着超过了他那个年纪从容。 唐煜突然看过来,猫眼一弯,眼底星灿,犹如十八年前那回眸一眼 秦时律笑了笑,刚要朝他走过去,唐煜身边突然多了一个顶着白毛举着自拍杆的人。 “小唐唐?” 唐煜看到段初,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他看着段初自拍杆上夹着的手机:“你在干什么?” 段初说:“我兼职当买手赚点小钱,我现在直播呢,诶,你要不加我个微信,下次你想买什么可以找我,这京都城里哪有好东西我都知道,前天那支笔就是我给纪哥买的。” 唐煜问:“茶也可以吗?” 段初:“当然可以,不然我今天来干什么,就是过来给人看茶的。” 唐煜觉得这可方便多了,省的他下次喝完了还得跑过来买。 他加了段初的微信,看了眼他的朋友圈,全都是九宫格代卖,有古董,有工艺品,有茶有画有玉石,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唐煜感叹:“你好厉害。” 段初朝着旁边看了一眼:“一点小生意有什么厉害的,我看你对象才厉害,我都快被他瞪出窟窿眼了,他别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吧,我都感觉到疼了。” 唐煜转过头看了秦时律一眼,他确实不是太高兴的样子。 段初跟唐煜加了个好友,加完就溜了。 唐煜回到秦时律身边:“谭南山呢?” 秦时律牵起他的手:“你怎么那么爱管别人?” “那我不问了。”他讨好晃了晃秦时律的手:“一会我可不可以用你的卡买茶?” 秦时律觉得自己有点太好哄:“不然你还想用谁的卡买?” 唐煜说:“我自己有钱。” 他不说秦时律都忘了他自己还有小金库这件事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以为唐煜没怎么花钱,这是他第一次看唐煜眼睛都不眨的买东西。 一千六百万买了两块茶饼,秦时律不懂茶,付钱却痛快,生怕有人跟他抢似的。 谭南山:“我头一次见人花钱花的这么积极的。” 段初没想到他会出手这么大方,明明是个连刻印章都不舍得用他操刀的,他还以为他没什么钱呢。 段初收了手机过来:“小唐唐,下次你买茶一定找我,我给你包邮到家。”- 谭南山订了当天晚上的机票回了富阳,晚上秦时律带唐煜去见了几个他以前的大学同学。 秦时律是所有人里唯一一个带家属的,知道他结婚了,除了几个跟秦时律关系不错的人打趣了他几句,倒是没人开过分的玩笑。 唯独一个人,开口就讨人嫌,几乎把在座的人全都得罪了个遍。 “老李,你还在那个小破公司打工呢,那点工资够你租房子吗,你看看人家秦总,富阳市地方虽然不大,但人家有家业可以继承。” “诶班长,我听说你们公司最近遇到了点困难,跟银行贷款的资金下不来了是吧,都是老同学,你有什么困难跟我说啊,别不好意思。” “徐开,听说你开的酒吧生意不怎么样,要不晚上叫大家去帮你撑撑场子?” 侯必澎一开口,在座的人都不想说话了。 坐在唐煜旁边的廖东低骂了一声:“晦气,谁他妈把他叫来的?” 秦时律像是听不见一样,转动转盘给唐煜夹菜,侯必澎见没人搭理他,转头把目光放在了唯一有动作的秦时律身上:“秦总,你老婆是哪所大学毕业的,有工作吗?哦我忘了,你自己就有公司,给你老婆安排个工作还是可以的。” 秦时律介绍唐煜从来都说“我爱人”,老婆这个称呼他明面上不会用,私底下也就王行会开开玩笑,可此刻侯必澎显然不是开玩笑,也没人喜欢听他的玩笑。 廖东听不下去了:“侯必澎,你嘴里有点数,是不是几年不挨打忘了那股舒坦劲了?” 廖东怕唐煜听了侯必澎的话不舒服,转过头跟他说:“别理他,他就是欠,上学的时候没少挨老秦打,估计又皮痒了。” 唐煜是不爱听他那么说话,但也不会跟傻子计较,他点点头,慢吞吞说:“那一定是打的不够狠。” 秦时律配合着轻笑一声:“下次有机会打狠一点。” 侯必澎搞坏的气氛被他们两口子两句话就给带回来了,廖东看了眼唐煜,跟秦时律说:“可以啊老秦,你家小朋友有点你那临危不乱的风范。” 秦时律笑了下:“嗯。” 老同学见面难免喝酒,不灌家属是他们一贯的作风,可惜就是有那么不开眼的往枪口上撞。 侯必澎端着酒杯走到唐煜身边:“家属,喝一杯?” 桌上的人再次安静了下来,秦时律喝掉杯子里的酒,空掉的酒杯放在桌上撞出一声清脆:“你确定要跟他喝?” 侯必澎记吃不记打,挑衅道:“你该不会连我跟你老婆喝杯酒都不让吧,不会这么小气吧秦时律?” 廖东站起来:“侯必澎你是不是有病?” 侯必澎看了一眼廖东:“我又没说跟你喝,你掺和什么?” 廖东真他妈服了:“你真是怕老秦不揍你是吧?” 侯必澎还是怕的,他就是故意给秦时律找膈应,况且打架都是年少轻狂的事,谁一把年纪了还会动不动就动手?他就不信秦时律现在还会动手打他。 秦时律确实不会动手,倒不是懒得动,而是怕吓着唐煜,他问唐煜:“想喝吗?” 唐煜其实不是太想喝,主要是这些酒太次,秦时律的这些同学不是各个都有他的身家,喝不起一栋别墅一瓶的红酒,桌上酒都是随便点的,但他确实有点讨厌这个叫侯必澎的人。 唐煜说:“六瓶。” 秦时律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了点酒:“三瓶就够了。” 三瓶就够把侯必澎这个傻逼放倒了。 侯必澎说要跟唐煜喝酒,唐煜直接摆了六瓶酒,一人三瓶。 侯必澎傻眼:“这是什么意思?” 唐煜:“喝。” 看着唐煜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侯必澎心说我还能被你一个小不点给吓唬住了?他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 侯必澎喝的急,每次都到一整杯往下灌,唐煜慢悠悠的,一边喝还能跟廖东一边聊天,抽空还能吃几口秦时律喂的菜。 侯必澎第二瓶下去的时候就有点上头了,整个头红的跟卤蛋似的,唐煜别看他慢悠悠的,喝的一点都不比侯必澎慢,甚至已经喝到了第三瓶,依旧面不改色。 看到侯必澎有点喝不下了,唐煜拿着杯子的手指着他问:“你是不是喜欢秦时律?” 周围的人一愣。 秦时律心道:又来了。 侯必澎反应了一会才听懂他说什么:“你胡说什么?” 唐煜歪着头看他:“那你为什么找我麻烦?” 廖东“噗呲”一声,随后也不知道是谁跟着笑出了声。 廖东拍着侯必澎的肩膀说:“别说,你还真像暗恋老秦不成找人对象麻烦的。” 侯必澎耸开他的手:“滚,老子是直男!” 廖东:“谁知道呢,求而不得可不得说自己是直男,不然多没面子。” 秦时律按下唐煜的杯子:“不想喝就不喝了。” 侯必澎一拍桌子:“不行,说三瓶就三瓶,不喝完谁都不许走!” 侯必澎的三瓶最后是喝完了,可人也趴下了。 唐煜脸色有点微红,用筷子夹松子玉米依旧是一夹一个准。 徐开佩服了竖了竖大拇指,“这酒量真牛逼。” 唐煜抬起头朝着夸他的徐开笑了笑,抬起手比划了个三:“我还能再喝三瓶!” 秦时律:“” 怎么还把自己给喝嗨了? 侯必澎被人抬走的时候,脸上一边多了一只绘声绘色的小王八,笔是唐煜从服务员那借来的马克笔,不搓掉一层皮保证他三天出不了门。 廖东看见那两只小王八的时候人都快笑疯了,却还不忘称赞唐煜的画技,唐煜觉得这个人很好,不但不说他坏话,还夸他,可以让他跟秦时律做朋友。 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唐煜去了趟洗手间,廖东跟秦时律在洗手间门口抽烟:“他就是王行说的那个玩弄你感情的小孩?” 秦时律嗤了一声:“王行会说人话吗?” 廖东笑了一会:“我也觉得他说的邪乎,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一个妖精呢,结果就这么个清纯小男孩,就你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劲,你不骗他就不错了。” 秦时律抽了口烟,笑笑没说话。 廖东拍拍他的肩:“你能定下来其实挺好的,你家那些事儿吧,怎么说呢,我就怕哪天把你毁里头,现在看见你身边有这么个人,我就觉得即便是个坑你也能为了他爬出来。” 秦时律也是这么想的,他自己可以在坭坑里呆着,但他不能让唐煜跟他一起在坭坑里。 “对了。”廖东说:“明天有个公益拍卖会,一起去吧?” 秦时律约摸着唐煜快出来了,捻了烟头:“不了吧,我又没什么东西卖。” 廖东说:“你没东西卖,但你可以买啊,难得来京都一趟,不留点钱就想走?” 秦时律瞥了他一眼:“拍卖会你家主办的?” 廖东嘿嘿的笑。 秦时律就知道,“我问问唐煜,他想去的话我就去,他不想去的话就算了。” 唐煜正好从洗手间出来,他听见秦时律的话,问:“去哪?” 廖东立马放弃秦时律,去征求唐煜这个“一家之主”的意见:“明天有个公益拍卖会,你家老秦说听你的。” 唐煜看了秦时律一眼。 秦时律问:“你想去吗?” “公益拍卖?”唐煜问:“是要捐出去的那种吗?” 廖东说:“对,卖了多少钱都会如数捐出去。” 唐煜问秦时律:“你要卖什么?” 秦时律说:“我没有东西卖,但我们可以捐钱。” 听到他说“捐钱”,唐煜脑子一蒙,忘了兜里的无限额黑卡,他伸出两只手,乞讨似的走到秦时律面前,猫眼可怜兮兮的眨巴几下:“那你捐给我吧,我好穷。” 秦时律:“” 廖东:“” 第67章 第 67 章 酒店大床上, 唐煜面前摆着三张无限额的卡,秦时律问:“现在还穷吗?” 唐煜默默的把三张卡捋到一起,揣起来, 笑的眼睛弯弯的:“我可以随便花吗?” 秦时律大方道:“可以。” 唐煜捂着装了卡的睡衣口袋开心的抖脚。 我终于有钱啦。 见他怎么开心, 秦时律要不是记得自己之前给了他两张卡,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给他钱花了:“随便花,花光了我再赚。” 唐煜晃动的脚尖一顿。 以前他总想让秦时律去上班赚钱,可自从知道秦时律的爷爷把他当成赚钱的工具,他又不肯离开公司, 唐煜就不是很想让他那么辛苦了。 唐煜攥了攥口袋里的卡, 犹豫了一会, 决定还是把钱省下来将来养老用。 秦时律看着唐煜抿着嘴一副暗暗做决定的表情, 他伸手捏了捏唐煜的脸:“又较什么劲呢?” 唐煜抱着卡躺进秦时律怀里:“我不乱花钱了。” 秦时律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依旧是个有这顿没下顿的穷逼, 他揉着唐煜的头顶:“卡都给你了怎么又不花了, 你花多少我都养得起你。” 唐煜摇头:“那样你太辛苦了。” 唐煜不想让他为了钱跟他爷爷发生不愉快, 那他的养成计划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唐煜觉得零花钱他自己可以赚,不能让秦时律为了钱太操心。 秦时律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只当他的话就是字面意思:“心疼我?” 唐煜抬起头, 嘴唇不小心蹭过秦时律的下巴,刚要说话, 秦时律就吻了上来。 唐煜接吻的时候眼睛总是睁的溜圆,秦时律哑着嗓子:“闭上眼睛,认真点。” 唐煜不是不认真,他喜欢看秦时律亲他的时候那种投入的样子,闭上眼他会不安, 会心慌。 唐煜嘴唇被秦时律含着, 说话含糊不清:“闭眼睛就看不见你了。” 舌尖顺着唇缝闯入, 秦时律用手蒙住他的眼睛。 唐煜只能靠感官来感受他的存在,更真实的感受他一寸寸的掠夺,奇怪的是唐煜对这种感觉并不感到些陌生。 唐煜去扒他的手,秦时律轻轻蹭着他的唇:“不喜欢?” 唐煜说不上来:“喜欢的。” 秦时律头埋在唐煜的颈窝里:“你怎么这么乖,让我都不忍心欺负。” 唐煜被他弄得痒,躲了一下,却被秦时律箍住了腰,“别动,让我靠一会。” 唐煜哄小孩似的拍了拍他的背,秦时律半天不起来,唐煜拍着拍着,把自己给拍睡着了。 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秦时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果然,还是个没心没肺的- 廖东的父亲近几年来专注公益事业,公司交给了廖东来打理,今天这场公益拍卖是廖家举办的,来的人都是一些叫得出名的商贾权贵。 唐煜觉得自己大概是做了什么坏事,一下车居然就看见了昨天跟他拼酒的侯必澎。 侯必澎看到唐煜下意识的皱了下眉,一副他惹不起躲得起可又不甘心的表情纠结的站在大门口。 唐煜问秦时律:“他的脸是怎么洗干净的?” 秦时律牵起他的手:“过去问问。” 秦时律说过去问问,还真就带着唐煜走了过去。 侯必澎还在走或不走之间纠结,就看见他们两个朝他走了过来。 侯必澎自然是不能让自己露怯,他扬起下巴,鼻孔朝天:“你们也来参加公益拍卖啊,你们今天卖的东西什么,我今天拿来的可是一幅古董名画,秦时律,你该不会拿一些俗不可耐的东西出来吧,太掉价的东西可别砸了老同学的场子。” 昨天晚上还说给秦时律省钱的唐煜被侯必澎趾高气昂的样子气的也昂起了脑袋:“你猜错了,我们什么都不卖,我们是来捐钱的!” 侯必澎嘲笑一声:“捐钱?也是,秦总财大气粗,估计除了钱也拿不出什么了。” 唐煜脑回路一偏——他是不是在内涵秦时律? 秦时律财大不大他不知道,但侯必澎怎么知道他器粗的? 他眯起眼睛看着侯必澎,他果然对秦时律有想法! 唐煜小声问秦时律:“他是不是偷看过你上厕所?” 秦时律:“?” 都说三岁一代沟,这话可能真不是说着玩的,唐煜的脑结构永远都让他跟不上。 廖东出来就看见他们三个堵在门口,更绝的是,三个人的脸色各有各的精彩。 廖东小跑过来:“诶呦我天,你们仨怎么又碰一块了,造孽啊?” 廖东看了一眼侯必澎:“你脸上的国画洗掉了?” 唐煜看着侯必澎的脸,昨晚被他画了小王八的地方隐隐的泛着红,但小王八确实不见了。 唐煜嘟囔:“居然能洗掉吗?” 侯必澎蓦的指向唐煜:“是你画的?” 他早上起来为了把脸上的王八洗掉差点那脸搓掉一层皮,不然他都不知道今天要怎么出门。 唐煜没理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给谁发信息。 发完信息,他抬起头问廖东:“这里有带桌子的休息室吗?” 二十分钟后,段初带着笔墨和画纸来会场送“快递”,廖东看着这阵仗,悄声问秦时律:“你家那位这是要干什么?” 秦时律觉得他大概猜到唐煜要干什么了,唐煜这是要给他撑面子呢,只是距离拍卖开始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了。 秦时律说:“我今天可能也有东西卖,不过时间会推后一点,把我放在最后一个吧。” “开玩笑的吧?”廖东看看唐煜:“现搞啊?” 唐煜已经开始下笔了,看他的样子是要画画。 秦时律“嗯”了一声。 廖东也不指望这么短的时间里唐煜能画出什么来,“侯必澎说他要压轴,我尽量把时间往后拖拖,不过”廖东看了眼唐煜:“这来得及吗?” 秦时律:“不知道。” 听秦时律说不知道,廖东急的上火:“是不是侯必澎那个傻逼说什么了,你跟小唐说说,让他别搭理他就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侯必澎嘴欠。” 秦时律看着手执毛笔躬身作画的唐煜,宠溺的笑了笑:“劝不了,小孩脾气大着呢。” 外面的宾客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在休息室里都能听见会场的吵闹,段初店里还有事,把东西给唐煜送来他就先回去了。 秦时律没去打扰唐煜,他安静的坐在一旁,然后就听唐煜叫了他一声:“你能帮我磨墨吗,我来不及了。” 秦时律起身走过去,询问了一下磨墨的方法,然后就在一旁伺候着。 “画的什么?” “竹兰。” 秦时律看着蘸着墨的笔尖流利的画出形状,想问他为什么突然要画画,却又怕打扰到他。 唐煜一边画一边说:“竹寓意潇洒谦逊,被视为不同流俗的高雅之士。兰,幽芳高洁,常被比作谦谦君子,能容纳小人。” 秦时律理解了一下这话的意思,突然就笑了,合着这是跟侯必澎赌气,拐着弯的骂他低俗小人,顺便把他捧为高雅的君子? 秦时律看着淡然作画的唐煜,觉得他小肚鸡肠的样子可爱极了,昨天在侯必澎脸上画王八还不够,今天升级了,可惜那侯必澎正如他所说,俗的厉害,他未必看得懂。 唐煜也不怕他笑,他就是要用画把侯必澎比下去,谁让他说秦时律除了钱什么都拿不出来,更重要的是他还知道秦时律“财大器粗”! 就很生气! 拍卖已经开始了,廖东来休息室找秦时律,唐煜说:“你先去吧,我会尽快画好的。” 秦时律却跟廖东说:“我们会尽快过去的。” 廖东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们两口子是分不开了,“行吧,不过你们快点啊,好不容易把你请来,别到最后你都不出场。” 秦时律不耐烦的赶人:“别催,出去。” 廖东:“行行行,我出去。” 廖东关上门出去,唐煜看了眼秦时律:“我是不是不该给你添麻烦?”就因为他跟侯必澎赌气,让秦时律跟他一起错过义卖,好像不太好。 秦时律继续磨墨:“你没给我添麻烦,你在给我长脸。” 义卖会过半,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唐煜的竹兰图基本成型,只差一些修饰。 秦时律:“别急,慢慢画。” 唐煜全神贯注的画了一个半小时,秦时律就在旁边看了他一个半小时,这一个半小时里秦时律觉得他好像又多了解了他一点。 写完最后两个字的落款,唐煜因画的急手都在抖,秦时律拿走他手里的笔,轻轻揉着他的手腕:“辛苦了。” 唐煜仰起头笑了笑:“还好赶上了。” 会场里,那些昂贵的奢侈品被拿到台上叫卖,唐煜的手腕一直在秦时律的手里被他不轻不重的揉捏着,秦时律低着头,全部心思都在唐煜的手上,好像根本忘了他是来参加义卖的。 唐煜问他:“你不叫价吗?” 秦时律反问:“你喜欢?” 此刻被拍卖的是一匹马,倒是没有把马牵来,而是一张马的照片,那匹马现在在马场,据说还是一匹宝马。 唐煜连车都不会开,更别说骑马了,他摇头:“我不会骑马。” 秦时律说:“舅舅有个马场,你要是喜欢的话回去带你去骑。” 宝马被人拍走,台上的司仪换了下一个物品:“下面的拍卖物品由腾丰集团的秦总捐出,一幅名叫《竹兰》水墨画,起拍价八百万。” 别人所捐的物品都会有一大堆的前缀和说辞来体现物品的珍贵,然而这幅画是临时决定加的,捐出者又没给出详细的介绍,司仪介绍的时候只介绍了这幅画的名字,没有年代来历,甚至连作者是谁都没有说。 廖东在台下跟司仪使眼色,司仪这才吭哧吭哧的多说了几句。 然而当司仪说到“唐字”的时候,秦时律突然举起手里的号码牌:“三千万。” 现场的人都惊呆了 如果他们没听说的话,刚才司仪说这幅画是他自己捐出来的,现在自己出价又要买回去是什么意思? 唐煜愣愣的看着秦时律:“你干嘛呀?” 秦时律说:“想要。” 唐煜皱着眉头小声说:“你想要我回去再给你画,你别乱花钱。” 唐煜话音刚落,那边又有人喊价:“四千万。哦不,五千万!” 会场里一阵喧哗,有人在问这幅画值不值这么多钱,也有人在问唐字是什么有名的画家吗? 随后就听叫价五千万的那个人介绍的比司仪还全面:“唐字这是近两年来国内外最有潜力的一个画家,他的画至今只出现两幅,上一幅在富阳的画展上被人抢走了。” 说来也巧,他就是上次在画展跟王苏抢画的人,因为王苏一直加价,一副非要不可的样子,他最后放弃是因为他觉得那副画也就差不多值那个价了,回来后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听说那副画经过国画大师纪风年看过之后给出了很难得的赞赏,以至于那幅画的价格又翻了几倍。 秦时律看向唐煜 国内外最有潜力的画家? 他会画画就让秦时律很意外了,现在听到别人对他的评价,秦时律怀疑他们是不是搞错了,他们说的跟他身边的是同一个人吗? 跟秦时律有同样想法的还有知道这幅画是唐煜画的廖东,这场义卖要不是他举办的,他都要怀疑这人是义卖会找来的托。 老秦家那位名气这么大吗?难怪这么紧的时间也要给侯必澎好看! 想到昨天晚上唐煜在侯必澎脸上画的那两个小王八可惜了,被侯必澎那个傻逼给洗了,不然他那张脸得多值钱。 秦时律看着身旁一脸平静还在看热闹的人,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宝宝可真厉害。” 唐煜转过头:“嘘,别说是我画的。” 秦时律凑到他耳边小声问:“真人不露相?” 哪有什么真人,唐煜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闻名国内外了,说起来还是因为王苏之前在国外买回来的那副画。 唐煜说:“我怕麻烦。” 秦时律点头,确实懒得点,但跟人赌气的时候可勤快了。 秦时律看见有人比他还要诚心想买那幅画,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耽误了别人对唐煜的画的喜爱。 那人最后以五千万的价格买走了唐煜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画的《竹兰》,坐在他们前面的侯必澎泛着酸气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的画可是名家古董,肯定比这个破画卖的价钱高。” 唐煜不理他。 谁家好人跟草包计较? 那个买走《竹兰》的人第一时间就把画接了过来,正想把画卷起来的时候却发现画上的墨迹居然还是湿的,仔细确认了几遍,他敢肯定墨渍的确没干。 他有些不可思议这画,难道是刚画出来的? 第68章 第 68 章 侯必澎为了突出他带来的那副画年有多值钱, 专门给主持人写了一份念稿,念了快五分钟了还没念完。 唐煜本来赶画就有些累了,听着这冗长的念稿, 他忍不住想打哈欠, 笔挺的肩膀终于忍不住塌了塌。 秦时律看到他的动作,揽着他的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唐煜很少会在公众场合歪歪斜斜的靠着,他看了眼秦时律,就听秦时律嘟囔:“台词跟裹脚布似的, 听的人犯困。” 唐煜被逗笑:“裹脚布说不定比他的画还古董。” 两人说话没避着坐在前面的侯必澎, 侯必澎扭过头:“你们就是嫉妒, 你们等着看吧!” 唐煜还真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画能让人自信成这样。 听到主持人说这幅画是古代著名画家文清之的时候, 唐煜不禁坐直了身子, 他有些意外, 居然还真是大师级的作品。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 知道他是对这画感兴趣了。 念稿终于念完了,画拿出来的那一刻,唐煜紧盯着那画, 坐在他面前的侯必澎举起手里的牌子大喊一声:“六千万。” 唐煜:“?” 侯必澎得意的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心说不就是抬价吗, 谁不会似的,刚才秦时律一开口就叫了两千万,他偏要比他高出几倍。 前面有人拍卖珠宝、有人拍卖首饰、也有人拿出了古董,这些东西都是以个人名义出售,义卖卖的其实就是个面子, 谁的面子大, 谁的东西叫价就高。 “六千一百万。” 侯必澎听着身后的人叫价, 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秦时律你好意思吗,就加一百万?” 唐煜在侯必澎站起来的同时也站了起来:“秦时律你疯了,这幅画是假的!” 两人的话音同起同落,现场突然陷入了安静 秦时律:“” 秦时律看唐煜那么认真的看那幅画,以为他喜欢才叫的价。 会场里静的渗人,侯必澎反应过来唐煜说了什么,蓦的看向他:“你说谁的画是假的?你懂个屁!” 唐煜先是跟台上的主持人说了声“我们不加价”,然后才看向侯必澎:“这幅画是临摹的,虽然不能算是粗制滥造,但确实不是文清之的真迹。文清之的《春雨图》雨水的笔法都是倒画的,你这个明显不是。还有这画纸,虽然故意做旧,但可以看出是近代的纸张,而且真正的《春雨图》曾被文清之撕损过一隅,右下角应该是残缺的才对。” 侯必澎死不承认:“你瞎说!” 这画是他从他爸那拿来的,他们家自从一夜暴富之后他爸就爱学别人弄这些东西,家里摆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还有各类真迹,没人跟他说过这东西还有假的! 唐煜不是不懂规矩,如果不是秦时律叫了价他不会当场拆穿侯必澎的画是假的,毕竟是义卖会没人要求非得是真的,大家都是来做好事的,东西真假不过是拿出来的人自己的意愿罢了。 但秦时律要买,还要花六千多万买,这肯定不行的。 这钱他还得留着养老呢! 唐煜:“你不信可以上网查查,《春雨图》是不是被文清之撕坏过。” 侯必澎当然不会查,他疯了么自己毁自己的面子? 他不查却有人查,也有人问身边的人是不是真的,会场突然间又热闹了起来。 秦时律也拿出了手机,他查到的结果跟唐煜说的一样,这副《春雨图》网上介绍的很详细,看到最后,秦时律不禁觉得——侯必澎真的是傻逼吧? 某度某科里写着,《春雨图》是国宝级的画作,真迹在京都博物馆里收藏,他是脑子长泡了拿个假的出来冒充真迹,还这么堂而皇之? 在场的人里不乏也有懂画的,甚至有人光听介绍就知道这幅画不可能是真的,不过今天是义卖,也不是非得什么都是真的,所以他们没站出来,谁料还真有人在这种场合打假。 “我想起来了!”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突兀的站了起来,满眼惊喜的看着唐煜:“这不是小唐爷吗?” 唐煜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一愣。 男人穿过人群走了过来:“我就说看你眼熟,小唐爷怎么来京都了,是不是这边有什么好东西请你过来掌眼?” 周围的人看看男人,又看看唐煜,怎么看都觉得这位老总的年纪能给这个男孩当爹了,他居然反过来喊他“爷”? 唐煜的反应平淡如水,显然是听惯了这个称呼:“您是” 中年男人说:“之前在富阳的博物展,当时我也在,真没想到在这会再见到您。” 他转身跟和他的朋友显摆:“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唐爷,别看他年纪小,眼光毒着呢,博物展上百件展品里唯一一个明仿物的件都被他给看出来了,连文物局局长都夸他。” 廖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看着被人团团围住的唐煜,用胳膊肘拐了秦时律一下:“哎,你家这位到底什么来头?” 秦时律也很想知道,唐煜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等着他。 这种场合下即便被人围住唐煜也没有乱了阵脚,对人待事依旧处处得体,秦时律现在知道王兴海当初为什么会怕他管太多妨碍唐煜了。 唐煜就像一颗尘封的宝石,有无数个面,每一面都会发亮。 买了那幅《竹兰》的人走了过来:“秦总,我有件事想请教你一下。” 秦时律看着他手里的画,“什么事?” 男人左右看了看,小声问:“这幅画是不是刚刚画出来的?我敬仰这位大师很久了,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秦时律看了一眼站在男人身后的唐煜,唐煜听见了男人的话,跟秦时律摇头使眼色。 秦时律知道小懒鬼这会儿肯定是累了,不想出面应对他的粉丝:“抱歉,不太方便。” 侯必澎的风头全都被唐煜给抢了,他不爽的说:“什么不方便,这画不不就是你老p唔唔唔!” 廖东眼疾手快的捂住侯必澎的嘴,箍住他的喉,侯必澎死命挣扎,廖东冲着那个买画的男人点头笑了笑,然后就像要把他割喉谋杀似的拖走了。 就在侯必澎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廖东给勒死了的时候,廖东才松开手。 “咳咳咳咳!”侯必澎捂着脖子好悬断了气,“你要杀人吗?” 廖东嫌弃的在侯必澎的衣服上擦了擦手心上的口水,“是啊,当众屠宰,不是我说你,你是觉得人间不值得还是活的不够愉快,非得往老秦面前凑,找死也不是你这么个找法,你是有什么自虐倾向吗?” 侯必澎说:“是秦时律他老婆先找事的,他往我脸上画王八!” 廖东“呵”了一声,“你刚才没听见人家管他叫大师呢,他愿意在你脸上画王八说明看的起你,人家两幅画就名声大噪,给你画的王八是第三幅,可惜让你给洗了,不然你这张脸估计也能值个千八百万的。” 侯必澎听出来了,廖东这是在骂他:“滚你的千八百万!” 廖东跟侯必澎没什么仇,说起来秦时律跟他也没有,主要是侯必澎欠,还爱出风头,但人不算坏,顶多傻了点。 廖东说:“别去撩嗤老秦家那位了,人家什么来头你都没搞清楚就往上凑,丢不丢人。” 侯必澎哼了一声:“谁说我不知道了,富阳那些花花公子都认识他,出了名的废物,惹是生非一条龙,比我能作好吧!” 廖东怀疑他还没睡醒:“你听谁瞎瘠薄说的?” “瞎说?”侯必澎冷笑一声,“我可不是瞎说,这话是秦时律的三叔亲口说的。” 秦时律今天什么都没买,走的时候却也捐了一笔钱。 廖东送他们出门,他问秦时律:“你家最近情况还好吧,你结婚的事没影响到你什么吧?”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问?” 廖东看了眼唐煜,也不知道这话能不能当着他的面说。 秦时律:“说吧,他能听。” “也确实没什么不能听的。”廖东尴尬的在头上抓了两把:“刚才侯必澎说他爸最近在跟桐阳那边有合作,合作公司的负责人是你三叔,但他说的那家公司好像并不是你家的分公司,你三叔在外面是不是有什么手脚?” 在饭局上秦崇知道侯必澎跟秦时律是同学,这才提到秦时律结婚的事。 他们家的事廖东多少知道一点,秦时律的三叔一直想找秦时律的错处,可这么多年秦时律不但没有软肋,更没有把柄,如今秦时律结了婚,他又远在桐阳,天高皇帝远的干点什么都没人知道。 唐煜听到这话,哈欠打一半就憋回去了:“他想做什么手脚?” 廖东被他给问住了:“呃,就,就转移资金什么的,转到自己户头,他再自己开一家公司,套空原来的公司,造成亏损之类的。” 唐煜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呢,听到廖东的话,他松了口气,慢悠悠的说:“哦,这也没什么嘛,反正就是一个分公司。” 唐煜还以为秦时律的三叔要做什么坏事欺负秦时律呢,整了半天就是转移资金这点事。 廖东一愣:“你知不知道秦氏一个分公司值多少钱?” “不知道。”唐煜问秦时律:“很多吗?” “不多。”秦时律说:“随他折腾。” 这话听在廖东耳朵里简直丧尽天良!不多,他们家一个分公司能吃下他家本部了,这还叫不多?说的是人话吗?! 廖东不能眼睁睁的看秦时律为爱妥协:“你三叔还到处说小唐坏话呢,不然你以为侯必澎为什么一个劲的针对他?” 秦时律脸色一沉,廖东心说这才对嘛,这个反应才是秦时律该有的。 下一秒,就见唐煜两手捧住了秦时律的脸,让他低头看着自己:“说我坏话就让他随便说,我又不会少块肉,他无知,我们不跟无知的人计较,你不生气对吧?” 哄完秦时律,唐煜皱着眉头跟廖东说:“你不要故意惹他生气,秦时律脾气可好了,他从来不生气的。” 廖东:“???” 你在骗谁? 秦时律看着硬说他脾气好的唐煜,皱起的眉头松了松,自从唐煜说要把养直溜之后就处处关心他的情绪,杜绝所有让他生气的方式,每天都恨不得端着个小雷达在他身边。 不过也因为唐煜他的脾气确实好了很多,但这不表示他没把廖东刚才的话听进去。 说他不好可以,说唐煜不好不行,唐煜又会画画又会鉴宝,他哪里不好? 秦时律看了廖东一眼,廖东无语的抽了下嘴角:“是是是,你们家老秦脾气最好了,打人都是笑呵呵的,从来不发脾气。”才怪! 秦时律就是个行走的炸-药包,认识他的人就没有一个说他脾气好的。 看着秦时律配合唐煜假装脾气好,廖东总算知道侯必澎这次为什么没挨揍了,合着是唐煜救了他的狗命!- 回酒店的路上唐煜一直在琢磨要怎么解释今晚发生的状况,他不仅画被人认出来了,他本人也被认出来了。 他等着秦时律来问他,可秦时律一路上都没提过这事儿。 到了酒店房间,秦时律还是没问他,唐煜悬着一颗心不上不下的,这种滋味不太好受。 秦时律没事人一样:“你先去洗澡,我定的明天一早的机票,今天早点睡。” 唐煜看着他不动弹,秦时律:“嗯?怎么了?” 唐煜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忘了,为什么跟他想的不一样,他难道不该质问他什么吗? 唐煜拽住他的衣服:“秦时律,你不问问我吗?” 秦时律看了一眼他的手,笑了笑:“问什么?” 看着他故意的笑容,唐煜知道他是故意不问的,他可能在等他主动招供。 然而,秦时律却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要是想说我随时都愿意听,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快去洗澡吧。” 唐煜怔了怔。 什么都不问吗?他难道都不会觉得奇怪吗? 今晚的唐煜确实让秦时律意外,但扮猪吃老虎这种事人人都能做,没道理唐煜不能做,唐伟宏一家子的居心叵测就差挂在脸上了,凭什么唐煜就非得是那个傻的? 看秦时律真的不打算问他的秘密,唐煜突然有点感动不知道是为什么。 秦时律把他推进浴室:“快去洗澡。” 唐煜一个转身撞进秦时律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秦时律,你是好人。” 秦时律闷声笑了下:“你这夸人的话听起来可不怎么动听,一般发完好人卡后面跟着的都是‘但我们不合适’。” 唐煜脑袋顶在他胸前摇头:“我觉得挺合适的。” 秦时律舍不得把人推开,索性就着他的姿势把人搂在怀里拍了拍:“是吗,那你能跟我说说,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吗?” 唐煜身体突然僵了一下 有,他还有一个天大的惊喜,那就是他不是“唐煜”。 唐煜因为这个问题辗转反侧了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一早是秦时律把他给叫醒的,唐煜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脑子里还是秦时律昨晚问的那句“惊喜”。 “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昨晚没睡好?”秦时律见他无精打采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唐煜额头上顶着一只大手,他看着秦时律问:“如果我不是唐煜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秦时律笑了下,“那你是谁?” 唐煜低下头:“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艺术家都是这么多愁善感无病呻吟么? 秦时律提起唐煜的下巴:“是做了什么梦,还是又看了奇怪的电视剧?” 唐煜决定坦白:“都不是,我是穿越的!” 秦时律捏了捏他的脸:“哦,这回看的是奇怪的小说?” 唐煜抓他的手:“我真的是穿越的!” 秦时律掐着腋下让他站起来,给他换衣服:“好,穿越的,你是古代穿越来的还是现代穿越来的?你在那个世界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吗?你的那些技能都是穿越前学的?” 唐煜没听出秦时律在逗他,认认真真的回答:“是现代,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我画画是从小学的。” 秦时律帮他把上衣穿好:“你确定你不是小时候就穿越到这里的?” 唐煜:“当然不是。” 秦时律:“可我觉得是。” 唐煜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他这么不愿意接受现实,如果继续否认的话好像有点残忍,“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秦时律拍了拍他的屁股:“先把裤子穿上。” 唐煜低头看了一眼两条光着的腿,坐下把裤子穿上,追着秦时律问:“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感觉。”秦时律抓起他的手,唐煜的手不大,却好看,每一根手指都嫩的如同春日里的笋芽,淡粉色的指甲修剪的整洁,他把手指穿过唐煜的指缝,跟他十指相扣:“那个传闻中胡作非为的你,听起来更像是穿越的。” 第69章 第 69 章 飞机上好几个小时, 唐煜一直在跟秦时律强调那个坏的唐煜才是真的,现在这个是假的。 秦时律按着他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好,假的, 我就喜欢假的, 乖,你昨晚没睡好,睡一会。” 见他不信,唐煜开始攻击人:“你的白月光是个笨蛋!” 秦时律摸摸他的脸:“我的白月光是你。” 唐煜叹气:“你也是个笨蛋。” 秦时律笑了下:“只要是你,我愿意当笨蛋。” 唐煜愁坏了,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他都把最大的秘密坦白了, 是秦时律自己不信的。 唐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睡醒的时候飞机已经落地了。 一出机场, 唐煜就接到了姜尧的电话, 说他舅舅出了车祸, 他舅妈来公司找他好几次了,问他要不要去看看。 唐煜不是很想去,姜尧却说:“去看看吧, 不然她明天还得来公司闹。” 唐煜不情不愿:“那好吧。” 挂断电话,唐煜跟秦时律说唐伟宏出车祸了, 他要去医院看看。 秦时律问:“刚才是姜尧打给你的?” 唐煜惊讶:“你怎么知道?” 秦时律没说他是怎么知道的,黎诚来接他们,他们直接去了医院,到医院的时候姜尧已经在这了。 病房外,秦时律和姜尧都没打算进去, 唐煜问秦时律:“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秦时律帮他推开门:“我有点事要跟姜总说, 你先进去。” 这声“姜总”叫的可真够刻意的。 姜尧没吱声。 唐煜走进病房, 病房的门缓缓关上,秦时律问:“是你干的?” 姜尧脸上依旧是那一成不变的微笑:“秦总,没有证据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乱说?”秦时律看了他一眼,“他好端端的走在路上能被车撞断了腿,他是真这么倒霉还是有人故意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姜尧推了推眼镜,不承认:“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什么理由? 秦时律一开始也没想明白理由,后来他才想起来,大概是因为那天他说唐伟宏为了把唐煜推给钱振雄把他腿撞伤的事。 所有人都说他疯,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看起来无害的人下起黑手还真是一点痕迹都不留。 姜尧靠在病房门口的墙上,想抽烟,想起这是医院,又把烟盒揣了起来:“秦总不进去?那个女的来公司好几次了,你觉得她真的只是为了让小唐总来看看他舅舅?” 秦时律是要进去,他看着姜尧:“你也想看看他舅舅?” 姜尧笑了笑:“想啊。” 秦时律无语:“你是想看看你的成果吧?” 姜尧耸了耸肩,没说是也没再否认。 这件事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秦时律并不在意,他担心的是姜尧的存在,他不知道姜尧的目的,虽然从他的言辞中可以听出他对唐煜并没有恶意。 秦时律:“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回来?” 姜尧:“我猜的。” 秦时律才不信他的屁话,猜这么准,他们一下飞机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秦时律警告他:“手别伸得太长,我不阻止并不表示我阻止不了。” 姜尧并不在意他的警告:“可是你并没有理由阻止我不是吗,我跟你的方式不同,但目的相同,你为了在他面前当好人不想做的那些事我愿意做,所以秦总,让他高兴的事你做,其他的让我来,不好吗?” 病房里,梁茹哭的凄惨,她一边哭一边说唐伟宏被人给撞了,肇事司机还跑了,到现在都没找到,医生说唐伟宏伤到了腰椎,以后恐怕都攒不起来了。 之前为了补上漏掉的税他们手里已经没剩什么钱了,如今唐伟宏这样,他们后半辈子要怎么过? 秦时律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梁茹抓着唐煜的胳膊:“唐煜你不能这么没有良心,我们好吃好喝的把你养大,你不能攀上高枝就不认人了,他是你亲舅舅,你不能不管他的死活。” 唐煜的小身板都快被她给摇散架了,秦时律大步走过去,沉声喝道:“放手!” 梁茹一吓,眼泪都憋回去了,她悻悻的松开唐煜,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抽哒着说:“你舅舅现在这样你也看见了,他以后都站不起来了,家里能卖的房子都已经买了,勉强才补上那些税款,你舅舅的医疗费和以后的护理费到处都得花钱,小煜,你不会不管我们的对吗?” 秦时律很想发火,尤其是听到梁茹刚才的那些话,好吃好喝把他养大,拿着他母亲留下的遗产把他养大也是值得炫耀的事吗? 见唐煜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唐伟宏不说话,秦时律以为他要心软,一把握住唐煜的手腕:“跟你没关系!” 唐煜转过头看他:“嗯,我知道。” 梁茹一听这话,再次激动的乱喊乱叫。 姜尧倚着门,敲了两下门板:“请问” 梁茹停下叫声看过去:“你是谁?” 姜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唐总新招的副总,现在负责公司所有的业务。” 梁茹表情一僵,看向唐煜:“你居然把公司交给一个外人?唐洛是你哥,你们才是亲兄弟,你居然把公司交给一个外人也不让自家人管理,你是不是傻了!” 姜尧打断她的话:“这位女士,请不要人身攻击好吗?你也说了那是公司,不是你家的家庭聚会,什么亲戚朋友都可以往里塞,况且开公司是为了赚钱,可不是为了赔钱的,你想知道你儿子在接手项目的短短一个月赔了多少钱吗?这样的人别说唐总不要,换成任何一家公司应该都不敢要吧。” 梁茹:“” “还有,”姜尧继续道:“你既然有儿子干嘛非要让我们小唐总给你们养老送终呢,是觉得你们的儿子活不过你们吗?” “你,你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梁茹看向唐煜:“这就是你带来的人,他什么意思,他是在诅咒我们吗?” 唐煜实在是不喜欢别人对他大声吼,更不喜欢别人说话的时候甩着胳膊乱挥,他怕梁茹不小心打到他,往秦时律身后躲了躲:“我觉得他说的没错啊。” 唐煜本来就不想来,他就知道来了只会听到这些反反复复的话,他晃了晃秦时律的手:“我想回家。” 秦时律:“好。” 见他们要走,梁茹一把拉住唐煜,什么形象都不要了坐在地上就哭:“你不能走,你走了你舅舅要怎么办,快来看看啊,这人没良心啊,我们把他养这么大,他转头就不管我们死活了!” 秦时律看着她这副撒泼的样子,额角的青筋直跳,要不是唐煜在这,他真想一脚踹过去。 姜尧把门一关,用背挡住小窗,把外面那些被梁茹叫来看热闹的人全都挡在了外面,他给了秦时律一个眼神,示意他要动手就快点,一会护士来了不好拦。 姜尧转头往外看了一眼,本想看医生护士有没有被她叫来,结果却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哟,你儿子好像来了,要不要请他进来?” 梁茹哭声一顿,爬起来就去开门,想拽个人跟她一起闹,结果打开门根本不见唐洛影子。 姜尧奇怪,刚刚人明明站在这,“你儿子这是走了?” 也难怪,他妈这么丢人,他哪里还好意思进来? 不过就这么走了好像也有点过分了吧,毕竟这是他亲妈。 秦时律被梁茹吵烦了:“你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唐煜母亲留给唐煜的。” 唐伟宏只是伤了腿,并没有伤到头,梁茹这么大吵大闹就是个死人都应该醒了,这都不醒只能说明他是在装睡。 唐煜刚才盯着他看就是觉得奇怪,秦时律更是一眼就看穿了他们这点博取同情的把戏。 听到秦时律说起房子,唐伟宏终于装不下去了,他睁开眼睛,激动的想坐起来,却因为下半身使不上力又跌了回去:“你想干什么?”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不装了?” 唐伟宏顾不上他的讽刺:“那套房子你我的,你不能动!” “你的?”秦时律说:“什么时候唐煜母亲留下来的东西都成你的了?” 唐伟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他们现在就只剩下这么一套房子,他没想到,他这一出苦肉计不但没要来钱,还要把仅剩的房子给搭进去。 他伸手想去拉唐煜,“小煜,小煜你不能这么绝情,我是你亲舅舅。” 秦时律把唐煜往后一带,叫姜尧:“你先带他出去。” 姜尧也不问他要干什么,走过来跟唐煜说:“走吧。” 唐煜一把拉住秦时律的手:“你呢?” 秦时律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我处理点事,你乖,去外面等我。” 秦时律给了姜尧一个眼神,姜尧被使唤的一点脾气都没有,拽着唐煜的胳膊把人带了出去。 病房的门关上,唐煜想从门上的小窗往里看,还没等看清秦时律干什么就被姜尧遮了下眼睛。 他回头看姜尧,姜尧问他:“到饭点了,要不要把沈一池叫出来一起吃个饭,你这几天不去公司,他成天念叨着说你不务正业。” 想到沈一池那张板着的脸和管这管那的脾气唐煜就害怕。 但他没有被姜尧的转移话题给带偏,担心的朝着病房看了一眼:“秦时律在里面干什么,他不会动手吧?他会不会杀人?” 姜尧揉了揉他的头,笑了一下:“我就说么,人人都不敢惹的秦总怎么偏偏在这一家人身上心慈手软,原来是被你教育的。” “我没有教育他。”唐煜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怕他做出不好的事。” 姜尧:“放心吧,有你在,不好的事轮不到他做。” 秦时律不对唐伟宏一家赶尽杀绝,不是因为他做不到,而是他的目的并不在此,他只想帮唐煜拿回属于他的东西,让唐煜跟他们划清界限,这一切尘埃落定,他们以后就是桥归桥路归路,唐煜不会再跟他们有牵连,他们也再没理由来找唐煜。 可姜尧这一操作又给了他们找上唐煜的理由,道德绑架也好,诛心也罢,人到了绝境脸面又算什么?况且他们一家本来也不要脸。 现在唐伟宏的腿断了,断了也就断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值得惋惜的事,秦时律留在病房里是想警告他们,如果他们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还不够,他可以让他们过得更惨一点。 梁茹想要说什么,被唐伟宏给拦住了。 唐伟宏半残的身子躺在病床上,如今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他也不装好舅舅了:“我真后悔当初把他送到你身边去,是我小看了你,能让一个傻子变聪明,也是你秦总的本事。” 换做之前听见唐伟宏这么说,秦时律保不齐会直接送他去太平间,但现在他不会了:“你有没有想过他本来就不傻,或许是因为太过聪明才会因为自己的处境而不得不顺着你们的意愿成长。” 唐伟宏怔了怔,“不可能。” 唐煜是他一手养大,唐煜有多废物没人比他更清楚。 秦时律没指望他会这么想,他对毁掉唐煜的将来充满了期待,又怎么会去违逆自己的意愿去猜唐煜是不是装的? 秦时律再次提起那套房子。 以他在富阳的势利他不怕拿不回一套房子,不过他也看在唐伟宏这些年来没有虐待过唐煜的份上没有赶尽杀绝,他给他们准备了一套房子,但是不在富阳,而是在梁茹的老家,一个小县城里。 梁茹不愿意,但唐伟宏同意了。 倒不是因为他想开了,而是,他害怕了。 秦时律的威胁让他回想起这次的车祸 别人不知道这场车祸是怎么发生的,他自己却知道,那辆车怎么就会那么巧在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加速撞上了他,而且至今都找不到人。 事到如今,唐伟宏不敢再得罪秦时律,更不敢再拿自己冒险,不然这次只是撞断了他的腿,下次难保不会要了他的命 晚上唐洛来到医院,一进门就听梁茹拉着他哭,听到梁茹说他把爸把房子还给了唐煜,他们一家要搬回老家去。 唐洛蓦的看向唐伟宏:“他凭什么让我们走?” 唐伟宏睁开眼看唐洛:“上午你为什么不进来?” 唐洛目光飘忽,不敢直视唐伟宏:“什么上午,我上午没来过。” 这些年唐伟宏努力的把唐煜养成废物,一边又想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高人一等,唐洛不负他所望,长成了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无论走到哪他这个儿子都能拿得出手,可他没想到有一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会嫌他们丢人,甚至连门都不愿意进。 唐伟宏失望闭上眼睛:“你想留在这打拼就自己留在这吧,我跟你妈过几天就走,你记着,别去招惹秦时律,也别去找唐煜的麻烦。” 提起唐煜,唐洛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就压不住的往上冒。 都是因为唐煜,本来属于他的公司被唐煜抢走,现在连他的家也要抢,过去那些围着他转的朋友也都因为唐煜而疏远他,现在他连找个工作都处处碰壁! 打拼?凭什么?拼命吗?! “我不会让你们在那乡下地方待太久的。”唐洛安抚着梁茹:“妈,你先陪爸回去,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接你们回来。” 第70章 第 70 章 论工作能力姜尧确实是一把好手, 唐氏在跟澎湃贸易合作的同时他又接了另一个项目,这次的合作对象是李希雅家的公司。 李希雅跟洽谈合作的人一起过来,说是要参观唐煜的公司, 在公司转了一圈,李希雅感叹道:“你这开的是娱乐公司吧,你们公司的员工都是按颜值招的吗?这是要组合出道?” 姜尧、沈一池,再加上秦时律派过来的温煦, 三个人一个是赛一个的好看,往那一站妥妥的唐氏风景线。 唐煜有点小骄傲:“不出道。” 李希雅看他那得意劲, 啧了一声:“你家醋坛子居然也放心让你来,他怕不是没见过这几个人吧?” 秦时律确实有点淹入味了, 知道他要来公司,秦时律的信息就没停过,生怕存在感刷的少了, 最后还是唐煜说让他来接去吃饭他才安静下来。 李希雅问:“中午了, 跟我一块去吃个饭?” 唐煜遗憾的说:“醋坛子一会要来。” 李希雅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怎么那么烦人?” 唐煜心说还好吧, 秦时律也没那么烦人, 他只是偶尔才会这样。 “小煜!” 久久不听这声音, 一听见还是会让唐煜头皮发麻。 看见萧炽衡从车里下来, 李希雅“嚯”了一声,“这个长得也不错,唐煜你行啊, 教教我怎么招桃花呗” 唐煜皱着眉头说:“烂桃花就算了吧。” 萧炽衡走到唐煜面前, 表情凝重:“唐煜, 我们谈谈。” “我不想跟你谈。”唐煜转身就走, 萧炽衡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萧炽衡也顾不上还有外人站在这, 开口指责道:“唐煜,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舅舅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说把他们赶走就赶走,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李希雅刚才还觉得他帅,没想到一开口竟然是傻逼,她推开萧炽衡的手:“这位大哥,你家断网多久了,都不看新闻的是吧,他那个舅舅偷税漏税公司都差点被他搞得查封了,不赶走难道留着跟他一块坐牢吗?” 萧炽衡看了李希雅一眼,想说什么,但她说的都是人尽皆知的实事,根本不容他反驳。 他再次看向唐煜:“就算你舅舅有不对的地方,那唐洛有什么错?你把他从公司赶出去,以后公司谁帮你管?你又不懂这些,被人骗了怎么办,唐洛毕竟是你哥,他比你熟悉公司运作,你让他回来帮你打理公司,以后你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用管,这样不是很好吗?” 李希雅第一次听人把骗傻子的话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她看了眼不吭声的唐煜,“你怂什么呢?” 唐煜不是怂,他只是看到萧炽衡就会产生生理性的不适,俗称——想吐。 姜尧从电梯里出来刚好听到萧炽衡的话,他咳嗽了一声,走过来:“萧总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在为我们唐总着想。” 萧炽衡看过去,“姜尧?” 看着萧炽衡惊讶的表情,姜尧微微一笑:“好久不见,萧总。” 萧炽衡皱眉:“你怎么在这?” “萧总不知道吗?”姜尧表现出一脸疑惑:“我现在是唐氏副总兼我们唐总不在的时候代理他的位置,刚才萧总说没人帮唐总管理公司,萧总这是看不起我的能力?” 姜尧在萧氏干了三年,他的能力没人比萧炽衡更清楚,也正是因为知道他的能力,所以在他说要辞职的时候,萧炽衡和萧彦秋都极力挽留过,可他还是走了。 萧炽衡怎么都没想到,姜尧离开萧氏居然是为了来这。 他是疯了么?他换一家逼格比萧氏高的公司萧炽衡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人往高处走,但他来这算什么? 萧炽衡不敢置信:“姜尧,这并不精明。” 姜尧笑了笑:“萧总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去萧氏吧?” 萧炽衡一愣。 一般人只会想他为什么离开萧氏,而不会去想他为什么去。 三年多,他一直尽心尽力的为萧氏,萧炽衡看不出他有什么目的,要说唯一一次看走眼,就是西郊那块地。 那块地之所以会卖给唐伟宏,是因为姜尧,原本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卖,是姜尧提议卖掉他才同意。 萧炽衡:“你是唐伟宏派来的?” 姜尧被他蠢笑了:“萧总真爱开玩笑。” 萧炽衡也觉得不可能,但除了唐伟宏还能是谁?总不能是唐煜吧!难道是秦时律? 事已至此,萧炽衡也不想去追究他到底为了什么,人都已经走了,不管他过去为了谁,以后都影响不到萧氏了。 他今天是为了唐洛来的。 萧炽衡再次看向唐煜:“就算你找到了人帮你打理公司,但公司又不差一个人的位置,为什么你能找给外人,却不能让唐洛回来?” 李希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这么想给那个叫唐洛的找工作,就在自己公司给他安排个职位不就好了,反正公司又不差他一个人的位置,你一个老总这还解决不了吗,何必来这强人所难?” 沈一池不知道从哪听说有人来找麻烦,气势汹汹的带着两个保安走了出来。 余乐洋那天甩脸子走了,之后又来问他是不是真的要去唐煜的公司上班。 他跟余乐洋属于那种可以十年不见面,见面就吵的关系,与此同时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小的时候都见过最好的唐煜,也都为了唐煜后来的“学坏”而深感遗憾。 现在看到唐煜在慢慢变好,没人比他们还要乐见其成。 知道沈一池真的来唐氏,余乐洋倒豆子一样把他这些年知道的事全都跟沈一池说了,尤其是萧炽衡,说他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妥妥一渣男! 沈一池不知道余乐洋的话里有多少水分,但这不重要,余乐洋虽然说话夸张,但他不会拿唐煜的事胡说八道,他说这个姓萧的是渣男,就算他不是,那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一池看向保安:“请你们来都是吃白饭的吗?有人骚扰老板你们都看不见?” 沈一池天生一张被人欠了钱的脸,他才来没几天,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怕他,就连姜尧有的时候都被他这张不爱笑的脸给唬住,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掀桌子。 他对着两个保安一吼,两个保安生怕丢了饭碗,连忙去赶萧炽衡。 萧炽衡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像赶鸭子一样赶,他挣脱开两个保安:“小煜,你现在连跟我说句话都不愿意了吗?还是秦时律逼你不让你跟我说话?这些人都是他安排的对吗?” “是又怎样?” 秦时律来接唐煜吃饭,结果却让他碰上这样的场面,还真是热闹。 他走到唐煜身边牵起他的手,看了眼沈一池:“保安不会做事就换掉,人不够明天我再送几个过来。” 沈一池余光看了一眼他的手,表情像是又被多欠了一个亿,“我们公司的事不劳你费心,保安不够我会自己找。”说罢,沈一池看向那两个保安:“不想干了?还不动弹!” 姜尧看热闹不嫌事大,他拦住两个保安:“哎,给萧总点面子,萧总话还没说完,让他说完也不迟。” 李希雅:“???” 李希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我的老天爷,这是什么神仙打架的场面,他们到底是想平事儿还是想挑事儿? 她看向唐煜,行啊小海王,玩的比姐姐野! 唐煜这会儿哪里有心情当海王,他只希望他们能快点把萧炽衡赶走,不然他真的要吐了。 萧炽衡看着唐煜那么自然而然的跟秦时律亲近,心里莫名的不痛快。 唐煜原本是属于他的,他依赖的、亲近的人都应该是他,秦时律凭什么代替他占有这一切?! 萧炽衡:“秦总,小煜虽然跟你结婚了,但人身自由还是有的吧,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他受到了你的威胁。还有,你可能不知道,小煜从小就不喜欢被人管,你是不是不太了解他?” 唐煜别的不行,挑拨离间的话一听一个准。 唐煜突然大声反驳:“你瞎说!我不想跟你说话是因为我不想,你走开。” 秦时律脾气还没上来就被唐煜给压下去了,他顺了顺唐煜的毛,无意间瞥见萧炽衡的领口,眉梢一挑,秦时律勾起唇角:“看来萧总昨晚没尽兴,不然也不会扔下你的床伴跑到这来找我爱人的麻烦。” 一句“床伴”充满了讽刺,萧炽衡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藏在领子里的吻痕,也不自然的去看唐煜的反应:“这不关你的事。” “确实。”秦时律冷笑:“你跟什么人上床确实不关我的事。” 秦时律左一句“床伴”右一句“上床”的不免有说给唐煜听的意思,唐煜喜欢过萧炽衡,这件事在秦时律的心里一直都是个疙瘩,哪怕唐煜种种行为已经证明了他不在对萧炽衡有心思,可他还是想斩断最后一点可能。 唐煜听到秦时律说萧炽衡跟人上床了还是有些意外的,唐煜好奇的问:“是唐洛吗?” 萧炽衡没有否认,“小煜,你听我解释” 昨天晚上唐洛找他喝酒,他第一次见唐洛醉成那样,他说他找不到工作,没有公司要他,还说他爸妈被唐煜赶回了县城,他不想走,但他不知道留下以后要怎么生活。 唐洛抱着他哭了很久,还主动吻了他,后来两人去了酒店,现在唐洛人还在酒店里。 萧炽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在唐煜面前承认,他明明喜欢的人就是唐洛,但看着唐煜单纯的目光,他却心虚了。 唐煜连忙摆手:“你不用解释,我就随便问问。” 唐煜只是奇怪,小说里没说唐洛跟萧炽衡发生过关系,他们一直是你爱我我爱他的状态,怎么故事好像变的不一样了? 沈一池看着唐煜的反应,突然有点相信余乐洋的话了,“你还挺好奇别人的事,自己的事管好了吗?那么闲的话明天开始天天来公司上班吧。” 唐煜:“!!” 救命,这里有个周扒皮! 唐煜可不想每天都被沈一池盯着,他用胳膊撞秦时律:“我们走吧,我们快走吧,我饿了。” 唐煜把秦时律拽走,热闹看完李希雅也不在这多留。 沈一池更是二话不说转身就回了办公楼,姜尧客气的跟萧炽衡说了声“慢走”。 转眼的工夫,萧炽衡就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顶着太阳一动不动的站在大门口 茶水间外,姜尧曲起一只脚靠在墙上点了根烟:“就这么把唐煜给吓走了,我还以为你想跟他一起吃午饭呢。” 沈一池回头看他。 姜尧挑眉:“干嘛这么看我。” 沈一池:“好奇,你为什么会去萧氏。” “你说这个啊。”姜尧眯着眼睛吐了口烟:“应该跟你膈应萧炽衡的理由一样。” 沈一池不喜欢猜别人的话:“什么意思?” 姜尧笑了笑:“小煜以前喜欢萧炽衡,我为了离他近点就去了萧氏,后来发现他不喜欢萧炽衡了,我就没有必要再留在那了。” 沈一池不能理解他这种行为:“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来这?” 姜尧看了他一眼:“来这?来这干什么?他对公司不感兴趣你又不是看不出来,现在是没办法他才被你逼着来这么几趟,以前几年他都未必来一次,我来这干嘛,看空气吗?” “所以你就为了经常看到他才去的萧氏?”沈一池皱起眉头:“你不觉得你这这种行为很变态吗,像个偷窥狂。” 姜尧不在意他说他变态,他继续抽烟:“我只是确认他过的好不好,我并没打算介入他的生活,只要他开心,他跟谁在一起都可以。他这辈子一事无成也好,游手好闲也好,我要做的是保证他不会被伤害。” 沈一池猜想过无数种可能,都想不通他所谓的“家奴”是种什么玩意儿。 他实在是好奇:“你难道是他过世的母亲给他雇的保镖?” 姜尧笑了一声:“你要这么想也可以,不过我更喜欢哥哥这个称呼。”- 吃完午饭,秦时律把唐煜送回家,到了家门口看见院子里停了两辆车,其中一辆唐煜认识,是林宜的车,他坐过几次。 唐煜蓦的看向秦时律:“你妈妈来了。” 另一辆车是秦沅的,秦时律蹙了蹙眉头,她们跑这来干什么? 秦时律跟唐煜一起下了车,刚走到门口唐煜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太和谐的气息,他探头进去,看清了屋里的人,又蓦的往后一缩,后脑勺咚的一声砸在了秦时律的下巴上。 “哎呦。”唐煜捂着后脑勺。 秦时律被他撞的牙根都酸了,皱着眉去揉他的头:“疼不疼?” 张婶听见动静走了出来,看见他们就像见了救世主一样:“小秦先生,小唐少爷,你们回来了!” 秦时律揽着唐煜的肩膀进去,屋里除了林宜和秦沅,秦钟居然也在。 秦时律放下揉下巴的手,蹙了蹙眉头:“你们怎么来了?” 林宜和秦沅他能猜到她们是为了唐煜来的,他看向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秦钟。 唐煜也在看秦钟,一双眼紧紧的盯着他。 秦时律走进去,回手却没捞到人,回头一看,原本跟在他身边的人已经挪到了林宜的身旁,那同仇敌忾的表情宛如那次盯秦钟的小三。 秦时律:“” 秦沅来之前没想到林宜会来,见气氛好像更加尴尬了,她说:“我是来找小煜的。” 林宜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唐煜,烦躁的情绪好了不少:“我不是跟他们一起来的。” 秦时律看向秦钟:“你呢?” 秦钟说:“我找你有点事。” 秦时律:“上楼说还是在这说?” 秦总:“上楼吧。” 秦时律转头看向唐煜,“别瞪眼睛了,不累吗?找你的客人你自己招待。” 唐煜点头,问秦沅和林宜:“你们要喝茶吗?” 秦钟看了他一眼,他到这这么久就喝了杯白水,他其实也是可以喝茶的。 茶秦钟是没喝上,他被秦时律带去了二楼书房。 楼下,唐煜把新买的茶饼拿出来,手指一戳就在中间戳开个洞,从那个洞里往外掏茶叶。 秦沅看了眼唐煜抱着的茶饼,一晃眼还以为看错了,她突然站起来:“我的天,这么好的茶饼居然被你掏了个洞!” 林宜看了一眼唐煜手里的茶饼:“很贵吗?” 秦沅心疼的看着被掏开的茶饼:“反正不便宜。” 唐煜还记得林宜第一次来得时候说他是为了秦时律的钱,听到她问茶饼的价格,他不知所措的撒了个谎:“我没有花秦时律的钱。” 林宜皱了皱眉:“为什么不花他的钱?” 林宜:“他赚那么多钱不给你花他想给谁花?你不花他的钱,当心他花在别人身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就不怕他在外面乱来?” 唐煜怯怯的看着林宜:“我也是男的。” 林宜一顿,“我又没说你,你怎么什么词儿都往身上揽?” 秦沅知道林宜脾气不好,她这个语气倒是正常,但她的话听起来怎么有点 秦沅有点摸不清头脑:“嫂子,你吓着小煜了。” 林宜看了唐煜一眼:“他胆子才没那么小。” 金狮子说往人脸上抡就往人脸上抡,那么大个墨说往人头上砸就往人头上砸,他就看着老实- 楼上书房,秦钟喝不着茶只好抽烟,烟刚点着,秦时律就推开了窗户。 秦钟看了他一眼:“你不抽烟?” 秦时律:“在家不抽,不想让他吸二手烟。” 秦钟有点无语:“我跟你妈都不会照顾人,你倒是没随我们。” 秦时律不想跟他聊这些:“找我什么事?” 秦钟使劲吸了一口烟,过个瘾就把烟给捻了,“我想让你帮我查一场车祸。” 秦时律没问他什么车祸,那天他虽然没回去,但不表示他不知道,“我出生之前的事,你让我查?” 秦钟也知道这事儿难办,毕竟已经过了三十多年:“你可以让林勉帮忙。” 秦时律冷漠的看他:“你哪来的脸?” 书房里没有烟灰缸,秦钟把烟头直接按在了茶几上,他低着头:“我是没脸,但我想弄清楚真相,如果真的是我错了,我愿意跟你妈道歉,我用我的后半辈子来补偿她。” 秦时律气笑了,不是因为他的这番话可笑,他是笑自己,他的存在就像个笑话,他们互相憎恨的时候都恨不得他去死,现在他愿意跟林宜道歉,那他呢,谁来个他道歉?他招谁惹谁了非得承受这些。 秦时律转过身,背对着秦钟:“我最近没时间,要考摩托车驾照。” 秦钟知道他忙,但不知道他在瞎忙:“你考那东西干什么?” 秦时律:“唐煜喜欢,考下来带他去兜风。” 秦钟:“” 够了你!在一个即将离婚的老父亲面前一个劲的秀恩爱算什么本事? 秦钟没在书房多待,话说完了就下来了。 看见他下楼,唐煜盯着他身后看了半天都没看见秦时律,他蹭的一下站起来,“你是不是欺负秦时律了?” 秦钟被他吓一跳:“我没有。” 唐煜不高兴的拧起眉头:“你没欺负他,你也没对他好,你以后别来了。” 唐煜说完就往楼上跑。 秦沅跟着站起来,问秦钟:“时律呢?” 秦钟就很莫名其妙:“干嘛,我能干嘛?我还能欺负了他?” 想想也是,他们父子俩秦时律才是那个拿捏秦钟命脉的人,秦钟就算想做什么也得先摸摸自己的口袋富不富裕。 唐煜推开书房的门,看见秦时律站在窗户前抽烟,那萎靡落寞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唐煜轻声叫他:“秦时律。” 秦时律回头,看到他进来连忙捻了烟头,“别进来,这里烟味大。” 唐煜没听他的,他走进去:“你为什么抽烟,是不是不高兴了?” 秦时律刚要开口,唐煜就撞过来抱住了他,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我抱抱你,你不要不高兴,妈妈和小姑说她们晚上在这吃饭,妈妈还要给你做炸酥肉。” 秦时律从来就不爱吃炸酥肉,林宜分明是给他做的。 虽然是骗人的话,但对秦时律来说还是很受用,他下巴搁在他头顶上轻轻蹭了两下:“你是来哄我的?” 唐煜:“嗯,我看你爸爸自己下楼了,我有点不放心。” 秦时律搂着他的腰:“还记得上次我教你该怎么哄吗?” 唐煜记得,他抬起头,嘴巴贴在他的唇上蹭了蹭。 秦时律见他跟小猫似的,笑了笑:“为什么这么怕我生气?” 唐煜抿了抿嘴:“就,就不想让你生气。” 秦时律说:“我没生气,我就是抽根烟。” 唐煜才不相信,他刚才站在那的样子看起来明明就很难过。 秦时律抽烟确实是因为心里烦,但不是为了秦钟,而是他突然想起来他定的摩托车快到了,但驾照到现在都没下来。 他揉了揉唐煜的头:“走吧,下去看看,不然一会他们打起来我们都凑不上热闹。” 唐煜一惊。 他差点忘了,秦时律的妈妈有前科,她是会打人的! 第71章 第 71 章 唐煜跟秦时律下来的时候秦钟已经走了, 他跟以往一样来去匆匆的,很少在他们母子面前停留太久。 唐煜东张西望了一会,问秦时律:“你爸爸走了?” 秦时律遗憾的说:“嗯, 没热闹看了。” 唐煜倒是不期待这种热闹。 林宜看他们两个站在楼梯上嘀嘀咕咕半天不下来,她问:“茶还有吗?” 唐煜二话不说就撇下秦时律:“有的。” 秦沅和林宜一左一右的坐在唐煜身边,秦时律被迫一个人坐,他越看越不爽:“你们什么时候走?” 秦沅瞥了他一眼:“催什么催, 你有工作就去忙吧,我们在这陪小煜。” 唐煜点头:“嗯嗯, 你去上班吧。” 秦时律:“” 刚才是谁软乎乎的哄他来着,一转眼他就不值钱了? 秦时律骂了句“小没良心的”就走了, 晚上回来,林宜和秦沅果然还在。 晚饭是林宜跟张婶一起做的,吃饭的时候, 唐煜叫一声妈妈林宜就给秦时律夹一次菜, 上桌没多久, 秦时律的碗都被林宜给夹满了。 秦时律不敢吃, “你们这是在干嘛?” 秦时律又不瞎, 他怎么会看不出林宜的不情愿, 她给他夹一次菜回手就给唐煜夹一次,给他夹的时候表情就像投毒,给唐煜夹的时候才会露出那么一丝“这菜没毒已经有人试过了”的慈爱。 秦沅忍着笑说:“快吃吧, 有人给你夹菜你还不高兴?” 秦时律皱眉:“我该高兴?” 他有种林宜离了婚要顺便把儿子也送走的危机感, 这种感觉高兴的起来吗? 秦沅说:“高兴点吧, 毕竟是小煜的一番心意。” 猜到是唐煜做了什么, 但猜不到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问唐煜:“你干什么了?” 唐煜摇头, “我什么也没干。” 秦沅笑了下:“他让你妈对你好点。” 秦沅不知道林宜和唐煜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当她听唐煜说“我可以叫你妈妈,但你要对秦时律好一点”的时候,秦沅没想过林宜会答应,毕竟她那脾气跟秦时律碰上不炸就不错了,怎么才算是对他好?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林宜居然答应了,还真的只为了唐煜的那声“妈妈”给亲儿子夹起了菜。 秦时律看向林宜,唐煜能提出这样的要求不奇怪,毕竟他的想法本来就天马行空,奇怪的是林宜为什么会听? 林宜见他一口都没动,黑着脸说:“爱吃不吃。” 唐煜见她生气了,连忙夹起秦时律碗里的菜就往他嘴里塞:“快点吃。” 秦时律张了嘴,唐煜又说:“快点说谢谢妈妈。” 秦时律:“” 秦时律说不出这么恶心的话,林宜也不想听这么可怕的话,“行了,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林宜盯唐煜的手看了好几次,吃完饭,林宜放下筷子:“你们领证多久了?” 秦时律下意识的堤防:“又想干什么?” 不能说秦时律语气不好,简直是差到了极点,林宜忍了一晚上到底还是没忍住:“结婚好几个月了,连个戒指都不买,你说干什么?” 秦时律呆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唐煜的手,空荡荡的:“明天就去买。” 林宜瞪了他一眼:“我不说就不买,说了才去,糊弄也要有个底线,你是想去商场随便买一对?你这么随便是不是随了你爸?” 这时候提起秦钟,秦时律觉得晦气:“别拿我跟他比,也别拿我们跟你们比。” 秦时律不否认忘了买戒指是考虑不周,他跟唐煜结婚是在那种情况下,一开始他没把这场婚姻当成正常的婚姻来对待,而且在唐煜提出结婚之前,他也没想过结婚的事,更没了解过流程。 他看向唐煜:“抱歉,是我忘了,明天我们去看戒指。” 唐煜其实无所谓,但为了不让他们吵架,他点头跟林宜说:“明天我们就去买。” 林宜的火气到唐煜这就灭了大半,随后她又提到婚礼。 婚礼的事秦时律想过,但他没跟唐煜提,他看了眼唐煜,就见唐煜回避着低着头不出声。 秦时律:“婚礼的事再说。” 林宜不喜欢这模棱两可的话:“再说是什么意思,领证都好几个月了,婚礼要拖到什么时候?” 秦时律顿了顿:“我们商量以后再说。” 秦沅看了眼低着头不吱声唐煜,知道问题出在了他身上,她帮忙劝道:“嫂子,婚礼的事让他们两个自己商量去吧,等他们定下时间我们在帮着张罗就是了。” 林宜和秦沅走后,秦时律挨着唐煜坐在沙发上:“你是不是不想办婚礼?” 唐煜低头抠手:“不想。” 秦时律猜到了:“为什么不想?” “因为会好累。”累不是主要原因,但也不算胡诌:“我看过别人结婚,选场地试礼服,结婚那天还要招呼客人,婚礼一办就是一个星期,每天都不能闲着,甚至连饭都吃不上,结婚明明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要为了别人遭这种罪?” 秦时律:“” 谁家婚礼一办办一个星期?谁家皇帝娶亲吗? 唐煜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想办婚礼,今天之前他从没想过这件事,当林宜提起的时候他心里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潜意识里抗拒这件事。 他低下头,“我们就这样不好吗,而且我没有家人,敬茶的时候你都没有人可以敬。” 听到他说他没有家人了,秦时律突然有些心疼。 他有天大的本事,但都没办法弥补他没有父母这件事,他把唐煜搂进怀里:“不想办我们就不办,你还有我,以后我是你的家人。” 唐煜闷着声问:“真的吗?” 秦时律摸着他的头:“真的。” 唐煜抬起头,眼圈微微泛着红,眼底却荡漾着一抹期待色:“那我可以叫你爸爸吗?” 秦时律:“” 秦时律要疯了,他脑子里装的是炸弹吗,怎么总是四处迸发,他到底都在琢磨些什么?! 秦时律嘴角抽了两下:“我没这癖好。” 唐煜不开心了:“不可以吗?” 看着唐煜可怜又无辜的眼神,秦时律说不出拒绝的话。 秦时律无奈道:“换个称呼。” 唐煜撇了撇嘴:“可是叫爷爷就把你叫的太老了呀。” 秦时律:“” 叫爸爸就不老了吗? 秦时律觉得那些“江湖上”有关唐煜的传闻也未必全都是假的,在玩得开这方面,或许是真的! 秦时律到底还是没同意唐煜这么叫,老公都没叫明白呢,叫哪门子的爸爸! 他成天没个谱,万一哪天在外人面前喊出来,别人还不得以为他变态?本来年纪就比他大那么多,要是再多个嗜好问题,他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晚上睡觉前,秦时律收到秦沅发来的一个电话号码。 秦沅发来语音:“这是你妈让我发给你的,是一个订制珠宝设计师的电话,你妈说戒指得你自己买,她买不是那么回事,让你自己去联系,还有,她让你别总想着糊弄事,显得我们不重视小煜。” 秦时律确实不太懂这些,他活了三十年,从来没买过首饰,更别说婚戒。 他看着趴在枕头上睡着的唐煜自我反省了一下。 他不够重视他吗? 他第一次用心的想对一个人好,可是没人教过他这些,甚至没人告诉过他,什么才是好- 一周后,一辆重型机车轰的一声开进了院子,唐煜还以为是王苏来了,出门看见的却是从摩托车上下来的秦时律。 下车时长腿从机车后面扫过,仿佛一脚踹在了唐煜的心巴上,唐煜整个人都呆了。 秦时律摘掉头盔:“发什么呆,过来。” 唐煜走过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秦时律:“你好帅。” 秦时律笑了笑:“不说好听的话讨好我我也会带你兜风。” 唐煜摇头:“是真的,你刚才那样下车,特别帅。” 秦时律挑了挑眉,“那你是喜欢我,还是你的那些帅姐姐帅弟弟?” 往醋缸里加糖这种事唐煜已经很熟练了,他大声说:“喜欢你。” 秦时律被他哄的心花怒放,把头盔给他,“我还要回公司,晚上再带你兜风。” 唐煜为了马上就能坐大摩托,他豁出去了,他一把拉住秦时律:“我跟你一块去公司,你能不能骑摩托车带我去。” 午休时间刚过,银黑色的哈雷停在了腾丰大楼正门前,轰隆隆的声音引起了不少人都围观。 公司保安走过来:“不好意思,这辆车不可以停在这,请你往旁边挪挪。” 唐煜拍了拍秦时律的背:“他让你挪挪。” 秦时律头盔没摘,转过头说:“你先下来。” 唐煜“哦”了一声就往下爬。 秦时律怕他摔了,反手扶了他一下:“慢点。” 唐煜从摩托车上下来,头盔一摘,保安愣了:“唐,唐先生?” 上次唐煜在大堂坐着的照片传遍了整个公司,现在上到各个部门经理,下到门卫保安,没人不认识他。 保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摩托车上的人,心说这人该不会是秦总吧? 应该不能,秦总那么稳重的人怎么可能这么招摇。 那些看热闹的员工看到唐煜,一个个都停下脚步 “老板娘牛啊,敢坐别的男人的摩托车后座来公司找老板。” “这个骑摩托的车人也挺牛的,这算不算是上门挑衅?” 姚文吃完午饭拎着两杯奶茶回来,看见唐煜抱着个头盔站在公司大门前,她走过去:“小唐先生。” 唐煜回头:“文文姐。” 秦时律刚想把摩托车骑走,听到这声“文文姐”他回头看了眼姚文。 姚文没认出自家老板,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唐煜一杯:“你是来找老板的吗?老板上午出去了,不知道回来了没,我先带你上去吧。” 唐煜拿着那奶茶,看了眼秦时律。 姚文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这摩托车挺酷啊,你朋友?” 唐煜愣了愣:“不是,他是” 唐煜话没说完,秦时律把头盔上的挡风镜一抬,看着姚文:“说够了没,带他先上去,我去停车。” 姚文倏的睁大了眼睛,还没等看清楚那张脸,摩托车就轰的一声从她面前开走了,她怔怔的问唐煜:“我,我是不是看错了?” 唐煜:“看错什么?” 姚文眼睛眨都不眨的指着停车场的方向:“那个,那个摩托车上的人,长的好像老板。” 唐煜说:“不是像,那就是他。” 姚文:“” 电梯里,唐煜还在为骑摩托车的秦时律神魂颠倒,他问姚文:“秦时律骑摩托车是不是好帅?” 姚文哪里敢评价老板帅不帅,再帅对她而言也都是魔鬼一样的存在。 她一紧张,捧着奶茶的手下意识的用力,奶茶biu 的从吸管里挤了出来,“老板会不会觉得我不稳重把我开了?” 唐煜躲过她的奶茶攻击,安慰她:“不会的。” 姚文哭唧唧的说:“小唐先生,老板一会要是骂我你可千万帮我说几句好话。” 唐煜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怕,但还是点头:“嗯嗯,我会的。” 秦时律上来的时候就看见唐煜站在姚文的办公桌前面,又是那副老母鸡保护小鸡仔的样子,他后面的姚文恨不得把自己缩到桌子底下去。 看见秦时律走过来,唐煜两条胳膊一抬,“你不要——” 话还没说完,手就被秦时律握住,“站在这张牙舞爪的干什么?” 秦时律把他带进办公室,关上门问他:“你什么时候跟我的秘书这么熟了?” 他就想不通了,他也没来过几次,怎么都叫上姐了,还文文姐。 唐煜看了看他的脸色:“你没生气对不对?” 秦时律:“谁跟你说我生气了?” 唐煜指了指门外:“文文姐好怕你把她开除。” 秦时律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为什么开除,因为她给你喝奶茶吗?” 唐煜也不知道姚文为什么觉得秦时律会把她开除,他为了讨好秦时律,把奶茶递到秦时律嘴边,“你尝尝,可好喝了。” 秦时律记得上次他来姚文也给了他一杯奶茶,那杯奶茶他一口都没给他喝过,原来是因为好喝吗? 秦时律叼住吸管,猛吸了一大口,唐煜眼看着那透明杯子里的奶茶唰的一下下去了一半,捧着奶茶的手突然往下一拽,只剩下一根吸管在秦时律嘴里。 秦时律:“” 唐煜:“” 秦时律把吸管从嘴里拿出来,嚼着吸进嘴里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小气。” 唐煜差点哭了:“你怎么能一口喝那么多。” 秦时律把吸管插进唐煜手中的杯子里,揉了揉他的头:“小气鬼,我让姚文再给你买一杯。” 唐煜瞪了秦时律一眼,抱着奶茶离他老远。 半杯奶茶没一会就喝完了,唐煜没事干,盯着秦时律桌子上的摩托车钥匙,“秦时律,我能不能自己骑摩托车?” 秦时律专心看文件:“不可以。” 唐煜扑到办公桌上,眼巴巴的看着他:“你教我骑不行吗?” 秦时律态度很坚定:“不行。” 唐煜觉得他在欺负人,他站起来:“为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 秦时律放下文件看了他一眼,“因为你腿短,够不着。” 唐煜:“?” 我怀疑你在侮辱我。 唐煜不服,他绕过办公桌,用手戳了戳秦时律的胳膊:“你站起来。” 秦时律不知道他又要闹什么,推开椅子站起来,唐煜眼看着他的长腿到了自己腰的位置 真长啊,长的唐煜都羡慕了。 他伸手按在秦时律的胯上,一路往下摸,一直摸到膝盖的位置突然停下,想到秦时律说他腿短,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唐煜这一摸给秦时律摸的嗓子都干了,秦时律一把把他捞了回来,“什么时候学的坏习惯,摸完就跑?” 唐煜挣扎:“谁让你说我腿短。” 秦时律哄他:“短怎么了,宝宝的腿又白又直。” 唐煜较真:“但是你说短!” 秦时律把他抱到办公桌上:“短点好,短点跑得慢,我能追上。” 唐煜就没见过比他还不会说话的,他踹了秦时律一脚,“我不短!” 姚文买了奶茶回来,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听见唐煜喊了这么一嗓子。 姚文:“”什,什么东西不短? 看着自家老板几乎把人按在办公桌上的姿势,姚文福至心灵,随后眼前一黑救命,我今天是不是逃不掉被开除的命运了? 第72章 第 72 章 会议室里, 秦时律的手机嗡嗡的震了几下,拿起来一看,是三条消费信息—— 【您的银行卡尾号8899账户完成转账交易-3200000。】 【您的银行卡尾号8899账户完成转账交易-6400000。】 【您的银行卡尾号8899账户完成转账交易-12800000。】 秦时律眼皮跳了跳, 唐煜这是买了什么? 晚上秦时律回到家, 唐煜正抱着他新买的苏绣抱枕靠在沙发上玩手机, 秦时律走过来,勾起他的后颈亲了他一口:“今天去哪了?” 唐煜扭开头, 继续看手机:“哪也没去。” 自从那天秦时律说他腿短,唐煜就对他爱理不理的, 亲亲抱抱他不抗拒,但就是赌着气不回应你,这可把秦时律给愁坏了。 天气热了,唐煜在家穿着到膝盖的短裤, 秦时律手从裤腿伸进去, “谁家宝贝腿这么长?” 唐煜不被他虚伪的花言巧语欺骗,他躲了一下:“你走开。” 秦时律扳着他的腿缠在自己腰上:“走不了, 我被长腿缠住了。” 唐煜脑袋都要羞掉了, 他推他:“张婶, 张婶出来了!” 张婶从厨房出来吓了一跳,扭头就往回走:“哎呦我的天。” 秦时律回头看了一眼, 拍了拍他的腿根才把手从他的裤腿里拿出来:“我上楼换件衣服。” 秦时律换好衣服下来, 唐煜已经坐在桌前准备吃饭了。 张婶端着菜出来, 秦时律接过盘子, 问张婶:“他今天出去了?” 张婶说:“没有, 小唐少爷今天一天都没出过门。” 秦时律奇怪, 他没出门那么多钱是怎么花的? 花钱对唐煜来说从来就不是一件难事, 现在他有了段初这个远程代购, 不出门还能花钱对他而言更是轻而易举。 秦时律说他腿短,他为了哄自己开心,用秦时律的卡买了三样小东西。 两天后,唐煜收到京都寄来的快递,一对儿考究的茶碗,一个玲珑玉壶,还有一幅名师真迹的画。 唐煜的小东西本来就多,这几样东西也不打眼,秦时律临了都不知道他把钱花到哪去了,不过他也无所谓,看到唐煜第二天又乐呵呵的要他抱,秦时律就觉得这钱哪怕是他换成硬币打水漂玩了也值- 这天姜尧刚到公司就收到了有人放在前台的两张请柬,其中一张是给他的,另一张邀请的人是唐煜。 请柬的主人是萧炽衡,他邀请他们去参加他跟唐洛的订婚宴。 唐洛跟萧炽衡确定关系后,萧炽衡给他在公司安排了个职位,之前在唐氏的时候唐洛一直都是身居高位,现在去了萧氏,别说是个部门经理,就连个小组长都不是,到处被人使唤。 唐洛受不了这样的气,故意在没有关掉监控的会议室里跟萧炽衡亲热,两人的关系就这么“不小心”的公开了。 关系公开后,流言蜚语就更多了,甚至有人说他是被萧炽衡包养的。 包养这两个字让他不禁想起唐煜,为什么唐煜能跟秦时律结婚,而他却要被这些人指指点点说是被包养? 结婚是唐洛提出来的。 他既要摆脱掉被包养的名声,还要让堂堂正正的在萧氏站住脚,还有他的父母,他只有跟萧炽衡结了婚才能名正言顺的让他把他们接回来。 他以为萧炽衡喜欢他这么多年,肯定会答应,可萧炽衡听到他提结婚的时候却犹豫了。 萧炽衡给他的理由是怕苏宁静不同意,他们关系公开的方式有点见不得光,在公司里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苏宁静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唐洛,同意萧炽衡追唐洛也是因为之前唐洛手里有个唐家,现在他们父子俩闹了个名声狼藉什么都没有了,他却转头就跟萧炽衡在一起了,苏宁静是女人,不比萧炽衡那么神经大条,这样的手法她见的多了。 但她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母亲,如果儿子真心新欢的话 “先订婚。”萧炽衡说。 苏宁静愣了一下:“我也没说不行结婚。” 萧炽衡摇摇头:“先订婚,结婚的事以后再说。” 萧彦像是看穿了萧炽衡的心思:“为什么不直接结婚?你不是喜欢他?” 萧炽衡没说话。 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他喜欢唐洛,但在唐洛提出跟他结婚的时候他想到的却是唐煜几次跟秦时律亲近的画面。 唐煜以前真的喜欢过他吗? 萧炽衡突然有点怀疑。 唐煜喜欢他喜欢的太明显,几乎是人尽皆知,时间久了连萧炽衡自己都这么觉得,可现在想想,唐煜从来都没有像对秦时律那样亲近过他,两人最近的距离也不过是同坐在一辆车里。 就连当年他也有那么点喜欢唐煜的时候,他试图碰他的手,可每次唐煜都能借着各种理由让他错过机会,仔细想想,他们甚至连一些意外的肢体接触都没有发生过。 这样真的是喜欢吗? 萧炽衡不想承认自己输给了秦时律,唐洛工作能力强,而唐煜什么都不会,唐洛日后会成为他的助力,而唐煜不能,唐煜游手好闲,他只会玩!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性格好有什么用? 他不可能娶个游手好闲的花瓶! 虽然这么想,但写请柬的时候他还是只写了唐煜一个人的名字,没邀请秦时律 唐煜坐在姜尧的办公室里,拿着那张请柬看了半天。 沈一池见他翻来覆去的看,终于忍不下去了:“里面藏了金子吗?” 唐煜看了他一眼:“还有人在请柬里放金子吗?” “”沈一池一整个无语:“那你看来看去的看什么?” 唐煜像没见过请柬似的:“我就看看。” 他只是好奇,萧炽衡跟唐洛真的在一起了,还要订婚?那之后他们是不是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了,他跟秦时律在一起了,萧炽衡跟唐洛在一起了,这不是就happy 第73章 第 73 章 唐煜:【你不要不高兴。】 秦时律坐在车里, 被他哄的笑了下:【没有不高兴,本来今天也是陪你来的。】 唐煜:【可是我还是很生气,他们针对你。】 秦时律:【没关系, 一会别忘了跟新人说声恭喜。】 唐煜:【哼, 我不想说。】 秦时律:【乖, 要说的。】 不说萧炽衡怎么会知道从今往后他跟唐煜再无可能了。 唐煜回了句“好吧”就没有动静了。 秦时律点了根烟,烟抽过半,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闻—— 【缅江公安部门追踪抓获一伙盗墓犯罪组织,且追踪盗墓团伙找到缅南墓的入口。】 新闻页面中配着一张图片, 还没等秦时律看清楚那是什么,谭南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秦时律按下接听,就听谭南山急三火四的问:“唐煜电话怎么一直占线?” 秦时律从车窗看出去,看着酒店大楼:“找他干什么?”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谭南山虽然这么说, 但还是忍不住跟他多说了几句:“你家小朋友真是了不得, 都上国内新闻了!算了,不跟你说了, 我再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秦时律莫名其妙。 电话挂断后手机页面依旧是刚才那条缅江新闻。 照片里的丑东西名字叫“牛头锁”, 在一场拍卖会上被人买走,拍卖会开始之前一个年轻人带着牛头锁到公安局备案, 联合当地公安安排了一系列的监视和跟踪, 最终抓到一个盗墓团伙 订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苏宁静来休息室找萧岂, 却看见萧岂还坐在那玩手机。 她一把抢走萧父的手机:“都什么时候了, 你还在这看手机?” 萧岂伸手去抢:“我马上就看完了, 快点还给我。” 苏宁静把手机还给他:“儿子今天订婚, 你也不出去招呼客人, 就知道在这玩手机。” “我不是玩,我是在看新闻,你看看。”萧岂把手机递到苏宁静面前,“一个年轻人联合警方抓获了一个盗墓团伙。” 苏宁静瞪了他一眼,“你是盗墓团伙老大?这种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快点出来!” 萧岂跟着苏宁静走出休息室,一边走一边看着手机说:“我倒是希望跟我有点什么关系,你看看人家年轻人,要头脑有头脑,要胆识有胆识,有勇有谋,你再看看咱们家的。” 萧岂啧了一声,嫌弃极了。 萧炽衡先是被骗,高价买了西郊那块地,后来又赔本把地卖了出去,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萧岂一想到这么蠢的蠢货是自己的儿子就想给他塞回娘胎里重新回炉一下。 心里这么想着,眼睛还瞥了一眼苏宁静的肚子,他摇了摇头恐怕来不及了。 萧炽衡跟唐洛的订婚萧岂也不出满意,以前唐洛的身后好歹有个唐氏,虽然规模不大,萧岂勉强还能接受唐洛,可现在那父子俩出了一身恶臭还剩下什么? 一想到这些萧岂就懒得参加今天的订婚礼,选来选去选了这么个无依无靠的儿婿,白白出去让人笑话。 苏宁静白了他一眼:“有你这么嫌弃自己儿子的吗?” 萧岂说:“我倒是不想嫌弃他,可你看他干的那叫什么事,还不如一开始就选唐煜呢。” 背后不能说人这种事是有一定玄学的,萧岂话刚说完就看见唐煜从宴会厅里走了出来,唐煜没看见他们,走到安静的地方就接起了电话。 萧岂压低了声问苏宁静:“那个是不是唐煜?” 苏宁静刚才在宴会厅里就看见唐煜了,她甚至不敢相信那个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人是他。 以前唐伟宏也很少带他出席宴会,唯一一次带他参加周家的生日宴还闹了个人仰马翻。 那次苏宁静不在,话传到她这已经把唐煜说成了一个大闹天宫的猴,从那之后唐伟宏就再也不带他去这种场合。 今天看到唐煜的那一刻,苏宁静不禁想起唐乐亚还活着的时候,那时唐乐亚走到哪都把唐煜带着,当时的唐煜还很小,却处处守着规矩,十分有礼貌,像个小大人儿。 萧岂还在不停的问:“是吧是吧?” 苏宁静烦死了:“你能别说话了吗?” 余乐洋在家电视的时候看见了有关缅江抓到盗墓团伙的新闻,新闻里给了牛头锁一个镜头,他还疑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直到听警方说是一个“唐姓”外地年轻人报案的时候,余乐洋几乎肯定这哥人就是唐煜! “我靠!”余乐洋激动道:“所以你不光把牛头卖了钱,还帮警察抓获了一批盗墓贼?” 唐煜并没有新闻里说的那么厉害,他也不太想要这种光环:“我只是给他们提了个意见。”真实情况其实是他怕自己抱着牛头锁去鉴定的时候被人盯上。 余乐洋一激动起来话就密,唐煜都没说几句话他就说要去找王辞报喜,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唐煜:“” 他到底是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唐煜刚要走,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周平江。 唐煜接起电话:“周老。” 周平江:“小唐,缅江的那个新闻我看了,说的是你吧?” 唐煜还没看新闻,但接完余乐洋的电话他大概也知道新闻里说了什么了:“新闻我还没看,但应该说的是我。” 缅南墓是目前国内唯一一个考古学家不敢轻易进入的地方,那里因地势关系建造的十分复杂,墓底层层叠叠的耳室,充满了机关和毒瘴,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关在里面。 要进入墓室需要的不止一把钥匙,牛头锁是其中一把,但因不确定是开启哪间耳室的钥匙,所以即便给了考古队,想要下去尝试也需要做个几年的探测准备。 但盗墓贼不同,他们常年在地下活动,也不怕破坏墓室的结构,那些考古者不敢轻易进入的地方他们都敢进。 唐煜毕竟胆子小,让他自己抱着这么大个物件去鉴定,他怕自己会被人盯上,所以他就去找了警察,顺便给薛定谔的盗墓贼下个套。 他不确定盗墓的会不会出现,但万一呢?结果没想到还真被他给套着了。 唐煜觉得自己的运气真不是一点半点的好。 周平江问他:“你就没想过如果买走牛头的人不是盗墓贼怎么办?” 唐煜当然想过:“花这么多钱买那么丑的牛头,如果不是盗墓贼就一定是真爱,那就给他呗。” 周平江惊讶:“给他?” 唐煜慢悠悠的说:“是啊,那么丑的东西都想收藏的话,一定是个喜爱文物的人,他应该会同意借给国家去开启墓穴的。” 周平江之前听谭南山说唐煜把牛头锁给卖了,对唐煜多少有些失望,现在他才明白,是他格局小了。 周平江在电话里沉声笑了许久:“亏的我之前还埋怨你为了钱把东西给卖了,是我的错。” 唐煜不知道周老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他是因为在怪他:“您怎么不问我呀?” “我的错,我的错,以后再有什么事我一定问你。”周平江说:“这次是我小心眼了。” 萧岂刚看完新闻,对“牛头锁”三个字极其敏感,听到唐煜提起“牛头”,他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然后就听见了唐煜后面的话。 牛头盗墓贼墓穴文物? 这几个词联系在一起,萧岂几乎可以肯定他说的就是刚刚那则新闻。 等会,他在这之前好像还说了句什么——新闻我还没看,但应该说的是我。 萧岂愕然的看着唐煜所以他刚刚羡慕的那个要头脑有头脑,要胆识有胆识,有勇有谋的年轻人,是唐煜? 唐煜打完电话回到宴会厅去找姜尧,姜尧在这些人里混的开,再加上刚才秦时律短暂的出现,唐煜现在是整个宴会厅里备受关注的对象。 受欢迎的程度甚至超过了今天的一对新人。 唐洛觉得唐煜就是他命里的克星,就连今天这种日子他都要来搅和! “炽衡”唐洛看向萧炽衡,含笑的表情蓦的一僵。 萧炽衡没听见唐洛叫他,游神似的盯着唐煜的方向,唐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皱了下眉头,“炽衡!” 萧炽衡回过神:“怎么了?” 唐洛按下心底的怒意:“小煜身边的那个人我记得是你们公司以前的副总吧,他们怎么会认识?” 萧炽衡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认识,姜尧然虽然看着和善,但并不是一个对谁都有耐心的人,刚刚他不但给唐煜拿饮料,唐煜不喜欢他还给他换了一杯。 可恨的是,姜尧伺候的周到,唐煜接受的也自然。 萧炽衡说:“应该只是碰巧遇上。” 唐洛故意道:“是吗?我看他们关系挺亲密的。” 亲密? 萧炽衡看过去,唐煜确实跟他挨的挺近,姜尧手搭在他的肩上给他介绍人认识的时候他也不会找借口躲开。 自从萧炽衡怀疑唐煜是不是真的喜欢过他,他回想起了过去好多事,越想越觉得唐煜对他的喜欢是装出来的。 虽然唐煜每次见到他眼睛都会弯成一条缝,但他从没真正的看见过他眼底的情绪,那双弯弯的眼眸下没人知道到底是不是蕴藏着笑意,也有可能那双眼其实一直都是冷的。 订婚宴开始,台上的新人脸色各异,一点都看不出像是要即将迈进幸福的殿堂,反而唐煜一脸喜色,跟喝喜酒喝上头了似的。 姜尧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看起来比订婚的人还高兴?” 唐煜摸摸自己的脸,嘴角克制不住的想往上扬:“有吗?” 唐煜的表情确实过于开心了,从台上往下看,好像只有他笑的最灿烂。 萧炽衡第一次看见唐煜这么笑,眼眸微弯,晶亮的眼底满是开心的情绪,跟他过去的笑容一完全都不一样 所以,你以前都是在敷衍我吗? 唐煜当然开心,虽然他们欺负了秦时律,但从现在开始闭环成功断开,他再也不是闭环中的一员了!从今往后他不用再担心自己会小命不保,这可是一件非常值得庆祝的事! 他高兴的跟姜尧碰了个杯,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唔,又苦又涩,萧家真小气,拿这么次的酒招呼客人。 订婚典礼一结束,唐煜此行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他转身就走,他决定回家要去秦时律的酒柜里找一瓶好酒庆祝一下。 唐煜在等电梯,萧炽衡突然追了出来:“小煜。” 唐煜看了一眼还没上来的电梯,想到秦时律的话,朝他笑了笑说:“恭喜你订婚。” 就跟秦时律预料的一样,萧炽衡听着他这声“恭喜”心里却一点都不觉得开心,“谢谢。” 唐煜摇摇头:“不用谢。” 萧炽衡看着唐煜,剪裁贴合的灰色西装很衬他的矜贵,柔软的头发乖顺的一丝不苟,以前他总觉得唐煜桀骜不驯,不学无术,没想到他也可以那么的引人注目。 见他还站在这,唐煜说:“我先走了,秦时律还在楼下等我。” 他叫秦时律的名字的时候尾调会微微上扬,这是依赖的象征,萧炽衡很不喜欢他对别人这般依赖,他鬼使神差的拉住唐煜的手腕,“小煜,那天我去唐氏找你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唐煜看了一眼他的手,挣了挣:“没关系,我已经不生气了。” 萧炽衡激动的握紧了他的手:“真的吗?” 姜尧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看见刚刚跟别人订婚的萧炽衡拉着唐煜的手不放,他庆幸现在站在这的人是他而不是秦时律,不然还不得醋淹大酒店? 姜尧刚要开口喊唐煜,就看见唐洛朝着两人跑了过去,猛地一把推向唐煜。 萧炽衡刚好在这时候松了手,唐煜整个人向前一冲,一头撞在了金色印花的电梯门上,咚的一声。 唐煜眼前一黑,只听身后一声鬼吼般的尖叫。 唐煜也想叫,但他撞的太狠了,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 “啊!”发出尖叫声的人是唐洛,他的手腕发出咔吧一声。 萧炽衡震惊的看着姜尧:“姜尧,你干什么?!” 秦时律收到唐煜的信息说结束了,他在楼下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他上来接人,电梯门一开就看见唐煜捂着头坐在地上,他身后是一脸惊恐的萧炽衡,姜尧褪去了平时的温柔,面目狠戾的捏着唐洛变了形的右手手腕。 唐洛手腕被硬生生的折断,疼的他脸色惨白,除了一开始的那声尖叫,现在已经叫不出声了。 姜尧一把甩开唐洛,唐洛摔在光滑的地面上,还滑出去一段。 秦时律沉着脸从电梯里出来,从后扶着唐煜,看了眼他头上的包:“把人交给你是我错了。” 姜尧眸底一片薄凉:“我会给你个交代。” 秦时律抱起唐煜进了电梯:“我等着。” 第74章 第 74 章 订婚宴刚结束, 宾客还没离场就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刚刚参加完订婚宴的人又开始跟着看第二波热闹。 只是这热闹看着有点渗人,唐洛的手被掰断, 虽然没见血, 但扭曲的角度让人毛骨悚然。 前一刻还在欢欢喜喜的订婚,现在就变成了案发现场,萧家这场订婚还真是晦气。 救护车还没到,警车先到了。 警察一来就要以故意伤害他人的罪名把疼的快要晕过去的唐洛带走。 周围的人都傻了,手都这样了还能故意伤人? 萧炽衡顾不上攀咬姜尧,因为警察就是姜尧打电话叫来的, “警察同志, 他受伤了, 能不能先送他去医院?” 警察:“抱歉这位先生,我们接到报案, 唐先生涉嫌伤人, 我们必须把他带回去。” 唐洛手疼的发抖, 额头上沁满了汗, 他抓着萧炽衡的袖子:“炽衡,炽衡我不去。” 不管怎么说唐洛都是萧炽衡放在心上喜欢了这么久的人, 他哪里忍心看他就这么被警察带走,“我可以保释他。” 姜尧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那人叫了声“姜少”, 然后把拷贝下来的酒店的监控递给了他。 姜尧拿着监控视频,看向萧炽衡:“你确定你们能承受得起保释他的后果?” 萧炽衡皱眉看过去:“你什么意思?” 姜尧晃了晃存了监控视频的手机:“意思就是, 他要为他今天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萧炽衡怒道:“他都已经这样了, 你还想让他怎么样?” 姜尧镜片下那双眼平时看着温润, 可一旦撤去笑意, 比任何人都薄凉。 他看了一眼唐洛。 只是这样哪里够?他还要付出更多! 萧彦秋虽然不知道事情经过,但报警的人是姜尧,他按住萧炽衡,看向姜尧:“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天是我们家办喜事,况且唐洛也受伤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姜尧不留情面的说:“你们家办喜事还是丧事关我屁事?” 萧彦秋:“” 姜尧看向那几个不动弹的警察,语气一转,带着笑意:“怎么,还不把人带走?等我给你们局长打电话?” 今天的订婚宴就像是一场闹剧,谁都没想到最后会以其中一个新人被警察带走而收场。 看着警察把唐洛带走,这场订婚宴才真正的落下帷幕- 医院里,秦时律带唐煜做了一堆检查,最后医生给出的结果就是撞了个包。 秦时律不放心:“你确定就只是撞了个包?他刚才还说头晕。” 唐煜一开始撞到电梯门上的时候眼前一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他的脑壳,他当时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后来他被秦时律从酒店里抱出来,又头晕的厉害,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现在除了那个包有点疼之外,头不晕了眼也不花了,唐煜觉得自己大概有什么天赋,就比如自愈能力什么的。 他拽了拽秦时律的手:“我现在不晕了。” 秦时律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刚才还嚷嚷的厉害,喊自己头疼,说自己难受,这么快就好了? 秦时律又急又气,但又不敢跟他发火,他压着怒意问:“真的不晕了?要不要再做几个检查看看?” 唐煜摇头:“真的不晕了。” 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好大一个包,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窗户,外面暮色已深,玻璃窗映的人十分清楚。 唐煜看着脑门上又红又肿的大包,苦着脸问医生:“好丑啊,能不能包起来?” 医生挺无奈的,就撞了个包,他们恨不得连血小板都一块检查了。 医生怕他俩再继续折腾:“你去那边等着,我叫个护士过来给你包。” 唐煜包扎的时候秦时律出去接了个电话。 黎诚:“秦总,唐洛被警察带走了,警察局那边说已经有人交代过,不给保释,也不许探视,萧家那边现在正在想办法,我们这边还需要做什么吗?” 医院走廊的灯光从头顶直射而下,秦时律半张脸却仿佛藏在阴影里,阴沉的可怕:“给他申请警方保护。” 黎诚怀疑自己耳朵有毛病:“秦总,您说什么?” 秦时律重复了一遍:“帮他跟警察申请保护,就说受害者家属想要挟私报复,半个月内都需要隔离保护,不能接触任何人,医生也有可能是报复者派去的,所以也不能见。” 这回黎诚听懂了。 什么申请保护,不就是想让唐洛在里面把手废了再让他出来吗!- 萧家那边一团乱,好好的订婚居然闹出了这样的事。 苏宁静去看了监控,看到萧炽衡拽着唐煜不放,唐洛冲出来把人推到,气的她一阵眩晕。 要是在订婚仪式之前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大可以不管唐洛,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萧炽衡跟唐洛订婚了,他们要是不管以后还指不定要怎么被人戳脊梁骨呢。 萧岂看完监控视频,重重的放下手机:“唐洛他是疯了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定要在背后推人?” 萧炽衡烦得要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把唐洛先弄出来才是重要的。” 萧岂觉得他在异想天开,“弄出来?他现在连探视都不能,你说弄出来就弄出来?你真当你能呼风唤雨?你是不是傻了,接了两个项目就以为自己是富阳老大了?” 萧炽衡被自己老爸骂的更上火了:“那怎么办,难道要看他一直被关在里面吗,唐洛手伤了,他们还不许他看医生,他会死的!” 苏宁静:“哪就那么容易死,他推人的时候没考虑过后果,更没考虑过我们家的颜面,他就是仗着跟你订了婚,吃定了我们不能不管他!” 萧炽衡也对唐洛的行为不满,可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萧彦秋一直在看监控视频,姜尧在唐洛把唐煜推出去之后,单手掰断了唐洛的手腕,那股狠劲一点都不像他认识的姜副总。 刚才出现在姜尧身边的男人叫他“姜少”,让警察把唐洛带走的时候还说要找他们局长 姜尧,他到底是什么人? 苏宁静虽然对唐洛在订婚宴上做出这样事情不满,但他现在名义上毕竟是他们萧家的人,第二天上午,苏宁静带着一大堆保养品跟萧岂一起去看唐煜。 原本她是想带萧炽衡来的,可萧炽衡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煜,更不想见到秦时律,苏宁静没办法只好把萧岂带来了。 萧岂过去一直都不是很喜欢唐煜,突然被拉来,他一路都在抱怨:“让我来干什么,我跟他又没话说。” 苏宁静:“没话说就别说话,站在那当木头就行,不然我一个人来算怎么回事?” 张婶出来开门,听说他们是来看小唐少爷的,直接把人请了进来。 屋里,电动轮椅嗡的一声开到了门口,唐煜抬起缠着一圈纱布的头,就看见苏宁静和萧岂站在门口表情呆滞的看着他。 苏宁静,萧岂:“” 伤得这么重吗?不就是撞了一下头,腿怎么还瘸了? 苏宁静呆了半天才缓过神,她把手里的东西往萧岂手里一塞,伸手就去摸唐煜的脸:“诶呦我的宝贝,怎么伤成这样,这腿是怎么了?” 秦时律走出来,攥着轮椅扶手往后一拽,拉开了唐煜跟她之间的距离。 苏宁静伸出去的手落了空,她抬头看向站在唐煜身后的秦时律,略微有些尴尬。 秦时律神色冷淡,语气更是没有一点欢迎的意思:“萧夫人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说完了我还要带唐煜去医院复诊。” 苏宁静是来求情的,可看到唐煜头上缠着纱布还坐着轮椅,这话还怎么说得出来? “啊,我,我就是来看看小煜” 余乐洋昨天晚上跟王辞约好今天来找唐煜,打电话的时候王苏刚好回家,王辞把牛头锁的事跟王苏说了,王苏知道后又告诉了考古队的马教授。 今天一早,沈一池又从姜尧那听说唐煜受伤,打给余乐洋问了唐煜住的地址。 谭南山跟周老打电话的时候被林勉听见了,林勉知道唐煜上了新闻,把这事儿又告诉了林宜。 张婶刚才开了大门还没关,突然看见一帮人乌泱泱的涌进来吓了一跳。 吓一跳的除了张婶还有萧家夫妇。 这一大早的,这么多人是要干嘛? “我靠!”余乐洋冲进来,“唐煜你脑袋怎么了?” 林宜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林勉问秦时律:“这怎么弄的?” 唐煜懵了,他不知道他们怎么都来了,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脑袋上的纱布是因为嫌头上的包难看,坐轮椅是因为懒,可看他们的表情,好像觉得他受了重伤。 唐煜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是因为臭美和懒才呈现出这副鬼样子,他头一低,眼一眯,用手按住脑袋:“秦时律我头晕。” 秦时律看他刚才是谁说要开着轮椅出去兜两圈的? 秦时律把他从轮椅上抱起来上楼:“你们自便。” 楼下的一群人:“” 回到房间,唐煜瘫在秦时律怀里呼了口气,“他们怎么都来啦?” 秦时律看他:“头不晕了?” 唐煜嬉皮笑脸的看了他一眼:“我是骗人的。” 从昨晚开始秦时律的气压就很低,换做以前唐煜肯定不敢这么作,但是现在他不怕了,他已经改变命运了,而且他受伤了,秦时律再生气也不敢收拾他。 他摸了摸头上的纱布,问秦时律:“我要不要把纱布拆了?” 秦时律:“拆了干什么,不是你要包的吗。” 唐煜撇撇嘴:“会不会看起来太矫情了?余乐洋刚才的表情感觉我好像要不行了。” “瞎说什么?”秦时律现在确实不敢折腾他,他昨晚晕晕乎乎神志不清的样子现在想想都让他后怕,他轻拿轻放的把唐煜放在床上,“还不是怪你自己怎么招来这么多人?” 唐煜:“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来。” 秦时律想揉他的头,手都抬起来了又怕弄疼了他,正准备放下的时候唐煜头往前一伸,把头顶送到了他的手里。 唐煜仰起头看着他笑:“可以摸的。” 秦时律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他轻轻抓了抓唐煜的头发:“惹麻烦的是你,装乖的也是你,你简直要我的命。” 唐煜晃着脑袋在他手心里蹭了蹭:“我很乖,不是装的。” 秦时律弯下腰,提起他的下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嗯,你很乖,在这等我,我去把人赶走。” 唐煜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要全都赶走了。” 秦时律:“知道,你的朋友都给你留下。” 被赶走的只有苏宁静和萧岂,但不是秦时律赶的,秦时律抱着唐煜上楼以后,林宜问他们是谁,来干什么。 苏宁静只说了句她是来看唐煜的,就被林宜一顿输出:“看他?你怎么知道他受伤了?他怎么受伤的?他受伤是不是跟你们有关系?” 沈一池在旁边辅助:“唐煜就是在他们家的订婚宴上被他儿子的订婚对象故意推了一把,所以你们是来求情的吗?” 两个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说起话来毫不留情,饶是苏宁静再圆滑也抵抗不住他们的直接。 秦时律下来的时候萧家夫妇已经不在了,其他人则是坐在一起聊唐煜受伤的事,和谐的场面让秦时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下去打扰。 苏宁静从秦时律家里出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她以为像林家这样的家庭不可能看上唐煜,先不说家世配不配得上,就唐煜那身无所长,连她都不敢轻易让他进家门,林家的人怎么会这么护着他? 萧岂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 苏宁静被他吓一跳。 萧岂说:“跟周会长一起进来的那个人是考古队的马教授,我就说看着怎么那么眼熟!” 苏宁静烦的不行:“什么教不教授的,你有没有点正事儿?” 萧岂觉得这事就是正事:“马教授可是考古界的名人,你不觉得奇怪吗,唐煜一个连高中都没念完的,他怎么会认识考古学教授?” 苏宁静不想理他。 萧岂一惊一乍的说:“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个新闻你还记得吧,新闻里提到的那个帮助警察抓捕到盗墓团伙的人很可能就是唐煜!” 苏宁静觉得他疯了:“你又做什么梦呢?唐煜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我看你是看新闻看傻了。”- 唐煜从楼上下来,在他们面前来回走了几圈,又拆了头上的纱布给他们看:“我真的没事。” 余乐洋凑近了看了看:“就一个包啊?一个包你包什么纱布,我还以为你被人开瓢了呢!” 沈一池这次站在余乐洋这边:“你没事把自己弄得这么吓人干嘛?” 唐煜摸着额头的包说:“因为难看。” 沈一池:“包着纱布更难看。” 唐煜习惯了沈一池说话不中听,这人要是个哑巴就好了。 知道唐煜没事,余乐洋放宽了心,嘴上把门的也放假了,他骂骂咧咧:“怎么又他妈是唐洛那个傻逼,你没事去参加他的订婚宴干唔,唔唔唔!” 谭南山一把捂住他的嘴:“你歇会吧。” 余乐洋挣扎着推开他的手:“你捂我嘴干什么,我还没有说话自由了?” 谭南山说:“你有点太自由了,说话自由就算了,骂人能别那么自由吗?” 余乐洋瞪了他一眼,转脸就看见打量他的林宜和被他震惊住的林勉,脸歘一下就红了。 沈一池第一次见余乐洋脸红,脸红就算了,突然消停下来才更不对劲。 他看了眼安抚住泼猴的谭南山——呵,活久见啊,余乐洋居然也有能被人克制住的一天。 谭南山是为了新闻上的事来的,他跟唐煜说:“霍老板接到警方电话吓的不轻,要不是警察说是你留了他的联系方式他差点都要跑路了。” 唐煜惊讶的问:“他犯法了吗?” 谭南山:“犯法倒是不至于,估计也就是倒了点黑货吧。” 霍军的采访视频出来了,之前看着挺精明的霍老板在镜头里变成了一个憨憨,不知道从哪捯饬出来一身西装,看起来就像是偷的。 他对着镜头有点紧张,说话跟背课文似的,先是宣传了一下他的店,之后又宣传了一下火眼精金的小唐爷,最后还把他的镇店之宝拿了出来。 余乐洋笑的差点抽过去,“他的尿壶还搁那镇店呢,他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卫生啊哈哈哈哈。” 欢声笑语之外,秦时律仿佛被一团黑气笼罩。 十分钟前,黎诚把酒店的监控录像发了过来,秦时律看着监控,越看脸色越黑。 萧炽衡居然拉着唐煜 唐煜一转头吓了一跳:“秦时律你怎么了?” 秦时律把手机锁屏,紧了紧牙根:“我想宰了姓萧的。” 第75章 第 75 章 上午咖啡厅人不多, 姜尧桌在窗边的位置,阳光照在他身上,看起来是那么的祥和。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神色悠然的看向对面的人:“萧总找我来是什么事吗?” 萧彦秋一晚上没睡好, 看着又恢复到平时的样子的姜尧,他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人他看不懂:“你跟小煜是怎么认识的?” 姜尧没回答:“萧总把我叫出来应该不是来问这个的吧?” 姜尧一直都是一个办事爽利的人,这一点萧彦秋清楚:“你是谁?” 姜尧依旧不答:“萧总还是问点更有意义的问题吧。” 萧彦秋继续问:“你跟唐煜是什么关系?” 见他绕来绕去都不说正题,姜尧放下咖啡杯叹了口气:“老板和员工的关系,这个回答萧总满意吗?” 萧彦秋当然不满意,姜尧在萧氏三年, 他从没发现唐煜跟他有什么交集, 他突然从萧氏离职去帮唐煜, 现在又为了唐煜卸下了多年的伪装,要不是昨晚唐洛突然推了唐煜一把, 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真实的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接连几个问题姜尧都不正面回答, 萧彦秋知道他问不出什么了, “你不想说就算了。” 姜尧笑了笑:“谢谢萧总体谅。” 萧彦秋看了他一眼:“我以为就算你不在萧氏了, 我们也是朋友。” 姜尧笑着说:“萧总在开什么玩笑,我们从来就不是朋友。” 萧彦秋蹙了蹙眉:“好, 就算你没把我当朋友,但小煜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像我亲弟弟一样, 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姜尧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当萧总的亲弟弟还真是一件危险的事,不是被送出去偷资料, 就是无缘无故的受伤。” 萧彦秋一怔。 萧炽衡把唐煜送到秦时律那偷资料的事应该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才对。 萧彦秋:“是小煜跟你说的?” 姜尧:“谁说的重要吗?” 姜尧答应他出来见面, 却没打算浪费太多时间在他身上, 他看了眼时间:“萧总还不打算进入主题吗, 我时间不多,一会还要回公司开个会。” 姜尧笃定了他还有别的目的这一点让萧彦秋很不舒服,原因是他不能否认,因为他确实不是为了唐煜来的。 唐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警察带走,那些人不会在意唐洛做了什么,只会把目光放在他们萧家,他做不到眼看着萧家的名声受损却什么都不做。 姜尧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镜片下的那双眼似乎带着讽刺的笑意,他在等他开口,等他自己反驳他刚刚的那句“亲弟弟”。 萧彦秋察觉到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要打脸,张了张嘴,又皱了皱眉,“昨晚的事我们都很意外,但唐洛也受伤了。” 姜尧毫不意外的笑出声:“萧总对亲弟弟真好。” 萧彦秋:“” 萧彦秋第一次对“我不配”这三个字深有体会,也对“喜欢”这两个字越来越模糊。 他攥了攥手里的咖啡杯柄,垂下眼,不去看姜尧眼中的嘲讽:“唐洛被警察带走,不准探视,还被申请了保护,不允许给他治伤,这都是你做的吧?” 姜尧坦然道:“不准探视是我,不准治伤可不是,他害唐煜受伤,想弄死他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萧彦秋听懂了,“秦时律那边我会想办法,你能不能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不管怎么说唐洛昨天跟我弟弟订婚了,要是在订婚礼之前我不会管他,但现在不行,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当我欠你个人情。” 姜尧摘掉眼镜,他垂着眼擦了擦镜片:“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我也提醒你一句,少管这件事,我说了,如果你们想保他,先掂量掂量自己承不承受得住这件事的后果。” 萧彦秋:“你一定要管这件事吗?为了唐煜?我真的很好奇,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姜尧重新戴上眼镜,看向萧彦秋:“萧总的好奇心真的很重,我跟唐煜的关系不太好说,我只能说,当初我去萧氏是因为他,现在离开萧氏还是为了他,这样或许你会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管这件事了。”- 为了不让秦时律去宰了萧炽衡,唐煜耐心的对着手机一句一句的翻译监控录像里他跟萧炽衡的对话。 余乐洋他们都走了,唐煜爬到秦时律的腿上坐着,暂停了视频:“这里我跟他说恭喜订婚,他说谢谢。” 秦时律搂着他的腰,语气泛酸:“你为什么对他笑?” 唐煜转过头看他:“哪有人说恭喜是板着脸说的?我要是那么说了,你现在肯定会觉得我因为他们订婚不高兴了。” 秦时律试想了一下,搞不好姓萧的真会这么认为。 秦时律还是不高兴:“他为什么拉你的手?” 唐煜说:“他在跟我道歉,为那天去公司找我麻烦的事。” 秦时律皱眉:“道歉需要拉着你?” 唐煜看了眼视频:“是哦,他干嘛拉着我。” 视频放到唐洛冲过来在他背后猛地推了他一把,唐煜皱起眉头:“他俩是不是一伙的?” 这回换秦时律疑惑了:“什么?” 唐煜把视频倒回去,又看了一遍,他指着手机屏幕说:“你看,我之前怎么拽他都不松手,唐洛一推我他就松手了,他俩是不是想合起伙来杀我?” 秦时律:“?” 把这件事当成感□□故是他错了,他懂什么感情,他的脑子里只有他的命! 唐煜害怕极了,他扔掉手机,整个人缩在秦时律的怀里,“秦时律,我觉得一个保镖不太够,你能不能把上次那三个都给我?” 唐煜苦恼。 为什么他的命运还是这么坎坷,闭环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他们两个怎么还在杀他的游戏规则里不出去? 他搂住秦时律的脖子:“秦时律,怎么办,反派换人了,我好像还是炮灰。” 秦时律:“”这是又更新了小说剧情?- 从唐煜家出来,谭南山送走了几个长辈,问余乐洋:“你去哪?” 余乐洋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管我去哪。” 谭南山伸手想捏他后颈,余乐洋嗖的一下跑到沈一池身边:“我要跟沈一池去他公司玩,你别跟着我。” 沈一池看了眼谭南山,抬手往余乐洋肩膀头子上一搭:“嗯,我带走了。” 余乐洋被压的一低,在心里骂沈一池有病,却没推开他的手,上车前他还回头看了一眼。 谭南山站在那没走,余乐洋嘟囔了一句,喊他:“你快走吧,别像个看门大爷似的杵在那。” 谭南山笑了笑:“好。” 沈一池这几年为了他母亲的病手里没存下什么钱,车也没买,来得时候他是打车,他也不嫌余乐洋的奇瑞小,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余乐洋上了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谭南山,一边插车钥匙。 沈一池突然问:“你喜欢他?” 余乐洋吓的钥匙孔都插偏了,“你有病吧?” 沈一池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人:“哦,那就是他喜欢你。” 余乐洋嚷嚷:“你是不是有病?你瞎说什么呢?” 沈一池觑着眼睛看他:“你是不是发育迟钝?” 余乐洋差点把他踹下车:“你才迟钝,你全家都迟钝!” 余乐洋骂完把启动了车子,车开出去,他又自己嘟囔:“我又不喜欢男的。” 沈一池:“那你喜欢过女的?” 余乐洋回答的飞快:“没有。” 沈一池哦了一声:“你就是迟钝。” 余乐洋:“” 余乐洋生气了:“你不迟钝,你喜欢过女的?” 沈一池靠着椅背淡然的说:“我没喜欢过女的,我从小就喜欢男的。” 余乐洋一脚急刹,差点撞到灯柱上,他愕然的看向沈一池:“你说什么?你喜欢男的?” 要不是安全带勒着,沈一池差点飞出去,“你的驾照是买的吧?” 余乐洋狐疑的打量他,突然一把抱住自己:“你他妈该不会喜欢我吧?” 沈一池嫌弃的白眼都翻上天了:“你脑瓜子清醒清醒!” 余乐洋不信:“那你说你从小就喜欢男的,不是喜欢我,难道是” 沈一池看着他没说话。 余乐洋张着嘴发了会呆,然后默默把嘴闭上,重新把车开上路:“那没事了,不是喜欢我就行,至于别人,你也没机会了。” 沈一池难得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警告我离他远点。” 余乐洋说:“根本用不着我警告吧,你从小就比我拎得清,没有结果的事你不会做,你要真想做什么也不会等到现在。” 从小就认识的朋友,虽然一见面就吵,但对彼此的了解还是有的,知道沈一池喜欢唐煜,余乐洋并不意外,也不担心他会搞破坏。 余乐洋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他的?” 沈一池:“跳级之前。” 余乐洋震惊:“你这么早熟吗?” 沈一池又开始损他:“嗯,比你早了不是一点半点,你晚熟也就算了,还迟钝。” 余乐洋气不打一处来:“你早熟还不是到现在都没对象,你有什么骄傲的?” 沈一池:“你有?” 余乐洋气的结巴:“我他妈,我他妈还小!” 沈一池朝他腿间瞟了一眼:“除了个小,还有地方小?二十四了吧,还没长成?” 余乐洋:“” 尼玛德!你才小!绝交吧,狗子!- 自从唐煜撞伤了头,接连几天晚上都会惊醒。 凌晨三点,唐煜突然坐了起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秦时律连忙把灯打开,把人搂进怀里:“又做噩梦了?” 唐煜浑身发抖,就连指尖都颤的厉害,他抓住秦时律的睡衣,随后又搂住他的腰,一开口就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我梦到你死了。” 秦时律轻抚着他的后脑勺:“三天了宝贝儿,天天梦到我死了,会不会不太吉利?” 唐煜收紧了胳膊。 他不知道梦里的秦时律是怎么死的,他只记得那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除了他们戴着同样的戒指,他连他的脸都没有看清。 现在想想,他甚至不能确定那是秦时律。 秦时律在他头顶亲了亲:“别怕,我好好的,没死。” 睡衣的衣料染上一抹潮湿的温热,秦时律扶着他的肩推开他,就见唐煜紧紧的闭着眼睛,颤抖的睫毛上挂着大颗晶莹的泪珠。 秦时律怔了怔:“唐煜,睁开眼睛看我。” 唐煜闭着眼睛摇头,他不敢看。 秦时律捏着他的下巴噙住他的嘴,舌尖探进去一阵搅弄,唐煜习惯性的睁开眼睛亲吻,秦时律见他睁开眼睛才放开他:“看着我,只是梦,我没死。” 秦时律见不得他哭。 墓穴坍塌摔的腿上都是血不哭,被唐洛推了一把头上撞了个大包也不哭,做个梦梦到他死了却哭了。 秦时律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心疼还是该高兴。 唐煜抽哒了一下:“我害怕。” 秦时律笑了:“怕我死?” 唐煜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他怕死,但还是头一次怕秦时律死。 他拽着秦时律的袖子擦了擦眼泪:“这个梦好吓人。” 秦时律把他搂进怀里:“脑袋里成天都在琢磨些什么?好端端的梦我死。” 唐煜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梦里的感受即便是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的真实,心脏一阵阵收缩的疼,让他透不过气。 他靠在秦时律身上睡着了,第二天他跟平时一样在秦时律怀里醒过来,不一样的是秦时律已经醒了,或者说他根本没睡。 秦时律靠在床头,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立马就睁开了眼睛:“醒了?” 唐煜抬起头的角度刚好看清他眼下的阴影:“你没睡吗?” “眯了一会,”秦时律捏捏他的脸:“你昨晚没睡好,要不要再睡会?” 前两天唐煜惊醒哄一哄很快就睡着了,昨晚他却睡的不安稳,秦时律后半宿一直哄着,几乎没睡。 秦时律觉得他是撞到头那天被吓到了,不然好好的怎么会天天做噩梦。 “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舅舅有个马场,今天到你去玩好不好?” 唐煜不是很想去,他跟身上沾了胶水一样,往秦时律怀里粘:“我不会骑马。” 秦时律:“那里还有温泉。” 唐煜摇头:“我不喜欢泡温泉。” 秦时律看了一眼赖在怀里的人。 什么不喜欢,他就是懒的动。 秦时律轻轻咬着他的耳朵,手滑到他的后腰上:“听说在温泉里做很舒服,不想去试试?” 唐煜腰一软,从他的话里挑出几个重要的词——舒服,试试。 唐煜心动了:“去。” 第76章 第 76 章 秦时律说林舅舅有个马场, 到了唐煜才知道这里不单单是个马场,而是个度假山庄。 秦时律去开房间,唐煜坐在大厅等他, 窗外就是马场,唐煜看的正出神,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生从他身边经过, 脚步一顿,语气有些惊讶:“唐煜?” 唐煜转过头, 那人意外道,“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他放下手里的果汁坐在他面前:“听说萧炽衡跟唐洛订婚了?” 他开口就提萧炽衡和唐洛订婚, 唐煜也不想知道他是谁了, 八成是过去的那些狐朋狗友, 来讽刺他。 唐煜没出声,表情也十分冷淡。 周停没有因为他的冷淡而冷场, “你装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大功告成了,恭喜你。” 唐煜听着他由衷的恭喜,有些疑惑:“恭喜我?” 周停端了端肩:“难道不值得恭喜吗?你喜欢他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 背地里却干尽了让他们家厌恶的事, 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幸亏当初我听你的跟你在我大伯的生日宴上打了一架。” 唐煜越听越迷糊:“打架?” 周停啧了一声:“你该不会是惹的事太多把跟我打架的事忘了吧?当初要不是你教我怎么摆脱跟萧家的联姻,现在跟他结婚的人说不定就是我了。” 时过境迁, 周停现在也能把这件事当成过往拿出来讲。 只不过这件事对他们两个来说是个秘密, 他从没对别人说过,憋在心里时间久了总想着找个地方发泄, 但从两年前他们那一架成名之后就再也没机会见面。 周停好不容易逮到人复盘当年的战况, 有点停不下来, “这两年我还常听人说你追着他跑,听得我都想笑,他们都以为你对萧炽衡一往情深,实际全都被你耍的团团转,不知道萧炽衡要是知道你这些年的‘喜欢’都是假的,他会是什么反应。” 唐煜怔怔的看着周停,不知道该从哪开始理解他的话,他盯着周停看了好一会才脱口而出:“周停?你是周停?” 周停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惊讶的语气,你不会才认出我吧?” 唐煜不是才认出他,而是才想起他。 他怎么忘了,小说里还有一个人跟他是同样的存在,喜欢萧炽衡喜欢到可以为他去死。 ——这个人就是周停! 萧家为了利益跟周家联姻,周停就是那个牺牲者,他从抗拒联姻,到喜欢上萧炽衡,再到被唐洛和萧炽衡联手逼死只用了两年的时间。 唐煜一直躲避着原著中的人物,以至于他都忘记还有这么个人了,现在这个人出现了,他却说是他帮他摆脱了联姻。 怎么可能? 周停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唐煜蹙起眉头:“你刚才说,是我主动找的你?” “是啊。”周停觉得他莫名其妙,“你问我想不想推了跟萧家的联姻,说你能帮我,还说萧炽衡爱面子,只要让他丢脸他自己就会推了这门婚事,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说你这么多年都是这么做的。” 唐煜惊呆了萧炽衡确实爱面子,也会为了这种事推了还没确定下来的婚约,可是,以前的唐煜是怎么知道的? 这么说,他过去那些不学无术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周停见他浑浑噩噩的,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你没事吧,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萧炽衡了吧?” 周围来往的人不少,周停没有注意到身后走来的人,他话刚问完,一道阴影就在身后旁笼罩了下来 “喜欢谁?” 周停回头吓了一跳,着脸黑的,要不是大白天他还以为见了阎王呢。 唐煜没什么心情:“他瞎说的。” 秦时律冷冷的看了周停一眼。 秦时律不一定认识周停,周停却认识秦时律,他看清了黑脸阎王的长相之后,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他看看秦时律再看看唐煜:“那个,你们,你们认识?” 唐煜直白的介绍:“他是我老公。” 周停眼睛瞬间睁大了一圈:“你,你老公?你结婚了?” 秦时律当他是萧炽衡派来当说客的,语气不善的问:“要看结婚证吗?” 周停连忙摇头,夭寿了,他这不是捅娄子了么,他赶紧帮唐煜解释:“不用不用,那什么,我刚才瞎说的,他不喜欢萧炽衡,从来就没喜欢过,他以前都是装的。” 秦时律眯了下眼,看向唐煜:“装的?” 唐煜不知道,唐煜回答不了,唐煜自己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周停看看唐煜又看看秦时律,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端起他没喝完的果汁脚底抹油溜了。 秦时律走到唐煜身边,唐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不要这么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秦时律却觉得自己可能知道了点什么,以前他一直想不明白唐煜为什么会毫不留情的坑萧炽衡,但如果说他以前都是装的,或许就说得过去了。 秦时律不想深究:“不知道就算了,走,去房间看看。” 秦时律要的是一间独幢带院子的房间,院子里又一个不是很大温泉,来之前说好了要在温泉里试试,他没打算只说不做。 唐煜换上秦时律给他准备的马术服,大小过于合适了,衬的他整个人纤细修长。 那不堪一握的腰和笔直的腿,看的秦时律有种想现在就下温泉试试的想法。 秦时律把人按在落地镜上,手顺着他的腰一路往下:“谁家宝贝这么好看?腿这么长,腰这么细。” 唐煜被他摸的痒,躲着他的手:“不知道,可能是没人要的。” 秦时律把人压紧,吻住他的嘴,稀罕了好一会才把人放开:“没人要的话我要了。” 唐煜喜欢听秦时律夸他,其实这身衣服并不是太舒服,但秦时律说好看,他转身照了照镜子,故意问秦时律:“有那么好看吗?” 秦时律搂着他,“好看,好看的都被不想把你带出去了。” 两人从房间出来去了马场,工作人员牵着一批纯黑的的马走过来:“秦先生,林总的马牵来了。” 秦时律在这也有一匹马,不过他养的那匹有点野,不太好训,他怕那匹马把摔了唐煜,就让这里的人把林勉的马给牵了出来。 黑马十分高大,英姿飒爽的,秦时律告诉唐煜,它叫“旋风”。 唐煜摸了摸马的鬃毛:“他好帅啊。”说完,他想起什么,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秦时律。 秦时律气笑了:“我还没小气到跟马比帅。” 习惯了他爱吃醋的唐煜撇撇嘴。 那还真是让人失望。 唐煜抓着马鞍跃跃欲试,秦时律扶着唐煜的腰,一个用力就把他托到了马背上,马背离地面的高度突然像万丈深渊一样不断的拉长,唐煜眼前一黑,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秦时律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唐煜!” 唐煜缓过神,脸色却变的惨白,他抓着秦时律的手,平整的指甲都给秦时律的掌心抠出了印子。 “唐煜,下来。” 秦时律伸手去抱他,唐煜闭上眼把自己栽倒在秦时律怀里,一身的冷汗。 秦时律没比他好到哪去,这简直要吓死他:“我们不骑了。” 唐煜脸埋在秦时律的胸口,摇了摇头:“等我,等我缓一缓,我第一次骑马,好像有点恐高。” 唐煜瞎说的,他从来都不恐高,虽然他没有做过高空极限运动,但他可以确定自己从来都不恐高。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那一瞬间好像从高空摔下去了似的,可明明马背没有那么高。 秦时律也觉得他不是恐高,虽然他平时都挖泥抠土往地下钻,但哪有恐高的人天天趴在二楼的落地窗前喝茶的? 秦时律陪他平复了一会,唐煜抬起头,打算再试试。 秦时律说:“换个方向坐。” 唐煜没听懂,秦时律直接反方向把他送到了马背上。 唐煜:“”倒骑驴? 工作人员见状连忙提醒:“秦先生,这样太危” 话还没说完,就见秦时律踩着马镫跨上了马,把跟他迎面坐在马上的男孩搂进了怀里。 工作人员:“险了。” 见过两个人同乘一匹马的,却没见过两个人抱在一块骑一匹马的,这样坐着舒服吗? 工作人员有点好奇。 秦时律一手牵着缰绳,一只手搂着唐煜,脚下一夹,身下的马慢腾腾的走了起来。 唐煜试着往地上看了一眼,蓦的搂紧了秦时律的腰。 秦时律:“别怕。” 其实唐煜已经没那么怕了,他就是想这么被他抱着,“怕。” 秦时律亲了亲他的耳朵:“怕就抱紧我。” 唐煜抬起胳膊搂住秦时律的脖子,嘴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他脖颈上贴了一下。 秦时律收紧了手臂,呼吸都停了一下:“要我命呢?” “卧槽,大庭广众的唐煜你丢不丢人?真是没眼看!” 这声音过于熟悉了,唐煜蓦的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余乐洋牵着马,身后跟着谭南山。 唐煜愣了愣,随后就听见身后一阵马蹄声走近,李希雅穿着红白相间的马术服,牵住缰绳,一匹棕色的马原地踱了几步,“啧啧。” 唐煜呆了呆:“你怎么也在这?” 李希雅翻了个白眼:“问你男人啊,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说请我来玩,我还以为他安的什么好心呢,原来是狗粮送不出去了。” 王辞骑马跑了一圈,他一扯缰绳,马儿发出一声嘶吼,“小爷,你怎么倒着骑马?” 又是一阵马蹄声,唐煜好奇秦时律还把谁叫来了,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了周停。 周停:“” 唐煜:“” 啊哈,真巧,又见面了。 两个人看起来都有点愣,唐煜是因为没想到会这么快又见面,周停则是因为他们当年打架的理由是他们两个的秘密,在其他人看来他们依旧是不共戴天。 李希雅说:“他是王辞姐姐的小舅子,叫周停,那个是他的朋友,你们家秦总说可以多带几个人来玩。” 周停身边还有一个男孩,长得有些秀气,却能一个人起一匹马:“你们好,我叫许宴。” 许宴介绍自己的时候,目光在秦时律的脸上多停留了两秒。 唐煜看向王辞,他不知道周停跟王辞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王辞不知道李希雅会把周停给带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爷爷生日宴那天胡正廷找唐煜麻烦的时候说过,唐煜跟周停打过架。 打架的理由据说还是为了一个男的王辞突然有点担心这事儿被秦时律知道,可别闹的他小爷家变! 王辞刚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周停突然“哼”的一声,一扯缰绳,调头就骑着马跑了 唐煜:“” 这是要接着演打架之后成为敌人的戏? 许宴看着周停骑着马走远,跟大家说了声抱歉:“周停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毕竟”话停在这,他看了眼唐煜,欲言又止,又指的那么明显。 秦时律不想知道他毕竟什么,他不喜欢这个叫许宴的看唐煜的眼神,至于那个周停秦时律看了眼唐煜,他们俩怕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为什么刚才没人的时候聊的那么欢,一出来就不共戴天了? 唐煜心不在焉的跟秦时律骑了两圈就说不骑了,说是口渴要去买水喝。 秦时律要陪他去,唐煜说:“不要,你继续骑。” 不出秦时律所料,唐煜下了马就朝着周停休息的方向走了过去,两人假装不经意的碰头,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周停看他走过来,仍是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唐煜走到他身边,假装跟他不熟:“需要这样吗?” 周停一脸冷酷:“不然他们会怀疑的。” 唐煜不理解,“怀疑会怎样,萧炽衡已经订婚了,他就算怀疑难道还能悔婚再去找你吗?” 周停:“” 周停蓦的看向唐煜:“有道理啊。” 唐煜点点头:“就是啊。” 周停收了黑脸,用胳膊肘撞了唐煜一下:“你好聪明。” 唐煜笑了笑:“还行吧。” 暗中观察着他们两个的王辞看见周停动手了,吓的他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他策马朝着唐煜和周停的方向狂奔,大声喝止:“你们两个不要打架!” 唐煜看着骑着马朝自己过来的王辞,怀疑他是想让马踩死他。 周停也这么觉得,他一把拽起唐煜,拔腿就跑,“王辞你有病吧!” 王辞骑着马在两人后面追:“你放开他,你快点放开他!” 绕着马场跑了半圈,唐煜跑不动了,他蓦的抱头蹲下,王辞大骇,他一把拉紧了缰绳,一声鸣嘶,马蹄扬起,又重重的落下 “啊——” 王辞的马被许宴突然的叫声惊到有些不受控制,王辞用力朝一边拽动缰绳,所有人都在屏气凝息的时候,秦时律跳下了马冲过来护住了唐煜,落下的马蹄擦着秦时律的手臂落下 唐煜看不见抱住他的人,下意识的叫:“秦时律。” 秦时律:“我在。” 许宴从马上跳下来:“秦先生你没事吧?” 秦时律扶着唐煜站起来,哄着唐煜说:“没事了,别怕” 王辞皱眉看了眼许宴,刚才他已经把马控制住了,要不是他鬼叫那一声,马蹄也不会蹭到秦叔。 王辞下马:“秦叔,你胳膊还好吗?” 唐煜连忙去看秦时律的手臂,秦时律抓着他:“我没事,只是蹭了一下。” 唐煜不听,他坚持要看。 秦时律按住他的手:“好,回房间给你看。” 许宴还在一旁说:“在马场里乱跑太危险了,在马蹄前蹲下你是不要命了吗?” 秦时律冷眼看过去:“这马场你的?轮到你教育他?” 许宴一吓,软着嗓子说:“我,我是看他让您受伤了。” 秦时律刚才离得虽然远,但还没瞎:“我受伤关你什么事?你嗓子这么好怎么不去练美声?” 许宴一下子也的说不出话了。 秦时律也懒得再理他。 王家的这些小辈从小就会骑马,王辞的马术也是他们家最好的,就连王行都比不上。 秦时律敢去护住唐煜而不是把他从马蹄下拖走,也是因为他相信王辞可以,可偏偏有人叫的比马还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缰绳套他脖子上了! 秦时律脾气不好是人尽皆知的事,这会儿许宴上赶子被骂,没人敢帮他出头说话。 唐煜担心他的胳膊,拽着他:“回房间。” 秦时律:“好。” 山庄里有医务室,就是为了防止有人不小心手上,谭南山带他们检查了一下伤口,结果连点皮都没破,真的就只是蹭了一下,顶多把袖子给蹭脏了。 唐煜不信,追着医生问是不是真的,秦时律给了医生一个眼神,医生也懂事,瞎编了一些注意事项糊弄唐煜。 看着唐煜追着医生出去拿药,谭南山无语的瞥了秦时律一眼:“没事你早说啊,大惊小怪的还来看医生。” 秦时律穿好衣服说:“不让医生检查一下唐煜不放心。” 谭南山闻到了皇家狗粮的气味:“他担心成这样,美死你了吧?” 秦时律笑了下:“还行。” 谭南山怀疑他是故意钻到马蹄底下去的。 秦时律确实挺开心的,这几天唐煜每天晚上做梦被吓醒,秦时律就有一种变态的满足,倒不是喜欢看唐煜害怕,而是一想到他能梦到他,秦时律就忍不住的高兴。 谭南山理解不了他的变态:“真不知道你一天天作什么,都结婚了还做这种幼稚的事,看他紧张你很高兴?” 秦时律反问:“要是哪天余乐洋也这么担心你,你高不高兴?” 说起余乐洋谭南山就上火:“他缺心眼,你提他干什么?” 秦时律扣好最后一颗扣子,说:“某种程度上,唐煜也有点缺心眼。” 秦时律说完一抬头,就看见从医生那抱了一大堆药回来的唐煜站在门口。 秦时律:“” 第77章 第 77 章 唐煜听见秦时律说他缺心眼, 也不生气,就是不理他,一下午他只跟李希雅他们玩, 都学会自己坐在马上被人牵着走了。 秦时律过去想给他牵马,还被他给踹了一脚。 谭南山给余乐洋牵着马,从他身边经过时无情的嘲笑了他一声:“活该。” 秦时律:“” 妈的, 现在连单身狗都能嘲笑我了! 周停骑马经过许宴身边,见他看着远处发呆, 叫了他一声。 许宴回头,“小停。” 周停看他:“你刚才在干什么?” 许宴假装听不懂:“什么?” 周停:“刚才你故意在王辞身边叫,你是想杀了唐煜吗?” 许宴刚才被秦时律凶了丢了面子, 现在听到唐煜的名字他下意识的皱眉:“你干嘛帮他说话, 他搅和了你跟萧家的联姻, 现在又跟秦先生暧昧不清,你不觉得他很过分吗?” 周停猜他就是为了这个:“你懂什么, 我本来就不想跟萧炽衡结婚,还有,什么叫暧昧不清, 他跟秦总已经结婚了, 你不知道别瞎说。” 许宴:“结婚了又这样,结了又不是不能离。” 周停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你有病吧?” 许宴说:“他喜欢的不是萧炽衡吗,他这属于骗婚!” 周停不想说唐煜根本就不喜欢萧炽衡这件事, 他跟秦时律说是为了不影响他们夫夫的关系, 至于别人,唐煜自己不说的话, 这话也不会从他嘴里说出去。 “骗你个大头鬼!”周停提醒他:“你少借着帮我出气的名义找唐煜的麻烦,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自己兜着。” 许宴是他父亲从外面带回家的私生子, 从小被许家主母养大,并不受宠,他的身份许家虽然对外隐瞒,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这种茶余饭后的事,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没人愿意提罢了。 许宴也算是个会来事,虽然不受家里的母亲喜欢,但人前人后都十分会利用自己的乖巧去讨好,以至于近几年许母不再对他那么严厉,也允许他去结交世家朋友。 周停跟他是同学,关系一直还不错,也知道他的一些心机,但他也知道生在这样的家庭没点心机早就被啃的骨头都不剩了 秦时律跟着马屁股后头左哄右哄,哄了半天唐煜才肯把牵马的工作交给他。 秦时律想跟唐煜骑同一匹马去谭南山面前耀武扬威,唐煜却不让他上马,秦时律握着唐煜的脚腕告状:“谭南山刚才嘲笑我。” 唐煜睨了他一眼:“他也笑你缺心眼吗?” 秦时律:“” 秦时律不敢造作了,小灿烂不是缺心眼,小灿烂是小心眼。 晚上吃饭的时候,秦时律叫了红酒。 谭南山看着几个小的喝上了头,问秦时律:“你给他们叫这么多酒干什么?” 唐煜今天玩累了,秦时律想让他喝点酒晚上好好的睡一觉,他说:“不用谢我。” 谭南山气乐了:“你来我家马场,喝着我家的酒又不给钱,我还得谢你?” 秦时律看了一眼喝嗨了的余乐洋:“你确定不打算谢我?” 谢个屁! 谭南山抢走余乐洋的酒杯:“少喝点。” 余乐洋喝的满脸通红,冲着谭南山不满的叫唤:“你怎么那么小气,不就喝你家点酒吗?” 谭南山:“喝多了不怕出事?” 余乐洋把酒杯抢回来:“能出什么事,这不是你家地盘吗,在你底盘上我还能出事,那就是你的责任!” 谭南山气的直点头:“行,你喝吧,喝多我就把你卖了。” 余乐洋喝傻乐着说:“卖完钱记得分我一半。” 到最后,唐煜一个人放倒了一片,李希雅也不行了,她站起来摆摆手:“以后再也不跟你喝酒了,有毒吧,喝这么多一点事都没有。” 大家各自回了房间,秦时律去冲了个澡,出来就看见院子的温泉里露着一颗小脑袋。 玻璃门拉开的声音不小,唐煜却没有转过头,秦时律叫了他一声:“宝宝。” 唐煜一动不动。 秦时律眉头一皱,浴袍都来不及脱就踩进了水里。 唐煜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来扑到他身上,“吓死你!” 秦时律下了水才知道水池不深,唐煜刚才应该是蹲在里面的,不过他确实快被他给吓死了,他箍住他的细腰,含住他的唇,惩罚的吻深入却不凶狠。 舌尖缠绕,啄出的细弱水声被温泉荡起的声音掩盖,温热的泉水下藏着不方便见人的情节,水面上亦是一池的旖旎 唐煜哼唧的声音细的跟猫似的,突然,隔壁传来一阵反差极大的动静——扑通! “卧槽,谭南山你是不是有病!你他妈想淹死我?” “你站起来看看这水能淹死?” 唐煜眼中的□□被这熟悉的声音喊的瞬间消散,他扭头看向围墙。 秦时律扳回他的脸,再次吻住他,已经开始走神的唐煜眼珠滴溜溜的往隔壁瞟,耳朵恨不得竖起来去听那边的动静,哪里还有一丁点专心? 隔壁扑腾的水声碾压他们这边,秦时律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就他妈不能轻点折腾!非得弄出这么大动静? “你干什么?我警告你离我远点,我会工夫!”余乐洋骂骂咧咧的声音划破静谧的夜空,断断续续,不绝于耳,“尼玛德,你往哪摸呢,谭南山你这个狗唔等老子上了岸,我他妈唔救命!救命啊!” 唐煜听见余乐洋喊救命,终于忍不住了,他两手并用的往外爬,“余乐洋你没事吧,我去救你!” 机关滑出甬道秦时律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先救救我行吗? 隔壁因为唐煜这一嗓子瞬间变的安静,仔细听竟是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唐煜半个身子趴在地上,脚被秦时律抓着,他听着隔壁没动静了,他问:“余乐洋,你说话呀,你没事唔。” 秦时律捂住他的嘴,抱着人从水里出来:“你们继续,我把他带走。” 唐煜挣扎:“刚才余乐洋在喊救命你听见了吗?” 秦时律哄着:“有人会救他,乖,我们不管。” 墙那头的余乐洋听见隔壁玻璃门关上的声音,一头扎进了水里:“”尼玛德不活了,淹死我吧! 回到房间,秦时律用浴巾把唐煜身上的水擦干,把他裹进被子里,看他仍是一脸不放心的样子,秦时律没忍住笑出了声。 唐煜像个蚕蛹一样被卷起来,他翘起头看秦时律:“你为什么笑?” 秦时律噗呲噗呲的又笑了几声:“我笑谭南山可怜。”他刚才那么一喊,谭南山怕不是要痿。 唐煜皱起眉头:“可是余乐洋刚才在喊救命,听起来好危险的样子。” 秦时律笑得不行,他在唐煜鼻尖上亲了一口:“没有你危险,你是高危生物,行了,我去找人换个房间,你起来穿衣服。” 秦时律从房间出来,关上门就见谭南山就从隔壁出来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秦时律笑着问:“被轰出来了?” 谭南山把门一关:“你也被轰出来了?” 秦时律说:“我可没你那么惨。” 谭南山冷哼:“是吗?之前也不知道是谁没事玩冷战,小孩跑了都不知道。” 秦时律:“” 扯苦茶子扬沙子? 秦时律见谭南山往外走,跟过去:“你去哪?” 谭南山:“换房间。” 秦时律:“巧了,我也打算去换个房间,免得半夜再有人喊救命,唐煜忍不住又想救人。” 谭南山:“”- 房间里,唐煜穿好衣服坐在那等秦时律回来,手机突然收到一条余乐洋发来的语音—— 余乐洋在池子里扑腾半天酒都醒了,越想越觉得丢人:“你刚才听见什么了?” 唐煜担心的问:“你还好吧?我听见你叫的好大声。” 余乐洋沉默了三十秒,再次发来语音:“你什么都没听见!” 唐煜坚持说:“可是我听见你叫的好大声。” 余乐洋气急败坏:“你敢说出去我就跟你绝交!” 唐煜问:“说什么,说你叫的好大声吗?” 余乐洋:“” 直接绝交吧要不。 见余乐洋不回信息了,唐煜语音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余乐洋接起电话,生无可恋的问:“干嘛?” 唐煜:“你为什么会跟谭南山一个房间?” 余乐洋骂骂咧咧:“他他妈说这个房间有两张床!” 唐煜看着自己房间里的双人床:“你那边为什么是两张床,我这边就一张。” 余乐洋语气一蔫:“我这也一张。” 唐煜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去王辞的房间,王辞的房间有两张床啊。” 余乐洋心虚的支支吾吾:“谭南山,他,他说这个房间的床舒服。” 唐煜坐在床上颠了颠,他也没觉得这张床比家里的舒服啊 谭南山和秦时律换了两间不同方向的房间,可以说是整个山庄最远的距离。 秦时律回房间去接唐煜,中途遇上刚泡完汤穿着汤泉的浴衣冒了出来的许宴。 山庄里给客人准备的浴衣有两种颜色,蓝底印花和红底印花,许宴穿的是一件红色的,腰间扎着一根带子,交叉的领口没有整理好,微微的袒着。 许宴见他盯着自己锁骨的位置看,伸手就去扶他:“秦先生,我有点头晕,你能不能送我回房间” 秦时律身子一侧,躲开他的手:“我不是服务生,没那个义务送你。” 秦时律转身跟公共温泉区域的服务生要了一件新的红色的浴衣,服务生把浴衣递给他的时候许宴才知道他刚才看得根本不是他,而是看上了这件衣服。 秦时律拿了衣服就走,许宴头也不晕了,他站在秦时律身后喊:“唐煜当初为了萧家二少跟周停在周家的生日宴上打架,秦先生就一点都不介意吗?” 秦时律停下脚步,叫来一个服务生,不知道跟服务生说了什么,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服务生走过来问:“先生,请问您的房间号是多少?” 许宴愣了一下,以为机会来了,他连忙说:“B305。” 服务生恭恭敬敬的说:“好的先生,我这就帮您办理退房手续,离开的车五分钟后就会到,秦先生说打车钱他帮您付,请您尽快离开。” 许宴:“”- 走廊上,秦时律看见唐煜伸着头往隔壁看,他走过去在他头顶揉了一把:“看什么呢?” 唐煜看了一眼秦时律手里的衣服:“这是什么?” 秦时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浴衣,泡完温泉可以穿。” “哦。”唐煜对秦时律给他那的衣服不感兴趣,他问秦时律:“我们可以搬到隔壁住吗?” 秦时律看了一眼他指的隔壁那不就是谭南山刚刚退掉的那间房吗? 秦时律一点都不想住谭南山办事办到一半的房间,晦气。 秦时律说:“不去隔壁,我换了别的房间。” 唐煜问:“别的房间的床有隔壁的床舒服吗?” 秦时律听不懂:“什么床?” 唐煜向往任何形式的舒服,他说:“余乐洋说他们那个房间的床比较舒服。” 秦时律奇怪:“他不是说他第一次来吗,他怎么知道那个房间的床比别的房间舒服?” 唐煜老实巴交的:“他说是谭南山说的,那个房间的床舒服,让他过去住。” 秦时律:“”谭南山这个老东西,真不要脸! 唐煜认死理,非要住隔壁,秦时律为了让唐煜知道那个房间的床并没有谭南山说的那么舒服,专门带他进去感受了一下。 唐煜试过之后发现秦时律说的是真的,确实没什么不一样,于是乖乖人秦时律去了新换的房间。 红色浴衣穿在唐煜身上跟秦时律预想中的一样令人惊喜,唐煜本来就白,在红色的衬托下更是白的发光,秦时律喜欢那种把他从红绸中剥离出来的快感。 夜深人静,温泉里只剩下一件红色的浴衣飘在水面上,房间里的人已经累的睡着了。 秦时律的手机闪了一下,黎诚发来信息,说唐洛被萧家的人保释出去了。 手机屏幕的光有些刺眼,秦时律眯了迷眸子。 他不信萧家的人有这么大的本事,除非是有人故意让他们把人保出去,至于这人是谁 秦时律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喃喃的说:“到底都是给我从哪招来的这些人。”- 唐洛也算坚强,手断了还能熬四天,等到萧炽衡把他接出来他才晕过去。 唐洛的手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医生说他们只能尽力一试,但即便把手接回去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活动自如。 萧炽衡看着仍是穿着订婚那天的白色西装人却颓败不堪的唐洛,不知是心疼还是惋惜,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再做什么,他让医生尽快安排手术。 医生离开病房,萧炽衡重重的锤了一下墙:“姓秦的太过分了,他是想要唐洛的命吗?” 萧彦秋走了很多关系,又花了不少钱才把唐洛从里面捞出来,他站在病床旁,看见昏睡中的唐洛睫毛颤了一下,“怪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做了什么,他不动手推唐煜,他的手会断?” 萧炽衡也知道这件事是唐洛不对,可看到唐洛现在的样子,他哪里还忍心去责怪他? 萧彦秋没打算在这陪着:“你自己想想吧,我先回去了。” “哥。”萧炽衡叫住他,“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跟唐洛订婚?” 萧彦秋说:“你自己的事,我不提供意见。” 萧炽衡苦笑一声:“当初我要是选了唐煜,你就不会是这个态度了吧。” 萧彦秋看了一眼病床上装睡的唐洛:“别说这种话,你喜欢的一直是唐洛不是吗。” 萧彦秋走后没多久,唐洛就醒了过来。 “炽衡。”唐洛声音虚弱。 萧炽衡坐在床边:“我在,别怕,你现在在医院,医生说尽快给你安排手术,不会有事的。” 要是唐洛没有听到他刚才的那些话,还真的会以为他是情深义重。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对不起炽衡,我给你惹麻烦了。” 萧炽衡想,这就是唐洛和唐煜的区别,唐煜惹了麻烦从来都不会道歉,甚至下次会做的更过分,但唐洛不一样,这么多年唐洛一向守规矩,做错事也会主动承认错误。 萧炽衡握着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没关系,你先别说话了。” 唐洛摇头,哭的更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害怕失去你,炽衡,我也不知道我那天是怎么了,我看到小煜缠着你,我只是有些嫉妒,我想把他推开,我没想伤他。” 毕竟是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唐洛又一向对他是不接受不拒绝的态度,现在亲耳听到他说他说嫉妒,萧炽衡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萧炽衡吻了吻他的唇:“我知道,没人怪你。” 唐洛泪眼婆娑的看着萧炽衡,萧彦秋不相信他,苏宁静也不见得多喜欢他,他只有牢牢的抓住萧炽衡的心才有翻身的余地。 唐洛把放在被子里的右手挪出来,那只手因为被硬生生的掰断四天都没有医治,已经变得无比狰狞。 “我的手我以后是不是就是一个废人了。” 他的手看着着实有些可怕,还伴着那么一点恶心,萧炽衡移开视线,“没事的,等你好了,我就在公司给你安排工作,不会让你成废人的。” 唐洛看出来他脸上那转瞬而逝的厌恶,可他就是要让萧炽衡看着,并且记着是谁把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那天晚上他不是没看见是萧炽衡拉着唐煜不放,当时萧炽衡那满脸深情却又无言以对的样子简直让唐洛觉得可笑。 唐煜喜欢他那么多年他都视而不见,如今跟他订婚了却露出那种深情款款的眼神。 要不是他现在无所依靠,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跟萧炽衡订婚,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允许唐煜再来横插一脚断了他最后的机会。 他只恨那天唐煜面前为什么不是万丈深渊,这样他一把推出去,他就再也爬不出来了。 第78章 第 78 章 山庄里有自助早餐, 秦时律去拿吃的,唐煜坐在位置上等他。 周停打着哈欠进来,一眼就看见了伸着脖子到处看的唐煜, 他走过去说:“别找了, 昨天大家都喝多了, 这会儿肯定还在睡呢。” 周停左右张望了一下, 看见秦时律离他们老远,赶紧在唐煜对面坐下:“昨天晚上秦总把许宴给赶走了你知道吗” 唐煜摇头:“我不知道。” 周停并不意外:“我猜你也不知道。” 许宴昨天晚上被强行送上车,根本不敢反抗,到了车上才敢给周停打的电话。 周停问他干了什么, 许宴支支吾吾的,周停就猜到他没干什么好事, 该提醒的都已经提醒过他了,他自己上赶着, 周停也没办法, 不过听许宴的意思他还不打算罢手呢。 周停说:“怪我,没事把他带来, 他这个人心眼子本来就多,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惹着你家秦总了。不过你最好还是注意点,他好像认识秦家什么人。” 认识秦家的人? 那没事了, 秦家的人唐煜基本不认识, 也算是毫无交集了。 只不过秦时律好端端的把人给送走,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但他没听秦时律说。 周停也就是提醒一下,毕竟人是他带来的, 他不想给自己惹什么麻烦, 看唐煜没什么反应, 他也不知道这话算不算多嘴。 周停换了个话题:“听说唐氏现在是你的了,我爸最近刚把分公司交给我,我手里有个合作案刚好还没找到合作公司,你有没有兴趣?” 唐煜对公司的事完全没兴趣,他找出一个号码给他:“我不太懂这些,这是我们公司主管的电话,你可以找他问问,他叫沈一池。” 周停记下电话,一抬头就看见秦时律站在桌边看他。 秦时律看人的目光实在是不怎么善良,周停刚要站起来,就见秦时律坐在了唐煜身边。 周停翘着屁股,不知道是该坐下还是该走 秦时律把荷包蛋夹到唐煜的盘子里:“听说你跟唐煜打过架?” 周停:“” 周停看向唐煜。 唐煜摇头——不是我说的。 周停猜到是谁说的了,难怪许宴昨天晚上会被连夜送走,他是不是傻逼? 周停提防的看着秦时律:“都很久以前的事了。” 秦时律“嗯”了一声,过了好一会他才问:“你不去拿吃的?在这看我们吃?” 周停:“” 他还以为这位大佬要借着他跟唐煜打架的事翻旧账,结果就准备放过他了? 周停多呆一秒都怕短命,他站起来就走,连饭都不吃了,直接出了餐厅。 唐煜看了眼秦时律:“你干嘛吓唬他?” 秦时律:“我有说什么吗?” 唐煜歪头看他。 他确实没说什么,但他就是在吓唬人。 秦时律继续投喂:“我什么都没说你就说我吓唬人,冤枉我?” 唐煜张嘴把他递到嘴边的面包一口吃掉,“你就是故意吓唬人。” 秦时律笑了下:“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唐煜嘴里嚼着面包,含含糊糊都说:“我一直都很了解你。” 唐煜也有不了解的,他问:“那个叫许宴的,是被你赶走的?” 秦时律“嗯”了一声。 唐煜看他:“他是不是喜欢你?” 秦时律挑了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小说里秦时律确实有很多爱慕者,但至今为止唐煜只见过一个叫杨恩白的,秦时律送走许宴的手段跟送走杨恩白是一样的,唐煜猜,这俩人结果相同,理由应该也差不多。 唐煜说:“猜的。” 秦时律:“那你再猜猜他干了什么?” 唐煜不猜了,这还用得着猜吗。 昨天晚上秦时律去换房间的时候是一天里唯一没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带回来一件浴衣,肯定是经过了公告汤泉,那件浴衣那么露,只有一根带子做固定,他怎么拢都拢不好的东西拿来勾引人不是正好吗? 唐煜嘟囔了句:“水性杨花。” 秦时律气笑了:“说谁?” 唐煜瞪他一眼:“谁招蜂引蝶就说谁。” 秦时律心说,最招蜂引蝶的难道不是你吗?- 中午,唐煜和秦时律要回去了,余乐洋一直都没有从房间出来,他们走的时候谭南山出现了。 唐煜问:“余乐洋呢?” 谭南山说:“他昨天晚上喝多了,还没醒。” 秦时律嗤了一声,鬼才信。 谭南山瞥了他一眼:“听说你要了件新的浴衣带走,怎么,白吃白住还白拿?” 秦时律:“不服气你也拿!哦,你拿了没人穿。” 谭南山笑了:“你怎么知道没人穿?” 秦时律翻了个白眼:“老畜生。” 唐煜的反应着实有点迟钝,人都离开山庄了才想明白余乐洋为什么会一觉睡到现在,他给余乐洋发信息—— 唐煜:【你是不是跟谭南山做快乐的事了?】 余乐洋秒回:【?】 余乐洋:【!!!】 余乐洋:【别跟我说你以前说的快乐的事指的是这个?你觉得快乐??你没有痛觉神经吗???】 唐煜看着咆哮体的文字,仿佛感觉到了余乐洋此刻的气恼和无助,可是,他确实觉得很快乐啊,不光是身体上的快乐,还有心理上的。 至于痛觉神经他有,但好像不多。 唐煜放下手机嘟囔:“谭南山看起来挺温柔的呀。” 秦时律开着车,看了他一眼:“什么?” 唐煜说:“谭南山看着挺温柔的,为什么余乐洋会说疼?” 秦时律见鬼的听懂了他的话,眼皮不自觉的抖了抖:“你们两个这种事也拿出来聊的吗?” 唐煜:“也没有经常聊。” 秦时律:“” 还要经常聊? 秦时律回想过去的每次会不会不够努力,可别让自家小孩在别人面前丢了面子- 秦时律定制的戒指做好了,林宜去帮他们拿的,从山庄出来唐煜接到林宜的电话,让他们回去拿戒指。 到了林家,林宜先去看唐煜的脑袋:“头上的伤还没好就去骑马,摔了怎么办?” 说完林宜又转过头呵斥秦时律:“你也是,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林勉受不了他们母子俩一见面就鸡飞狗跳的,“不是叫他们来试戒指吗,戒指呢?” 戒指在林宜包里,她把戒指拿出来,递给秦时律:“你这挑的什么款式,也太简单了点。” 秦时律接过戒指:“太复杂的耽误他挖土。” 林宜皱眉。 不知道他在胡说些什么。 唐煜每天不是在花房里挖土就是跑西郊去挖土,送他一个鸽子蛋他还不得天天扔家里? 戒指盒是宝蓝色细绒的,唐煜好奇秦时律买的是哪种不耽误他挖土的款式,兴致勃勃的盯着戒指盒。 戒指盒打开,一对儿嵌着蓝宝石的戒指并排放在里面,宝石不是凸起的款式,而是嵌在了戒圈里,显眼却又不突兀。 秦时律拿起较小的那枚戒指,摘掉唐煜手上原来那枚戒指,换上新的。 唐煜指尖轻轻一颤,秦时律看着他的手大小刚好,蓝宝石也很衬他。 秦时律摘掉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把手递给唐煜:“帮我戴。” 唐煜盯着手上的戒指,一动不动。 秦时律把戒指从盒子里那出来递给他:“宝宝,帮我戴上。” 一阵窒息的恐惧突然袭上心头,唐煜一把抓起戒指扔的老远,大声喊:“不要,不要这个。” 他慌慌张张的就要把手上的戒指撸下来,指节拔的通红,可怎么都拔不下来,他咬着牙使劲往下拽,嘴里重复的喃喃着“不要”。 林宜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秦时律连忙按住唐煜的手:“唐煜。” 唐煜一把抓住秦时律的手,满眼都是慌乱的哀求:“摘掉,我不要,我不要这个。” 秦时律:“好,我们不要,我给你摘掉。” 戒指从唐煜的手上摘下来,唐煜无名指的关节都肿了,他恐惧的盯着那枚戒指:“扔掉,快扔掉!” 秦时律想也不想顺着窗户扔了出去,回手搂紧怀里的人:“好了,已经扔了。” 林勉和林宜站在一旁都不敢说话,他们看着突然崩溃的唐煜,这怎么还被戒指给吓着了? 唐煜情绪不好,晚饭他们没留在这吃。 秦时律把人带回家,车停在院子里,唐煜却不下去,秦时律坐在车里陪他,一坐就坐到天黑。 几个小时里唐煜一句话都不说,两眼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时律试着去勾他的手,见他没有反抗,秦时律把他的手拉过来握在手心里:“饿不饿?” 唐煜摇头,几个小时没说话,嗓子有些发哑:“秦时律,你能抱抱我吗?” 秦时律把人搂过来,这个姿势并不舒服,唐煜闭上眼睛:“我困了。” 秦时律:“抱你回房间?” 唐煜点点头。 秦时律把唐煜抱回房间,唐煜衣服都没换就睡了。 睡到凌晨,唐煜醒了过来,窗外一轮明月照进窗内,照亮了秦时律熟睡的脸。 这两天他没有再做那个梦,可他却记得梦里的戒指跟今天那两枚一模一样 第二天秦时律一睁眼就看见唐煜睁着那双溜圆的眼睛冲他笑,对秦时律来说没什么事是比一早起来就能看见这张笑脸更让人开心的。 “早。”秦时律把人捞过来,在他脑门上印上一个吻。 唐煜还给他一个脑门亲亲:“你也早。” 秦时律受宠若惊的挑了挑眉:“今天心情不错?” 唐煜在他臂弯里蹭了蹭脑袋:“我想明白啦,我可能是之前在哪见过那个戒指,所以才会觉得眼熟。” 他可是大半夜的一个人坐在那想了好久才想明白的,这是最完美的解释了,不然他找不到别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他会梦到同样的戒指。 秦时律没说话。 那枚戒指是按照他的想法设计的,他根本不可能见过。 秦时律说:“扔都扔了,还想它干什么?” 唐煜仰起脸:“我们去把它捡回来吧。” 秦时律捏他的腰:“折腾我?” 唐煜被他捏的痒,躲了躲:“反正就在舅舅家,肯定没丢。” 秦时律拿他没办法,吃完饭就带他去了林家,林勉见他们一大早过来说是要找戒指,一阵无语,“你们两个这是玩什么呢?” 秦时律看了眼唐煜:“可能是想玩寻宝游戏。” 唐煜不管他的打趣,自己跑到院子里去找,窗户外面是一片草坪,还有几颗园艺树,戒指应该可以找到,顶多浪费点时间。 林勉看了他一眼:“你不陪他一块玩游戏?” 秦时律:“让他自己找吧,有点事干也省的他胡思乱想。” 秦时律跟林勉进了客厅,还陪着林勉在客厅坐下喝茶,林勉撇了他一眼,“还记得你上次陪我坐着喝茶是什么时候吗?” 秦时律:“不记得了。” 林勉:“不记得就对了,根本就没有过!” 秦时律:“” 林勉放下茶杯:“有什么事就直说,别跟我整这出。” 秦时律笑了下:“我确实有件事想问您,您对姜伯言了解多少?” 林勉听到他最不愿意听的名字,像吃了苍蝇一样皱起眉头:“你问他干什么?” “有点好奇。”秦时律说,“你们一个在富阳一个在临江,八竿子打不着,他怎么得罪你了?” 林勉说脸色一沉:“他没得罪我,我就是看不上他。” 林氏跟擎海并不是一开始就像现在这样泾渭分明,虽说在不同的城市,但都是走一条道的,生意场再大也难免会在路上照面,起初两家还合作过几年,那时候擎海的掌家人并不是姜伯言,而是顾文礼。 姜伯言是顾文礼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他年纪比顾文礼大,做事却不通人情。 顾文礼却不一样,他走的是黑/道,通的却是白道的情,谁见了他都会给他三分颜面,林勉很欣赏这个人。 顾文礼人如其名,长得文质彬彬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做这行的,可他狠起来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承受得住的。 黑/道走多了难免会遇上鬼,顾文礼是被仇家杀的,这件事没被大事宣扬,毕竟道上的事,不方便惊动媒体,当初那个名声赫赫的人最后就那般安静的死了。 顾文礼死的时候孑然一身,无妻无子,姜伯言作为他的亲信,顺理成章的接手了擎海。 这些年林勉处处看不上姜伯言,觉得他捡了这么大个便宜却从不提给顾文礼报仇,在林勉眼里他就是忘恩负义! 姜伯言脾气也没好到哪去,几次跟林勉撞了生意他都不退不让,一来二去两人这梁子就算结下了。 说起来林勉还想到一件事:“他最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前几天我走了一批货路过临江,他这次倒是没拦着,还跟关口那边打了招呼,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秦时律挑了下眉,转头看了一眼还在院子里找戒指的唐煜,“姜伯言跟唐家有什么关系吗?” 林勉怔了怔:“你说的唐家是” 秦时律:“唐乐亚。” 林勉有些意外:“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姜伯言的妻子是难产死的,她死的时候唐煜还没出生,之后也没听说他续过弦。” 说起唐乐亚,林勉不免惋惜:“唐乐亚当年一个人建立起公司确实让人挺意外的,不过确实听说过她背后有人,但她也有实力,一个女人公司建立不到一年就碾压了很多资深的公司,她的手段很霸道,要不是她死的早,唐氏保不齐早就是上市公司了,也不会被唐伟宏祸害成这样。” 听到林勉这么说,秦时律更想不通了。 姜尧到底为什么出现,他为了唐煜弄断了唐伟宏的腿,让唐洛无处可去,他明显在护着唐煜,可他为什么要护着唐煜? 他不相信这世上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尤其是姜尧这种人。 林勉反应过来什么,问秦时律:“你该不会怀疑小煜跟姜伯言有什么关系吧?你是哪来的这种危险的想法?” 院子里,唐煜终于找到了那枚戒指,他挥着拿着戒指的手冲着秦时律笑,阳光下,草坪上,他就像一朵向阳花,灿烂又耀眼。 秦时律看着往回跑的唐煜,问林勉:“顾文礼呢?” 林勉:“顾文礼怎么了?” 秦时律转过头,眸光深沉:“顾文礼死的时候,真的无妻无子吗?” 第79章 第 79 章 顾文礼有没有妻儿林勉不知道, 这个世上如果有人知道这件事,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姜伯言。 秦时律没法去问姜伯言,就算问了, 姜伯言也不一定会说。 林勉觉得他想多了, 林勉说如果顾文礼有遗孤, 姜伯言就算无情无义也一定不会不管那个孩子, 毕竟那是顾文礼最后的血脉。 秦时律却不这么觉得。 就算姜伯言没有管过唐煜,但姜尧却实实在在的管了- 今天是一个礼拜之内唐煜第五次被沈一池叫去公司,自从沈一池敲定了跟周停公司的合作案,他就变着法的让唐煜来公司, 还说什么合作是他拉的线,他得负责。 唐煜想哭。 我就是不想负责才把你的电话给周停的! 中午周停也来了, 唐煜跟沈一池陪他出去吃饭,回公司的时候唐煜在公司外面遇见一个穿着中式衬衫的大叔。 说是大叔可能不太合适, 但那掺白的头发又确实像是叔叔辈的, 他站在树荫下,身形笔挺, 盯着唐煜看,唐煜看过去的时候那位大叔就会朝他点点头。 唐煜已经是第好几天看到这个人了,他问沈一池:“这个人是谁啊?” 沈一池看了一眼:“路人吧。” 唐煜觉得奇怪:“路人天天站在这吗?他不热吗?” 沈一池:“天天?” 唐煜说:“对啊, 我来的这几天他每天中午都站在这, 你没发现吗?” 沈一池还真没有没事就去观察路人的习惯, 他回头看了一眼:“没太注意。” 唐煜有点害怕:“他每次都看我。” 沈一池皱眉:“晚上叫秦总来接你,明天你先别来了。” 唐煜眼睛一亮,心说还有这种好事? 他连忙点头:“好的!” 看着他开心的样, 沈一池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胡说八道, 就是为了不来公司。 沈一池叫保安调了大门口的监控, 一个星期里那人来了五天,每次都是中午他们出去吃饭之前来,他们回来之后就会离开。 奇怪的是,唐煜没来的那两天他也没有出现。 沈一池一开始还以为是唐煜太敏感了,看完监控他发现唐煜没有撒谎。 他暂停了监控,看着画面里的人这张脸,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之后几天,沈一池加强了公司安保,尤其是唐煜来的时候,他让保安排成排的守在门口,防止任何意外的发生。 动静闹这么大,姜尧不可能不知道,他在茶水间遇到沈一池:“听说你请了二十八个保安,我们这是要改行开安保公司了吗?” 沈一池把手机拿给他看,里面有他存的监控视频:“最近这段时间有人总是在大门口看唐煜,我怀疑公司里有这个人的内应,我观察了好几天,发现只要唐煜来公司他就会出现,唐煜不来他也不在。” 姜尧:“” 姜尧尴尬的推了推眼镜:“巧合吧。” 沈一池肯定道:“不是巧合,前天我故意十点半把唐煜叫来,这个人还是出现了。” 姜尧:“” 姜尧眼神复杂的看着沈一池,难怪那天唐煜突然过来,他还好奇他怎么那个时候来呢,不愧是清大高材生,声东击西玩的挺好。 沈一池看着手机皱眉:“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 姜尧觉得没这个可能,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说你该不会觉得他跟我长得像吧? 沈一池抬头看了姜尧一眼,姜尧摸脸的手一顿,先发制人:“你看我干什么?” 沈一池盯着他看了一会,转身就往外走:“我好像想起来在哪见过他了。” 姜尧见他没找自己麻烦,先是松了口气,随后一怔:“想起来了?想起谁啊?喂,你去哪?” 沈一池为了确认自己想的对不对,把那个人的截图发给了余乐洋。 余乐洋正在谭凤楼里吃点心,点开图片看到是一个大叔,他给沈一池发语音:“你有病,给我发个大叔的照片干什么?” 沈一池:“见没见过这个人?” 余乐洋看都没看第二眼就回复:“没见过。” 沈一池:“你看都没看。” 余乐洋“卧槽”了一声,四处看了看:“他在这装监控了吧?” 谭南山确定没人在他这装监控:“他这是了解你吧。” 余乐洋不想承认,但又没办法否认,沈一池那个变态每次猜点什么都能一猜就中。 他点开照片又看了一眼,回复还是一样:“没见过。” 沈一池:“你是不是猪脑子?” 余乐洋炸起:“你才是猪脑子,你莫名其妙拿张老头的照片问认不认识,老子就是不认识,你能把我咋地?” 沈一池咬着牙说:“你再仔细看看,他跟踪唐煜一个多星期了,你确定不打算认真想想?” 余乐洋一听,连忙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栗子糕,再次点开照片觑着眼睛认真的看。 谭南山坐在他身边,看了一眼余乐洋的手机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余乐洋回复沈一池:“好像是有点眼熟,不记得在哪见过了。” 沈一池提醒他:“小学。” 余乐洋还是没想起来:“什么小学?” 沈一池说:“小学的时候他给唐煜开过家长会,那时候你还问过唐煜,他是不是他爸爸。” 余乐洋一拍大腿! 唐煜一直都是他妈妈给他开家长会,只有那么一次来的是个男人,所以他才会那么问。 余乐洋回忆了一下唐煜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谭南山听到沈一池的话的同时也想起来他为什么觉得这个人眼熟了,他不是姜伯言吗? 谭南山震惊——姜伯言是唐煜的爸爸?- 姜伯言来了富阳,林勉也是才得到消息,还没等他把这个消息告诉秦时律,他就接到了谭南山带回来的爆炸性消息——姜伯言是唐煜亲爸! 林勉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么招人稀罕的小孩怎么会有那么一个爹?老天爷不开眼么? 林勉一想到这么多年他跟姜伯言水火不容就头疼,他现在要怎么跟姜伯言当亲家? 林勉打给秦时律,用了“可能性很大”几个字来概括这个消息。 秦时律也有点意外,他几乎已经否定了姜伯言是唐煜父亲这件事,现在又来告诉他姜伯言是唐煜亲爸? 张婶去开门,秦时律挂断电话就看见余乐洋冲了进来。 看到秦时律,余乐洋一个脚下急刹,直接把沈一池推到了前面。 沈一池问:“唐煜在家吗?” 秦时律原本是打算去上班的:“在楼上,我去叫他。” 自从上次山庄一行,余乐洋就不好意思见唐煜,今天他为了能让唐煜认祖归宗,豁出去了。 唐煜从楼上下来,余乐洋清了清嗓子,在唐煜开口之前截了他的话,“有正事!” 唐煜被他吓一跳,他也没说话呀。 被唐煜笑话余乐洋认了,但他不能让沈一池笑话他,沈一池那张嘴有毒。 唐煜问:“什么事啊?” 余乐洋捅了捅沈一池:“你说。” 沈一池也不兜圈子:“还记得公司门口那个每次都看你的男人吗?” 秦时律看了一眼唐煜,“什么男人?” 沈一池觉得这件事秦时律有必要知道,他把打开手机递给秦时律,秦时律眯了眯眸子这是,姜伯言。 沈一池说:“我查监控的时候觉得这人有点眼熟,想了几天才想起来在哪见过他,小学二年级他来给你开过一次家长会,余乐洋还问过你他是不是你爸。” 唐煜茫然。 这他上哪确认去? 唐煜看向余乐洋,余乐洋十分郑重的跟他点头 唐煜领悟到了。 余乐洋这是在给他做暗示呢。 唐煜问:“那他是我爸爸吗?” 沈一池说:“你说他是叔叔,你还说叔叔家里有个非常好看的哥哥。” 余乐洋又点头:“对对!我也记得。” 唐煜不知道这个好看的哥哥是谁,秦时律却知道。 姜尧?好看的哥哥? 秦时律酸溜溜的嗤了一声。 唐煜知道秦时律受不了他说别人好看,可这话又不是他说的,他看了秦时律一眼,“你不是要去上班吗?” 秦时律解开西装的扣子,坐了下来:“不想去了。” 怎么跟耍赖的小孩似的? 唐煜不管他,这人又开始瞎吃醋了。 他问沈一池和余乐洋:“你们怎么连小学二年级只见过一面的人都记得怎么清楚?” 沈一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高材生脑子都好使。” 余乐洋也学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没用的事一向记得清楚。” 沈一池问唐煜:“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唐煜也指了指脑袋:“没用的事一向懒得记。” 沈一池和余乐洋一副理所应当的表去给你,并不觉得他的话多稀奇,反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秦时律看着他们三个的交流方式,觉得他们不是朋友都天理不容。 唐煜不认为这个人是他的父亲,小说里唐煜的父亲在他两岁的时候就死了,那个在他小时候给他开过家长会,现在又突然出现的叔叔肯定不是他爸爸。 唐煜决定去见见那位叔叔,他总觉得这个世界跟小说里写的不太一样。 第二天上午唐煜又去了公司,余乐洋陪他一起,沈一池撤了公司门口的保安,到了中午,三个人气势汹汹的站在公司门口,跟上门要债的似的,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上他们几眼。 姜尧吃完饭回来看见他们还站在这:“你们等的人还没来?” 太阳太大,三个人都被晒到阴凉地方去了,沈一池用手扇风,他奇怪道:“之前明明只要唐煜一来那个人就会出现的。” 姜尧高深莫测的推了推眼镜:“都说了是巧合。” 沈一池用他高材生的脑袋打包票:“绝对不是巧合!” 见他们这么顽固,姜尧心说还好没让他爸过来,不然这三个小崽子疯起来他都不知道该拉谁。 余乐洋拍拍唐煜的肩:“别灰心,明天我们再来!” 唐煜点头:“嗯。” 之后三天,唐煜和余乐洋天天来堵人,那人却再也没出现过。 八月的天儿,太阳毒的厉害,余乐洋站在树荫底下都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沈一池这个狗,把我们骗过来晒太阳,他自己倒是回办公室去吹空调,他哪是个人?” 沈一池没他们两个这么闲,他还有工作要做,两天没有堵着人他就知道这个人可能不会出现了,他之前觉得有人通风报信,现在也这么觉得,不过现在通风报信的人报的可能是让他不要再出现的信- 办公室里,姜尧第二次在这招待秦时律了。 “秦总今天是专门来找我的?” 秦时律说是陪唐煜来的,可来了就往他办公室进,意思很明显了。 秦时律:“确实有点事想请教一下,可能会涉及到姜总的隐私,还希望你别太介意。” 姜尧并不意外:“秦总还没死心?” 秦时律说:“没弄清你的目的,我怎么可能死心。” 姜尧假装遗憾:“所以秦总今天来是弄清楚了?” “没有。”秦时律谦虚道:“所以才来请教姜少。” 一句“姜少”就把姜尧唐氏副总的身份扭转了,姜尧挑了挑眉,“请教不刚当,秦总有什么话直说。” 秦时律习惯先礼后兵:“我不喜欢把危险和未知放在身边,这一点希望姜少可以理解。” 姜尧点头:“理解。” 姜尧拿起一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 “顾文礼” 姜尧看着打火机火苗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烟还没有点燃,食指一拨,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打火机的盖子又合了起来。 秦时律故意停顿了几秒,等到姜尧抬眼,他看清了他眼底的寒意,才继续往下说:“听说顾文礼生前视你如己出。” 姜尧脸上笑意尽褪,镜片下的那双眸子像两把凌厉的剑,见血封喉。 姜尧没说话,秦时律却十分满意他的反应:“顾文礼当年救了姜伯言,后来又视姜伯言的儿子如己出,可惜不长命,年纪轻轻就死了,死的时候无儿无女,清明忌日连给他上香的人都没有。” 秦时律啧了一声:“真可怜。” 姜尧拿掉嘴里的烟,用手碾碎,他直直的看着秦时律:“我劝你你说话最好小心点。” 秦时律:“我说错什么了吗?” 姜尧知道自己上了秦时律的当,秦时律今天是来给他他下套的。 他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但是没办法,别的事他或许可以无动于衷,但顾文礼不行,从他嘴里说出顾文礼尤其不行! 姜尧扔到手里捏碎的烟,也懒得装了:“那不是你该侮辱的人。” 秦时律把他破罐子破摔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理由?” 姜尧看了他一眼:“我说过,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更好。” 秦时律不这么觉得:“我也说过,我不喜欢任何危险和未知。” 姜尧觉得这个人简直麻烦透顶,他甚至有给唐煜换个对象的想法,沈一池都比他好,不会像他这么刨根问底抓着不放。 姜尧说:“如果你所探求的未知会让他受到伤害,你还会这么做吗?” 秦时律皱了下眉,“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姜尧冷笑一声:“别太高估自己,有些事往往都发生在意料之外,没人可以肯定保证一个人的安全,除非这个人一直生活在远离纷争的舒适圈里。” 最后这句话秦时律听懂了。 活在远离纷争的舒适圈里确实是保护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尤其是曾经活在刀口上的人,把人带在身边总会招人惦记,但远离他,他就会一直安全。 死了的人终究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秦时律没再问下去,话说到这,有些事已经是心照不宣了。 姜尧见他一脸“我已经懂了”的表情,他摘掉眼镜骂了句脏话:“操,你就在这等我呢是吧?” 秦时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已经问出他想知道的了。 事已至此,姜尧也懒得再跟他兜圈子,他翘起腿,重新点了根烟:“你怎么查到的?” 从唐煜出生时起,知道这个孩子存在的人就在极力隐瞒他的父亲是谁,这么多年了,姜尧没想到最后是从他这暴露了。 姜尧怪自己没用,但又好奇秦时律到底用了什么通天的本事。 秦时律说:“猜的。” 听他这么云淡风轻,姜尧好奇:“怎么猜的?” 秦时律也不怕把自己的分析跟他分享:“你们家孤儿寡爹” 姜尧戴上眼镜:“你会说话吗?”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不太会,你要听就听,不听拉倒。” 姜尧脾气好,不跟他计较:“说。” 秦时律:“知道你的身份,事情就很容易猜,你爸这么多年没有再娶,即便是在外面生了孩子也不可能不闻不问,你的出现说明你们父子都很在乎他,不然你也不会在富阳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能让你们父子俩都去保护的人,要么是亲人,要么是恩人,能给你们父子当恩人、又是少说恩情在二十年以上的人,我能想到的就只有顾文礼。” 秦时律顿了顿,“另外我还干了一件对你而言可能会难以接受的事。” 姜尧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秦时律清了清嗓子:“我叫人开了顾文礼和唐乐亚的墓。” 姜尧:“” 唐乐亚的墓在富阳,顾文礼的墓在临江,秦时律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为了查清事实他还是做了,他开了唐乐亚的墓发现里面是空的,而顾文礼的墓里却有两副骨灰。 虽然骨灰盒上没有写名字,但是很显然,顾文礼并非传闻中那样到死都是一个人,最起码有个人跟他一起合了葬。 姜尧猛地窜起,一把揪住秦时律的领子,扬起拳头就要砸下去:“秦时律,你他妈活够了!” 唐煜推门进来,脚步一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们在干什么?” 秦时律偏头看过去,姜尧扬着拳头的手顿在半空,两人就着一个要打人,一个等着挨打的姿势僵在那。 唐煜眨了两下眼睛,默默拿出手机放在耳朵边上,他慢吞吞的“喂”了一声,“什么,我这边信号不好听不清,你等一下。” 看着他拦都不拦一下就走了,姜尧茫然的问:“他在干什么?” 秦时律衣领还在姜尧手里:“假装接电话。” 先不说电话没响,连屏幕都是黑的,他甚至连按下接听的姿势都没有。 姜尧看了他一眼:“他不怕我揍你?” 秦时律叹气:“他可能更怕拉架的时候被误伤。” 姜尧放下拳头:“还挺懂得自我保护。” 秦时律铺平衣领,无奈道:“就是有点过于惜命了。” 第80章 第 80 章 唐煜跑去了沈一池的办公室, 跟沈一池说秦时律在跟姜尧打架,等沈一池来了姜尧办公室,两人已经“打”完了。 姜尧问他:“有事?” 沈一池看他们两个衣服平整, 也没有人受伤:“没什么事,过来看一眼, 看看是叫警察还是叫救护车。” 秦时律心说跑的比谁都快,还知道搬救兵:“唐煜呢?” 沈一池看了他一眼, 像是不相信他这种人还会在办公室里跟人打架:“我办公室坐着呢。” 秦时律去沈一池的办公室把唐煜领走,车里, 秦时律手扶着方向盘:“刚才跑什么?” 唐煜假装听不懂:“啊?我没跑啊。” 秦时律信他个鬼:“别人打架你就上, 我被人打你转身就跑, 有良心吗?” 唐煜一装到底:“你刚才在跟姜尧打架吗?我还以为你们在玩呢。” 秦时律都被他给气乐了, 玩?扯着领子玩? 秦时律:“撒谎精。” 唐煜知道自己被他给看穿了, 就不继续装了:“你们为什么打架?”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你难道没看出来是他要打我?” 唐煜看出来了:“那他打了吗?” 秦时律掐他的脸:“希望我挨打?” 唐煜皮肤嫩的要命,轻轻一掐就是个红印:“不希望, 但我他应该打不过你。” 这话听着多少还有些顺耳, 秦时律拇指在他脸上捏出的红印上蹭了蹭:“这么看的起我?” “大反派都会打架。”唐煜脸被他掐的没多疼,被他给蹭疼了,感觉都快被他蹭破皮了,他躲开秦时律的手,“而且姜尧哥还戴眼镜。” 唐煜的小说人设秦时律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不跟他计较这时不时就蹦出来的人物属性, 但 “跟戴眼镜有什么关系?” 唐煜有一套自我理解的体系:“戴眼镜的人一般不都是老实人吗, 而且戴眼镜打架也不方便啊,所以戴眼镜的人都不会打架。” 老实人?姜尧? 秦时律不知道姜尧的眼镜给了他什么奇怪的滤镜, 但他决定打碎他的滤镜:“那你知不知道唐洛的手是怎么断的?” 唐煜一愣:“唐洛的手断了?” 秦时律:“” 他忘了, 那天唐煜撞的差点晕过去应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来应该也没人跟他说过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 秦时律:“嗯,断了,你的姜尧哥亲手掰断的。” 唐煜睁圆了眼睛,惊讶的问:“真的吗?他用什么掰的?” 秦时律在他破碎的滤镜上狠狠的踩上一脚:“用手。” 在唐煜听到姜尧用手掰断了唐洛的手之后,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随后发出“哇”的一声。 秦时律:哇是什么意思? “哇”唐煜感慨:“唐洛也太脆弱了。” 秦时律很想说,或许他并不是脆弱,而是有人下手狠了点。 唐煜眼里冒着星星:“姜尧那么好看的人居然会打架。” 秦时律发现事情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他看向唐煜:“好看?” 唐煜跟秦时律分享姜尧的美:“是啊,你不觉得他长得很漂亮吗?” 秦时律听到这话竟然一点也酸:“你用漂亮这种词形容他,他应该不会高兴吧?” 唐煜不懂:“我在夸他,他为什么不高兴?” 秦时律说:“漂亮通常都是用来形容女人。” 唐煜反驳:“谁说的,漂亮就是漂亮,那朵花很漂亮,那件衣服很漂亮,小时候妈妈也会说我是个漂亮宝贝,我也不是女人。” 秦时律挑眉看他:“漂亮宝贝?” 唐煜顿了顿 他妈妈说过这样的话吗? 印象中她好像说过,但又好像没说过。 见他唐煜一脸沉思的沉默了下来,秦时律以为他是提到妈妈伤心了。 秦时律能为他做的事情很多,哪怕是扰逝者安息他不惜挨姜尧一拳也会去做,他唯一做不到的就是让他的父母活过来。 秦时律看着他沉默的样子有些心疼:“你想不想见见那个人?” 想不明白的事就尽量找借口圆,实在圆不明白就先放一边,放着放着说不定就忘了,唐煜一向都是这么处理对他而言棘手的事的。 他转过头,表情又恢复成了神清气爽:“见谁?” 秦时律:“那个你等了好几天的人。” 都过去好几天了,唐煜已经没一开始那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了,而且晒了这么多天,他鼻梁都晒脱皮了,他说:“我觉得他不是我爸爸。” 姜伯言确实不是他爸爸,但姜伯言是这世上唯一、也是最了解他爸爸的人了。 唐煜说:“我明天不打算来了,我看他也不是很想见我的样子,还是算了吧。” 唐煜说算了,秦时律也没再提,姜尧说的对,想要保护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远离是非。 唐氏副总办公室—— 姜尧坐在会客的沙发上,烟不知道抽了多少根,他手里拿着一个怀表,拇指摩挲着盖子,指尖撬进缝里轻轻一弹,盖子打开,里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一头长发,单手拖着隆起的小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男人满脸温柔的看着她,两个人的中间站着一个小男孩呲牙傻笑。 姜尧烟抽多了嗓子有些哑,他擦了擦相片:“干爸,干妈,我今天差点打了小弟的对象,你们就说他欠不欠,居然去开你们的墓,我真是不揍他一顿都不解气。” 照片里的人依旧笑着,姜尧闭上眼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要是在的话肯定会说‘别跟你爸似的一身臭脾气’,我的脾气其实更像你们,不然也不会就那么放过他了。” 姜尧小的时候跟姜伯言的关系并不好,他母亲是难产死的,姜伯言每次看到他都会想起这件事,再加上姜伯言本来就是一个固执的人,从姜尧有记忆起,他就很怕他。 跟姜伯言比起来,顾文礼更像他的父亲,顾文礼名字斯文,长得也斯文,脾气更是好的不得了,在唐煜出生之前姜尧都管顾文礼叫爸爸,有一天顾文礼带他去见了唐乐亚,从那天开始他连妈妈也有了。 后来他知道干妈有了宝宝,那时候顾文礼做的事情多,仇家也多,为了不冒险,他一直没有公开跟唐乐亚的关系,知道他们关系的除了姜伯言就只有姜尧。 唐乐亚怀孕的那段时间都是姜尧陪着她,他会给干妈肚子里的弟弟讲故事,也会偶尔听听弟弟在干妈肚子里打拳,就连弟弟出生,姜尧也是除了护士之外第一个抱他的人。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可是弟弟出生的第二年,顾文礼死了。 为了不让唐乐亚母子受到牵连,他们甚至连顾文礼的葬礼都没有参加,姜伯言把他们送来了富阳,帮她开了公司,同时也带走了姜尧。 再见面,弟弟已经会走了,小小的人儿被唐乐亚牵着手参加宴会,姜尧那时候不知道能不能过去打招呼,没想到弟弟却自己跑到了他跟前,仰着脸甜甜地喊了他一声“哥哥。” 这一声哥哥注定了他要担起哥哥的责任。 没过几年,唐乐亚病了,检查结果是癌症。 她死之前的那段日子姜尧陪在她身边,她会跟他说一些过去和顾文礼在一起时候的事,还会说唐煜这些年是如何调皮捣蛋的。 唐乐亚死前拉着姜尧的手说:“能不能帮我照顾弟弟。” 那是姜尧有记忆一来唯一一次放声大哭,因为唐乐亚没有听到他说“好”就咽了气。 后来收拾唐乐亚遗物的时候,姜尧看到她的记事本上写着:——不需要大富大贵,不需要出人头地,我只希望我的漂亮宝贝快乐平安。 姜尧重重的吸了一口烟,把剩下的半根按在了烟灰缸里,他合上了手里的怀表,仔细的揣进兜里。 唐乐亚跟顾文礼相关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仅存的一些也都被姜伯言烧掉了,这张照片里的小男孩是姜尧,他从没告诉过姜伯言有这张照片的存在。 这是这世上除了唐煜以外,最后一样能证明他们相爱过的东西了- 天气热了,唐煜愈发的懒,每天不是待在空调房里喝茶就是在花房里摆弄他的兰花。 唐煜当初买兰花种的时候关注了国家农科院的微博,最新一条消息,农科院培育的冰兰再次失败。 唐煜看着玻璃花房里郁郁葱葱的冰兰怎么就失败了呢?这不是挺容易的吗? 冰兰需要在低温的环境下生长,天热了之后唐煜又在花房里加了两台控温器,天气热,唐煜经常短衣短裤就跑进去,一进去就待大半天,一冷一热的,他终于把自己折腾感冒了。 秦时律抽出纸巾按在他的鼻子上:“擤。” 唐煜一边按手机一边摇头:“塞住了,擤不出来。” 秦时律绞着眉心:“别玩手机了,把药先吃了。” 唐煜听话听一半,他张开嘴:“啊。” 秦时律把药片放进他嘴里,杯子递到他嘴边,看了一眼他的手机页面:“这又是跟谁聊着呢?” 唐煜鼻子不通气,闷声说:“农科院院长。” 秦时律:“” 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呢。 秦时律不知道是该意外还是习以为常:“农科院,你还要去种地?玩土玩上瘾了?” 唐煜鼻子囔囔的,说话声音更软了:“不种地,种花。” 唐煜看到农科院发出培育冰兰失败的微博,私信了农科院,发了几张他养的冰兰的照片,还发了个地址给他们。 从农科院买冰兰种子唐煜是独一份,地址发过去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骗子。 唐煜的照片引起了农科院培育部门的轰动,他们培育了三年,失败了这么多次都没有成功,居然被人买走后养活了,虽然还没有开花,但那郁郁葱葱的一片可却是他们没见过的场面。 最后一批冰兰的种已经用完了,再培育新种不仅要浪费人力更会浪费大量的时间和财力,现在有人把花养活了,农科院院长亲自联系唐煜,一开始是想从他手里买几株回来,可又怕来回挪动会伤到冰兰,于是院长决定聘请唐煜当农科院培育员,不用他去上班,只要他把冰兰成长过程记录下来发给他们,等到冰兰成熟。 不用上班的工作,只要在家养花就有工资拿,唐煜觉得他拒绝不了这个提议。 他今天就是去观测冰兰,给兰花拍照才感冒的。 李院长很好奇唐煜是怎么把冰兰养这么大的,唐煜却说他只是每天浇浇水而已。 唐煜花房里的设备跟农科院用的设备几乎一样,农科院的设备甚至会比他的更专业,李院长不懂他们失败的原因在哪。 院长看过唐煜发给他的照片:【你的花房是玻璃的?】 唐煜:【是啊。】 唐煜又发了张他之前在改装的阳台上从上往下拍的花房的照片,李院长看完照片,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养不活冰兰了。 农科院有专门的花房,但花房是全封闭的,虽然有仿照灯,但毕竟不是真正的阳光。 冰兰本身就娇贵,它除了要在低温的环境下生长,大概率还需要充足的阳光。 唐煜一抬头,看见秦时律一脸不高兴的盯着他,他连忙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我不玩啦。” 秦时律皱着眉头看他:“躺下。” 唐煜乖乖躺下,他伸手去勾秦时律的手:“秦时律,我有工作了。” 秦时律为了他把工作都扔一边了,他倒是忙活,“等你病好了再工作,现在好好休息。” 几天后,秦时律接到张婶的电话,说家里来了客人,好像是什么研究所的。 秦时律开会走不开,让张婶帮忙看着点。 张婶有点为难,因为小唐少爷突然赶客了 “那我不要了,”唐煜挡在花房门口,“我不给你们工作了,你们走吧。” 农科院的院长和副院长带着几个研究员来看冰兰,还带来了一些专业的设备过来给唐煜。 来之前他们没想到唐煜年纪这么小,平时都是院长李岷业跟唐煜联系的,连李岷业都没想到的事,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副院长张江一见到人就觉得他不可靠,话里话外都不太信任他的样子,一会嫌弃地方小,一会又说他养的不专业。 张江说到最后看唐煜都没有反应,直接说:“这些冰兰还是交给我们吧,你也算是半个农科院的人,虽然没什么学历,但院长既然聘请你了,你也应该为农科院考虑考虑。” 唐煜是对人的情绪不敏感,但他不是傻,这是要白拿他的花呢。 唐煜阻止了安装设备:“拿回去,我不要了,我也不给你们工作了。” 张江皱起眉头:“你知不知道农科院的门槛有多高,多少人想进都进不来,你现在拒绝这份工作,到时候你别后悔。” 唐煜当初接受这个工作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本来也是无关紧要,怎么可能会后悔:“那就把这个位置让给想进都进不去的人吧,我不需要。” 一句“不需要”说的张江一噎,他看了一眼这独栋的房子,这些且不说这房子的价格,就光是买下二十株未必能活下来的花种这手笔,他确实不需要这份工作。 唐煜也不笑了,小脸没什么表情的看向李岷业:“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们提供冰兰的信息了。” 李岷业年近六十了,半辈子都交给了农科院,他喜欢兰花,自然也对同样喜欢兰花的人惺惺相惜。 看着唐煜坚定的态度,李岷业笑了笑:“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没人要拿你的兰花,放心吧。这花是你花钱买的,也是你亲手养的,即便院里想要也不会白拿。” 唐煜跟李岷业私下联系有一段时间了,知道这位院长很随和,他看了一眼张江:“那我也不要你们的东西了。” 拿人的毕竟手短,唐煜不喜欢别人对他这么颐气指使。 唐煜跟李岷业说:“我可以继续给您冰兰的成长信息,您也可以随时过来,但我不要你们的东西。” 李岷业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脾气好的小孩居然这么倔强,但他也知道唐煜为什么这样,拿人的手短,他这还没拿他们就理直气壮的要他的冰兰了,这搁谁谁敢要? 李岷业没勉强他,没有他们这些设备他也把冰兰养的这么好了,也不差他们这些殷勤,他跟张江说:“你带人把都东西搬走。” 张江一怔:“院长,这冰兰难道就要放在这吗?” 李岷业皱起眉头:“冰兰是人家小唐在花种的时候自己高价买的,他花了多少钱买的不用我提醒你吧?” 当初卖唐煜第一次联系到他们买花种,为了拒绝他,是张江提出的十株两百万的价格,他自然是知道的,没过多久唐煜又买了十株,一共是四百万。 李岷业说:“人家自己花钱买的,不放在这要放在哪?农科院什么时候成强盗院了,给个工作头衔就要白拿?院里给他一年的公工资还不够他买这两株的花种钱,这话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 张江在冰兰上付出了很多心血,李岷业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情,但他的做法实在是难看了,“跟小唐道个歉。” 张江四十来岁,让他跟一个小孩道歉? 李岷业见他一脸不情愿的样,说:“你不道歉以后就不要再来这看冰兰。” 张江一怔:“院长您这是干什么?” 李岷业瞪了他一眼:“这里是小唐的家,你说干什么?我带你来是让你丢我们农科院的脸的?” 张江:“” 第81章 第 81 章 别人感冒都是吃药, 唐煜感冒却喝茶,他硬是喝热茶水把自己给喝好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秦时律问他:“听张婶说你今天跟你请来的客人吵架了?” 从来没跟人吵过架红过眼的唐煜摇头:“没有吵架, 他只是说了些让我不高兴的话,不过他已经跟我道歉了。” 秦时律可以想象人家跟他道歉后唐煜说“我原谅你了”时候的样子, 真的是可爱死个人。 秦时律:“什么时候还认识研究所的人了?” 秦时律怀疑他是不是有点什么神奇的社交恐怖症在身上,认识的人总会让他出其不意。 唐煜慢吞吞的解释:“不是研究所, 是农科院,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我现在是农科院的培育员。” 秦时律愣了一下:“农科院培育员?培育什么?” 唐煜指了指院子:“兰花。” 秦时律习惯了, 对他的出乎意料已经不感到惊讶了, 农科院就农科院吧, 国内外最有潜力的画家也不差多一项工作, 只要他不是跑去种地就好,就当他多一个爱好。 唐煜的爱好可不止是种花, 第二天他接到王苏的电话, 说西郊的墓出土了一幅画。 第二天唐煜跑去西郊,还没看到画,先看到了文物局局长张筌。 马教授刚要给他们做介绍,就见张筌笑着说:“这不是小唐吗?” 马教授有点意外:“张局认识小唐?” 张筌理所当然的说:“当然认识,江湖人称小唐爷, 买牛头锁、下套抓盗墓贼, 还有之前的明仿的青樽也是他给瞧出来的。” 马教授看向唐煜, 牛头锁的事他是知道的,但青樽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青樽可是他和几个专家研究了几天才确定是明仿, 后来听说有个年轻人一眼就认出来他还有点不相信,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个人居然是唐煜。 唐煜跟张筌打了声招呼:“张局。” “还是叫筌叔吧, 让我也借借光长长脸。”张筌满眼欣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小子可是不得了。” 唐煜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盗墓贼又不是他抓的。 张筌问:“你今天这么跑这来了?” 唐煜说:“王苏说墓里出了一幅画。” 张筌挑眉:“想看?” 唐煜点头:“想。” 张筌眯起眼睛,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这可能不太方便,那副画现在已经拿回文物局收着了,估计在修复好之前你都见不着了。” 唐煜失望的敛眉:“真的不能看吗?一眼都不行?” “也不是一定不能,除非”张筌故意吊他胃口。 唐煜急忙问:“除非什么?” 见鱼儿上钩,张筌说:“除非你来文物局,只要你是文物局的人,想看什么都行。” 唐煜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个办法。 马教授笑骂:“老狐狸,这就要把人小唐收编了?” 张筌笑着说:“这样的好苗子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不早点下手,等上头来人了跟我抢人,我哪抢得过?” 张筌上次在展销会上就看中了这个年轻人,知道牛头锁的事之后更是惦记上,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马教授说:“本来我还想把小唐归拢到我这来呢,倒是让你给抢先了。” 张筌嫌弃道:“跟你风吹日晒的像什么话,还是我这好。” 张筌见唐煜不吱声,不知道他是什么个意思,他继续诱导:“你来了只用挂个名,不用坐班还有工资拿,你不是想看那副画么,你来了不光可以看,还能看修复的过程,多好的事,你还犹豫什么?” 王苏也觉得这机会难得,他悄悄跟唐煜说:“快答应,这好事一万年碰不着一回。” 唐煜:“” 一万年吗?可是他一个星期之内就碰到两回了。 这种事儿一回生两回熟,唐煜也不怕张筌一个局长会骗他,他点头:“我去。”- 晚上唐煜回家比秦时律还要晚。 出土的那副画唐煜看了,有三分之一部分的损坏,原图修复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由专业人员把损坏的地方拼凑起来,再用机器扫描,最后再由专业人士补画。 唐煜本来只是去看热闹,没想到张筌突然提议说等画破损的部分扫描出来后让他去补画那部分。 这意味着这幅画修复好之后将有三分之一出自他的手,也就是说等到以后这幅画展出,展出台上也会写出现他的名字。 这种事一般都是找有资历的画家来做,唐煜没做过这样的事,也怕自己资历不够,没有答应。 唐煜其实很想接下这个工作,他拒绝后就一直跟自己赌气,回到家看见秦时律,直接扑到了他怀里。 “怎么了这是?”秦时律抱着人,“谁惹你不高兴了?” 唐煜闷声闷气的说:“秦时律,你觉得我画的画好不好?” 唐煜没注意到家里多了个人,他话刚问完,沙发上就冒出一个声音说:“你问他?他上次还跟小姑说你画画一般呢。” 唐煜:“” 秦时律:“” 秦时律瞪过去:“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回家去。” 秦时安往沙发里一缩:“我不滚,我这样回家要是被我爸妈看见肯定会给我来一顿二次伤害。” 唐煜抬起头,先是瞪了一眼说他画画一般的老男人,然后才看向沙发,看见秦时安满是淤青的脸,唐煜一怔:“你的脸怎么了?” 秦时安正在用冰块敷肿了半边的脸:“就跟人打了一架。” 秦时安半边脸肿的老高,眼睛也乌青,靠近耳朵的地方还见了血。 唐煜皱着眉头看他:“你都破相了。” 秦时律瞥了一眼耽误事的秦时安:“对他来说破相等于整容。” 秦时安:“” 秦时安捂着脸哭唧唧:“小煜哥,你得收留我,你看我都这么惨了,我哥不仅不同情我,他还侮辱我。” 秦时律冷哼一声:“自己废物还想要别人同情?打个架都能被人打成这样,出去别说你姓秦。” 秦时安嚷嚷:“那能怪我打不过吗?他们十几个人打我一个,他们不讲武德!” 唐煜一听十几个人打他一个,义愤填膺道:“他们太坏了,怎么能人多欺负人少呢?” 秦时律眼见着唐煜又要去伸张正义了,连忙按住他:“听他扯淡,都高中了十以内的数还没学明白,几个人都数不清,你是被人打傻了?” 秦时安抿着嘴吭吭:“五个也是他们打我一个,我还是吃亏。” 秦时律:“怕吃亏就别惹事,能惹事就自己摆平,摆不平就回家接受二次毒打,你上我这来算什么能耐?” 秦时安说不过他,委屈的看向唐煜。 唐煜十分义气:“明天我把我的保镖借给你。” 秦时律气乐了,“你想让保镖去给他报仇?” 唐煜一脸“不可以吗”的表情看他,还不忘找茬说:“你说我的画丑!” 秦时律:“”果然还是得把秦时安这个狗崽子赶走。 晚上秦时安住在这了,唐煜趁着秦时律去洗澡,跑去客房门口敲门。 走廊灯都已经关了,门一开,秦时安背对着房间里的灯光,肿着腮帮子一脸淤青的鬼样子吓的唐煜一哆嗦。 “小煜哥?”秦时安大嗓门:“你找我有事啊?” 唐煜“嘘”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主卧的房门:“小点声,你大哥不让我把保镖借给你,怕你惹事,我明天跟你一起去找打你的人,让他们以后不要再欺负你。” 秦时安乌青的眼睛兴奋的睁大了一圈:“带保镖吗?” 唐煜点头:“带啊。”不带他哪敢去啊,被打成秦时安那样怎么办? 秦时律压着嗓子抬起胳膊在头顶拢了个心,“小煜哥我爱你。”又用指尖捏出两个心biubu发射,还给他做wink。 唐煜觉得他有点油腻,十七八岁油成这样,长大了可怎么办? 唐煜扭头就往回走,“明天你先自己去上学,中午我去找你。” 秦时安还在扒着门框兴奋:“谢谢小煜哥,小煜哥我爱你” 秦时律突然出现在隔壁门前,阴沉的脸吓死个人,他光着上半身,腰上只围了条浴巾,头发还在滴水,阴森森的瞪着秦时安:“你他妈爱谁?” 秦时安差点被自己的油腻腔给呛着,他像个加速的闪电侠,脑袋蓦的往回一缩,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唐煜:“”好快! 秦时律看着唐煜的后脑勺:“出来干什么?” 唐煜转过头,看着秦时律的腹肌,看着看着就上手摸了一把,还是那种用指头尖从上往下滑的那种摸。 秦时律被他摸的呼吸都停了一下。 唐煜抬起头,手指低着他的腹部:“你这里好性感。” 秦时律磨了磨牙,哪里还记得质问他跑出来的理由,直接把人扛起来回了卧室。 唐煜倒挂在秦时律的肩上叹了口气——为了你们兄弟和睦,我付出了太多!- 第二天中午,黎诚接到保镖的电话,急匆匆的去了秦时律的办公室:“秦总,李振说唐煜带他们去了秦时安的学校,说是去谈判。” 什么谈判要带保镖去谈?一听就是扯淡! 昨天去学校把秦时安领出来的人就是黎诚,秦时安被人打成那熊样,今天唐煜就带着保镖去了,这是要去报仇啊。 看到秦时律没反应,黎诚以为他没听清:“秦总,唐煜带保镖去附中了。” 秦时律:“我听到了。” 听到了还这反应? 黎诚感到稀奇:“秦总,你们吵架了?” 秦时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天天盼我吵架,你是老头派来的?” 黎诚一怔,这话可不能乱说,他这么忠心耿耿:“我不是,我先出去了。” “等会。”秦时律叫住他,“报个警,说附中附近有人打架。” 黎诚:“” 这是吵架了吧?真吵架了吧!这都要报警抓唐煜了! 附中后面有条小路,来往的人不多,打架斗殴的事经常在这发生。 唐煜带着秦时安和三个保镖往那一站,把本就不宽的小路堵了个严实,对面站着五个跟秦时安以一样穿着附中校服的学生。 唐煜个子最小,却站在最前面,秦时安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三个高大的保镖并排站在他们身后。 “你们都是学生,要以学业为重,这次月考都考了第几名啊,学习成绩不好以后要怎么办,你们家里都有钱养你们一辈子吗?” 唐煜说话慢悠悠的,又是一副很软糯的语气,那几个跟秦时安打架的学生显然是不耐烦听他的说话,但又害怕他身后的那三个保镖,那三个人都穿着黑西装,往那一杵就够吓人的了。 汪齐跟秦时安一直都不太对付,这次打架也是他起的头,他不耐烦的问:“秦时安,你到底想干什么?要动手就快点,我们还要去吃饭,午休就那么一点时间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时安挠挠脸,他也不知道他小煜哥想干什么,他还以为他是来给他报仇的,怎么还在这教育上了。 秦时安:“小煜哥” “你们在干什么?”胡同口突然走来两个穿警服的。 秦时安眼皮一跳:“卧槽不会这么倒霉吧?” 对面那五个学生跟秦时安想的一样,他们连忙转过身,后退了几步,看样子像是归入了唐煜的队伍。 之前两次进派出所,唐煜对穿制服的留下了点阴影,更有阴影的是这两个走过来的警察他都见过 葛飞看见唐煜倒是没觉得多意外:“唐煜?” 秦时安和那五个学生包括三个保镖齐刷刷的看向唐煜,秦时安问:“小煜哥,你还认识警察?” 唐煜:“” 跟葛飞一起的男警问:“你们在这干什么?” 唐煜麻木的说:“交流感情。” 秦时安唯他的话是从,连忙点头:“对,交流感情。”说完还踹了一脚前面的男生:“是不是?” 那几个男生怕被警察抓,也跟着点头:“是是是,我们在这聊天呢。”他指着唐煜:“大哥在教我们好好学习,不要惹是生非。” 葛飞看了一眼唐煜身后的三个保镖,“你们这聊天的气氛还挺好?” 秦时安跟五个同学纷纷点头:“好,非常好!” 葛飞接到报警电话说这里有人打架,看他们这一个个脸上挂彩的样,八成打架的就是他们几个。 她看了一眼唐煜的手今天没拿凶器,应该挺安全的。 葛飞问唐煜:“不是来打架的?” 唐煜保证:“不是。” 葛飞信他,虽然他有“前科”,但都不是故意的,“行了,没事别在这堵着了,都去吃饭吧。” 秦时安一听,连忙说:“谢谢警察叔叔!” 那五个男生也跟着说:“谢谢警察叔叔。” 唐煜看了他们几个一眼,慢吞吞的说:“别叫叔叔” 六个人同时改口:“谢谢警察哥哥。” 唐煜把后面的话说完:“是姐姐。” 秦时安:“” 五个男生:“” 六个男生惊讶的盯着葛飞使劲瞧,这怎么看都是一个非常帅气的哥哥吧?怎么会是姐姐? 秦时安看了眼唐煜。 小煜哥该不会是有什么生理缺陷吧?比如,男女不分? 葛飞没解释,她跟唐煜说:“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一起吃饭。” 唐煜点头:“好。” 看着他们离开,唐煜肩膀一塌,跟秦时安他们几个异口同声的说了句:“吓死我了。” 秦时安从“警察姐姐”中回过神,问唐煜:“小煜哥,你也害怕警察?” 唐煜以前不怕,他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怕的:“之前不小心进过两次局子,有点怕。” 秦时安惊了:“你进过局子?还是两次?” 不光是秦时安,就连那五个男生都表现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汪齐问:“因为啥呀?” 唐煜感叹一声:“打人。” 这一口气叹的,仿佛叹出了人生的艰难,然而说出来的话却镇住了他们几个高中生。 秦时安:“” 五个男生:“” 真是人不可貌相。 第82章 第 82 章 唐煜带着秦时安和汪齐他们去吃了顿饭, 看着他们握手言和。 唐煜现在在他们眼里可是一位进了局子两次的“大哥”,再加上还有三个保镖跟着,越看越像黑/道太子爷。 “太子爷”不光教育他们好好学习, 知道他们打架的原委后还让他们互相道了歉。 他没打架也不是为了什么太重要的理由,主要就是全校倒数第一和全校倒数第二互相掰头引起的战斗。 都是半大小子,话说开了没什么是揭不过去的,哪怕还有点过不去的坎,看在唐煜请客的份上他们也不好意思再抓着不放。 汪齐举起杯子跟秦时安说:“看在大哥的面子上, 我们的事就翻篇了,以后谁再找茬谁是狗。” 汪齐杯子里装的是啤酒,秦时安平时也偷偷喝过, 但他不敢在家长面前, 他小煜哥还坐在这呢, 他怀疑汪齐是想换个方法害他。 唐煜见他半天不动, 问他:“你不会喝?” 秦时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谦虚了一下:“会一点。” 唐煜:“那快点把杯子拿起来啊, 你这样很没有礼貌。” 秦时安愣了愣:“哥,你让我喝酒啊?” 唐煜问他:“你酒量很差吗?喝一杯不至于醉吧?” 秦时安不知道这时候是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秦时安把酒喝完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 生怕唐煜是故意骗他喝,回头就去跟他大哥告状。 汪齐又倒了一杯,“大哥,我也敬你一杯。” 唐煜拿着空杯子跟他碰了一下:“先欠着,你们几个下午还要上课, 不能再喝了。” 汪齐撇了撇嘴,刚要说没劲, 就听唐煜说:“等你们考完试, 成绩有进步的话我请你们喝。” 汪齐连忙问:“进步多少算进步?” 唐煜也不让倒数第二太为难:“只要进步, 不管多少我都请,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全都有进步。” 全都包括秦时安? 汪齐看向全校吊车尾的秦时安。 秦时安觉得这事儿没戏:“别看我,我什么成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汪齐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知道,全校倒第一吗,你的进步空间还有很大,我们几个一起给你补,下次考试之前肯定能给你补上去几名。” 秦时安:“” 做个人吧,别动我的倒数第一宝座!- 把那几个小子送回学校后唐煜去了王家,王苏今天休假,唐煜一进门就被王兴海给逮着要跟他下两盘。 老爷子大概是从王苏那知道他要来,棋盘都搬到楼下准备好了。 唐煜只好一边跟老爷子下棋,一边跟王苏说修复那副画的事。 王苏倒是不惊讶张筌让他修复那副画,反而对他拒绝这个工作有些不可思议:“你不想画?” 唐煜一手托着脸,一手拿着一颗黑子看着棋盘:“想画,可我觉得我没资历。” 王苏说:“怎么就没资历了,你的画连我师父都说好,过几天我师父会过来,我还想让他推荐你画呢,张局动作倒是快,八成是从周爷爷那听说你会画画的事了。” 王苏的师傅是国内有名的国画大师,唐煜虽然不认识,但他之前就听王苏说过。 唐煜问王苏:“你师父是来修复画的吗?” 王苏:“不是,他年纪大了,干不了这种细致的活,他就是过来看看。” 王苏见他还在犹豫:“你不用想太多,想接就接,不过这种工作比较辛苦,毕竟临摹的是古画,一点差错都要不得,你要考虑的是你吃不吃得消,而不是有没有资格。”- 秦时律听说了今天中午的事,半大的小子正是谁都管不了的年纪,他们的爹妈都不一定能教育好,唐煜却非要去出头,上次看见他被打都跑,现在倒是胆子大敢往上凑了。 秦时律听说架没打起来,警察也白跑了一趟,唐煜给那几个小子一通教育之后就领着人去吃饭了,还喝了酒,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那几个小崽子的大哥。 走的时候秦时安被那几个和他打过架男生勾着肩出来,一边走一边商量着补课的事。 秦时律百思不得其解,他是怎么做到让那个常年倒数第一的秦时安去补课的? 秦时安也不想补课,他是被强迫的! 自习室里,他被汪齐他们几个围着:“你们几个又不差钱,非得讹我哥一顿酒吗?实在不行我请你们喝,能不能放过我?” 秦时安倒数第一,汪齐是全校倒数第二,两年来两个人并驾齐驱,成绩一直很稳定。 汪齐说:“这不是一顿酒的问题,这是大哥请的一顿酒,跟你请的能一样吗?你给我好好写作业,不会的题就问我,哪来那么多话!” 秦时安怀疑的看他:“你会?” 汪齐摇头:“不会啊。” “那你让我问你个球!”秦时安看了一眼作业本,脑瓜子嗡嗡的:“我他妈一道都不会!” 汪齐呲牙一笑:“巧了,我也是。” 秦时安:“” 巧你大爷,我他妈宁愿跟你再打一架! 秦时安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昨天就不该去他大哥家避难,回家挨顿打就能完事的事,现在好了,掉火坑里了!- 两天后,文物局来了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张筌直接把人带去了修复室,唐煜正在看修复师扫描破碎的画纸,看见有人进来,他站起身打量了一下老头。 纪风年笑眯眯的看着他:“你是唐煜吧?” 唐煜点点头:“您是纪老先生?” 纪风年:“你认识我?” 唐煜诚实道:“不认识,猜的。” 纪风年笑声爽朗:“这孩子果然跟我听说的一样。” 同样是听说过唐煜名字的张筌亲身体会过唐煜在别人嘴里有多好,他问纪风年:“你是听你徒弟说的,还是听老周说的?” 纪风年笑着看着唐煜:“可不止,这孩子的名字我听了可不下一百遍了。” 唐煜:“”一百遍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 一点都不夸张,纪风年这段时间是真没少听他的名字,一是说的人多,二是有人念叨的多。 下午,周平江也来了,唐煜这才知道之前周老跟他换搪瓷的砚台是从纪老先生那里买来的。 纪风年跟唐煜一样,懂书法,爱画水墨画,两人一聊起来就顾不上别人了。 “听说你结婚了?”纪风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唐煜点头:“嗯。” 纪风年惋惜:“可惜了。” 唐煜说:“结婚不耽误我画画的。” 纪风年摇头笑了笑:“我说的可惜不是指这个,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早结婚了?” 当初提出结婚是为了活下去,不过现在,唐煜觉得早结婚挺好的,“没有为什么,想结就结了。” 纪风年点点头:“也对,到底还是有缘。” 周平江听着纪风年的语气有点不明所以:“这是哪来的感慨?小唐的对象对他挺好的,不会耽误他在这方面的发展。” 纪风年笑了笑没再接茬,他问唐煜:“王苏跟我说你想补这幅画,又觉得自己资历不够?” 唐煜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之前他拒绝过的张筌:“嗯,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 纪风年说:“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魄力,谁不是从年轻过来的,再说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么一手好画技,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张筌虽然没看过唐煜的画,但是能被周平江推荐,现在又被纪风年夸上一声“好”的那指定是好。 之前他还只是提议让唐煜补画,现在他决定了,这个画还就必须让他画了! 张筌拍拍他的肩膀:“是到了为文物局出力的时候了小唐。” 纪风年在旁边添火,他故意跟张筌说:“让小唐煜补画,酬劳可不能给低了。” 张筌:“我肯定不能克扣自己人。” 纪风年看着张筌,扬了扬眉:“你下手够快的。” 张筌得意道:“必须快啊,小唐的名声传播的这么快,我怕要不了多久上面就得来抢人,我不下手快点能行吗?” 纪风年笑道:“你把人收编了,到时候上面调人不是更容易?” 张筌:“” 唐煜接下了补画的工作,晚上回家他开心的跟秦时律显摆。 秦时律别的没听懂,唐煜说他参加工作后接了第一项任务他却听懂了,“等会,你之前不是说在农科院工作吗,怎么又成了文物局?” 唐煜滚到他怀里歪着:“我没跟你说吗?我另外一个工作是在文物局。” 秦时律:“” 你没说,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怎么做到一边在农科院工作一边又在文物局工作的? 唐煜三言两语的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农科院看中了他的花,文物局看中了他的画,分别来请他去的。 饶是秦时律接受能力再强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人人都说他是废物,秦时律真想把他领出去让那些看不上他的人看看,你们能废物成他这样?左手国家单位,右手事业单位,他这个上市公司的老总跟他一比都显得格外的俗气! 不怪王教授知道唐煜跟他结婚的时候嫌弃他,秦时律现在都有点嫌弃自己了。 秦时律把人抱到腿上,唐煜软乎乎的,尤其是那双腿,缠在他腰上的时候简直要人命。 秦时律面对面的抱着他,唐煜自然而然的用腿缠了上去,秦时律先是把人亲了个透,然后才问:“会不会嫌弃我?” 唐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随口说了个讨喜的回答:“不会。” 秦时律顺着他的耳垂一路往下亲:“你会的那些我都不太懂。” 唐煜不在意:“不懂就不懂呗,你每天签的合同我也不懂啊。” 秦时律抬起头看他:“万一你哪天遇到了一个什么都懂的,会不会嫌弃我?” 唐煜终于察觉到秦时律不对劲,他搂着秦时律的脖子笑:“秦时律你好酸啊,你居然连老爷爷的醋都吃。” 要说他认识的什么都懂的人,那就是今天见面的纪老先生了,纪老先生都过七十了,跟他大哥一个年纪。 秦时律被他给气笑。 他吃的哪里是了老爷爷的醋,他怕的是哪天冒出来一个年纪跟他相仿又跟他有共同语言的人。 秦时律说:“我说的是像谭南山那样的。” 唐煜更理解不了了,“谭南山是你表哥,而且他喜欢余乐洋。” 秦时律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提醒他懂这些,他收起那些杞人忧天,把人抱起来上楼:“是我蠢,问这些蠢问题。” 唐煜歪着头搭在肩上说:“不蠢,我知道你在吃醋,你是大醋缸,你一直都很酸。” 酸味闻的久了,唐煜自己也学会酿醋了,他问秦时律:“那你呢,你还喜欢你的白月光吗?” 秦时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在说谁:“什么白月光?” 唐煜抬起头:“你不要装蒜,就是以前的唐煜。” 秦时律:“” 见他不说话,唐煜开始在他怀里折腾,秦时律怕摔了他,把人搂紧:“闹什么?没有过别人,从始至终都是你。” 唐煜盯着他看了一会,撇了撇嘴:“看来你是真的没有太喜欢他,不然怎么会连换人了都不知道。” 秦时律无奈:“什么时候换人了?” 唐煜说:“就在你发现我偷文件的那天。” 居然连时间点都给他找好了。 回到房间,秦时律直接把人按倒在床上,“偷文件那天,就是你提出跟我领证那天?” 唐煜点头:“对。” 他还敢说对,秦时律哭笑不得:“宝宝,这个游戏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唐煜说:“我没有撒谎。” 这种编小故事确实算不上撒谎,但秦时律还是想结束这个穿书的故事:“那你跟我解释一下,你明明认床,换了地方都睡不着,为什么你来的第一天就在书房的椅子上睡着了?晚上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又是谁?” 唐煜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秦时律又问:“说自己认床,到这就不认了,在外面自己不能睡,我陪着就能了?” 唐煜眨巴着眼睛确实,每次换地方,只要秦时律在他都能睡的很好。 秦时律见他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低头在他鼻尖上亲了亲:“别瞎想了,我没有什么白月光,一直都是你。” 唐煜确定自己是穿进来的,这一点绝对不会错,他摇头:“不对,我不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秦时律不信他说的,可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捧住秦时律的脸,着急的说:“秦时律你清醒点,跟你结婚的人是我,不是以前你喜欢的唐煜,你不要弄混了,不然那我会不高兴的。” 唐煜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告诉他他会不高兴,还是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秦时律着实头疼。 秦时律知道这事儿跟他是白扯不明白了,他脑子里有本故事书,还不许拿走的那种,秦时律索性就顺着他:“好,你说不是就不是,我喜欢的是这个会画画、会养花、会粘着我、会撒娇的唐煜,不是那个不理我的唐煜。” 唐煜到底还是把自己给说不高兴了,他苦着眉头:“他不理你你也喜欢他了,你就是喜欢他。” 秦时律第一次在他身上闻到醋味,这味道真是格外的好闻:“以后只喜欢你。” 第83章 第 83 章 “朋友, 江湖救急!” 唐煜接到李希雅的求救电话,按照她发来的地址去了一家餐厅,到了之后他才知道, 李希雅又被家里安排相亲了。 唐煜上次参加这种活动还是秦时律跟李希雅相亲那次,体验感并不是很好,他连餐厅门都没进,转身就要走。 李希雅一把拉住他:“还是不是朋友了?朋友有难你转身就走算什么英雄好汉?” 唐煜:“英雄好汉没有陪别人相亲的。” 李希雅说:“现在这不就有了吗?求求了,陪我一起去, 我就跟他把话说清楚,不然这事儿让葛飞知道了我就完了!” 唐煜动作顿了顿:“你跟葛飞好了?” 李希雅支支吾吾:“没,她没提, 我也没说过, 就, 就那样, 懂的都懂!”李希雅说:“今天的相亲是我爷爷给我安排的, 我实在推不掉, 好兄弟,帮帮忙, 你就陪我进去待一会。” 唐煜也觉得这种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万一对方是个不讲理的不放李希雅走,她一个女生不太好应付。 他看着李希雅手里的包,是一个镶钻圆球状物体,他指了指:“沉吗?” 李希雅看了一眼:“啊?还行吧, 一点点。” 唐煜点了点头。 看起来挺顺手的。 他问李希雅:“是不是说清楚了就走?” 李希雅点头:“必须的!” 唐煜最终还是同意陪李希雅一块进去了,两人进了餐厅, 李希雅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 唐煜问:“为什么不坐包厢?” 李希雅嫌他没见识:“哪有第一次见面就坐包厢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多尴尬。” 唐煜没相过亲, 不懂这些,他看了看时间:“对方是不是迟到了?” 李希雅说:“没有,是我们提前来了。” 唐煜无聊翻了翻菜单,这家餐厅的菜看起来还挺好吃的,不过李希雅说了她跟对方说清楚就走,应该不会在这吃饭。 他合上菜单坐在那等了一会,身后就传来一道酥的掉渣的声音 “请问是李小姐吗?” 李希雅一抬头,不由得在心里惊艳了一把。 靠,长得真帅! 不怪他爷爷说对方长得好,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唐煜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转过头一看原来不止耳熟,还眼熟! 纪白穿着一件黑色带着白色水墨印记的衬衫,一头狼尾在脑后扎了个揪,那双桃花眼在看到靠窗坐着的唐煜时意外过后又盛满了笑意。 他看着唐煜,清楚的叫出他的名字:“唐煜。” 李希雅蓦的看向唐煜:“你认识?” 唐煜也很意外,他呆呆的点头:“之前在京都见过一次。” 纪白笑了笑:“可不止一次。” 李希雅酸了,他小声跟唐煜说:“你这是走什么桃花运啊,为什么你身边的人都踏马这么帅?” 这事儿唐煜还真没法谦虚,他也小声说:“我大概在这方面的运气比较好。” 李希雅啧了一声:“有你这么自信的吗?” 纪白坐下看着他们两个嘀嘀咕咕的也不打断,等他们说完了才问:“两位点过菜了吗?” 唐煜摇头。 李希雅没忘了她的目的,她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啊纪先生,既然你跟唐煜认识,那我就直说了,今天的相亲是我爷爷非让我来,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抱歉,这顿饭我可能吃不了了。” 纪白把菜单递给唐煜:“好巧,我也想说同样的话,我也有喜欢的人了,今天也是我爷爷强迫我来的。” 李希雅惊讶,不太相信有这么巧的事:“你不是框我吧?” “当然不是。”纪白看了唐煜一眼:“我本想吃完饭之后再跟你商量,没想到你先提了,既然这样回去之后我们各自跟家里说不合适,这事儿应该也没多难解决。” 李希雅一听,“那可太好了!” 唐煜拿着菜单看他们两个:“相亲这么随便的吗?” 纪白笑着说:“不然呢?双方都没有意愿,何必浪费这个时间?” 唐煜不懂就问:“那你既然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来相亲?” 纪白那双眼睛笑起来跟长了钩子似的,恨不得把人吸进去:“因为我爷爷听说我喜欢的人结婚了,他怕我执迷不悟就给我安排了这次相亲。” 唐煜觉得他爷爷做得对:“那你确实不应该执迷不悟。” 纪白看着他笑:“可我觉得,或许我还可以试试。” 这话是要第三者插足的意思? 这话可不敢在唐煜面前讲,李希雅说:“你就别在道德标兵面前说这么没有道德的话了,当心他教育你。” 纪白饶有兴味的看着唐煜:“道德标兵?” 唐煜觉得李希雅在嘲笑他,他小声说:“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李希雅解决了相亲,心情不错,“你刚才不是一直看菜单吗,点吧,既然是你朋友吃顿饭也没什么,这顿我请。” 唐煜刚想说“他不是我朋友”,话头就被纪白给抢了去:“哪有让女士请客的,还是我请吧。” 李希雅也不跟他客气:“行吧,那就让纪先生破费了。” 纪先生可不觉得这是破费,他今天来相亲是被他家老爷子逼着要他断了念想,可谁能想到缘分这么妙不可言,念想今天怕是断不了了,这人他是越看越喜欢。 点完菜,李希雅刚问了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手机就响了,她接起电话,下一秒她就像个拨浪鼓似的左右甩着脑袋到处看。 唐煜按住她:“癫,癫痫?” 李希雅都被自己突然癫痫给弄的愣了一下,她看向唐煜,顺着他身后的玻璃窗外看向马路对面,慌慌张张的跟电话里的人说:“我,我是陪唐煜来相亲的!” 唐煜:“???” 你有事? 李希雅挂断电话,立马双手合十跟唐煜请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葛飞就在外面,她马上就要进来了,求求了,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是来相亲的。” 唐煜脸都皱一块了:“那你也不能说是陪我相亲啊。” 李希雅一着急就说秃噜了,现在想找补也没办法了,“你就当吃点亏帮帮我,改天我一定好好谢你。” 纪白听笑了:“我也不至于这么让人吃亏吧?” 李希雅忘了这还一个,她再次拜托:“求求你一会别说话。” 说话间葛飞已经进来了,李希雅连忙站起来,“小飞。” 葛飞看了眼纪白,又看了眼唐煜:“这位是” 李希雅哀求的看向唐煜,唐煜麻木的撒谎:“我的相亲对象。” 葛飞愣了一下:“你不是结婚了吗?” 唐煜:“”对啊,我结婚了,为什么还要相亲? 唐煜看向李希雅,李希雅一脸“我的未来都掌握在你手里了”的表情。 他为了义气,一咬牙:“我出轨。” 葛飞:“” 纪白:“” 李希雅没忍住“噗呲”一声。 唐煜瞪她,我都为了你出轨了你还笑,没义气! 葛飞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但看他那样子也不像个敢出轨的,她看向李希雅,李希雅心虚的不敢看她,葛飞一看就明白了。 葛飞问她:“你是留在这还是跟我走?” 李希雅哪里还敢留在这:“跟你走。” 李希雅走的决绝,扔下唐煜一个人就去比翼双飞了。 他们走后,唐煜气鼓鼓的嘟囔:“没义气。” 纪白看完热闹,笑了笑:“原来我今天的相亲对象是你啊,是你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这场相亲。” 唐煜看了他一眼:“不是我。” 纪白挑了挑眉:“可刚刚你明明说是来跟我相亲的。” 唐煜翻脸不认账:“权宜之计,你不要找我麻烦。” 纪白没想找他麻烦,就是想逗逗他。 服务员把菜端上来,纪白说:“李小姐走了,这顿饭只能我们两个吃了,相亲对象。” 一桌子菜,有一半都是唐煜点的,他没打算浪费,“你不要这么叫我,我不是。” 唐煜转移话题:“那个印章还在吗?” 纪白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印章:“一直都在。” 唐煜有些意外:“你怎么随身带着?” 纪白看着他意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因为喜欢啊。” 唐煜怪不好意思的,毕竟那是他第一次练手的东西,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怎么看都不值钱。 唐煜想起纪白刚才的话:“你刚才说我们不只见过一次。” 纪白自恋的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这张脸让人这么没印象吗?” 唐煜诚实的话:“如果我见过肯定会有印象的,但我现在没印象,应该是没见过。” “你还挺会说话,那可能是你没看到我。”纪白提醒他:“缅江,拍卖场,笔洗。” 唐煜怔了怔,不确定的问:“你是那个跟我抢笔洗的人?” 抢这个字用的就很惟妙惟肖,纪白说:“最后不是让给你了?” 唐煜有些惊讶,那天他几次回头都没看见二楼的人,只在最后看见了一个离开时的侧脸。 时间有点久了,当时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唐煜不确定那人是不是真的是他。 唐煜觉得这有点太巧了,在缅江遇到的人在京都又遇到了,想到牛头锁的事,唐煜突然有点害怕,这人怕不是跟踪他。 唐煜问他:“你家是富阳的?” “是我的错,忘了自我介绍。”纪白提起那双桃花眼看着他:“我叫纪白,临江人,今年二十九岁,这次是跟我爷爷一块来富阳办点事,至于相亲的理由你已经知道了,其他还有什么要问可以尽管问,我一定会知无不言的,我的相亲对象。” “我不是你的相亲对象,我已经结婚了。”唐煜把手上的戒指举给他看。 那戒指倒是好看,就是有点碍眼,纪白说:“无所谓,反正你也是出轨来跟我相亲的。” 唐煜为自己撒的谎感到羞耻:“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你知道我是骗人的。” 李希雅发了好几十张跪下磕头的动图,唐煜回了张[一脚踹飞]就没再回她。 吃完饭从餐厅出来,纪白问他:“你去哪,我送你。” 唐煜:“我可以自己打车。” “大热天的等车不嫌晒吗?”纪白没打算让他自己走:“你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这个餐厅地点倒是不偏,但很少有出租车经过,纪白把车开过来,“上车。” 唐煜看着他,站在那没动。 纪白:“怕我把你卖了?” 唐煜不怕,他是李希雅的相亲对象,他要是被卖了李希雅肯定能找到他。 唐煜上了车,纪白问:“去哪?” 唐煜给了他公司地址,他几天没去公司,“沈扒皮”又开始催他了。 纪白乍一听唐煜给他的地址觉得有点耳熟,到了之后他才发现,这跟他要来的是同一个地方——唐氏。 纪白挑了挑眉:“你在这上班?” 唐煜说:“我不上班。” 纪白看他:“不上班你来这干什么?” 唐煜没说理由,“谢谢你送我过来。”下了车,唐煜回头看见纪白也下来了,“你下来干嘛?” 纪白笑着说:“送你进去。” 唐煜觉得这人好奇怪:“不用你送。” 纪白直接往里走:“客气什么,我顺便进去参观一下。” 唐煜看着他进了公司大门,赶紧跑过去,“纪白,你不要捣乱。” 这是唐煜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怪好听的,奶呼呼的声音叫的比其他人叫着要好听。 前台小姐姐看着走进来的纪白刚要问他找谁,就看见自家小老板跑了进来,“唐总好。” 唐煜顾不上跟小姐姐打招呼,抓住纪白的衣服,“这里不给人参观的。” 纪白怔了一下,看他:“唐总?” 唐煜说:“这是我的公司。” 纪白眉头微微一颤:“你该不会就是——” “你们在干什么?”姜尧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他走过来,扯开唐煜的手,看向纪白:“拉拉扯扯的干什么?” 纪白两手一摊:“不是我拉的吧,你冤枉人也有个底线好吧?” 姜尧没理他。 纪白看了眼唐煜,问姜尧:“他是你新老板?” 姜尧还是不理他,他问唐煜:“你跟他怎么会认识?” 唐煜觉得他们认识的方式不太好形容:“说来话长。”他懒得说。 纪白却说:“缘分使我们相遇。” 许久不听他说肉麻的话,听一次还是那么的膈应人,姜尧白了他一眼。 唐煜问姜尧:“你们也认识啊?” 姜尧:“我朋友,找他来有点事。” 唐煜也不问什么事,就是对纪白跟姜尧是朋友有点惊讶。 沈一池的电话这时候打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我去找沈一池了。” 姜尧揉了下他的头:“去吧。” 等唐煜走远,姜尧胳膊肘猛地怼了纪白一下:“来我办公室。” 纪白腹部挨了一击,弓了下身子:“你他妈的下手能不能轻点?” 纪白跟着姜尧去了办公室,门一关,姜尧阴沉着脸问:“老实交代,怎么认识的?” 纪白自顾自的绕开他,走到沙发前坐下:“都说了是缘分。” 姜尧在他面前懒得装斯文:“滚你的缘分!” 纪白翘起脚:“他就是你一直念叨的弟弟?” 姜尧把他的脚从茶几上踹下去:“你有意见?” “不敢。”纪白说:“以前听你把人夸的天花乱坠,我总觉得你个晚期弟控癌说话不可信,现在看来你说的还算含蓄了。” 姜尧皱眉:“我他妈问你跟他怎么认识的,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纪白摸着下巴故意不答:“你弟真可爱。” 姜尧一拳呼过去,纪白头一歪,姜尧的拳头带着一道风声从他耳边划过,纪白嘴角一抽:“我夸你弟一句,你就要杀我?” 姜尧收回手,转了转手腕:“几年不见,胆子变小了。” 纪白骂他有病:“你这残暴的劲就不怕吓到你弟?” 姜尧叼了根烟,把烟盒扔给纪白:“一个劲的转移话题会让我对你的目的更加怀疑,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纪白骂了句脏话:“至于防我跟防贼似的吗?你防你弟的对象也是这么防的?” 姜尧觑着眼看他:“老纪,你知不知道你有个毛病,只要心虚话就多。” 纪白叼着烟嘴轻轻磨了磨:“是吗?那你猜猜,我话多之后会干些什么?” 二十来年的朋友了,姜尧了解纪白的同时纪白也了解姜尧。 姜尧这么多年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他弟弟,虽然纪白从没见过他这个弟弟,甚至一度怀疑过这个弟弟是不是他幻想出来的,如今见到了,这个人还这么巧是唐煜,说不觉得可惜是假的。 换作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轻易放弃,但姜尧的弟弟不行,他太了解姜尧了,他弟弟是他的底线,招不得,惹不得,碰不得。 姜尧抽了口烟,提醒道:“干什么也轮不到你,姓秦的不好惹,你别上赶子找死。” 纪白反应了一秒:“他对象是秦时律?” 姜尧瞥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是谁?” 纪白奇怪:“可是我听说秦时律找的那个是个出了名的废物,你这个弟弟要是也算废物的话,我可能早几年就被我爷爷按粪池里淹死了。” 姜尧对唐煜的技能了解的不多,但也发现了唐煜跟他这几年听说的不太一样。 唐煜围着萧炽衡转了这么多年,要说谁最了解他,那一定是萧炽衡,可外界传言纷纷,萧炽衡却从来没有为他辩白过,反而唐煜到了秦时律身边,名声一点一点的好了起来,这不得不让姜尧怀疑这些年萧炽衡跟唐伟宏父子暗地里一直在联手诋毁唐煜的名声。 “你爷爷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疼爱你。”姜尧以前可是亲眼见识过纪老爷子的残暴,粪池他们家没有,但那一卷卷的古书可是成摞的给他抄过:“别说废话,这次叫你过来有正事。” 纪白就害怕他说“正事”,他的正事哪怕不见血也要人命。 纪白:“什么事?” 姜尧按灭烟头:“听说你堂弟在富阳开了一家公司,让他帮我做件事。” 第84章 第 84 章 萧家最近的状况不是很好, 订婚宴那天之后,一些即将合作和正在合作的公司都跟他们终止了合作关系,有些甚至宁愿赔大笔的费用也要停止合同。 在这之前,几家第一时间终止了跟萧氏合作的公司转头就接到了腾丰的合作邀约, 秦时律虽然没有明面上让人孤立萧氏, 但这一举动,聪明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唐洛出院后跟萧炽衡说要去公司上班, 萧炽衡这段时间焦头烂额的, 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唐洛,他不免会把气撒到他身上。 他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你先好好养伤。” 唐洛知道他这是不打算让自己去了:“好?我的手好不了了你难道不知道?” 萧炽衡心烦, 他站起来看着唐洛:“你的手好不了是我造成的吗,你跟我嚷什么?要不是你无缘无故的去推唐煜,会变成现在这样?公司的事已经够多了, 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添乱?” 唐洛一肚子翻江倒海的委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才过了多久萧炽衡就对他这么不耐烦。 他压下心里的憋屈, 去拉萧炽衡的手:“对不起炽衡, 我知道你很累,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一点,刚才是我不好, 我只是” 唐洛说着就开始掉眼泪, 萧炽衡看他这样, 心瞬间就软了, 他把唐洛搂进怀里:“是我不好,不该跟你这么大声。” 唐洛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你还没吃饭吧, 我去帮你把饭热一下。” 萧炽衡拉住他, 暖光灯下目光变的炙热, 说了句“先不吃饭”就把唐洛往沙发上推。 唐洛现在并没有这个兴致,他抵抗了一下:“炽衡,我的手不方便。” 萧炽衡把他的手举过头顶:“你别动就好了,我不会碰到你的手。” 萧炽衡纯粹是因为累和心烦想要发泄,没有怎么安抚唐洛,动作甚至有些粗鲁,唐洛疼的厉害了他才会缓一缓。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闻,萧炽衡居然还有心情拿起来瞧一眼,然而这一眼却直接让他停下了动作 新闻是有关西郊出土的古画,里面附带了一张文物局修复古画的工作人员的照片,照片里他一眼就看出了穿着白大褂站在技术人员中间的唐煜。 没错,就是唐煜。 唐煜为什么会在照片里? 照片下标明了古画的修复技术员。 萧炽衡突然从唐洛的身体里退了出去,唐洛虽然也不想继续,但还没结束就撤退怎么看都不对劲,他问萧炽衡:“怎么了?” 萧炽衡捡起地上的裤子:“突然想到公司还有点事。” 唐洛不太相信,他看了一眼萧炽衡的手机:“出什么事了吗?” 萧炽衡穿好衣服:“不是什么大事,你早点休息,我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萧炽衡走后,唐洛的手机也弹出一条推送,看见是有关西郊的新闻,他下意识的点了进去,看到新闻里的照片,唐洛砰的一声把手机摔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唐煜,又是唐煜!- 秦方忡收到一条微信转发,是秦时律发来的,是有关西郊那块地的新闻。 新闻秦方忡已经在电视上看过了,也没提到有什么对公司有好处的事,至于再转发一遍吗? 秦方忡:“不就是买了块地,显摆什么?” 旁边的管家手机也响了一声,“大少爷也转发给我了。” 秦方忡不知道的是,秦时律不光发给他们,秦家所有人都有幸收到了秦这条新闻转发,秦时律的三叔远在桐阳,收到秦时律的信息还以为他的手机被偷了。 就连秦彤彤的手机都响了一下,他认字不多,知道是秦时律发来的吵着让保姆给他念,听到最后他也不知道叔叔给他发这个是什么意思。 秦时安正好不想写作业,点开看了一眼,看完立马就懂了。 秦时安回复:【小煜哥好牛逼,不愧是我嫂子,大哥你眼光真好!】 秦时安的彩虹屁很奏效,秦时律转手就是两万块的零花钱。 王行看完链接一阵无语—— 王行:【你该不会给你手机里所有人都发了吧?】 秦时律:【嗯。】 王行:【靠,你有病吧,你直接发个朋友圈不就好了!】 秦时律:【有道理。】 王行:【】 唐煜洗完澡出来看见秦时律在玩手机,他凑过去看了一眼就被秦时律揽着腰圈进了怀里。 秦时律扣住他戴着戒指的手,大手从他指缝里穿过去拍了张照。 唐煜问:“你为什么拍照?” 秦时律一边打字一边说:“显摆。” 秦时律发了生平第一个朋友圈—— [家里的小孩参加工作了,非常优秀。] 配图是刚刚拍的照片。 唐煜看着“非常优秀”几个字,开心的问:“秦时律,你是在夸我吗?” 秦时律亲了亲他的手:“不夸你夸谁?” 唐煜从他身上爬开,拿起自己的手机又爬回来坐好,他把秦时律的朋友圈截图,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 [我老公夸我啦。] [截图/] 秦时律一时间说不出他们两个谁更幼稚一点,他点了个赞,还发了个“宝宝很棒”- 李希雅:你俩够了,还朋友圈一片净土吧!- 王辞:我天,我小舅刚才收到秦叔的转发一阵抓狂,我得让他赶紧再看一眼朋友圈,看看他会不会疯- 余乐洋:啧啧啧!- 谭南山回复余乐洋:你啧啧什么,我也可以夸你- 余乐洋回复谭南山:你滚! 同样受到了秦时律转发荼毒的秦沅发来信息,问他怎么回事,唐煜怎么会跑到文物局去。 秦时律拐弯抹角的显摆:【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唐煜被文物局局长看中,破格招进去的。】 秦沅:【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挨个发链接?】 秦时律:【他难得参加工作,总得炫耀一下。】 秦沅服了:【果然结了婚的老男人都不正常。】 秦时律在低着头玩手机的唐煜后颈上亲了一下:“秦沅说我是老男人。” 唐煜立马扭过头,搂着他的脖子猫似的蹭了蹭他的脸:“她瞎说,你才不老。” 秦时律语音键一松,手机发出嗖的一声。 他拿起手机问:“听见了么?” 接连收到两条语音消息的秦沅:“”这是谁家精神病没拴好?- 萧彦秋去临江出差回来,下了飞机就直接来了公司。 一进办公室,萧彦秋就闻到一股烟味,走进去看见萧炽衡挺尸一样躺在沙发上,“怎么躺在这?” 萧炽衡挪开横在眼睛上的胳膊,看着天花板说:“想点事儿。” 萧彦秋不知道他有什么事非要躺在他的办公室想,他推开窗户:“昨晚没回去?” 一整个晚上,烟灰缸都被萧炽衡堆满了,他哑着嗓子说:“回去了,又回来了。” 萧彦秋看了他一眼:“跟唐洛吵架了?” “没有。”萧炽衡坐起来,手机解锁就是昨晚那条新闻,他把手机递给萧彦秋:“这个你看了吗?” 萧彦秋为了留住擎海的合作案跑去临江两天都没合过眼,哪有时间看这些东西? 他看见那张合照,蓦的定住视线:“这是” 萧炽衡:“你没看错,是小煜。” 萧彦秋重新翻看了这篇新闻的内容,萧炽衡一晚上已经看了无数遍,都快能背下来了,文物局的技术人员一个从来都只会搞破坏的人,居然被文物局招收去修复文物,多可笑。 看完全部内容,萧彦秋沉默了 自从那次在王家见面,他就知道唐煜跟以前不一样了,但他没想到他会变这么多。 那次他一眼就认出唐洛送给王教授的古董是假的,萧彦秋还以为只是个巧合,现在看到这则新闻,萧彦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萧炽衡想了一晚上也想明白了,他苦笑:“哥,他真的喜欢过我吗?” 萧彦秋不知道,曾经他以为唐煜是喜欢萧炽衡的,可是现在 萧炽衡不愿意承认这些年一直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自己藏的这么深,他明知道我不接受他是因为什么,但凡他表现出一点,哪怕一点点我也不至于” “够了。”萧彦秋打断他的话,“萧炽衡,不要把你的自私说的那么堂而皇之,小煜不欠你什么,他哪怕没有表现出你喜欢的样子,那也只能怪你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他。而且你现在已经跟唐洛订婚了,无论小煜什么样都跟你没关系,别忘了,是你亲手送把他到秦时律身边的,别再去做哪些无谓的事。” 人一旦后悔起来哪里是几句话就能劝得了的,萧炽衡根本听不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照片里唐煜自信的样子。 “还有一件事,”萧彦秋说:“擎海的合作黄了。” 萧炽衡蓦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擎海集团的合作案是他们谈了一年才谈下来的,原本萧炽衡想借着这次跟擎海的合作能把公司再推上去一层,现在告诉他黄了,他岂不是连最后一张跟秦时律对恒的底牌都没有了? 萧彦秋说:“当初跟擎海的合作案是姜尧去谈的,我这次去见了擎海的负责人,他说姜尧上个星期已经去找过他们,他们现在已经决定跟唐氏合作了。” 萧炽衡不信:“这不可能,唐氏只是一个小公司,他怎么可能拿下这么大的合作案?” “怎么不可能?”萧彦秋说:“唐氏是不大,但它现在是唐煜的,唐煜的背后有秦时律,是腾丰集团!” 腾丰集团四个字像是给了萧炽衡重重一击。 萧彦秋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刺激他,但见他仍旧执迷不悟,他不得不给他当头一棒,让他清醒。 萧彦秋说:“当初我为了唐洛的事去找姜尧,姜尧就说过,如果想保释唐洛就要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现在他如愿以偿的让我们尝到了。” 萧炽衡突然抓起桌上的烟灰缸摔倒墙角,砸了个稀碎:“这件事跟他姜尧又有什么关系!” 萧彦秋没拦着他发疯,他在萧炽衡的怒火中平静的说:“我不知道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在擎海见到了那天晚上出现在姜尧身边叫他‘姜少’的男人。” 萧炽衡愣住 萧彦秋继续说:“我打听过,那个人是姜伯言的秘书,也是他的亲信。” 萧炽衡不敢相信的看着萧彦秋:“那,那为什么他会那么称呼姜尧?” 萧彦秋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话像一个个重锤砸下:“因为擎海的继承人,也叫姜尧。” 萧炽衡:“”- 黎诚突然崛起了,之前他一直都查不到有关姜尧的消息,不知怎么的,最近擎海像是有意透露他的消息,黎诚第一时间得知姜尧是擎海太子爷这件事就带着这个消息去邀功,结果却遭了秦总一个白眼。 秦时律:“你再晚点查出来,唐煜都要认祖归宗了。” 黎诚:“???” 黎诚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来报告了,但看秦总这反应,他这是早就知道了? 黎诚在心里咆哮:早知道不告诉我还让我查!你知道查这个多费劲吗!你现在脑子里除了秀恩爱还有没有点正事儿了! 秦时律最近迷上了发朋友圈,发的内容全都跟唐煜有关,今天发一张画,明天发一片花,后天发一张唐煜的背影,每一条都在夸唐煜,还不知道跟哪学的点赞第八十八、一百八十八、二百八十八的就给发红包,看得黎诚每天都在屏蔽他的边缘反复挣扎。 秦时律:“没事就出去,别在这杵着。” 秦时律并不意外姜尧的身份暴露,姜尧说过,上次的事会给他一个交代,自从唐洛被放出来,秦时律就知道姜尧要动手。 萧氏跟擎海的合作前脚黄了,后脚姜尧的身份就爆了出来,想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轮诛心这一套,秦时律自愧不如,不过有姜尧这么个不省心的在,倒是给他省了不少事。 秦时律看了一眼昨天晚上发的朋友圈,想看看是谁中奖了,结果一点开就看见了姜尧的评论。 秦时律一点也不想看。 他皱着眉头点开评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油腻——- 姜尧:我们小唐总真棒[大拇指/],认真画画的样子真可爱[亲亲/],什么时候画一幅挂在我办公室吧[可爱/]。 秦时律嘴角一抽。 真他妈的是恶心死了! 他每天发朋友圈,那么多人吹彩虹屁,都没有姜尧说话恶心,每次都阴阳怪气的在他评论底下夸唐煜可爱,还总是发一些诡异的表情,生怕他不知道他是唐煜没有血缘的哥! 秦时律点开他的主页,送了他一个“不许他看我朋友圈”的屏蔽套餐。 ——再见吧你! 第85章 第 85 章 唐煜每天看秦时律发朋友圈也成了一种习惯, 只是秦时律的拍照技术不太好,不拍正脸他能理解,但他每次都从他头顶往下拍, 把他拍的像个蝌蚪。 唐煜今天心血来潮, 来公司接秦时律下班,他问秦时律:“你是不是把姜尧哥给屏蔽比了呀?” 秦时律帮他系好安全带:“他跟你告状?” 唐煜说:“不是啊,我好几天没看见他的评论了。” 秦时律屏蔽姜尧就是为了不看他的评论:“他的评论有什么好看的。” 唐煜问他:“是因为你们上次打架的事你还生气吗?” 秦时律知道自己干的事欠打,就算那一拳姜尧打下来他也不会生气:“不是。” 唐煜:“那是因为什么?” 秦时律说:“他的评论很油, 看着不舒服。” “有吗?”唐煜没看出哪里油:“可是他在夸我啊。” 他跟秦时律的共同好友本来就不多, 他能从自己这边看到的寥寥无几,他每天就是靠着这些夸奖让自己开心的。 秦时律揉了揉他的头:“那种夸奖不要也罢。” 唐煜不高兴:“你不喜欢看别人夸我还发什么朋友圈, 以后不要发了。” 秦时律发现最近唐煜的小脾气越来越大了, 他拿出手机, 当着唐煜的面把姜尧放了出来:“这样行了吧?” 唐煜用眼角瞄了一眼, 嘴角毫不拘谨的扬了起来:“今天的朋友圈还没发。” 秦时律拿起手机对着他的脸就要拍,唐煜挡住镜头:“你不要怼着我的脸, 这样拍出来很丑。” 唐煜从他手里拿过手机, 往秦时律那边挪了挪, “你过来一点。” 秦时律靠过去, 唐煜手机对着车内的后视镜,后视镜就那么大, 只能照到一部分的脸,唐煜按下快门的瞬间, 秦时律突然扳过他的头亲在了他的嘴巴上。 咔嚓一声,唐煜愣了一下。 他连忙看手机。 照片的角度是他事先调整过的, 刚好把嘴巴拍了进去。 唐煜:“啊, 你干嘛呀, 这不能发了。” 秦时律看着照片:“怎么不能发了?” 秦时律爱在朋友圈秀,唐煜也没拦过他,但从没这样秀过,唐煜说:“会不会不太好。” 秦时律逆反心理上来,唐煜不让他发,他还偏要发了:“哪里不好?我觉得拍的特别好。” 秦时律拿过手机,直接把照片发上了朋友圈,下一秒就有人蹦出来占领高地——- 廖东:我去,你家小孩这是要你的命呢?- 王行:服了!- 黎诚:- 姜尧:[微笑/]这时候有把我放出来了,秦总真会做人- 秦沅:你不要太过分!- 秦时安:啊这,儿童不宜[让我瞧瞧/]。 [秦彤彤点了个赞]- 这段时间唐煜每天上午都会去文物局待上一会,看看修复的进度,今天刚要走纪风年就来了,看着跟在他身后一起走进来的人,唐煜愣住了。 张筌介绍道:“小唐还没见过纪白吧,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纪白,是纪老爷子的孙子。” 纪风年看着唐煜呆滞的表情,回头剜了纪白一眼。 就说不让你来,非要来,把人吓着了吧。 纪白不觉得他孙子这个身份会吓到唐煜,然而事实却是唐煜确实在躲他,而且躲的很明显。 唐煜跟纪老爷子聊了会画的事,眼睛时不时的往他这边瞟,又不正经看他,瞟一眼就挪开视线,生怕被他发现似的。 纪风年说他要回临江了,唐煜跟他道了别,纪白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决定趁着纪白不在先离开。 纪风年也看出他在躲纪白了,听他说要走,纪风年也没拦他。 唐煜低着头穿过走廊,突然被拐角处靠墙站着的纪白用脚拦了一下,“又见面了,小朋友。” 唐煜看了他一眼:“我要回家了。” 纪白收回脚:“躲我?” 唐煜后退了两步:“我没有。” “这还叫没有?”纪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从我来了就没正眼看过我,也没跟我说过话,一直在偷瞄我,我脸上长草了?” 唐煜没说话。 纪白不太明白:“小孩,我没惹你吧?” 唐煜抿了抿嘴,慢吞吞的说:“你跟希雅相亲那天,你说你喜欢的人结婚了,你爷爷怕你执迷不悟才给你安排的相亲。” 纪白不知道他突然提这个是什么意思:“然后呢?” 唐煜犹豫了一会,抬起头看他:“这个人是我吗?” 纪白:“” 纪白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的,他看着唐煜,“为什么这么问?” 见他没有否认,唐煜苦恼的皱起眉头:“因为纪老先生是你爷爷。” 纪白还是听不懂。 唐煜说话慢,一句话之间要间隔好一会,纪白也不催他,唐煜自己闷头待了一会继续说:“你相亲的前一天我见过你爷爷,他问我是不是结婚了,还说好可惜什么的,他还说听过我的名字,不下一百次,所以我觉得,你说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我。” 抛去话里面的内容,听他慢悠悠的说话真的很好笑,但一想到这些事都是他们家那个嘴上没把门的老爷子说出来的,纪白就笑不出来了。 他看着唐煜:“你躲着我就是因为这个?” 唐煜诚实的点头:“嗯。” 见他这么老实巴交的,纪白忍不住想逗他:“那如果我说是,你觉得我还有没有机会?” 唐煜摇摇头:“没有的。” 听他说的这么肯定,纪白还真有点失望:“一点机会都没有?” 唐煜:“嗯,没有。” 唐煜走的决然,还走出了一股气势汹汹狼来了都撵不上的感觉,纪白靠在墙上笑了笑,拿出手机给姜尧打了个电话。 姜尧刚喂了一声,纪白就说:“你弟弟真可爱。” 姜尧:“滚!” 纪白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啧了一声:“明明不是亲兄弟,脾气倒是像的很。”- 一周后机场。 唐煜拉着姜尧,扔下秦时律和沈一池两张冰封脸。 黎诚换完登机牌回来,看到秦总和沈一池两人目光看着同一处,表情一个比一个的阴沉,他庆幸他只是来送机,而不是跟着一块去。 唐煜跟姜尧嘀嘀咕咕半天了,说着说着还会回头看了秦时律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点都不坦荡。 姜尧看着秦时律黑着脸,心里莫名的痛快,抬起手放在唐煜的头顶揉了揉,亲昵的说了句什么。 唐煜乖的不像话,任他□□,躲都不躲。 秦时律看的牙根直痒痒,要不是看在他是顾文礼干儿子的份上,他那只手就别想要了! 沈一池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还走不走了?” 唐煜跑到秦时律身边,把手塞进他的手里:“走吧。” 秦时律睨了他一眼:“舍得回来了?” 唐煜搂了搂他的胳膊:“舍得了。” 秦时律问:“你们在说什么?” 唐煜支支吾吾:“没说什么。” 距离上次见到纪白时隔一个星期,唐煜没想到自己会被迫去临江,虽然他们只是去签约,但想到姜尧跟纪白是朋友,未免尴尬的事情发生,他提前跟姜尧打了声招呼。 他不想让秦时律见到纪白,平时他吃吃飞醋就算了,可要是真的让他吃醋,唐煜一点不想,也没这个必要。 他一点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沈一池不想当电灯泡,自觉走到姜尧身边:“我们去签约,他为什么跟着一块来?” 姜尧看了一眼还在唐煜那刨根问底的秦时律:“来监工的吧。” 沈一池皱了皱眉:“我看他像是来找麻烦的,黑着一张脸,跟谁欠他钱似的。” 姜尧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缺面镜子?你好意思说他脸臭?” 沈一池强词夺理:“我天生的。” 姜尧笑道:“你是天生在唐煜面前脸不臭吧?” 沈一池:“” 上了飞机,唐煜为了逃避秦时律的追问,闭上眼睛就装睡,装着装着真的睡着了。 飞机落地轰隆隆的声音把他震醒,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被秦时律搂着。 秦时律见他醒了,哄着他说:“要下飞机了。” 唐煜赖在他怀里哼唧:“我不想走。” 秦时律:“那我抱你?” 唐煜也想,但这不是家里,这是飞机上,抱着有点不太好看。 秦时律捏了捏他的脸:“怕丢人就把脸藏起来,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你。” 唐煜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下飞机的时候,秦时律单手侧抱着唐煜,唐煜搂着他的脖子,头上遮着秦时律的外套。 姜尧连忙掀了一下外套:“他怎么了” 衣服下面,唐煜一双眼睛睁得溜圆,刚好跟他的视线对上。 姜尧愣了一下。 唐煜也愣了一下。 秦时律把唐煜盖在头上的衣服遮好:“他没睡醒。” 姜尧:“” 眼睛瞪那么大叫没睡醒? 沈一池无语的看着被外套蒙住头的唐煜:“他是懒吧。” 沈一池脸虽然臭,存在感并却不强,秦时律知道他跟唐煜从小就认识,但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听他突然道出事实,秦时律看了他一眼。 沈一池表情不变,跟他对视也很敷衍,“我说错了?” 唐煜在衣服下面小声说:“你才懒,我,我只是腿麻了。” 沈一池:“瞎扯,你压着人睡了一路,要麻也是别人麻。” 唐煜睡着了哪里知道自己什么姿势,听沈一池说完,他捏了捏秦时律的肩膀:“你麻不麻?” 秦时律隔着衣服在他头上亲了他一下:“不麻,乖,别乱动。” 唐煜仗着别人看不见,大大方方的在他脖子上回敬了他一口,啵的一声,亲出好大动静。 走在秦时律身后的沈一池一阵无语:“你拔罐呢?” 唐煜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把衣服掀开一条缝,就看见秦时律的脖子红了一块,他连忙盖上,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出了机场大厅,唐煜从秦时律身上下来,姜伯言派了两辆车来接,除了司机,每辆车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西装戴墨镜表情严肃的男人给他们开车门。 唐煜不敢上车,他跟秦时律说:“他们看起来不太像坐办公室的。” 唐煜说的含蓄了,他其实想说他们看起来都有点像坏人。 秦时律知道姜伯言是干什么的,自然也知道这些人的用途,如果今天姜尧和沈一池来,这两个人可能不会出现。 秦时律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没事的,先上车。” 沈一池跟姜尧上了另一辆车,虽然他知道擎海集团是靠黑/道起家,但他们只是来签约的,这架势未免有点夸张了。 沈一池说:“这看起来有点像绑架。” 姜尧摘下眼镜擦了擦:“谁绑架就派两个人过来?” 沈一池:“我说的是像” 姜尧:“那看来你没被绑架过。” 沈一池觉得这人就是在抬杠:“你被绑架过?” 姜尧端了端肩:“很遗憾,我也没有。” 车没有开去擎海,而是来到一家顶楼餐厅,从楼下到楼上随处可见那些不像好人的人,从电梯里出来,一进餐厅唐煜更是被那站了两排的人吓了一跳。 秦时律无语的看向姜尧:“能不能把人都撤走?” 姜尧平时也见不着这阵仗,只是今天唐煜来了,他能理解他爸想要万无一失的心情。 他对着那些人摆了下手,十几个跟立马退出去了十米。 唐煜惊奇的看着姜尧:“他们为什么听你的?” 沈一池也好奇,刚才在车上姜尧就跟司机一副很熟悉的样子,他只当是姜尧上次来过才跟司机认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这么回事。 整个餐厅都被姜伯言包下来了,服务员把他们带去包厢,推开门,偌大的包厢里只有一个人坐在里面。 姜伯言穿着立领的中式衬衫,严肃的面容带着些许岁月掠夺过的痕迹,鬓间藏着一些不明显的白色发丝,他目光锁定在唐煜身上,对于笑容略微有些不太熟悉:“来了?” 姜伯言这一辈子就没对谁露出过笑脸,硬挤出来的笑实在是有些难看,姜尧都看不下去了。 唐煜刚要打招呼却看清了那张脸,他一愣:“你是那个大叔。” 沈一池也认出来了:“是你?” 姜伯言清了清嗓子:“都坐吧。” 唐煜小声跟秦时律说:“他就是我们在公司门口堵的那个人。” 秦时律知道,他抚了抚唐煜的背:“过去坐。” 他们人不多,桌子却大,唐煜坐下的位置是离姜伯言最远的。 沈一池上来就确认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他问:“姜总以前是不是给唐煜开过家长会?” 姜伯言意外的看了沈一池一眼:“是去过,不过已经是很多年前了。” 姜伯言看向唐煜:“我跟你妈妈是朋友。” 唐煜一点也不惊讶,他点了点头:“那你之前在公司门口,是去看我的吗?” 姜伯言说:“是,但见你好像不记得我了,就没跟你打招呼。” 唐煜觉得他说的不是实话:“可是你去了好多天。” 正常人哪怕对方不记得你,你去了那么多天也会打招呼吧,可他却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过,每次都只是看着他,唐煜不理解。 姜伯言看他半晌,说了句:“你跟你母亲长得很像。” 唐煜:“” 这个台词他在电视剧里听过,多年之后见到曾经所爱的人的孩子都会有这么一句话。 唐煜突然睁圆了眼睛 这位大叔,难道暗恋过他妈妈? 第86章 第 86 章 秦时律看着唐煜那副“我要开启脑部活动了”的表情, 突然觉得有点不妙,以他对唐煜动不动就冒出出其不意的想法的了解,他现在脑子里的细胞绝对在乱飞! 秦时律说:“他不是你爸爸。” 唐煜说话慢, 行动力可一点都不慢, 他几乎是在秦时律开口的同时问出声:“你是不是我妈妈的情人?” 姜伯言:“” 姜尧:“” 秦时律:“” 姜伯言一把年纪从没遇上过这种情况,他都被唐煜给问懵了,半天才回过神否认:“当然不是,我是你父亲的手下, 认识你母亲而已。” 听到这里面还有他父亲的事, 唐煜大脑更活跃了:“三角恋?” 姜伯言:“” 秦时律头疼,他就知道事情会往一边发展, 但没想到发展的这么狗血。 姜尧头一次见姜伯言这副有口难开的模样, 他忍不住笑出声:“不是情人, 也没有三角恋, 这一点我作证。” 唐煜看向姜尧:“你怎么作证?” “他当然能作证。” 沈一池默默的喝了几口水,他平静的说:“你小时候说过, 给你开家长会的叔叔家里有个漂亮哥哥。”沈一池看了姜尧一眼:“你就是那个哥哥吧?” 之前沈一池就怀疑公司有内应, 不然不可能每次那个大叔都能准时等到唐煜出现, 今天下了飞机后的种种让他想起来, 他怀疑公司有内应这件事他只跟姜尧说过,之后那个人就再也没出现。 姜尧让沈一池跟着一起来就没想过瞒他, 他看了一眼盯着他的唐煜,笑了笑:“这个称呼我喜欢。” 唐煜看看姜尧有看看姜伯言, 惊讶吗? 不,他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问姜尧:“你以后还会在唐氏工作吗?” 姜尧没想到他在意的竟然是这个:“当然会, 我们这次只是来签合同的, 又不是来送我的。” 听他这么说唐煜就放心了。 一顿饭吃的还算平静,只是姜伯言没怎么提唐煜父亲的事,唐煜也不问,两人就像商量好了似的,谁都不提过去。 吃完饭,姜尧说:“我们酒店还没定,今晚住我家算了。” 机会难得,平时要是想把唐煜带回家还要担心会不会被人发现,但这次他们大张旗鼓的来签约,就当是请合作方去家里坐坐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太多注意。 姜伯言问唐煜:“可以吗?” 唐煜看向秦时律,秦时律没意见:“你决定。” 去擎海签约其实就是走个形式,盖章签字,一点多余的问题都没有。 从擎海大楼出来,唐煜问秦时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签约就是个幌子,他本来可以不用来的,姜尧让他来也就算了,秦时律还主动陪他一块来,起初唐煜不知道秦时律为什么这么做,现在他知道了。 秦时律摸了摸他聪明的脑袋:“知道什么?” 唐煜说:“姜尧哥和姜叔叔。” 秦时律点头:“嗯,你看见他要打我那次知道的。” 唐煜义正言辞的说:“为了这么点事就要打人是他的不对。” 唐煜眼神总会不自觉的去看秦时律脖子上被他啄红的那块,他伸手去拽秦时律的领子,秦时律笑了下:“宝贝,还有人呢,控制一下。” 唐煜收回手:“那你把外套穿上吧,你可能有点上火。” 秦时律:“上火?” 唐煜话没说完就被姜伯言给叫走了,姜尧经过他身边朝他脖子上看了一眼:“上什么火,他给你啄了个印。” 秦时律一听,今天的朋友圈有内容了! 姜尧看他拿出手机就猜到他要干什么了,镜片下那双眼生出一丝嫌弃:“你好歹是秦氏总裁,成天发这种东西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秦时律对着脖子上的红印拍了张照片:“奇怪你还天天点赞评论。” 秦时律检查了一下照片里红印的完整度,揣起手机看了他一眼:“你以后评论能不能不要发那些奇怪的表情。” “不能。”姜尧推了推眼镜,好奇的打量他:“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接受不了年轻人的沟通方式?” 秦时律抽了下嘴角:“你个二十九的能不能别假装跟我有代沟?” 姜尧自信的说:“反正我跟煜煜没代沟,你俩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秦时律:“” 煜煜是你叫的?!- 顾文礼去世后,姜伯言就从那栋老房子里搬出来了,他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一栋半山腰的别墅。 家里有个老管家,是顾文礼生前在他身边照顾他的,姜伯言不信生人,唯一信任的就只有周伯。 姜伯言一进门,周伯就迎了上来:“姜先生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姜伯言“嗯”了一声,“今天有客人,叫人把二楼客房整理出来两间。” 这里近十年都没有来过外人,周伯以为自己听错了:“客人?” 姜尧走进来:“好久不见,周伯。” 看到姜尧,周伯愣了一下,随之也不再为家里来客人感到惊讶,他就说么,姜伯言不信任任何人,绝对不会往家里带人:“姜少爷,你怎么回来了?这是你的朋友?” 姜尧笑了笑,把唐煜从身后带出来:“您好好看看他是谁。” 周伯年纪大了,眼神不是太好,他觑着眼睛瞅了半天,苍老的双眼一点一点睁大:“小,小少爷?” 姜伯言见他们全都堵在门口,叫了声双眼泛红的周伯:“周伯,让他们先进来。” 周伯连连点头,眼睛却始终没从唐煜的脸上挪开:“哎哎,小少爷快点进来吧,都长这么大了,我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小娃娃呢。” 唐煜看着老人家激动的都快哭了,软乎乎的叫了声:“周爷爷。” 他这么一叫,周伯更忍不住了,一把年纪的人扭过头抹了抹眼泪,然后拉住唐煜的手:“好孩子,长得可真像你父亲。” 唐煜歪了歪头:“姜叔叔说我长的像妈妈。” 周伯破涕为笑:“都像都像,但还是像你父亲更多些。” 周伯摸到唐煜手上的戒指,低下头看了一眼:“这是” 唐煜说:“这是婚戒,我结婚了。”唐煜指了指秦时律:“他叫秦时律,是我老公。” 周伯怔了怔,想说什么都没说,转过头看了一眼姜尧。 姜尧不懂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周伯,您这么看我是会引起误会的。” 周伯才不跟他说笑:“我看你是因为你没说过小少爷结婚了。” 周伯看了眼秦时律,同性婚姻法虽然几年前就通过了,但他年纪大了,不是很能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这种事,总觉得先生的孩子不该这样。 姜尧知道周伯在想什么,他没大没小的搂住周伯的肩膀把他往屋里带,“周伯您年纪大了,得学着接受新事物。” 走远了些,姜尧小声跟周伯说:“那位是林家的,脾气可不大好,您那一脸不情不愿的,当心他跟您急。” 周伯活了一辈子什么没见过,他还会怕一个小子? 周伯脾气上来:“他急一个试试,也不看在谁地盘上,他脾气不好,我脾气还不好呢,小少爷跟这么个人在一起,还不得受欺负去?” 周伯刚才不喜欢秦时律的眼神太明显了,饶是唐煜迟钝也看出来了。 他走在后面,把手塞进秦时律手里:“你不要不开心。” 秦时律捏了捏他送上门的手:“我没有不开心。” 有人关心他,秦时律挺高兴的,虽然这个周伯好像有点不待见他的样子。 沈一池一直都没怎么说话,他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什么了,肚子有点疼,他问姜尧:“姜副总,你们家洗手间在哪?” 姜尧回头刚要开口,就听唐煜十分利索的说:“前面右手边第二个门就是。” 话刚说完,屋里就陷入了一片安静,沈一池捂着肚子看唐煜:“你怎么知道?” 唐煜一脸茫然的看了眼秦时律,“我瞎说的。” 秦时律也是第一次来,帮不了他什么。 周伯问:“小少爷,你怎么知道前面右手边第二门是洗手间?” 唐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的这么顺口,但他确实不知道。 见唐煜一脸为难的样子,姜尧岔开了话题,跟沈一池说:“不是要去厕所吗,快去吧。” 沈一池莫名其妙,他觉得自从来到临江,事情发展的都奇奇怪怪的。 晚上,周伯给他们准备了三个房间,意思是让他们各睡各的,唐煜婉拒了这个安排,他说自己一个人睡不着,结果秦时律洗完澡出来,那个说自己睡不着的人就已经睡着了。 秦时律有点意外,唐煜在外面向来很难入睡的,今天倒是不认床了。 半夜秦时律突然感觉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睁开眼睛就看见唐煜在昏暗中站了起来。 秦时律皱了皱眉头:“去哪?” 唐煜没有回答,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秦时律坐起来:“去厕所吗?房间里有洗手间。” 唐煜还是没有答话,扭开门锁就走了出去。 秦时律连忙跟上去,走廊上开着夜灯,不是很亮,就见唐煜用比以往还要缓慢的速度往前走。 秦时律追上唐煜才发现他不太对劲,这像是梦游? 唐煜在家从来都没梦游过,甚至连梦话都不说。 秦时律不敢叫他,只能跟着他。 他们住在二楼的客房,再往前走是姜尧和沈一池的房间,唐煜越过他们两个的房间继续往前走,秦时律看了一眼他的脚,原来刚才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在穿鞋,梦游还不忘把鞋穿上,反倒是自己为了追他光着脚出来的。 唐煜突然在一道门前停了下来,他伸手就去开门,秦时律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他又怕把他惊醒,只好由着他进。 推开门,里面是一间书房,房间没开灯,只有从窗外洒进的一抹光亮,唐煜摸黑走到桌只后面,中途连桌角都没有撞到。 见他拉开抽屉,秦时律觉得这样不行,刚要去拦,就见唐煜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把枪。 ——秦时律一怔! 唐煜的目标很明确,拿了枪关上抽屉,又顺着原路回了他们的房间,他把枪放在枕头底下,然后才躺在床上重新睡去。 秦时律看着睡着的唐煜,他却睡不着了。 姜伯言家里有枪他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唐煜怎么会知道枪放在哪?他能明确的找到书房,找到放枪的地方,就好像他随口说出洗手间在哪一样。 这太诡异了。 秦时律确定唐煜睡着后,悄悄把他藏在枕头底下的枪拿了出来,他正准备放回书房,走廊上却遇到了姜伯言。 姜家很少有人来,这些年姜尧不在,家里除了他和周伯,其他佣人晚上都不会住在这。 唐煜和秦时律在走廊上的声音不大,但还是惊动了姜伯言。 家里四处都装着监控,姜伯言在听见走廊上有动静就打开了监控,看见唐煜去书房拿走了他放在抽屉里的枪。 姜伯言问:“小煜有梦游的习惯?” 秦时律把枪还给他:“没有,第一次。” 姜伯言接过枪:“回去睡吧。” 秦时律问:“唐煜小时候来过这吗?” 姜伯言看了他一眼:“没有,以前他去的是顾家的老宅子,第一次来这。” 难道是个巧合? 秦时律心有疑虑却找不到答案,他想,或许唐煜只是随便进了一间房,拿走了一样东西,他自己都不知道拿的是什么。 回到房间,秦时律就看见唐煜坐在床上乱翻,枕头被子被他掀了一地,表情透着慌张和急切,嘴里念叨着:“枪,枪呢?我的枪呢?” 秦时律不知道该这么安抚一个没有意识的人,只能去找姜伯言把枪先要回来。 看着拿到枪的唐煜默默捡起地上的枕头把枪盖住,然后躺下,秦时律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姜伯言。 姜伯言说:“那把枪是他父亲留下来的。” 秦时律并不想知道这把枪的来历,他只想知道顾文礼是不是还留了什么意念给他儿子,不然为什么唐煜第一次来就去找这把枪。 秦时律犹豫了一下:“虽然这种话听起来可能有点不太科学,但我还是想说,要不让唐煜去还个愿?他突然这样,会不会是顾先生想见他了?” 姜伯言:“” 你说这话是有点不科学吗?这跟科学压根就不挨边吧? 姜伯言看了他一眼,凉凉的说了句:“也有可能是因为你撬了他的坟,他不高兴上来找你了,晚上当心点,我听说鬼会附身,你小心枪走火。” 秦时律:“” 第87章 第 87 章 唐煜第二天早上醒来觉得脑袋底下有点硌, 他翻开枕头看见下面放着一把黑色手/枪,他沉思了一会,疑惑的拿起来这是谁放在他枕头下面的? 保险栓咔咔两声把秦时律惊醒, 睁开眼就看见唐煜像个找到了新玩具的小朋友一样脚对着脚坐在床上,低着头摆弄那把枪。 这一晚上秦时律睡睡醒醒,就怕唐煜应了姜伯言的话, 半夜起来上个膛开枪什么的。 秦时律伸手摸了摸唐煜的腰:“别瞎玩。” 唐煜见他醒了, 拿着枪往他怀里一躺:“秦时律你看,有把枪在我枕头底下, 是你放的吗?” 昨晚唐煜睡着后秦时律把枪里的子弹都给卸了, 他搂着人亲了亲他的头发, 没说他昨晚梦游的事:“嗯,给你辟邪。” “你好迷信。”唐煜拆开弹夹,看到里面是空的, 举起来给秦时律看:“子弹都没有, 吓唬鬼呢。” 看着他经常拿毛笔和小水壶的手拿起枪来一点都不违和, 上膛卸弹夹都那么熟练,秦时律问他:“以前碰过枪?” 唐煜一边玩那黝黑的物件, 一边拖长了音回答:“没有啊。” 秦时律看他一点都不怕这东西, 越想越觉得姜伯言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宝宝,我们今天去祭拜一下你父亲好不好?” 唐煜靠在秦时律的臂弯里, 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我可以去吗?” 秦时律:“可以。” 唐煜表情有些疑惑, 但很快又点了点头:“哦。” 见他继续去玩那把枪, 秦时律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唐煜“嗯?”了一声, 说:“就是你们昨天都没提, 我以为不可以。” 昨天他们确实没打算让他去, 姜伯言隐瞒了这么多年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跟顾文礼的关系,怕顾文礼的仇家会报复到他的身上,可这一点唐煜并不知道。 早饭的时候秦时律跟姜伯言提了他们要去祭拜顾文礼的事,姜伯言看了他一眼:“他昨晚拿枪崩你了?” 秦时律说:“昨晚没有,今早自己上了保险栓,还卸了弹夹。” 姜伯言话音一窒。 对于一个从来没碰过枪的人来说,这两个动作都不应该出现,可唐煜却做了。 秦时律也不想迷信,但唐煜的种种举动让他不得不顾忌他那过世的老丈人,姜尧说顾文礼脾气好,可毕竟是道上混的,脾气又能好到哪去? 姜伯言听到这话也有点意外,不过他很快就释怀了,毕竟是顾文礼的儿子,逆了天都不奇怪,玩枪算什么? 秦时律说去祭拜,为了不引人注意,姜伯言给秦时律准备了辆车,让他们自己去墓园。 为了以防万一,墓园附近姜尧亲自安排了人,姜尧会跟他们一起去,但不坐同一辆车,他也不会上山,免得节外生枝。 看着他们大张旗鼓的安排,沈一池问他:“不就是去看你父亲吗,怎么弄的跟皇帝微服出巡似的?” 唐煜淡定的坐在那吃早餐,见怪不怪的说:“他们一直这样。” 沈一池奇怪:“一直?你不是昨天才认识姜尧的父亲?” 唐煜看了他一眼,眼底生出一丝茫然:“是啊。” 沈一池一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表情看他。 唐煜也一副“我不知道”的表情回视。 秦时律一转头他们两个为什么含情脉脉的看对方?当我死了吗?!- 下午秦时律开车带唐煜去墓园,山脚下姜尧的车停了下来,唐煜脑袋探出窗外去看姜尧的车。 秦时律:“坐好。” 唐煜把头缩回来,车窗却没关:“他为什么不跟我们上去?” 秦时律说:“我第一次见你父亲,他站在旁边像什么话?” 唐煜觉得有道理:“我也是第一次见。” 秦时律听到这话不免有些心疼,林宜和秦钟对他虽然不好,但他们全都活着,最起码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而唐煜从小就没了父亲,没见过,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秦时律想,顾文礼要是还活着,看到唐煜这么乖,一定把他当成眼珠子疼的,哪里会让他受这么多委屈。 秦时律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唐煜的头:“你来看他他一定会很高兴。” 山路蜿蜒且长,上山的路上唐煜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 秦时律问:“看什么呢?” 唐煜蓦的把头缩回来,关紧车窗:“没什么,刚才那条弯道看起来好危险。” 山路并不窄,两辆车并行还绰绰有余,秦时律说:“我慢点开。” 唐煜笔直的靠在椅背上,他抓着胸前的安全带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眼秦时律:“你的安全带系好了吗?” 秦时律笑了下,他拽了两下安全带给他看:“系好了。” 唐煜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是莫名的紧张,大概是山路绕来绕去的缘故,绕的他头晕。 由于不是清明祭拜的日子,上山的车并不多,秦时律找了个位置停好了车,从车后座拿出一捧白菊话,他牵起唐煜的手:“进去吧。” 唐煜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里有些熟悉,而且他也不是很喜欢这里,从经过那个弯道开始他就止不住的心慌。 秦时律抬起他的手:“怎么手心都是汗?” 唐煜瞎扯了句:“热。”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唐煜的手冰凉,手心却全都是汗,“紧张吗?” 唐煜摇摇头。 上山后唐煜的话少了很多,秦时律捏了捏他的手背:“该紧张的人不该是我吗?” 唐煜敷衍的安抚了他一下:“你别怕。” 秦时律看着他的脸色,心说怕的人好像是你。 可看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好怕的? 顾文礼的墓是墓园里最豪华的那一排,带个小院子,墓碑也比较大,秦时律把花递给唐煜,唐煜捧着花放在墓前,看着墓碑上顾文礼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轻,戴着眼镜,笑容温润,唐煜长得不见得多像他,反而姜尧身上倒是有几分他的影子。 顾文礼的墓旁是一座空墓,墓碑还没有立,唐煜看着那块空墓出神,突然被秦时律拍了一下肩膀。 唐煜吓了一跳,回头看秦时律。 秦时律说:“看什么呢,不打声招呼吗?” 唐煜心里有点乱,游神似的站起来,对着墓碑说:“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了。” 秦时律正在心里为他撬墓的事道歉,听到唐煜的话,他蓦的看了过去:“你说什么?” 唐煜本来就不安,秦时律突然大声把他吓了一跳,他立马就委屈上了:“你干嘛凶我?” 秦时律说了声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秦时律哄的敷衍,唐煜不高兴的说:“我说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了,你干嘛要凶我。” 唐煜最近脾气见长,秦时律把人搂过来又说了几声对不起才把人哄好。 唐煜搂着秦时律的腰,脸埋在他胸前不想抬头:“我害怕这里。” 秦时律摸了摸他的头:“不怕,我在这呢。” 秦时律看向墓碑。 墓碑上只写了顾文礼一个人的名字,他跟唐乐亚不是正常的夫妻合葬,而是被姜伯言偷偷葬在一起的,如果不是他叫人撬开墓,他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唐煜更不可能知道。 秦时律扶着唐煜的肩膀把他推开了些:“你怎么知道你妈妈在这里?” 唐煜张着胳膊使劲往前够,要他抱:“不是你说的吗?” 秦时律确定他没说过:“不是我。” 唐煜动作一顿:“那是姜叔叔?” 姜伯言不会跟他说这些。 唐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好像确实不是姜伯言,他更害怕了,语速都快了起来:“那是周爷爷?或者姜尧哥?” 从昨天到今天秦时律一直跟他在一块,不管是姜尧还是周伯,他们都没有提过这件事。 秦时律看着他慌乱的神色,从昨天开始他就不太对劲:“宝宝,他们都没说过,没人跟你说过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唐煜急的直跺脚:“肯定是有人说过的呀,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秦时律也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再次看向墓碑不会这么邪门吧?难道真通灵了? 唐煜闹着要他抱,秦时律把人搂进怀里,对着墓碑清了清嗓子:“爸,妈,你们好,我叫秦时律,是唐煜的丈夫,之前的事很抱歉,希望你们看在我迫不得已的份上不要介意,以后我会带唐煜常来。” 唐煜惊恐的抬起头,小脸都白了:“你在干嘛呀?” 秦时律说:“打个招呼。” 唐煜看看墓碑又看看秦时律,突然退开一步:“你打招呼的方式好恐怖,你下句话该不会说要进去坐坐吧?” 秦时律:“”坐哪?骨灰盒上吗? 唐煜害怕的说:“你不要这样。” 秦时律手扶在他的侧颈,拇指顶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你在怕什么?这里面是你父母。” 唐煜摇头,眼角往旁边的空墓上撇,“我不是害怕他们,我是害怕这个地方。” 这里让他焦躁,让他有种说不出的不安,他不喜欢这里。 秦时律就奇怪了,好几百年的墓他说下去就下去,这样坦天露地的墓他反而会害怕。 唐煜害怕,秦时律也没强迫他多待,从墓园出来,刚坐进车里,看守墓园的大爷就过来敲了敲车窗。 秦时律降下车窗。 大爷弓着腰看着他们说:“小伙子,刚才有个男的上了你们的车,那人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八成是小偷,你们最好先检查一下丢没有东西。” 秦时律皱了下眉:“小偷?” 大爷只是无意间看见的,过来跟他们说一声就走了。 车里没什么东西可丢的,可秦时律却有些不放心,他看向唐煜,刚说了个“你”字,就被唐煜打断:“我跟你一起。” 秦时律愣了一下,他话都还没说。 秦时律说:“我给姜尧打个电话,你跟他的人走,到了山下我再跟你一起。” 唐煜也不看他,低着头摇了摇:“我跟你一起下山。” 唐煜绞着手指,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他念叨着说:“我跟你一起走,你别扔下我。” 秦时律发现他有点不对劲,扣住他的后脑勺,让他转过头来看他:“宝宝,看着我。” 唐煜凌乱的目光一点一点的凝聚在他的脸上,人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他抓住秦时律的手:“我们不开这辆车了,好不好?” 秦时律哪里敢说不好,他刚才的样子有点吓到他了,“好,我给姜尧打电话,让他的人来接我们。” 唐煜点点头,紧绷的肩膀缓缓的松了下去。 姜尧的人就在附近,唐煜看见有人从墓园里出来:“来了。” 秦时律看了一眼,那人穿着普通的白衬衫黑裤子,身上也没有昨天姜伯言派去接他们那些人身上“坏人”的气质,他好奇唐煜是怎么知道这人就是姜尧的人。 林喆走过来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唐煜:“唐少没事吧?” 唐煜摇摇头:“我没事。” 林喆把车钥匙递给秦时律:“秦先生开我的车吧,我开您的车下山。” 唐煜一把拉住他:“一起。” 秦时律看了唐煜一眼,跟林喆说:“还是你开车吧,唐煜不太舒服,我可能没办法专心开车。” 林喆点头:“也好。” 上了车,秦时律问唐煜:“你怎么知道他是姜尧的人?” 唐煜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又要去给秦时律系:“猜的。” 秦时律按住他的手,他要是也系了安全带他们两个就得各坐一边,秦时律挪到唐煜身边搂着他,“就这样。” 唐煜不肯,秦时律却握住了他的手亲了一下:“不会有事。” 林喆开车很稳,下山的路晃都没晃过一下,车开进隧道,山里的隧道不长,也没有灯,唐煜突然回头,就见后面的一辆车大灯闪了几下。 唐煜被晃了眼,随后就见那辆车突然加速朝他们撞了上来 砰的一声,唐煜整个人掼了出去,秦时律一手护住唐煜的头,一手撑住前座,“能不能甩开?” 林喆骂了句脏话:“能。” 后面那辆车跟他们一路了,秦时律和林喆都发现不对劲了,下山的路虽然只有这么一条,但偏偏这辆车不早不晚的跟着他们一起下山,林喆试过让开路让对方先走,可那辆车却始终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后面。 唐煜紧张他们都看得出来,怕吓到他,他们谁都没提身后那辆车,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追尾的撞击感很重,唐煜被秦时律护在怀里,他可以感受到林喆在加速,而身后的那辆车时不时的还在剐蹭他们的车尾。 “秦先生。”林喆看了眼后视镜,油门踩到底,“坐稳了。” 秦时律没系安全带,唐煜紧紧的搂着他,声音发颤的说:“小林哥,出了隧道有一个急转弯,小心一点。” 林喆抽不出时间去想太多,应了声“好”。 听着加速的油门声,唐煜死死的闭上眼睛,把脸埋在秦时律的胸前,随着车速的加快,他只凭感觉就知道车开出了山洞,车身朝□□斜,一个弯两个弯 周围又多了几辆车,相互碰撞的声音撞的唐煜的脑袋顿顿的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脑子里冲出来。 车身第三次倾斜,唐煜紧紧的抠住了秦时律的手臂,秦时律今天穿的是黑色衬衫,要是换成白色,袖子上这会儿应该已经印出血迹了。 林喆的人一直跟在后面,发现那辆车不对,立刻驱车追上来围堵。 突然,轰的一声—— 在唐煜说的急转弯处,那辆车直直的撞在了防护栏上。 巨大的声响终于让唐煜脑子里破壳而出的东西涌了出来——山崖下火光被扑灭,翻下山的车已经烧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车里的人血肉模糊,垂在身侧的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嵌着蓝宝石的戒指。 唐煜缓缓睁开眼,看着秦时律搂在他身上的左手,那枚戒指,跟他手上的一模一样 车身逐渐平稳,唐煜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幻觉,他闭上眼睛,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一脸:“秦时律,我头疼。” 第88章 第 88 章 临江医院。 唐煜昏睡了一天到现在都没醒, 姜尧把秦时律叫出了病房。 秦时律一宿没睡,脸色阴沉的吓人:“那人情况怎么样?” 姜尧摇头:“不太乐观,车翻下山虽然及时救了出来, 但医生说撞击严重,不能保证他会醒过来。” 秦时律想过这个结果:“停在墓园那辆车检查过了吗?” 姜尧:“检查过了,刹车被人动了, 还好你没开那辆车, 不然撞下山的人就可能是你。” 秦时律想说这可不是他运气好,要不是唐煜坚持跟他一起, 他或许就真的上了那辆车。 他现在想知道的是, 这人到底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唐煜来的。 姜尧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人应该不是冲着唐煜来的。” 姜伯言已经叫人去查了, 虽然还没有结果,但姜尧觉得冲着唐煜的可能性不大,唐煜第一次来临江, 而且这些年他的身份一直隐藏的很好, 即便前天晚上住在他们家, 也不会有人这么轻易就觉得他跟顾文礼有关系而对他下手。 黎诚去机场接林勉,刚到医院, 就在门口碰到了姜伯言。 林勉和姜伯言互相看对方不顺眼都快半辈子了, 现在全都为了唐煜过来,刚见面的两人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态度才合适,于是两个人全都假装不认识对方, 一句话都没说。 电梯里, 跟着林勉的黎诚和跟着姜伯言的林喆互相看了一眼, 都觉得这气氛多少有点不适合人类存活, 两人默默看着电梯楼层, 希望电梯能快点。 电梯到了病房的楼层, 门一开,向来都是走在前面的林勉和姜伯言同时迈出一条腿,然后就一左一右的卡在了电梯门里。 黎诚,林喆:“” 一定要这么尴尬吗? 两位大佬互相看了一眼,又全都后退了一步,黎诚头疼:“姜先生,您先请。” 姜伯言给了他一个“还是你懂事”的眼神。 黎诚默默抹了把汗。 病房门口,姜尧和秦时律看着林勉和姜伯言一起走过来,两人顿时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果然,在林勉问唐煜怎么样了,秦时律说唐煜还没醒的时候,林勉瞬间就把矛头指向了姜伯言。 “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林勉气急败坏,“才来一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看看,人到现在都没醒!” 姜伯言也不是个好脾气:“你们家自己惹出来的乱子,你跟我嚷嚷什么?” 林勉不接这锅:“你有什么证据说人是冲着我们家来的?” 姜伯言:“要证据你自己不会去找?你是我儿子我还帮你擦屁股?” 亲儿子姜尧:“” 你也没帮帮我擦过,从小到大! 秦时律就知道两人见面会是这样,他看了眼姜尧,想让姜尧帮忙劝一个,姜尧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在旁边看热闹。 秦时律觉得姜尧多少有点毛病,就爱看人热闹。 他刚要开口让他们别吵了,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吵闹声戛然而止。 唐煜穿着不太合身的病号服,睡了一天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头发有点乱,几撮头发都竖起来了,溜圆的猫眼挨个看了看他们,一开口又是那温吞的声调:“你们不要吵架,会影响到别人的。” 唐煜的话比护士长的好使,一开口他们立马就不吵了。 秦时律把他扶进病房让他在床上坐下:“什么时候醒的?” 唐煜扬着脸看着他,拉着他的手说:“刚刚。” 秦时律摸了摸他的头:“头还疼吗?” 唐煜摇头:“不疼啦。” 看他的样子好像真没什么事了,要不是看见他从车里被秦时律抱出来的时候的样子,姜尧甚至怀疑他只是睡了一觉。 姜尧问他:“饿不饿?” 唐煜摸摸肚子:“有一点。” “知道饿,那看来没什么事了。”姜尧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去给你买吃的。” 唐煜说:“我不在医院吃饭。” 林勉连忙道:“那去订个酒店,我们出去吃。” 唐煜看了眼林勉,又看向姜伯言:“姜叔叔,我想回家吃。” 除了姜伯言,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他只在姜家住了一天,就把那当“家”了?林勉有些吃味,唐煜去过他们家那么多次,都没说去他家是回家。 姜伯言没想那么多,他不觉得唐煜把他家当成家有什么问题,就好像顾文礼生前姜尧也把顾文礼的家当成家一样。 唐煜都开口了,姜伯言就算后怕也不会拒绝:“好,我们回家吃。” 唐煜还要换衣服,其他人都先出去了,病房里就只剩下秦时律,秦时律一边帮他换衣服一边问:“今晚就回富阳好不好?” 唐煜把头从衣领里钻出来,看着秦时律:“今天就走啊?” 秦时律有点不安,不是因为出了意外不安,而是唐煜轻而易举的就把姜伯言家当成了家。 他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似乎对姜家莫名的有好感,唐煜刚醒,他也不敢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只怕唐煜有了别的家之后就不愿意再回他们的家了。 秦时律:“你不想走?” 唐煜没回答,他穿好裤子才问:“那个人怎么样了?” 秦时律帮他整理了一下头发:“昏迷中,还没醒。” 唐煜问:“他还会醒吗?” 秦时律:“还不确定。” 唐煜皱眉:“我希望他不会醒。” 秦时律有点意外,这话对唐煜来说过于心狠了。 这不是他的性格,他一向心软的。 秦时律问他:“为什么?” 唐煜想起在车里时产生的那些可怕的幻觉,他伸手抱住秦时律的腰:“我害怕,他会害死你。” 秦时律一怔。 是,因为我吗? 秦时律看着靠在身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这么软乎乎的人,就因为怕他死,也能说出那么心狠的话吗? 回姜家路上,秦时律和唐煜坐的是姜尧的车,姜尧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小声问:“睡着了?” 唐煜躺在秦时律的腿上,呼吸平缓,秦时律点头:“嗯。” 姜尧有点不放心:“不太对劲吧,医生真的说他没事吗?” 秦时律:“检查都做了,脑部CT也查了,没什么问题,估计是吓到了。” 姜尧觉得蹊跷:“吓的头疼?” 昨天唐煜的样子可不像是吓到,哪有人吓到会一边哭一边嚷嚷头疼的? 可除了唐煜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唐煜跟秦时律说那个开车的人会害死他,他好像知道那个人是冲着谁来的似的,可这件事姜尧也是刚刚才查到,甚至还不确定,为什么唐煜会说的那么肯定? 唐煜这一觉睡的错过了午饭也错过了晚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看了一眼睡在身边的秦时律,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去。 秦时律前天晚上没睡好,昨晚又一宿没睡,这会儿睡的比较沉,唐煜起来了也没有吵醒他。 唐煜从房间出来,不知道几点了,偌大的房子里黑漆漆的,他走到楼梯前闭上了眼睛,扶着楼梯扶手一阶一阶的往下走,“7,8,910,11” 直到走下最后一节楼梯:“12。”他才把眼睛睁开。 他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 他明明只在这住过一天,为什么这个楼梯他像是走过很多遍,即便看不见也知道该什么时候停下来。 肚子咕噜一声。 唐煜想起自己已经快两天没吃饭了。 他打开厨房的灯,熟门熟路的从冰箱里拿出面条蔬菜和鸡蛋,开火烧水,准确的找到各种调味料。 煮好的面倒进碗里,唐煜看着这碗面正出神,秦时律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你还会煮面?” 唐煜没有被他吓到,他摇了摇头:“我不会。” 秦时律看着那碗像模像样的鸡蛋面:“这不是你煮的?” 唐煜也奇怪:“是我煮的。” 秦时律揉了揉他的头:“饿傻了?” 唐煜转过身,看着他说:“秦时律,我可能被鬼附身了。” 秦时律:“” 大晚上的你不要吓我! 唐煜指着楼梯说:“我刚才闭着眼睛下来的,居然一步都不差,刚好在最后一节楼梯就停了下来,还有这碗面,我居然知道面条和调料放在哪,我还煮熟了,我刚才尝了一口,味道还行,可我根本就没煮过面。” 秦时律看了他一会,找了个重点问他:“你为什么闭着眼睛下楼梯?” 唐煜愣了一下:“这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秦时律越来越搞不懂他脑子里的想法了:“万一摔了怎么办,你刚出院,还想再住进去?” 唐煜摇头:“我不想,我就是好奇,想试试。” 哪有人因为好奇就拿自己命去试的? 秦时律:“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 唐煜不服:“那你也不许做危险的事。” 秦时律捏了捏他的脸:“我可不会闭着眼睛下楼梯。” 唐煜吃了半碗面就吃不下了,剩下一半是秦时律吃的,味道确实不错,秦时律想,改天能再哄他煮一次就好了。 回房间后唐煜还在说:“余乐洋说他知道一个庙,能驱邪,要不我们去拜一拜吧。” 吃了半碗唐煜亲手煮的面,秦时律脑子也不跟他一条线了,“你会画画会玩古董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被鬼附身了,煮了碗面就当自己有特异功能,会不会有点太小题大做了?或许你天赋异禀呢,看你花房发展的挺好,要不再试试往厨房发展?” 唐煜锤了他一下:“你笑话我!” 秦时律抓着他挥来的拳头亲了亲:“我明明是在夸你。” 第二天早上,唐煜跟秦时律一起从楼上下来就听见客厅里林勉跟姜伯言在吵架。 姜尧坐在旁边玩手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林勉:“我给了他百分之五的股份当见面礼,你给的见面礼就是一场车祸!” 姜伯言才不会在这方面输给林勉:“我现在就叫律师过来立遗嘱!” 林勉:“来啊来啊,你立我立马就立!” 唐煜出声问:“你们在干什么?” 姜尧看着他笑了笑:“煜煜早,他们要立遗嘱,以后把公司都留给你。” 姜伯言看了一眼秦时律,哼了一声:“你要不要当着你外甥的面再说一遍?你遗嘱要把财产都留给唐煜不给他?” 林勉也说:“那你的遗产不留给你儿子,你儿子能乐意?” 姜尧不想被卷入战局,他举起手说:“我没意见,我可以给小弟打工。” 秦时律搂住唐煜的腰:“我也没意见。” 唐煜:“”我有意见。 你们是想累死我吧? 唐煜的咸鱼梦已经毁的差不多了,他连连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林勉和姜伯言两个人杠起来可不管他要不要,说着就要给律师打电话。 唐煜害怕极了,他一点也不想老的时候手里三家公司累死累活,别人都是晚来享福,总不能到他这就晚来累死吧! 他委屈巴巴的看着秦时律说:“秦时律我想回家了。”这里好危险- 林喆送他们去机场,路上唐煜问他:“小林哥不跟我们一起回富阳吗?” 林喆愣了一下,“我吗?” 姜尧回头问唐煜:“怎么会这么问?” 唐煜不明白姜尧的意思:“怎么了吗?” 林喆确实是姜尧的人,但一直以来林喆并没在人前出现过,唯一一次出面是萧炽衡的订婚宴那天,但那天他去的时候唐煜已经被秦时律给带走了,他不可能见过他。 林喆问:“唐少以前见过我吗?你怎么知道我姓林?” 唐煜被问懵了:“你不姓林吗?” 林喆说:“我姓林,但我并没有做过自我介绍。” 那天从墓园回来的路上为了甩开那辆车林喆没想太多,刚才唐煜那一声“小林哥”让他想起这件事。 唐煜愣了愣,看向秦时律:“他说过的,对吗?” 秦时律摇头:“没有,我刚刚才知道他姓林。” 唐煜:“” 唐煜害怕的咽了咽口水:“还,还是去庙里拜拜吧。”- 回到富阳的第二天,唐煜就约了余乐洋去庙里拜拜,秦时律要给他们当司机,结果司机的位置早就被人给抢了。 谭南山从车里下来看着秦时律:“这么晚还不去上班,这是知道我爸要改遗嘱,以后不打算上进了?” 秦时律:“你来干什么?” 谭南山挑了挑眉:“送小朋友们上山。” 秦时律呵了一声:“就你会献殷勤。” 一辆车四个人刚刚好,余乐洋说的那个庙谭南山知道在哪,但为了让余乐洋坐他旁边,他假装不记得路,让余乐洋坐在前面给他指路。 唐煜坐在后面大声的问秦时律:“他们两个是不是在一起了?” 秦时律跟从后视镜看过来的谭南山对视了一眼,了然一笑:“你问他们。” 唐煜还真问了。 谭南山把问题丢给余乐洋:“你说呢?” 余乐洋梗着脖子说:“没有。” 唐煜好奇劲上来了,欠着身子凑过去:“可是你俩不都上床了吗?” 谭南山让他问,但没让他问的这么直:“咳!秦时律,管管,怎么什么都说?” 余乐洋整颗头都快烧起来了:“没有,你别瞎说!” “没有吗?”唐煜怀疑自己的记忆又错乱了,他拿出手机,好在他没有删聊天记录的习惯,离开山庄那天的内容还都在。 余乐洋说不快乐,说他没有痛觉。 唐煜松了口气:“明明就有,你自己看。” 余乐洋一点都不想看这些羞耻的话,他推开唐煜的手机:“你能不能行了?光天化日的你耍流氓啊?” 唐煜道德的制高点又飙升了:“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是耍流氓,不以谈恋爱为前提上床也是耍流氓,所以你们才是流氓。” 谭南山笑了一声:“有道理啊。” 余乐洋炸毛:“有个球的道理,你能闭嘴吗?” 自从山庄一行之后,谭南山都不怎么敢惹余乐洋,倒不是因为他把余乐洋怎么样了,而是因为没怎么样,所以余乐洋一直耿耿于怀。 还没正式开始就因为疼而罢工,余乐洋很没面子,所以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去过谭南山的店里了,今天是一早谭南山给他打电话,知道他要上山才屁颠屁颠过来当司机的。 到了山脚下车就开不上去,唐煜一听说还要徒步爬山就后悔了,这不是一个懒蛋该干的事。 可都已经到这了,他也没法说不走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余乐洋想跟唐煜一块走,可唐煜身边有个秦时律,他又不想当电灯泡,于是一个人蹭蹭的往前走,可奈何他腿短,他走两步,谭南山一步就追上来了。 谭南山捏了一下他的后颈:“走那么快干嘛?” 余乐洋:“我年轻,走的当然快,老头才慢吞吞的。” 慢吞吞的跟着唐煜的秦时律:“” 唐煜走的慢没办法,秦时律只能当这个老头,不然还能扔下媳妇自己走? 余乐洋说的庙就在半山腰,是个道院,进香的人不少,还可以抽签卜卦。 余乐洋听唐煜说他身上发生了怪事,他拿着三支香围着唐煜一边嘟囔一边拜:“妖魔鬼怪快走开,妖魔鬼怪快走开。” 唐煜像个定海神针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由着余乐洋在他身边转圈。 谭南山和秦时律站在一旁看着,谭南山问:“有这么拜的吗?” 秦时律:“他们是不是加入了什么邪/教?” 余乐洋的转圈行为没有维持太久,唐煜被香呛的直咳嗽,秦时律就把人从余乐洋的圈里解救出来:“拜完了,可以走了?” 走是走了,可出门又遇上了卜卦的。 余乐洋又拽着唐煜要去算命,余乐洋小声跟唐煜商量:“算姻缘怎么样?” 唐煜说:“我结婚了。” 余乐洋不好意思自己算:“结婚了也可以算啊。” 唐煜反正也没什么其他想算的,“好吧。” 余乐洋把谭南山赶去了一边,他随手抽了一签,签上写着两个红色的字“结缘”。 唐煜也抽了一签,签上同样是两个字——续缘。 算卦的老道看了一眼唐煜手里的签,又看了看唐煜和站在他身后的秦时律,他捋着胡子喃喃道:“年轻人执念太深可不好。” 老道拿出两个不粗不细的红绳递给他们:“既分不开,那就绑在一起吧,逆天的缘分不常见,要好好珍惜。” 第89章 第 89 章 道士的话一直在唐煜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 逆天的缘分。 他逆了谁的天?又续了谁的缘? 穿书算是逆天吗? “小唐少爷这是要煮面?”看他拿着鸡蛋面条站在那发愣, 张婶寻思,怎么光神游还不够了,现在还要抱着道具走神? 唐煜看了一眼怀里的东西,走到灶台前:“秦时律说要吃我煮的面。” 张婶可不觉得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会下厨房:“还是让我来吧, 你哪会煮面。” 唐煜说:“我煮过一次, 吃着还可以。” 张婶怀疑是小秦先生故意哄他才说吃着可以的。 张婶不放心,唐煜煮面的时候她寸步不离的在旁边看着, 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 熟练程度超过了张婶的想象,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唐煜煮面的手法跟她很像, 或者可以说是每个步骤都一模一样。 自从唐煜搬到这来,张婶已经好久没煮过面了, 以前小秦先生吃饭糊弄, 经常煮个面就完事了,可自从他来了之后,每顿饭张婶都做的很仔细, 就是唯独没做过面。 张婶看着出锅的面条:“这,煮的还挺好。” 唐煜也觉得不错, 很顺手, 好像煮过很多次似的。 他从柜子里翻出一袋虾皮,抓了一把撒在面上,张婶一愣, “小唐少爷煮面是跟谁学的?” 唐煜说:“没有学过。” 张婶看着面上那把虾皮,她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年纪大忘记了什么时候教过他了。 鸡蛋清汤面做法都差不多, 哪怕唐煜下调料的程序都跟她一样, 张婶也觉得这只是巧合, 但在汤面里撒虾皮是她独有的习惯,小秦先生是吃惯了她这口,所以她每次煮面都会撒上一把虾皮,但小唐少爷为什么也会这么做?还有,他为什么会知道虾皮放在哪? 秦时律下楼看见那碗面,问唐煜:“这是张婶做的吧?糊弄我?” 唐煜说:“这是我做的。” 张婶给唐煜证明:“确实是小唐少爷煮的,我就在旁边看着,就帮忙洗了个菜。” 秦时律尝了一口,问张婶:“虾皮是你教他放的?” 张婶摇头:“我也奇怪呢,小唐少爷煮面居然也喜欢放虾皮。” 秦时律看了眼唐煜。 唐煜笑眯眯的问:“好吃吗?” 秦时律点头:“好吃,跟张婶做的味道很像。” 张婶做饭好吃,唐煜当他在夸他,他托着下巴看着秦时律吃面,没有几两肉的脸都被他给压变形了:“你喜欢的话我以后经常给你做。” 唐煜最近乖的让人心尖发软,秦时律拽着凳子把唐煜拖到身边亲了一口:“好。” 唐煜一连给秦时律煮了三天的面,第三天面都坨了他还没回来。 平时秦时律晚回来都会打电话跟他说一声,今天却没有。 唐煜拿起手机刚要看时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只看清了“秦时”两个字,他就接起了电话:“秦时律你在哪?” “小煜哥,是我。”电话里秦时安压着声音说:“我是时安。” 唐煜拿开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确实显示的是“秦时安”三个字。 秦时安:“小煜哥,我哥回老宅了,他生大气了,他跟我爷爷吵起来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唐煜蹭的一下站起来:“他为什么生气?” “这个”秦时安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他爷爷不安好心给他大哥介绍小三吧:“哎呀你自己过来看吧,反正我是头一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饭桌都砸了。” 秦时安说的夸张了点,但也没说错,秦时律确实生气了。 老宅的饭桌前几年被秦方忡换成了大理石面的,估计是提前预知到有人会掀桌子,于是就换了个掀不动的。 秦时律根本连饭桌都没上,老爷子身边坐着许宴,许宴咬着唇看了他一眼,“秦先生,秦爷爷只是请我过来玩,你要是不愿意看到我我现在就走。” 许宴作势就要站起来,被秦方忡拉住:“走什么走,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就这么走了,秦时律,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给我坐下好好把这顿饭吃完,小许难得来一次,你别跟人甩脸子!” 许宴被秦方忡一拉就坐在那不动了,他拿起筷子给老爷子夹菜:“秦爷爷您别生气,吃点菜。”他看向秦时律:“秦先生您也坐下吃饭吧。” 秦时律觉得恶心,他不顾这一桌子人,转身就走。 手机这时候响了,是张婶打来的,秦时律一边往外走一边接起电话,无视老爷子的叫声:“喂,我马上回去。” 张婶在电话里急慌慌的说:“先生您在哪啊,小唐少爷刚才接了个电话就气呼呼的出去了,我问他去哪他也没说。” 秦时律脚步一顿:“接的谁的电话?” 张婶说:“不知道啊,我听他叫您的名字还以为是您打来的,但后来看他的反应又好像不是。” 秦时律一抬头就看见说去上厕所的秦时安拿着手机从外面走进来,秦时安看到他跟老鼠看到猫似的,脖子一缩,打断从他身边悄悄挪过去。 秦时律一把提住他的领子,秦时安头皮一紧:“大,大哥。” 秦时律眯着眼睛看他:“显着你了?” 秦时安:“啊?” 秦时律打给唐煜,唐煜没带手机,电话是张婶接的,他挂断电话问秦时安:“你给他这里的地址了?” 秦时安摇头:“没有。”他话都还没说完唐煜就把电话给挂了。 秦时律不确定唐煜知不知道这里的地址,站在院子里等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开了进来。 秦时律大步走过去,一开车门,唐煜就扬起头说:“秦时律,我没带钱。” 唐煜身上穿的是平时在家穿的衣服,T恤短裤,他平常出门都把自己打扮的立立正正的,从不会像这样就出来。 秦时律把人从车里带出来,给了车钱,问他:“怎么找到这的?” 唐煜说:“司机带我来的。” 秦时律想问的是他怎么知道这里的地址的,他从来都没带他来过。 这话秦时律没来得及问,不过问了也白问,唐煜也不知道,抓虾皮煮面是顺手,这次就是顺口,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的多了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唐煜看着秦时律的身后,站在门口的人还真不少。 秦时安站在最后跟唐煜挥了挥手,唐煜注意到的却不是他,而是扶着秦方忡的许宴。 “那个是许宴吗?”唐煜问。 秦时律牵起他的手就往车上带:“嗯,我们回家。” 秦时律不想让这些肮脏的事被唐煜知道,可偏偏有人不甘心就这么结束这场闹剧。 秦崇叫住他们:“时律,这人是谁啊,不请进来坐坐?” 秦时律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听秦时俊笑着说:“这该不会就是大哥偷偷养着的那个吧?” 这个家从上到下还有谁不知道唐煜的名字,背地里说他坏话的时候唐煜长唐煜短的,当着唐煜的面就变成了“秦偷偷养着的那个”。 秦时律刚要开口就被唐煜拉住了手,他反问秦崇:“你们是谁?” 秦崇噎了一下,他不认识唐煜是装的,可唐煜不认识他却有可能是真的:“我是时律的三叔,平时不在富阳,你没见过我。时律,我难得回来一趟,不给三叔介绍介绍?” 唐煜没让秦时律说话,他自己介绍自己:“我叫唐煜,是秦时律的结婚对象,你还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 饶是一心想找麻烦的秦崇听到这么正经的介绍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问了。 秦方忡看着第一次登门的唐煜,跟上次在办公室的时候一样,依旧没有礼貌。 秦方忡皱着眉头:“把人带进来吧,刚好我的话也没说完,人家小许还在这,你就这么走了像什么话?” 秦时律:“你们这么多人不够他看的,还要我留在这给他表演个节目?” 秦方忡怒道:“你什么态度?你就这么跟我说话的?你三叔说的没错,你找了这么个东西,也学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小许哪里不好,要规矩有规矩,要家世有家世有家室,不比他——” 秦时律眉头拧的死紧,他重声打断秦方忡的话:“他好你就娶他,他既然这么想爬进秦家,上你的床不是更好?” 秦方忡一把年纪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混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许宴咬着唇,眼睛都红了,他扶着秦方忡,委屈的低下头:“秦先生,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不能这样跟秦爷爷说话,这太没有礼貌了。” 秦时律一晚上没正眼看过他,这会儿却给了他一个无比阴冷的眼神:“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老爷子打的什么主意即便他没说秦时律也能猜到一二,他不理他本的不想牵连无辜,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插嘴装可怜,他哪里无辜? 秦时律看向秦崇:“三叔,桐阳待的不好吗?不远千里也要来管我的事,既然你这么闲,那明天开始我帮你找点事做。” 秦崇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念头:“你,你想干什么?” 秦时律轻飘飘的说:“那要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秦时律做人做事一向绝情,秦崇有点慌了。 看着秦崇变了脸色,秦方忡就知道这个蠢货肯定又背地里干了什么。 秦方忡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无能,他之所以把那些说唐煜不好的话听进去,主要还是想找个法子拿捏住秦时律。 原本想着秦时律娶回家了一个废物也挺好的,如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秦时律是强取豪夺把人弄到身边的,说不定他还有机会把人归拢到自己手里,可自从上次在公司见过一面之后秦方忡就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那小子看着个头小,骨气可半点都不比秦时律少! 比起那个第一次见面就趾高气昂的唐煜,许宴更适合在秦时律的身边,许宴会来事,嘴也甜,虽说他是许家的私生子有点上不了台面,但秦时律身边缺的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 一心想往外爬的人最好拿捏,许宴就是这么一个,虽然看起来有点心机,但这点心机秦方忡还不放在眼里,他今天本来只是想让秦时律跟他认识认识,没想到秦时律的狗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唐煜突然笑了一声,笑声轻快也很突兀。 秦方忡不悦的看过去:“你笑什么?” 唐煜笑着说:“秦老先生,您给秦时律找小三好歹也找个干净点的。” 秦方忡被那句“秦老先生”叫的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唐煜歪着头,散漫的笑容跟以往大相径庭,他话里带笑,语速也不像平时那么慢悠悠的,出口的每个字似乎都充满了挑衅:“许宴之前勾引过秦时律,而且还失败了,你找这么个人给他,不是恶心他吗?” 秦方忡愣了一下,看向许宴。 许宴慌张的摇头:“我没有,秦爷爷您别听他瞎说。” “你怎么能说没有呢?之前在山庄趁我不在勾引秦时律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唐煜亲昵的挽住秦时律的胳膊:“可能你不知道,秦时律喜欢长得好看又矜持的,秦老先生要找人也要找个比我好看的,怎么能这么随便呢?而且我可是吊了他好长时间才跟他在一起的,像你这种主动送上门的,他可不喜欢。” 秦时律愕然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唐煜。 他这样子,怎么有点像 秦方忡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简直是不要脸:“你,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唐煜两手一摊,耸了耸肩:“众所周知,我没有。” 秦方忡:“” 车开出大宅停在了路边,秦时律心里有点不安,虽然唐煜之前说的那些小说世界他不相信,但他还是可以感觉到现在的唐煜跟一开始的那两个月的不同。 刚才他的样子像极了那两个月的他,秦时律没办法不多想,他害怕真的是什么奇怪的世界把那个不听话的唐煜又送回来了。 唐煜输出的太狠,这会儿心跳的速度快的有点可怕,见秦时律把车停下,他转过头看他:“怎么不走了?” 听着他说话的语气又变回了糯唧唧的,秦时律看着他:“你刚才” 唐煜小脸一垮:“我刚才好没有礼貌。” 秦时律:“” 唐煜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装成那样的,可我不喜欢你爷爷,他好坏,他想介绍许宴给你。” 听着他嘟囔的抱怨,秦时律不可思议的问:“你说你是装的?” 唐煜点头,眼里还带着那么点兴奋:“我装的像吗?” 秦时律都快吓死了,不知道他兴奋个什么劲:“像什么?” 唐煜说:“像不像不听话的唐煜。” 秦时律心说何止是像,简直惟妙惟肖。 秦时律狐疑的看他:“你以前也都是这么装的?” 唐煜哎了一声:“你怎么又忘了,以前的那个不是我。” 如果说今天之前秦时律还能勉强接受他的故事,那么在看到他刚才的“表演”之后,他再也不能接受“另一个他”的说法了。 分明就是一个人! 乖的要命的是他,找茬挑衅的也是他! 第90章 第 90 章 回到家, 唐煜煮的那碗面已经坨的不能吃了,唐煜看看那碗面又看看秦时律,懒虫上身,他不想再做一碗。 “你在你爷爷家应该吃过饭了吧, 我去洗澡了。”唐煜说完就跑。 秦时律哪有心情在老宅吃饭, 张婶听见唐煜说在他爷爷家就知道秦时律肯定还没吃饭:“小唐少爷晚饭也还没吃,我去把菜热热, 你们一起吃吧。” 秦时律叫住张婶:“张婶, 唐煜有没有撞到过头, 我指的是我们结婚之间那几天。” 张婶愣了愣:“没有吧,小唐少爷进出都特别小心, 也没听他说在外面磕了碰了。” 秦时律觉得奇怪,唐煜那个连载的穿书小说听着荒谬, 但每次他都说的一本正经, 以前的事他从来不提,就连沈一池很余乐洋都记得小时候见过姜伯言,他却不记得。 秦时律怀疑他是不是失忆, 可人一直都是好好的,也没见他受过什么伤。 秦时律回到房间, 浴室的门没关严, 里面传来唐煜的说话声。 他推开门看见唐煜泡在浴缸里打电话,那委屈巴巴的哪里还有一点在老宅耀武扬威的样子? “在跟谁打电话?”秦时律问。 唐煜看了他一眼,对着电话说:“是秦时律进来了。” 林宜在电话里说:“把电话给他, 我跟他说。” 唐煜拿着手机的手一抬,“妈妈让你接电话。” 秦时律没想到他躲在这居然是给林宜打电话, 真是难为他了, 一回家就找人告状。 秦时律接过电话:“是我。” 林宜自从从秦家搬出来之后, 人也没那么尖锐了,在唐煜的熏陶下,听见秦时律的声音偶尔也能平心静气的跟他说话:“我不管你爷爷给你介绍的是什么人,这件事你必须处理干净,唐唐无依无靠的,你不能让他受这种委屈,你要是想学你爸那样就趁早跟唐唐离婚,他还年轻,什么样的都能找到,到时候我会亲自给他找下家。” “” 秦时律真心觉得自己是个怨种,爷爷要给他找小三,老妈要给他媳妇找下家,这种心平气和当真还不如以前那么跟他说话。 秦时律叹了口气:“知道,我会处理好。” 唐煜不知道林宜在电话里说了什么,看秦时律一副心累的表情,唐煜看热闹不嫌事大:“你挨骂了吗?” 秦时律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嗯,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每次都骂我。” 唐煜心虚的说:“我没有说你坏话,我就跟妈妈说你爷爷给你找小三。” 秦时律坐在浴缸边缘捏了捏他的鼻子:“这还不算说坏话?我一个已婚人士,找小三不就等于出轨?” 唐煜低头拨弄水面:“那我也没撒谎啊。” “是吗?”秦时律问:“那是谁说吊了我很长时间,是谁说我喜欢矜持的,你矜持吗?” 矜持这俩字唐煜真的没办法往自己身上揽,唐煜抬起头问他:“你喜欢矜持的吗?” 秦时律有心逗逗他,故意沉默了一会没有马上回答,结果却被唐煜撩了一身水。 秦时律一把抓住他的手:“谁给你养的坏脾气。” 唐煜瞪他:“你!” 虽说是发脾气,却发到了秦时律的心坎上,他用力把人往边上一拽,低头贴着他的耳朵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要是今晚你能自己换上浴衣坐上来我就更喜欢了。” 唐煜红着耳朵推开他:“那我不能,你去找许宴吧。” 秦时律提起他的下巴:“许什么宴?别恶心我!” 唐煜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红色浴衣,“你为什么喜欢这个,又不是很好看。” 唐煜在浴缸里泡的久了,手指尖都泛白发皱,秦时律把他拎起来拿着浴巾给他擦身子:“你不喜欢明天我们去再买一件红色的。” 唐煜问他:“你喜欢红色?” 秦时律说:“喜欢你穿红色,感觉像新婚夜。” 唐煜脸色一僵—— “红色好,红色喜庆,我的小煜穿红色最好看。” “那我们的婚礼就要大红色。” “唐煜,唐煜!”唐煜突然发抖,秦时律把他抱回卧室的床上,用力顺着他僵硬的手臂,“你怎么了?” 唐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时律,嘴唇隐隐发白:“我好像,好像问过你同样的问题。” 秦时律快被他吓死了:“什么问题?” 唐煜心尖密密麻麻的疼:“喜欢,什么颜色的问题。” 什么眼部颜色的,秦时律不敢再继续问了:“什么颜色你穿都好看,你要是不喜欢红的我们就不穿了。” 唐煜摇头:“你喜欢红色,你说我穿红色最好看,你还说红色喜庆。” 秦时律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什么时候? 唐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只知道这话是他说的。 见他说不出来,秦时律也不逼他。 别人吓唬人都是一惊一乍的,他倒好,动不动就没声了。 秦时律怕他再来一次:“好了宝宝,我们不想了,张婶说你晚饭没吃,我们下去吃好不好?” 唐煜看着他问:“你为什么不叫我小煜了?你不是都叫我小煜的吗?” “我什么时候叫过你小煜?”秦时律对唐煜的称呼只有那么几个,但从来都没叫过他小煜:“你把我当成了谁?” 唐煜脑子很乱,他闭上眼睛搂秦时律的腰:“秦时律,我好像生病了。” 秦时律不是很想安慰他,在他的印象里只有萧家那两兄弟一直叫他小煜,他扒开唐煜的手:“胡说八道也算病?” 唐煜垂下头静静的坐了一会,转身躺在床上,背对着秦时律:“我不吃饭了,我有点困,我要睡觉了。” 在秦时律看来唐煜的举动是在故意逃避他的问题,他一生气就没管他。 张婶热了饭,怎么端上来的又怎么端回去了,唐煜没下来,秦时律也没胃口。 秦时律越想越气,回到房间看见唐煜睡着了,他坐在床边看着他,想把他弄醒,但看着他睡着了还紧皱着眉头,到底还是没忍心。 他轻轻揉开唐煜的眉心,躺下小心翼翼的把人搂进怀里真不知道他那装满了全世界的心什么时候才能只装他一个人。 第二天秦时律在唐煜睡醒之前就把人松开了,唐煜睁开眼看见自己没在他的怀里,偷偷抬起他的胳膊往他怀里钻,秦时律假装不知道。 吃完早饭一直到离开家,秦时律都没跟唐煜说话,唐煜每次想开口都被他无情的转身给打断了。 看着秦时律开车走出大门,唐煜撇了撇嘴:“算啦,我找别人陪我去。” 唐煜找的倒也不是别人,而是秦时律给他安排的保镖,李振- 刚开完会,黎诚从会议室出来收到一条信息,是李振发来的:【黎特助,小唐先生让我陪他来医院挂号,可他挂的是精神科,我问他是不是挂错号了,他说没挂错,他说他精神有问题。】 黎诚:“” 就,还挺有自知之明? 秦时律好几天没来公司,一来就黑着脸让黎诚去从查秦崇,以黎诚对他们家那点破事的了解,他那个三叔不安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至于让他的脸黑成这样,能做到这个程度的只有唐煜。 可现在唐煜都得精神病了,黎诚觉得不管怎么样都得让秦总知道知道。 他把李振发来的信息内容跟秦时律报告了一遍,秦时律听完眉毛拧的都快竖起来了。 “他在哪个医院?” 秦时律到医院,唐煜已经从精神科被转送到心理咨询室了,秦时律问李振:“他进去多长时间了?” 李振看了看时间:“四十分钟了。” 话刚说完,诊疗室的门就开了,出来的是一个男医生,胸牌上写着他的名字和职务——心理咨询医生,梁一升。 梁一升看了眼堵在门口的秦时律,问唐煜:“他是你家属?” 唐煜看到秦时律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秦时律伸手,“过来。” 唐煜走过去,把手放在他手里。 秦时律握住他的手,语气不是太好:“来医院怎么不告诉我?” 唐煜低着头说:“我想说的,但是你不理我。” 秦时律哪里会想到他昨天晚上说自己生病了是说真的,居然自己跑来看精神科,多大的事会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中邪就是有病? 梁一升看着两人的相处方式,下意识的对他们的关系有了定夺。 刚才唐煜来的时候外面只有一个人陪着,那人一看就不是家属,更像是跟着来监视他的,现在正主来了,穿的西装革履,还黑着脸,不但不关心他,还凶他。 漂亮的小男孩很多都会误入歧途,作为心理医生,尤其见怪不怪。 他是医生,管不了太多病人的私事,他只能用病情作为提醒,他说:“唐先生目前没什么太大问题,只不过是压力过大,家属有时间的话可以多关心一下病人的情绪,不要太不当回事,压力过大会导致情绪低落,严重的话还会产生抑郁。” 秦时律是真没想到唐煜会有压力:“天天玩还能玩出压力?” 这话听在梁一升耳朵里就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在责怪另一半没有工作,像他们这样的关系他见的多了,几乎都是被折腾出心里问题的。 梁一升语气不太好:“有些情绪不是不工作就会不产生,人的情绪很复杂,还希望家属能多关心一下。” 秦时律看了医生一眼:“我知道了。” 梁一升:“光知道没有用,要做到,别仗着自己有几个钱就不把人当人。” 秦时律再迟钝也听出这个医生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都快把唐煜当祖宗供起来了,这还不不够当人的? 秦时律说:“我们是合法夫夫,是双方自愿才结婚的,而且他的资产比我多,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这一点梁一升倒是没想到,他看了眼唐煜。 唐煜点点头:“梁医生你误会啦,他是我老公,他没有欺负我。” 梁一升:“”那你看到他跟小猫似的干嘛?钱比他多倒是支棱起来啊! 唐煜懒得支棱,他有老公,他干嘛要自己支棱?- 车里,秦时律问唐煜:“看我挨骂你开心了?” 唐煜振振有词的说:“是你不理我的。”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不理你你就自己来看精神科,是什么让你觉得的自己精神不好?” 唐煜说:“是幻觉。” 之前只是他自己觉得是幻觉,现在连医生都确诊了,医生说他精神状态良好,出现的那些奇怪的感觉就是幻觉。 秦时律实在是好奇:“你到底都幻到什么了?” 唐煜指了指他:“你。” 睡了一觉唐煜对昨晚的印象已经没那么深了,但他依旧记得那个声音,那是他和秦时律的声音。 唐煜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能重复出那些话,却没办法原封不动的复述出他的感觉,那缱绻的话是贴着他耳边说的,可他知道这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他们唯一一次讨论婚礼是决定不办婚礼,而不是讨论婚礼的颜色。 唐煜把在临江山道上预感到的车祸和昨天晚上的对话都跟秦时律说了,秦时律听完沉默了一会。 秦时律看着他:“红色的,婚礼?” 唐煜补充:“还有车祸,你死了。” 秦时律就没见过比他更能泼冷水的:“婚礼就算了,你老是琢磨我死了算怎么回事?死了还怎么办婚礼?” 唐煜提醒他:“那都是幻觉,没有婚礼,你清醒一点。” 秦时律气乐了:“我清醒一点?这些都是谁幻想出来的,嗯?之前说不想办婚礼,现在自己没事瞎琢磨,大红色的婚礼,主意倒是不错。” 唐煜想让他把车调头,让梁医生给他也测试测试,说不定他也精神不好。 都说了是幻觉,他还在这说。 唐煜头一歪,靠在车窗上,“我生病了,我以后会不会住进精神病院?” 秦时律不知道他是怎么给自己诊断病情的:“医生都说你没事,你就是最近太累了,突然知道你父母的事又被追尾,是我没顾虑到你的情绪,医生说的对,是我做的不够好。” 听秦时律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唐煜扭过身子看了他一会,突然伸手:“老公,抱。” 秦时律空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别撒娇,开车呢。” 唐煜推开他的手:“不要,就要抱。” 秦时律找了个可以停车的地方把车停在一边,把唐煜从副驾驶抱到了自己腿上,“怎么这么粘人?” 唐煜手搭在他的肩上,发毒誓一样的说:“秦时律,你要是死了我就给你守寡。” 秦时律嘴角一抽:“你嘴里就没一句好听的是吧?” 守寡不好听吗? 唐煜:“那我给你殉葬!” 秦时律真想把他甩回副驾驶 秦时律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闭嘴吧,就算我死了你也给我好好活下去,守着最富有的寡,连带着我那份一起活。” 第91章 第 91 章 秦时律做了个梦, 梦见一个小岛上正在筹备一场红色的婚礼,红纱,红花, 红毯, 放眼望去仿佛染红了天际。 唐煜穿着红色礼服颈间一个黑色蝴蝶结, 胸前别着一朵玫瑰,笑意盎然的朝他走来, 走着走着他开始落泪, 目光渐渐失去了光彩, 人也变的失神、木讷、颓废 转眼间那喜笑颜开的人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火红的婚礼场变成了一片墓地。 红色礼服从里到外都换成了黑色, 墓碑上秦时律看到了自己的的照片, 上面刻着——亡夫秦时律之墓。 印着他的照片的隔壁是顾文礼和唐乐亚的墓,那墓碑上已经加上了唐乐亚的名字。 唐煜站在墓前,人已经瘦的脱了相, 黑色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松松垮垮,一阵风吹来,站在那的人晃了晃。 秦时律伸手想要扶他,却听见他说:“秦时律,等等我,我来给你殉葬。” 秦时律蓦的睁开眼,发现窗外天已经大亮, 他压着额头呼了口气, 他这是被唐煜给洗脑了吧,做的这是个什么破梦! 他伸手往旁边一摸, 人不见了。 他坐起来看了眼时间, 已经八点多了, 唐煜每天六点就醒,陪他赖床来到七点已经是极限,今天这是见他没醒自己跑下去玩了。 秦时律从楼上下来,问张婶:“他人呢?” 张婶说:“在花房呢,小唐先生的花开了。” 秦时律走到院子里就看见唐煜又光着两条小腿蹲在花房里,衣服也没多穿,上次感冒一点教训都没吸取到。 秦时律拿着沙发上唐煜平时盖肚子的毯子走进花房,从他身后把人裹起来,就那么搂着他,“上次怎么跟你说的?” 唐煜拿着手机给花拍照,回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错了。” 这种承认错误的方式有些敷衍,但秦时律偏偏又很喜欢,想到刚才那个梦里瘦的不像样的唐煜,秦时律就一阵心慌,他收紧手臂:“太瘦了,以后多吃点。” 唐煜才不要吃成一个大胖子,他一边跟李岷业发信息一边问秦时律:“你今天睡了好久,你不要上班吗?” 秦时律用下巴蹭他的脖子:“不想去,想在家陪你。” 秦时律看着他信息上的内容,谈论的是有关兰花的一些专业知识,那个叫李院长的人还问能不能请一些记者来拍照。 唐煜回了句“可以”,才转过头看秦时律:“我今天要去文物局,不能在家陪你,你还是去上班吧。” 秦时律有很多事要做,说在家陪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你怎么比我还忙?” 唐煜打工人打工魂,他伸出两根手指:“没办法,你打一份工,我要打两份工,哦不”他又改成三根手指,“是三份!” 加上唐氏老总的职务,他发现自己真的好忙,他的咸鱼生活终究变成了奢望。 唐煜叹了口气,十分苦恼。 秦时律被他逗笑:“以后我是不是就要靠你养了?” 唐煜连忙说:“那不行,我的人生目标是什么都不干在家躺着,你不能剥削我!” 花房里确实冷,秦时律在这蹲一会都觉得受不了,他把裹着毯子的唐煜打横抱出花房:“我也没看你怎么在家躺着,成天往外跑还给自己找了两份工作的也不知道是谁。” 唐煜腆着脸说:“是我啊,但我做的都是我喜欢做的事。” 秦时律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他负责养家,唐煜就做他喜欢做的事,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 农科院培育冰兰这么久,这是第一朵开花的冰兰,两天后李岷业带着农科院的领导和记者来采访拍照,还给唐煜颁发了一枚荣誉勋章,最后还以四百万的价格买走了这株兰花。 国家农科院官方账号发布了冰兰培育成功的微博,还附带着一张培育员的单人照和唐煜跟农科院领导的合照。 这条微博很快就上了热搜,秦时律忙着处理秦崇,没有第一时间关注到这件事,反而是萧炽衡无意间看到了这条微博。 ——国家农科院外聘技术培育人员。 萧炽衡觉得自己可能是瞎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这照片上的人长得那么像唐煜? 仔细看了几遍之后萧炽衡觉得自己真的瞎了,照片上的人还真是唐煜。 唐洛来公司好几天了,萧炽衡给他安排了比之前高的职务,让他能自己接管业务,但是需要上报。 他在办公室门口敲了半天的门都没听见回应,唐洛推开门走进来,就看见萧炽衡拿着手机坐在那里发愣。 “炽衡?” 萧炽衡猛地抬起头,不满的皱眉:“怎么不敲门?” 唐洛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手机:“我敲了,以为你不在。” 萧炽衡把手机扣放在桌面上:“找我什么事?” 萧炽衡最近脾气越来越差,对唐洛也越来越不耐烦,唐洛本来并不放在心上,可上次他因为唐煜连跟他上床都能抽身离去,唐洛不由得去看他的手机。 唐洛忍住心里的好奇,挪开视线:“前两天我跟你说的项目你考虑的怎么样?” 萧炽衡跟本就忘了这么一回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什么:“萧氏没做过这类的项目,对方似乎也不是很想跟我们合作,你要是有办法搞定我可以给你拨钱,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个新开的小公司,跟刚失去的擎海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萧炽衡一想到萧氏丢了擎海这么个靠山心里就烦,知道擎海舍弃他们去跟唐氏合作了,更是好奇这到底是姜尧的主意还是秦时律的主意。 萧炽衡看向办公桌上扣放着的手机上次是文物局,这次又成了农科院,下次又会给他什么惊喜?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唐煜这么能耐?! 萧炽衡说让唐洛自己看着办,唐洛也不再多问什么,从办公室出来,他用手机搜了一下今天的新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搜索新闻,明明在他眼里唐煜是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废物,难道还能一次两次的上新闻? 有关冰兰培育成功的新闻唐洛只是扫了一眼,没有点进去看,他哪里能想到养花这种事也会落到唐煜的头上。 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他想找的内容,他回头看了一眼关上门的办公室。 萧炽衡最近对他越来越没耐心了,再这么下去不用等到结婚估计他就会腻了。 唐洛有点后悔,他不该那么快就接手萧炽衡的,他这种人,只有得不到才会珍惜- 姜尧不懂养花,从小到大他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去养花,甚至路过买花的店他都不会进去看一眼。 知道一株花卖了四百万,姜尧惊讶极了,温和的脸上都惊出了表情包:“四百万?现在的花都这么贵吗?” 唐煜小小的嘚瑟了一下:“不是所有花都这么贵,是我种的花很贵。” 姜尧听他自夸,忍不住笑了下:“小煜真厉害,四百万买的花种,时隔几个月仅用一株就把钱赚回来了,你可真是个赚钱的天才。” 唐煜喜欢听姜尧夸他,姜尧夸起人来毫不吝啬,但他今天来的主要原因并不是为了臭显摆。 姜尧知道他是一个多不爱来公司的人,今天主动来跟他说他上新闻了,说完了还老神在在的坐在这不走,肯定是有事。 秦时律这几天大动干戈闹出不少动静,姜尧多少听说了点,他问唐煜:“秦总最近好像很忙,秦家是出了什么事吗?” 唐煜就是来告状的,姜尧这么一问,他小嘴叭叭叭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的全都告诉了姜尧。 姜尧听他慢悠悠的也不催他,只是越听眉头越皱。 秦家的人是想死了吗?! 唐煜记性不错,把那天秦方忡说过的每句侮辱他的话都重复了一遍,一个字都不带差的,还有一些他没在现场发生的事是他从秦时安那听来的,也说给了姜尧听。 姜尧看着那么斯文的一个人,听完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阴郁:“给秦时律介绍人?他们不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了?” 唐煜倒也不完全推卸责任:“他爷爷是故意的,我不喜欢他爷爷,第一次跟他爷爷见面的时候我没有跟他打招呼。” 姜尧心说打个屁的招呼,他们秦家算什么东西! 明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了还给秦时律塞人,这是故意恶心谁呢? 姜尧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秦时律亲自动手处理他三叔,这事儿八成是他三叔背后蹿捣的,秦家的事姜尧懒可以不管,但让他小弟不高兴那可不行! 姜尧抬手摸了摸唐煜的脑袋:“没事,改明儿哥也给你介绍一个。” 唐煜一愣:“啊?我不要。” 姜尧不由他不要:“输人不输阵,他秦时律有的排场,哥都给你安排上,绝对不会让你输给他。” 虽然这个主意听起来挺馊的,但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唐煜被姜尧亲哥的语气哄的上了头:“那你要给我介绍谁啊?” 姜尧一时间还没想好,他问:“你喜欢什么样的?” 唐煜想也不想就说:“好看的。” “那还不容易。”这都是最低标准了,姜尧笑着问:“纪白怎么样?” 唐煜表情一僵,“不行。” 否定的这么快,姜尧觉得这个人就选纪白了,“怎么就不行了?他不够好看?” 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唐煜这会儿也清醒过来了,他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秦时律会生气的,我还是不要排场了,我不想让他生气。” 秦时律会生气,姜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生气他介绍人还有什么意义? 不给姓秦的一点危机感,哪天他要是真的接受了他家里的安排,他这个小绵羊似的弟弟还不得委屈死? 姜尧给纪白发信息:【雇你做件事。】 纪白:【能拒绝吗?】 姜尧眯着眼睛打字:【雇你追我弟弟,你还要拒绝吗?】 纪白:【?】 纪白:【你确定?我可是会认真的。】 姜尧看了眼唐煜,只要唐煜不认真,纪白再认真也白搭。 姜尧:【先说好,我是雇你给姓秦的找点危机感,你怎么追我不管,但你不能破坏他婚姻。】 纪白:【你们富阳管这叫雇?我们临江都管这叫利用。】 姜尧:【你哪那么多废话?】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两声,林喆推开门进来,看了眼唐煜:“姜少,萧炽衡来了,说要见您。” 唐煜笑眯眯的看着林喆:“小林哥。” 林喆朝唐煜点了点头:“小少爷” 林喆这次跟回富阳就来了唐氏给姜尧当助理,之前他都是被派去跟着唐煜,在他亲眼看到唐煜几次化险为夷并且把对方打成重伤之后,他觉得这个“暗中保护”的任务好像没什么必要。 小少爷自带遇到危险自动自我升级体系,打人都是往脑袋上招呼,绝不手软。 姜尧看着唐煜,每次见他对林喆这副熟悉的态度,他总怀疑林喆之前是不是暴露了,不然怎么会看起来对林喆这么熟悉? 姜尧问唐煜:“要不要一起见见这位萧总?” 唐煜才反应过来林喆说了什么:“啊?” 姜尧笑了下:“你以前真的喜欢过萧炽衡吗?” 唐煜想到周停说的那些话,摇了摇头:“好像是没有的。” 姜尧在萧氏三年,一直以为他是真的喜欢萧炽衡,半点都没看出来他是装的,不然也不会死心塌地的帮萧氏。 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唐煜给骗了,唐伟宏的心思他倒是知道,只是想到唐乐亚的遗言,他就想,唐煜废不废都没关系,只要他开心就行。 现在看来,干爸干妈的孩子就是干爸干妈的孩子,天生就聪明。 姜尧:“既然没有就一起见见吧,反正你现在出去也得跟他碰上。” 唐煜其实不是很想见萧炽衡,但想到萧炽衡已经跟唐洛订婚了,而且他现在出去碰上他更麻烦。 林喆把萧炽衡带进了办公室,萧炽衡一怔,他没想到唐煜会在这:“小煜?你怎么在这?” 姜尧在唐煜身边坐下,把对面的位置让给了萧炽衡:“萧先生这话问的奇怪了些,我们公司老总不在这应该在哪?” 饶是过了这么久,萧炽衡还是没办法适应唐煜成了唐氏老板这件事。 唐煜穿着白色短袖衬衫,浅蓝色的短裤,青春洋溢的依旧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那个年纪的唐煜是萧炽衡最喜欢他的时候。 萧炽衡按下心底的悸动,看向姜尧:“姜总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姜尧看出萧炽衡不想让唐煜听见他接下来的话,可他凭什么要迁就他? 姜尧看了眼时间:“也好,正好煜煜也没吃饭呢,萧先生应该不介意他跟我们一起吧?” 萧炽衡听着姜尧的称呼,皱了皱眉头:“姜总跟小煜的关系看起来不像是老板和员工。” 姜尧佯装惊讶:“这么明显吗?” 萧炽衡:“” 你都叫煜煜了,还能更明显点吗? “也对。”姜尧看向唐煜,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发:“本来也不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是吧?” 唐煜乖巧的点头:“嗯。” 姜尧现在做的这个动作萧炽衡从来都没有对唐煜做过,以前每次他伸手想要去碰唐煜头的时候,唐煜都会跳起来让他不要给搞乱他的发型,有一次唐煜没来得及反应让他给摸到了,结果摸了一手的发胶,从那以后萧炽衡就再也没对他的脑袋伸过手。 萧炽衡看不懂他们这算是什么关系,他更好奇的是秦时律怎么会允许姜尧在唐煜的身边,他不是看唐煜看的紧么? 姜尧逗小孩似的抓了抓唐煜的后脑勺:“告诉他,我们是什么关系。” 唐煜仗着在自己地盘,姜尧和林喆又都在,他拽的就差双手叉腰了,他扬着脖子大声说:“他是我哥。” 萧炽衡下意识的问:“你哪来的哥?” 唐煜给了他一个“你的人物列表该更新了”的眼神,一字一顿的说:“我失散多年的亲哥!” 第92章 第 92 章 黎诚又来办公室通风报信了, 说唐煜跟着姜尧和萧炽衡一起去吃午饭了。 秦时律脸色一暗。 姜尧这个神经病又想干什么? 秦时律觉得姜尧有病,主要是因为姜尧做事让人摸不透,成天挂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套玩的明明白白, 背地里却总是做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事。 毁了萧氏和擎海签约, 还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秦时律当时就知道萧炽衡两兄弟迟早会去找他, 但这种事他自己解决就行了, 干嘛把唐煜卷进去? 姜尧是临时起意带上唐煜, 他这招叫一石二鸟, 让萧炽衡认清事实固然重要, 他也要时刻提醒秦时律, 除了他,唐煜还有很多选择,最差也是萧炽衡。 萧炽衡还不知道自己在无形当中又充当了一把秦时律的威胁, 他今天是来找姜尧的,没想到会见到唐煜,更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跟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三个人里面只有唐煜是真的为了吃饭来的,唐煜每次点菜看菜单都特别认真,好像菜单上写的是什么武功秘籍,值得深究。 萧炽衡记得以前唐煜点菜的时候也会这样,但他为什么这样萧炽衡却不知道。 姜尧指了两道菜:“这两个我上次吃过, 还不错。” 唐煜一听, 眼睛立马亮起来:“还有呢?” 姜尧跟他吃过几次饭,见他点菜的时候特别认真观特意察过几次, 后来发现他不是选择困难, 而是怕点到不好吃的菜, 如果是他自己点的,就算再不好吃他也会苦着脸吃下去,不吃会浪费,吃了他会不开心。 见他们两个人开始研究菜单,萧炽衡不禁想到唐煜刚才说的那句“他是我亲哥”。 姜尧怎么可能是唐煜的亲哥? 姜尧如果真是擎海的太子爷,那他的父亲岂不就是姜伯言? 萧炽衡心里五味杂陈,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也有些后悔。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把婚姻当成利益来算计,可算计来算计去,他却亲手丢掉了最有利的那个。 如果唐煜真的是姜伯言的儿子的话,就算他是个废物也是个别人抢都抢不来的废物,更何况他本身并不是个废物,可他却把他给送人了 上菜后,萧炽衡眼神移都不移一下的看着唐煜吃菜,过去他最喜欢看得就是唐煜吃饭时的样子,因为那是他看起来最有教养的时候。 姜尧突兀的开口:“萧先生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谈?” 萧炽衡看向姜尧,尴尬的咳了一声:“咳,没什么,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还是吃完饭再说吧,小煜可能不喜欢听这些。” 唐煜闷头吃饭,假装没听见萧炽衡提到他。 姜尧说:“萧先生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煜煜是唐氏老板,要是工作上的事就更应该当着他的面说了,你这偷偷摸摸的该让他觉得我背地里勾结了什么人,干了什么对公司不利的事。” 萧炽衡今天来找姜尧是为了唐洛的事,这让他怎么当着唐煜的面说? 萧炽衡胡扯道:“我是来谈合作的。” 他到萧炽衡的话,唐煜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姜尧挑了挑眉:“萧先生想法不错,可惜我们不跟萧氏合作,理由应该不需要我再说了,你有你想袒护的人,但在我这,谁都比不上我弟弟。” 唐煜听到这话,不由的梗了梗脖子,小身板挺的笔直,挺出了一种“任你天王老子”的拽上天的表情。 萧炽衡保唐洛出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姜尧是这样的身份,那时候他们都以为姜尧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哪里能想到他真的会对他们动手。 现在他知道了,也见识到了,萧氏也因为唐洛正在付出不可计算的代价,所以他才来找姜尧,想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可听姜尧这话的意思,是要跟他们家扛到底了。 萧炽衡皱了皱眉头:“姜尧,做人留一线,商场上的风向不会永远只朝向一边,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赶尽杀绝?”姜尧摇头:“何必说的这么严重,我只是拿走了擎海的合作案,至于其他跟你们毁约的那些公司,那可不是我的手笔。” 萧炽衡看向坐在一旁只管炫饭不管其他的唐煜 不是他的手笔,那就只能是秦时律的了。 萧炽衡想,如果他开口求他,唐煜会答应吗? 他会答应的吧,毕竟他以前那么喜欢他,就算看到过去的情分上,他也不会冷眼旁观坐视不管的。 “小煜” 萧炽衡的声音跟唐煜的手机同时响起,唐煜看了眼萧炽衡,又看了眼手机,然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接电话。 唐煜接起电话,奶呼呼的叫人:“秦时律。” 秦时律:“在哪呢?” 唐煜说:“我在跟姜尧哥吃饭呢。” 坐在唐煜对面的萧炽衡:“”只有你姜尧哥吗,这顿饭明明是我请的。 秦时律问:“只有姜尧?” 唐煜想也不想的就撒谎:“嗯。” 其他人不重要,可以忽视,四舍五入就是不存在。 秦时律嗤了一声:“撒谎精。” 唐煜顿了顿,立马就知道自己又被告状了:“你知道啦?是李振?他老是告状,明天我不要他跟着了。” 秦时律拿他没辙:“撒谎还理直气壮?” 对别人撒谎唐煜或许会心虚一下,但对秦时律他就是理直气壮,他视若无人的跟秦时律聊了起来:“你吃饭了吗?我今天吃的这家芝士虾球一点都不好吃,还是上次那家好吃。” 秦时律:“晚上带你去吃。” 萧炽衡看着唐煜对着电话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还能说得那么开心,心里仅剩的一点幻想瞬间消失的一点都不剩。 他一直以为唐煜过去的纠缠是喜欢,现在他才知道,真正的喜欢是眼睛里有光;是即便不见面只是通过电话也会用撒娇的语气说这道菜不好吃;是理直气壮的撒谎、提要求;是可以无视其他人的存在,只跟喜欢的人喋喋不休。 “小煜,你喜欢过我吗?” 萧炽衡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唐煜的声音,唐煜似乎有些惊讶,呆了一秒才想起来手机还在通话中。 电话里,秦时律冷笑一声:“宝宝,回答他的话。” 唐煜摇摇头:“不喜欢。” 萧炽衡的心沉沉的一坠。 他一直以为唐煜对他是爱而不得才翻脸,结果是他自己想多了吗? 他看了一眼唐煜手里的电话,知道秦时律一定还在那边听着,他不死心的同时也不想让秦时律舒坦:“怎么可能没有,如果不喜欢我,过去那么多年算什么?” 唐煜不知道他都已经订婚了怎么还来纠缠这些,这话是能让秦时律听的吗? 秦时律生气了怎么办?你能负责吗? 唐煜不高兴的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信你去问周停。” 萧炽衡愣了一下:“周停?跟他有什么关系?” 闭环已经结束,他跟秦时律结了婚,萧炽衡也跟唐洛订婚了,唐煜坚信不会再出现小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节,他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他知道我为了让你不喜欢故意装出你讨厌的样子,不信你去问他,就连跟他打架那次都是我教他的,因为他也不喜欢你。” “”萧炽衡如遭雷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这不可能。”萧炽衡看着唐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会为了我去找秦时律?” 萧炽衡说这话的时候没注意到姜尧的眼神有多冷,跟掺了刀子似的,就连嘴角的笑看着都渗人。 唐煜反问:“那你既然知道我喜欢你,又为什么让我去找秦时律呢?” 萧炽衡:“” 萧炽衡能说什么? 如果真的要说,那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利用。 唐煜循循善诱道:“你一点都不了解过去的我,也没想过去了解,你不想付出,只想利用我,所以你活该被骗,你说对不对?” 这又是一个萧炽衡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对不对,他能说对吗? 萧炽衡突然觉得眼前的唐煜有点陌生 过去他不会说出这种话,他行为肤浅,头脑简单,根本不需要专门去了解,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唐煜为了他做了那么多荒唐的事,现在告诉他那些都是他装的? 不可能,他不相信。 怎么可能有人从小就隐藏了自己的喜好和性格,就为了让他讨厌? 想到之前的两则新闻,萧炽衡迷茫了,或许他说的都是真的,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惹他讨厌。 萧炽衡苦笑:“秦时律了解你了吗,他是怎么了解的?” 唐煜认真的想了想:“他一开始也不了解,是我慢慢让他了解的。” 比如告诉秦时律他不是小说世界的人,这就是他让他“逐渐”了解的全部过程。 萧炽衡听到这句话的重点,心里一哽。 不是秦时律去了解的,而是他让秦时律去了解的。 萧炽衡突然觉得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而是唐煜从一开始就不公平:“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难道你早就喜欢他了?” “不是的。”在某些奇怪的方面,唐煜不肯吃亏,他说:“是他先喜欢我的,我才不会喜欢不喜欢我的人。” 萧炽衡:“” 所以是因为我没有认真去喜欢你,你才不给我机会的吗? 在这一点上,他确实输给了秦时律,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秦时律喜欢唐煜,不然也不会把唐煜送过去给他。 电话里,秦时律暗自庆幸。 幸亏我有先见之明,不然就落得跟姓萧的一个下场了!- 萧炽衡去唐氏没瞒着唐洛,唐洛不是没阻止过,可萧炽衡却说“如果你能把失去的那些合作案全都拿回来我就不去”。 唐洛哪有这本事? 他知道那些合作都是因为他的关系才没的,萧氏的情况也是每况愈下,再这么下去别说上市,就连撑下去都难。 萧炽衡走之前说他只是去见姜尧,可唐洛还是不放心,听说萧炽衡回来了,唐洛立马放下手上的工作去办公室找他。 萧炽衡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找萧彦秋,唐洛路过萧彦秋的办公室突然听见里面传来萧炽衡的声音 “唐煜的亲生父亲是姜伯言,唐煜亲口说的,姜尧是他亲哥。” 唐洛脚步猛地一顿。 唐煜的父亲是姜伯言居然会是姜伯言?姑姑活着的时候对那个人绝口不提,就连他爸都以为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是姜伯言?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萧炽衡看到唐洛脸色苍白的站在这,没有关心他怎么了,而是皱了下眉头:“你站在这干什么?” 唐洛一想到唐煜连出身都要超过他,他实在挤不出笑脸来,他说:“炽衡,我可能要请几天假,我妈刚才打电话来说我爸的腿情况不太好,我得回去看看。” 萧炽衡心里烦的要命,没心情管唐伟宏:“你爸腿不是都断了吗,还能有什么情况?” 唐洛一噎:“我,我也不知道,所以想回去看看。” 萧炽衡顺口问了句:“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吗?” 唐洛摇头:“不用了,你最近为了公司的事已经很辛苦了,有时间就好好休息一下,不用跟我来回折腾。” 这话说的正合萧炽衡的心意,他也没心情去看唐伟宏,他在唐洛的额头上敷衍的亲了一下:“去吧,路上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萧彦秋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萧炽衡一个人呆愣愣站在那看着电梯的方向,萧彦秋差点撞他身上。 “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还杵在这?” 萧炽衡头也不回的说:“哥,我后悔了。” 萧彦秋没有问他后悔什么:“行了,别在这说疯话,快点回去吧。” 萧炽衡低下头:“哥,你知道小煜今天跟我说了什么吗?他说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讨厌他,他说我从没想过去了解他,只想着利用他,所以我活该被骗。” 萧彦秋本想说他不想知道,可听到萧炽衡的话后他却愣了一下。 萧彦秋愕然的问:“这话是小煜亲口说的?” 萧炽衡点头:“想不到吧,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萧彦秋确实没想到,但他也知道,萧炽衡后悔的并不只是这些,他们萧家人的骨子里都留着市侩的血,知道唐煜的父亲是姜伯言,别说萧炽衡,就连他也有一瞬间后悔。 不是后悔把唐洛救出来违逆了姜尧的意思,而是后悔没有把握住唐煜,把他推去了秦时律的身边。 这个想法一出,萧彦秋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他口口声声说唐煜是他的弟弟,可他不管是心里想的还是实际做出来的,哪一点配得上给唐煜当哥?- 秦时律去老宅之前给唐煜打了通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唐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我不要去。”唐煜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秦时律看着挂断的电话有点懵,他好像没逼他非得跟着去吧。 秦时律到了老宅,刚下车就看见林宜的车就开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秦沅的车。 林宜下车,问秦时律:“刚到?” 秦时律点了下头:“您怎么来了?” 林宜说:“唐唐打给我,说你要过来,让我过来看着你点。” 秦时律才不信唐煜的原话是让她来看着他,搞不好唐煜是找她来帮忙的,难怪刚才电话挂那么快。 秦沅下车:“还好赶上了。” 秦时律看过去:“别告诉我你也是唐煜叫来的?” 秦沅撩了一下头发:“不然呢,小煜打给我说你要来报仇,我就紧赶慢赶的赶过来看看你到底要怎么报仇。” 秦时律:“” 还挺会找帮手,还一找就找俩。 秦沅看着秦时律手里的文件袋,指了指:“这就是你报仇的武器?” 秦时律:“算是吧。” 三个人一起进屋,秦家也是难得的整整齐齐。 秦钟看见林宜也来了,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林宜看了他一眼:“我儿子儿婿被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怎么就不能来了?” 林宜言语依旧锋利,这么多年秦钟都躲着她不跟她吵,如今却是想多说几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宜也没有再像以前一样一见到他就盯着他不放的意思。 秦方忡突然甩出一沓照片在茶几上,冲着秦时律吼:“我欺负他?你们自己看看,他到底找了个什么东西!还要不要脸?” 秦时律站的远,但也看出了照片上的人是唐煜,但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每张照片上唐煜的身边都是不同的男人。 秦时俊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笑着说:“大哥,你精明了这么多年,居然栽在了一个男的身上,这照片可是我废了好大得劲才弄来的,你要不要看看唐煜背着你都是怎么水性杨花的?” 秦时安伸头看了一眼,当即吐出一句脏话,声音不大,却被他身边的老妈听见了,照着他后脑勺就给了他一下。 秦时安捂着头看他妈,“你打我干嘛,这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 二婶怼了他一下:“你给我闭嘴!” 秦时律阴恻恻的瞪着秦时俊,秦时俊仗着老爷子在旁边,一点都不怵他,“照片是我找人偷拍的,可偷拍才更真实不是吗,大哥你不亲自看看?” 林宜和秦沅一人拿起几张照片,照片里的人确实是唐煜,但跟唐煜在一起的人却是形形色色每张都不同,最重要的是,这些照片里面居然有老有少,最老的都快赶上秦方忡了。 秦沅看了几张,瞥了一眼秦时俊:“你是不是没事找事?” 秦时俊说:“小姑,这照片可不是合成的,是实打实拍出来的。” 秦沅扔下照片,跟老爷子说:“这里头好几个我都认识,王家的王苏和王辞,还有商会的周会长,秦时俊不认识周会长也正常,毕竟他认识的都是一些鸡飞狗跳的人。” 林宜见过余乐洋,上次唐煜脑袋上撞了个包那次她也见过沈一池和马教授,看到里面还有跟谭南山的照片时,林宜忍不住了。 他把照片往茶几上一摔,跟秦时俊说:“你要是实在没事干就找个厂子上班去,有这闲工夫计件的活都能挣好几百了。想说人坏话也不知道先挑挑照片,这里面一个是考古学教授,一个是商会会长,这些人搁你们秦家怕不是都做不到跟人家有来往,在这显摆什么嫉妒的嘴脸?” 秦时俊哪里认识这些人是谁,他就是想在老爷子面前摸黑秦时律找的对象。 林宜话还没说完,她指了指照片:“更可笑的是我们家南山的照片居然也在里面,说你猪脑子都侮辱了猪,真不知道是拍照的眼瞎,还是轻易就信这些照片的人蠢!” 轻易信了秦时俊鬼话的秦老爷子:“”她在骂我? 第93章 第 93 章 顾丽听到林宜指着鼻子骂自己的儿子, 有些不乐意,“大嫂,你这说话也太难听了点, 你骂时俊也就算了,他是小辈, 挨你几句骂也没什么, 但你连爸一块都骂进去就不太好了吧。” 这么多年秦时俊在秦家就是一个废物加蠢货的代表,就连秦崇都不待见这个儿子,如今她儿子好不容易能耀武扬威一回, 刚在老爷子面前立个功,就被林宜一句话给骂回了废物,她这个当亲妈的不能给儿子换个脑子,还不能祸水东引吗? 顾丽的娘家虽然比不上林家,但也算是小有资本, 秦方忡一向是看人下菜碟, 要不是有顾家, 老爷子也不会把桐阳分公司将交给秦崇去管理。 顾丽想把话扯到老爷子头上,林宜却懒得搭理她:“我骂人了?哦,我骂了, 但我好像没说是谁吧,你这么急着对号入座,是觉得我骂的有道理?” 这话可还了得?顾丽连忙看了一眼老爷子:“爸, 我没这个意思。” 秦方忡老脸一黑, 心说你快闭嘴吧,秦时俊蠢真不怪他, 他是随了你们两口子了! 林宜一向心直口快, 在这个家里她本就不受裹挟, 如今她想开了要跟秦钟离婚,更是不在意任何人,今天别说老爷子,谁触她霉头她都骂! 秦时律等林宜怼完了才打开手里的文件袋:“三婶,有个礼物原本是想送给爷爷的,现在看来给您好像更合适。” 顾丽预感到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礼物?” 秦时律垂着眼,不但没有因为这些照片生气,反而看起来有种立地成佛的平静,“嗯,礼物。” 秦时律并不打算跟他们解释秦时俊弄来的这些照片里的人都是谁,一开始他也想用他们的名字和身份甩他们一脸,但当他看到照片里连李振都有的时候,秦时律就不想这么做了,这个秦时俊摆明了是个傻逼,跟傻逼计较什么?(李振:秦时律给唐煜找的保镖。) 看见秦时律从文件袋里也拿出了几张照片,顾丽稍稍松了口气,她多怕他拿出来的是人体的什么器官。 这口气还没等松到头,秦时律就把照片递给了她:“这些照片我叫人拍了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想好用什么样的方式拿出来,我看今天风和日丽,是个好日子。” 顾丽一头雾水的接过照片,下一秒她整个人僵住 照片里秦崇跟不同女人接吻的照片像是一个大锤狠狠的砸在她的头顶,刚才还在对秦时律的绿帽子感兴趣的她,顿时感到五雷轰顶。 秦时俊好奇的伸头去看,看见照片后表情霎时变的跟顾丽一样。 秦时律看着他们两个的反应,心说亲母子确实还是有相似之处的,即便不是长相性格,也会在另一个方面突出,比如震惊的时候。 秦崇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脸色都变的这么难看,“时俊,把照片拿来给我看看。” 秦时俊嘴角抽搐:“爸,你还是别看了。” 听到秦时俊这么说,秦崇就更想看了,他喝到:“拿来!” 秦时安趁他妈不注意,伸头过去看了一眼:“我靠” 啪的一声,秦时律又扔出一摞照片,“大家慢慢看,我打了很多份。” 这玩意儿看起来多少有点少年不宜外加恶心,秦时安老老实实的坐回去,不想再看了。 就在每个人都拿起照片,脸色还在不断变幻中的时候,秦时律又拿出一份资料,“我忘了恭喜三婶,三叔在外面的女人并不是很多,除了那些露水情缘之外只安了两个家,并且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比秦时俊大一岁,小儿子跟您的亲孙子一样大。” “”顾丽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秦崇蹭的一下站起来,“秦时律,你不要太过分!” 秦时律轻慢的看着秦崇:“过分?您背地里找唐煜麻烦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么做很过分?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怎么,三叔觉得我过分了?” 顾丽还没晕,秦时律的话也没说完:“三叔在外面的这两个孩子是两个不同的女人生的,大概是因为大儿子跟秦时俊一样比较‘懂人性’,所以三叔格外的宠爱那个比两个儿子年纪还要小的女人和那个女人生的小儿子。” 三叔一家子的脸色五彩缤纷,老爷子却没什么表情,秦时律知道秦方忡根本不怕多几个孙子,他也不在乎秦崇在外面养了几个女人,就像他之前一直都不管秦钟一样。 不过秦时律想要的可不是这种效果,秦时律看向老爷子:“爷爷您倒是不用担心那个年轻的女人生的孩子不是三叔的,这一点三叔还是很谨慎的,他做过亲子鉴定,孩子很肯定是他的,另外” 秦方忡脑门一黑。 还另外?还有完没完了! 秦时律把最后一叠文件递到老爷子面前:“这是桐阳分公司的账目,三叔从去年底开始就在转移公司资金,并且在外面建立了自己的公司,公司是以小三婶的名义创办的,这里面还有一份三叔的财产继承内容,他名下的财产百分之八十都是给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 秦时律的一句“小三婶”差点让顾丽扎心致死。 听到秦崇把财产都留给了那个女人,顾丽终于坐不下去了,她蹭的站起来,手里的照片砸在秦崇的脸上,“好啊你,这么多年你仗着我们家从老爷子这拿到的好处竟然全都拿去养女人了,还养出了野种!秦崇,我要跟你离婚!” 秦方忡听到秦崇偷偷转移公司资金,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秦时律在心里冷笑。 果然,比起家里多了几个人,他更在意的还是钱! 这些事秦时律早在上次从京都回来就叫人去查了,只是那时候秦崇没有犯到他头上,他也懒得管他是不是养女人生孩子,更对他转移资金的事不在意,可现在他把手伸到唐煜身上了,这就不能怪他回礼。 他之所以拖了几天才来,是为了去查那两个女人的身份,大概是这些年迫于三婶家里的压力,他养的这两个女人毫无背景,不过女人多了终究并不是什么好事,前段时间那个年轻的女人中过毒,而投毒的人是那个年纪大的,秦崇为了这件事似乎跟那对母子闹得很僵,事情至今都还没有解决。 秦时律今天就是来扔炸弹的,对于后续他完全没有兴趣。 离开大宅后秦时律给唐煜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吵吵闹闹的,秦时律问他:“在哪呢?” 唐煜扯着嗓子不知道在跟谁说话:“这里是哪里呀?” 秦时律听见了王辞的声音:“滨海酒吧。” 秦时律皱眉,他就晚回家一会人就跑去酒吧了?真是少盯一眼都不行。 秦时律:“我去接你。” 唐煜喊着说:“你不要来,我让小林哥陪我一块来的,一会他会送我回家。” 秦时律反应了一会才想起他的小林哥是谁,“怎么没让李振跟着?” 唐煜说:“他老是告状,我不喜欢他跟着。” 秦时律无语,林喆难道就不会告状?他只是不会告到他这来罢了! 秦时律到了酒吧的时候胡正廷已经喝醉了,秦时律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八点就喝多了。 林喆看见秦时律来了,叫了唐煜两声,唐煜转过头,猫眼睁得溜圆,大声问:“你这么来啦?” 秦时律走过来,看了一眼倒在一旁的胡正廷,王辞跟他打了声招呼:“秦叔。” 秦时律看见王辞也有点醉意,他皱起眉头问:“这才几点就喝成这样?” 唐煜说:“我们先去吃的饭,吃饭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喝酒了。” 王辞和胡正廷都喝了酒,秦时律说:“我让王行来接你们。” 倒在那的胡正廷突然弹了起来,挥着胳膊说:“不要他来接!” 唐煜按住秦时律准备打电话的手:“你别打,胡正廷失恋了,不想看见王行。” 秦时律没说话,他看了眼胡正廷。 王辞说:“秦叔,你带小爷先走吧,我没醉,能带胡正廷回去。” 秦时律觉得他够呛,因为胡正廷又开始给王辞倒酒了。 唐煜喊林喆:“小林哥,你能不能一会送他们回家?” 林喆点头:“可以。” 唐煜跟秦时律出了酒吧,唐煜突然想起秦时律今天去了老宅,他问秦时律:“你没被欺负吧?” 秦时律闻着他身上的酒味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你不是给我搬救兵了吗。” “啊。”唐煜想起来了:“对哦,妈妈和小姑去帮你了。” 说起秦沅,唐煜突然抬起头说:“胡正廷失恋了。” 秦时律揽着他的肩头摸了摸他的耳朵:“嗯,你已经说过了。” 唐煜神秘兮兮的问:“你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吗?” 秦时律知道,但看他一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的表情,秦时律觉得好玩:“是谁?” 唐煜左右看了看,踮起脚,手掩着嘴小声说:“是你小姑。” 秦时律就着他主动送上门的姿势亲了他一下:“是吗?” 唐煜舔了舔被他亲过的嘴,“是啊,你知道他为什么喝酒吗?” 秦时律:“因为他失恋了。” 唐煜伸出一根手指,一边晃一边摇头:“不不不,才不是这么简单,是因为他知道你小姑跟他小舅在一起过。” 唐煜说完,眯起八卦的眼睛:“这件事你肯定不知道吧?” 秦时律简直要被他可爱死了,他忍着笑:“嗯,第一次听说。” 唐煜开始把他知道的事叭叭叭的讲给秦时律听:“事情就是这样,小姑拒绝他了,还说她以前跟他小舅在一起过,胡正廷受不了这个打击就找王辞陪他喝酒,他说不陪他喝酒他就跳楼。” 唐煜坐在车里,讲完故事就开始好奇:“不知道小姑跟王行为什么分手。” 秦时律说:“小姑年轻的时候爱玩,有一次她闹着去国外,王行母亲那段时间身体不适很好,他不想去,小姑就自己走了,走后失联了一个多星期,王行过去找她,恰巧他母亲在他离开后病情复发抢救无效过世了,他怪自己没有陪在他母亲身边,也怪小姑,那段时间他们两个过的都很不好,分手是小姑提的。” 秦时律记得秦沅那段时间天天以泪洗面,他问过秦沅为什么要分手,秦沅说王行的母亲死了,那是他们两个之间过不去的坎,即便他们再相爱也没办法回到以前。” 唐煜听完半天都没说话,他分不清这件事到底是谁对谁错,或许谁都没错,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却因为这件事分开了。 唐煜问:“那他们还喜欢对方吗?” 秦时律笑了下:“你觉得呢?” 唐煜觉得秦沅拒绝了胡正廷,还告诉胡正廷这件事,心里肯定是还有王行,至于王行他就不知道了。 唐煜说:“我觉得小姑还喜欢王行。” 秦时律:“当局者未必看不清,只是他们谁都不愿意走出这一步罢了。” 唐煜皱起眉头:“好蠢。” 秦时律愣了一下:“什么?” 唐煜不高兴的说:“我说他们好蠢,又不是不喜欢了,又没人怪他们,为什么要分开,世上遗憾的事情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在这种事情上多增加一个遗憾?” 秦时律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你觉得遗憾吗?” 唐煜反问:“你不觉得遗憾吗?” 秦时律不知道,他从来都是步步为营,在他身上没有产生过任何遗憾的情绪,他问唐煜:“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唐煜想也不想的说:“我不会说分手。” 他看向秦时律,眼底像是被酒精镀了层金,表情却格外认真:“要是你不要我了,我就追过去,除非你亲口说不喜欢我了,不然我会一直跟着你。” ——“秦时律,你要不要跟我说一声你不喜欢我了,我其实还挺怕死的。” ——“你不说吗?那你等等我,我去找你。” 看着眼前的唐煜,秦时律莫名的想起梦里那个站在他的墓前瘦骨嶙峋的唐煜说的话。 秦时律心脏突然密密匝匝的疼,疼的他肩膀都佝偻了一下。 唐煜屯啊凑过来问他:“你怎么了?” 秦时律摇头:“没事,心脏突然疼了一下。” 唐煜蓦的瞪大了眼睛:“心脏病?” 秦时律无语:“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盼点好吗? 唐煜往乐观了说:“心,心脏病,早期?” 秦时律:“”- 第二天一早,秦时律睁开眼就看见唐煜头凑在他面前,发丝都快扫到他脸上了,他两根手指放在他鼻子下面探测他还有没有呼吸。 “你在干什么?” 唐煜吓一跳,蓦的抬起头:“你没死?” 秦时律:“我该怎么回答?” 唐煜委屈的皱起眉头:“你一动不动的我还以为你死了。” 秦时律后悔昨天晚上回到家唐煜追着他问心还疼不疼的时候,他撒了个谎说疼了,“我在睡觉,谁睡觉的时候回乱动?” 秦时律想坐起来,却被唐煜一把按住了胸口:“你别动,我扶你。” 张婶看见唐煜像扶老大爷似的端着胳膊扶着秦时律下楼,吓得不轻:“这是怎么了?” 唐煜跟张婶说:“秦时律心脏疼。” 张婶担心道:“好好的心脏怎么会疼?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心悸而已,去医院太夸张了,秦时律说:“不用,已经不疼了。” 唐煜抓着秦时律的胳膊大声说:“不行!必须去医院,现在是早期还好治,要是晚期你说不定就噶了。” 秦时律:“” 第94章 第 94 章 检查结果显示, 秦时律的心脏没有任何问题。 医院走廊上,唐煜看着检查结果一副不是很相信的样子:“我们要不要再去其他医院检查一下,我感觉这家医院的心脏科好像不太专业。” 秦时律被他折腾了一上午, 一听说还要去其他医院检查,秦时律问他:“你到底是怕我死还是盼着我死呢?” 唐煜一脸“你在说什么话”的表情看着他说:“当然是不想你死, 你死了我怎么办?” 秦时律挑眉:“这算是在跟我表白吗?” 唐煜想再带他去脑科检查一下。 唐煜对表白这两个字有些抗拒, 他扭过头继续看手里的检查结果:“我是带你来看病的,不是来表白的。” 医生的字写的跟鬼画符似的,秦时律才不信他能看懂:“是吗?之前是谁又要给我守寡又要给我殉葬的, 现在又怕我死了留下你一个人,这还不是表白?” 唐煜不理他,一个人蹭蹭往前走。 秦时律跟在他身后:“宝宝,说声你喜欢我,我就跟你去别的医院检查, 好不好?” 明明很容易的一句话, 唐煜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话到了嘴边心里就好像哽着什么,噎的他难受。 突然,他停下脚步, 脑海里响起一声欢愉—— “秦时律我喜欢你。” “秦时律我好喜欢你。” “秦时律我最喜欢你了。” 欢愉的声音慢慢变成了绝望—— “秦时律我不想喜欢你了。” “秦时律,你出来跟我说你不喜欢我了好不好?” “秦时律,如果有下辈子, 我一定不会说我喜欢你” “唐煜, 唐煜!”耳边秦时律的声音空洞且无边际,像是离他很远, 甚至还要慢慢远去。 唐煜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秦时律喊来的医生正是刚才给他做检查的那个, 他看了秦时律一眼:“你们两个到底谁有心脏病?” 秦时律抱起唐煜往急救室走:“谁都没有。” 上次唐煜撞到头, 秦时律把所有检查都给唐煜做了,包括心脏,他很肯定唐煜的心脏很健康。 唐煜看着秦时律紧绷的下颚,喃喃道:“我好像见过你。” 秦时律不知道他又在说什么胡话:“失忆了?” 唐煜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心里好难过。” 秦时律脚步一顿,贴了贴他的脸:“别难过,我在呢。” 唐煜搂上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中,喃喃的说了句话。 秦时律听完心里突然五味杂陈。 “如果我说喜欢你,你可以不要离开我吗?如果你要走,可以先跟我说不喜欢我了吗?” 秦时律想起那天在电话里他跟萧炽衡说的话——我不会喜欢不喜欢我的人。 秦时律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唐煜的话跟那个梦联系到一起,所以,他是要听到这声“不喜欢了”才会释怀是吗?因为他不会喜欢不喜欢他的人。 秦时律突然一阵心慌。 梦里的他已经不可能跟他说那声“不喜欢了”,那梦里的唐煜呢?听不到想听的话,他会做什么?会一直执意下去吗?那会是他的魔咒,他的执念吗? “秦时律,我想回家。” 看着秦时律抱着人转身,医生跟在后面喊:“你们去哪啊,不做检查了?” 秦时律:“不检查了,我们回家。” 唐煜在车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并不是停在家里,而是停在另外一家医院,车里只有他一个人,秦时律不在,四个车门的车窗都开了一条缝给他换气。 他拿出手机打给秦时律,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醒了?” 唐煜着急的问:“你在哪?” 秦时律:“等我两分钟,马上下来。” 两分钟不到,秦时律就从医院大楼里走了出来,唐煜脸贴在车窗上看着那双长腿大步嶙峋的走向自己,他手指顺着窗缝伸出去,跟猫爪似的挠了挠。 秦时律捏了捏他的手指,“别夹了手。” 秦时律打开车门,摸了摸他的头发,“还难不难受?” 唐煜看着他摇摇头:“不难受了。” 秦时律弯腰探进车里,托着他的后脑勺亲了他一下,他把刚拿到的体检结果放在唐煜手里:“你刚刚睡着了,我上去重新做了一遍检查,这是检查结果。” 唐煜拿着检查结果翻了翻,“你没有心脏病啊。” 要不是他睡着前说了那些话,秦时律都要怀疑他这话是不是在遗憾什么,他说:“我现在确实没有心脏病,但你要是再多来这么几下可就不一定了,我要被你吓死了。” 唐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一声不吭的把头低了下去。 他低着头不出声,秦时律以为他又犯病了,刚要问他怎么了,就看见他泛红的耳朵尖。 唐煜害羞的情绪并不常见,哪怕是做那种事,唐煜也能在事后云淡风轻的感叹一声“舒服”。 看着他悄悄红透的耳尖,秦时律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饿不饿?” 唐煜点点头:“饿了。” 秦时律:“回家。” 唐煜看他:“不去吃饭吗?” 是该吃饭了,但秦时律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发作的源头,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没事了还是故意惹着不说。 秦时律不想提醒他,但也不能由着他胡思乱想,他捏起唐煜的下巴:“吃,回家吃,先吃我,再吃饭。” 唐煜:“” 我真的是,单纯的肚子饿。 午饭沦落到了跟晚饭一起吃,中途黎诚不知好歹的打来好几次电话。 老板最近旷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他真怕再这么下去公司总裁的位置要换人,他们秦总这是典型的色迷心窍,爱美人不爱江山。 饭后,秦时律的电话再次响起,唐煜扭头进了浴室,关门前骂骂咧咧的说:“破手机一个劲的响。”- 周五,唐煜接到秦时安的电话,说他们的考试结果出来了,听秦时安的语气,唐煜还以为他考了第一,看到他们的成绩单后,唐煜在最后一页的看见了秦时安的名字。 倒数第五,汪齐倒数第六,依旧并驾齐驱。 唐煜看着另外两个年级第五和年级第六的两个男生:“你们还真是首尾呼应。” 汪齐得意的问:“我们有进步了,哥,你说话算话不?” 唐煜点头:“算话。” 唐煜没带他们酒吧那种地方,而是找了一家酒店订了个包厢,每人面前一瓶红酒,半大小子哪见过这阵仗? 秦时安也想喝,但看汪齐跟神经病似的使劲敬小煜哥喝酒,他怕唐煜喝多了,到时候他还不得被他大哥揍?他想着小煜哥要是喝多了他得把人送回去,于是就坐在旁边喝饮料,哪怕被汪齐嘲讽了他也坚决不碰酒。 喝到最后,汪齐他们都喝趴下了,秦时安看着没事人似的唐煜:“小煜哥,你还好吧?” 唐煜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喝?你是不是酒量不好?” 秦时安:“不是,我是怕你喝多了。” 唐煜不信:“你肯定酒量不好,上次你也不喝。” 不好就不好吧,总比喝多了被他大哥打断腿强。 唐煜问他:“你们家没出什么事吧?” 秦时安:“你说三叔吗?” 唐煜以为秦时律是去找他爷爷的麻烦,居然是三叔吗? 唐煜问:“你三叔被秦时律打了?” 秦时安摇头:“不是,我大哥怎么会打三叔,是三婶打了三叔,打的可惨了。” 秦时安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三叔出轨,不仅在外面养女人,还在外面养孩子,大的那个比秦时俊还要大,除此之外还掏空了分公司。 三婶直接崩溃了,秦时俊也没好到哪去,之前还耀武扬威的拿照片刺激他大哥,这件事之后他整个人都蔫吧了,他居然不是他爸的第一个儿子! 秦时安说:“三婶最近跟三叔闹离婚呢,三叔能在桐阳管理分公司全都仗着三婶家支持,现在三婶要跟他离婚,爷爷也要把公司经营权拿回来,三叔这下怕是完了。还有我三哥,他本来就私生活一团乱,扔下彤彤不管跟我三嫂俩在外头各玩各的,现在三叔出事了,他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了。” 唐煜惊讶道:“你三叔也有外遇?” 秦时安说:“这应该不算外遇了吧,这都在外头安家了。” 唐煜皱起眉头:“这是你们家传统吗?” 秦时安一怔:“什么啊?我爸可没有!” 唐煜怀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没有?你确定?” 秦时安一卡壳:“啊这” 唐煜抬起手指着他:“你犹豫了。” 秦时安:“” 我不是犹豫,我是被你问懵了。 唐煜不高兴的说:“你们姓秦的都不老实。” 秦时安可不背这个锅:“这跟姓秦的没关系,这是我三叔自己干的事。” 唐煜不接受反驳:“你大伯也养女人,你三叔也是,你刚才说你三哥也乱来,这种事搞不好会遗传。” 秦时安终于发现这神秘的遗传学背后指的不是他三叔也不是他大伯,而是他大哥! 秦时安觉得自己可能要命不久矣,连忙说:“哥,这事儿不遗传,真不遗传,我大哥肯定不会在外面养女人,这点你必须放心。” 唐煜眯起眼睛:“我又没说他,你干嘛这么着急替他解释,你是不是心虚?” 秦时安:“”就说不能让他小煜哥喝酒吧,这下咋整? 秦时安看了一眼非得张罗喝酒,现在却睡的跟猪一样的汪齐一脚踹了过去。 日/你奶奶的,让你睡,老子要被你害死了!! 秦时律看时间差不多了,来酒店接唐煜,回家的路上秦时律发现唐煜对他爱理不理的,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一到家秦时律就收到了秦时安负荆请罪的信息,把今晚的罪责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顺便问了句:【大哥,你是不是干过什么对不起小煜哥的事,不然他为什么会怀疑你一定会有外遇?】 秦时律懒得回复他的废话,低声喃骂了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秦家的人简直麻烦透顶,要是可以秦时律希望唐煜一辈子都跟他们没有交集。 秦时律揣起手机:“我上楼洗澡。” 唐煜:“???” 唐煜看着秦时律上楼,脑袋都要冒火了——这是有外遇了吧?是吧?不然为什么他明知道他不高兴还不哄他,还玩手机,玩完就去洗澡了! 唐煜把怀里的抱枕朝着楼梯扔了过去,过了一会,他悄摸摸的跟回卧室,趴在门口听到浴室里响起了水声才进去。 秦时律洗澡用了多长时间,唐煜就瞪着浴室的门多久,直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他突然站起来。 浴室门一开,唐煜一把抱起枕头往外走:“我今天睡客房。” 秦时律擦着头发,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 唐煜走到门口发现秦时律没有拦他,他回头瞪了他一眼——狗男人,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关门声震耳欲聋,险些把门板甩下来,秦时律舔着牙根笑了笑。 怎么能这么可爱? 唐煜抱着枕头站在门口越想越生气,身后的门突然开了,把他吓了一跳。 他转过身倒退了两步,就看到秦时律拿着枕头站在门口。 唐煜一脸不高兴的问:“你干嘛?” 秦时律把他抱着的枕头拿过来夹在胳膊底下:“不是说今晚要睡客房吗?” 唐煜愣了一下:“啊?” 秦时律牵起唐煜的手:“一个人睡客房有什么意思,老公陪你睡。” 唐煜被秦时律领到客房门口才回过神,他挣了一下手:“我在不高兴。” 秦时律假装惊讶:“哦?原来你在不高兴啊,我还以为你有外遇了才要跟我分房睡呢。” 屎盆子不带这么扣的! 唐煜大声反驳,“你不要乱说话!” 秦时律一把搂住他的腰,直接把他拔地而起,抱进客房:“宝贝,你这只许州官放火的规矩我可看不懂。” 唐煜还是第一次被秦时律这么抱着,他蹬了蹬腿:“我没有。” 秦时律把人放在床上,枕头一扔,两手撑在他身侧,吻住他叫嚣的嘴 唐煜被这霸道的吻给亲蒙了,挣扎都忘了,秦时律抬起头,用手蹭了蹭他的唇角:“喝点酒怎么还耍无赖呢,什么东西就遗传了,那你这总是爱诬赖人的习惯又是遗传的谁?” “秦时安告状!”唐煜反应贼快,他反过来抠字眼:“我没有‘总’,我只诬赖过你这一次。” 秦时律笑了笑:“承认是诬赖了?” 唐煜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他就是故意找茬的,他推了秦时律一下:“我只是在提醒你,你们家的人都有这种坏习惯,我怕你学。” 秦时律抓着他推过来的手,亲了亲他的指尖,“我家宝宝身上这么多优良传统我不学,我去学那些下三滥的?” 唐煜勾了下嘴角。 他其实知道秦时律不会学,可是那些莫名其妙的预感总是会给他带来不安,他想给秦时律提个醒,提醒他离开他的代价会很大,他会生气,但显然他失败了,秦时律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唐煜踹了他一下:“那你刚才都不哄我。” 秦时律抓住他的脚往自己身上盘:“路上不是你没理我?我不得想个法子让小狐狸自己露出尾巴才知道该怎么哄吗?” 两个人的姿势渐渐的偏离了正常的谈话姿态,唐煜转身就往后爬:“不可以,明天开始我要去文物局画画了,我要坐一天的,画画好之前你都不可以碰我。” 箭在弦上却不能发,这可要憋死他这个老男人。 秦时律抓住他的脚腕:“要几天能画好?” 唐煜像个尥蹶子的小马驹,四肢着地,被秦时律抓着的那条腿蹬了几下,扭着头看他:“什么几天?那是古画,少说也要一两个月,你快点松手,不然我踹你啦。” 秦时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一把把唐煜拖到跟前:“你再说一遍,要多久?” 第95章 第 95 章 唐洛回到他父母现在住的小县城, 唐伟宏夫妻俩现在住在一套七十来平的两居室里,客厅里又是沙发又是茶几,再加上唐伟宏的轮椅, 看起来挤的连个落脚地儿都没有。 唐洛站在那:“你们就住在这种地方?”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梁茹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说他们这段时间过的多委屈:“小洛, 妈不想在这小县城里过后半辈子, 你什么什么接妈回富阳?你不是跟萧炽衡订婚了吗,你让他给我们准备一套房子,我们搬回去好不好?” 唐洛当初劝他们走的时候确实是想着以后接他们回去, 可他因为他爸的事被整个业界排挤,如今刚见到那么点起色,要是现在把他们接回去, 不仅耽误他工作,说不定还会影响萧炽衡的心情。 唐洛安抚着梁茹:“妈, 这件事以后再说,我这次回来是有点事想问问爸。”他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梁茹:“这里面有点钱, 您先拿着花。” 唐伟宏听见动静,在房间里喊了唐洛一声, 唐洛跟梁茹说:“妈,你先去买点菜, 我很久没吃您做的菜了。” 梁茹抽哒了一下鼻子:“好吧,你要跟你爸说什么?他的腿废了, 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这里的医疗条件又没有城里的好, 在这么下去我怕他” 唐洛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了, 我回去会跟炽衡商量的。” 梁茹富裕的生活过了这么多年, 如今到了小县城里她也不愿意放下那抹“高贵”,即便在这不足一百平的房子里她也穿着过去那些高级定制的衣服,走在水泥墙涂抹的楼道里,看起来就像个怪人。 周围的邻居她都看不上,同样的,别人也看不上她。 梁茹刚一出门就跟对门人吵起来了,唐洛听见动静,赶忙出去看,就见梁茹像个泼妇似的指着对面的铁门一个劲的咒骂,怪人家把垃圾放在门口。 对面的女人也不是个好脾气,铁门一开就冲了出来。 唐洛伸手去拦,可伸出去的却是那只废掉的手,不但没使上力,还被梁茹一挥胳膊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两个女人当即就傻眼了。 梁茹大叫:“儿子!” 对面的女人连忙说:“这是你自己推的,不关我的事。” 梁茹大声嚷嚷着喊杀人了,还说要报警,唐伟宏在屋里听见外面闹的鸡飞狗跳,想出来看看,结果从床上跌了下来。 唐洛摔得不轻,他拦住头发被抓的乱七八糟的梁茹:“我没事,别报警,还不够丢人吗?” 梁茹指着对门说她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叽叽喳喳的声音吵的唐洛头疼,这时候唐伟宏又从门里爬了出来 没错,就是爬的,因为他的腿废了,轮椅又在客厅里,他着急看看怎么回事就从屋里爬了出来。 唐洛骄傲了二十多年,从没想过有一天他家会变成这样,看着泼妇一样的母亲,狗一样爬出来的父亲,他甚至后悔来这么一趟。 梁茹上楼把唐伟宏拖了起来,她骂骂咧咧的:“你出来干什么,没事添什么乱?” 唐洛站起来,手臂擦伤了一片,头也撞出了血,他回到屋里简单清洗了一下,家里连个医药箱都没有。 梁茹让他去楼下的诊所包扎一下,唐洛没去:“你去买点纱布和药水就行,不用去诊所。” 梁茹挽了挽头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急匆匆的就下了楼。 唐伟宏坐在轮椅上叹气:“我和你妈给你丢人了。” 唐洛心里一哽,违心道:“没有,您别这么说。” 唐伟宏看见了,看见他爬出去的时候唐洛看他的眼神,那不是在看一个曾经尊敬崇拜过的父亲的眼神,而是嫌弃,甚至厌恶。 事到如今,唐伟宏一切都看淡了,“家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也不太适合留你住在这,吃完饭就回去吧,我跟你妈在这边挺好的,不用听你妈的那些话,她就那样,你自己在富阳那边好好的,好好跟炽衡过日子。” 唐洛听到这些不免有些动容,他一直都知道他爸这么多年明里暗里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他,可如今他们家一无所有了,他依旧在为他想。 “爸” 唐伟宏叹了口气:“现如今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以后你只能靠自己,我跟你妈尽量不给你添乱,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唐洛坏掉的那只手一直戴着手套,唐伟宏看见了,却没问。 唐洛在凌乱的沙发上坐下:“爸,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问你,关于唐煜父亲的。” 唐伟宏:“唐煜父亲?” 唐洛额头上还渗着血,但他这次来就是来弄清楚这件事的:“您知道他父亲是谁吗?” 唐伟宏摇头:“你姑姑活着的时候从来不提这个人,我也从来没见过。” 唐洛犹豫了一下:“那您见过姜伯言吗?” 唐伟宏愣了一下:“哪个姜伯言?” 唐洛说:“擎海集团的姜伯言。” 唐伟宏皱了皱眉头。 唐洛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唐伟宏的回答,他问:“爸,您见过他?” 唐伟宏看了他一眼,“你怀疑什么?” 唐伟宏的反应让唐洛心里一沉,“我听炽衡和彦秋哥说,唐煜的父亲是姜伯言,爸,这是真的吗?” 唐伟宏听到这话也惊了一下,他从来没这么想过。 当年他见到姜伯言的时候还不知道姜伯言是谁,那时唐乐亚刚去世,是姜伯言去车站接他把他送到了殡仪馆。 他只见过姜伯言那么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 他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那时候姜伯言很郑重的介绍过自己,他说他叫姜伯言 唐洛当天晚上就回了富阳,第二天联系了海城公司。 萧炽衡一直嫌他找的合作商规模不大,可唐洛查过这家名叫“海诚”的公司,公司虽然刚成立不久,但这家公司的背后是临江的“纪帆集团”。 唐洛约了海诚的老板和另外几个合作方,生意场上除了吃饭还需要一些娱乐场所打配合,于是他就把地点定在了一家会所。 会所门前停着一辆红色跑车,车里的男人染着一头蓝色的头发,一只手搭在车门上,一只手在接电话:“你知道他约我来什么地方吗?会所!就是那种被爷爷知道能让我写字写到死的地方!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出卖色相吧,我可是宁死不从的!” 纪白在电话里说:“这话你去跟姜尧说去。” 纪丞抓了抓脑袋上的蓝毛:“尧哥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这算是变相拒绝我的追求吗?” 纪白笑了:“你胆子还挺大,敢追求他?” 纪丞:“我怎么就不敢了,我就是为了他才来富阳的。” 纪白倒是头一次听说这事儿,“我劝你省省,要不是这次你能派上点用场他根本不会搭理你!你赶紧把他交代的事搞定,今天你随便玩,出了事我给你兜着” 纪丞不太信他:“不是吧?从小到大不管咱俩谁犯错你都会送我一程,可从没给我兜过,哥,我能信你?” 纪白笑骂:“滚蛋,爱信不信,我现在就给姜尧打电话说你干不了这活。” “诶,别别别!”纪丞赶忙叫住他,“我去还不行吗,话说这人到底是怎么得罪尧哥了,不惜赔钱也要给他挖这么大个坑。” 纪白:“他没得罪你尧哥,他得罪你尧哥的亲弟弟了。” “卧槽!”纪丞震惊:“尧哥的亲弟弟那不就是我亲弟弟?这我能袖手旁观?我现在就去弄死他!” 纪白根本不拦他,“你去吧。” 纪丞也就打打嘴炮,他从小被纪风年管着,打一次架抄一次书房,他活到这么大最害怕的就是拿毛笔,第二害怕的就是惹事。 纪丞口嗨后又问纪白:“你这次怎么也这么热心啊,你以前可是从来不管闲事的,最近这三天一个电话问进度,这不是你的风格,这个叫唐洛的也得罪你了?” 纪白:“没得罪我,只不过他得罪的人正好是我看上的。” 纪丞捋了半天才捋明白他说了什么:“卧槽,卧槽!你是要跟我从堂兄弟变连襟吗?” 纪白也想啊,哪怕当不成连襟,姜尧给他当个大舅哥也行,可惜啊,他没这个命,纪丞估计也没有- 纪丞出手,即便不搞唐洛也没让他清醒着离开。 萧炽衡来接他的时候就看见唐洛被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搂着吃豆腐,唐洛喝的烂醉,这会儿就是把他带去开房他都不会反抗。 萧炽衡一把推开搂着唐洛的男人,粗鲁的扯着唐洛的手臂:“唐洛!” 大肚子男人才是这次项目的首要合作方,唐洛早在之前就听说了这个项目,他联系过几次,对方却因为他是萧氏的人不愿意合作,就在唐洛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听说了海诚公司,海诚的老板有人脉,能签下这笔大单,但海诚公司刚成立,一个人吃不下,唐洛听说他找人拼单,就登门自荐。 这次合作纪丞只有一个要求,他出人脉,再出两成的资金,但收益他要拿三成,也就是白拿一成的钱,唐洛算过这笔账,这个合作案肯定会赚一笔,即便给了他三成收益也是划算的。 合作方虽然是纪丞搞定的,唐洛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于是就有了今天这场酒局。 纪丞在旁边看热闹,萧炽衡跟人快要打起来了才走过来当和事佬:“大家都喝多了,没有别的意思,你是唐先生的家里人吧,他喝多了,快点把他带回去吧。” 唐洛是喝多了,醉醺醺的一个劲念叨说自己比唐煜强。 萧炽衡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 强?哪里强? 以前他觉得唐洛像一朵高岭之花,处处都比唐煜强,现在看来,他也不过如此- 两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 唐煜自从接手了修补出土古画的工作,在文物局一待就是一天,像个勤勤恳恳的小机器,每天睁开眼就出门,回来都不知道几点了。 秦时律倒是佩服他,说禁欲就禁欲,一点念想都不带有的。 秦时律有时候想弄弄他,唐煜就给他两个亲亲把人哄住,然后窝在他怀里睡的老香。 黑色大G在文物局门口已经混了个脸熟,秦时律从车里下来,看门大爷瞅了他一眼:“又来给小唐送饭啊?” 秦时律拎着饭盒,里面是张婶特意给唐煜炖的排骨汤:“嗯,听说画快修复好了,这几天他要加班,给他送点吃的。” 大爷“诶呦”了一声:“得了吧,这都将近俩月了,你天天都来送饭,听说你是个大老板,现在的大老板都这么闲?” 秦时律笑了下:“不闲,但也不能让他饿着。” 大爷一开始知道他们两个是同性情侣还不怎么看好,这两个月下来,他发现他们的感情是真的好,每天来送饭不说,好几次他还看见小唐是被背出来的,那个腻歪劲哟。 大爷酸道:“我们这的食堂吃的好着呢,也就小唐被你养的金贵。” 秦时律说:“不是我养的金贵,是他本来就金贵。” 大爷啧啧两声,摆了摆手:“得了,别跟我这显摆了,赶紧进去吧,别饿着你家的小金贵。” 秦时律一路不仅畅通无阻,凡是见到他的人还都能跟他打上一声招呼,两个月下来谁都知道他是家属,认识的人比唐煜还多,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的名声能在这文物局里打响。 说起来他也算是借着唐煜的光不俗了一把。 修复室里,唐煜穿着白大褂拿着毛笔的勾勒着面前的画,两个月来下头发有些长了,低着头的时候有些挡脸,但并不影响他的专注,那认真样子看起来比那副古画更吸引人。 秦时律没有打扰他,他站在窗前看着里面的人。 修复室里的一个女同事看见他站在外面,笑着跟唐煜说了句什么,唐煜这才抬起头,沉肃的小脸在看见秦时律的那一刻瞬间蒙上一层笑意。 他放下笔跑出去,一开门就往人身上扑:“秦时律我手酸。” 秦时律接住人,轻轻揉着他右手手腕:“累不累?” 唐煜一只手搂着秦时律的腰摇头:“不累。” 秦时律问:“我今天还不能看?” 唐煜还记得上次秦时安说秦时律说他画丑,这副画他画了这么长时间都快收尾了,硬是没给秦时律看过一眼:“不行。” 这段时间秦时律天天来送饭,倒是把他的脸养圆了不少,原本的尖下颏都吃出小奶膘了,仰着头说不行的时候两个腮帮子鼓起来,猫崽不知怎么就养成仓鼠了。 秦时律捏了捏他的两颊:“先吃饭吧,张婶特意给你炖的排骨汤。” 唐煜肚子早就饿了,他舔了舔嘴,扭头拒绝道:“我不吃,我减肥,小双姐说我都胖了。” 小双就是刚才在修复室里告诉唐煜秦时律来了的那个,是做前期修复工作的,她比唐煜大两岁,人比较开朗,爱开玩笑,再加上唐煜软乎乎的性格看起来特别好逗,每次她看到秦时律来都会嚷嚷着说“小唐煜,你老公又来养小猪了”。 从猫变成猪可还行? 唐煜决定以后不吃晚饭。 秦时律捏了捏他的脸:“她瞎说,哪里胖了,这里还可以再圆一点。” 唐煜拒绝再圆,晚饭他到底是没吃,排骨汤拿去给小双喝了,林双一边喝一边吧嗒嘴,气的唐煜画都不画就跟秦时律回家了。 回到家洗过澡,唐煜饿的在床上打滚。 他滚到床尾,用脚踹了踹秦时律:“老公我饿。” 秦时律觉得他这一脚踹的他也“饿”了。 秦时律把人抓过来狠狠的亲了一顿,才下楼给他弄吃的。 冰箱里有张婶包好的小馄饨,秦时律煮了一大碗,他晚饭也没吃,本想着跟唐煜一起吃,结果唐煜把汤送人了。 一大碗馄饨唐煜吃起来没收住,全都被他给吃了,吃完他就后悔,他揉着肚子哼哼,说自己要胖。 秦时律从后把人搂住:“我知道有个消耗体力的好办法,要不要试试?” 唐煜其实也有点想的,可是他不能耽误正事,他抬起手比划着,“三天。” 秦时律看他:“什么三天。” 唐煜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我还有三天就能画完了。” 秦时律叹了口气:“说好的懒蛋呢,两个月一天都不休息,谁家懒蛋这么勤快?” “你家的。”唐煜亲了一下他的喉结:“三天,最后三天,你再等等。” 秦时律也不是等不及这三天,只是这两个月下来,他得要点福利:“那我也要三天行不行?” 唐煜没听懂:“你要什么?” 秦时律咬着他的耳朵,暧昧的说:“我要你,三天,行不行?” 闻言,唐煜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你不行吧?” 秦时律:“”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秦时律箍紧他的腰,磨牙道:“我不行?” 对人体生理构造还算清楚的唐煜点着头说:“是啊,三天,会死的,精/尽/人/亡你听没听说过?” 秦时律:“” 两个月了还不忘让我死是吧?! 第96章 第 96 章 三天后, 唐煜在文物局的工作终于结束了,秦时律也给自己放了三天假。 过去都是全年无休的秦总现在隔三差五就给自己放假,作为助理, 黎诚很头疼,但也没招,谁让自家老板结婚后就变成了恋爱脑呢。 林宜一直想带唐煜去国外玩玩,结果唐煜闭关两个月, 终于等到他不忙了,人又不见了! 整整三天,唐煜和秦时律的电话都打不通,林宜急的让林勉去找人,林勉却说:“人没丢,这几天一直在山庄呢。” 林勉奇怪的是这俩人在山庄干什么, 听说三天连们都没出。 秦时律说三天就三天, 为了避免被人打扰,他把唐煜带去了山庄, 给唐煜充分展现了一下什么叫成熟男人的体力,顺带也体会了一下唐煜的耐力。 露天温泉里,唐煜胳膊搭着石沿,闭着眼睛趴在胳膊上休息,听见身后的水声,身体下意识的一抖。 “哆嗦什么?”秦时律给他端了杯水过来, 扶着他喂他喝。 唐煜喝完水,喃喃的说:“不要了, 我屁股疼。” 秦时律这几天他算是发现了, 唐煜这张嘴不光会哼哼, 更会撒谎。 第一天他就说屁股疼, 结果缠着他下水的人是他;第二天还说屁股疼,秦时律还没睡醒就开始撩拨的人还是他;现在撩完嫌说屁股疼的人又是他。 秦时律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真疼假疼?” 唐煜当场翻脸,他不乐意的推了他一下:“不对!你应该凶一点。” 秦时律:“” 秦时律知道了,这是假疼。 唐煜现在不光会编剧本,还多了个自己演小剧场的毛病,还非得拉着他跟他一块演。 这三天秦时律的身份是变态大反派,唐煜则是为了自由想要逃跑却被大反派抓住强行扣押的小可怜。 秦时律疯了才会舍得对他凶,他说做不到,唐煜就诱导他:“这才是你本来的真面目,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秦时律:“” 神他妈做我自己,就离谱! 秦时律扣住唐煜的手腕,凶狠的把人抵在温泉边缘的石壁上:“想跑?是不是忘了我说过的话,再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永远待在这!” 唐煜看看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秦时律凶巴巴的脸,哪里都对,可他为什么就是不害怕? 他叹了口气:“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凶。” 秦时律气乐了:“这还不凶?” 唐煜湿哒哒的手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还是我刚认识你的时候看起来比较凶。” 秦时律:“刚认识我的时候?” 秦时律回想了一下,那时候他们彼此都不熟悉,唐煜来了之后处处躲着他,那时他也没有对别人有好脸色的习惯,对唐煜自然也是一样。 “算啦。”唐煜搂住他的脖子往他身上贴:“你不会演戏,演得一点都不像。” 秦时律撩起他潮湿的刘海,亲了亲他的脑门:“是舍不得凶你,傻子。” 唐煜无所谓了,反正他已经体验过变态大反派的囚禁了,他问秦时律:“我们明天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秦时律把人抱回房间:“不想回去?” 这三天实在是太悠闲,唐煜有点喜欢上这种什么都不干只跟他在一起的日子,觉得这才是咸鱼该有的生活:“不太想,要是能这样什么都不干天天待着就好啦。” 唐煜发现自己现在的要求越来越多了,以前他只要自己待着就满足了,现在还想让秦时律跟他一起待着。 秦时律也想陪他待着,但公司的事他不能不管。 秦时律把光溜溜的唐煜放在床上,折腾了三天,饶是秦时律动作再轻唐煜的身上也不免留了些印子,看着那些印子秦时律就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更轻一点。 唐煜却不在乎,他指着自己的大腿:“你看看,这是你咬的。” 秦时律在那个印子上亲了一下:“不是咬的,笨蛋。” 唐煜拍他的头:“一会是傻子一会是笨蛋,秦时律你是不是外面有狗啦?” 秦时律笑着抬起头看他:“、哪学的这些话?” 唐煜直挺挺的往床上一躺,“跟余乐洋学的,他说谭南山在外面有狗了。” 秦时律挑眉:“谭南山?” 唐煜点头:“嗯,谭南山是不是想对余乐洋不负责?” 秦时律觉得这没道理,谭南山费那么大劲都不知道搞没搞定余乐洋,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去养别的狗? 秦时律问:“你那个兄弟说话靠谱吗?” 唐煜想了想:“唔,不知道,沈一池说他的话听三分之一就行,另外三分之二就像是注水猪肉。” 这形容也只有亲朋友能说的出来了。 两人当天晚上回了家,第二天秦时律刚到公司姚文就送来一张酒会的邀请卡,主办方是富阳商会。 这样的酒会秦时律推脱不掉,他也不想推脱,这么长时间了,他也该把家里的小孩带出去给人认识认识了。 上次萧家的订婚宴上,他虽说露了个脸,但毕竟不是正式介绍,外面不知道他结婚的人比比皆是,他总得跟他的小灿烂要个名分不是? 晚上回到家,秦时律在书房找到正在画画的唐煜,他跟唐煜提了酒会的事:“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唐煜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好。” 秦时律最近看他画画就头疼:“怎么又画上了?” 唐煜说:“姜尧哥说想要一幅画,我给他画的。” 秦时律一听,立马就酸了:“给他画?你要不看看咱们家墙上是不是也缺点什么?” 唐煜撇了他一眼:“你不是嫌我画的丑吗?” 唐煜别的仇不记,但他说他画丑这件事他时不时就拿出来说一遍,秦时律现在只想去把秦时安的牙掰掉!让他废话那么多! 秦时律看着桌子上的画:“画可以给姜尧,但你得陪我去酒会。” 唐煜继续画画,慢悠悠的说:“我不能跟你一起去,我也收到了邀请,姜尧哥说了,我得跟他一起去” 秦时律:“” 就说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大舅哥不能要吧! 大晚上的,秦时律跟姜尧电话打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姜尧还是不肯放人:“你是秦氏老总,他是唐氏老总,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煜煜凭什么跟你一起去?” 秦时律气的放大招:“你要不要看看我俩的结婚证?” 姜尧云淡风轻:“不看,你就算拿出户口本他也姓唐,他得代表唐氏。” 秦时律要被他气死:“他代表唐氏,那还要你干什么?” 姜尧不急不慢的说:“我得陪他呀。” 秦时律:“用你陪?!” 林宜听林勉说了酒会的事,第二天把唐煜带出去买衣服,出门的时候林宜看见唐煜手里拎着个袋子,问他:“拿的什么?” 唐煜说:“衣服。” 林宜问:“是要扔的?” 唐煜摇摇头:“这是秦时律的衣服,我想给他也买一件,但我不知道他穿多大的,就拿了一套出来,到时候比一比就知道了。” 林宜也想跟秦时律修复关系,但三十年了,她没尽过当妈的责任,如今秦时律也不需要她再尽这个责了,他们中间哪怕是有个唐煜也没办法让他们变成正常人家的母慈子孝。 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林宜不强求,如今这样也挺好的,偶尔一起吃个饭,秦时律一个想不开还能叫她一声妈。 林宜上了车:“他衣服多得是,每个季度都有订,你管他干嘛?” 唐煜说:“我想买给他一套跟我一样的,酒会那天跟他一起穿。” 林宜看了他一眼:“小孩心性,他会跟你一起穿?” 唐煜没想过秦时律不穿的问题,他说:“他要是不穿我就生气。” 林宜想到他上次的离家出走,连生气都跟过家家似的,有点无奈:“你怎么生气,还要离家出走吗?” 唐煜摇摇头:“不离家出走了,他会着急的。”- 秦时律昨天晚上跟姜尧抢人输了,今天脸色黑的姚文和陈晓都不敢进办公室。 黎诚敲了两下门,就看见她们两个朝他抱拳说了声“珍重”,黎诚听见办公室里传来的那声“进”,提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秦总,王鲁跑了。” 秦时律靠着椅背看手机,脸上的表情放松到了极致,甚至还带着点笑意,黎诚心中戚戚——秦总不是在生气吗,这怎么看起来跟第二春了似的? 秦时律一边回信息一边说:“跑了就跑了,你急什么?” 黎诚:“”不是你让我看着点的吗? 王鲁就是纪丞牵线跟唐洛一起签的那个合作商,半个月前纪丞退出了合作案,唐洛还想着这次能大赚一笔,结果王鲁跑了。 秦时律退出正在聊天的对话框,给姜尧发了条消息:【王鲁你放走的?】 姜尧依旧爱打哑谜:【王鲁是谁?】 秦时律懒得回他。 那么个大活人,卷着钱走的无声无息,要是没点路子谁信? 萧家这次亏损的这一笔可谓是雪上加霜,姜尧这一手后劲够足的,唐洛第一笔生意就来了个开门黄,以后在萧氏怕是没有立足之地了,至于萧家,吃亏也是活该。 晚上秦时律回家就看见唐煜发给他的那身西装搭在沙发上,他问张婶:“唐煜走了?” 张婶指着院子里的花房说:“小唐少爷还没走,在花房呢,他的花开了一朵,他高兴坏了。” 唐煜蹲在花房里,衣服已经换好了,跟秦时律同款西装,胸前兜里塞着一块暗红色的手帕,秦时律的那块是深蓝色的。 秦时律推开花房的门,唐煜抬起头冲他笑:“秦时律你快看,我的花又开了一朵。” 唐煜养了这么长时间,这才开第二朵,秦时律刚想说这玩意怎么这么不爱开花,就见唐煜“啪”的一声把那朵刚开的兰花给拔了下来。 秦时律一怔:“你怎么拔了?” 唐煜推着他往屋里走:“你快去换衣服啊,不然要迟到了。” 秦时律被他推上楼,唐煜跟他一起进了房间,坐在床上,两只手捏着那只兰花看着秦时律换衣服。 衣服大小合适,虽然不是定制的,但唐煜的眼光一向很好。 唐煜突然站起来,抽走了他胸前的蓝色手帕,把那朵兰花别在了他的口袋里。 秦时律微怔:“你把花拔了就是为了给我?” 唐煜点头:“你喜欢吗?” 秦时律怎么可能不喜欢? 这花是他亲手种的,亲手摘的,亲手放在他口袋里的。 “喜欢。”喜欢是真的,觉得可惜也是真的,秦时律问:“好不容易才开一朵,就这么摘了,不觉得可惜吗?” 唐煜满意的看着秦时律这一身,“给你不可惜。” 秦时律心都要化了:“你养了这么久。” 唐煜伸手扒拉了一下秦时律口袋里花:“没关系啊,它以后还会开花的,以后开的花全都给你。” 秦时律这衣服换了一个小时还没下来,姜尧来接唐煜,在楼下坐了二十分钟还没见到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给秦时律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这么点时间也不浪费,果然是秦总。】 秦时律跟唐煜下来的时候姜尧已经走了,张婶说:“姜先生说让你们一起去,他在那边等你们。” 唐煜“啊”了一声,冲着秦时律埋怨道:“都怪你。” 两人折腾的衣服都皱了,秦时律胸前的那朵兰花却依旧盛放的好看。 秦时律开车带唐煜去了酒店,酒店大堂里姜尧正等他们,看到他们来了,姜尧走过来,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秦时律:“秦总真是辛苦了。” 秦时律:“不辛苦,应该的。” 姜尧:“” 姜尧拽着唐煜就走,嘴里嘟囔着“老流氓”,唐煜听见了,他一边跟着姜尧走一边说:“他不老。” 姜尧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你还小,不懂。” 唐煜跟他据理力争:“我不小了,我都结婚了。” 姜尧心说这个弟弟是被姓秦的给教坏了,会跟哥哥顶嘴了 今天来参加酒会的人真不少,唐煜一进去就遇到了好几个认识的。 林勉不愿意参加这种酒会,让谭南山替他来,谭南山看见唐煜跟姜尧一块进来,挑了下眉:“秦时律呢?” 唐煜往身后指了指:“他在后面。” 谭南山看了一眼一脸不爽走在后面的秦时律,问唐煜“怎么没跟他一起进来?” 唐煜说:“因为我也收到邀请了。” 谭南山点点头,差点忘了,他现在也是个小老板了。 谭南山不混这个圈子,认识的人不多,秦时律进来后他就跟秦时律在一块:“那个就是姜伯言的儿子?” 秦时律看着姜尧领着到处走的唐煜:“嗯。” 谭南山啧了一声:“眼珠子要不往回按按?”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听说你外面有狗了?怎么,余乐洋一个不够你糟心的?” 谭南山笑了:“他跟小唐抱怨了?” 秦时律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你不要小看了他们之间的‘友谊’,他们可是什么话都敢说,两个缺心眼搁一块指不定商量出点什么事,你别拐着弯的害我。” 没事搁一块商量那种事疼不疼的俩家伙,秦时律真不敢想他们背地里还聊过什么。 李希雅突然从秦时律身后出现,“我听见了,你说唐煜缺心眼。” 秦时律回头看着神出鬼没的李希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能说唐煜朋友多吗? 李希雅东张西望了一会就看见了唐煜,她提着裙摆刚要走过去,脚步突然猛的一顿:“卧槽——” 秦时律:“” 谭南山:“” 李希雅眼皮跳了两下完犊子了,纪白怎么也在这? 第97章 第 97 章 纪白穿着一身白色西装, 长发在脑后扎起一个揪,鬓间留了几缕碎发,那双桃花眼在看到唐煜的时候笑意不由的加深。 “真巧,这不是我的相亲对象吗?”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 不管是认识唐煜的还是认识纪白的都吓了一跳。 纪白身边跟着一个蓝色头发的男人, 那双眼睛长得跟纪白很像, 他上下打量唐煜:“你就是尧哥的弟弟,我未来嫂子?你长得可真好看,难怪我哥对你一见钟情。” 唐煜还没来得及开口, 身后就冒出两道声音—— 秦时律薄凉的声音砸在唐煜的后脑勺上:“什么相亲对象?” 卷着旋风跑过来的秦时安扬着下巴瞪纪丞:“谁是你嫂子?这我嫂子!” 唐煜:“” 上来就有人跟他抢嫂子纪丞可不干, 他瞪着秦时安:“什么你嫂子,这明明是我未来的嫂子。” 秦时律看了眼纪白,纪白毫无压力的回视他, 他怕什么?他可是受姜尧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哥的雇来撬墙角的。 纪白那张脸实在是太有分辨度, 谭南山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你?” 秦时律问谭南山:“你认识?” 认识不敢说, 谭南山看了眼唐煜, 他怎么还跟这人有联系呢? 谭南山说:“他就是上次在京都唐煜给他做印章的那个。” 谭南山刚说完, 纪丞就“哇”了一声:“哥,可以啊,连定情信物都有了!” 唐煜觉得这个人可以拖出去毒哑, 他连忙反驳:“不是定情信物, 是交换的。” 纪丞不管别人说什么, 只管自我沉醉:“哇哦,还是交换的定情信物!” 纪白笑了下, 看着唐煜说:“算是吧。” 唐煜皱起眉头:“才不是。” 他转头就见李希雅提着裙摆要溜, 他大声叫住她:“李希雅, 解释!” 李希雅逃跑未遂, 回头看了一眼唐煜:“解释什么?我只是让你替我相亲,你那定情信物的事我可不知道。” “才不是!”看着秦时律的脸色越来越差,唐煜急了,他拉着李希雅:“你快说我没有跟他相亲,是你相亲。” 秦时律黑着脸看他:“她相亲你去干什么?” 唐煜嘟囔:“你相亲的时候带我去干什么,她相亲就带我去干什么。” 秦时律一听更生气了,他皱起眉头:“她让你装她结婚对象?” 李希雅火上浇油的说:“打住,别把我说的跟你似的好吗,结婚了还相亲的那是你干的事,我只是让唐煜陪我去跟他说清楚,不过我也没想到我的相亲对象认识唐煜,还对他一见钟情。” 唐煜觉得李希雅是想害他,什么一见钟情,你能闭嘴吗? 秦时律看着唐煜:“那你怎么会变成他的相亲对象?” 唐煜抓着李希雅:“你说!” 反正葛飞不在,李希雅说就说了:“那是因为葛飞那天来了,我总不能跟她说我在相亲吧,所以就让唐煜顶包,都是假的,你什么气,你们两个婚内相亲一人一次,这才公平吗。” 这话姜尧爱听:“李小姐说的没错,一人一次才公平,不过我想问一下秦总,你结了婚还相亲?这是什么新玩法吗?” 秦时律冷眼看姜尧:“你裹什么乱?” 姜尧不止想添乱,他觉得他知道的太少了,唐煜在唐伟宏那受委屈他不知道,在萧炽衡那受委屈他也不知道,在秦时律这受了委屈他还不知道,他推了推眼镜:“忘了介绍,他叫纪白,是我发小。” 秦时律:“”还他妈真是你在裹乱! 纪丞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原来尧哥的弟弟是个有主的,他哥这是要撬墙角,尧哥都站在他哥这边了,那他必须帮忙撬啊! 他跟唐煜说:“小唐弟弟,人生在世,眼光要放的远一点,你看我哥,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又模样,这脸,你好好看看,多帅!还有,临江的纪帆集团你听说过没,我哥可是纪帆集团的继承人,你来我们家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要不你考虑考虑离个婚什么的?我哥肯定对你好。” 唐煜问:“你是谁啊?” 纪丞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纪丞啊,尧哥没跟你提过我吗?” 唐煜摇头:“没有。” 纪丞转头看向姜尧:“尧哥,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帮你干了这么大一件事,你怎么能不跟弟弟提我呢?” 姜尧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没来得及。” 纪丞也顾不上是不是真的没来得及了,他被姜尧拍了头,像是得了什么恩赐似的,他捂住头顶,美的在那呲牙傻乐。 纪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看着秦时律说:“听说秦总家里不太喜欢他,可我喜欢,我爷爷也喜欢,要不你遂了你们家的意,换一位?” 纪丞都加入战斗了,秦时安也不能落了下风,他申请参战:“我大哥也喜欢小煜哥,我爷爷不喜欢他是因为我三叔在我爷爷面前挑拨离间说小煜哥的坏话,我爷爷这才给我大哥找人的。” 纪白眉眼一觑,“都结婚了还给你哥找人,你们家家风挺开放啊。” 他就说么,姜尧怎么会突然找他干这种事,合着是这秦家不做人,他看向唐煜,好好的小孩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秦时律剜了一眼秦时安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秦时安还跃跃欲试的想说话,谭南山推着秦时安的脑袋把他推到一边去:“不会说话就闭嘴。” 秦时安转了个圈又回来说了一句:“反正你别想破坏我大哥和小煜哥的感情,他们两个情比金坚,无坚不摧,小三都给我退!退!退!” 他们这边捉对厮杀,唐煜却退出了战场。 李希雅:“你说许宴?就是上次马场乱叫唤的那个?” 唐煜点头:“就是他。” 李希雅上次就看出那个人不对劲了,没想到他手段还挺高,居然把秦时律的爷爷搞定了。 说曹操曹操到,李希雅一抬眼,脏话脱口而出:“靠,冤家路窄啊。” 许宴跟许家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对外许家夫人一向“疼爱”这个小儿子,有这种宴会一定会带他来参加,明里是偏心,暗地里却是想看看有什么人能看上他,早日送出去联个姻,还带能给家里赚点好处。 原本想着秦家是个不错的对象,许宴自己也愿意,结果把人送去,人家又把人给退回来了。 许夫人这段时间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今天又得了机会,来之前许夫人叮嘱过,今天一定要让他搞定一个,不管是谁都行。 唐煜看到许宴,许宴自然也看到了他,许宴脸色有点难看,他不想让唐煜再把那天说的话再在这重复一遍。 唐洛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合作案的事让萧氏亏损了一大笔钱,原本苏宁静是想今年年底让公司上市,可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上市本就没有多少把握了,现在又被人卷了这么一比,上市申请都不用报他们自己就知道批不下来。 萧炽衡这段时间忙得连家都不回,更别说来参加宴会了,萧彦秋也不想来,来了也是丢人,可宴会请柬都送来了,总不能一个都不去,他们就让唐洛来了。 唐洛来这其实是想看看能不能遇到纪丞,王鲁跑了,唐洛一点门路都没有,人当初是纪丞联系的,唐洛去找过纪丞几次,纪丞都不肯见他,只让秘书给他带话,说他已经退出了这个项目。 他没想到纪丞真的来了,他刚要过去就看到纪丞和唐煜一副熟络的样子。 唐洛一张脸气的铁青,这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一切都是唐煜的圈套,什么合作,什么王鲁,全都是唐煜在设计他,唐煜要把他逼到万劫不复,要逼他去死! 突然,肩膀被人按住,唐洛回头看着身后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服务生,他右手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放着几杯红酒,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先生,要来一杯吗?” 唐洛皱了下眉头:“不用。” 服务生的手从他肩膀上挪开:“冲动只会坏事,看见那边那位先生了吗,他叫许宴,是秦家老爷子给秦时律找的人,不过因为唐煜他的计划失败了,或许你可以找他聊聊。” 唐洛看着眼前这个笑的阴森森的服务生:“你是什么人?” 服务生:“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帮到你。” 服务生走后,唐洛再次看向唐煜,唐煜被秦时律带着,逢人就介绍说是他爱人。 秦时律:“我爱人,唐煜。” 在唐煜听到第N个他不认识的老总说恭喜后,他整个人都麻了:“秦时律你不要这样。” 秦时律看他:“哪样?我们结婚了还不能说?还要藏着掖着?婚礼不办,我连介绍一下都不行?怎么,你是想保持着单身人设,随时去相亲还是随时准备给别人当嫂子?” 听着秦时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唐煜知道他这醋缸是真的打翻了,“你不要生气,我不是不让你说,只是你每个人都说看起来像疯了一样。” 唐煜抽出被秦时律捏的发疼的手,挽住他的胳膊:“你要讲道理,有人喜欢你,你也得允许有人喜欢我,上次许宴去你爷爷家我都没跟你生气,你干嘛要这样。” 秦时律不讲理:“你为什么不生气?你不在乎我?” 唐煜头疼:“我在乎,但我讲理。” 秦时律几乎胡搅蛮缠:“你跟我讲什么理,谁要听你讲理,我就要看你生气。” 唐煜:“你无理取闹。” 许夫人也是硬核,明知道秦时律结婚了,把许宴往秦家送还不算,这会儿还领着许宴过来打招呼。 她拿了一杯红酒递给许宴,眼看着就要走到秦时律和唐煜身边时,她故意被裙摆绊了一下,然后一把推向许宴,许宴一个趔趄,手里的红酒倒是找准了方向,直接朝着唐煜泼了过去。 秦时律和唐煜背对着这对母子,听见声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了,纪白一把把唐煜推开,唐煜撞进秦时律怀里,那杯红酒不偏不倚的全都扬在了纪白的白西装上。 许宴看见泼错了人,呆了一下:“对,对不起。” 纪白看着顺着衣摆往下滴的红酒,又抬头看了一眼许宴和许夫人:“瞎?看不见这里有人?拿着酒就往人身上泼?” 许夫人没想到会杀出个程咬金,本来她是想把唐煜衣服弄脏把他支走好给许宴制造点机会,现在好了,机会没了。 许夫人不太高兴,“我们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人说话也太难听了。” 纪白脾气再好也会生气,尤其是看到他们故意拿着红酒朝唐煜身上泼,他皮笑肉不笑的说:“还有更难听的,想听吗?” 许夫人没理他,她看向秦时律:“秦总,不好意思,小宴他不是故意的。” 秦时律揽着唐煜的肩,看了眼纪白身上的污渍:“不用跟我道歉,酒没有撒到我身上,你应该跟纪先生道歉。” 许夫人没见过这位纪先生,以为是哪个小公司派来的,“衣服多少钱,我赔你。” “好啊。”纪白懒散的脱下西装甩在地上:“法国SC高定,多少钱自己去查,查到了联系我助理。” 许夫人那句“你骗鬼呢”都到了嘴边,纪白的名片突然递了过来,看到名片上纪帆集团几个字,许夫人脸色瞬间变了几个度。 她拿着名片,惊讶的结巴了一下:“你,你是” 在富阳商会办的酒会上来了个临江的人,这确实让人意外,但也没人规定酒会不让临江的人来。 纪白无视她的震惊,他朝着唐煜眨了下眼睛,随后看了眼秦时律。 秦时律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因为他帮唐煜挡了酒,还是想感激而说不出口,纪白看到秦时律搂着唐煜的手紧了紧,生怕别人抢似的。 纪白还真有点嫉妒,这人要是他的,他也得当成眼珠子护着。 他转头问脸色不明的姜尧:“你车里有备用衣服吗?” 姜尧:“没有。” 姜尧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旁边的纪丞看到他这个表情都不敢再叭叭了。 纪丞连忙说:“我有我有,哥,我下楼去给你拿。” 纪白拍了一下姜尧的肩膀让他冷静,跟纪丞说:“我跟你一块下去。” 纪丞想说要不你在这看着点,可纪白却没有留下的意思,他刚才那出挺英勇就义的,但衣服上被人泼了酒,黏糊糊的他也挺膈应的。 出了宴会厅,纪丞拍了拍胸口:“卧槽,尧哥刚才的表情差点吓死我。” 纪白笑他:“没出息,就这点胆子还敢追他?” 纪丞也就是口嗨,见到姜尧他怂的跟狗似的,哪里敢像在纪白面前那样把追啊追的挂在嘴上。 “我在心理追不行?”纪丞并不承认自己怂,他看了一眼纪白的衬衫:“你干嘛要去挡啊,那姓秦的就在旁边呢,酒泼尧哥弟弟身上他还能不管?” 纪白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傻子,酒没泼他身上你都要被你尧哥的表情给吓死了,要是真泼他身上,你尧哥今天非得把场子砸了不可,弟控都有毒,惹了的都不得好死,唐煜第一次公开出席这种场合,看看你尧哥那架势,生怕一眼照顾不到,他能允许发生这种事?” 纪白太了解姜尧了,只要不触碰到他的底线什么都行,可一旦要是碰到了,那他可就不做人了。 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他确实想借机英雄救美一把,但碍于那杯酒泼的角度太偏向于唐煜,他要是把人拽过来肯定来不及躲那杯酒,他只能把人推向秦时律。 想到自己把人推了出去,感觉像是送喜欢的人进入别人怀抱一样,怪憋屈的。 纪丞骂了句脏话:“便宜那俩傻逼了,我都看见那女的是故意的,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 “不知道。”纪白衣服脏了,心情也没了,“我先回去了,你要是想留在这就去找姜尧吧。” “这就走了?”纪丞问:“小嫂子你不追了?” 纪白在他脑袋上锤了一下:“追个屁!等他想离婚了我再追。”- 宴会厅里的闹剧还没有结束,唐煜看着满地的红酒,温吞吞的说:“把这里擦干净再走吧。” 许夫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随便叫个服务生来收拾就行了。” 唐煜看她:“不行,谁洒的谁擦。” 许宴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趴在这擦地:“唐煜你别太过分。” 唐煜不跟他们吵,他转头看向姜尧:“哥” 唐煜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秦时律按住转了回来:“往哪看呢?有事不找老公,找哥?” 秦时律瞥了一眼许夫人,冷硬的声音不容反驳:“听不见吗?擦干净!” 闹出这么大动静,周围早就围满了人,唐洛混在人群中,他本来是想看着这个许宴到底是什么人,结果就看见这母子俩蠢的像是脑子还没进化,跟这种人合作,他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 许盛茂去接他老婆的外甥来的晚了些,一进来就看见大家全都围成一团。 汪齐垫着脚往里看:“姨夫,你看那边怎么了?” 许盛茂拉住他:“别乱跑,当心一会你爸来收拾你。” 汪齐得意的说:“才不会,我这次考试有进步了三名,我爸乐的牙都要掉了。” 许盛茂笑了下:“最近学习很有干劲啊,值得奖励,想要什么跟姨夫说,姨夫给你买。” 两个人过去凑热闹,等到他们看清了被围在里面的人,许盛茂一怔:“吴静?许宴?” 许夫人看到他,立马委屈上了:“老公。” 许宴仿佛看到救星了:“爸。” 汪齐的声音比他们都大,他大喊一声:“哥!” 许宴一愣,汪齐从来都没叫过他哥,他这是疯了吗?下一秒,就见汪齐像个猴子似的从许盛茂身边窜了出去,越过许宴,蹦到了对面。 汪齐个头比唐煜高,唐煜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怎么也来了?” 汪齐指着许夫人说:“她是我姨妈,我爸一会也来,我爸还说要谢谢你呢。” 唐煜看着汪齐手指的方向,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小的令人窒息。 许夫人看着亲外甥蹦到别人跟前摇尾巴,脸都气绿了,“汪齐!” 汪齐看见站在许夫人身边的许宴,他皱眉:“姨妈,你怎么又把他带来了,不是说给他送去秦家当小三了吗,又带他出来干嘛,他一个人要傍多少个男人啊?” 汪齐话说完,没等许夫人发飙,他就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 “谁踹我?”汪齐回头就看见秦时安站在身后,“你有病吧?” 秦时安完全不顾这段时间一起同甘共苦补课的情谊,骂骂咧咧道:“你说的姓秦的是我大哥,他不找小三!看着我小煜哥没,他才是原配,把你们家的垃圾赶紧收拾收拾带走,别在这碍我小煜哥的眼,还有,让你姨妈和你这位小三哥哥把地擦干净,没事端着个酒连路都不会走,睁眼瞎似的,往他妈谁身上泼呢!” 唐煜拦住了秦时律,却没拦住秦时安和汪齐。 汪齐一口一个小三、傍男人,许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盯着,想死的心都有了。 秦时安更厉害,站在这嗷嗷一喊就把他和秦时律结婚的事广而告之了,效率可比秦时律一个一个介绍要快多了。 唐煜看了眼秦时律。 果然,老男人的脸色好看多了。 唐煜正了正秦时律胸前被撞歪的兰花:“高兴啦?” 秦时律握住他的手:“还行,你要是能在这亲我一下我会更高兴。” 唐煜瞪了他一眼:“不要脸。” 汪齐听完秦时安的话,立马跟他一块同仇敌忾,他指着许宴:“许宴我警告你,这里这么多人你搞谁都行,就是不能搞我哥对象,这他妈是我认的亲哥,你要是敢伸手别怪我揍你!”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全都默默的退后了一步。 什么叫搞谁都行,他们可不想被搞。 许盛茂跟秦家老爷子有点交情,不然也不能那么容易就把许宴送去秦家,他原本想着唐煜这种都能被秦时律看上,许宴被他精心□□这么多年,总不会比唐煜差,可人却被原封不动的送回来了。 汪齐这么一嚷嚷,许盛茂拦都来不及,差点气晕过去。 他扶额,这下许宴算是砸手里了,整个圈子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人全都在这,以后还有谁敢要他? 周停一来就看见李希雅拖着裙摆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周停问他唐煜来了吗,李希雅像指挥交通一样指了指人群。 周停推开人群,看了看唐煜,又看了看许宴:“唐煜,干嘛呢?” 唐煜就着汪齐的话说:“处理一下小三。” 另一头,胡正廷也到了:“小爷,要帮忙吗?” 唐煜:“暂时不用。” 徐海潮看到了人群里的唐洛:“小三?” 唐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次不是他。” 蒋陆川第一次参加这种酒会,头发抹了半斤发蜡,溜光水滑的,听说要打小三,他撸了撸袖子:“小三在哪,我帮你收拾。” 这里面认识唐煜的人不多,可听着这个名字却觉得有点耳熟唐煜,唐煜,唐? 终于有人想起来了——他不是唐家的那个小废物吗!他是从哪招来了这一帮小弟? 钱振雄跟周老一块来的,看到这里这么热闹,钱振雄笑呵呵的:“哟,小唐爷,忙着呢?” 唐煜看过去:“钱老板,你也来了。” 那些人看看钱振雄,又看看唐煜。 钱振雄这岁数,叫小弟好像不太合适,可钱老板刚才叫他啥? 小唐爷? 人群散开,周老越过了各个企业的老板们,走向唐煜:“小唐,你这段时间挺忙,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唐煜说:“您亲自给我的邀请函,我怎么会不来。” 周围的人:“”周老亲自给的邀请函?他们谁有过这种面子? 周老带着唐煜往人群外走:“这么长时间也约不出来你,想请你吃顿饭都难。” 唐煜:“明天我请您吃饭吧。” “好啊,顺便去古玩市场转转。”周老远去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欣赏和夸赞:“听文物局的老张说,那幅出土的古画被你画好了,过几天就要拿到京都的博物馆去了,年纪轻轻的,名字就能挂到博物馆了,真是了不起。” 刚才那些说唐煜是废物的人:“”废物竟是我自己? 第98章 第 98 章 唐煜有多受欢迎, 看他身后跟着的那串“尾巴”就知道了。 所有人当中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周停的父亲和伯父,那年他们明明亲眼看见周停跟唐煜打的不可开交, 这两年也没听说他们有什么来往, 怎么突然就变成好朋友了? 不过看着周会长刚才对唐煜的态度,他们也没拦着周停跟他做朋友,更何况唐煜的结婚对象还是秦时律。 至于许宴一家,他们哪里还有脸待下去? 汪齐的父母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三个离开, 问他们怎么走了, 许夫人黑着脸说:“你去问汪齐干了什么好事!” 汪齐父母把汪齐叫过来问了一下,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汪母只是稍微责怪了他一下,让他下次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口无遮拦, 然后就跟他一块去找唐煜道谢。 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儿子,成绩年年垫底,现在突然开始好好学习了,这大恩大德他们哪能不好好感激一下? 知道唐煜年纪轻轻就掌管了唐氏,还在文物局工作,结婚对象还是秦时律的时候,汪齐父母更是支持汪齐认这个哥。 汪母跟汪齐说:“你以后多跟你哥学学,别成天吊儿郎当的, 给你哥丢脸。” 刚才发生了那种事,姜尧这会儿恨不得把人挂在眼皮子底下, 可偏偏唐煜身边围着一群人,他根本就挤不进去。 姜尧问秦时律:“你认识这姓汪的一家?” 秦时律:“不认识。” 姜尧看了他一眼,“那你就这么让人认去当哥了?” 秦时律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又不是当小弟, 当哥又不吃亏, 他没事还给人当爷呢, 你能管?” 付氏集团的老总跟秦时律合作过几次,他年过五十,出了名的疼老婆,他带着他太太走过来,跟秦时律寒暄了几句。 “真是不好意思秦总,我太太喜欢养花,她看见您佩戴的兰花想问问什么品种,她之前没见过。” 秦时律看了一眼胸前口袋里的花:“您说这个,这是我爱人自己种的。” 付夫人脱口问道:“是冰兰吗?” 秦时律点点头:“嗯。” 付夫人面色一喜,连忙跟他老公说:“我就说了是他,他之前上过新闻的,我就说我不会认错,他养出了天价的冰兰,农科院花了好几百万才买回去一株。” 付夫人看着秦时律胸前的那朵兰花,既喜欢又羡慕:“秦总爱人也真舍得,几百万的花说摘就摘,这可比花钱买个宝石胸针浪漫多了,毕竟是亲手养大的花,还是独一无二的。” 之前没什么人注意到秦时律胸前的花,有些即便注意到了也没当回事,现在听付夫人这么一说,大家看那朵花的眼神都变了。 有人问:“不就兰花吗,有那么值钱?” 付夫人立马反驳:“国家农科院培育了两年都没有成功的冰兰,被秦总爱人养的开了花,这世上说不定现在只有这么一朵,你说值不值钱?” 之前农科院买回去的那株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花说不定都谢了,虽然付夫人不知道唐煜养的那些花有没有其他盛开的,但即便是有,那也是开在他们家的院子里,所以说是独一无二一点都没错。 有人灵魂发问:“刚才周会长不是说他在文物局工作吗,怎么又变成农科院了?” 秦时律骄傲的说:“没什么,他比较贪玩,一不小心就混了个双职务。” 周围的人:“” 姜尧也想显摆,他看看自己的口袋可他没有花。 没有花就算了,付夫人说那花只有一朵,给秦时律也无可厚非,但他记得刚才纪白还说了什么印章。 他给纪白发信息:【你刚才说的什么印章?】 纪白把随身带着的印章拍了张照发给他。 姜尧:【煜煜做的?】 纪白:【羡慕吗?】 姜尧:“” 当然羡慕,连纪白都有的东西,凭什么他没有?! 姜尧拿着照片把去找唐煜,唐煜看着他手机里的印章照片:“怎么了?” 姜尧引导道:“我觉得未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最好给我也做一个,这样就不会被人说成定情信物了,毕竟哥哥也有是不是?” 秦时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他将唐煜拽进怀里:“不许再给别人做了。” 唐煜抬头看秦时律,乖乖的应:“哦。” 姜尧瞥了秦时律一眼,问唐煜:“我是别人吗?” 唐煜摇头:“不是。” 姜尧温柔的笑了笑,“煜煜乖,给哥做一个。” 唐煜其实觉得有点麻烦,但又觉得姜尧说的很对,如果在做一个,他给纪白的那个就不会被说成定情信物了。 唐煜点头:“好。” 秦时律捏了一下他的腰:“我也要。” 唐煜被他捏的腿一软,抬头看他:“你不是有了吗?” 秦时律说:“那也要,你做第一个我没捞着,你做的最后一个只能是我的。” 纪丞在旁边偷偷给纪白发信息:【哥你没戏了,你的定情信物都不是独一无二的了。】 纪白:【什么意思?】 纪丞:【尧哥也跟弟弟要印章了,姓秦的也凑热闹,现在你的印章成大规模生产了。】 纪白:【】 别问,问就是后悔跟那个弟控癌晚期显摆 唐洛到处找那个服务生都没有找到,却被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拦住了。 “你就是唐洛?” 唐洛看他:“你是谁?” 杨恩白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杨恩白,之前在秦哥公司,很不幸被你那个弟弟给赶走了。” 唐洛打量他,这人长得不丑,但茶味甚浓,唐洛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应该不是平白无故的赶你走吧,你在腾丰也不是干干净净的工作,我说的对吗?” 杨恩白没说对也没说不对:“我们就不要互相拆台了吧,你的事我听说了,你应该挺讨厌你这个弟弟的吧?现在跟在他身边的这些人里面有一半都是你曾经的朋友,他不仅夺走了你们家的公司让你如处可去,现在连你的朋友也都抢走了,你就不想报复?” 唐洛不喜欢被人暗中窥探:“不想。” 杨恩白说:“可是刚才那个服务生跟我说,你想啊。” 唐洛一怔:“你也见到那个服务生了?他是谁?” 杨恩白耸耸肩:“不认识。” 唐洛皱眉:“他人呢?” 杨恩白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人:“可能已经走了吧。” 唐洛沉默了一会,问他:“你想干什么?” 杨恩白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这是那个服务生给我的,我们可以合作,你想要的是报复唐煜,我想要的是秦时律,你帮我,我也帮你,怎么样?” 经过这么多次碰壁,唐洛早就明白秦时律不可能成为他的,所以他很早就放弃了,他现在想做的确实是报复唐煜,但他也不会傻到让人利用。 他看着杨恩白手里的药瓶,觉得这个主意烂透了,“如果东窗事发,你确定你们家保得住你?” 杨恩白信誓旦旦的说:“我爷爷跟秦家爷爷是好朋友,秦时律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唐洛觉得他有点过于自信了,秦时律连他自己的爷爷都未必放在眼里,又岂会在乎他爷爷的朋友?况且现在唐煜的背后还有姜伯言。 唐洛不打算拿自己去冒险,拒绝了他的互帮互助。 杨恩白拦住他:“这么好的机会,你真的不要参加吗?” 唐洛看了他一眼:“我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出了事你们家或许能保住你,但没人保得了我。” 杨恩白以为他一定会做,没想到他会拒绝,“那这样好了,我自己做,你一会把唐煜叫走,给我制造一点时间,这样总行了吧?” 这样倒是还行,唐洛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药瓶:“你要给秦时律下药?” 杨恩白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跟人聊天的秦时律,“我一会过去敬他酒,稍微过一会你就来把唐煜叫走,不会有人怀疑到你身上的。” 这样确实不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但也未必会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 唐洛问:“他要是不喝怎么办?” 杨恩白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见他一副什么都没准备就打算去下药的架势,唐洛觉得他可能在玩命。 唐洛也想看唐煜遭受到背叛之后的痛苦样子,他教杨恩白:“你不如去敬唐煜,他应该不会喝你的酒,众目睽睽,说不定秦时律会替他喝。” 杨恩白问:“那他要是也不喝呢?” 唐洛转身就走:“如果这都不喝的话,你就只能换个方法了。” 杨恩白没有更好的办法,也没时间让他去想更好的办法,他按照唐洛说的,把药下在酒里,找了个服务生送酒,想着刚才那杯红酒惹出的事,他把药下在了红酒里,这样唐煜看着肯定膈应,就不会喝他这杯酒。 杨恩白走过来时,唐煜一眼就认出他了——那个想睡秦时律的人! 唐煜有样学样的看了秦时律一眼,假装生气的哼了一声。 你不让别人喜欢我,看吧,想睡你的都来了。 杨恩白见他们两个眉来眼去,脸上维持着笑意,他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起那杯红酒递给唐煜:“唐煜,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敬你一杯。” 预料中的拒绝没有发生,但唐煜也没接杨恩白手里那杯下了药的酒,而是拿起了托盘里另一杯红酒,还主动跟他撞了一下杯子:“我原谅你了。” 看他一口就把酒喝了,秦时律想拦却晚了一步,他拿走唐煜手里空掉的酒杯:“你怎么” 唐煜悄悄按了下秦时律的手,看向杨恩白:“你怎么不喝?” 杨恩白:“” 唐煜把手里的空酒杯倒过来晃了晃:“我都喝光了。” 杨恩白看着手里下了药的红酒,艰难的咽了咽唾沫这,他怎么喝?那个服务生说这个药效十分强劲,只要一点够一个人发情一夜,他怕放不倒秦时律,可是倒了三倍的量在里面。 秦时律看了一眼杨恩白手里的酒,“不是专门来道歉的吗,唐煜都喝了,你不喝说不过去吧,还是说你不是来道歉,而是来找麻烦的?” “当,当然不是。” 杨恩白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还没等开口,就听秦时律冷着声音问:“该不会是这酒有什么问题吧?” 杨恩白吓的脸都白了,他连忙摇头:“没有,怎么可能!” 秦时律面色和缓,挑了挑下巴:“那就喝吧,要不我再陪一杯?” 秦时律伸手招来一个服务生,拿起一杯红酒一仰而进。 杨恩白脑浆都烧开的水似的沸腾,可他就是想不出一个拒绝喝这杯酒的好方法,他抬起头,眼圈泛红的看着秦时律:“秦哥” “怎么,一杯不够?”秦时律又拿起两杯,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唐煜:“宝贝,他既然这么有诚意来道歉,我们再多陪一杯。” 唐煜跟秦时律两个人跟新婚敬酒似的,同时喝掉杯子里的酒,喝完又一起看向杨恩白。 秦时律问:“还不喝吗?” 杨恩白:“”他还能不喝吗? 杨恩白知道今天这杯下了药的酒他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他咬了咬牙,眼睛一闭,抬手就把整杯酒喝了下去,喝完捂着嘴就往洗手间跑。 看着他跑出大厅,唐煜撇了撇嘴,“坏人。” 秦时律拿走他手里的空酒杯:“你怎么知道那杯酒有问题的?” 唐煜说:“蒋陆川他们说的。” 秦时律疑惑:“他们?” 其实是徐海潮先发现唐洛在这的,然后告诉了胡正廷和蒋陆川,说的时候正好被周停给听见了,四个人一合计,就带上了秦时安和汪齐兵分四路,结果还真被他们发现唐洛跟杨恩白密谋着什么。 他们几个当中只有周停认识杨恩白,他让蒋陆川来给唐煜通风报信,让他小心他点。 秦时律听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些人里有几个秦时律其实并不是很看好,比如胡正廷,比如蒋陆川,那都是唐洛以前的朋友,都欺负过唐煜。 秦时律从来都不会轻易信任一个人,更何况是曾经跟他有过过节的,他不知道唐煜是怎么做到把这些人收的服服帖帖任劳任怨的,居然还给他当上眼线了。 唐煜周围看了一圈,奇怪道:“姜尧哥呢?” 刚才杨恩白来的时候他明明还在的。 秦时律没发现姜尧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但他想,他应该知道姜尧去哪了- 洗手间里,杨恩白的药效上来了,他把自己关在隔门里,扯开了衣服的领口,眼神迷离不断喘息。 他刚打完电话找人来接他,隔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林喆放下脚,看着几乎已经失去神志的杨恩白,转头看向身后的姜尧:“姜少,这人怎么处理?” 姜尧指缝里那半截烟证明他点燃这根烟已经有一会了,他就等着杨恩白药效上来才让林喆踹的门。 他眯着眼睛吐了口烟,“如果煜煜喝了那杯酒,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林喆没说话。 他看了眼杨恩白,一杯酒喝成这个鬼样子,想做的肯定不是好事。 姜尧扔到烟头用鞋尖捻了捻,转身往外走:“他想对我弟做什么,我就对他做什么,给他找几个人好好伺候着,事后把录像发到他所有亲朋好友的手里,有一个算一个。” 第 99 章【VIP】 第99章 酒会的第二天就有媒体爆料, 腾丰集团总裁已婚。 媒体是王行帮忙找的,这么大的消息,所有媒体都愿意帮这个忙, 这件事登上了新闻头条还不算, 秦时律还用公司微博官宣了这件事,还艾特了唐煜。 网友顺着网线流窜到唐煜的微博底下想看看这是个什么人,结果发现唐煜的微博关注随便拿出来一个都不得了。 国家农科院V——互关。 农科院院长李岷业V——互关。 国家农科院研究员方凯V——互关 国家考古队马铭教授V——互关。 国家考古队李学成V——互关。 国家考古队王苏V——互关 富阳文物局V——互关。 富阳文物局局长张筌V——互关。 富阳文物局修复师李双V——互关 富阳博物馆V——互关。 富阳博物馆馆长V——互关。 富阳博物馆副馆长V——互关 京都文物局V——互关。 京都博物馆V——互关。 方鹿鸣V——互关 一溜的黄金大V,除了一个当红明星方鹿鸣之外, 剩下的劝都是国家级别, 而且全都是互相关注。 原本腾丰集团老总突然官宣引起的风浪就不小, 看到唐煜的微博关注后,这事儿就变的更邪乎了。 各路网友纷纷下场去猜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方鹿鸣在第一时间发了条微博—— 方鹿鸣V:@懒懒的一条鱼 @腾丰集团官方账号祝我哥跟秦总百年好合。 方鹿鸣在郭少的力捧下半年不到人气急速飙升, 如今也算是小火的艺人了,方鹿鸣一出场, 他的粉丝一个个的全都跳出来喊恭喜。 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哥哥管他叫哥!哥哥的哥哥,四舍五入那就是“麋鹿”的亲哥! 事情一经发酵就有些控制不住, 有人扒出之前的新闻,说唐煜是培育出天价冰兰的人, 也有人说他是文物局的修复技术人员, 还有人说他是之前偷税漏税唐伟宏的外甥。 就在这好坏参差不齐的评论中, 缅江警方突然艾特了唐煜,农科院和文物局两次上新闻的照片被网友**了,缅江警方认出了唐煜就是那个用牛头锁让他们抓到盗墓贼的热心市民,一顿表扬加感谢, 最后还说了句恭喜新婚。 这下网上就更热闹了 秦时律怎么都没想他发的一条微博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唐煜收到的恭喜比他收到的多了十倍还不止。 “懒懒的一条鱼”这个名字在热搜上整整挂了两天, 变着样的顶上去,一会缅江奇案,一会农科院大神,一会又是古画修复。 秦时律只是想秀个恩爱,他没想到把唐煜给秀的名声大噪。 秦时律没想到的事,萧家更没想到。 一直以来秦时律都没有公开他跟唐煜的婚事,萧炽衡心里总还留个侥幸,可没想到秦时律突然官宣,还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 现在有多少人羡慕唐煜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全国有多少人羡慕秦时律,而他就是其中一个。 曾经每天在他身边绕来绕去的小废物,如今身边围绕的都是国家级别的人物,这让他怎么不羡慕,怎么不嫉妒? 萧岂看着那条缅江微博,不停地拍着大腿:“我就说是他吧,我就说肯定是他!” 苏宁静都傻了,这还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唐煜吗?- 唐煜的微博私信响个不停,一开始他还耐着性子看看,可现在这声音已经影响到他的**生活了。 唐煜跪在床上往前爬:“你等会。” 秦时律等不了,手臂箍住他的腰用力,“不走好不好?” 唐煜伸手要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被顶的腰眼一软,一头扎在枕头上,嘴里发出一声绵长的嘤咛 秦时律磨着唐煜,一次过后又把他带去了浴室,一通折腾下来唐煜连手指头都没力气抬,可他还是坚持把响个不停的微博卸载了。 唐煜看了一眼镜子,指着脖子上的红印:“看你干的好事!” 秦时律再次叮在他的脖子上,把那个红印扩大了一倍。 唐煜明天要跟文物局的人去京都,秦时律一直觉得他去文物局只是去玩,哪怕每天早出晚归他总能抱着人睡觉,现在他临时通知秦时律要去出差,还要去好几天,秦时律根本安排不出来时间跟他一起去。 秦时律满意的看着他脖子上的红印,“留个记号,省的一些不长眼的对你有非分之想。” 唐煜伸着鼻子在他身上闻了闻:“秦时律你自己闻闻,酸的都发臭了。” 秦时律捏着他的下巴警告他:“这次出门不许乱勾搭。” 唐煜:“我没有乱勾搭过,这话你要对你自己说,不要招蜂引蝶,招来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无时无刻都想睡你。” 秦时律在他嘟起的嘴上亲了一口:“真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唐煜反口就是一个大吧唧:“跟你学的。”- 第二天秦时律送唐煜去机场,到了机场看见姜尧,秦时律问:“你也去?” 秦时律刚想说有姜尧在的话他多少还能放心些,谁知姜尧却说:“我不去,公司最近事比较多,我走不开。” 姜尧看向唐煜,笑的温柔又亲切:“我让林喆跟你去。” 唐煜看着带着墨镜的林喆,笑着点头:“小林哥,麻烦你啦。” 林喆:“不麻烦。” 秦时律怪不爽的,他之前也说让李振跟着去,唐煜说什么都不要,现在姜尧安排人给他他就欢欢喜喜的接受。 怎么着,他这个亲老公还不比上姜尧那个没有血缘的哥?! 唐煜这次去京都是为了送那副画去京都博物馆,除了文物局的人,周平江也跟着一起去了,唐煜就是因为周平江去他才答应这次“出差”的。 秦时律倒也不是担心他会出事,只是人不在眼皮子底下,他总是不放心。 姜尧卷起一抹善良的笑容说:“我知道秦总不放心,所以我还找了一个人陪他去。” 秦时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不用了。” 姜尧:“那哪行,林喆一个人万一看不住他怎么办?” 唐煜好奇的问:“还有谁啊?” 唐煜刚问完,张筌和周平江就都到了,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纪白 姜尧扬了扬下巴:“喏,来了。” 唐煜:“” 秦时律:“” 秦时律深吸一口气,唐煜连忙按住他,搂着他的脖子凑上去狠狠的亲了他一口:“我一定一定不出轨,我保证。” 这么大的动作,来来往往的人都看见了,纪白更不用说了,他挑了下眉,走过来:“这是亲给我看的?” 唐煜刚要说话就被秦时律拽住的手:“让你见笑了,家里小孩比较粘人。” 唐煜想说他根本就不粘人,但他还是顺着秦时律的话点了点头:“嗯嗯。” 纪白无视秦时律圈地盘的话,故意问:“秦总也一起去?” 秦时律咬牙:“我不去。” 纪白挑眉道:“原来您不去啊,那就行。” 秦时律:“”行个屁! 秦时律看向姜尧:“你到底要干什么?” 姜尧依旧雷打不动的那副彬彬有礼,他推了推眼镜,“纪白是受张局和周会长邀请一起去的,我不过是让他帮忙照顾一下煜煜,有什么问题吗?” 秦时律牙根都快咬碎了。 这种大舅哥谁爱要谁拿去好不好,能不能别在他这和稀泥! 看着唐煜进了安检,秦时律问姜尧:“你找那个姓纪的来,就是专门为了膈应我?” 姜尧转身往外走:“秦总这话说的,那明明是提醒,提醒你不要不干不净,否则的话我随时都可以给煜煜换人。” 没听见秦时律说话,姜尧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说煜煜对你死心塌地,根本不可能喜欢纪白?” 秦时律确实想这么说。 姜尧:“所以我才要提醒你,注意分寸,你要是敢惹他伤心,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们家那摊子烂事你最好尽早处理干净,再有下次,我就不只是给唐煜介绍人这么简单了。” 秦时律这边的事都解决的差不多了,许家颜面尽失,得多大的脸才能继续出来蹦跶?至于杨恩白他虽然没问,但姜尧出手肯定不会心慈手软,不把人弄死就算好了。 秦时律担心的是那个叫纪白的,他看唐煜的眼神不像只是被姜尧找来故意气他那么简单。 那天晚上纪白帮唐煜挡酒的时候,他不是把人拽过去,而是推给了他,别人或许不知道原因,他站的近却发现了,如果把唐煜拽过去,那酒免不了会沾到唐煜身上,但推开却不会,这种细节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顾及到的。 更让他不放心的是,唐煜喜欢吸溜长的好看的,那个纪白确实不能列入丑的行列。 姜尧见他不吭声,瞥了他一眼说:“跟你比起来,我确实更信任纪白,但你放心,纪白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在煜煜放弃你之前,他不会有别的动作。” 秦时律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心说这事儿搁你身上你能放心? 站着说话不腰疼! 秦时律回到公司,想尽快把手里的工作解决完,黎诚突然闯了进来 秦时律现在一看见黎诚不敲门进来脑壳就疼:“又怎么了?” 黎诚确实没带什么好消息来给他,“秦总,唐煜又上热搜了。” 唐煜这两天一直挂在热搜上,今天热度刚下去。 秦时律没太在意,争分夺秒的看文件:“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黎诚皱着眉头说:“有人爆料,说唐煜是私生子。” 秦时律动作一顿,抬头骂道:“放屁!” 黎诚当然知道这话是放屁,可问题是要怎么解决,唐煜的生父是顾文礼,这事儿肯定不能拿出来说。 秦时律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唐煜发来的——【我下飞机啦。】 秦时律回了个“好”,跟黎诚说:“找人把热搜扯掉。” 秦时律一边说一边打给姜尧,电话接通,姜尧还来不及开口,秦时律就说:“唐煜的微博昨天晚上卸载了,暂时应该不会重新下载,京都那边让你的人看着点,他最近风头太盛,别让他公开露面。” “知道。”怎么保护唐煜这种事,姜尧比他熟练:“这事儿你查还是我查?” 秦时律刚要说他查,手机就嘟嘟两声,他拿开一看,是老宅打来的。 他把电话放回耳边:“麻烦你了,我这边”秦时律烦闷的捏了捏眉心,“我这边可能还真让你说中了,我得先处理一下。” 姜尧哼笑了一声:“祝你顺利。” 秦时律挂断电话,唐煜的信息就跳出来——【你是不是生气了?】 秦时律电话打过去:“我没生气,刚才有点事,到酒店记得给我打电话,晚上睡不着也打给我,我这几天忙完就过去找你。” 机场,唐煜挂断电话,纪白问他:“秦时律很凶?经常对你生气?” 唐煜:“才没有,他从来不凶我。” 飞机上唐煜一直跟林喆坐在一块,并没有跟纪白说上几句话,这会儿林喆不知道去哪了,纪白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你在他面前一直都这么小心翼翼吗?” 唐煜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小心翼翼,“我没有小心翼翼。” 纪白可不这么觉得:“跟我说句话都怕他生气,这还不叫小心翼翼?他家里明知道你们结婚了,还堂而皇之的给他塞人,你在都不生气,你确定你们两个的关系是平等的?” 唐煜看了他一眼:“你是在给我洗脑吗?你想说秦时律不好,我不上你当。” 纪白笑了下:“不是洗脑,只是好奇,好奇你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什么?”唐煜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喜欢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就很淡,好像什么东西都勾不起他的喜欢,只有秦时律能带动他那颗平缓的心脏,让它加速,让它不听使唤。 唐煜想不出个理由来:“我不知道我喜欢他什么,但我知道我只会喜欢他,除非他不喜欢我了。” 纪白刁钻的问:“所以你对他的喜欢是建立在他喜欢你之上?他喜欢你,你就喜欢他,他不喜欢你了,你就能不喜欢他?” 唐煜想说不是,心里却突然像被触动了某个点,心脏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只要你说不喜欢我了,我就活下去,你不说,我就去找你” 林喆一下飞机就收到了姜尧的消息,他让唐煜他们在这等,他去买帽子口罩,回来看见唐煜抱着胳膊靠在围栏上东张西望。 林喆把帽子扣在他头上,拆开口罩递给他,“戴好我们再出去。” 唐煜也不问原因就听他的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这样可以了吗小林哥。” 林喆摘下自己的墨镜戴在他的脸上:“现在可以了。” 纪白正在给姜尧发信息,他看了糖友一眼,继续打字:【你觉得你弟对秦时律的感情正常吗?我怎么觉得他潜意识里对姓秦的有种情感上的重度依赖?】 刚才唐煜跟他说:“秦时律不会不喜欢我的,永远都不会,如果他不喜欢我了,那一定是他死了。” 第 100 章【VIP】 第100章 情感上重度依赖? 姜尧看着纪白发来的信息。 他倒是没发现唐煜特别依赖秦时律, 可要说心理上的,还得听纪白这种专业的人分析。 姜尧发给秦时律:【纪白修过几年心理学。】 秦时律:【然后?】 姜尧:【他说煜煜对你有情感上的重度依赖,你觉得呢?】 秦时律半天才回:【我觉得挺好, 替我谢谢他。】 姜尧:“”- 晚上, 秦时律加班忙到九点多才去老宅,老爷子脸黑的跟鞋底儿似的。 三叔三婶闹离婚闹了几天已经走了,秦时俊夫妻俩不知道又跑哪玩去了,这个时间二叔二婶也回了房间, 楼下就只有秦方忡和秦钟。 秦钟看了眼时间:“太晚了, 我先回去睡了, 你们小点声吵。” 秦钟上楼就看见拿着手机蹲在墙角的秦时安,秦时安抬起头, 朝秦钟呲牙笑了笑:“大伯。” 秦钟拍了一下他的头:“又搁着通风报信呢?” 秦时安连忙扣起手机:“啊?你说什么呀大伯,我跟我同学聊天呢。” 秦钟看了眼楼下:“跟同学聊天就别蹲在这了, 要是跟别人聊, 那就随便你了。” 看着秦钟回了房间,秦时安拿起手机啪啪打字:【吓死我了, 刚才差点被我大伯发现。】 楼下,秦方忡问:“恩白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秦方忡怒喝:“你少在这给我装蒜, 杨家的人都找上门了, 说他就给唐煜敬了杯酒, 你就找人把他给” 后面的话秦方忡没说下去,秦时律也差不多猜到发生了什么,“他确实给唐煜敬了杯酒,但他难道没说他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吗?如果他意识清醒, 应该没人敢对他做什么吧, 况且还是在那样的场合。” 秦方忡当然知道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要的并不是事情的经过,而是结果。 秦崇一直跟他说秦时律娶回家的那个如何如何废物,可这两天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有关那孩子的,如果真是个废的还好说,可偏偏他不是! 秦方忡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杨家的人找上门了,让你给个说法,你看怎么办。” 秦时律就知道老头把他叫回来肯定不单单是为了兴师问罪,他长腿一叠:“他们想要什么说法?” 秦方忡不知道他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说了:“杨家跟我们家是世交,现在恩白因为你发生了这种事,杨家的意思是让你负责。” 秦时律笑出了声:“他给自己下药被人玩破了,让我负责?老爷子,您什么时候这么想得开了,这种破鞋弄到秦家,您就不怕丢脸?” 秦方忡喝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这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秦时律收起脸上并没有多深的笑意:“让您失望了,这事儿还真不是我干的,他那杯酒本来是要给唐煜喝的,按理说我确实该回敬他一份大礼,不过有人出手了,我就只好算了,不过看样子杨家好像不怎么识时务,看来我这份礼也该送出去。” 这话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话,他能干出来的事肯定要比现有的事更过分。 秦方忡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再逆着他说,换了个口气,劝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网上都说你带回家的那个是个父不详的野种,这样的人放在身边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杨家不一样,恩白虽然虽然,但这件事除了他们家的人没人知道,你跟他结婚,杨家肯定会全力支持你们以后的生活,这不比那个叫唐煜的好多了?” 秦时律提眸看了老爷子一眼,眼神里没什么温度:“别说他一个杨家,就算他们拿整个富阳市来换,我也不会跟唐煜离婚,我今天过来是想提醒您,别再做这种事,一次两次我能容忍,再有第三次先不说我会不会做什么,其他人可能都要忍不住对秦家动手了。” 秦方忡忍不住暴躁:“除了你还有谁能有能力对秦家动手!” 秦时律站起身,淡淡的说:“我很高兴爷爷把我看的这么重,但人外有人,唐煜的背后也有人。” 从老宅出来,秦时律收到了姜尧发来的视频。 他看也没看就转发给了黎诚:【给我发出去,最好是在明天早上之前就能家喻户晓。】 姜尧做的这么绝都没让杨家的人懂事,他们既然能想到让他接盘这种馊主意,那他就让他们知道,他秦时律不捡破烂。 唐煜的电话跟掐着点打来的似的,秦时律看了眼时间,十点多了,小家伙怕是一个人睡不着了。 秦时律接起电话:“还没睡?” 唐煜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秦时律你没事吧?” 秦时律:“怎么这么问?” 唐煜说:“我都知道了,你去老宅了,你爷爷让你娶杨恩白。” 100-110 第101章 唐煜做了一下午的印章, 之后又请段初去吃羊肉锅子,吃完饭才跟林喆和纪白回酒店。 酒店大堂摆着一个两人多高的金属装饰,里面闪过一个人影, 如果林喆没看错的话, 这人好像从涮锅店就一直跟着他们。 林喆停下脚步:“你们先上去。” 唐煜看他:“你呢?” 林喆朝斜后方看了一眼:“有人跟着我们,我去处理一下。” 唐煜怔了怔。 林喆看向纪白:“带他上楼。” 唐煜没有跟纪白上楼,而是站在那看着林喆走去的方向,纪白说:“不用担心, 公共场合林喆不会把人怎么样的。” 唐煜摇摇头。 他不是担心林喆会把人怎么样, 他是担心林喆。 过了一会, 林喆带了一个看起来像初中生的女孩走了过来,唐煜愣了一下。 小姑娘见到唐煜又激动又委屈:“哥哥你好, 我是鹿崽的粉丝,我不是坏人” 唐煜:“鹿崽?” 唐煜晚上没带口罩, 这会儿一张脸暴露在酒店大堂的灯光下, 看的无比清楚,小姑娘突然脸红:“嗯, 就是方鹿鸣,我刚才跟我爸妈去吃锅子, 一眼就认出你了, 你是鹿崽的哥哥。” 唐煜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嗯, 不是亲哥。” “无所谓啊,鹿崽叫你哥哥,你就是我们麋鹿的哥哥,对不起哥哥。”小姑娘兴奋完又低下头道歉:“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 我就是一下子没控制住我自己, 我就是想拍几张照片, 都是用手机拍的。” 小姑娘拿出手机给他看:“有点糊,其实看不清什么的,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现在就删掉。” 唐煜看了一眼照片,那可不是一般的糊,除了能看清三个影子,可以说是人畜难分。 唐煜:“删了吧。” 闻言小姑娘一脸委屈的看他。 我就是说说,你怎么还真让我删呢,都糊成这样了也不放过我吗。 唐煜说:“都糊成这样了,留着也没什么用吧。” 小姑娘看了一眼照片:“”确实。 唐煜问她:“我又不是明星,你拍我有什么用吗?” 小姑娘失望的说:“可以拿回去跟同学显摆,你是鹿崽的哥哥,你长得还这么好看。” 纪白忍不住笑了下:“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会说话吗?”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我说的是实话,你不觉得哥哥长得很好看吗?” 纪白装模作样的盯着唐煜的脸看了一会:“确实很好看。” 小姑娘给了他一个“算你有眼光的”眼神。 唐煜问:“删完了吗?” 小姑娘举起手机给他看:“一张都没有了。” 唐煜:“重拍一张吧。” 小姑娘不可思议的看着:“可以吗?” 唐煜点点头。 小姑娘刚要拍,突然想到什么:“哥哥,可以合照吗?” 唐煜:“可以。” 拍好了照片,小姑娘又问:“哥哥,我可以把合照发到微博上去吗?” 这次不等唐煜点头,林喆先开了口:“不行。” 林喆刚才把小姑娘吓着了,这会儿见了他小姑娘还有怕,她往唐煜身后躲了躲。 唐煜说:“可以发。” 林喆蹙眉:“唐少” 唐煜知道林喆担心,但只是一个追星的小姑娘,又不是坏人:“没事的,我又不是明星,没人认识我。” 林喆看了一眼小姑娘,心说这不就是认识你才跟过来的吗? 凌晨十二点还没过,方鹿鸣哥哥的词条就上了热搜。 唐煜哪里会想到,那个看起来像是个初中生的女生居然是方鹿鸣的大粉,微博粉丝十几万的那种。 照片一发立刻遭到大量转载,方鹿鸣也转发了那条微博 第二天一早外面开始下雨,纪白来敲唐煜的门:“早,大红人。” 卸载了微博的唐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已经十月了,一场大雨下来席卷着浓浓的凉意,早饭他们在酒店顶楼吃的,昨天段初说今天有场古董拍卖,他要过去给人直播,问唐煜去不去,反正闲着也没事,唐煜就答应了。 吃饭的时候他把这事儿跟周平江和张筌说了,他们两个都挺有兴趣,说要一起去看看。 约好了九点在大堂集合,然后就各自回了房间。 走廊上,唐煜看着林喆的腿:“小林哥,你腿是不是又疼了?” 林喆愕然回头:“你怎么知道?” 纪白没发现林喆腿有什么问题:“腿怎么了?” 林喆看着唐煜。 唐煜被他看的突然有点不确了定:“他,他膝盖有旧伤,阴天下雨,会疼。” 林喆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的?” 唐煜被问住了。 他怎么知道的?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唐煜求救似的看向纪白,纪白耸耸肩:“你别看我,我可不知道这事儿。” 唐煜茫然道:“我,我好像又有幻觉了。” 纪白觑着眼睛看他:“这跟幻觉没什么关系吧,你这眼睛是X光吧?” 林喆问唐煜:“你还幻觉到过什么?” 其他的他也说不清楚,唯一能说明白的就是那场车祸。 林喆听完没再继续往下问:“我的腿确实不太舒服,一会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纪先生麻烦您照顾他一下,一定要戴帽子和口罩,最好不好引人注意。” 纪白挑眉:“信得过我?” 林喆点头:“嗯。” 如果说这世上除了姜家两父子和秦时律还有谁会对唐煜全心全意的去照顾,这个人就只有纪白了。 林喆把唐煜送回房间,回头看向正准备开门的纪白:“纪先生。” 纪白推开门,站在门口:“怎么?” 林喆:“纪先生对唐少的幻觉有什么看法吗?” 纪白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可笑,主要是唐煜的幻觉听起来都稀奇古怪的:“你觉得我该有什么看法?” 林喆说:“我觉得你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毕竟你是心理医生,不是吗?” 纪白以前就见过林喆,只是从来没有说过话,在他看来林喆就像是一道影子,随时可以出现,也随时可以消失。 他突然以谈话的方式跟他说这些,纪白能感觉到他话里有话,却猜不到他到底想说什么。 纪白说:“有话可以直说,我是心理医生,但不会读心术。” 林喆沉默了片刻:“唐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秦先生。” 这突如其来的直白把纪白打了个错所不及,他笑道:“你确定那是喜欢而不是某种依赖?他甚至连喜欢的理由都说不出来。” 林喆很确定:“或许他不是说不出来,而是因为某种原因在抗拒,不想承认罢了。” 纪白好奇了:“什么原因?” 林喆跳过了这个话题:“你昨天问了他那么多问题却没有给出结论,纪先生,答案你已经有了,又何必呢?” 纪白确实在闲聊中问了唐煜一些问题,也得出了一些结论,唐煜对秦时律有很严重的情感依赖,但奇怪的是,唐煜把这份依赖隐藏的很好,无论身心都表现的很独立,如果不是那天“喜欢”的话题引起了他的反常,就连纪白也不会发现。 纪白眯起眼睛:“我并没有确定的答案,唐煜也没有,但我发现你好像有。”- 快到九点的时候,唐煜一边跟秦时律打电话一边进了电梯,“明天你要过来吗?你不是没时间?” 唐煜只是才一天不在身边,秦时律工作都没心思了,他在电话里说:“这两天把该做的都做完了,明天有时间了,我上午到,你要去的画展是下午对吗?” 唐煜高兴的说:“那我等你来了一起去。” 秦时律听到电梯叮的一声,问他:“下楼了?” 唐煜:“嗯,我下来等他们,他们应该马上就下来了。” 秦时律:“一会看中了什么就买,不用给我省钱。” 唐煜:“我有钱。” 秦时律语气严肃:“不许用你自己的钱,刷我给你的那几张卡。”秦时律顿了一下,“卡没丢吧?” 唐煜摸摸口袋:“没有丢,都在呢。” 上次他把卡弄丢是因为那里面没几个钱,他就没太在意,现在他兜里的都是无限额的卡,自然是不能随便丢了的。 挂断电话,纪白他们还没下来,唐煜走到休息区刚坐下,身后就有人叫了他一声—— “小煜。” 唐煜回头看着拖着行李箱站在他后面的萧炽衡,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你怎么在这?” 萧炽衡走近了些:“我来出差,正准备办理入住手续,你也住在这家酒店吗?” 萧炽衡昨天就到了,住的是另外一家酒店,今早他看到热搜,照片里的金属建筑是这家酒店独有的风格,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所以一早就退了那边的酒店,专门过来看看能不能遇到唐煜。 萧炽衡都能认出这家酒店,狗仔就更能了。 唐煜最近频上热搜,虽然他不是明星,但他可比明星更有新闻力度,谁要是能拿到他的料,那绝对是热搜头版! 天还没亮就有狗仔过来蹲点,结果还真被他们给蹲到了。 林喆跟纪白从电梯里出来,看见唐煜跟什么人在聊天,走近了林喆才认出萧炽衡。 纪白看着萧炽衡,问唐煜:“你朋友?” 唐煜摇头,他其实一点都不想跟萧炽衡说话,但萧炽衡一直不走。 唐煜没打算给他们介绍,默默接起林喆递给他的口罩戴上。 萧炽衡看了眼林喆,这个人就是之前在他订婚宴上姜尧身边的那个。 周平江跟张筌下来后,萧炽衡跟周平江打了声招呼,“周会长这是要跟小煜一块出去吗?” 周平江见他似乎跟唐煜认识,点了点头说:“我们要去拍卖展看看,萧总有兴趣吗?” 唐煜皱了下眉头。 萧炽衡好奸诈,他刚才东拉西扯的不走,也没问他要去哪,这是知道他不会说,故意等着问别人呢。 萧炽衡看了眼唐煜,笑着说:“当然有兴趣。” 唐煜的抗拒都写在脸上了,纪白奇怪的是,林喆脸上居然也有同样的表情,他小声问他俩:“这人跟你们有过节?” 唐煜看了向林喆,他有点不想去了。 林喆看出他的想法似的,说:“我跟你一起去。” 唐煜有点担心:“可是你的腿” 林喆:“没关系,不疼了。” 六个人打了两辆车,萧炽衡本想跟唐煜坐一辆,纪白却抢先一步打开了车门,“人多挤着不舒服,萧先生还是跟周老坐一辆吧。” 纪白坐进副驾驶,车门一关,车就开了出去。 纪白回头问坐在后面的唐煜:“他想追你?” 唐煜答非所问:“他订婚了。” 纪白说:“订婚又不是结婚,这世上的渣男又不会因为订婚就少一个,所以他是不是想追你?” 唐煜反感道:“不是。” 纪白觉得从唐煜这问不出实话了,他看向林喆:“你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把人交给我了吗,怎么又跟来了?” 林喆捏着右腿膝盖,淡淡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纪先生好像不是很靠得住。” 这话纪白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就靠不住了?你不告诉我实话我当然要问清楚,不然我怎么知道他是敌是友?” 不等林喆开口,唐煜抢话道:“不是友,以前是坏人,现在是不想理的人。” 纪白不是很理解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不过这不重要,唐煜说不想理,那他们就不理。 纪白转过身靠着副驾驶的椅背说:“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好像对你有点意思,他是好是坏我不管,但他要是想追你那可不行,我还在后面排着呢,要是你跟姓秦的那天分了,下一个也得是我,可不兴下跳棋。” 林喆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刚才他说的那些话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吧? 林喆看了眼唐煜,唐煜皱着眉头,看起来不像只是见到了一个讨厌的人,按照他的性格,如果只是讨厌完全可以无视,但显然他现在很苦恼。 林喆问他:“在想什么?” 唐煜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开车撞我们的那个人醒了吗?” 林喆:“没有。” 唐煜:“他会不会是” 林喆:“不是。” 唐煜看了他一眼,刚才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想法,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林喆却直接回答了。 他看着林喆,林喆面不改色的回视:“不是他找的人,你想问的是这个吗?” 唐煜点了点头:“嗯。” 纪白在前面听的一脸懵。 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呢,他怎么听不懂?默契大比拼吗? 唐煜没忍住问:“小林哥,你怎么知道我刚才要问什么?” 林喆平静的移开视线:“猜的。” 唐煜觉得这种对话方式可太省事了:“你猜的好准,你好像我肚子里的虫。” 林喆:“”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做个人。 第102章 姜尧同时收到纪白和林喆发来的两条信息, 都是问有关唐煜看过心理医生的事。 纪白让他去查唐煜去过的是哪家医院,林喆也是这个意思。 唐煜去看过心理医生的事姜尧还真没听说过,沈一池见他愁眉不展的盯着手机, 问他:“怎么了?” 姜尧:“你知道唐煜去看过心理医生吗?” 沈一池点头:“知道, 余乐洋说他还去道观驱过邪。” 姜尧:“”- 驱过邪的唐煜这会儿已经到了拍卖展现场,今天这场拍卖规模很大,还来了很多记者。 唐煜口罩帽子没摘,到了就先找段初。 段初老早就到了, 支好了手机支架准备直播, 收到唐煜的信息从会场里跑了出来:“你们怎么才来, 我天,你干嘛把自己捂的跟明星似的?” 唐煜掀了掀帽沿:“这里怎么这么多记者?” 段初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宣传单:“这个昨天忘给你了, 他们都是冲着这个来的。” 唐煜刚接过宣传单,萧炽衡就跟周平江和张筌走了进来。 周平江也递给唐煜一张单子:“小唐, 你看看这个。” 唐煜看着周老手里的宣传单:“金弼屏。” 周老问他:“你知道这东西吗?” 唐煜点了点头:“传闻使朝皇后为了求这面玉屏风, 让皇帝掏空了国库才得来的。” 张筌说:“不止呢,她还为此当儿送女, 最后皇子被逼出家,公主为妓, 可谓是为了一面屏风家亡国破。” 萧炽衡在一旁时候:“听起来挺晦气的, 怎么还印在宣传单上了?” 闻言, 唐煜和所有人一起看了他一眼 他在说什么鬼登西? 这可是古董! 啥也不是! 段初头一次见来这种地方的人还能说出这么外行的话,他忍不住说:“都说头发长的见识短,你这头发也不长啊,见识怎么也这么短?这是古董, 用一个国换来的, 你想想, 你使劲想,是不是可值钱了?你居然说他晦气,你对钱过敏吗兄弟?” 萧炽衡:“” 萧炽衡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他对古董没什么研究,也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 他看向唐煜,然而唐煜却没有因为他的无知多看他一眼,口罩遮住了他的脸,萧炽衡甚至看不到他的表情。 纪白问唐煜:“想要?” 唐煜看着宣传单:“看看价格。” 唐煜嘴上说着看看价格,等到正式拍卖的时候,他叫价叫的比谁都凶。 不过他不是自己叫,而是把叫价的任务交给了段初,段初做了这么久的代购还是头一次买主坐在他旁边让他帮忙带。 价格已经叫到了九千万,段初从没帮人买过这么贵的东西,叫价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嘴都瓢了 “一,一亿。” 萧炽衡不懂这些,听到价钱叫到了一亿,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唐煜,却发现唐煜淡定的睫毛都没抖一下。 那可是一亿啊,就买了个晦气的屏风? 萧炽衡问他:“你花这么多钱,秦时律不会说你吗?” 唐煜看了他一眼:“你难道不给唐洛花钱吗?” 萧炽衡:“” 他除了给唐洛一个地方住,确实没给他花过什么钱,不过唐洛赔进去的那些也算是花了吧。 唐煜让段初叫最后一次价钱,一亿两千万,敲锤定音。 唐煜再次看向萧炽衡,口罩上那双眼平静的如一汪水:“我自己的钱也够买,但是秦时律让我一定要花他的钱。” 虽然语气听起来不像,但这话,是在显摆吧? 萧炽衡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羡慕花钱的人,听到唐煜的话他居然在想,如果给他花这一个多亿的人是他该多好。 屏风是今天最后一件物品,拍卖持续了四个多小时才散场,记者围住了怀里抱着屏风的段初。 段初顶着一头白毛,社交牛杂症犯了似的跟记者侃侃而谈:“我是代购,这金弼屏是帮我客户买的,我们百年老店,童叟无欺,这上亿的生意客户都信得过我,可见我诚信有多好了是不?你们有兴趣可以加我微信,我的微信号是。” 一开始唐煜让段初以代购的身份帮他叫价,萧炽衡还问他为什么不自己买,现在他懂了,唐煜这是不爱出风头。 一个不爱为了名利出风头的人,过去却为了让他讨厌出尽百宝,萧炽衡有些看不懂他了,他难道就这么让他讨厌吗? 唐煜站在人群外看着段初吹牛,目光一闪,突然像颗小炮弹一样从萧炽衡的视线中冲了出去,直接撞进了刚走进来的男人怀里。 外面的雨停了又下,秦时律的肩膀打湿,身上也带着些许的凉意,他搂着冲过来的人,“跑这么急干什么,我又不会走。” 唐煜仰着头,戴着口罩的脸上只剩下一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你不是说明天才过来吗?” 秦时律把他的帽子转了个个,帽沿朝后,低头隔着口罩亲了他一下:“我再不来你老公就要换人了。” 秦时律把手机拿给他看。 唐煜看着他跟萧炽衡在酒店大堂被人偷拍的照片,照片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问题是文案写了些什么东西? ——总裁千里追妻,夫夫恩爱。 可以看出营销号已经在尽量讨好,可里面的总裁不是唐煜家的总裁,这张照片也并没有表现出恩爱! 唐煜觉得网上这些人是想让他死。 秦时律贴在唐煜耳边,说的话却带起一股暖流:“宝宝,口罩摘掉。” 唐煜看他:“为什么呀,小林哥让我戴的,说怕被认出来。” 秦时律搂住他的腰:“老公都被认错了,还不打算公开给我个名分么,小唐老师?” 这声小唐老师叫的唐煜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 给,小唐老师啥都给! 唐煜口罩一摘,拽着秦时律的手来到记者面前,这段时间他这张脸几乎是跟流量挂钩,那些记者一眼就认出他了。 看着他牵着男人的手,记者心想上午的微博还真是真的,结果就听唐煜说:“可以帮我跟我老公拍张照发到微博上去把之前的照片顶掉吗?那个是瞎写的,那不是我老公,这个才是我家总裁。” 一句我家总裁给足了秦总名分和面子,秦时律跟记者打了声招呼:“不好意思,家里的小孩比较活泼。” 记者们:“”飞来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 主动送上门的头条没人会拒绝,不一会唐煜跟秦时律的照片就存满了记者们的内存卡。 秦时律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萧炽衡:“萧二少咬的还真是紧,造谣他还不够,现在还追过来。” 萧炽衡皱眉:“什么造谣?” 秦时律在镜头面前笑的极其和煦:“有人造谣唐煜的事别说你不知道,转账的费用是从你的卡里划出去的,你现在装傻会不会不太合适?” 萧炽衡一怔,他知道有人造谣说唐煜是私生子的事,但跟他有什么关系:“不可能!我没干过这样的事”话没说完,萧炽衡突然停住。 他没做过不代表别人没做过,能动他的卡的人,除了他自己,还有 秦时律见他明白了,也不多说,“听说你们家准备入手宁广的一块地皮?” 萧炽衡并不想从他的嘴里听到他们家的事:“你又想干什么?” 秦时律像在家的时候一样玩着唐煜的手指,悠然自得的样子像是一只被顺了毛的狮子:“我倒是没什么想法,但别人就不一定了,萧二少有时间在这阴魂不散,为什么不打个电话问问那块地的情况?” 查造谣唐煜是野种的人是谁,对姜尧来说实在是过于小儿科,昨天他查到萧家头上,二话不说就选了他们家目前最看重的项目下手,这个时间,估计应该已经跟广宁那边的老总吃完饭了。 萧炽衡急慌慌的拿出手机,会场里声音太吵,他拿着手机出去,拨通了萧彦秋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萧炽衡又打给了苏宁静,电话里传来的同样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唐煜卸载了微博,不知道自己又被造什么谣了,他也不好奇,他抬起头看着秦时律:“秦时律,我花你钱了。” 秦时律收到信息了,他夸奖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嗯,花的好。” 唐煜指着段初手里的东西说:“我买了个祸国殃民的屏风。” 秦时律:“你喜欢就好。”- 富阳这边,同样看到了唐煜和萧炽衡上了热搜的唐洛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出差,这就是他说的出差? 唐洛坐在沙发上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萧炽衡想要的只是那个他求而不得的唐洛,他不该那么快就让萧炽衡得手。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萧炽衡这颗棋到底还是被唐煜给吃了。 碎了屏幕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裂纹之中显示着萧炽衡的名字,他站起来,一脚踩在上面,屏幕刹时一黑,终于不响了 他上楼换了身衣服,整理了一下自己,丢下一屋子的狼藉开车去了公司。 萧炽衡去了京都,萧彦秋和苏宁静都不在,唐洛来到公司,两个老股东跟他打了声招呼他理都没理。 两人还奇怪呢,平时唐洛在公司里对人都客客气气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唐洛被萧彦秋的秘书拦下,唐洛笑着问:“彦秋哥去京都出差怎么没带你一起去?” 唐洛平时在公司也是这样和气,萧彦秋的秘书没起疑,“萧总走的急,没来得及带我。” 唐洛点点头:“那看来确实挺急的,急的连公司印章都忘了带,你能不能进去帮我找一下,我不知道彦秋哥把东西放在那,他要得急,我得给他送过去。” 秘书一听,连忙跟他一起进去找印章。 唐洛站在秘书身后,刚打开放公司证件的柜子,秘书室的电话就响了,唐洛说:“你去接电话,我自己找就好了。” 唐洛跟小萧总订婚的事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而且唐洛在公司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亏了钱,但萧总和苏总也没说过什么,秘书也就没多想。 外面的电话响个不停,她连忙跑了出去。 接完电话回来,秘书看见唐洛已经把柜门关上了,唐洛看了眼时间:“我订的机票快来不及了,我先走了,就不耽误你工作。” 女秘书没多想,她点点头:“唐先生慢走。”- 有了唐煜在记者面前的引荐,秦时律正宫娘娘的位置算是坐稳了,那张被误认的萧炽衡的照片就像没存在过一样在网络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时律问林喆:“前几次撤唐煜照片的也是姜尧做的?” 林喆:“唐少的照片在网上出现过一次后,姜总就买了一家娱乐公司,还投资了三家媒体。” 秦时律点点头,难怪每次他们撤照片的动作都这么快。 跟着一起来蹭饭的段初小声问纪白:“哥,你跟那个人关系好吗?” 纪白看了一眼段初指的“那个人”,坐在他旁边的炫饭王吃的还真开心,纪白说:“不熟。” 段初大惊,又不敢扯着嗓子喊,只能憋着声说:“不熟你还来跟他一起吃饭,你这样我压力很大的!” 纪白笑了下:“你有什么压力,跟你又没关系。” 段初说:“怎么就没关系了,你跟唐煜是在我店里认识的,怎么说我也算是半个月老吧,现在那正宫就在面前,你这个时刻准备撬墙角的小三和我这个小三的月老是不是该原地消失?咱俩这算挑衅了吧?会不会挨打?” 纪白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谁小三呢,我可什么都没干,只不过是排个队,万一他们那天离婚了呢。” 段初听到这话,一边咂嘴一边竖起大拇指给他:“啧,哥,你真不愧是小三中的典范,不破坏不插足,只排队,天底下的小三都该向你学习。” 纪白再次纠正他:“我顶多算个爱慕者,别老小三小三的叫我,我可没干过小三的事。” 段初撇了撇嘴:“那听起来你好像还挺惨的。” 纪白不当小三,也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惨:“我惨?” 段初说:“是啊,爱而不得,多惨啊。” 纪白看了一眼吃饭吃得很开心的唐煜其实也还好,只要看到他开心,他就挺开心的。 吃完饭,唐煜把那金玉屏风拿了出来,几个人围在一块,其中周老和张筌对着那玉屏风啧啧称赞。 纪白从小受到他们家老爷子的熏陶对这东西也感兴趣,段初就更不用说了,都快把这屏风上玉雕的手法夸上天了。 唯一看不出这屏风有什么稀罕的只有秦时律和林喆。 秦时律看了林喆一眼,林喆非常淡定的扎他的心:“我在孤儿院长大,不懂这些很正常。” 秦时律:“” 我不是在孤儿院长大,我家境优渥,但我也不懂,秦家果然专出废物。 第103章 秦时律陪唐煜看完第二天的画展后回了富阳。 秦时律不知道纪白一个临江人干嘛没事总是往富阳跑, 看着怪烦人的,好在下了飞机纪白就说他有事先走了。 昨天在画展,唐煜跟纪白聊一幅画聊的忘乎所以, 秦时律当时都快酸成柠檬精了, 这世上他秦时律什么都不怕,就怕出现一个跟唐煜志同道合、能说得上话、长得不错还对他心怀不轨的。 纪白就是这么一个人,关键还是姜尧这个疯子亲自引荐的,确实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可唐煜的那些见识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成的, 就算秦时律有心去学, 他今年已经三十了, 等到他学会他是不是要年近半百? 秦时律有点后悔过去没跟秦沅混,不然最起码他能懂一样。 机场大厅里, 唐煜拽了拽他的手,黑色口罩上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看着他:“我在跟你说话呢, 你听见没有啊?” 秦时律醋味还没褪, 看向唐煜:“没听见,再说一遍。” 唐煜踮起脚冲着他耳朵大声说:“希雅给我发信息叫我晚上出去吃饭, 问你要不要一起?” 秦时律被他给吼笑了,他按住唐煜一蹿一蹿的脑袋:“这回听见了。” 唐煜瞪了他一眼, 总是不好好听人说话。 秦时律问他:“就你们两个?” 唐煜老实下来:“还有葛飞。” 秦时律:“葛飞?” 唐煜点头:“嗯, 就是那个警察, 你不记得吗?” 秦时律当然记得,他还吸溜过人家呢,他怎么可能会忘? 秦时律问他:“你们一直跟那个警察有联系?” 唐煜纠正他:“不是我,是希雅。” 唐煜一边给李希雅回消息一边问:“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就算了, 我自己去。” “去, 我没说不去。”秦时律嘶了一声,“宝贝儿,我发现你最近不仅脾气变大了,连耐心都不好了。” 唐煜歪着头看他,自我反省了一下,然后知错不改的“哦”了一声。 “”秦时律发现他越来越知道怎么气他了。 他提起唐煜的下巴,霸道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周围来往的人很多,唐煜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秦时律看着他一点点蔓延上红色的耳廓,娇嫩的像是在引诱他把它吃掉,他忍不住说:“你可真是越来越勾人了。” 唐煜委屈坏了。 他什么时候勾人了,他什么都没干!- 纪白离开机场直接去了医院,医院地址是姜尧给他的,之前唐煜就在这里看的心理医生。 为了不破坏医院的规矩,纪白挂号排队一样没少,但也没花什么时间,医院的心理咨询科人不多,排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最后一个。 进门,医生一抬头,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纪白?”梁一升惊讶的站起来。 纪白没想到会在这遇到自己的老同学:“你是这的心理医生?” 梁一升啧了一声:“挂号单子上不是都写了我的名吗,你看都不看的?” 纪白确实没看,这会儿才看了一眼。 梁一升问他:“你出什么事了?居然沦落到来挂我的号,我记得当年你的心理学成绩是最好的,不是还去国外深造了吗?你是应了那句话,医者不自医?” “这么多年不见你嘴还是那么碎,”纪白把挂号单往他手里一塞:“我不是来看病的。” 梁一升不信:“那你来干嘛?你不要觉得见到老同学就不好意思,我虽然成绩不如你,但我也是正儿八经的心理医生,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我给你排解排解。” 纪白气乐了:“我真不是来看病的,我来是来跟你打听人的情况,一个男孩,叫唐煜,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他之前还担心这里的医生不愿意给他有关唐煜的资料,现在看到梁一升,纪白就不用费那么多不必要的口舌了。 说起来梁一升还真记得那个叫唐煜的,上来就说自己有精神病的人毕竟不多。 “记得是记得,但是你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不能随便把病人的情况说出去。”梁一升狐疑的看他,他认识纪白这么多年,知道纪白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你说的唐煜是个长得挺好看的小男孩吧?他是你什么人,还让你专门来挂号打听。” 梁一升八卦,纪白也口不择言惯了:“我喜欢的人。” 梁一升没想过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他一愣:“你,你喜欢的人?你说的跟我说的该不会不是同一个人吧?我说的那个好像已经结婚了。” 看他这么大反应,纪白“哦”了一声:“那应该是同一个人,我喜欢的那个也结婚了。” 梁一升倒吸一口气:“你是不是国外呆久了?国内可不兴这样。” 纪白笑了下:“不兴哪样?不兴喜欢结了婚的?我只是喜欢,又没说要对他做什么,怎么就不行了?” 纪白这张嘴,梁一升信不过:“不做什么你还上我这来打听?” 纪白还想问正事,没工夫继续逗他:“他是姜尧的弟弟。” 梁一升又是一愣。 梁一升高中是在临江念的,跟纪白和姜尧是高中同学,梁一升跟姜尧的关系不像纪白那么瓷实,但也还算不差。 梁一升寻思了一下:“他弟弟?你不是说那是他臆想出来的吗?你当初学心理学还说是为了治他的妄想症。” 纪白:“年少时的二逼话可以不提了吗?” 纪白也不让梁一升为难,那些病人资料他一概不看,只是问他唐煜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梁一升记得还算清楚,都是一些片段似的梦境,说完他也想从纪白这取取经,他问姜尧:“我觉得他就是出了意外产生的幻觉,你觉得呢?” 唐煜到底没把纪白当成心理医生,听梁一升说完,纪白才知道唐煜那天漏掉了那么多没说,不过说不说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幻觉”里面每一次都有秦时律的存在。 纪白之前只是猜测,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是情感依赖。” 梁一升点头:“我也这么想过,但除了那些‘幻觉’,我再问他有关那个人的时候,他看起来又不是特别专注,感觉又有点像是感情回避。” 纪白也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明明心理上有很严重的情感依赖,表面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好像那种依赖是生在潜意识里,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晚上,秦时律跟唐煜来了李希雅订好的餐厅,葛飞和李希雅已经到了。 四个人坐在一块,场面莫名的有些诡异。 明明是两男两女,但 李希雅咳嗽一声:“我宣布件事,我跟小飞在一起了。” 唐煜十分会配合气氛,李希雅说完他就啪啪啪的拍起了手:“恭喜你们。” 秦时律茫然的看向葛飞:“你不是女的吗?” 葛飞刚“嗯”了一声,就被李希雅一把搂住了胳膊,李希雅说:“怎么,你还搞歧视啊?”李希雅给唐煜一个眼神:“唐小煜,你怎么教育的?” 唐煜说了声“抱歉”,转头跟秦时律说:“男女平等。” 秦时律知道男女平等,他问李希雅:“你们家同意吗?” 李希雅为了追葛飞已经花掉了所有力气,现在她只想公布这个喜讯,至于家里,她还没想过,她耸耸肩:“唐煜说你们两个是先斩后奏,我决定效仿你们。” 秦时律看向唐煜:“唐老师现在连这种事都往外传授了?” 唐煜动了动眼珠子:“我没有传授,是她自学成才。” 唐煜举杯:“祝你们永远都像今天一样喜欢对方,祝你们身边的亲人都会像我一样祝福你们,祝你们白头偕老,祝你们生不离死不弃。” 前面的话都好好的,说到最后李希雅拧起眉头:“不是,你说的像结婚致辞就算了,怎么还生来死去的?听着好不吉利。” 秦时律按了按唐煜的头:“抱歉,他老毛病犯了。”动不动就把生生死死挂在嘴边,没个忌讳。 吃完饭葛飞和李希雅先走了,唐煜跟秦时律去停车场取车。 秦时律刚才在饭桌上没说,这会儿见唐煜还在开心的冒泡,忍不住说:“李家就李希雅这个一个女儿,他父亲是家里的独子,他们家所有的希望都在她身上。” 唐煜知道,李希雅也知道,所以她跟葛飞在一起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约出来,因为只有在他们面前她可以不用顾忌任何事坦然的说“我跟葛飞在一起了”,她想听到祝福,哪怕这祝福的声音只有那么一两个。 唐煜的祝福是真心的,他希望相爱的人可以永远永远的在一起,也希望她们身边的人可以像他一样祝福她们。 停车场里,唐煜慢悠悠的跟着秦时律往前走:“我知道。” 唐煜还想再说什么,身后一道远光灯打在两人身上,唐煜回头,被晃的眯了下眼睛,随后就听引擎轰的一声,那辆连什么颜色他都没看清的车突然加速朝他们开了过来 唐煜脑海里又出现了梦里车祸的那一幕,他蓦的放下挡在眼睛上的手。 秦时律:“小心”车速太快,秦时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猛地一推。 唐煜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秦时律:“快走开!” 秦时律猛地向后趔趄了几步,只听砰的一声,那辆车撞倒了唐煜,扬长而去- 姜尧连夜从宁广赶了回来,到医院已经是凌晨了,这个时间医院早已禁止探望,可病房外的走廊上依旧站着几个人。 林喆和黎诚去那栋大厦调取了监控,并报了警,查过之后发现哪是一辆**,监控虽然拍到了开车的人,可那人戴着帽子口罩,根本连男女都分不清。 好在唐煜推开秦时律之后没有傻站着,他躲开了,可又没有完全躲开,车撞到了他的腿,昏倒是因为撞到腿后没站稳摔倒的时候磕到了头。 沈一池跟姜尧一起从宁广赶回来,他急匆匆的走过来,问余乐洋:“他怎么样?” 余乐洋跟谭南山一起来的,他摇摇头:“还没醒,医生说不严重,可我看见医生都给他打石膏了。” 秦时律的脸上毫无血色,阴沉的要命,黎诚见到他这样都不敢多说废话。 秦时律:“去查全富阳所有这个型号的车,一点痕迹都不许放过,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这个人找出来!” 这家医院是之前唐煜来看过心理医生的医院,梁一升下班的时候看见秦时律抱着昏厥的唐煜进来,他跟去急诊室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打给纪白,姜尧也是从纪白那听说唐煜受伤的事。 秦时律从把唐煜送进医院开始就像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没人敢惹,纪白更不会主动去触这个霉头,他来了之后就在一旁安静的呆着,秦时律也顾不上他。 林宜之前来过,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唐煜是为了推开他才被车撞的。 纪白眼看着那位女士对秦时律一顿怒斥,说他没用,说这种事还要唐煜去挨撞,那一顿输出,纪白真怕秦时律一个没忍住弑母。 纪白一眼病房门,唐煜能冒着危险推开秦时律不惜让自己受伤,这还不叫喜欢吗?命都不要了。 林喆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况,但他更想知道唐煜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推开他的。 时间已经很晚了,医院这边只留下了秦时律姜尧和林喆。 姜尧从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他看着病床上头上缠着绷带腿上打着石膏、他走之前还是活蹦乱跳现在却躺在这一动不动的唐煜,镜片下的那双眼暗淡不明。 唐煜不醒,这两个人就好像是放满了一屋子的煤气,稍不注意就能烧起来。 林喆开口:“姜少,我去附近的酒店定个房间,你去休息一会吧,医生说唐少明天就能醒过来,他现在也需要休息。” 半晌,姜尧动了动,他看了眼秦时律:“让他去。” 秦时律没理他,拉过病房里唯一一把椅子坐在了床边。 姜尧最后还是被林喆给劝走了,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秦时律一瞬不瞬的看着熟睡的唐煜。 Vip病房的床很宽敞,足够两个成年男人睡在上面,可秦时律仍怕碰到唐煜的伤口,不敢轻易去碰他。 他怎么都想不通,明明是个懒得要命的人,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把他推开,那种情况下连他都来不及反应,唐煜却在他之前做出了那样的举动。 他看着脸色苍白昏睡不醒的唐煜,哑着嗓子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吓死了?” 唐煜做了个梦,梦里他捧着一盆冰兰站在秦时律面前:“婚礼那天你戴这朵花好不好?” 秦时律连人带花拥入怀中:“你舍得吗?” 唐煜:“舍得啊,这花就是给你种的,你喜欢吗?” 秦时律:“喜欢,可惜只有一朵。” 唐煜笑着说:“没关系啊,等我们结婚后,我就种一院子的冰兰给你,到时候我要在院子里盖一个花房,玻璃花房,我们每天从二楼房间的阳台往下看都能看见那里面的兰花,你说好不好?” 秦时律吻上他的眉心:“好,你说的都好,真希望婚礼的日子快点到,我都快等不及了。” 秦时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天已经大亮,刚坐起来就被坐在床的另一边脸色难看的姜尧吓了一跳。 “醒了?”姜尧讽刺道:“睡的还挺香,就说昨晚应该让你去住酒店。” 秦时律没说话,大概是刚才的梦让他心情不错,让他懒得跟姜尧一般见识。 仔细回忆他还能清楚的记得梦里的每一个场景,清晰的程度就好像亲身经历过似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好真实,但又不符合现实。 现实中他已经拥有了唐煜亲手种的一院子兰花,也有了玻璃花房,只是他从没跟唐煜一起从楼二往下看过。 看着还没醒过来的唐煜,秦时律在心里说:等你醒过来,我一定每天陪你在二楼看兰花。 第104章 唐煜早不醒晚不醒, 偏偏在秦时律被警察叫去做笔录的时候醒了,更巧的是黎诚打听到了一点消息来到医院看见秦时律不在,姜尧就跟他一块出去了。 病房里只有来送饭的纪白, 唐煜睁开眼确认了自己在什么地方之后, 情况就一发不可收拾 “秦时律,秦时律在哪,我要找秦时律,你放开我, 我要见秦时律, 他死了是不是?我知道他死了, 你放开我”唐煜挣扎着,打了石膏的腿撞到床沿上都撞裂了。 纪白不知道他人长的这么小, 力气怎么会这么大,好几次都从他手里挣脱了出去:“他没死, 你冷静点。” 唐煜冷静不下来, 他记得那辆车是冲着秦时律去的,秦时律肯定死了。 林喆从外面进来就看见唐煜在纪白手里拼了命的挣扎, 这场面看着还真是相当熟悉,尤其是听到唐煜嚷嚷的话。 那时候, 纪白也是这么安抚他的。 林喆站在门口看了一会才走过去, 他按住唐煜的肩膀说:“秦先生没死, 什么都没发生,没有车祸,没有爆炸,你们只是在地下停车场被人撞了, 你推开了他, 他没事。” 纪白眼看着他怎么都按不住的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他意外的看了眼林喆他刚才念的难道是什么他也能听得懂的咒语吗? 唐煜抬起头看着纪白和林喆:“他没死,没死,小林哥你没骗我对不对?” 林喆只是试试,试之前他并不确定自己的话有用,现在他觉得他试出结果了,只是这个结果却让人心酸。 唐煜记得一些事,但又不完全记得,可他在那种情况下还是拼死推开了秦时律,他想做什么林喆很清楚。 林喆说:“没骗你,秦先生去警察局做笔录一会就会回来,你要不是不相信可以给他打电话。” 唐煜连忙去找手机,纪白帮他把手机拿过来,看着唐煜拨通秦时律的电话,他看了眼林喆。 电话里两三秒的忙音听的唐煜心都揪起来了,直到电话被人接起,里面传来秦时律的声音 “唐煜?” 听见秦时律的声音,唐煜眼泪唰的一下掉了下来:“秦时律你在哪” 唐煜只是吸了下鼻子就被秦时律听出来了:“别哭,乖,我马上回去。” 秦时律笔录做了一半走了,一路上都在为那不明显的哭声揪心。 姜尧比秦时律先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唐煜在这嚎啕大哭,把他吓得够呛,这会儿刚哄好,唐煜抽哒的停不下来,姜尧一边帮他拍哭嗝一边哄。 纪白看了一眼退到门外的林喆,跟了出去:“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林喆假装听不懂:“什么话?” 纪白说:“车祸,爆炸,之类的。” 昨天的事严格来说算不上车祸,唐煜推开秦时律自己受伤纪白不奇怪,他醒过来找秦时律纪白也不奇怪,但林喆那两句话却实在是让他感到奇怪,更奇怪的是唐煜居然真的因为他那两句话冷静了下来。 纪白问:“之前发生过爆炸事件?我怎么没听姜尧提过?” 林喆否认的很快:“没有。” 纪白:“那你” 林喆看向纪白,目光中掩藏不住的竟是同情:“纪先生,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吗?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你没机会的,不要让自己因为好奇而陷得更深。” 林喆平时很少说话,可一开口就是纪白听不懂的,他实在是好奇:“陷得深会怎样?” 林喆:“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纪白皱眉,虽然林喆说的这些他都知道,但他还是觉得林喆话里有话。 林喆仍是没给他他想要的答案,说完就走了。 秦时律匆匆赶回来,推开病房的门就看见唐煜头上缠着一圈白纱布坐在病床上,医生正在给他的腿重新打石膏,大概是伤口疼了,他皱着眉头,手紧紧的攥着床单,却始终一声不吭。 唐煜注意力全都放在石膏上面,刚察觉到到有人进来就被搂住了头。 “医生,麻烦轻一点,我爱人怕疼。” 听到秦时律的声音,唐煜鼻子一酸,眼泪再次涌了出来,秦时律感觉到一阵湿热,他轻轻摸了摸怀里那颗脑袋:“医生,再轻一点,都疼哭了。” 医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我在打石膏,我又没掐他肉。” 秦时律低头问唐煜:“医生说没掐你肉,哭什么?” 唐煜脸埋在他肚子上,委屈的说:“就是疼。” 秦时律知道他这是在撒娇,他问姜尧:“我走的时候石膏不是还好好的?” 姜尧无奈的说:“看你不在,闹着要找你,按都按不住。” 医生打完石膏离开,秦时律扶着唐煜的肩膀把他轻轻推开,唐煜之前哭的凶鼻子眼睛都哭的通红,刚才又掉了几滴眼泪,眼睛水汪汪的,再加上头上缠着一圈白纱布,看着跟个小可怜似的。 唐煜看着秦时律,抽哒了一下:“我以为你死了。” 秦时律习惯了:“有你这么大无畏的推我出去,我想死都有点难。” 秦时律在唐煜无休止的“诅咒”下觉得自己别的死法不如被他吓死更快。 唐煜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秦时律在他身边陪着,没一会他就能吃能喝了。 秦时律陪他吃了饭,唐煜又说自己想吃柚子,林喆下楼买了两个柚子回来跟秦时律一左一右的坐在病床边边剥,秦时律剥出来的全都进了唐煜嘴里,林喆剥出来的全都自己吃了。 姜尧回了公司,纪白也跟他一起走了,走之前姜尧交代林喆必须寸步不离的看着唐煜,他现在信不过秦时律。 唐煜靠在病床上,吊着腿悠悠哉哉的吃着秦时律给他剥的柚子:“秦时律我昨晚做了个梦。” 秦时律塞了块通红的柚子肉在他嘴里:“都晕过去了还忙着做梦呢?” 唐煜咬爆那甜滋滋的柚子肉,含含糊糊的说:“是啊,我梦见你了。” 秦时律:“巧了,我也梦见你了。” 林喆坐在一旁就像一个无情的剥柚子机器,剥了吃剥了吃完全不被影响。 唐煜兴冲冲的问:“你梦见我什么了?” 秦时律也不知道那个梦怎么记得那么清楚,他说:“梦见你捧着一盆家里养的那种兰花,让我在我们的婚礼上戴,但你只种了一株,我说带了就没了,你说以后要给我种一院子。” 秦时律没发现唐煜突然安静了下来,还在继续剥柚子:“好奇怪的梦,你明明已经在家里种了一院子了。” 唐煜有点过于安静了,林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秦时律低着头,柚子肉已经剥了一盘,“之前你说的红色婚礼,那天我还梦到过一场红色婚礼,在一个小岛上——” 啪—— 林喆放在腿上的削柚子皮的小刀突然掉在了地上,唐煜和秦时律看过去,林喆捡起水果刀:“你们继续。” 秦时律没什么可以继续的了,他看向唐煜,这才发现唐煜表情有些不对,他连忙站起来扶着唐煜的后脑勺:“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唐煜摇摇头:“我没有不舒服,我就是有点奇怪,你刚才说的那个梦跟我的梦一样,我也梦到我拿着兰花给你看,还说结婚以后要给你种一院子的兰花。” 秦时律愣了一下。 林喆看着他们,有关他们做的梦他不清楚,但是秦时律说的那场小岛上的红色婚礼那场一位来宾都没有,甚至还缺少一个新郎的婚礼现场,确实摆着一株枯萎的兰花。 回想起那时,林喆忍不住皱眉 那是秦时律出事后的第二十天,婚礼场地是按照他们两人的规划布置的,然而原本该热热闹闹的婚礼现场却只出现了三个人。 作为新郎的唐煜,伴郎纪白,还有林喆。 林喆和纪白陪唐煜在岛上待了三天,第一天唐煜穿着定制的红色礼服,把那条原本该他跟某个人一起走的路走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唐煜一个人放飞了现场所有的红色气球,绝望的看着它们远去 第三天唐煜亲手扯掉了全部的玫瑰花花瓣,败落一地 三天,他水米不进,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默默流泪,时而失声痛哭,那场车祸是他的噩梦,而那场婚礼则是他缠身一世的魔咒。 林喆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算是怎么回事,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他们不要想起那一世的事,太痛了- 两天后,那辆撞到唐煜的车在郊区的一个还没有开发的荒地里找到,警察查过那辆车,是一辆失车,车上没留下任何肇事者的线索。 医院走廊上,姜尧问林喆一眼:“你怀疑萧炽衡?” 林喆只是防范:“不是怀疑,只是觉得找人盯着他们比较好,不是他们干的最好,如果是也可以防止他们下一次动手。” 姜尧不是很明白林喆怀疑的理由,萧炽衡或许对唐煜有些不甘心,但即便不甘心也不至于开车撞人,况且撞到的还是唐煜。 唐洛倒是还有可能。 姜尧不反对林喆的提议:“这件事你看着安排,你手底下的人不够就从临江调人。” 姜尧话刚说完,秦时律就从病房里出来了,“人不够我这边有,从临江调人动静太大,我不想再节外生枝。” 秦时律看向林喆:“去找黎诚,让他派些人给你。” 林喆点了下头,就立马去办。 说起来姜尧也有点担心,上次在临江开车撞他们的人到现在都没醒,是谁指使的也没查到,现在这人又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姜尧问秦时律:“你觉得会不会跟上次是同一个人?” 秦时律:“有可能。” 姜尧看他:“可上次的事是冲着你来的。” 秦时律眼底暗沉:“这次也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只不过碰巧唐煜也在。” 姜尧觉得这样不太行:“要不让他跟我住一段时间?” 话音刚落,就听见病房里传来唐煜的喊声:“秦时律呢?秦时律去哪了?” 秦时律是看着唐煜睡着了才出来的,结果他一出来人就醒了,他看了一眼病房的门,给了姜尧一个“你觉得行不行”的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姜尧:“” 这两天唐煜睁开眼睛就必须看到秦时律,看不到就闹,别说让他搬去姜尧那去,哪怕是秦时律十分钟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都能闹翻天。 秦时律推门进去:“我在。”- 萧炽衡从京都回来本想质问唐洛为什么要散播那样的谣言,结果回到家就看见满屋子的狼藉,像是被鬼子屠了村。 唐洛从楼上下来,把自己收拾的依旧整洁,跟着屋子比起来就像是两个世界,他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你回来了。” 萧炽衡指着屋子:“这是怎么回事?” 唐洛坦然道:“我砸的。” 萧炽衡:“你疯了吗?” 唐洛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眼:“没疯,就是有点生气,你去京都出差还顺利吗?” 萧炽衡确实是去京都出差的,他跟唐煜遇到虽然是他有心的,但也确实是巧合,他晚回来了两天就是为了把那边的事情敲定。 萧炽衡问他:“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唐洛从他面前走开:“不是听说,是看到,你在酒店跟唐煜私会的照片被发到网上传的沸沸扬扬,虽然很快就被撤下去了,但很不巧,我还是看见了。” 萧炽衡有一瞬间心虚:“唐洛,我问你,在网上说唐煜是野种的那些事是不是你干的?” 唐洛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一样坦然过,果然不装假不虚伪的活着是最舒服的,“是。” 萧炽衡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为什么这么做?” 唐洛回视他:“你觉得呢?我的未婚夫每天不是看有关他的新闻就是追着他去京都跟他见面,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炽衡:“” 唐洛甩开他的手:“萧炽衡,当初唐煜喜欢你,你说什么都看不上唐煜,你说你喜欢我,现在我跟你在一起了,你又去缠着唐煜,我真的看不懂你,是不是在你眼里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萧炽衡:“不是。” 唐洛笑了笑:“没关系,是也没关系,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我这两天找了房子,明天就搬出去,公司那边我会继续去上班,你不用担心我会亏了钱就离职,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把我亏损掉的钱补回去。” 萧炽衡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没有拦他。 第二天他再回到这里,屋子里的一切都恢复到了原样,除了那些碎掉的物品不见了,整栋房子干干净净,楼上房间里也没有了唐洛的物品,好像从一开始唐洛就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唐煜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才出院,这一个星期王兴海见天儿的带着棋盘过来找他下棋,王辞和余乐洋就差住在这了,李希雅每天都来送猪蹄汤,就连周停也都来医院看过他。 出了院,唐煜依旧粘着秦时律,他腿脚不方便,这下真的用上轮椅了,不过腿上打了石膏,坐轮椅也不舒服。 秦时律尽量把工作全都带回家,但偶尔也会有不在家的时候。 秦时律不在,唐煜就趴在二楼的有榻榻米上看着楼下的玻璃花房,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秦时律从公司回来看见姜尧带着纪白来了,之前在医院纪白就经常去,现在还追到家里来了,秦时律皱眉:“你带他来干什么?” 姜尧说:“你先把你的醋劲收收,我带他来有正事。” 秦时律压根就不觉得姜尧是个正经人,能有什么正事儿? 他脱掉外套在一旁坐下:“说吧。” 纪白拿出自己的心理医生证书:“这个能证明我不是骗子,也能证明我下面说的话都具有一定的专业性。” 秦时律只是扫了一眼,没兴趣翻开细看。 纪白说:“之前我跟姜尧说过,唐煜对你有很严重的情感依赖,发生了这次的事之后,我观察过他几天,或许你自己也能发现,他对你的依赖比之前更严重了。” 秦时律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那又怎样,他想赖我就让他赖着,没什么大不了。” 这种外行的话纪白见多了:“你是没什么大不了,那万一下次再遇上有人开车撞你这种事,你是不是还想让他把你推开自己撞上去?” 秦时律皱了下眉,他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纪白说:“情感依赖是一种心理上的问题,或许你觉得他依赖你既不影响生活你也乐在其中,可如果让他继续这样下去,难免他不会诱发出其他问题,我找过之前唐煜看过的心理医生,他说唐煜经常产生幻觉,我不知道这种幻觉说明了什么,但任何不寻常的臆想都不是好事。” 秦时律想到前几次唐煜的不对劲确实有点吓人,他拿起茶几上的专业证书看了看,确定是真的后,他问纪白:“我该怎么做?” 纪白说:“让他接受心理治疗,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我也可以介绍别的医生给你。” 秦时律叹了口气,“不用,就你吧。” 纪白有些意外,姜尧也是。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纪白问:“你确定?” 秦时律确定,但不情愿,他说:“我也不想用你,但如果换个人,他可能又会觉得自己精神有问题,担心自己哪天就会住进精神病院,他脑子里的想法够杂了,我怕他再幻想出点什么来,我控制不住。” 第105章 书房里, 唐煜拿着毛笔漫不经心的画画,秦时律去上班了,他有点担心秦时律上班的路上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会不会有人开车撞他, 会不会车有什么问题? 秦时律到公司后给他拨了一通视频电话, 看到秦时律你的坐在办公室里,唐煜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秦时律看到他的表情突然有点后悔出来了,要不是纪白说不让他在家,他根本就不会出来。 纪白:“你昨晚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梦?” 唐煜停下笔看纪白:“你已经来了三天了。” 纪白笑了笑:“嗯, 怎么, 不欢迎我?” 唐煜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三天, 每天都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纪白来的这三天,秦时律每天都出去, 唐煜有点不喜欢纪白来。 唐煜说:“你每天都过来,秦时律却什么都没说过, 你们是商量好的对吗?” 以秦时律爱吃醋的程度, 纪白天天来家里他还能放心的出去,唐煜不信他会这么大方。 坐在一旁的林喆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默默的翻了一页手里的画册。 唐煜本来也不是傻子,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他之前就想说, 心理治疗这种事做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唐煜不是心理有问题, 而是心里有遗憾,爱人离世的遗憾又岂是心理辅导就能抚平的? 不过纪白倒是没变,上一世他就试图这么做过,这一世他还不死心。 唐煜句句都说到点子上, 他越问越偏激:“你们也觉得我精神有问题是吗?是不是秦时律烦我了, 是因为我最近太粘人了吗?我耽误他工作了对吗?” 听他口口声声的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在这么下去依赖怕是要演变成自卑,纪白目的可不是这个:“不是,别瞎想,你精神没问题,他也没烦你,他只是担心这次的事会给你留下阴影,让我来开导开导你。” 唐煜不是很相信:“为什么是你呢?他那么小气,不会找你的。” 纪白笑了下:“他是挺小气的,这不是我求你姜尧哥给我搭的线吗,不然我哪有机会?” 唐煜苦恼的劝他:“你不要喜欢我了,我是不会跟秦时律离婚的,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话了。” 纪白故意引导话题:“喜欢又不是能控制的,就像你喜欢秦时律一样,我让你现在不要喜欢他了,你能做到吗?” 唐煜摇头。 他做不到,他想都不想去想。 纪白说:“那不就是了,你喜欢你的,我喜欢我的,我们互不干扰不行吗?” 唐煜疑惑:“这样可以吗?” 纪白反问:“这样有什么不可以吗?世上那么多我喜欢东西,难道样样都要得到吗?属于我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会属于我,不属于我的即便再强求也都没用,所以不管对人对事都不需要执念太深,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唐煜成功上套:“我觉得你说的对。” 张婶敲了敲门走进来:“小唐少爷,家里来客人了。” 这几天家里确实经常来人,唐煜问:“是谁啊?” 张婶脸色有些为难:“是秦老先生。” 唐煜愣了一下:“是秦时律的爷爷吗?” 张婶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会大驾光临,他可是比林宜还稀客的稀客,也正是因为这样,张婶更觉得他来找小唐少爷没好事。 张婶说:“要不要我给小秦先生打个电话?” 唐煜拄着拐站起来:“不用,我下去看看。” 林喆站起来:“我跟你一块去。” 唐煜想了想,摇摇头:“我自己去吧。” 张婶扶着唐煜从楼上下来,秦方忡看了一眼他的腿,什么也没问。 林喆和纪白站在二楼的墙后,纪白头一次干这种事:“这样好吗?偷听不是我的风格。” 林喆冷漠:“那你就回书房呆着去。” 纪白不走:“那不行,我得看看这老头想干什么,不是说秦家老头事儿很多吗,这是打算趁秦时律不在要找他麻烦呢,我这个备胎说不定还能派上点用场呢。” 唐煜已经做好了秦方忡没安好心的心理准备,可听到老头一开口就说想让秦时律要个孩子,他还是懵了一下。 他一个男的,怎么生孩子? “你跟秦时律结婚的事我也管不了了,但我们老秦家不能断了后,人我已经找给你们好了,一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姑娘,只要秦时律同意,孩子生下来之后可以给你养。” 秦方忡特意咬重清清白白几个字,就因为上次唐煜说许宴不干净。 唐煜在乎的却不是人家姑娘清不清白,他在想,这老头脑子是不是有病。 楼上,要不是林喆拦着,纪白差点冲下去。 纪白一向好脾气都忍不住要下去打人了,老头子人还活着脑浆先入土了吗? 楼下,唐煜表情稍显疑惑的的看着秦方忡:“为什么一定要秦时律要孩子,你不是有重孙子了吗?” 秦方忡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们老秦家的人必须留后!” 唐煜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疑惑,温吞吞的说:“你们家的房子也不大呀。” 秦方忡愣了一下:“这跟房子有什么关系?” 唐煜分析道:“你们家房子不大,说明资产也没有很多,更不会有皇位继承,为什么一定要有孩子呢?秦时律没有孩子也不会怎么样啊。” 秦方忡还是头一次听人说他们秦家的家产不多! 他是不是没见过世面? 秦方忡不跟他争辩资产的问题,他一个小门小户懂个屁:“没孩子以后老了怎么办?” 唐煜:“吃小孩能长生不老吗?” 秦方忡:“”吃,吃什么?你再说一遍??? 唐煜慢悠悠的话像极了一把钝刀子一寸一寸的在老头心尖剌:“而且你这么做有考虑过那个女孩子吗,这样是不道德的,你这跟贩卖人口有什么区别,您一把年纪了是想坐牢吗?” “”再听他说下去秦方忡心梗都要犯了。 他什么时候贩卖人口了,他不过是想让秦时律跟女人生了孩子之后让那个女人死缠烂打,唐煜毕竟是个男的,就算跟秦时律结了婚也没办法改变秦时律跟女人有了孩子的实事,到时候哪怕他们关系再好也一定受不了多个女人在他们中间。 他本想想说服唐煜,再让唐煜去说服秦时律,谁承想他这么气人,一会要吃小孩一会要把他送去坐牢的。 秦方忡走的时候脸色难看的要命,但还是跟唐煜说让他考虑清楚,不然他就去找秦时律。 真好笑,你要是敢找秦时律说这事儿,还会来找我吗? 唐煜拍了拍自己的石膏腿,他是腿受伤,又不是伤了脑子。 秦方忡走后,林喆和纪白从楼上下来,纪白骂骂咧咧的指着门口:“这老家伙是不是老年痴呆犯了?” 林喆也觉得那老头不太正常,他问唐煜:“打算怎么做?” 唐煜想也不想的说:“我想去告状。” 林喆点头:“我帮你通知姜少。” 唐煜觉得这事儿只跟姜尧说还不够,他说:“你帮我告诉姜叔叔,有人嫌弃我不会生孩子。” 林喆拿出手机的手一顿,他看向唐煜,“姜先生?” 唐煜点点头:“嗯,光告诉姜叔叔也不太够,我再想想,还要告诉谁。” 唐煜说想想就真的认真去想了,他不轻易告状,但他既然决定告了,那就要告一波大的。 一周后,秦时律收到一张来自林氏发来的请柬,邀请他参加唐煜的生日宴。 秦时律:“???” 唐煜的生日宴,他居然是收请帖的那个? 他这个老公是捡来的吗? 秦时律翻了一下日历,确定还没到十一月,唐煜的生日明明是十二月。 秦时律电话打给林勉问怎么回事,林勉还奇怪:“小唐没跟你说吗?他生日提前了。” 秦时律:“”生日还能提前? 听秦时律问东问西的,林勉这才知道唐煜到处找人告状,却把秦时律给落下了。 林勉也不想嘲笑他,但他没忍住,笑了一会感觉差不多要把他这个侄子给笑毛了才停下:“你爷爷之前找过唐煜,这事儿你知道吧?” 秦时律知道,张婶跟他说了,但他问唐煜,唐煜却没说什么。 林勉说:“你爷爷要给你找个女人让你生个孩子,唐煜把这事儿告诉了我和姜伯言,我跟老姜商量了一下,你爷爷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找他麻烦,无非是觉得他没有靠山,你们老秦家欺负人欺负惯了,搁我这可没这么个说法,姜伯言更容不下唐煜受欺负,既然这样我们就打算让他知道一下,唐煜不是没有靠山,唐煜的靠山多得是。” 秦时律懂了,但是,给唐煜找靠山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他舅舅什么时候跟姜伯言关系那么好了,还老姜,他不是一直都姓姜的姓姜的叫吗? 想到那天张婶跟他说老爷子来过,秦时律问唐煜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唐煜当时就忙着发信息,还说“你不要管”,想来那信息就是在商量这件事呢。 真行啊,偷偷摸摸的都能干大事了! 秦时律看着手里的请帖,多少有点无语。 他跟唐煜结婚这么长时间,发出去的第一张请帖既不是从他手里发出去的,也不是他们的喜帖。 秦时律收到请帖的同时,秦家大宅也收到了一份请帖,请贴上不光有秦方忡的名字,还请了秦时律二叔和二婶。 ——上面写着“欢迎前来参加家里小孩的生日宴。” 秦方忡琢磨了好长时间,林家哪来的小孩?那谭南山三十来岁不是还没结婚吗?- 转眼就到了生日宴当天,林勉订了一个庄园给唐煜过生日,唐煜作为主角,老早就被林宜给接了过来。 晚上,穿着精致礼服的唐煜坐在电动轮椅上闪亮出场,秦方忡看清楚人之后一口老血呕在心口,他居然来参加的是他的生日宴! 他还以为真是林家的小孩,为了给林勉面子,他还特意挑了价值不菲的礼物! 说起来,今天这场生日宴是算专门为了秦方忡准备的,请来的人不多,但贵在质量,还有一部分是唐煜的朋友,请来玩的。 秦方忡看着围在唐煜身边的那些人,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之前秦时俊拍的那些照片上的人吗?好像一个不差! 秦时安也发现了这一点,尤其是看到老爷子一个劲的往那边瞅,他欠欠儿的问:“爷爷,你看那些人,觉不觉得他们看起来有点眼熟?” 秦方忡:“” 秦家这一个一个的,就没一个孝顺的,都想把他气死是吧?! 从他进来开始,林宜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见一个人就给他介绍一下这个人的身份,这个局那个局的听的秦方忡都麻木了。 周平江林宜没介绍,商会会长,老头不认识谁也不会不认识周平江。 看着周平江朝着唐煜走了过去,秦方忡老眼发直,没一会就见两人热络的聊了起来。 没过一会,王家老爷子也来了,王兴海带着他们一家子有点浩浩荡荡的意思,他们家的规矩,长辈走前面,就这一拖一带的,再加上他们家来的人多,后面还来了几个王兴海的学生,乍一眼看上去跟来砸场子似的。 林宜说:“这位是国内著名的金融教授,他身后的两个人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确实不用介绍,秦方忡虽然不管公司的事了,但人还是认识的,他们一个是地产局局长,一个是税务局局长,而那个叫唐煜“小老弟”的教授老头,很明显是他们的父亲。 之前的文物局农科院什么的,秦方忡不感兴趣是因为他们不是商场上的人,哪怕是天王老子也是隔行如隔山,在他眼里认识那些人根本没用,但这两个不同,可他哪能想到,唐煜小小年纪居然成了这两位局长的“叔叔”。 小老弟是什么鬼称呼? 他们之间得差了两辈儿吧? 今天来的这些人里面没有太多商场上,可一个周平江,再加上两个局长,还要什么自行车? 剩下的那些人都是走文艺范的,光是教授就好几个,礼物都是送古画、送古董,好像在这搞文艺复兴,显得秦方忡带来的百十来万的手表有些廉价。 唐煜拒绝纪风年的礼物:“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纪风年说:“没什么贵不贵重的,我家里的几个小子这方面都不如你,在家挂着也只有我一个人看,倒不如送给你,也算是国画的一种传承。” 纪白一来就看见了秦方忡,他故意说:“你要是真觉得不好意思,离婚之后就先考虑考虑我,我爷爷可比某些人的爷爷开明,不会说你生不出孩子就让我去外面跟别的女人生一个拿回来让你养这种话。” 纪白的话像一个雷一样平地惊起。 先不说这话是不是一个长辈能说得出口的,这他妈是人话? 王兴海第一个不干了,他看向秦时律:“你们家的人脑子不是有点什么毛病吧,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纪风年皱了皱眉头:“这太不像话了。” 周围的人一一应和,他们这些人干的虽是传承文物的事,但不传承腐朽的思想,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那一夫多妻的事。 纪白见这么多人帮腔,弯下腰笑着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唐煜:“我们家,纪帆集团,资产不比秦家少,而且我们家没有顽固不化的老头,没有败家出轨惹是生非的长辈,你跟我结婚,纪家的家业都是你的,我保证不出轨不惹事不闹幺蛾子。” 秦时律虽然知道纪白这话是说给秦方忡听的,但他听了还是觉得不舒服。 他蓦的拽开唐煜的轮椅,拉开了两人快要贴到一起的距离,“纪先生有心了。” 纪白挑了挑眉:“现在不答应没关系,我排队。” 秦时律:“” 秦方忡被人指指点点,老脸都没地方搁了,他终于知道今天这场不是生日宴,而是鸿门宴了。 他正要走,门口突然停下了十几辆黑色的车,齐刷刷的一排。 十几辆车的车门同时打开,从里面下来的人一水的黑色西装,少说也有四五十号人,姜伯言下车,整理了一下衣摆,迎面就看见正准备离开的秦方忡和秦敬夫妻俩。 秦方忡一眼就认出了姜伯言,正好奇他怎么回来,身后就传来了唐煜的声音—— “姜叔叔。” 姜伯言的目光在秦敬脸上停留了一瞬,听见唐煜的叫声,他看过去:“小煜。” 秦方忡不可思议的看着操纵着轮椅过来的唐煜真是见鬼了,他怎么连姜伯言也认识? 还叫他,叔叔? 第106章 姜伯言来给唐煜撑腰可不是口头上的, 他带着擎海集团的股权转让书和律师,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擎海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归唐煜所有。 林勉也不甘示弱,拿出临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剩下的股份是给时律的, 不过你放心,时律要是敢做出对不起你的事,这些股份他一分都别想拿,全都是你的。” 秦方忡觉得他们都疯了, 尤其是听到林勉的话。 秦时律无所谓:“姜总跟舅舅都这么大方了, 我不表示一下似乎也说不过去, 腾丰的股份——” 秦时律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方忡打断:“你敢!我还没死呢,我看谁敢动腾丰的股份!” 纪白是真看不上秦家这个老头, 除了有点钱,就连势利都是靠着林家, 居然腆着脸对唐煜挑三拣四的, 他跟唐煜使了个眼色:“秦总在腾丰矜矜业业这么多年,居然连个话语权都没有, 我就不一样了,纪帆集团的股份我说了算, 要不要考虑考虑?” 唐煜看懂了纪白的眼神, 顺着他的话犹豫起来, 见状,秦方忡突然后悔刚才开口太快。 他是老了脑子不好使了吗,不过是给点腾丰的股份就能换来林氏和擎海的股份,这么好的事他怎么能白白送给别人? 秦方忡还没想好要怎么挽回这个局面, 就听姜伯言说:“三十年前秦家在富阳连名字都叫不上, 如今刚有那么点名声就敢当土皇帝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家有传世百年的王位要继承,今天我把话撂在这,他们两个只要一天不离婚,我看谁敢让秦时律要孩子!” 林宜也说:“我可没兴趣带孩子,就秦家的基因,生出来指不定是个什么玩意,可别拿来膈应我。” 秦时律觉得今天唐煜组织这场生日宴不是来刺激老爷子,而是为了打击他,怎么好像每个人都在明里暗里的讽刺他。 秦时律的二婶听到林宜这么说话,有点不大高兴:“大嫂,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秦家基因也没你说的那么差吧,最起码我们家时桀和时安都是好好的。” 林宜看了秦时安一眼:“回回考试全校倒数第一也叫好?” 二婶一噎:“他,他现在成绩已经开始往上涨了。” 秦时安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妈,在旁边拆台:“我成绩上升是被小煜哥逼的。” 二婶伸手就要抽他:“别人逼你你就学,我逼你你就不学是吧?” 秦时安在他妈举起手的时候瞬移到唐煜身后,大声说:“那你也没像小煜哥一样去我学校跟和我打架的人讲道理啊,你也没跟他们交朋友,你每次都只会骂我,说我没用,我一打架回家你就会再给我追加一次二次伤害,你的逼是纯逼,小煜哥不是!” 唐煜转过头看了一眼躲在他轮椅后面的秦时安:“不许说脏话。” 秦时安:“我没说脏话。” 唐煜不由他反驳:“我听见你说脏话了。” 秦时安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那句真不是脏话。 二婶被秦时安气得不行,扭头去拽秦敬的胳膊:“你倒是管管你儿子!” 秦敬顾不上管秦时安,眼神躲躲闪闪的像是在怕什么,他压着声让二婶少说两句。 二婶要被他们爷俩气死,合着就她一个人在为秦家打抱不平。 秦方忡合计了半晌,最后忍痛从自己手里分出百分之五的股份给唐煜,说是给他的生日礼物。 二婶听到这话差点心疼死,老爷子手里的股份说好了都是给他们家时桀的,现在居然给了一个外人!她嫁到秦家这么多年都没拿过一成的股份,那个连孩子都不会生的唐煜凭什么?! 这笔账秦方忡算了一下,唐煜他现在算是得罪不起了,就从林勉今天给他办生日宴来看,这百分之五的股份不仅是做给林勉看的,唐煜还白拿了擎海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现在跟秦时律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也就是他们秦家的人,那百分之三十说到底就是他们秦家的,百分之五换去林家和擎海,何乐而不为? 姜伯言却看不上这百分之五:“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百分之五不少了,秦时律手里也才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听姜伯言这意思,是看不上这百分之五。 秦方忡心一横:“百分之十!” 秦时律笑了下,看向唐煜:“我把我手里剩余的百分之三十都给你,这样一来你的股份就跟爷爷持平了。” 秦方忡愣住。 他万万没想到秦时律还有这么一招,这跟把公司拱手送人有什么区别? 秦时律看向老爷子:“爷爷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秦方忡:“”我意见大了! 秦时律故意问姜伯言:“这样姜先生就不用再担心我日后会做出对不起唐煜的事了,对吗?” 看着姜伯言点头,秦方忡强忍着心疼,跟自己说,反正唐煜也不懂公司的事,股份在他手里也是在秦时律手里,只要秦时律不出轨就啥事没有。 可是一想到秦时律手里的股份跟他手里的持平了,老爷子还是一阵心梗。 秦方忡没待多久就先走了,这个生日宴简直要了他半条命。 秦敬跟着老爷子一块走,秦时安不肯走,说什么都要留在这,秦敬懒得管他。 从姜伯言进来开始,秦时律就发现他二叔不太对劲,他们走后,秦时律问姜伯言:“姜总刚才一直在看我二叔,您认识他?” 姜伯言也没有一直看,就是浅看了季言:“算不上认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他找周伯给他办过事。” 秦时律:“当年?您还记得是什么事吗?” 姜伯言一开始只是觉得秦敬眼熟,后来才认出来他,“三十多年前了,他来临江找我们给一辆车动点手脚,具体的我不太清楚。” 秦时律蹙了下眉:“三十年前” 姜伯言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吗?” 唐煜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轮椅停在两人脚边的,他说:“秦时律的爸爸结婚前,他的初恋女朋友就是刹车失灵出意外死的,他爸爸一直以为是他妈妈做的,秦时律在查这件事。” 姜伯言听完没有太大的反应:“那个女人的资料你有吗,我去问问周伯,或许他还记得。” 秦时律都能看出秦敬不对劲,秦方忡这个当老子的就更能了,一到家秦方忡就把秦敬叫去了书房。 “在那么多人面前畏畏缩缩的,你还有没有点秦家人的样子?!” 秦敬憋了一晚上:“爸,怎么办,姜伯言会不会认出我来,当年您让我找人把老大的女人处理掉,我找的就是他们家的人。” 当年的事秦方忡只要结果,从没问过秦敬是找谁干的,秦方忡拧起眉头:“你——” 秦方忡想说你找谁不好偏偏找他,可当当年秦敬去找姓顾的做这种事也无可厚非。 秦敬害怕秦时律会查到他身上:“那个叫唐煜的怎么会认识姜伯言?现在怎么办,万一让秦时律知道了这事儿,他会不会像对老三一样对我?” 秦方忡瞥了他一眼:“你有没有点出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谁会记得你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 秦方忡看着秦敬这怂样就忍不住想起林宜的话,他一共三个儿子,老大可以说是最有出息的,但因为当年的事他硬是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废物,老二秦敬胆子小,遇到点事就畏头畏尾,老三胆子倒是大,心眼都没长全还妄想套空公司。 秦方忡叹了口气:“唐煜跟姜伯言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能让姜伯言送他那么多股份,他们的关系应该不浅。” 秦敬突然想起什么:“爸,您还记不记得之前网上的传闻,说唐煜是私生子的事?” 秦方忡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秦敬说:“他会不会是姜伯言的私生子?” 秦方忡怔了怔。 这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姜伯言为什么不远千里也要从临江赶过来给唐煜过生日,还送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了。 秦方忡松了口气,幸亏他没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这要是真给秦时律床上送了人,他们秦家怕不是要完? 不过想到秦时律这一门心思在别人家儿子身上的样子,秦方忡还是有点担心,那小子向来胳膊肘爱往外拐,可别哪天一高兴真把公司送出去了。 秦方忡问:“时桀快回来了吧,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尽快回来。”- 秦时律最近这段时间总会做梦,梦里他跟唐煜没有结婚,但他们彼此很相爱,唐煜会把全部的爱意说给他听,还会为了他跟张婶学煮面。 唐煜的开车技术不太好,驾照考下来很久,出门的时候依旧会撞到门口的柱子,每次都把车灯撞碎。 他喜欢画画,但他从来都不卖,画好的话全都挂在他的办公室里。 直到有一天,他说:“秦时律,我们结婚吧”。 秦时律又一次在幸福的梦中醒来,他看了一眼已经醒了的唐煜,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宝贝我爱你。” 唐煜愣了愣:“你怎么啦?” 秦时律抵着他的额头蹭了蹭:“没怎么,就是觉得我好爱你。” 唐煜没说话,秦时律睁开眼睛看他:“嗯?不说话?” 唐煜一头撞在他下巴上,搂着他唱起歌:“爱我,别走,如果你说,你不爱我~~” 秦时律被撞的不轻,捂着下巴嘶了一声:“你这脑袋里成天都在想什么?” 唐煜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在想那么多股份我要怎么花。” 秦时律无奈的笑了:“那还真得好好想想。”- 有人愁着钱多了怎么花,有人却在为没钱了上火,姜尧抢走了广宁的合作案,断了萧氏最后的退路。 萧彦秋去找姜尧,姜尧只给了他一句话:“想跟唐氏合作,最起码公司还得是你们萧家的。” 萧彦秋一开始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琢磨了两天才想起去看保险柜里的证件,结果发现公司的证件和印章全都不见了。 他以为是姜尧搞的鬼,查过后发现公司早在前段时间就被拿去抵押了,抵押公司的人居然唐洛! 萧彦秋来萧炽衡家找人,家里的佣人告诉他唐洛很早之前就从这里搬出去了。 萧炽衡从楼上下来:“大哥,你怎么来了?” 萧彦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你还有脸问,这些事从头到尾全都是因为你!” 唐洛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姜尧之前一直找人盯着唐洛,发现唐洛这段时间都在做抵押萧氏的事,神奇的是唐洛动了这么大的手脚,萧家的人居然毫不知情。 就在萧彦秋来找姜尧的前一天,唐洛上了去国外的飞机,姜尧见状也没兴趣再跟着他,所以他到底去了哪姜尧也不知道。 公司被抵押,唐洛拿着钱跑了,萧氏再也无力回天。 唐煜听说这个消息后十分惊讶:“他们不是订婚了吗?” 姜尧摸了摸他天真的脑袋:“结婚了还能离婚呢,更何况只是订婚,我还以为那萧炽衡有多喜欢唐洛,结果订了婚还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人在曹营心在汉?这话的意思是 唐煜问:“萧炽衡出轨了吗?” 姜尧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纪白说:“心理上出轨也算出轨吧。” 唐煜不能接受:“不会的,他很喜欢唐洛,他为了唐洛可以杀人。” “杀人?”姜尧问:“杀谁?” “杀谁?”唐煜卡主,他也不知道杀谁。 林喆看了他一眼。 这段时间林喆每天听纪白问唐煜哪些问题,也差不多弄清楚了唐煜记得什么不记得什么,他基本上都不记得,只是偶尔会冒出一个想法顺嘴说出来,说完又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就把这当成幻觉。 林喆每次都会帮他解围,这次也一样:“现在不会了。” 唐煜迷茫的点点头:“哦,对,不一样了。”剧情改变了,不会有那种事发生了 林喆见他还在想,怕他钻牛角尖:“不会再发生那些事。” 唐煜将信将疑:“真的吗?” 林喆:“真的。” 林喆是唐乐亚怀孕那年顾文礼从孤儿院领回来的,人一直在姜伯言身边养着,从被领回来的那天起,林喆就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保护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只是那时候他太小,他甚至还没见过那个孩子顾先生就死了,长大后他跟着姜尧来了富阳 姜尧觉得他们两个说话奇奇怪怪的,他问纪白:“他俩在说什么?” 已经习惯了他们俩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的纪白摊了摊手:“他俩经常这样聊天,聊完了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知道自己说什么的人是唐煜,林喆是为了配合他才假装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们两个的这种聊天方式聊懵的不止姜尧和纪白,连秦时律都迷茫过几天,他甚至还问过唐煜,林喆是不是也是从他那个书外的世界来的,不然他们俩怎么总是神神叨叨的。 秦时律的这个想法立刻就被唐煜给否决了,他说:“只有我和余乐洋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 秦时律:居然还有余乐洋的事? 秦时律把这件事跟谭南山说了,让他观察一下余乐洋,谭南山比较直接,直接问余乐洋是不是从别的世界来的,然后被余乐洋骂了一顿。 谭南山原封不动的把余乐洋的话重复给了秦时律。 秦时律听完,觉得以后还是少让唐煜跟余乐洋玩,那骂人的话怎么能丰富成那样?这要是让唐煜学会了还得了? 林喆的话说的一如既往的肯定,可唐煜却有些不安:“小林哥。” 林喆:“嗯。” 唐煜拄着拐站起来:“我想去找秦时律,你可不可以送我去?” 第107章 从会议室里出来, 秦时律捏了捏眼角。 黎诚问:“秦总,您没事吧?” 秦时律说:“没事,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右眼一直在跳。” 黎诚嘴欠道:“左眼跳财, 右眼跳灾。” 秦时律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把嘴捐给有需要的人。” 腾丰大楼门前,林喆扶着唐煜下车,一进腾丰集团大楼,一楼来来往往的人全都看着唐煜的腿。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员工走过来, 搀扶住唐煜架着拐的胳膊:“唐先生来找秦总啊, 我扶您上去吧。” 腾丰的员工几乎都认识唐煜, 但唐煜却做不到每个人都认识,这人脖子上挂着一个工作牌, 但工作牌上的照片和名字反过来扣在胸前。 林喆跟秦时律每次都像接力似的照看唐煜,每天秦时律回家后林喆离开, 早上秦时律要看到林喆来了才会去上班。 现在他都已经到了公司了, 唐煜跟林喆说:“小林哥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我晚一点会跟秦时律一起回家,不会乱跑的。” 林喆看了一眼扶着唐煜的员工, 那人朝着林喆笑了笑:“您放心, 我保证把唐先生送到秦总办公室。” 林喆点了点头, 转身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看打那个员工的耳朵上一枚亮闪闪的尖头耳钉。 唐煜进了电梯,刚要伸手按楼层,那个扶着他的员工却快他一步按了顶楼的楼层。 唐煜看着顶层的数字:“你按错了。” 男人笑了笑:“没按错,你跟我走就是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搀扶唐煜的时候动作过大, 那人胸前的工作牌翻了过来, 唐煜看了一眼, 发现照片上的人不是他。 唐煜警惕的抽出自己胳膊:“我自己可以站。” 那人看了他一眼,松开了手:“好啊。” 唐煜拿出手机,刚解锁按出秦时律的号码就被抢走了,唐煜看过去,那人脸上依旧在笑,他把手机锁屏扔到角落:“唐先生好像不太信任我的样子,怎么,我长得像坏人吗?” 像不像唐煜不知道,但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坏人了。 唐煜指了指他的工作牌,“你的工作牌反过来了。” 秦昊低头看了一眼,摘掉工作牌扔在地上:“你怎么不问我是谁?” 唐煜问他:“你是谁?” 秦昊表情狰狞的笑了笑:“我是秦昊,秦时律的秦。” 林喆车开在路上,总觉得那里不太对劲,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旁边一辆车里的女人一扭头,耳钉折射出的光在他眼前闪了一下。 林喆一怔。 是那道光 腾丰对于员工的要求严格,进入公司大楼必须衣冠整洁,刚才那个人不仅只穿了一件衬衫,连工作牌都是反过来的,关键是那个耳钉。 地下停车场的监控视频他看过很多遍,一直都不知道车里闪过的那道光是怎么回事,如果是耳钉的话 林喆猛然一惊,那个人该不会是 林喆立马把车调头往回开,一边开一边给唐煜打电话,电话不通。 林喆回到腾丰大楼的时候早已不见了唐煜的人影,他跑向电梯,对着前台喊:“通知你们秦总,唐少现在就在这栋大楼里,让他马上找人。” 腾丰大楼楼顶。 唐煜被秦昊拖到楼顶边缘,秦昊按着他的肩膀往下压,“害怕吗?哈哈哈哈,求我啊,求我放了你。” 这个高度让唐煜感到一阵眩晕,唐煜被他按的跪在地上,手紧紧的抓着不及腰高的栏杆,胸腔里一阵窒息的感觉,突然手一脱力,卷土重来的失重感,仿佛还夹杂着极速降落是气压充斥着他的鼻腔,让他忍不住大口呼吸。 耳边是无尽的风声,掺杂着秦昊癫狂的笑,走马灯一样的过往一帧帧的在脑海中闪过,不知过了多久,唐煜听见咔哒一声,一颗心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唐煜意识回笼,他看着扣在右手手腕上的手铐,脑海中的画面停留在他上一次登上腾丰大楼的天台,那时他从这里一跃而下的时候,没想过他居然还会回来。 “秦时律,我来找你了”唐煜喃喃一声,闭上眼轻笑。 秦昊没听清他嘟囔了什么,笑声却没逃过他的耳朵:“你笑什么?” 唐煜没回答他的话:“地下停车场开车的人是你?” 这时候了,秦昊也不怕跟他承认:“是又怎样,秦时律不是狠吗,连自己的三叔都能下得去手,他让我爸失去一切,也就是害我失去了一切,你觉得我会让他好过?上次没撞死他算便宜他了,不过我没想到你会为了救他奋不顾身,既然这样,我不如直接找你。” 唐煜摇了摇头:“不,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为了我做了多少。” 秦昊没兴趣:“我不想知道。” “好吧,这里也确实不是个适合聊天的地方。”唐煜转过头看他:“最后一个问题。” 秦昊不耐烦:“你问题怎么那么多?” 唐煜:“临江墓园公路,也是你找人做的吗?” 秦昊骄傲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不管我做什么你们都抓不到我,这次也一样!” 秦昊一个用力把唐煜从天台推了下去,唐煜右手手腕被手铐靠着,左手被秦昊一把抓住,秦昊疯狂大笑:“哈哈哈哈,害怕了吗?求我啊!” 唐煜右手被手铐勒的迅速变红,骨关节拉扯的有些变形。 他疼的皱眉,却抿着唇一声不吭。 秦昊把他的左手放在栏杆上,提醒他:“抓稳了,你的手能不能保住就要看秦时律什么时候发现你在这,听说你会画画,你的手要是废了就只能怪他来的不及时。” 楼顶的风吹的唐煜衣摆打出啪啪的声响,抓着栏杆的双手隐隐发抖,秦昊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唐煜又笑了一声。 秦昊回头:“你还笑得出来?” 唐煜额头上暴露着青筋:“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秦昊:“” 这跟他预计的不一样,他原以为唐煜会被他吓的大哭,会求他放过他,可是他没有,明明看起来很好欺负,哪里这股硬气? 秦昊狠狠的踹了一脚栏杆,差点踹到唐煜手上,“你他妈的有病?!” 时间差不多了,秦昊可没想让自己落在秦时律的手里,他骂了句“神经病”扔下唐煜就走了。 唐煜那双手从没提过重物,让他在这展现臂力实在是太为难他了,就在他脱手之际,楼顶的铁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唐煜的手也终于脱力从栏杆上滑了下去,只剩下一副手铐吊着右手手腕,秦时律心里猛地一沉—— “唐煜!” 秦时律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看到那副银色手铐在唐煜的手上都勒出了血痕,秦时律眼底都渗出火了。 唐煜被拽了上来,跌进了秦时律的怀里,他靠在秦时律的胸前大口的喘息,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秦时律,我来找你了” 秦时律心疼的要疯了,他把人搂紧:“没事了,没事了。” 唐煜抬起头,泛红的眼一瞬不瞬的看着秦时律,黎诚拿着开手铐的东西上来,唐煜才垂下眼说:“秦昊,你三叔的儿子,地下停车场开车撞你的人是他,让人在墓园公路追尾的也是他,他在报复你对他爸做的那些事。” 秦时律看到监控的时候就认出秦昊了,只是他没想到那个秦昊胆子这么大,敢跑到他的公司来绑人。 秦时律想碰他的手又怕碰疼他:“我知道,我会处理,我先送你去医院。” 林喆听到唐煜那句“我来找你了”莫名一阵心悸,这话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来找秦时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唐煜说那句话的时候,看秦时律的眼神好像没那么简单。 秦时律抱起唐煜,就听唐煜无力的说:“小林哥跟我走。” 林喆看着闭着眼睛靠在秦时律怀里的唐煜,怀疑的感觉更重了,他点头:“好,我来开车。” 去医院的路上唐煜靠在秦时律怀里一声也不吭,秦时律以为他睡着了,看了一眼却发现他是睁着眼睛的。 腿伤还没好,现在手也受伤了,秦时律在唐煜的头顶亲了亲:“马上就到医院了。” 唐煜抬起头,小猫似的在他下巴上蹭:“别怕,不疼的。” 听唐煜反过来安慰他,秦时律心里更不是滋味:“怎么会不疼,你的手是画画的,万一” “没关系,”唐煜只想贴着他靠着他,“画不了画了也没关系,你在就好。” 唐煜仰起头亲了亲秦时律的下巴比起心疼,这点疼算什么?他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每次受伤都感觉不到疼了,那是因为他曾承受过这个世上最痛的事- “肌肉拉伤,没有伤到骨头。” 医生还是头一次见到腿上打着石膏胳膊又拉伤了的,担心病人不老实,多嘱咐了几句:“家属如果没时间照顾病人的话可以让病人住院一段时间,以防加重伤情。” 秦时律同意住院,倒不是没时间照顾他,而是不放心。 秦时律回到病房,告诉唐煜要住院,唐煜露出一副很不喜欢的表情:“我胳膊断了吗?” 秦时律说:“没断,医生说是肌肉拉伤,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 唐煜不想住院:“那为什么要住院?” 秦时律看着他右手手腕上缠着的纱布,心里就忍不住的后怕:“先住两天,免得检查来回跑。” 话音刚落,姜尧就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匆匆走来的纪白,姜尧一把揪起秦时律的领子:“你们秦家——” 他看了一眼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的唐煜,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他松开手:“跟我出来。” 秦时律整理了一下衣领,弯腰抚着唐煜的后脑勺说:“我出去一下,就在门口。” 唐煜点头提醒他们:“医院不可以打架。” 秦时律在他头顶亲了一下:“知道。” 秦时律和姜尧出了门,病房里剩下纪白和林喆,纪白看着唐煜的缠着纱布的手:“医生怎么说?” 唐煜两只手搭在腿上,开口就瞎说:“废了。” 纪白骂了句脏话,说是要去宰了那家伙。 唐煜伸手去抓纪白的衣服,却因为手没力气拽脱了,那种使不上力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唐煜皱了皱眉:“肌肉拉伤,没断,骗你的。” 纪白被他这么一拽,又看他的手耷拉下去,人都快被他吓出毛病了:“你怎么回事?这种事也拿来开玩笑,手受伤还不老实。” 唐煜的手还在抖,确实没什么力气。 纪白皱着眉头看他:“你最近怎么不是这伤就是那伤的?” 唐煜两只手按在一起,互相阻止发抖的动作:“水逆吧。” 一个很小的动作,纪白却看出他在强装镇定,这小孩明明就该在象牙塔里养着的,凭什么遭这种罪? 纪白后悔:“我当时就该你一起去。” “该来的总会来的,你跟我去了还是会跟小林哥一起走,对了,”唐煜突然想起什么:“现在几点了?你不是一点的飞机吗,怎么还没走?” 纪白是要走,可刚要走姜尧就接到了林喆的电话:“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走就听说你出事了,我还怎么走?” 见纪白看着他的手频频叹气,唐煜抿了抿嘴,这种感觉可真熟悉啊。 唐煜脱口道:“纪白哥,你怎么还是这样?” 唐煜的一声“纪白哥”把纪白给叫愣了:“你叫我什么?” 林喆看着唐煜,他没有纪白表现的那么惊讶,但也没藏住眼底的那抹不可思议。 纪白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叫我哥?” 唐煜懒洋洋的看着他:“你年纪比我大,又是我哥的朋友,叫你哥有什么问题吗?我也管小林哥叫哥,他就没你这么大反应。” 纪白不是反应大,而是这是唐煜头一次这么叫他,怪突然的。 唐煜看着纪白秦时律死后的那三年,纪白寸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不管公司也不顾国外的诊所,就那么无欲无求的守着他。 那时的纪白虽然也很油嘴滑舌,但从头到尾都没对他说过喜欢,也不像现在这样不着调的把让他跟秦时律分手这种话经常挂在嘴边。 那时的纪白喜欢他喜欢的很内敛,秦时律还在的时候他从没说过一句过分的话,后来,周围的人都知道纪白喜欢他,唐煜不是木头,他也知道,一个从小家教森严只会磨墨执笔的人为了他开枪,为了他杀人,可最后唐煜只留给他一句“对不起”和“再见”。 唐煜叹了口气,大概是因为上一世的遗憾,这次纪白不太一样了,他上来就坦言了对他的喜欢,还处处跟秦时律作对。 这应该算是他重生带回来的效应吧,冥冥之中,纪白想要阻止他跟秦时律在一起,就像是在阻止一件悲剧的发生。 唐煜说:“我没事了,你回临江吧,别耽误了正事。” 纪白还沉浸在那声“哥”里无法自拔:“你在关心我?老天爷,我是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你终于想开了要跟姓秦的离婚了?” 秦时律推门进来刚好听到最后那句离婚。 看着他脸色倏变,唐煜立马哼唧一声:“老公我手疼。” 秦时律脸色还没来得及黑到底就被唐煜召唤了去,他坐在床边握起他的手,“要不要叫医生来?” 唐煜靠在他身上摇头:“不用,手指疼,你捏捏就好了。” 纪白习惯了,也不觉得受挫,反而他在这能恶心一下秦时律让他无比畅快。 不过他这次确实有点事要回临江,改签了三个小时之后的机票,他还是走了。 唐煜以为纪白走了事情就过去了,却忘了秦时律是醋精转世:“你刚才叫纪白什么?” 姜尧也想问:“怎么突然管纪白叫哥了,你之前不是都只叫他名字的,是不是后悔了,你要是后悔了也没事,哥支持你离婚,立马就让纪家准备婚礼。” 秦时律:“”你是什么牌子的搅屎棍? 唐煜哄住秦时律:“不离婚,死都不离。” 姜尧是真的受够了秦家的麻烦,又拿唐煜没辙,他撵秦时律:“这有我就行了,你去处理你们家的破事吧,没完没了的,每次都让煜煜受伤,你看他身上还有好地儿吗?” 秦时律之恨自己分身乏术,他是想去处理,但又不想让唐煜一个人在这。 唐煜想到什么,跟秦时律说:“你去找秦昊吧。” 刚恢复记忆,唐煜也不想让他走,但三年他都一个人过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时时刻刻都要粘在他身边的唐煜了。 秦时律说:“我尽快回来。” 唐煜点点头。 麻烦的事越早解决越好,这个道理唐煜上辈子不懂,现在懂了。 唐煜说:“让小林哥跟你一块去。” 林喆:“我还是留在这吧。” 唐煜:“姜尧哥在这陪我,你去吧。” 林喆看了眼姜尧,姜尧点点头:“我不走,你跟他去吧。” 两人一走,病房里就只剩下唐煜和姜尧,姜尧问唐煜:“他们都走了,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唐煜歪着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姜尧掖了掖盖在他腿上的被子:“你为了去找秦时律才受的伤,现在他人都没待一会你就把他给撵走了,就你这粘人劲,要不是有话要单独跟我说会让他走吗?” 唐煜摇头笑了笑:“好像是不会。” 他当然不会,但他也不想重蹈覆辙。 当初他带着记忆来到这个世界,落地睁眼,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和诡异,从小到大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改变剧情、改变原著中唐煜的人生。 唐乐亚活着的时候带他参加的那场宴会,让他见到了少年时的秦时律,孤独的少年一个人站在喷水池旁,身边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他看过来的死后,眼睛里黯淡无光,看着让人心疼。 那时候唐煜并不知道他是谁,只觉得是一个挺可怜的大哥哥,他用最天真的笑容去逗他开心,直到唐乐亚来把他叫走他才知道,他就是他一直在躲的大反派。 他原以为大反派是可怕骇人的,可他看到的却是一个孤单又冷漠的少年。 有了这一次的接触,唐煜就做好了萧炽衡把他送给秦时律的准备,之后的几年里唐煜一直按照小说剧情把自己养成一个人尽皆知的废物,直到他来到秦时律身边。 前两个月的时间他都在观察秦时律,也在消磨他的耐心,想着他会不会不耐烦了就赶他走。 直到西郊那块地的出现,唐煜跟这一世一样坑了萧炽衡,秦时律知道后两人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达成了新的合作协议。 之后没多久,对外唐煜是秦时律金屋藏娇的小可怜,在家唐煜却能在老虎头上拔毛,秦时律很宠他,他也很依赖秦时律,二十多年的伪装只有在秦时律面前他才可以做回自己。 唐煜以为改变了剧情就是改变了一切,他提出跟秦时律结婚,可就在他们领证的前一天,萧炽衡带人把他给绑走,秦时律为了追他,从那条山道上出了意外 想到这些,唐煜心情无比的沉重,但现在还不是沉重的时候。 跟上一世不同的是,那时候没有秦昊这个人,临江墓园山道上开车把秦时律撞下山崖的人也不是秦昊派去的。 可能是跳楼的时候摔了头,回来后让他忘记了之前的事,他偏离了过去做出的那些事改变了一些剧情的同时也引出了一些之前没有出现过的人。 唐煜说:“哥,你能不能让人盯着点萧炽衡和唐洛?” 姜尧:“你怎么也要盯着他们?” 唐煜愣了一下:“除了我还有谁?” 姜尧说:“你上次被车撞了之后,林喆就让人去盯着萧炽衡和唐洛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唐洛抵押了萧氏还卷款出逃了?” 唐煜:“小林哥?” 第108章 秦时律回公司查过监控才知道秦昊这个人有多疯, 他在开车撞了唐煜的第二天就来腾丰应聘保安,在秦时律的眼皮子底下进进出出半个多月。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他摸清腾丰大楼所有的出入口,在秦时律带人去天台的时候, 秦昊又一次成功逃脱。 不过没关系, 上次是因为不知道是谁,这次秦时律知道了- 凌晨,病房里只剩下门一盏微弱的灯光,唐煜一瞬不瞬的看着在身边熟睡的秦时律。 失而复得大概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事了吧。 唐煜回想起那孤零零的三年, 眼眶不由得泛酸, 他悄悄凑近, 在秦时律的唇上贴了贴:“秦时律,我爱你。” 安静的病房里突然响起秦时律略微沙哑的声音:“我也爱你。” 唐煜愣愣的看着他:“你, 你没睡?” 秦时律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明显的弧度:“为什么偷亲我?” 唐煜:“就想亲, 不行吗?” 抓被抓了个现行, 唐煜有点丢脸,他想躲开, 却被秦时律按住了后腰,他抹去唐煜眼角的湿润:“行, 想亲就亲, 随便亲, 只给你亲。” 唐煜瞪着他,他有好多话想跟秦时律说,可他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怪秦时律扔下他一个人,怪他一个人一走了之, 怪他说话不算话, 可这些他都说不出口。 他再次吻上去, 手顺着秦时律的衣摆向下伸进去,秦时律隔着裤子的布料握住他的手:“宝贝儿,今天这么主动?” 唐煜垂着眼:“我想帮你。” 秦时律把他的手拿出来:“平时都嫌累,现在受伤了反而勤快了?” 唐煜咬了咬唇,低声说:“用嘴。” 秦时律都快炸了,他把唐煜按进怀里:“别惹我了祖宗,我耐力真没你想的那么好。” 唐煜坚持:“我可以。” 秦时律亲了亲他的耳朵:“我知道你可以,但我舍不得。” 每天晚上定时定点就要吵着睡觉的人今天却说什么都不睡,秦时律搂着哄着半天唐煜眼睛连闭都不闭。 “怎么不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唐煜摇摇头,枕着他的胸口目光呆滞的看着一处,喃喃的说“秦时律,我做了个梦。” 秦时律轻笑:“又做什么梦了?” 那个梦很长,唐煜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他沉默片刻后说:“还记得我之前的梦吗,就是我说你死了的那个梦,你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秦时律:“怎么,还是个连续梦?” 唐煜苦涩的笑了笑:“是啊,神奇吗?” 秦时律:“神奇。” 安静的病房里,唐煜软糯缓慢的声音不仔细听内容会让人觉得十分舒适,可他说的话却像针一样,每个字都带着尖锐的针头狠狠的往秦时律的心尖上扎。 “在我们领证的前一天我被人绑架了,你的车被人动了手脚,你为了救我从山崖下摔了下去,你死了,只留下了我一个人,我很难过,也很生气,你明明说过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的。” “婚礼那天,我一个人走在红毯上,现场一个宾客都没有,我在没有你的日子里一个人活了三年,我用三年时间给你报仇。” 秦时律听不下去了,他做的梦都是幸福的美好的,为什么唐煜会做这样的噩梦? 秦时律心里梗的厉害:“然后呢?” 唐煜垂下眼摇了摇头:“没有然后了,这个梦到这里就结束了。” 就让这个梦结束在那吧,唐煜想。 他不想让秦时律知道他最后做了什么样的选择。 秦时律一宿没睡着,满脑子都是唐煜说的那个梦,虽然只是个梦,但只要他深想一下,就仿佛能体会到唐煜说的那种痛,他只是想一想都难以忍受,不知道唐煜在梦里会有多难受。 一早林喆就带着早饭来,吃完饭秦时律接到黎诚的电话后才走。 病房里,唐煜和林喆互相观察着对方,林喆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唐煜则是靠着床头垂着眼,不停的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林喆看着他这个熟悉的动作。 这是秦时律死后唐煜才染上了毛病,无论是发呆还是琢磨事情,他都喜欢转戒指,可是在这一世,至今为止林喆都没发现他有这个习惯。 “小林哥。”唐煜抬起头看他:“你相信重生吗?” 林喆沉默片刻,“信。” 这一声“信”让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唐煜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林喆点头:“在你说你有幻觉开始。” 现在想想,唐煜总算知道他为什么每次都能接他的话了,唐煜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喆:“年前。” 唐煜算了算时间:“比我早了几个月,我是三月份,你是怎么来的?你也跳楼了?” “不是。”林喆说:“我是自然死亡。” 唐煜惊讶:“寿终正寝?” 林喆:“被雷劈死的。” “???” 唐煜不知道是该先惊讶还是先无语:“被雷劈死不算自然死亡吧?” 林喆说:“算,大自然赐予的死亡。” 好吧,唐煜还是选择了无语:“小林哥你还是那么幽默。” 林喆面不改色:“你是两辈子加起来唯一说我幽默的的人。” “你的幽默跟别人不太一样,一般人欣赏不来。”唐煜想了想,忍不住好奇:“被雷劈疼吗?” “还行,一下就过去了,没什么感觉。”林喆也问:“跳楼呢,疼吗?” 唐煜沉默了 他跳楼那天骗走了林喆,林喆跟了他三年,到最后却被他给骗了,只因为一切都结束了,他也要结束自己。 林喆确实有些故意了,他故意问这个问题,其实是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三年里他拦下过无数次,原以为报了仇他会慢慢想开,结果他却把他骗走,从腾丰集团的楼顶纵身而下。 唐煜低下头:“对不起,小林哥。” 林喆叹了口气:“你的丧礼是纪先生一手操办的,他不许任何人帮忙,你死后他没日没夜的打击腾丰,他想发泄,却因为你是自杀没办法给你报仇,所以就折腾自己,折腾秦家,后来腾丰破产,秦家老爷子气的中风,他也离开了国内,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唐煜可以想象纪白的疯狂,毕竟那三年,纪白对他可以说是掏心掏肺的好。 林喆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些应该让他知道。 纪白跟唐煜其实是同一种人,一旦动了情就会把感情视为全部,但有些人的感情终究是会留下遗憾,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就像落花流水,匆匆而过不留痕迹,纪白就是这种。 这话说了就算过了,林喆换了个话题:“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唐煜语气依旧慢悠悠的:“昨天我让姜尧哥派人盯着萧炽衡和唐洛,姜尧哥说你已经让他这么做了,我想了一晚上也想不到你这么做的理由,所以就想试试。” 两人想到一块去,林喆一点也不意外。 唐煜问:“你有发现什么吗?” 林喆:“有。” 唐煜蓦的坐直了身子:“什么?” 林喆看着他说:“发现你这次回来改变了很多事,事情可能有所不同了。” 唐煜眨了眨眼:“你说的不同指的是” 林喆说:“以前萧氏是受到秦总打击,萧炽衡为了报复才会跟唐洛联手做出那些事,如今萧氏一蹶不振是因为唐洛,萧炽衡和唐洛订了婚,现在又闹的这么僵,应该不会再像过去那样联起手来对付您和秦总。” 话虽这么说,唐煜还是不放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是。”林喆点头,“但我还发现,萧炽衡对你似乎不太一样了。” 唐煜一直避讳着萧炽衡,打心底里的恐惧和抗拒,原来并不是因为他是害死他的元凶,而是因为他害死了秦时律。 他虽忘记了一切,但冥冥之中他依旧跟着自己的内心,就好比他一来就要跟秦时律领证,知道秦时律相亲他会生气,他会跟秦时律要一个他曾经承诺过的玻璃花房给他种满兰花 唐煜提:“有什么不一样?” 林喆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像好像对你有感情了。” 唐煜嘴角一抽,看着林喆:“小林哥,你的幽默感可以适当收一收,这个笑话我听了想吐。” 林喆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好吧,当我胡说,但十有八-九。” 唐煜:“”啊,这个小林哥好讨厌。 说完了萧炽衡,他们又说起了唐洛,林喆说:“唐洛卷款出国,姜少把盯着他的人给撤回来了,现在不太清楚他的行踪。” 唐洛走了倒是没什么,但失去他的行踪就有点让人不安了,“那,那个人” 林喆知道他说的是谁,跟萧炽衡一起绑架唐煜的人是唐洛联系的,不过那人就是个混混,不足挂齿,另外,最后帮萧炽衡东山再起的人,是佟铭,也是害死顾文礼的人。 临江那次车祸,林喆原以为是唐洛找的人,查过之后发现并不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事情可能跟上一世的走向不同了。 林喆说:“目前唐洛跟那些人还没有联系,不过我已经让人暗中看着了,你要是不放心,我就找些由头让警察把他们端了。” 唐洛现在下落不明,唐煜觉得还是以绝后患更放心,他点点头:“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抓起来吧。”- 秦家老宅,秦崇的动作倒是快,昨天秦昊惹了事,今天他就不顾老爷子上次的火气还没消就从桐阳回来了。 秦崇倒也没瞒着,当着秦时律的面认秦昊人被他给藏起来了,再怎么说秦昊都是他亲生的,他今天来是知道秦昊闯了祸,来跟老爷子求情的。 自从唐煜生日过后,秦方忡就恨不得对唐煜敬而远之,这辈子都不打算找招惹了,结果秦崇这个二逼玩意养出来的小畜生又来给他惹麻烦。 秦方忡恨不得一鞋底呼死这个倒霉儿子!! 秦崇在老爷子耳边吵吵个没完:“秦昊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孙子,您不能眼看着他为了一个外人去坐牢,他年纪小,一时糊涂,您不能眼看着他就这么毁了!” 秦时律冷声道:“年纪小?多小?两岁半吗?” 秦崇能这么及时来求情,说明秦昊干的事他并非一点都不知情,秦时律对他这个三叔可谓是仁至义尽,哪怕是之前他那么诋毁唐煜,他也没有赶尽杀绝,现在看来,是他太善良了。 秦时律起身,秦崇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秦时律睨着他:“把人交出来,现在交出来是交给警察处理,要是让我把人找出来,那就不一定了。” 秦崇咽了咽口水:“你,你想干什么?你还想杀人吗?” 秦时律没说话,把他逼急了,这事儿他也不是不能干。 秦崇转头看向老爷子:“爸,您看他说的这叫什么话,那是他兄弟,是老秦家的种,他怎么能” 秦时律:“你觉得我不能?” 秦崇:“你” 秦钟今天闲来无事在家凑热闹,看着秦崇好像在怀疑他儿子的心狠手辣,插了句嘴:“我觉得能,老二,你觉得呢?” 秦敬看了他一眼,没等开口呢,二婶先说话了:“他又不是没干过这事,当初为了跟我们家时桀争公司的继承权,把时桀打的鼻青脸肿的都没个人样了,那还是跟他一块长大的兄弟呢,你那一个连秦家大门都没进过的私生子就别想着他能当成亲兄弟供着了,那不是白日做梦吗?” 秦崇差点忘了这茬了,秦时律能动手从不讲情。 秦崇支支吾吾:“那,那也不能让他把人弄死吧!” 秦钟说:“他不是说了吗,现在交出来让警察处理,他也没说弄死啊,再说了,又是找人在车里动手脚,又是开车撞人,最后还把唐煜弄到公司楼顶要把人推下去的可是你儿子,你现在反过来说我儿子杀人,奇了怪了。” 这么多年秦钟从来都没向着秦时律说过话,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弄的秦崇都有点不会了,他看向老爷子求救:“爸,您说句话啊!” 秦方忡看向秦时律:“小唐他现在怎么样了?” 秦时律:“人在医院。” 秦方忡到底还是有那么点私心:“他伤的要是不严重的话,就让秦昊去给他道个歉,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怎么才算严重?”秦时律压根也没指望他会真的关心,但听到这话他还是怒从心生:“唐煜的手是用来画画的,他现在两只手都伤了,您觉得不严重?那怎么才算严重?手断掉?还是直接从腾丰三十五层的楼顶摔下去?” 秦时律没给老爷子开口的机会:“哦,我忘了,爷爷您一向不在乎秦家以外的人是生是死,这一点我跟您就不太一样了。”秦时律看着秦方忡,脸上讽刺的笑意淡去:“我连秦家的人都不在乎。” 秦方忡脸色一白:“你——” 秦时律再次看向秦崇:“三叔放心,秦昊的事我不会算在三叔头上,不过三叔不交人,您的面子我也就给到这,日后三叔不要说我下手太狠,不留情面。” 第109章 从老宅出来, 秦时律收到唐煜的信息,说姜伯言和周伯来医院了。 医院病房里,周伯坐在床边, 看着他受伤的胳膊腿儿心疼的不行:“怎么伤成这样了, 我就说那姓秦的不行,这是欺负你身没人吗,我是老了,但我还没死呢, 明天我就去找他们说理去!” 周伯转头又去教训林喆:“你也是, 让你看着人, 就给我看成这样?” 林喆说了声“对不起”就默默站在那任由周伯教训。 唐煜:“周爷爷,您别生气了, 我没事。” 周伯心疼的说:“都这样了还说没事,你这皮实劲儿倒是跟你爸年轻的时候一样。” 周伯这一通唠叨下来, 姜伯言根本插不上话, 手机在口袋里一震,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看完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站起来:“姜尧,出来一下。” 唐煜看向周伯, 周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去看看。” 周伯前脚出门, 唐煜就给了林喆一个眼神,林喆点头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走廊上,姜伯言说:“佟铭回国了,明天跟周伯处理完秦家的事我去趟缅江, 周伯暂时先留在这, 跟你一起照顾小煜。” 佟铭是当年害死顾文礼的人, 顾文礼死后他就转移了所有资产去了国外。 这些年姜伯言一直找人盯着他,顾文礼留下的势力都在国内,姜伯言也没想过往国外发展,也正是因为这样,只要佟铭不入境他就没办法对他做什么。 佟铭不在国内,不表示他没有眼线在国内,这么多年姜伯言不敢透露任何有关唐煜的消息,为的就是在他收拾掉佟铭之前不让唐煜处在任何危险当中。 现在佟铭突然回国,姜伯言不知道他回国的目的,但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林喆回到病床边:“佟铭回国了。” 唐煜疑惑的转了两圈戒指:“怎么会这时候回来?” 秦时律死后,萧氏投靠了国外的一家公司,干的几乎都是不干净的生意,而这家公司的背后就是佟铭。 佟铭对古董生意感兴趣,唐煜就装作古董商接近他,他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收集了不少佟铭在国外的罪证。 那三年的时间里,林喆一直跟在唐煜身边,这些事情林喆都很清楚:“您跟秦总在临江出事后,我就开始给国外的警方提供消息,有些消息时间没有对上,他还没来得及做,警方就提前知道了,他可能怀疑他身边有内鬼,所以回来躲躲。” 上一世唐煜是为了处理萧炽衡才去接近佟铭的,这次秦时律还活着,萧炽衡和佟铭也还没有勾结,唐煜说:“这次就让姜叔叔去处理吧,我这手残脚残的不适合出远门。” 秦时律从外面进来,唐煜笑眯眯的朝他伸出胳膊。 秦时律走过来抱了抱他,“吃饭了吗?” 唐煜脸在他的外套上蹭了蹭,闻着他的味道:“还没,我想等你一起吃。” 周伯走进来,皱起眉头咳嗽一声:“差不多得了,还伤着呢。” 秦时律放开唐煜,回头叫了声“周伯”。 周伯不待见他“嗯”了一声,转头又跟变脸似的笑呵呵的看向唐煜:“想吃什么跟周爷爷说,爷爷叫人给你买。” 周伯年纪大了,一直在医院陪着老人家怕受不了,秦时律让他们去家里住,周伯不肯,说什么都要住在医院附近的酒店。 晚上,秦时律洗漱完上床把唐煜搂进怀里,唐煜问他:“小林哥说是你把周爷爷请来的,为什么呀?” 看着周伯一下午都对秦时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唐煜就忍不住想起以前,以前周伯也不喜欢秦时律,理由说起来也好笑,周伯嫌弃他没办法给顾家传宗接代。 这也算是风水轮流转吧,以前周伯嫌弃秦时律不会生孩子,现在秦时律的爷爷也嫌弃他不会生孩子。 秦钟那个在他结婚之前就出了意外的初恋女友的事唐煜知道,上次的生日宴他也挺姜伯言说了秦敬可能是背后主使,但他不知道周伯这次来其实是为了去秦家指认秦敬的。 不知道到时候秦家会是什么样,可怜秦时安一定都想不到,他口口声声维护着的那个说他绝对不会出轨的爸爸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虽说过了三十年,但这件事的受害者从上一代连累到了这一代,秦时律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想到他这些年承受着来自父母双方的恨意,唐煜就忍不住心疼他,缠着绷带的手捧住秦时律的脸,“你爸爸会跟他们翻脸吗?” 秦时律攥住唐煜的手:“从我有记忆起他就对什么都不在乎,我没见过他跟谁翻脸,也不觉得他知道了会怎么样,秦家的人都很无情。” 唐煜再次捧住他的脸说:“你跟他们不一样。” 秦时律看着他笑了下:“哪里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唐煜想说他重感情,可一想到上辈子他扔下他一个人,唐煜就说不出这话:“而且你们家的人也不是全都无情,我看秦时安也挺重情义的。” 这种时候夸别人,秦时律容不下秦时安:“他那是缺心眼。” “不要这么说他,他就是傻了点,人又不坏。”唐煜趴在秦时律胸口上:“而且秦时安不是还有个哥哥吗,他应该也是个好人吧。” 说起秦时桀,秦时律摸着唐煜的头发的手顿了一下:“你不说我差点把他给忘了。”- 第二天,林宜和林勉先来医院见了周伯,从周伯那听了当年事情的原委后,林宜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 结束这段婚姻对她而言是解脱,得到这个冤枉了她三十年的答案,她就像是卸掉了身上桎梏多年的枷锁,让她无比畅快。 唐煜手脚不便,不能跟着一块去看热闹,秦时律他们走后唐煜在病房里待的无聊,他跟林喆要烟。 林喆把烟给他:“秦总会闻到。” 唐煜叼着烟看了他一眼:“开会窗户就好了。” 林喆把打火机点着,递过去:“哦,那你别亲他。” 唐煜蓦的躲开,把嘴里的烟拿出来:“算了,那太难了。” 手机连续响了好几声,一听这动静唐煜就知道肯定不是秦时律,秦时律才不会跟抽风似的连续发好几条信息过来。 他还想着会不会是余乐洋,拿起手机却发现是秦时安。 秦时安:【小煜哥!完了!】 秦时安:【我爸成杀人犯了!】 秦时安:【我大哥带着我大伯母和两个不认识的人来指正我爸。】 秦时安:【完犊子了,我大伯生气了。】 秦时安:【我大伯打了我爸一拳】 唐煜看着秦时安的“现场直播”看的正津津有味,不知怎么的,直播突然断了。 唐煜:【人呢?怎么没动静了?】 两分钟后,秦时安发来十几张惊恐表情的表情包—— 秦时安:【完了,这下真完了!我哥回来了!!!】 唐煜眨了眨眼睛。 秦时安他哥秦时桀?- 秦时桀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五六年不回来,一回来就遇上家里发生大事。 秦钟这一拳打的可不轻,秦敬半条命差点被他给打没了。 秦时桀坐在行李箱上看热闹,二婶拽着他:“时桀,你倒是说句话啊!” 秦时桀:“这件事确实是我爸的错,报警吧。” 二婶:“” 二叔:“” 二婶人都傻了:“你说什么?那是你爸!” 秦时桀大公无私的说:“我爸这是**,犯法的。不过您放心,这事儿已经过了三十年,追诉期已经过了,您也不用这么着急。” 秦敬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亲儿子说出来的话,他这是要送他去死吗? 秦时律瞥了秦时桀一眼。 他还能不知道这个搅屎棍?明着是大公无私,实际还不是怕林家为了这口大锅扣在头上三十年找他们要说法? 秦时桀确实是这么想的,比起把人交给林家,交给警察处理是最好也是最简单的办法,而且他笃定把人交给警察秦时律不会再说什么。 林宜看着秦时桀报了警,确实没说什么,她把离婚协议递给秦钟:“签了吧,你们家的事你让我这个外人在这看着也不合适。” 秦钟看着离婚协议上林宜已经签好的名字,沉默片刻,拿起笔签了字:“林宜,对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林宜收好离婚协议书,“我没打算原谅你,从今往后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 姜伯言处理完这边的事还要赶去机场,林宜说:“我送你们去机场吧。” 林宜走后,秦钟颓废的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喃喃的问:“你们还是人吗?那是一条人命!” 秦方忡恨铁不成钢的说:“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 报警电话一定已经打了,刚被打了一拳的秦敬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钟:“为我?还是为了你们自己?你为了拉拢林家,让我和林宜互相憎恨了三十多年,她有什么错,要替你们背负着我对她的恨意,还要帮扶秦家!” 秦钟看着坐在一旁的秦时律,想到林宜临走前说的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可能不犯?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儿子。 想到这些年他对秦时律的冷漠和无视,秦钟除了后悔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现在的心情:“时律又有什么错,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背带父母的恨意长大。” 秦时律有些意外,但也仅仅只是意外,并不暖心。 在这个家里,他的心早就已经凉透了。 秦钟颓废了这么多年,如今也做不了什么,他看向秦方忡:“林宜也为了秦家付出了这么多年,没有林家也就没有现在的秦家,这些如今也该还回来了。” 失神的秦敬听到这话终于有了反应:“大哥,你什么意思?” 秦钟说:“我欠林宜的我自己还,但欠时律的,你们要拿秦家来还,秦家的财产我一分都不要,公司必须归时律所有。” 闻言,二婶急道:“那怎么能行?” 秦时桀打电话报警抓秦敬二婶都没这么打反应,这会儿竟跳起来阻止秦钟。 秦敬整个人都傻了,他委曲求全大半辈子,现在不仅要被亲儿子送去坐牢,还落得个一无所有,他爬到老爷子跟前:“爸,您答应过我的,您说过公司只是暂时交给时律打理,等时桀回来您会交给时桀的,您不能说话不算话。” 这话老爷子虽然没有明说过,但这件事连秦时安都知道,更别说秦时律。 秦时律突兀的打断了秦方忡的话:“那就给秦时桀好了。”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有些意外,除了秦时桀。 秦时桀蓦的从行李箱上跳起来:“秦时律你别太过分,当初你答应我的话你别忘了!”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当初是你求我,现在是你爸妈要替你把公司要回去,我没有违反约定。” 蹲在旁边打电报的秦时安按手机的动作一顿,问:“什么约定?” 当初老爷子让秦时律和秦时桀自己商量谁来坐公司总裁这个位置,结果第二天两人就跑出去打了一架,秦时桀鼻青脸肿的回来,主动退位让贤。 秦时律用暴力的手段拿到总裁的位置,秦敬两口子一直都不怎么服,但又实在是怕他,那个时期的秦时律见谁不爽都虎着脸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动手一样,根本就不认亲理,活像个野狼崽子。 秦时桀见秦时律真的要撒手不管了,他也豁出去了:“我结婚了,对象是男的。” 二婶听到这话差点晕过去,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秦时桀:“你,你说什么?你结婚了?你跟谁结婚,你结婚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为了不让你们知道才出国的。”秦时桀说:“当初是我让秦时律打我的,原因是我不要公司,他也不想要,我俩就约出去打架,谁打赢了公司归谁,我故意不还手让他打,就当是为他日后的憋屈给他出气了。” 秦方忡死都想不到,他一手成立不惜夹杂着人命也要巩固起来的公司、两个儿子争着抢着要的公司,居然在这两个臭小子眼里成了烫手山芋,为了不要宁愿挨顿打! 二婶有点喘不上气,她捂着胸口大声质问:“秦时桀!你到底在说什么?” 秦时桀说:“我说我不要公司,从一开始我和秦时律就知道,谁继承了公司以后的路就一定由不得自己,大伯和大伯母的例子难道还不够警醒吗?爷爷选中我也不是因为我的能力,而是因为您家里不像大伯母那样有背景,相比让秦时律联姻,或许我更好被说服,再不然就像对待大伯一样,但是这一招你们不敢用来对付秦时律。” 秦时安听到这些话人都惊呆了,他一直都知道家里不安宁,却不知道家里的每个人从很早以前就在包藏祸心,他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天使活在他们当中还没变成恶魔,他真佩服自己的定力 医院病房里,唐煜放下手机:“要是每个留有遗憾的人都能跟我一样重新来一次就好了。” 林喆:“你指的是” 唐煜看着窗外的阳光:“白林哥。” 林喆沉默片刻:“他现在应该还活着。” 唐煜点点头:“如果没错的话,他能活到明年三月份,秦时桀陪了他这么多年,他都不答应他的求婚,可是秦时桀还是跟家里说他结婚了,说他有爱人。” 人生无常,再重生几次唐煜都没办法习惯,他喃喃的说:“当初我想跟秦时律结婚,就是因为看到了他们,结果依旧是个悲剧。” 林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你想去见见白林吗?” 唐煜摇了摇头:“不见了吧,我没有能力让他的病痊愈,我怕见到他我会难过。” 手机嗡的一声。 唐煜拿起手机,是秦时律发来的信息:【秦时桀和他爱人想来看看你。】 第110章 唐煜看着秦时律带来的人。 白林穿着白色衬衫, 外面套着一件卡其色的外套,身形修长,长相清隽, 他站在秦时桀身边, 一脸温柔的看着唐煜。 “你好,我叫白林。” 唐煜看着他伸出的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银色的戒指,他伸出手跟白林握了下, 声音有些发虚:“你好, 我叫唐煜。” 白林想收回手, 却发觉唐煜没有松手的意思,他笑了笑, 看着唐煜。 唐煜回过神,连忙松开手:“不好意思,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白林:“可以。” 唐煜看着他姣好的面容和脸色, 丝毫看不出病态,嘴唇是微红的, 而不是苍白:“白林哥,你的头发是真的吗?” 秦时桀看了一眼白林柔顺的头发, 这看起来难道像假的吗? 在唐煜的记忆里白林得了癌症, 他认识白林的时候白林就只剩下不到半年了, 那时的他只能每天躺在病床上,根本就不可能自己站起来离开医院。 秦时律听着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被唐煜问的这么认真,白林都不知道该怎么答了,他揉了揉唐煜的头:“你这叫什么问题?” 唐煜坚持的看着白林问:“是吗?” 白林笑了下:“是真的, 你要摸摸看吗?” 唐煜:“可以吗?” 白林低下头:“可以。” 唐煜手在他头发上摸了摸, 确定那是真发而不是假发后, 眼睛一酸。 秦时桀问秦时律:“他没事吧?” 白林看着唐煜脸上的泪,笑容僵了一瞬。 唐煜笑了笑:“白林哥,你跟秦时桀结婚了吗?” 白林看着一边哭一边笑的唐煜:“结婚了,五年前一出国就领了证。” 唐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原来遗憾是可以弥补的,悲剧也是可以改变的,或许他可以不用那么担心自己和秦时律会重蹈覆辙。 白林跟秦时桀没有在医院待太久,走的时候唐煜依依不舍的拉着白林,千叮万嘱的说:“白林哥,你以后每年都要记得体检,身体健康很重要。” 秦时桀觉得他这话是在内涵他,为什么只让白林体检,是嫌他不干净吗? 秦时桀跟秦时律嘀咕:“你家那个怎么回事,他怎么这么粘我们家白林?” 秦时律看了眼扯着白林滔滔不绝的唐煜:“大概老毛病犯了,他喜欢跟好看的人做朋友。” 秦时桀不干了:“那他怎么不搭理我?我丑?” 秦时律看了他一眼:“前面左转洗手间里有镜子,你可以去重新审视一下你自己。” 秦时桀:“” 从医院大楼出来,白林回头看了一眼医院大门。 秦时桀搂了一下他的腰:“看什么呢?” 白林摇头笑了笑:“没什么,之前听你说你这个大哥能力很强,能应付你们家的事,可我觉得能力再强的人也不能保证事事顺遂,唐煜伤的那么严重,你大哥肯定很心疼。” 秦时桀觑起眼睛看他:“你跟这小孩应该是头一次见面吧,你平时对人都是冷冷淡淡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又是主动跟他握手,又是让他摸头发的,我当年碰一下你头发你还给了我一巴掌,白林,你这算不算双标?” 白林笑道:“你吃醋啊?我就是喜欢这个小孩,不可以吗?” 秦时桀炸毛:“喜欢?你居然喜欢别人?” 白林不理他,自顾自的走向停车场。 他确实喜欢唐煜,回想起那个遥远的前世,他临终前最想看到的就是唐煜和秦时律幸福的生活下去,现在看来,他的遗愿似乎并没有达成。 唐煜的反应说明了一切,他看得出唐煜的眼泪为什么而掉,他为什么要叮嘱他每年体检,甚至在他问起他的头发的时候,白林也主动让他摸一摸。 白林坐进车里,再次看向医院大楼希望这次,他们都能好好的活下去- 病房里,秦时律扶着唐煜站在窗前,看着秦时桀的车开出医院大门,秦时律说:“人都走了,还没看够?” 唐煜趴在玻璃上依依不舍的喃喃:“白林哥今天真好看。” 秦时律伸手把他的脸从玻璃上隔开:“你以前见过白林?” 唐煜没有回答,他转移话题问秦时律:“周伯也跟姜叔叔一起去缅江了吗?” 秦时律问:“你怎么知道姜先生去缅江?” 昨天姜伯言他们在病房外说的去缅江的事,秦时律也是正巧那时候过来才听到的。 唐煜老老实实的承认:“我让小林哥偷听的。” 秦时律看了眼林喆。 林喆就像一个专业的狗粮袋子,不管他们两个在他面前怎么亲昵他都能淡定无虞的坐在那,麻木不仁,视若无睹。 林喆“嗯”了一声,承认自己偷听。 秦时律说:“周伯没去,我让黎诚送他回我们家了。” 唐煜跛着脚往他身上贴:“秦时律,我也想回家。” 住院实在是太没意思了,他想回他们的家。 唐煜的伤本来也不用住院,他说想回家,秦时律就给他办了出院手续。 晚上秦时律被梦惊醒,醒来发现唐煜不在身边,他从房间里出来,发现唐煜一个人住在客厅里抽烟。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唐煜吓了一跳,连忙按灭了烟头。 什么时候?唐煜想不起来了,他只记得是在秦时律离开他之后的某一天,那三年他抽烟抽的很凶,因为失眠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在抽烟,有段时间他抽烟把嗓子给抽坏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唐煜有点慌,他下来之前秦时律明明睡的很沉。 秦时律把唐煜从沙发上抱起来,“一身烟味。” 唐煜看着他问:“你讨厌吗?” 秦时律:“不讨厌,但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为什么不睡觉自己一个人在这抽烟?” 唐煜说:“我睡不着。” 他脑子里很乱,想起一切后他中担心会旧事重演,今天见到了白林,他知道事情可能会有所改变,但他不确定,他依旧害怕。 唐煜失眠很严重。 秦时律观察了他几天,每天晚上唐煜都不睡觉,瞪着两只眼睛发呆似的看着他,好像生怕闭上眼睛他就会跑了。 又过了两天,唐煜恢复了睡眠,但又有点睡不醒的意思,一连三天秦时律醒了他都没醒。 这天,秦时律刚到家张婶就给了他一个小药瓶,说是换床单的时候在唐煜的枕头底下发现的。 秦时律查了一下药瓶上的字,居然是安眠药。 唐煜这段时间都没有出过门,每天进进出出的都只有林喆,这药只能是林喆给他弄的。 第二天一早,林喆刚进门就被秦时律给叫了出去。 秦时律还没等开口,林喆就先发制人的问了他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秦总,你相信重生吗?” 昨天晚上唐煜发现床单换了,但他的药仍放在枕头底下,张婶换床单肯定会看到药瓶,她就算不拿走不问他,也不会再偷偷放回原来的位置。 秦时律昨晚也没有问过他安眠药的事,唐煜笃定他已经知道了。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林喆,让他做个准备,果然,林喆一来就被叫了出去。 秦时律被他问的懵了一下。 之前秦时律就觉得林喆有些神神叨叨的,经常跟唐煜两个人说的话牛头不对马嘴却能聊起来,现在他知道他们为什么有共同语言了 重生?呵,唐煜是穿书,他就整重生是吧?这俩人看的是同一个系列的小说? 秦时律狐疑的看着林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问你,唐煜的安眠药是你给他弄的?” 林喆点头:“是。” 秦时律皱眉:“你知不知道那种东西不能乱吃?” 林喆:“知道,但让他困死也不是那么回事,我之前看过新闻,很多人因为不睡觉而猝死。” 秦时律:“” 看样子他从林喆嘴里是问不出实话了。 秦时律说:“药已经被我换成了维生素,你不要再给他弄那些东西,不然我会让姜尧把你换走。” 客厅里,唐煜跟林喆坐在一块,唐煜问:“他信了吗?” 林喆:“看他那鄙视的眼神应该是没信。” 唐煜一点都不意外,他抱着抱枕:“我就知道,我之前跟他说我的穿书来的他也不信。” 林喆看他:“你为什么撒这种谎?” 唐煜说:“我没有撒谎。” 林喆确信他就是撒谎:“难怪他不信,这听起来很荒唐。” 都是玄学事件,唐煜觉得穿书和重生是平等的,不能分高低贵贱。 唐煜:“穿书哪里荒唐?” 林喆说:“你明明是重生,为什么扯到穿书?” 唐煜解释:“我在重生之前还穿书过一次,我不是本地人。” 别的林喆不敢说,唐煜可是土生土长的富阳人,这一点林喆很确定:“你明明是为了秦时律跳楼重生回来的,你是不是跳楼的时候摔傻了?” “我”唐煜刚要反驳,余光看见门口有两个人影,以为是张婶和周伯买菜回来了,转过头一瞧,唐煜愣住:“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林喆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秦时律和纪白。 忘了拿手机折回来的秦时律:“” 他俩在说什么玩意儿? 在门口跟秦时律遇到的纪白:“???” 这个林喆看来也得治治了。 秦时律走之前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又给了纪白一个“两人交给你”了的眼神。 纪白走到他们面前,挨个看了看:“谁先来?” 林喆面无表情:“来什么?” 纪白拖了把椅子在他们面前坐下:“来聊聊你们是怎么重生的。” 中午,秦时律约了人在咖啡厅见面,秦时律一上午脑子里都在想唐煜和林喆的那些话,越想越头疼。 黎诚开着车问:“秦总,您没事吧?” 秦时律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相信重生吗?” “”黎诚日常为老板解决疑难杂症,但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会扯到玄学:“您是说穿越重生那种吗?” 秦时律:“嗯。” 黎诚从后视镜看了自家老板一眼,真的,他觉得的工作任务越来越繁重了,不加工资都说不过去了,谁家助理还要具备穿越重生的知识点? 黎诚斟酌了一下,觉得这个话题应该是唐煜提出来的,只有他那种脑袋才能想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来为难秦总,秦总也只有为了唐煜才会把这种事当成一个话题来为难他。 黎诚说:“这种事谁也说不准,之前不是还有新闻说谁谁谁是从几百年之后穿越回来的,还有预知能力啥的,我觉得吧,这种事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想确认也简单,就问点以后的事,比如问个彩票号码。” 秦时律点点头,觉得黎诚说的有道理。 晚上他就去问唐煜下期彩票中奖号码,他要是说对了他就信,说不对他就不信- 秦时律今天要见的人是给秦崇生了个比他孙子还小的小儿子的女人。 秦时律之前叫人调查她的时候见过她的照片,这女人叫杨雯,大学毕业后就去了秦崇的公司给他当秘书,两年不到就辞了职回家养胎,至今跟了秦崇已经七八年了。 今天她是一个人来的,看到秦时律后,她先是打量了他一下,然后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秦昊在哪,秦崇把他给藏起来了,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秦时律找人盯着秦崇和秦昊的母亲的一举一动,至于秦昊,秦崇确实把他藏的很好。 杨雯紧张的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我可以告诉你秦昊在哪,但我有两个条件。” 秦时律没心情跟人谈条件:“你是觉得你不说我就找不到秦昊?” 杨雯放下玻璃杯,肯定的说:“我确定你找不到。” 秦时律眯了眯眸子。 秦昊几次三番的让唐煜受伤,直接把他交给警察太便宜他了,秦时律那天故意在他三叔面前说那些话,让他三叔害怕,把人藏起来,但他没打算让他藏一辈子。 现在杨雯主动送答案,秦时律也没有拒绝的道理,这么多天,也差不多是时候把人找出来了。 秦时律说:“说说看你的条件。” 杨雯:“放过你三叔,给我们一条生路。” 这段时间秦崇先是被离婚,又被赶出了公司,秦时律以总公司的名义起诉他,让他把转移的资金全都还回来。 钱要一分不差的还回去,还要被赶出家门,秦家老爷子不讲情面,秦时律更是要对他赶尽杀绝。 杨雯的孩子还小,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没名没分,还要跟她过苦日子。 秦时律:“我走的都是正常流程,法院怎么判我说了不算,不过你的孩子秦家会养。” 杨雯愣了愣,秦时律的话相当于一个承诺,虽然跟她想要的条件不一样,但他这么说就等于承认了她的孩子是秦家的孩子。 杨雯自知秦崇是保不住了,咬着唇点了点头:“第二件事,让秦昊一辈子都呆在牢里,永远都别出来!” 这个要求就算杨雯不提,秦时律也没打算再让秦昊出来,但他还是问了下原因:“理由?” 杨雯能豁出去来找秦时律,就不怕跟他实话实说:“你三叔对秦昊算不上多宠,但毕竟是他的儿子,我们母子两个没被他折腾死,你三叔就不会真的狠下心把秦昊送去坐牢。但那个秦昊是疯子,他给我投毒,他还想杀了我儿子,我不能让这样的人一直在我的身边,我愿意提供他给我投毒的证据,只要你能让他一辈子待在里面。” 上次中毒之后她就想过报警,但是让秦崇给拦下来了,秦崇还威胁他说,如果她报警,他以后就再也不会管他们母子。 杨雯也是没了法子才来找秦时律的。 秦时律让黎诚查秦昊的时候查到过这些事,他答应了杨雯的要求。 杨雯把秦崇藏匿秦昊的地方告诉秦时律,秦时律听完觉得如果不是杨雯来说,估计他真的找不到。 秦崇居然把秦昊藏在杨雯现在住的那栋房子的地下室,那里又窄又小,不见天日,每天只有她们家的佣人趁她不在家的时候给秦昊送一次饭,这段时间秦昊吃喝拉撒全都在里面,那日子过得可一点都不比坐牢舒服。 秦崇没把这件事告诉杨雯,还是杨雯的儿子有一次偷偷跟着家里的阿姨走到地下仓库发现后告诉她的。 秦昊几次差点要了他们母子的命,现在还躲在她这,虽然地下仓库被秦崇给锁起来了,但万一秦昊哪天发疯冲出来杀了她们怎么办?- 秦时律之前说过,秦崇把人交出来他会直接交给警察,但要是让他找到,就没那么容易了。 秦昊是被打断了手脚被丢到警察局门口的,在地下室呆了这么久,人早就没个人样了,浑身散发着屎尿的恶臭,现在又被打断了手脚,看着跟死人差不多。 秦时律收到照片,只是看了一眼就删掉了。 这么血腥的画面,他一点都不想让唐煜看见,免的脏了他的眼睛。 秦时律让黎诚打听秦昊以前还干过什么事,不出他所料,秦昊还真是杀人放火一应俱全, 看来他三叔也是多年来处理他的事处理出经验了,所以才把他关在那种地方。 有了这些罪证,即便没有杨雯的举证,秦昊这辈子也都出不来了。 第 111 章【VIP】 第111章 纪白是秦时律找来的, 唐煜不睡觉还吃安眠药,秦时律觉得这种事得让专业的人来解决,至于安眠药能不能让唐煜继续吃, 也得看纪白给不给开药。 秦时律回到家, 纪白还在,秦时律第一次主动出门送他,“他们两个什么情况?” “你说早上的事?”纪白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他说:“谈过了。” 秦时律等着他的结果。 纪白指着屋里, 一本正经的说:“俩人重生回来的。” 秦时律嘴角一抽, 灵魂仿佛受到了神经病的重击:“你有病吧?” 他把人交给他一整天, 结果他就跟他说这个?还心理医生呢,脑子里有泡吧! 纪白耸耸肩:“他们说服了我。” 秦时律:“他们怎么说服的?” 纪白挑了挑那双桃花眼:“他们说我爱唐煜爱的死去活来, 不可自拔。” 秦时律:“”脑子里有泡的是我,居然把他找来。 看着秦时律要吃人的脸色, 纪白只是笑了笑。 他确实相信了唐煜和林喆的话, 但不是因为他刚说的这些,而是他们给了他这段时间他一直想知道的有关唐煜对秦时律情感依赖的理由。 一个生死相随的故事, 听起来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不管是唐煜的那些幻觉, 还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就连唐煜的失眠都对得上, 纪白找不到不相信的理由。 纪白越来越清楚自己是喜欢唐煜的,就像林喆说的,他默默在唐煜身边守护着,并不要求任何回报, 他现在也是这样, 从一开始他就没真的想过去破坏他跟秦时律的婚姻。 但有一点纪白不愿意接受, 那就是林喆说上一世他跟秦时律的关系还不错。 开玩笑,他们可是情敌! 秦时律回来后,林喆也走了。 唐煜一直等着秦时律问他点什么,可秦时律却像忘了白天的事似的,只字不提,更像没事人一样跟周伯喝酒,然后把他抱上楼洗澡睡觉。 秦时律正在洗澡,唐煜突然推开门进来,秦时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你进来干什么,一会弄湿了,先出去。” 唐煜没有拄拐,他跛着一只石膏腿,扶着墙走进来:“我要看你洗澡。” 秦时律关掉花洒,扶着他让他坐在马桶上:“我看你是仗着自己受伤,赌我不敢弄你。” 唐煜仰着头看他:“秦时律,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秦时律目光不自然的闪了一下:“你知道明天彩票的中奖号码吗?” 唐煜:“” 秦时律看着他:“知道吗?” 唐煜呆呆的回答:“不知道。” 秦时律点头:“我问完了,你在这坐着,不是要看我洗澡吗?” 看着秦时律重新打开花洒,唐煜问:“你不信吗?” 秦时律没说话。 白天他听到他和林喆的话后,首先反应就是不信,但比起不信,他更不愿意相信。 他宁愿用黎诚这种蠢到家的方法来证明这件事是假的,也不愿意相信林喆的那句“唐煜为了他而跳楼”这种话。 唐煜之前跟他说,他做过的那场连续剧一样的梦,梦里他死了,他给他报了仇,故事到那里就结束了,这是唐煜自己说的。 水流冲刷着秦时律的身体,唐煜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他都不知道,唐煜从他身后抱住他才发现这水是冷的。 唐煜打了个激灵,却没有松手:“你信了。” 唐煜声音不大,却足够刺耳。 秦时律叹了口气,关掉水流,拿过浴巾把唐煜裹起来,“别闹,会感冒的。” 唐煜仰着脸看着他说:“还记得之前我们做过同样的梦吗?那不是梦,那是真的,你看,我做到了,我给你种了一院子的兰花,我说话算话。” 秦时律喉结上下一滚,蓦的把人按在墙上,狠狠的吻住他的嘴。 唐煜攀着秦时律的肩膀回应着,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认真,但他依旧没有闭眼睛,他要看着他,确认这不是幻觉,他怕一眨眼那个亲吻他的人就会像过去一样消失不见。 秦时律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那张没事就拿来扎心的嘴还是喘息的时候最动听 唐煜被秦时律从浴室里抱出来的时候腿上的石膏都拆掉了,他用腿去勾秦时律,被秦时律用被子裹了起来:“腿不要了?” 唐煜:“我腿好了。” 秦时律压着被角不让他动:“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多久就好了,你是偷着练什么盖世神功了?” 唐煜胡扯道:“你没重生过你不懂,我们重生的的人体质都好。” 秦时律听他扯淡! 秦时律捏了捏他的脸:“我没说我信。” 唐煜:“你也没说你不信。” 秦时律知道这个话题回避不了,但他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你上次说那是个梦。” 唐煜破罐子破摔:“我喜欢撒谎,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时律:“你说这个梦在你报仇后就结束了。” 唐煜眨眨眼:“骗你的呀。” 秦时律到底还是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跳的哪栋楼?” 唐煜:“你确定你想知道吗?” 秦时律自问自答:“是腾丰?” 唐煜仰起头去亲他,他想说出事实是不想让秦时律像刚才一样一个人瞎琢磨,并不想让他用身心去体会。 唐煜这默认又安抚的动作让秦时律心头密密麻麻的疼。 一旦相信了这些,唐煜的行为就很好猜,比如他为什么抽烟,他为什么失眠,为什么林喆会给他弄安眠药,所有的事瞬间就变得豁然开朗。 “对不起。” 唐煜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三个字,他一口咬住秦时律的唇,很用力,秦时律嘶了一声他也没松开,直到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他才像只猫一样轻轻的在他伤口上舔了一下。 “我不生气了。”唐煜说,“虽然你说话不算话,但我已经原谅你了。” 嘴上的伤口很疼,却不及心疼的万万分之一,秦时律抚着唐煜的头问:“疼吗?” 唐煜摇摇头,语气轻松的说:“不记得了,但应该是疼的吧,我回到这的时候后脑勺很疼,我还觉得奇怪呢。” 秦时律问:“当时把记忆都摔没了吗?” 唐煜手指一下一下的抚弄他的喉结:“嗯。” 秦时律不知道该说什么:“记忆都没了还要跟我结婚?” 唐煜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你答应我却没做到的,我当然要要回来。” 纪白说唐煜对他有很严重的情感依赖,秦时律当时还觉得他在胡扯,现在看来,纪白人虽然不靠谱,但论专业他似乎还是挺厉害的。 秦时律问:“我是不是还欠你一场婚礼?” 唐煜脸色微僵。 看着唐煜变了脸色,秦时律安慰道:“别怕,秦昊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他以后都出不来了。” 唐煜怕的不是这个:“秦时律,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秦时律:“什么事?” 唐煜皱了下眉头:“害死你的人不是秦昊,是萧炽衡和唐洛。”- 唐洛揣着钱走的干干净净,萧家为了公司抵押的事焦头烂额,萧氏被抵押,两个月内还不上钱萧氏就会被拍卖,萧家的人现在正在到处筹钱,萧炽衡更是全身心都放在了找唐洛的行踪上,根本顾不上别人。 林喆让上一世那些被唐洛买凶的混混被抓了,一切的事情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酒吧里,纪白点了两杯酒,一杯推给姜尧:“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结账?” 姜尧莫名其妙:“结什么账?” 纪白看了他一眼:“你雇我追求你弟的事你不是忘了吧?” 姜尧笑了下:“你追了吗?” 纪白回忆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那算追吗?扯淡!他纪白要是想追人,哪里会是这个水平,这么久了屁都没做过。 纪白也忍不住笑,他拿起杯子跟姜尧碰了一下:“毕竟我不是做小三的料,我大概是属于默默付出那一挂的,在小说里我应该是那种深情男二?” “呐,结账。”姜尧在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感谢深情男二这段时间的默默付出。” 纪白拿起硬币抛了一下:“就这点?” 姜尧笑道:“你也就值这点。” 纪白也不嫌弃,硬币揣进口袋:“说真的,我还真有点嫉妒姓秦的。” 姜尧看他:“你认真了?” 纪白跟姜尧不一样,姜尧是没打过动感情的念头,而纪白是这么多年没遇上过称心的,纪白嘴上不着调姜尧习惯了,姜尧没想过他会真的喜欢上唐煜。 “我说玩玩你不得打死我?”纪白喝了口酒:“不过我也想开了,你那个弟弟可能是我两辈子都得不到的人,还不如趁早退出,还能捞个哥当当。” 姜尧一点都不介意唐煜多个哥跟自己争宠,反而纪白的话有点让他无言以对,找他给秦时律当情敌,他是不是做错了? 纪白说:“我可能要回洛杉矶。” 姜尧推了推眼镜:“不是吧,伤心成这样?都要远走他乡了?” 纪白笑骂:“滚,我之前在洛杉矶跟人合开了一家心理诊所,原以为可以抽空两边跑,这次回公司一忙就是一个星期,连眨眼的工夫都没有,诊所我以后是顾不上了,打算过去把那边的事处理一下。” 纪白这几天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林喆的“故事”让他心里不舒服,林喆说唐煜自杀后他出国去了洛杉矶再也没回来,这话听起来荒唐,可他确实在洛杉矶有个诊所。 纪白琢磨了几天,总觉得这是个不好的预兆,他决定把洛杉矶的诊所关了,虽然这样的行为看起来有点蠢,但这样的话,林喆的“预知”就有了漏洞,或许那些事就不会按照林喆说的那样发生了。 一段不属于他发感情,他心甘情愿的退出,但他喜欢的人,必须要好好的活着- 纪白走之前去找了一次秦时律,两人约了顿饭,秦时律本来是不想去的,但又想看看他想干什么。 餐厅里,纪白说:“我要走了,以后没人再给你添堵了。” 男人之间有时候话不需要说的太通透,一句话秦时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顿我请。” 纪白嗤了一声:“我还不差这一顿饭钱,我是想告诉你,我虽然人走了但心还在这,你最好把他看紧了抓牢了,但凡你哪天松了手,我都会再出现,而且就算没有我,唐煜身边也会出现别人,他很好,非常好,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秦时律清楚,他比纪白更知道唐煜有多好,他也知道纪白在提醒他,提醒他一定要抓牢了唐煜,不要再离开他,不要再给他带来痛苦,自我牺牲对他而言并不是一种保护。 秦时律问:“唐煜的病你不管了?” 纪白:“你这算是在挽留我?” 秦时律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不是。” 纪白嗤了一声:“你不是说乐意让他依赖吗,那就让他赖着吧,反正他也改不了。” 如果是别的原因引起的心里问题纪白或许还能治,但生离死别换来的,纪白自认没这个本事,秦时律是唐煜的药,只有他能治好唐煜。 纪白这次走没跟唐煜说,唐煜还是从姜尧那听说纪白走了。 “他还回来吗?”唐煜问。 姜尧说:“会回来的。” 会回来,但什么时候回来就不一定了,纪白那个人,看着洒脱,实际也是矫情的要命,这怎么着也得算是情伤了吧,他这次出国估计是想自我疗伤一段时间,不会那么快就回来的。 周伯跟唐煜一人坐在沙发的一头,中间放着一盘象棋,“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成天情情爱爱的搞也搞不明白,我看着都累得慌。” 啪嗒—— 唐煜棋子一放:“将军!” 周伯“嘿”的一声,“你这孩子,怎么说着话还能将我的军,一心二用可不行啊。” 唐煜的手好的差不多了,现在能自己吃饭,还能跟周伯在家下棋,腿上的石膏他嫌碍事,上次在浴室里撞坏了就没再重新弄。 唐煜嘿嘿的笑,周伯是个臭棋篓子,唐煜象棋是所有棋类里下的最不好的,但还能回回都赢周伯,可见周伯的棋下的怎么样。 唐煜问:“姜叔叔怎么还没回来?” 姜尧每天都来,但他从不在唐煜面前提姜伯言的事,周伯也不提。 周伯一边琢磨下一步棋该怎么走一边走:“那佟铭像个老鼠似的躲在国外二十来年,你姜叔好不容易逮到人,哪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唐煜知道姜伯言记仇,可佟铭也不是吃素的,唐煜还是有点担心- 半个月后,秦时律接到纪白从国外打来的电话:“我在墨尔本见到你们在找的那个人了。” 纪白确实像姜尧想的那样,处理完洛杉矶的事没有马上回来,而是给自己放逐在外,说来也巧,他刚到墨尔本两天就在一间咖啡厅见到了那个叫唐洛的。 秦时律为了让唐煜早点安心,本打算亲自去一趟,结果接到姜尧的电话,说姜伯言受伤了。 墨尔本没去成,秦时律陪唐煜去了临江,走之前他把唐洛在墨尔本的消息告诉了萧炽衡- 临江医院。 姜伯言昨天晚上就已经做完了手术,这会儿人在病房,他中的是枪伤,好在没有伤到重要部位,手术后没多久人就醒了。 “姜叔叔。”姜伯言穿着病号服,唐煜看不出他哪里受伤了,“您还好吧?” 姜伯言靠着床头坐着:“没事,一点小伤。” 唐煜问:“是佟铭吗?” 顾文礼的仇姜伯言一直瞒着唐煜,他没想过让唐煜去报仇,“这件事你别管。” 唐煜要是能听话,他就不是唐煜了。 姜伯言的手下来医院说,佟铭昨天晚上的航班离开了国内。 姜伯言点了点头。 唐煜在这,佟铭走了也好。 唐煜趁着大家不注意,给了林喆一个眼神,两个人偷偷溜到了后面。 林喆:“要我做什么?” 唐煜看了一眼受伤的姜伯言:“姜叔叔受伤了,我要报仇。” 唐煜软乎乎的语气说起报仇两个字就像是在闹,但林喆知道,他是认真的。 唐煜问:“你手里还有什么消息可以透露给那边警方吗?” 林喆问:“你不怕把他逼急了?” 唐煜没想过这个问题:“逼急了会怎样?” 逼急了倒也不会怎样。 林喆点头:“我这就去做。” “做什么?” 秦时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两个身后的,一开口把唐煜吓一跳。 秦时律扶住他:“又想干什么?” 这事儿要不要跟秦时律说唐煜还没想好,看向林喆求救,然而林喆却很不够意思的转过头,居然要扔下他一个人走。 唐煜一把抓住他的手:“小林哥别走。” 秦时律看了唐煜拉着林喆的手:“松开。” 唐煜不仅没松,反而抓的更紧了:“我不。” 秦时律啧了一声。 林喆说:“你们之间的事我解决不了,唐少,放开吧。” 唐煜:“你能解决,你别跑。” 在唐煜眼里,林喆什么都能解决,他是万能的! 秦时律把唐煜的手拽开,跟林喆说:“你走吧。” 看着林喆真走了,唐煜差点哭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小林哥上辈子明明是他的护身符! 秦时律看着依依不舍的唐煜,按着他的头顶让他转过头看他:“什么事能跟他商量不能跟我商量,你跟他比跟我还亲?” 唐煜嘟囔:“确实比你亲。” 秦时律眯起眼:“你说什么?” 唐煜瞪了他一眼,带着他早逝的怨气说:“你才陪了我一年,小林哥陪了我三年,就是比你亲!” 秦时律:“” 还没走远的林喆替自己捏了把汗。 唐煜说完就后悔了:“对不起” 秦时律叹了口气:“是我不好。” 唐煜抬起头。 秦时律把人拉进怀里:“我会补回来,不会让别人陪你的时间比我多,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姜尧回头就看见他们两个腻乎的搂在一起,大力胶都没他俩粘的紧。 真不怪纪白要走,成天看着他俩腻乎,谁受得了? 唐煜把他要做的事跟秦时律说了,秦时律听完,终于知道佟铭身边所谓的出现“内鬼”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他俩在背后折腾- 两天后秦时律接到墨西哥那边的消息,说他们已经把唐洛抓到了,结果在机场,萧炽衡那个二货又把人给放跑了。 秦时律让李振去墨西哥找纪白,他们到这唐洛去机场准备回国,结果在几场遇到当地的某个大佬回国,他趁乱跑了。 一天晚上,唐煜睡的正香,压在枕头下的手机闪了一下。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了一条之前警方抓获盗墓贼的新闻,紧跟着是一条文字信息——【听说你是姜伯言的儿子,很荣幸,我的人因为你被抓了。】- 第二天一早,唐煜接到一通电话。 秦时律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他一动不动的又开启了接电话不出声的模式。 秦时律看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问:“谁打来的?” 唐煜把手机递给他:“谭南山。” 秦时律接起电话:“是我。” 谭南山顿了一下:“唐煜呢?我说了半天,白说了是吧,他没听?” 秦时律看了眼唐煜:“应该听了,要不你再说一遍?” 谭南山说:“上次在缅江你见过的那位霍老板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人找他问了牛头锁的事,那人是佟铭的人,霍老板最近打听到唐煜之前协助警方抓获的盗墓组织是佟铭安排在国内的。” 霍军昨天晚上打电话给谭南山,让他提醒唐煜小心一点,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唐煜的微博被缅江警方转发过,很容易就能找到他。 秦时律没想到唐煜随手干的一件事也能跟佟铭扯上关系,这也算是冤家路窄了吧。 佟铭害死了他父亲,唐煜无意间毁了他在国内的生意。 挂断电话,秦时律刚要放下手机就看见手机页面上有一条未读信息。 ——听说你是姜伯言的儿子,很荣幸,我的人因为你被抓了。 要是没有谭南山这通电话,秦时律还真不知道这条信息是谁发来的,不过,唐煜是姜伯言的儿子这话他是从哪听来的? 第112章 大结局 第112章 大结局 唐洛回国了, 去了唐伟宏夫妻俩现在居住的那个小县城。 跟唐洛同一趟班机回来的人还有纪白和萧炽衡。 萧炽衡之所以这么晚才回来是因为他受了重伤,唐洛不知道傍上了什么人,每天进进出出都有人保护着, 萧炽衡一个想不开就找上门了, 结果被打了一顿,差点没要了他的命。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见到纪白,唐煜盯着他看了好半天,突然, 他眼前一黑, 一只大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看够了吗?” 唐煜推开秦时律遮住他眼睛的手:“你不要这么小气。” 秦时律还真就这么小气, 这一个月他听了不少有关他不在的那个世界的“过去”,他知道他没有陪着他的那三年里, 是纪白陪了他三年。 他两辈子加起来陪在唐煜身边的时间还不到两年,他能不酸吗? 唐煜看纪白是因为纪白把头发给剪了, 那头长发不见了, 即便是在上辈子纪白也没剪过头发。 纪白逗唐煜:“怎么,是不是觉得哥哥剪了头发更帅了, 后悔了,想离婚了?” 唐煜看着纪白说“是有点好看, 但还没到让我离婚的程度。” 纪白摸了摸头发:“那要不我再剪短点?” 唐煜:“别了吧, 再短就丑了。” 纪白这次回来是为了跟他们说唐洛的事, 唐洛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认识了当地的**老大,给人做情人做的风生水起,就连这次回国都安排了好几个人陪着。 纪白没说唐洛跟的人是谁,他跟秦时律交换了一个眼神。 唐煜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是没看着, 更像是看不懂, 然而他却说:“墨尔本是佟铭的地盘, 他跟的人是佟铭吗?” 纪白一愣:“你怎么知道?” 唐煜用手指了指纪白和秦时律:“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勾勾搭搭当我看不见。” 秦时律把人搂进怀里:“眉来眼去就算了,勾勾搭搭是什么鬼话?” 唐煜哼了一声:“什么都要瞒着我,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知道的事比你们多吗?”唐煜看向林喆:“是吧小林哥?” 林喆点头:“是。” 唐煜最担心的就是萧炽衡跟佟铭联系上,结果现在唐洛成了佟铭的情人,他都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这么一来,萧炽衡跟佟铭应该就不能成为合作关系了吧,毕竟前任和后任的关系多少有点水火不容。 唐煜咧了下嘴,秦时律捏了捏他的脸:“什么表情?” 唐煜犯恶心:“唐洛口味好重啊。” 秦时律觉得他可能这辈子都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了,他这边担心他会不会因为知道了唐洛和佟铭有关系而紧张,他倒好,想什么偏门的东西呢? 唐煜也不想想,但他跟佟铭打了太久的交道,佟铭今年五十多了,虽然看起来还没老到那么真切,但切切实实是跟唐伟宏一个年纪的,唐洛给他当情人,也真是豁的出去。 唐煜八卦劲儿突然上来了,他说:“我跟你们说,佟铭其实有点变态的,他玩小男孩还把人玩死过。”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有点违和,纪白无语道:“姓秦的你管不管,你听听这说什么呢?” 秦时律伸手去捂唐煜的嘴,唐煜躲开他继续说:“我说的是真的,他好多情人呢,不信你们问小林哥,小林哥还见过呢。” 坐在一边默默无闻的林喆点了下头:“嗯。”- 两天后,佟铭也回国了,原因是国外的警察盯他盯的太紧,这段时间他处理了不少的手下,可依旧有人跟警察透露他的行动。 他一回国,姜伯言又开始跟着他不放,不过这次佟铭一回国就把自己给藏起来了,就连姜伯言都不知道他的行踪。 “富阳。” 晚上,唐煜洗完澡坐在床上,没头没尾的蹦出这么一句,秦时律正在给他吹头发,没听清:“什么?” 唐煜转过头,笑嘻嘻的说:“我说我喜欢你。” 秦时律在他潮湿的头顶上亲了一口:“最近总是爱说好听的话哄我,是不是想干什么坏事?” 唐煜缠住秦时律的脖子往他身上爬:“秦时律,如果我说我要去做一件有一点点危险的事,你会同意吗?” 秦时律扔掉吹风机,托着唐煜把他抱起来往上掂了掂:“你说呢?” 唐煜最近瘦了,之前那两个月好不容易把他养圆了一点,现在又瘦回去了。 唐煜搂住他的脖子嘟囔:“你不会同意。” “知道就好,”秦时律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别成天想着去做什么危险的事,老老实实呆着。” 唐煜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唐煜没在秦时律面前再提过他要做危险的事,但他也没听秦时律的老老实实呆着。 他的腿好了,可以遛弯了,他每天穿着厚厚的大衣成天出门溜达,身边只有一个林喆跟着,秦时律让李振也跟着他,唐煜说什么都不肯。 十二月八号是唐煜真正的生日,是唐乐亚生下他的日子,唐煜一觉醒来发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雪,把他的玻璃花房都给盖住了。 秦时律出门前让他在家等他回来,他去公司开个会,中午就回来带他出去过生日,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日。 秦时律刚走没多久,唐煜也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 张婶问:“小唐少爷要出门吗?外面这么大的雪,要不就别出去了吧。” 唐煜说:“今天我生日,我想去看看我妈妈。” 张婶不知道唐乐亚的骨灰早就不在这了,听唐煜说要去看妈妈,张婶只说让他多穿点,就让他走了。 秦时律确实在中午之前回来了,可回到家却没看见唐煜。 他问张婶唐煜去哪了,张婶说:“小唐少爷去看他妈妈了。” 闻言,秦时律皱起眉头:“他去哪看?” 这还能去哪看? 张婶说:“去墓园吧。” 秦时律转身出门,一边走一边拨唐煜的电话。 唐煜的电话关机,秦时律又打给林喆。 林喆的电话提示他不在服务区。 秦时律有种不好的预感,几天前秦时律就跟唐煜说给他过生日的事了,唐煜从来都没提过要去看他妈妈。 秦时律打给姜尧:“唐煜有找过你吗?” 姜尧:“他刚才我给他打了个电话,我说想给他过生日,他说今天要跟你过。” 秦时律上了车,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去:“过个屁,他跑了,说是去看他妈妈,他妈妈的骨灰在临江,他去哪看?!还有林喆,他的电话打不通,我怀疑他们两个又跑去干大事了!” 秦时律之前一直觉得唐煜了林喆做的那些事无伤大雅,也没什么危害,做了就做了,现在他才知道,那俩家伙哪里是没有危害?他们能抓到佟铭那么多把柄,足以证明他们的危害性! 秦时律和姜尧几乎是同时到的墓园,唐乐亚的墓前除了一束白玫瑰还有一束菊花。 唐煜的手机掉在这,屏幕已经碎了。 秦时律试着开机,结果还真的开了 手机没有坏,而是被人关了机之后又踩碎了屏幕,仔细看其实屏幕也没碎,坏的掉不过是钢化膜。 姜尧看着那完好无损的手机:“他来过这。” 唐煜来过这,但现在不在了,手机掉在,或者是他故意扔在这,不管怎样都说明他不是自己走的。 姜尧问秦时律:“你刚才说他们去干大事,他们干什么大事?” 秦时律也不知道唐煜到底想干什么,回想他说要干大事的那天,好像正是佟铭回国又消失的那天。 秦时律皱起眉头:“他可能被佟铭带走了。” 唐煜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废旧的仓库里。 他的手被反绑在身后,仓库里一个人都没有,隐约听见外面有说话声。 他今天去看唐乐亚并不是临时决定的,而是计划了好几天,这些年他每年生日唐伟宏都会带他来看唐乐亚,这一点唐洛最清楚,如果唐洛想对他下手,选在今天一定万无一失。 结果还真如他所料,唐洛真的来了,还给唐乐亚买了花。 他们两个聊了一会,唐洛依旧是唐洛,即便沦落至此也没有对着他发狂,他冷静的规划着一切,利用着可以利用的所有人。 仓库的门突然开了,唐煜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听着脚步声走近,唐煜决定先按兵不动。 “哥。哥。” 唐煜听着着小心翼翼的叫声,睁开眼,眼前一个皮肤有点黑的男孩,有点瘦,还有那么一点眼熟。 见唐煜睁开眼,男生提防的回头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哥你醒了?” 唐煜看着他:“你说谁?” “我是冯予。”冯予说:“你不记得我了?在缅江,你拍了我的笔洗,我们见过。” 唐煜想起来了,他惊讶的看着冯予:“是你?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还在上学吗?” 冯予苦笑:“不念了,我爷爷去世了,家里能换钱的东西都被我卖的差不多了,我念不起,就出来混了。” 唐煜想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冯予却朝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等到门口的脚步声走远了,他才说:“我跟了当地的一帮人,上个礼拜他们把我带出来说干大事,到了我才知道是绑人,但我没想到绑的人是你,哥,你再等等,等到晚上他们都睡了,我想办法放你出去。” 唐煜处心积虑的被绑架,可不是为了让这小孩放他出去的,“我渴了。” 冯予一愣:“啊?” 唐煜说:“我想喝水,有热水吗,我有点冷。” 冯予:“好像没有” 唐煜看着他:“你能不能帮我发个信息,就说我没事,让他不要担心。” 唐煜把秦时律的电话号码背给冯予,冯予刚记下,仓库的门就开了,走进来的人是唐煜久违了的佟铭,佟铭身边跟着三四个人,其中还有唐洛。 佟铭看见冯予蹲在这,皱眉问他:“你在这干什么?” 冯予连忙站起来:“他说他要喝水。” “喝水?”佟铭问跟在他身边的唐洛:“你这个弟弟看起来心挺大的,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被绑架了?” 唐洛心说,他那不叫心大,他那是缺心眼,从小到大都这样。 佟铭走到唐煜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唐煜:“长得不错,姜伯言那家伙居然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儿子。” 唐煜愣了一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佟铭:“胡说八道?你不是姜伯言的私生子吗?” 唐煜看了眼唐洛:“私生子?” 唐洛说:“我都已经知道了,你父亲是姜伯言,萧炽衡跟萧彦秋说的时候被我听见了。” 唐煜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不是啊,我爸爸不是姜伯言,姜伯言是我叔叔。” 唐洛不信,萧炽衡明明说他是姜伯言的儿子。 有人给佟铭搬来了一个凳子,佟铭却没坐,他蹲在唐煜面前打量他:“姜伯言是你叔叔?那你爸是谁?” 唐煜说:“你都猜到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佟铭看到唐煜就觉得这张脸长得不像姜伯言,有点过于斯文了,现在想想,他长的确实不像姜伯言,而是像极了顾文礼。 能叫姜伯言叔叔的人这世上除了顾文礼的孩子,还会有谁? 佟铭捏起唐煜的下巴:“你是顾文礼的儿子?” 唐煜被他捏的有点疼,他皱起眉头:“你是杀了我爸爸的佟铭?” 佟铭手一甩,笑了下:“不错,脾气倒是跟顾文礼一样硬。” 唐煜在肩膀上蹭了蹭被捏过的下巴:“谢谢你夸我。” “有点意思。”佟铭说:“我原以为你是姜伯言的儿子才把你抓到这来的,现在虽然知道了你不是,但我也不会放了你,顾文礼的儿子,他应该会更在意吧。” 唐煜腿蜷的有点酸,往前蹬了蹬,不小心在佟铭的脚上踹了一下。 佟铭看他:“这是药效还没过,没劲儿?” 唐煜抱怨似的说:“我就是想抻抻腿,你挡着我了。” 佟铭还没到跟一个小孩计较的地步,他往旁边挪了一下,唐煜顺势把腿伸直了:“地上好凉,那个凳子你不坐就给我坐吧。” 佟铭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凳子:“小孩,你搞搞清楚,你现在是被绑架,我不是请你来享福的。” 唐煜看看那没人坐的凳子,又看了看佟铭:“坐个破凳子就享福了,你是不是没享过福?姜叔叔说你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你是在国外流浪吗?” 佟铭:“” 佟铭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一边牙尖嘴利一边又说话这么慢的,听着怎么这么气人。 佟铭站起来,跟身后的冯予摆了下手:“给他坐。” 冯予搬着凳子过来,把唐煜从地上扶起来让他坐在凳子上,然后跟佟铭说:“他刚才还说要喝热水。” 佟铭绑人之前没想到绑回来的是个麻烦精:“荒郊野外的上哪给他弄热水去?” 唐煜坐在凳子上说:“烧点呗,你流浪这么多年,野外求生的技能都不会吗?” 佟铭一把年纪哪遭得住这么被人气:“我没流浪过!只有矿泉水,爱喝不喝!” 唐煜还真就不喝了,那冰凉凉的东西喝了不更冷了吗。 唐煜把佟铭给气走了,跟着一块进来的人也都出去了,唐煜看向唐洛:“你怎么不走?” 唐洛问他:“你知道他是谁,你不害怕吗?” 唐煜反问:“那你呢,你害怕吗?你给他当情人是为了对付我吗?” “对付你?”情人这两个字听的唐洛不舒服:“你还不配,而且我也不是他的情人。” 唐煜好奇的问:“那是什么,床/伴?” 唐洛:“” 唐洛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唐煜,你现在在我手里,说话最好小心一点,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我不信。”唐煜看了一眼他的手,他的衣领上带着一个领扣,再用点力怕是就要拽掉了:“抓我来的人是佟铭,他是想用我要挟姜叔叔,你要是杀了我,他也会杀了你的。” 唐洛怎么会不知道跟着佟铭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佟铭看起来是个靠山,可最近他在国外的生意也不安宁,而且他在床上总喜欢玩花的,还喜欢叫人来一起玩,唐洛拒绝过一次,结果强行被喂了药,半条命差点没了。 唐洛闭了闭眼睛:“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就要看你的姜叔叔会不会来救你了。” 唐煜一怔:“他的目标是姜叔叔?” 唐洛:“不然呢?” 这跟唐煜想的不一样。 他以为把他绑到这来是唐洛的主意,结果唐洛说他不配,佟铭的目标又是姜伯言,这么说他这些天的自投罗网,是投错了? 唐煜不信唐洛这么善良:“你不想杀我吗?” 唐洛看了他一眼:“镇定剂是不是影响大脑?我为什么要杀你,就因为萧炽衡?我本来也只是利用他,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喜欢那种人?” 这话说的让唐煜有点想跟他好好掰扯一下,他也不喜欢那种人好不好,埋汰谁呢? 他还么等开口,就见唐洛动了动拿着废掉的手:“至于这只手,放心,如果佟铭放你走,在你走之前我会讨回来的。”- 秦时律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唐煜哥被人绑架了,绑架他的人是佟铭,他让我跟你说他没事,让你不要担心。】 秦时律看着这条信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唐煜那随时随地结识人的本事简直让不得不说一声佩服,他是怎么做到连绑匪都管他叫哥的? 秦时律就着这个号码打回去,结果语音提示对方关机- 仓库里,唐煜有点犯愁,他当了这么多天诱饵,大鱼终于上钩了,结果他们却不是冲着他来的。 这很伤他自尊好吗? 而且姜叔叔要是知道他被佟铭绑架,场面肯定不会太好看,他的目标是唐洛和佟铭,他可不想让姜叔叔跟他们一起被抓。 周伯用“老鼠”来形容佟铭一点都没错,论逃窜的技能确实没人能比得上他。 他在国外犯的事再大回到国内警察都没理由抓他,想将他绳之以法,除非他在国内做出点什么。 唐煜喃喃的自言自语:“不能让姜叔叔来。” 一辆七人车里,唐煜的话通过监听设备穿了过来,葛飞看了一眼林喆:“他要干什么?” 林喆大概知道唐煜想干什么,但这话不能直接跟警察说,即便这些警察是唐煜提前通知准备的:“佟铭可能会联系姜先生,我去打个电话,免得姜先生不知道情况。” 葛飞:“你最好也给秦总打个电话,这种事不该瞒着。” 林喆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秦时律接到林喆的电话,知道唐煜主动把自己送到佟铭和唐洛手里,气的牙根都要咬碎了:“你们是不是疯了?!” 姜尧也觉得他们的胆子太大了,这种事居然不提前跟他商量,他对着开着免提的手机说:“我们刚收到一条信息,说是小煜让他发的,内容是他没事让我们别担心,你是不是还安排了什么人过去?” 唐煜那边的情况他们一直监听着,林喆说:“不是我安排的人,好像是唐少之前认识的什么人,唐少身上有警察给他准备的监听器,警察一路都在追踪监听,他目前安全。” 人不在眼前,秦时律就不信他安全:“位置。” 林喆没有把唐煜的位置告诉他,而是把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告诉了秦时律:“佟铭的目标不是唐少,是姜先生,唐少想用自己引唐洛上钩,结果跟他预料的不太一样,唐少的意思是不让姜先生过来。” 姜尧不知道唐煜背地里居然计划了这么大一出戏,一直以来他都把唐煜当成小孩来看,从没想过他会做这些:“知道了,我爸那边我会去说。”- 姜伯言的电话打不通,佟铭也不急,他跟了唐煜几天,发现他每天都在街上晃荡,到点了肯定回家,最迟今晚之前,他不回去就一定会被发现。 佟铭闲着无聊,叫人又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跟唐煜聊天。 “我想要你那个椅子。”佟铭的那把椅子带椅背,可以靠,唐煜坐的这个顶多算是个凳子。 佟铭坐下看了他一眼:“要我说多少次,你不是来享福的。” 唐煜耐心的重复:“一把破椅子,你是不是” 佟铭说:“既然是一把破椅子,少爷你就别坐了,坐您的凳子凑合凑合吧。” 唐煜看了他一会,眼睛撇向一边,慢吞吞的说:“我有点记仇。” 佟铭无所谓:“记吧,反正我们之间的仇也不差这一把椅子。” 唐煜不理他了。 佟铭见过不少小男孩,也玩过不少,他就没见过像他这么不知好歹的:“顾文礼的儿子。” 唐煜瞥了他一眼,抿着嘴不吱声。 佟铭好奇的问:“从刚才到现在我就没见你怕过我,怎么,我长得很善良?” 唐煜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他一眼,依旧不说话。 佟铭:“你倒是随了顾文礼,性格像,胆子也够大。” 唐煜也觉得自己胆子挺大的,主要是他知道佟铭吃这套,越是哭喊他越是兴奋,反而跟他僵着他才会拿他没办法。 唐煜说:“你不要讨好我,我已经生气了。” 佟铭说:“我发现你好像不太明白现在的状况,你现在在我手里,要讨好也应该是你讨好我,而且,你觉得我会怕你一个小孩生气?” 唐煜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讨好杀我爸爸的人?” 佟铭拍了拍裤脚:“也对。” 佟铭不跟小孩置气,他站起来,跟冯予示意了一下:“把椅子给他。” 看着冯予把椅子搬给唐煜,把凳子拿回来给了佟铭,在一旁站着的唐洛有点看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唐煜的身上好像自带某些奇怪的吸引体质,不论什么人最后都会放下偏见去追捧他,难道佟铭也 佟铭说:“小孩,看在你是顾文礼的儿子的份上,我是想留你一命,也算是给顾文礼留个后,但你的那位姜叔叔不知好歹的追着我咬,这口气我要是不出也实在说不过去,所以你的命到最后能不能留得住要看姜伯言最后怎么选择,他要是来,我就放你走,他不来,你就跟我走。” 唐煜看他:“跟你走?” 佟铭:“对,跟我走,怕了吗?” 唐煜要是会怕现在就不会在这了,他问佟铭:“你不杀我吗?” 佟铭说:“那要看你怎么选,你听话,我就留着你,你要是不听话” 唐煜打断他:“那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听话的。” 佟铭:“” 唐煜双手被绑住,用下巴指了指唐洛:“不信你问他,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听过话?” 唐洛无语:“那不是值得炫耀的事。” 唐煜问:“那什么是值得炫耀的事,帮警察抓盗墓贼吗?” 唐洛觉得唐煜是疯了,他知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人,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 唐煜又问:“还是给国外警方透露走私地点值得炫耀?” 闻言,前一秒还说要给顾文礼留后的佟铭脸色倏变,他猛地站起:“你说什么?” 唐煜把握着节奏,他太了解佟铭了,知道什么话能将他激怒,看着佟铭脸上泛起了狠戾,唐煜开口依旧缓慢的无所畏惧:“还是大学生的死亡,倒卖/枪/支,贩/卖/人/口,这些事给了警方确切的证据值得炫耀——” 佟铭一把捏住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是谁告诉你的?” 唐煜张着嘴,发不出声音,他知道他成功的惹怒了佟铭,很好,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不要牵扯到任何人。 七人车里,秦时律听到唐煜突然没了声音,顿时急了:“还不去救人?” 光听声音,葛飞不确定唐煜那边是什么情况,她说:“唐煜说在他没有求救之前,让我们不要出现,他以身犯险就是为了拿到可以给佟铭定罪的证据,再等等。” 姜尧听着唐煜刚才的那些话都懵了:“他刚才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葛飞点头:“总局领导联系过国外警方,他说的都是真的。” 姜尧不可思议的看向林喆:“你们到底都干了什么?” 监听器里传来唐煜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秦时律心都揪起来了,他等着唐煜开口求救,然而听见的却仍是挑衅。 秦时律:“” 他疯了吗?! 佟铭把唐煜丢回椅子上,语气不再像刚才那么轻松:“好,很好,不愧是顾文礼的儿子,果然天生克我。” 如果说佟铭原本对他是顾文礼的儿子还留有那么一丝心善想过放了他,那么现在,知道背地里搞他的人就是唐煜之后,佟铭的那点善心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佟铭叫来几个人:“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死,你的那个姜叔叔,我会让他来陪你的。” 看着佟铭叫人在唐煜的身上绑了定时炸弹,冯予默默的后退,趁人不注意发了个定位给刚才的号码。 秦时律收到定位和一条消息:【有炸弹。】 秦时律看到这三个字,顾不上葛飞同不同意,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姜尧见状问也不问就跟了上去,在秦时律启动车子之前坐上了副驾驶。 林喆追出去的时候,秦时律的车已经开走了。 林喆心道不好,他回到警车上跟葛飞说:“不能再等了,可能出事了。” 离开了警察的监听器,秦时律不知道唐煜现在是什么情况,林喆打给姜尧,说警察已经出动,让他们不要冲动。 姜尧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码数,这个数字不冲动恐怕是不可能了,“你还是让警车开快一点吧,晚了我不能保证是什么结果。” 仓库里,唐煜看着绑在身上的炸弹在一分一秒的倒计时,冯予偷偷从外面跑进来:“哥,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个号码发了这里的地址,他应该很快就带警察来了。” 唐煜蓦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轰的一声,冯予跑到门口刚要看看情况,仓库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踹开的铁门打在冯予身上,直接把他弹飞了出去。 唐煜一怔,然后就看见那长相温雅的男人放下长腿,推了推眼镜:“找到你了。” 姜尧走进来,一把揪起跌坐在地上的冯予的领子,仿佛下一秒就把他给抡出去,唐煜连忙说:“自己人,哥,自己人!” 唐煜喊的时候姜尧已经把冯予从地上提了起来,听到他说自己人,姜尧松开手,拍了拍他的领子,温柔的笑了笑:“原来是自己人啊,麻烦你在这帮我照顾一下我弟,我去帮忙处理一下外面。” 冯予都呆了,这人力气好大,看着他满面春风的笑容根本想象不到他居然能一直手拽着他的领子就把他拎起来,他好歹也有一百二十多斤! 警笛声由远而至,外面兵荒马乱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是只来了一两个人,冯予走到门口往外看,果然不止一两个人,但那些人里最明显的就是刚才踹了他一脚的戴眼镜的大哥和另外一个发了疯一样在打人的男人。 冯予喃喃:“不会出人命吧,那个人打的也太狠了。” 唐煜也想去看,可他被绑在凳子上动弹不了:“冯予,冯予,你帮我喊一嗓子。” 冯予回头:“喊什么?” 唐煜也不知道喊什么,警车声音越来越近,他知道冯予说的打人的那个是秦时律,他不想让警察看见他打人。 唐煜说:“就喊炸弹要爆炸了。” 冯予运了口气,对着外面大声喊:“炸弹要爆炸啦!” 四处乱窜的人被赶来的警察一一擒住,秦时律听到冯予的喊声,转身就往仓库里面跑,两个警察上前拦住他:“里面有炸弹,你不能进去。” 秦时律推开他们:“我爱人在里面,我必须进去!” 秦时律冲进仓库,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唐煜,眉心狠狠一蹙,他大步走过去,蹲在唐煜面前,不看他,只管研究炸弹要怎么拆除。 大冷天的,外面刚下了一场雪,秦时律的额角却流下细密的汗,唐煜看着他问:“秦时律,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秦时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急的泛红:“没生你气,别怕。” 唐煜坚强的摇头:“我不怕。” 秦时律看出他不怕了,怕就不会一个人跑出来冒险,他捂了捂唐煜冻红的耳朵,唐煜发现他的手关节上有血,不知道是他受伤了还是别人的血。 秦时律帮他把外套的帽子戴好:“冷了吧,一会炸弹拆了我带你回家。” 带你回家多么令人期待的一句话。 唐煜却不分时候的丧气:“那要是拆不掉呢?” 秦时律蹙眉看他:“我会在这陪你。” 秦时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知道唐煜被带走后的恐惧,他害怕到不敢第一时间进来看他,他要对着外面的那些人发泄完了情绪才敢进来。 他解开唐煜被撞在一起的手,在手心里搓了搓:“离开你是我不好,我替那个扔下你三年的我道歉,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 唐煜道歉的时候最积极:“对不起,我错了。” 秦时律听腻了:“你每次都说你错了,但你从来不改。” 唐煜说:“我改,我这次一定改。” 唐煜这一招诱敌深入,让警方成功捕获了佟铭,佟铭被警察押着经过仓库门口的时候朝里看了一眼,他问唐煜:“你之前天天在街上溜达,是故意引我的对吗?” 唐煜刚答应了秦时律不惹事,所以他没回答佟铭的话。 他虽然嘴上没说,但那义无反顾的眼神却给了佟铭他想知道的答案,佟铭点头笑了笑,“你今天来这也是提前算计好的?你果然跟顾文礼一样奸诈。” 奸诈这个词,当初佟铭也用来形容过他,唐煜并不介意。 佟铭手伸进口袋,滴的一声。 唐煜蓦的低头去看身上的定时炸弹,就见上面的数字突然跳的飞快,佟铭把遥控器扔在地上一脚踩碎:“既然这样,你就下去陪你那个奸诈的父亲吧!” 唐煜一动不动的看着计时器,冷静的好像不相信这个东西是真的,秦时律脸色倏变,他连忙让开位置给爆破人员,他握着唐煜的手,唐煜犹豫片刻,把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唐煜低着头:“你出去吧。” 秦时律脸色阴沉的看着他:“不可能。” 唐煜抬起头,眼底的不安没逃过秦时律的眼睛。秦时律再次握住他是手,“跟我说说话宝贝儿。” 唐煜看着他说:“如果我这次能活下来,我想跟你再办一次婚礼,我想跟你一起走那条我曾经一个人走过的红毯,想跟你一起放飞那些气球,想让你戴着我种的兰花,想在所有人面前对你说,我爱你,很爱很爱。” 秦时律喉间哽的说不出话,他点了点头,硬挤出一声“好”。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火光蔓延 废旧的仓库被炸的支离破碎,仓库外的警车红蓝相间的灯不停的闪烁着,姜伯言带着人刚刚赶到,就看见仓库被大火吞噬,灰烬跟雪花一起飘飘洒洒的落下 姜伯言一把扯过佟铭的领子,上去就是一拳:“你敢动他,我杀了你!” “姜叔叔!”唐煜突然从后面的七人车里跳出来,他腿本来就没好利索,再加上在仓库里冻久了有点僵,一下车差点脸着地。 秦时律及时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慢一点。” 唐煜站稳,跟姜伯言挥了挥手:“姜叔叔我在这,我没事。” 秦时律帮他拢好外套和帽子,扶着他走过去,唐煜身上的米色的外套蹭的有点脏,毛茸茸的帽檐下是一张明媚的笑脸,像一朵盛开的太阳花,晃悠悠的来到姜伯言面前。 “姜叔叔,我在这呢。” 姜伯言被警察拦着,他一把甩开佟铭,脸色难看的看着唐煜:“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 唐煜:“我知道,我错了。” 唐煜承认错误越来越顺口的,秦时律觉得再这么下去要成他的口头禅了,到时候他更天不怕地不怕了。 唐煜没有受伤,爆破人员虽然没有解除炸弹,却在炸弹爆炸之前把炸弹拆开把唐煜救了出来。 唐洛也没逃掉,把唐煜带到这来的人是他,他也是这次绑架的主犯- 半个月后,国外警方以多起暴力事件和走私犯罪的罪名控告佟铭。 唐煜在被绑架前的一个小时发给国外警方提供了一份名单,上面一部分是这些年来在佟铭手里的受害者,还有一部分是当初被唐煜策反成功的佟铭的手下。 刀尖上混的人都是看钱说话,他们虽然嘴上喊着义气,也不过是为了讨好佟铭,一旦他们知道佟铭被捕,为了减轻罪责,那些人一定会反咬一口。 唐洛以绑架的罪名被捕,萧家同时起诉了唐洛,追回来的钱加上这段时间以来苏宁静和萧彦秋筹到的加起来刚好够把公司赎回来。 萧家这次元气大伤,让他们谁都没想到的是,在他们赎回公司却依旧因为负债而打算宣告破产的时候,唐氏出资解决了他们眼前的危机。 萧炽衡知道这件事后想去找唐洛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却没有见到人。 唐煜不想见他,他出资是为了解决矛盾,这一世的萧炽衡没有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多一个敌人不如花钱收买一个合作对象。 虽说商场如战场,但眼下唐煜只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他太累了,说好的咸鱼生活到现在都没有过上,他不想再给自己和秦时律树立敌人,他想闲着,一直闲着- 去夏威夷的飞机已经起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林宜要带唐煜去散散心,秦沅知道后也跟着一块去了。 飞机上,秦沅问唐煜:“秦时律知道你跟我们出去旅游吧?” 唐煜点头:“我跟他说了,我说妈妈要带我出去玩。” 林宜顺了顺他被帽子压乱的头发:“跟他说去哪玩了吗?” 唐煜呆了一下。 秦沅看着他木讷的表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该不会没说吧?” 唐煜:“”我忘记了。 自从佟铭和唐洛被抓,他的脑子就有点过于放松了,以至于忘了跟秦时律说他要去哪玩。 林宜和秦沅互相看了一眼,心说这下完了,出去玩和出去旅游根本不是一个意思,秦时律晚上回家找不到人,会不会以为唐煜又被绑架了? 番外一 第113章 番外一 跨年那天, 秦方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的老宅发呆。 自从上次之后,秦钟就在也没回来过, 老二被警察抓了, 老二媳妇带着秦时安回了娘家,老三因转移公司资金被秦时律起诉,被抓进去陪他儿子了。 秦时俊夫妻俩依旧每天不见人影,就连秦彤彤都被关甜甜送去了姥姥家。 家里的佣人全都放了假, 只剩下一个老管家:“老爷, 大少爷离开公司一个星期了, 现在是二少爷管理公司,您要不要让二少回来陪陪您?” 秦方忡摇了摇头:“算了, 连公司和股份都叫不回来的人,怎么可能一通电话就叫回来?” 秦方忡不知道秦时律是用了什么办法让秦时桀去公司的, 可是他去了, 秦时律却走了,这个他用尽了心思筹谋算计了一辈子的公司, 到了他们眼里好像成了烫手的山芋,谁都不想管, 谁都不想要。 秦方忡不懂:“这个家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阳光明媚的海边, 海风吹过, 唐煜穿着秦时律的T恤躺在沙滩椅上小憩。 唐煜每次出门都说走就走也没个征兆,前几次秦时律都顾着公司没有马上追上去,一次两次就算了,可他发现唐煜好像改不了这个毛病, 既然他改不了, 那就只能秦时律自己想办法了。 他把秦时桀骗回了公司, 当晚就订了机票来找唐煜。 唐煜来了夏威夷的事他是从姜尧那听说的,要不是林喆一直跟着,他估计都不知道唐煜跑哪去了。 唐煜也就嘴上哄人的时候说的好听,上飞机之前忘了跟他说去哪玩,下了飞机居然让林宜和秦沅跟他一起把手机关机,说怕他生气,还说什么回去再承认错误。 秦时律要被他气死了。 为了让他记住下次不许这样先斩后奏,秦时律折腾了他好几天。 秦时律掀起唐煜的刘海,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要不要回房间去睡?” 唐煜闭着眼睛喃喃:“不要,这里好舒服。” 秦时律用浴巾盖住他的腿,唐煜一脚踹开:“热。” 秦时律的T恤将将能盖住唐煜的屁股,他下面穿着泳裤,虽然在海边穿成什么样的都有,但他躺在这,秦时律还是不想他被人看。 唐煜一蹬腿,T恤的衣摆又蹭上去了半截,秦时律喉结上下一滚,手撑在他耳边低声问:“勾引谁呢?” 唐煜懒洋洋的把眼睛正开一条缝,伸出一根手指去摸秦时律裸露在外的腹肌:“老公身材真棒。” 秦时律在他的嘴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挺甜,可惜是工业糖精。” 秦沅过来找唐煜,就看见俩人在一块腻腻乎乎的。 秦时律来了就把唐煜关在房间里两天没让人出门,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多恶劣,林宜吐槽了他好几天,最后气的直接走了,还扬言说下次带唐煜出来一定要封锁消息,绝对不让秦时律知道。 秦沅也不想打扰他们小两口,但是都七天了,啥时候是个头? “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人家来这度蜜月的都没你俩腻歪,能不能顾忌一下我这个单身老人?” 秦时律回头看了她一眼:“王行不是在追你,是你自己不同意,现在又在这抱怨单身,要不我帮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结束你的单身之旅?” “滚蛋!”秦沅把他扒拉到一边去,看向唐煜。 唐煜穿的是秦时律的衣服,衣服宽松,领口也不小,唐煜歪歪的靠着,再加上刚才被秦时律**了一顿,衣领有点歪,锁骨下方密密麻麻的红印看得秦沅眼皮一跳:“我的天,这是咬破了吧?” 她回手给了秦时律一巴掌:“你这是要吃人呐?” 秦时律捂着胳膊“嘶”了一声,不满的说:“你能别盯着我老婆领口一直看吗,你要看就看别人去。” 唐煜蓦的看向秦时律:“老婆?” 秦时律知道唐煜不喜欢让女性称呼形容他,可他见秦时桀老婆老婆的叫白林,白林看着那么高冷,秦时桀那么叫他也没见他生气。 秦时律说:“礼尚往来,你不是也叫我老公吗?” 唐煜歪了歪头,一脸“你看我是不是很好糊弄”的表情看他。 秦沅打断他们:“你俩爱叫啥叫啥,私底下商量去,我找小唐有正事。” 唐煜没跟秦时律计较,他看向秦沅:“小姑有什么事?” 秦沅说:“下个礼拜国外有个水墨画大展,我把你的画拿去参展了,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块去?” 唐煜刚要点头,秦时律突然横插进来:“他不去,我们还要办婚礼呢,很多事都要筹备,没时间去,你自己去吧。” 秦沅瞪了他一眼:“谁问你意见了?再说你俩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办婚礼也不差这几天,而且当初不是你说不办婚礼的吗,现在急成这样给谁看?” 唐煜正了正领口,没心没肺的附和:“就是就是。” 秦时律按住他乱点的脑袋:“你点什么头?当初说不办婚礼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唐煜想了想好像确实是他。 秦沅说:“别管是谁,反正也不急在这几天。”她跟唐煜说:“对了,你不是认识那个国画大师纪风年吗,这次画展他也会去。” 听说纪风年也去,唐煜就更有兴趣了。 “等等。”秦时律问秦沅:“你说的那个国画大师是不是纪帆集团的老爷子?” 秦沅说:“对哦,之前小唐生日的时候,你也见过。” 秦时律皱眉看了眼唐煜。 纪老先生去的话,纪白是不是也去?- 在公司里待了一天终于下班的秦时桀刚走出公司就接到了秦时律的电话,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听秦时律在电话里说:“我要陪唐煜出国去办画展,我再多请三个月的假,公司交给你了,有事没事都别找我,挂了。” 秦时桀:“” 看着挂断的电话,秦时桀很想问一句——什么画展要举办三个月?我不会画画你就当我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