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政》 关于秦始皇的称呼 致亲爱读者老爷们的话: 关于秦始皇的称呼,在此和大家详细解释一下。 据《史记》秦本纪记载: 秦之先,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脩。女脩织,玄鸟陨卵,女脩吞之,生子大业。大业取少典之子,曰女华。女华生大费,与禹平水土。已成,帝锡玄圭。禹受曰:“非予能成,亦大费为辅。”帝舜曰:“咨尔费,赞禹功,其赐尔皂游。尔后嗣将大出。”乃妻之姚姓之玉女。大费拜受,佐舜调驯鸟兽,鸟兽多驯服,是为柏翳。舜赐姓嬴氏。 以上便是‘嬴’姓的来源。 ‘嬴’是上古八大姓之一,是当时最尊贵的姓氏之一。上古八大姓如下:姜、姬、嬴、姒、妫、姑、妗、妊。 从字形构造也可以看出,当时是处于母系社会。 在母系社会是有姓无氏。 经历时代演变,尤其是确立了嫡长子继承制后,在当时连姓都是只有嫡长子能继承。 比如周朝天下只有周天子能是姬姓,而其余的分封到各地的周王朝的宗亲们在这之后就不能继承这个姓,而是只能利用当地的地理位置以及一些别的特征来重新取名,这就是氏的由来之一。 同时一些国君为了赏赐臣子的功劳,也会赐姓(一般也都会有封地),这是氏的另一种由来。 比如商鞅就是如此,因为被封商地而被称为商鞅,尊称商君,可是人家却是叫卫鞅的。 ‘氏’的由来往往是要么出身高贵,要么立下大功从而高贵,往往只有贵族有氏,平民是没有的(甚至姓都没有)。 氏本身就代表着荣耀和高贵。 随着社会的发展,自母系社会过渡到父系社会,男性就以氏为姓(因为代表着荣耀高贵)。 例如秦国王室(仅限男性):嬴姓,赵氏,名政。那么他对外的自我介绍一定是秦国赵氏、政。 关于始皇帝氏的考据如下: 同样据《史记》秦本纪记载: 大费生子二人:一曰大廉,实鸟俗氏;二曰若木,实费氏。其玄孙曰费昌,子孙或在中国,或在夷狄。费昌当夏桀之时,去夏归商,为汤御,以败桀于鸣条。大廉玄孙曰孟戏、中衍,鸟身人言。帝太戊闻而卜之使御,吉,遂致使御而妻之。自太戊以下,中衍之后,遂世有功,以佐殷国,故嬴姓多显,遂为诸侯。 其玄孙曰中潏,在西戎,保西垂。生蜚廉。蜚廉生恶来。恶来有力,蜚廉善走,父子俱以材力事殷纣。周武王之伐纣,并杀恶来。是时蜚廉为纣石北方,还,无所报,为坛霍太山而报,得石棺,铭曰“帝令处父不与殷乱,赐尔石棺以华氏”。死,遂葬于霍太山。蜚廉复有子曰季胜。季胜生孟增。孟增幸于周成王,是为宅皋狼。 皋狼生衡父,衡父生造父。 造父以善御幸于周缪王,得骥、温骊、骅骝、騄耳之驷,西巡狩,乐而忘归。徐偃王作乱,造父为缪王御,长驱归周,一日千里以救乱。 缪王以赵城封造父,造父族由此为赵氏。 自蜚廉生季胜已下五世至造父,别居赵。赵衰其后也。恶来革者,蜚廉子也,蚤死。有子曰女防。女防生旁皋,旁皋生太几,太几生大骆,大骆生非子。 以造父之宠,皆蒙赵城,姓赵氏。 大家请看我重点分段的那几句。这就是赵氏的来源。 请再看《史记》《秦始皇本纪》: 秦始皇帝者,秦庄襄王子也。庄襄王为秦质子於赵,见吕不韦姬,悦而取之,生始皇。 以秦昭王四十八年正月生於邯郸。及生,名为政,姓赵氏。 《秦始皇本纪》称秦始皇生于赵国邯郸,“及生,名,姓赵氏”,使人误认为其以出生地为氏。 据《秦本纪》可知,秦国公族为赵氏,始于造父,并非只有秦始皇一人以赵为氏,也并非因为生于赵国而姓赵。 因为生于赵国而姓赵是不可能的,这是不符合逻辑的。 当时他父亲虽然在赵国是质子,但依旧是秦国王室这种高级贵族出身,是不可能草率用姓的。 同样因为是父系社会,所以女性地位降低了,是不能用氏的,只能用姓。 因为女性是要嫁出去的,所以父系的荣耀跟你没关系。 例如:如果是秦国王室的公主,那么她对外的介绍就是:秦国嬴姓名谁谁,某某之女。 总结下来:按照战国时的规矩就是男性‘氏+名’,女性‘姓+名’。 也就到了秦始皇一统天下,废了六国的贵族(当然,他们的国家都被灭了,承载他们荣耀的土地都没了,自然氏也就没了),在这种情况下,姓氏逐渐统一,合为一体,不再分那么细致。 所以在本文的时间线,赵政刚出生,刚开场称呼主角‘赵政’才是正确的。 当然,到了现代叫嬴政、赵政都是正确的。因为已经姓氏合为一体了。 楔子 这一天, 朕终于灭了六国, 一统天下! 为这一天,朕等待太久了。 咸阳宫终于成为了天下的权力中心,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帝站在这里! 这个夜晚,站在宏伟的宫殿之巅,俯瞰着这片刚刚一统的天下,心中涌起难以名状的情绪。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 月光照耀着皇帝坚毅的面庞,目光深邃锐利,他看着缓缓流逝的历史长河,也在看向未来的辉煌。 此刻的他,内心充满了豪情与骄傲。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每一日都不曾懈怠! 自律到自虐!终于换来了这一统的天下。 掌握了这片庞大土地前所未有的权力和威严,整个天下都在掌中! 这无比的权力如同美味的烈酒,令他心神沉醉不能。 他缓缓向前伸出手,抓向天空,仿佛日与月在他掌中。 突然哈哈大笑出声,豪放狂野的笑声响彻章台! 一旁的内官和卫士齐刷刷跪下,深深的匍匐在地上,在皇帝的威严下,汗水打湿他们的衣襟。 空气那么的安静,只有风在呼啸,为皇帝的大笑增威! “拿酒来!” 一旁的内官立刻跑着取来,跪在皇帝一侧,高高举起食案奉上。 这是他来到这個世界第一次饮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此情此景皇帝不愿再克制自己。 此时心醉,也想身醉! 朕心中曾有一位美人。 什么样的美人?! 请君一观: 视之兮恍惚,伊人兮梦景, 谪仙兮魂迷,月神兮乱情。 如圣画师笔难下,千古诗圣词难得。 谪仙见之乱神迷,姮娥会窥羞惭薄。 天地集灵秀,山水孕华英。 日月成造化,万物尽齐精。 一念可蠹国,岂需妲己数载祸? 西子相易身,越王失国不舍得! 惊问:佳人若何? 曰: 静女姝娈,琢磨圭壁, 硕人其颀,荷华隰央; 环佩瑽瑢,轻袂飘扬, 瑰姿令群,红蕖馥长; 雾鬓风鬟,似玉生香, 婀娜闲行,仪态万方; 纤楚蜂腰,良质千章, 不盈一握,花间悠扬; 螓首蛾眉,肩削素赏, 邦媛清颜,玉颈秀项; 十指柔荑,冰清丽泽, 腕白肤玉,凝酥雪霜; 眉如远山,青黛婉张, 剪水雨瞳,顾盼还光; 点樱绛唇,口脂含香, 编贝皓齿,纤雅珪璋; 音清灵啼,悠转婉长, 明珠玉盘,盈耳洋洋。 远观兮皓月,星随兮旋荡; 照水兮春阳,凝妆兮无双; 凤翥兮龙翔,绰态兮流光; 新沐兮幽兰,隐香兮自芳。 佳人兮静若何?娟娟兮空谷春松之明秀; 佳人兮气若何?霏霏兮凛然寒梅之清绝; 佳人兮神若何?节节兮青山修竹之凌云; 有仙人诗云: 遨游降兮留望,潇湘波兮扶愁。 天云灵兮蔽日,钟览独兮无余。 华昭昭兮琼瑶,璆锵鸣兮琳琅。 秋兰碧兮素赏,风菡萏兮沉香。 视之连兮恍惚,徨伊人兮梦往。 娱美人兮浩歌,竦长剑兮倡武。 长太息兮将返,出不言兮难辞。 荒忽哀兮归流,思恋忘兮还往。 若何若何? 回眸一笑百魅生,乾坤日月无颜色。 秀色绝伦折今古,天地人间不再得。 自然是只有天下的化身,才能是这般的美人! 如今,这样的美人,已经在朕的身下! 关于赵姬 关于赵姬,我们从正常逻辑分析一下哈,我觉得赵姬是正常人,不是疯子,只要不是疯子就是有逻辑的。 现在我们就从现存史料以及正常逻辑推断一下,请注意,以下结论皆是根据现存史料和合理逻辑进行合理推断,乃是我一家之言,可以探讨,也可以反驳,但是不接受非现存史料以及非合理推断(尤其是拿各种野的不能再野的野史以及其他作品的赵姬来反驳),谢谢理解。 先说结论,个人结论:在我看来赵姬就是个典型的小女人,普通的女人,并且有些没有安全感,缺爱,虽然不太聪明,但是不狠毒,也不YL,也不S。 很多人对赵姬的黑点,以及刻板印象主要来源于以下几点: 1、舞姬出身 2、嬴政身世之谜(这一点不在论述) 3、子楚死后和吕不韦私通 4、嫪毐事件 以下是论据: 1、嬴政出生那年,子楚22岁,赵姬的年龄比子楚大的可能性几乎是零。正常推断,嬴政出生的时候,赵姬18~20岁是合理的。 嬴政不满三岁的时候,子楚逃回秦国。也就是赵姬孤儿寡母在赵国,也就才21~24这个年龄,在现在也就大学刚毕业,刚实习。 他们原本在赵国的生活环境肯定是没有我这本书里面写的,过的那么舒服,那么好的,而且一定是有生命危险的。 这期间足足五年,但是没有任何不良记录。 这种环境下一個人带着一个孩子长大,说实话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 这可以合理推断赵姬的性格是有一定的韧性的,并且本性不坏,起码是个合格的母亲。 历史有说法,赵姬可能是赵国的大族出身(不确定)。从她成为舞姬,又被吕不韦送给子楚,计算她的年龄,属于一直是随波逐流,身不由己,再加上子楚抛妻弃子,可以合理推断,这是她缺失安全感和缺爱的原因。 2、很多人觉得赵姬S的原因是她舞姬的出身,但是有一说一,那时候大户人家里面养出来的舞姬是宝贵财富,不是普通人印象里的普通消耗品。 否则是不可能让子楚把她立为夫人的,有儿子也不行,王室公子没那么随便,人家再落魄,也不是没见过没吃过的。而且历史也有说法,赵姬是出身赵国大族(不确定,但是这一点不是很重要)。 3、子楚是35岁没得,也就是赵姬当寡妇的时候,也就是30出头,绝对不会超过35岁。 在此之前,也没有任何污点。 而且还有一点,赵姬守寡的时候嬴政继位,身为秦王,肯定是事务繁忙,当时那个特殊的环境,乱七八糟的事肯定很多,也就是这种情况下忽视了赵姬。 缺爱的女人会自己找爱的,而当时赵姬的权力是极大的,秦王尚未亲政,王太后权力极大(凤印是可以调动军队的),可以参考宣太后(只论权力,不谈能力。有宣太后权力一半都很夸张的。) 之后和吕不韦那点事,也不能说人家YL或者S啥的,毕竟也算是前夫哥。 即便是算上嫪毐,她这一辈子满打满算,也就3个男人,有一说一,这跟YL和S绝对是沾不上关系的。 请注意,赵姬在跟随他们三人每一个的时候,都跟别人没牵扯,不是同时勾搭着几个人。说不上从一而终,但是绝对算不上YL。 这个年纪的女人,加上她大概率缺爱缺安全感的经历,孤单寂寞找个依靠,或者说找个男人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当时社会风气相对开放,宣太后芈月也照样有找男人生孩子经历,这不是什么不允许的事。 4、最大的问题就是嫪毐。 她跟嫪毐孩子都生了两个,嬴政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嬴政都没说啥,直到嫪毐越来越过分,甚至造反了,才彻底动手干掉嫪毐。 大家可以研究一下秦国的政治体制,可以确定,嫪毐在秦王面前是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造反不可能成功,纯属是嫪毐极其愚蠢,不自量力,如果只是当一个普通的男宠,啥事也不会有。 同样,如果赵姬不是遇见了嫪毐这个坑货,她大概历史上不会有这种恶名。 历史上没有写赵姬任何主动作恶的事,她就是典型的小女人,对自家男人好,啥事都随自家男人,根本不管做什么事,凤印都给嫪毐了。 历史书也没有写过是赵姬支持嫪毐造反,嫪毐是从赵姬手里得到了权力,但是嫪毐的权力根基是赵姬。 也就是嬴政亲政后,太后和相国的权力都被收回。也可能就是这种情况下,嫪毐不愿意放弃权力,才猪油蒙了心想要造反。 当然,里面也可能有嬴政别的算计,但是从没有写过是赵姬支持嫪毐造反的。 资治通鉴原文很明显:‘毐惧,矫王御玺发兵’ 史记原文:‘长信侯毐作乱而觉,矫王御玺及太后玺以发县卒及卫卒。’ 一个‘矫’字很明显。 这一点史记和资治通鉴可以侧面证明,他们母子关系挺好,没想象中那么差。 干掉嫪毐的当年,嬴政把赵姬赶到雍地的萯阳宫居住,但是没多久,就在当年!就给接回来了! 如果真是赵姬支持嫪毐,不可能当年就给接回来,而且请看资治通鉴下文: ‘王自驾,虚左方,往迎太后,归于咸阳,复为母子如初。’ 母子两人有感情的,大概率赵姬不知道嫪毐谋反这事,之后才知道的。 别说有人劝,嬴政这人,他要不愿意,谁劝也不好使! 综上所论:赵姬的刻板印象YL,S,狠毒等,都经不起推敲,主要还是被太多文学作品引导的。 赵姬这人不聪明,政治觉悟低,但是并不坏,也不YL,也不S。 典型的缺爱小女人,她缺一个真正爱她,不瞎折腾的人。 第一章 祖龙出世 公元前259年,秦昭襄王四十八年,一月二十七日。 一道闪亮的流星划空而过,虽是正午时分,但光芒好似更胜日月。 与此同时,赵国、邯郸城中、一处偏僻院落,一个婴儿诞生了。 同时来到的,还有一个来自后世21世纪的灵魂。 后世青年名赵政,刚跟女友分手,去泰山旅游散散心。 在爬泰山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一个巨人阿婆抱在怀里,身体也不太好控制,看着这阿婆的穿着有点像上古先秦的样式。 抱着孩子的稳婆看着怀里的这孩子,一出生睁开双眼,也不哭闹,反而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 心里一咯噔‘这孩子咋不哭啊?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本要报喜的话也不说了,慌忙提起孩子,屁股上就给了两巴掌。 被提起来赵政才发现,自己成了婴儿,怪不得抱着自己的人那么大。 身体也不太受控制,挨了两巴掌反应过来,新生婴儿不哭闹才是异常,搞不清楚现在什么情况,还是表现正常点,鬼才知道不正常的孩子会有什么下场。 赵政哇哇哭叫了几声,稳婆看孩子又哭又叫,这才放下心来。 面露喜色,将孩子重新抱在怀里,向床榻前走近两步,连连贺喜“恭喜夫人,喜得贵子!” 旁边一個侍女也跟着连声祝贺。另一稳婆离开房间,满面笑容快步走向前堂报喜去了。 床榻上的女子强打精神,坐起身来,倚靠在榻边“快将孩子给我瞧瞧”。 稳婆应是,先给孩子细细用温水洗净身子,手脚麻利擦拭干净,用裘衣厚厚包裹起来,毕竟还是冬日,天寒地冻,不敢大意。 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在女子怀中,一边教女子怎么正确抱孩子。 这女子用心听着,将孩子抱在怀中,新出生的婴儿委实不太好看,这女子毫不嫌弃,满脸喜色抱在怀中,只觉得哪哪都好。 赵政哭喊了这么久,只觉得累的不行,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到了这女子怀里,便停了哭叫,也趁机观察一下自己的生身母亲。 只一眼便被惊到,万万想不到,自己此生生身之母竟如此美丽! 这女子虽刚刚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面色苍白,两颊汗流,发丝凌乱。 可纵如此仍难掩其天生丽质,妩媚娇姿,反而更添三分娇柔,引人关怀。 尤其那眉宇间天生一对媚眼如丝,简直摄人心魂。 赵政只觉得这辈子稳了,继承老妈一半的漂亮到哪也都吃得开了。 况且老妈这么漂亮,估计自己这辈子家境也不差。漂亮到这个地步的女人,想过苦日子都难。 想到这里放下心来,新生儿嗜睡,这会赵政只觉得昏昏沉沉,困劲上来便不由自主沉沉睡去,带着笑。 稳婆在一旁笑道:“夫人不愧是孩子母亲,您看,这孩子一到您怀里就不哭了,还笑呢。” 女子也是欢喜“是啊,这孩子也不亏我怀胎十月,这么辛苦才生了他,还是知道跟母亲更亲。” 稳婆一旁附和“正是正是,自古以来,谁人也比不得母子更亲。夫人,小公子已经睡了,您也毕竟刚刚生育,还需要多多休息,趁着小公子睡着,您也不妨一同歇息。” 说到这女子也觉得困顿不堪,点了点头,在稳婆和侍女的服侍下放好孩子,简单擦洗,躺下歇息,不过几个呼吸便沉沉睡去。 前堂有两人正在堂中等候,一青年焦急的踱来踱去,便连刚才的天之异象也不当回事。 一旁男子年岁比之稍大,安坐一旁,正在劝他“公子勿扰,公子出身高贵,自有上天护佑,夫人一定会平安顺遂的。” 这两人正是秦国质子异人和吕不韦。 异人今年不过二十二岁,身姿高挑,显得有些削瘦,面容英俊,颇有富贵之气。 吕不韦高大魁梧,面容硬朗,一看便知非同常人,不过一对眼眸,略微有些阴鸷。 异人苦笑一声:“吕兄,我如何不急,自古女子生育都是生死攸关之事。这已然半晌了,还没消息,真是急煞我也。” 正在此时,只听得老远传来稳婆报喜之声:“恭喜公子,贺喜公子,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异人快步走向前,连声问道:“都平安吗?!快说快说!” 稳婆笑道:“都平安都平安,恭喜公子喜得小公子,托公子福份,母子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吕不韦也在一旁连连道喜。 “好好好,我去看看。”异人面色激动,难以掩盖。 稳婆头前带路,知晓公子心急,脚步如飞。 吕不韦徐徐跟上,心中另有其事:‘刚才飞星划空,光盖日月,恰逢此时,有此王孙降世,秉此非凡天象降生,此子日后定不同寻常。’ ‘异人有此非凡之子,大业必成,不枉我倾尽家资。只可惜现居他国为质,这孩子情况还需好好掩盖一番。’ 异人来到后院,放轻脚步,悄声进入后房。 母子都已然歇息,看向女子脸色苍白,不由得一阵心疼怜惜,想要抬手抚上脸庞,又怕惊醒她,只为她提了提床被。 异人这才看向孩子,孩子安静的睡着,呼吸匀速。 异人内心一阵初为人父的激动‘这就是我的长子,我的孩子,我也有儿子了。’ 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孩子的脸颊,感受到孩子的温度,实在欣喜至极。 担心母子休息,这才悄然无声退出房门,给了个手势,将稳婆和侍女三人带出。 吕不韦这时正在门外守候,异人压低声音仍难掩兴奋,对三人说道: “今日辛苦你们了,今日母子平安,你们有大功,本公子一定重重有赏!” 异人看向吕不韦:“吕兄,一定要重赏她们。” 吕不韦连连点头:“自然如此。” 转头看向三人,笑道:“待过几日夫人与小公子安稳下来,每人赏十金,好生侍奉,赏赐少不了你们。” 三人个个喜形于色,慌忙下拜,连连轻声谢恩。 吕不韦看向异人:“公子,且让她们照顾着夫人,我们不若先去前堂。” 异人点点头应了一声,二人去往前堂。 到了前堂,吕不韦挥手屏退下人,关紧房门。 忽然对异人深深一躬:“恭喜公子,大业将成!” 异人连忙上前扶起吕不韦,惊闻此话,苦笑道:“吕兄何出此言?” “我今不过他国为质,有何大业可成?” “更何况,去年我大秦长平大胜,武安君坑杀了四十万赵人,现如今赵人无不恨秦人入骨,更何况我乃秦国王孙,哪个赵人不想杀我?” “赵王现在还没杀我,非是不愿,只是不敢。是他正在求和罢了,若求和不成,我命难保。” “求和若成,纵一时不死,可两国如此血海深仇,赵国多剑客豪杰,在这异国他乡,我怕是也终究难逃背后暗箭。” 异人苦笑一声:“自长平的消息传来邯郸,我就没敢出过门了,还是多亏了吕兄你,助我携家小藏到这个小院里,我今现状,何来大业?” 吕不韦笑道:“公子不必沮丧,长平之战赵国大败,损兵折将四十五万之众,已然元气大伤,更被武安君杀破了胆,赵王定不敢对公子不测。” “赵王现在正在想方设法求和,生怕秦国趁大胜之势灭赵。又岂敢对公子不利激怒秦王?” “要不然,也不会默许在下请公子住到此处,还帮忙封锁消息。正是怕有人做出不智之举,使公子出了意外。” “至于大业何来?大业便来自于今日之小公子。” “凡家族要事,繁衍昌盛为先,更何况王室?华阳夫人无子,虽极尽恩宠,却仍旧日夜忧思。” “也正如此,公子才有机会拜华阳夫人为母;华阳夫人犹豫不决,主要是担心您的父亲安国君不同意。” “可若是您诞下长子的事安国君知道了,定然欣喜;这时她趁机提出收您为子,安国君为华阳夫人考虑,为让华阳夫人子孙皆全,自然不会不同意。” “今王上子嗣稀薄,安国君太子之位已近十年,日后定承大秦绝无意外。” “华阳夫人虽无子嗣,可却是与安国君感情最重,得安国君独宠真爱。公子日后只需侍奉好华阳夫人,安国君继承大秦之后,太子之位舍您其谁?大业岂不是已然将成?” 吕不韦一番大论,扫尽异人心头阴霾,异人抚掌称好,连声赞叹: “吕兄果然大才,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 异人止不住笑意,哈哈大笑:“这孩子助我得政,好极妙极,原本想的名便不合适了。” 异人沉吟一二:“就叫政吧,名为政,我的政儿!” 异人为儿子定好名,上前握住吕不韦双手,郑重其事道: “若异人真有吕兄所言那一日,异人绝不忘吕兄之恩情,先前承诺绝不失信,异人定与吕兄共秦国!” 吕不韦连忙顿首大礼下拜:“公子之德,在下深知矣;能与公子相交,是在下三生有幸。” “公子切勿再言共秦之说,只愿公子成大业之时,在下仍能跟随公子身边,为大秦效一份绵薄之力!” 异人连忙将吕不韦搀起,动情道:“吕兄,我绝不负君!” “公子,在下唯效死尔!” 两人一番来往后,吕不韦低声说起另一事:“公子,还有一事要恭喜公子。” 异人疑问:“喜从何来?” “今日您忧心夫人与小公子,不知可曾留意天象?” “你是说今天的飞星?说来也是,这飞星划空,不知是福是祸?” “正是,飞星之兆,有福有祸,恰巧在下略懂天象。” “飞星若晦暗低沉,划空而坠地,乃灾祸凶兆;可若是光亮照人,划空而无踪,则为大吉之兆。” “今日飞星,虽只数息,却光芒万丈,可盖日月;今飞星略过不久,稳婆便来报小公子降生之喜,此正是大吉之兆,非比寻常。” “小公子绝非凡人,将来定然不可限量。” “公子得此贵子,真大喜也!” 异人喜不自禁“我今得子,已然欣喜;因得此子,将成大业,更是喜庆。” “现在看来,这孩子果然生来不凡,秉承大运,此天命也,我有天命助我,何愁大业不成。” “公子,此事非同小可,如今毕竟还在赵国,若有人知晓小公子不凡,欲要先除,潜消默化,不可不防。” 异人点点头:“言之有理,不可不防。吕兄有何建议?” 吕不韦低声说道:“现在知晓此事的,不过两个稳婆、几名侍卫和这院中几个下人。侍卫和下人都是公子与在下的心腹,不用担心。” “只有两个稳婆市井之人,可能会乱说话,只要她们不再说话,对外再统一口径,将夫人诞子之日假延几天,短期内夫人和孩子少出家门,过上些许时日便再无忧虑了。” 异人沉吟一二:“过几日等夫人和孩子安稳了,再处理干净吧,这几日让她们住在院内,不许外出。另外,他们家里也要注意,手尾都要干净。” “公子放心。” 道家,天宗,一老者悠悠一叹:“天象有变。” 阴阳家,一道声音在密室里悠悠回荡:“未来,看不清了。” 赵政。 这个名字不太出名,但是另一个名字,稍有名气。 嬴政。 (秦始皇帝是嬴姓,赵氏,名政。战国时的规矩是男性‘氏+名’,女性‘姓+名’。自始皇帝一统天下,直到汉朝开始,姓氏合为一体,不再分那么细致。故而此文中称为嬴政。详情请看作品相关:关于秦始皇的称呼。) 第二章 吃着麻椒嬴麻了 此时正值隆冬,前几日刚下过一场大雪,如今雪还没化。 今日正午阳光正好,微风习习。 一个稚儿正在后堂,坐在门前台阶上惬意的晒着太阳,身高已四尺多了(秦尺一尺约23CM),约么着两三岁。 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典型的人类高质量婴儿。 这孩子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狐裘,裹得严严实实。 正在感叹着今天天气真好,如今这个时代,空气随便呼吸,绝对没有尾气。 水果随便吃,绝对没有科技狠活! 这么新鲜自然的空气阳光和水果,在后世想都不敢想。 这个孩子正是嬴政,来到这個世界快两年了。 虽说没机会看看这个世界,甚至没机会看看邯郸。 准确的说,一直到现在也只能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 没办法,如今的赵人恨秦人入骨,他的母亲是个小女人,觉得能不出去,还是不出去的好。 即便赵人不至于对一对妇孺做出过于过激的事情,可万一呢? 况且这两年来嬴政最多的时间还是睡觉,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挤在一个婴儿的身体里,婴儿的身体根本无法负担。 这导致嬴政比平常的婴儿更加嗜睡,多数时间只能进入深层次的睡眠。 直到如今将近两岁了,这种状况才有所缓解。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要不然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待在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婴儿身体里,走路都做不到,那么足够长的时间,会把人逼疯的。 而且因为是成人的灵魂占据婴儿的身体。 灵魂的强大也会反过来促进身体的健康成长,让身体发育的更加强壮健康,用来承担过于强大的灵魂。 这会一直持续到身体停止发育。直至少年青年时期会更加明显。 当然现在嬴政没工夫想这些事情,他现在已经麻了。 没错,赢麻的! 若非现在条件不允许,高低也要整几个花椒塞到嘴里。 麻,麻透了。 嬴政对原来的世界没什么好留恋的。 一个孤儿辛苦大学毕业,刚刚分手,单身无女友,穷游爬泰山的路上眼前一黑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也没遭什么罪。 这个世界起码父母双全,也能感受一下从未感受过的亲情。 况且,今生今世的父母不一般呀,个个大名鼎鼎。 当然,自己的名字以后会比他们名声都更大。 这将近两年来虽说没有什么机会出这个院落,但是经过观察,嬴政也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现在到底什么状况。 现在马上就要到公元前257年,也就是秦昭襄王五十年了。 结合父母和自己的出生年月,姓氏名字。 首先确定,自己肯定是以后大名鼎鼎,几乎无人不晓的大秦始皇帝嬴政! 当然按照现时代的叫法是嬴政。 自己的父亲是异人。秦国王孙,只可惜不受其父亲宠爱。 他的父亲也就是嬴政祖父,如今的秦国太子安国君,日后的秦孝文王(儿子太多了,二十多个)。 算日子,父亲也快能回到秦国了,等他回去以后就要改名字了,那时候他就要书写他的人生传奇了。 自己的母亲是赵姬,其家族原本也是赵国贵族中的一员,后来即便家道中落,转而经商也算是赵国豪门。 只可惜后来经商也不行,彻底衰败。 后来经吕不韦出手相助,家族才转死为生,可也元气大伤,彻底不复从前。 作为回报,赵姬被吕不韦纳为姬妾。 赵姬天生丽质,妩媚万方,可谓倾国倾城。 吕不韦深以为喜,对于一个成功的商人来说,吕不韦深深知道,美貌到如此程度的女人会有意想不到的大作用。 于是吕不韦悉心培养,终于使赵姬能歌善舞,才貌双全。 在吕不韦奇货可居,把全部身家梭哈到异人身上后,为了更进一步加深关系,也为了异人身边有个自己人,特意忍痛把赵姬也献给了异人。 也难怪嬴政在出生的第一眼看到赵姬就被震惊住,后世网络科技发达,什么美女没看到过? 可纵然被后世各种科技狠活,修图易容养到审美疲劳的人,看到赵姬的第一眼也要被镇住。 这个后来一路从公子姬妾、转正公子夫人、太子夫人,又升到王后、王太后、帝太后的女人,开局的身份可谓卑微。 赵姬政治水平也不高,纵然有与异人共患难的情分,也很难在异人回到秦国后,依旧牢牢占据着异人的内心。 更遑论无论赵姬回国与否,是否在异人身边,都一直牢牢占据着正宫的身份位置。 当然,也有吕不韦和长子嬴政的因素,可即便如此,也能想象,若非赵姬倾国倾城,绝难如此。 还有自己未来的仲父,现在自己父亲的政治盟友兼朋友知己。 历史知名政客,历史上最著名顶尖大商人、金牌投资人、智慧梭哈高手——吕不韦。 有一说一,华夏历史上吕不韦的名气比异人还要大。一本《吕氏春秋》称得上千秋著作。 吕不韦,姜姓,吕氏,名不韦。姜子牙二十三世孙。 想想也知道,在这个时代没有显赫的背景,想当国际大商人,贵族会教你做鬼的。 何况吕不韦还有能力拜见列位诸侯王,诸多君候,这是只有钱做不到的,要有家世背景。 吕不韦是政治、军事、文化上的绝顶复合型人才,智慧和勇气非凡过人。 还是最成功的商人,甚至没有之一。吕不韦的投资回报在全华夏历史上,也是能稳进前三的。 对嬴政来说,这种神仙开局,怎么能不赢麻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这不是传统的、正统历史书中的大秦世界。 这是秦时明月的世界。 鬼才知道嬴政在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竟然有丝袜是什么感想! 上古先秦怎么可能有这个东西?!还有那些制作精美、无比华丽的衣物饰品,器具建筑,这大秦条件根本不允许啊。 直到看到了更多在正常秦朝时期,以秦朝的生产力根本不可能生产出来的东西。 还有听到父亲和吕不韦讨论关于诸子百家的事情。 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到的不是历史大秦,是秦时明月——大秦。 原本嬴政即便是成了政哥,也难免有些惆怅。 毕竟如果真的在一个生产力落后的秦朝,即便以后权力无限大,终究在物质上没有现代社会舒服。更重要的是,啊、丝袜都没有啊! 可如果在秦时明月的世界就不一样了! 这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古代社会呀,某些地方的生产力挺离谱的。 只要朕以后大力发展生产力,赶超21世纪不敢说,飞出地球也不敢说;至于其他的嘛,起码飞上天是已经可以确定的了。 最重要的是,啊~丝袜都有了啊!嘿嘿,各色丝袜。 麻了,麻了,真是麻了,天命在我呀,真喜欢!感谢上天! “政儿,父亲回来了,别在院子里待着了,快来。” 在嬴政神游天外的时候,一个娇媚的声音从前堂悠悠传来。 “哎,来了母亲。”嬴政应了一声跑向前堂。在有了嬴政后不久,赵姬就正式被异人立为了夫人。 异人看起来在这两年间更成熟了许多,身着一身华服,自从认华阳夫人为母以后,安国君派人送来大笔财物,日常生活上,一家人改善了太多。 还派了一位罗网地字级高手——靳贞,前来暗中保护。 之前只靠吕不韦资助还是有些拮据。 毕竟吕不韦实力有限,何况绝大部分资金都用在了更重要的事情上面,生活上自然要节俭一些。 异人看见嬴政跑了过来,急急大步上前,一把抱在怀里,转了个圈,哈哈大笑着连亲好几口。 赵姬走上前,问着:“夫君,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明明只是寻常问话,可赵姬实在是天生妩媚,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赵姬穿着一身直领高腰复襦裙,上衣淡红下裳天蓝,一条纯白狐裘披肩而下。 发束一顶红玉芙蓉冠,眉点一抹五瓣梅花钿,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秋水盈盈。 雪中红梅独绽,幽香沁心,美不胜收,可如此美景纵胜十倍,也万万不及这丽人粉妆玉琢。 异人原本满面带笑逗弄孩子,笑容顿时一散。 叹口气:“别提了,战争又要开始了,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出门了,现在护卫我们的人不够,在家里还好,出门分散力量太危险。” 赵姬脸色一白,柳眉紧蹙:“秦国又要进攻赵国了吗?” “那咱们能回秦国吗?要不然战争一开始,赵王拿咱们泄愤如何是好?” 异人连忙安慰赵姬: “不用害怕,杀了我们只会彻底激怒大秦,赵王没这个胆量,一时之间我们没有危险,现在还是要再看看战争的走向。” “原本华阳夫人认我为子,我父亲和母亲要求赵王放我归国,赵王不肯,多亏吕不韦游说,赵王态度有所松动。” “可祖父性情太急,又要攻赵,只是这么一来,又要耽搁了。” “幸好,还有后手,吕不韦那边已经打点好了关系,只等一个机会,我们就能回到秦国,只要回到秦国就再也不用怕了。” 赵姬娇嗔一声:“哼!这话说多少年了,年年说回去,年年回不去,政儿都两岁了,连外面的世界都没看过。” “现在秦国又攻赵国,说打就打,我看你家里根本不在乎咱们一家三口的死活,政儿才两岁啊。” 赵姬又害怕又伤心,说着马上就要落泪。 异人连忙把嬴政挪到左边怀里,另一手去抱赵姬,连忙哄她。 嬴政在父亲怀里装作没心没肺,什么也不说,只是嘻嘻哈哈的揪着自己父亲的头发。 嬴政早就发现了,当虚假的世界变成现实,在剧里看不到的地方都会尊重现实逻辑。 会被历史填充,变得合理,变成现实的形状。 尤其是秦时明月的很多人物时间线和正史上是有很大冲突的,还有一些角色的年龄,是看着小实际大的。 这个世界与历史相比,属于是大势相同,细节不确定。 尤其是而当自己来到以后,这个最大的变数,会彻底改变这个世界的模样,包括未来。 所以在现在嬴政处于危险境地之中,并且没有一丝自保的能力,他一直把自己装做一个最普通的小孩,坚决不改变一切。 ‘我现在只是两岁的孩子,还是一介质子的孩子,一点都不要折腾,现在不改变历史才是我最该做的,先让历史的河流自然流淌。’ ‘只有回到秦国,那以后才是我可以任意书写的世界。’ ‘现在我没有能力改变任何事情,所以决不能做任何事产生任何的蝴蝶效应。’ ‘要不然,那才真的是要哭死,毕竟在现在的赵国,生命安全真的没什么保障。’ 这边异人劝个不停,哄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这茬暂时揭过去。 赵姬也早已经习惯了,差不多就停了。 毕竟现在人在敌国为质,闹也没用,闹个没完只能让心里也着急的男人更烦躁。 偶尔闹闹再撒个娇是为了拿捏一下男人,差不多就行了,太过了只会适得其反。 让男人心怀愧疚,可不是让男人恼羞成怒。 现在还是过好一天是一天。 ‘我,赵姬,这点分寸还是拿捏得死死的。哼~’ (赵姬的真实名字已经失载。史书称她‘赵姬’是因为她原本是赵国人,所以以赵为姓;姬是当时对女性的美称,合起来称呼她为赵姬。赵姬大概率本姓并不姓赵,因为当时秦国王室是嬴姓、赵氏,当时的习俗,同姓基本不通婚。本文便直接称呼为赵姬,不再杜撰一个名字,以免大家不适)。 第三章 尊贵的贵族,绝不能同赵国共存亡。 果然,很快战争又开始了。 秦昭襄王派大将王陵围攻邯郸。 只是如今赵国经过两年的修养,恢复了一点元气,又有魏楚等诸侯国相助。 一连数月,王陵进攻不顺,损失惨重却久攻不下。 异人连忙找来吕不韦商议。 两人顾不得寒暄,只是两人脸上都充满了慎重。 两人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吕不韦早已把全家都梭哈在了异人身上。 奇货可居的前提是货要好好的,货如果被毁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真没了吕不韦最好的下场也是自杀。 况且异人已经成为了华阳夫人的儿子,已经真正意义上大业将成,到了收获回报的前夕,事到如今,绝不能出现意外。 “吕兄,事到如今,情况大变,赵王绝不可能放我回去了,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只能另想办法归国了。” “如今,王陵虽攻赵一时失利,然而终究秦强而赵弱。” “我的祖父从来不是吃亏的人,一时的失利只会让他更加愤怒。 “大秦不缺强将,纵然王陵无能,可还有武安君在,若武安君出马,必然攻无不克。” “现在赵王不敢杀我,不过是心存侥幸罢了,给他自己留求和之路。” “可若真到国破家亡的时候,赵王一定会先杀我祭旗。” “事到如今已经不可耽搁,趁着赵王现在没精力管我,必须用后手尽快回到秦国。” “哪怕只是先离开赵国。” 吕不韦点头应是:“公子所言甚是。” “只是如今大秦虽攻赵一时失利,然而毕竟是秦强赵弱,秦攻赵守。” “如今整个赵国上下心绷如弦,邯郸城上下戒备森严,守备严密,实非良机。” “欲强行离开邯郸,势必不成,并且定会激怒赵王,到时反而更加危险。” 吕不韦劝道:“自古成大事者,皆有静气;请公子莫急,今战和未定,一时之间还是无碍。” “当前还是要静待时机,相信时机已经快到了。需知久守必失,赵国弱小,在大秦增援久攻之下必有疏漏,那时候就是我们逃离的机会。” “现如今是赵国势盛,我们还需要韬光养晦,待时而动。” “请公子最近做好准备,少出家门,低调行事,务必不引起赵王和赵国朝堂注意。” “在下早已准备了千金,已经打点好了关系。” “家中也请了高手剑客暗中护卫,加上武安君派来的高手,绝不惧宵小恶意。只要不是赵王大举派兵,公子无忧。” 异人动容道:“我有今日全仗吕兄之才德,一切就拜托吕兄了。” 吕不韦深鞠躬礼:“在下定竭命而为!请公子静候佳音,公子鸿福齐天,苍天庇佑,事必成也!” 吕不韦拜别异人,昂首走出门去。 来时阴云万丈,凄风萧萧。 此时走出门去,甩去脑海中一切纷乱思绪,事已至此,有成无败。 大步走起,多年谋划,在此一搏了。大旱望云霓,苍天不负有心人! 机会,终于来了! 秦昭襄王下令白起领兵,白起屡番不就。 王陵久围邯郸不下,并且损失惨重。 白起又不愿领兵,赵国朝堂可谓是弹冠相庆,总以为秦国无奈之下要退兵。 可秦昭襄王怎么会是吃亏的人?自从当了大王,就不知道吃亏两个字怎么写! 秦昭襄王大怒,下令罢免了王陵主将的位置,让副将王龁接任主将,继续围攻邯郸。 并且重兵增援,邯郸一时间又风声鹤唳起来。 王龁本是本次攻赵的副将,因主将王陵进攻不利,被大王罢免,这才当上了主将。 刚一接任便压力巨大,他深知如果自己再打不出来一些成果,估计就不是被免职这么简单了。 所以王琦初初上阵,只待援军一至,便不计代价,立时全力猛攻,一时间邯郸城已是岌岌可危。 整个邯郸城可谓是凄风凉雨,朝堂上下,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赵孝成王更是咬牙切齿,又恨又怒,既然你秦国铁了心要灭我赵国,我也不用留什么情面了。 之前几次都没杀质子,长平之战白起做的那么绝寡人都没杀,真当寡人不敢吗? 这就先宰了你孙子祭旗,以泄我这口心头恶气! 可惜已经晚了,赵孝成王没机会了。 在赵孝成王下定决心之前,异人和吕不韦已经逃出了邯郸。 话说邯郸又不是铜墙铁壁,被包围猛攻数月,又岂能毫无纰漏? 况且即便当初是铜墙铁壁,在秦军如此不惜代价强攻之下,也要四面漏风。 如今邯郸城风雨飘摇,赵国显现出一副要亡的景象,城内早已人心浮动。 尊贵的贵族,绝不能同赵国共存亡。 吕不韦不惜花重金打点好的关系,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傍晚时分,将要入夜。吕不韦和两個侍从带了重金,悄然来到邯郸西城守将家中。 这守将名赵毋,是赵国累世的贵族,要不然也绝不能在如此危机时刻担任如此重职,独守一面。 赵毋守在城楼,已经好几日未曾回家了。 大管事将吕不伟迎入客堂:“吕先生,连日来秦军攻势太强,将军驻守西城,已经几日没有回来了。” 吕不韦道:“在下此来有关乎将军生死存亡之大事,烦请您派人通知将军,吕不韦拜访,有绝顶要事相商,将军若有闲暇,定会回来见我。” “万万切记,不可让他人知道是我来此。” 大管事知道吕不韦是府中常客,也曾几番与将军密谈。 此番见吕不韦郑重其事,如此坚持,不敢怠慢。 再三思量之下,请吕不韦稍等,自己亲自跑了一趟西城,将吕不韦来访一事,报给了赵毋。 赵毋觉得自己守城的能力并不理想,可他毕竟在副将的辅佐下守住了。即便如此,也早已焦头烂额。 赵毋今年四十有余,眼睛不大,声量不高,穿着华贵且坚不可摧的盔甲,这盔甲是重金请能工巧匠打造的。虽然他从不亲临一线上阵厮杀。 身量看似有些魁梧,但从脸颊的肉能够看出来,八成是虚胖而不是魁梧。 近几日来,秦军攻势一日更胜一日凶猛,他不过中人之姿,能做西城守城主官,七成是因为他的身份,剩下三成才是他的能力。 虽然说守城比攻城简易许多,可面对的是如狼似虎,令行禁止的秦军。 要不是全靠两个副将卖命指挥,就靠他自己,早就顶不住了。 秦军的每一次进攻,赵毋都感觉仿佛如泰山压顶而来。 自从邯郸被围,担任守将,赵毋就没有一天可以休息好的。 还要每天守在城墙上,日夜不分,家都不敢回,生怕出什么纰漏。 多久没有感受到温香暖玉在怀的感觉,赵毋都记不清了,都快一个月了吧,又是怀念秦国不曾攻赵的一天。 赵毋站在城楼看向城外,天色已晚,秦军已经鸣金收兵。 双方各有默契的收敛尸体,搬运伤员;城墙下的归秦,城墙上的归赵。 有伤重的,请求给个痛快,早已麻木的同袍,也只顺手一剑。 遥遥看着黑压压的秦军营寨,一眼望不见边,耳边听着不尽的声音呻吟。 看着那些尸体,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是其中一员。 秦军以斩首为功,面对秦军除非逃得掉,否则有死无生。 投降也未必能活,两年前长平之战已经证明了。 想到这里,赵毋心中就要骂一句暴秦,残暴的秦人,该死的白起,投降都不给机会。 想到这里赵毋内心就一片凄凉,现如今被围困的可是邯郸,哪还有地方可逃? 又想着自己那几十房如花似玉的姬妾美人,珍馐美食,香车豪邸,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多少机会享受。 而邯郸,还有没有机会。 正在赵毋遥望城外,独自神伤的时候,有亲卫上前,说府上大管事有要事汇报。 赵毋眉头一皱,也不多言,走下城楼。 管事行礼之后,附耳悄声把吕不韦求访之事说了一遍,赵毋心中一喜,面上不动声色。 秦国带来的杀身之危,要化解终究还是要落在秦国身上。 赵毋低声令管事先回去告诉吕不韦,就说今天会有时间,只是还有一些琐事,忙完琐事就回去,请他先等候。 又令管事好好招待,不许有一丝怠慢。 大管事领命匆匆回去。 吕不韦一直等到夜色已深,他不急,起码面上看不出来着急。 终于,已然换了一身常服,一副轻松惬意姿态的赵毋走进客房,笑着说道: “吕先生久等了,最近本将事务繁忙,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勿怪。” 吕不韦满脸笑意:“无妨,无妨。将军府中招待贴切,不觉时久。” 赵毋明知故问,笑道:“先生见谅就好,不知先生来访有何要事?竟劳先生深夜匆匆而来。” 第四章 贵族永远缺一位朋友 吕不韦收敛笑意,一脸凝重:“我今为救将军性命而来。” 赵毋闻听此言,眉眼一皱,冷哼道: “哼!先生何出此言?本将军累世华服,朝廷显贵。今蒙王上信重,更是执掌大权,有何性命之忧?” “先生出此骇人听闻之言,若无缘由,莫怪本将军翻脸无情。” 吕不韦拱手一拜:“将军莫急,且听在下一言。” “将军之危不在内,而在外也。将军赵国名门,执掌大权,赵国境内自然无忧。” “可将军如今为守城将领,城外那如狼似虎的秦军,难道不是危险吗?” “长平之战,赵国折损四十五万大军。白起欲乘胜追击,灭亡赵国,若非秦庭内部不和,今日怕是已经再无赵国了。” “如今秦国又起大军,誓要灭亡赵国。” “邯郸被围已经数月,秦国攻势愈加凶猛,邯郸危如累卵,一旦城破,将军如何自处?赵国显贵,在秦国又会怎样?” 赵毋听完吕不韦之言。哈哈大笑,冷呵一声: “先生此言实在危言耸听。” “我邯郸城城高池坚,固若金汤,势不可摧。” “先前秦军主将乃是五大夫王陵,也是秦国名将,可那又如何?损失数万兵马也不能动其分毫。” “长平之战,白起屠夫,不忍至极,竟坑杀降俘,害我赵国儿郎四十万余人,我赵人各个无不恨食其肉寝其皮。” “今秦国再起战端,我赵国亦有复仇之心呐!呵!我赵国上下万众一心,又有魏楚等诸侯相助,秦国还想要灭我赵国,不过是痴心妄想。” 说完这话,赵毋脸色一变,森然冷漠: “我视先生为友,对先生以礼相待,难道先生是来劝降的吗?若如此,先生免开贵口,不然本将军必杀之!” 吕不韦不慌不忙,摆手微微笑道: “将军误会了。将军视在下为友,在下又何尝不视将军为友呢?天下哪有人劝自己的朋友做不忠之人呐。” “我来是为了救朋友性命,绝非为陷朋友于不义。” “将军刚才所言也确实有些道理,只是将军也不可否认,秦国毕竟势大。” “秦国可以失利一次,两次,甚至三次四次,可是赵国呢?邯郸被围,是一次也不能败。” 赵毋一脸正色:“无论如何,本将尽忠职守,忠于赵国。” 吕不韦点点头:“将军忠贞之人在下自然知道,道理将军自然也都明白,在下自是不必多言了。” “只是赵国毕竟是赵王的赵国不是将军的赵国。将军尽忠贞之志,只是若实在事不可为也,也当保留有用之身,以待后世。” 赵毋点点头:“先生此言倒也有理,多谢先生关切。” 吕不韦拱手接着说:“在下曾闻,累世繁盛之家,常多交益友。积善之家,亦必有余庆。” “在下有一位秦国的朋友,如今正在邯郸,知在下与将军相识,他也想要与将军交个朋友。” “在下这个朋友向来是知晓恩义的人,可为朋友两肋插刀。” “他听闻将军近日来,为军饷一事颇为忧虑,特请在下为将军献上六百金,以尽朋友的一点绵薄之力,现在已经送入将军书房,请将军千万不要推辞。” 赵毋佯装不悦:“我与先生为友,先生之友便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还送什么东西?烦请先生转告,这位朋友我交下了。” 沉吟一顿,话音一转:“只是如今军饷一事也确实艰难,我便恭敬不如从命,这六百金就当是我暂借的,等秦国撤军,日后我必当加倍奉还,还请先生代我多谢。” “常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亦非无礼无义之人,朋友之间当互帮互助。” “不知咱们这位朋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若不能相助一二,非朋友之义,我实在寝食难安。” 吕不韦微微一笑:“将军果真仁义之人,咱们这位朋友确实也有一点小事想请将军帮忙,对将军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先生请说。” “在下这位朋友乃是秦人,如今毕竟秦赵两国交战,他担心秦赵两国的交战会对他不利。” “现在想暂时离开邯郸,只是如今邯郸戒备森严,不得进出,特请将军行個方便。” “此事对将军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朋友而言却是救命之恩,我们的朋友也是秦国大族出身,此等恩情必将铭记在心,绝不相忘。” 赵毋站起身来,走向吕不韦近前,挽住双手,热情洋溢“吕兄哪里话,此事易尔,朋友有难我岂能不助?” “吕兄,不知咱们的朋友想何时出城?” 吕不韦正色道:“时不我待,越快越好!” 赵毋点点头赞同:“千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有些事确实越快越好。” “吕兄,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在府中等候,你现在便回去准备,天亮之前回来。” “我准备四套士卒兵甲,明日便装作我的亲卫,待明日天黑之后,伺机便送你们出城。” 赵毋沉吟一声,掏出一块令牌:“现在天色已晚,已经宵禁,吕兄请拿着我的令牌,可畅行无阻,只是还请低调行事。” 吕不韦起身,深深一躬:“多谢将军!将军之大恩大义,我等铭刻五内,绝不能忘,将来必有厚报!我这就回去准备。” 赵毋回拜:“吕兄勿谢,朋友相助天经地义,吕兄请速去速回,小心事缓则败。” 吕不韦又是一拜,转身匆匆离去。 赵毋悠悠望着吕不韦在暗夜中离去的背影,莫名一笑,贵族永远缺一位朋友。 且说吕不韦急步回到异人住所,难掩激动心情,见到异人便是深深一拜: “不负公子所托,大事成矣!赵国危在旦夕,赵毋要为自己留条路,愿助公子出城!” 异人一直焦急的在院中等候,见吕不韦回来,闻听此言,激动无比。 上前对吕不韦深鞠一躬,握紧吕不韦双手:“此番归国全赖吕兄谋划,异人实不知该怎么感谢吕兄救我性命。” “公子,此我分内之事也,公子洪福齐天,自有天命护佑,莫再出此言。” “现事不宜迟,和赵毋已然约好,咱们这便去赵毋府上,装作他的亲卫,明日天黑,便伺机出城!” 异人连连点头:“好,我这就叫上夫人,咱们这就走。” 吕不韦连忙拦住:“公子不可,哪有将军身边亲卫是女子和稚子的?” 异人脸色一变,犹疑问道:“难不成要将夫人和政儿留在邯郸?那岂不是必死无疑。” 吕不韦连劝:“公子,在下早有准备,定保夫人和小公子无恙。” “在下邯郸城苦心经营多年,好友众多。况且,公子,您的友谊是现在邯郸城每一个人都想获得的。” “在下两位心腹留下保护夫人和小公子,一会他们会护送夫人和小公子去在下好友那里。” “在下那好友也是赵国豪门,有他帮忙藏匿,短时间内绝对无忧,只要公子回到秦国,赵王就绝不敢再加害夫人和小公子。” 异人还有些犹疑:“吕兄真的确保无忧?” 吕不韦重重点头:“在下定保证夫人与小公子无忧!” 异人一咬牙:“好,咱们这就走。” 吕不韦问道:“公子是否还要去与夫人和小公子告别。” 异人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不了,我怕见了他们,就不再想走了。” 异人转过身来,面向吕不韦的两名心腹护卫,做了一长揖:“异人家小拜托二位了,日后定有重谢!” 二人见状连忙下拜,连声道:“不敢受公子礼,此小人分内之事,小人宁死也护卫好夫人与小公子。” 异人点头:“拜托了!” “公子,人多眼杂,既如此,就我们两人,加上靳贞,三人足矣,事不宜迟,走吧。”吕不韦一旁催促。 “走!”异人一挥手,带上罗网高手靳贞,三人头也不回匆匆离去。 这两名护卫走向后院,让侍女唤醒赵姬。 此二人乃是吕不韦心腹;一名常路,一名庆勤。 二人皆是跟随吕不韦多年的好手,对吕不韦忠心耿耿。 他们两人常跟在吕不韦身侧,赵姬也是熟知这二人。 赵姬被叫醒心中一阵惴惴不安,赵姬也知道这段时间情况非常紧张。 此时已然将要天亮,突然被紧急叫醒,一定有大事发生,而且大概率不会是好事。 赵姬慌忙穿好衣服,开门走向院中,只见院中只这两人,不见夫君和吕不韦,忙问他们发生何事。 两人对赵姬行了一礼:“夫人,情况紧急,长话短说。” “还请夫人携小公子卸去装扮,换着素衣,带好必要衣物细软,咱们现在先离开这里,具体情况稍后给您解释。” 赵姬心中忧虑更甚,可她知道,此时不是废话的时候,这两人是吕不韦心腹,是值得信任的。 只点了点头也不多言,连忙进入房中,想要叫醒嬴政。 却发现嬴政正醒着,双目炯炯有神,不哭不闹,一言不发。 赵姬来不及惊异,连忙给自己和嬴政换上了平民素衣,仓促间稍稍打扮,尽量遮掩一些俏丽容颜。 最后紧紧把嬴政抱在怀里,低声安慰:“政儿不怕,没事的,母亲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然后唤两人进房,拿上必要的衣物细软,这些东西是早就准备好的。 命令夜间贴身服侍的侍女接着休息,并且接下来几日一切如常,不许声张。 趁着尚且天黑,几人先悄然转移至不远处另一备好的小院。 等到天色大亮,人声鼎沸之时,不骑马,不驾车,几人不动声色的融入人群,走向吕不韦早已安排好的真正去处。 第五章 相信我们的贵族朋友 赵姬一行人等,来到距离王宫不远处的一处极大宅墅。 看其门楣,周边邻里莫不非富即贵。 在几日前,此处便已有专人等候。 几人来到后门,常路上前敲了几下,立时便有人开门,将他们引入院中。 进了院中,赵姬几人齐齐暗中称赞,便连嬴政也不由得暗赞此处主人不凡。 只见此处宅墅亭台楼阁翠竹掩映,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青石小径曲径通幽,精雕奇石错落有致; 后院池中锦鲤悠然,水面鸳鸯拨动涟漪,真一片人间仙境。 此处管事见到赵姬连忙迎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参见夫人。” “今日能请来夫人做客,鄙处实在蓬荜生辉。” “我家主上与吕先生交情深厚,对公子更是仰慕已久。” “此处乃我家主人别院,夫人在此处可安心居住,绝无隐忧,寻常士卒官吏也绝不敢上门叨扰。” 管事说着,请几人入了堂中安坐,令侍女奉上茶水糕点。 众人到了室内,分次坐下,诸般陈设极尽奢华。 只看那百越香檀精制的家具,隐有暗香,光泽温润如玉,已足以彰显此处主人尊贵豪奢。 管事待赵姬上座,拜了一拜: “应吕先生要求,不敢过于张扬,故安排此处。此院墅唯独小了一点,但请夫人放心,一应用物,尽皆俱全;侍女奴婢,皆是家主心腹。” 赵姬点了点头,对管事道了一声谢:“此处甚好,你家主上多费心了,请管事代我向你家主人道谢。” “夫人满意就好,我家主上吩咐,一定要让夫人宾至如归。” “我家主上因事现不在邯郸,现在邯郸被围,短期内也难以回来。” “主上临走前特意向小人交代,此次无缘亲临拜访,与贵客相叙,十分失礼,万分遗憾。让小人代主上,一定要向贵客您致歉。” 赵姬连忙道:“哪里哪里,承蒙贵主上多加照顾收留,已是感激不尽。不能一窥贵主上尊颜,当面致谢,我等也是极为失礼遗憾。” “天长日久,待日后贵主上归来,再请拜访,当面致谢。” “多谢夫人谅解,夫人之意小人定转告主上。” “此府中之事皆小人打理,夫人若有不喜之处,亦或日常或有所需,尽请与小人吩咐,小人立马整改,凡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夫人多多见谅。” 管事挥手令两名侍女向前拜见,两姑娘年约二八,各个俏丽美艳,极为乖巧。 “夫人,这二名婢子,一名宛桃,一名雪菱,她们二人为人机灵,手脚麻利,是我家主上特意挑选来贴身侍奉夫人。” “两位壮士住所,小人也早已安排好,稍后小人请二位过去。” 赵姬颔首:“你家主上属实费心了,代我多谢,也多谢管事。” “小人不敢当夫人谢,此都是小人分内之事。” “想必夫人今日也有些劳累,让她们服侍夫人收拾一番,请夫人歇息一下,小人先带两位壮士住下。” 赵姬点头笑道:“如此也好。” 宛桃自常路、庆勤二人手中接过包裹。 雪菱欲接嬴政抱住,被赵姬微一侧身避开,笑道: “孩子认生,只许我抱,我自己来吧,你去帮宛桃拿一下东西。” 雪菱应是,两人前方带路,请赵姬去往后宅住所。 管事则请两位护卫,先去前院客房安顿。 赵姬简单收拾一番,换了衣着,浅施妆容,调理一下心情,抱着嬴政走向前堂,令侍女请常路、庆勤过来。 待常路、庆勤二人应召赶来,赵姬请二人坐下,令侍女奉上茶水,便让侍女暂且退下。 待侍女退下,堂中只他们四人,连忙问道:“你们快说,现在到底如何个状况?” “夫人,昨日主上打点好关系,于今夜送公子出城,事出紧急,因为方式特殊,无法带您和小公子一同出城。” “公子与主上只好先行归秦,留我二人护卫夫人与小公子安全,待公子回到秦国,再想办法救您和小公子回去。” 赵姬又追问道:“有没有说什么时候?需要多久?” “这个主上倒是没有说。只是主上先前交代我二人,短期内只要藏好身迹,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等到公子回秦自有转机。” “主上特意交代,此处主人是赵国大族,与主上乃是多年好友,交情深厚,可以信任,有他帮忙,绝无生命之危。” 赵姬现在心里是又怨又怒,心里对吕不韦和异人是恨得不行,只是终究还有理智。 强行收拾心情,强笑着对两人说: “吕不韦向来算无遗漏,他既然安排好了,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 “接下来我和小公子就仰仗二位了。二位的功劳我都记着呢,日后定让公子大大封赏二位,接下来一段时日提前多谢二位了。” 常路、庆勤二人拱手施礼,连声不敢。 赵姬取出二十金,赠与二人,安抚二人道: “你们两位劳苦费心了一天,到这儿也算安稳了,只是咱们如今寄人篱下,手里没有财物不好过活,请二位收下,做日常短缺所用。” “二位先去好生休息吧,养好精神,日后还要仰仗二位。” “谢夫人关怀。”两人连连拜谢,再行了一礼缓缓退下。 赵姬独自带着嬴政回到房内,屏退侍女,说要休息,令侍女都不许靠近。 之后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嬴政就开始哭。 边哭边骂:“异人,伱個没良心的,自己和吕不韦回国,只丢下我们孤儿寡母两个在这儿赵国,你倒好,你是逃回秦国了,赵王大怒之下,我们娘俩还能活吗?” “还有吕不韦,你个老混蛋。自从把我送给异人,没过着一天安心日子。” “筹划了那么久,天天说是能回去,是回去了,就你们两个人跑回去了。” “你们两个混蛋,好狠的心,留我们娘俩等死。” “秦王也是可恶,几次三番攻打赵国,毫无亲情。” “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的亲孙子、曾孙子,在赵国过的是什么日子?一点不在乎赵王杀了我们。” 赵姬越哭越大声,把嬴政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小脑袋: “政儿啊,你的命好苦,你才这么大,你爹就把咱们抛弃了,你爹这个没良心的混蛋,孩子啊,咱们娘俩的命好苦啊,你还这么小。” 赵姬哭哭啼啼,好一会儿还不停息,眼泪实在止不住,忽然听到一道稚嫩淡然的话语耳边响起: “母亲别哭了。事情没有那么糟糕,我们不会有事的。” 赵姬惊愕的看向怀中的嬴政,想不到这么大点的孩子,竟然可以这么淡定的说出这样的话。 说来也是,这孩子自从生下来便极少哭闹,只是比较嗜睡。 也不像寻常孩子一般活泼爱闹,可以说是极为懂事。 学起说话来虽是一点就通,平日里却总是寡言少语。 异人平日里琐事极多,陪伴他们母子的时间不是很长,再加上没什么经验,倒也不觉得孩子有什么异常。 可赵姬极少出门,每天都陪着孩子,常言道:知子莫若母。 赵姬一直觉得自己这孩子小小一点,却是机灵早慧,虽说不爱说话,但肯定是个聪明的孩子。 赵姬不再哭了。 “政儿,你为什么这么说?” 嬴政用袖口替赵姬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淡然说道:“原因很简单。杀掉我们的价值远远不如让我们活下来的价值。” “自长平之战后,赵国就再也没有对抗秦国的能力。这种情况下,赵国是不敢挑衅秦国的。” “之前我祖父安国君写信要求赵王释放父亲回国,赵王已然险些答应,是秦国突然再攻赵国,这才出现转折。” “况且秦国这次是要灭赵的架势,赵王盛怒之下是有可能感情用事,杀掉咱们一家用来泄愤。” “如此情况,父亲不得不逃。逃离赵国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赵王的注意力只会放在父亲身上,不会放在我们身上。毕竟父亲才是秦国质子,秦王王孙,太子亲子。” “所以只要父亲逃了,我们只要藏好,反而会更安全。我们两人只是一女子一稚子,对赵王要泄愤的心情来说,价值不大。” 赵姬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在床榻上坐好,把嬴政抱在怀中。 接着问道:“可如果赵王发现你父亲逃了,难道不会更愤怒吗?到时候肯定会全城搜索追捕,他是已经跑了,到那时抓到我们,赵王更要拿我们泄愤,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嬴政微微一笑。 “我们一家人同时消失,赵王怎么知道是一起逃了呢?还是分开逃?还是只有父亲逃了?而我们藏了起来。” “父亲才是最大的目标,即便全城搜捕,注意力也是放在父亲身上,单独的一女子一稚子没什么起眼的。” “况且现在全城的力量都在守城,赵王抽取不了太多的力量去搜捕的。” “毕竟杀了质子也只是为了泄愤,与守城不只没有任何益处,反而会激怒秦军,只会让秦军攻城更加猛烈,城破后报复也会更残酷。” “这就注定了不会有太多的人有动力搜捕。” “而父亲只要逃出邯郸城,回到秦国,把他回到秦国的消息散布出去,让赵王知道了,那时候搜捕就会停止。” “到时候再观察具体战况。若秦国攻破邯郸,秦军胜,我们自然高枕无忧。” “若秦国未曾攻破邯郸,我们只要藏到战争停止,秦军撤军,到那时赵王自然会恢复理智,赵王也不会杀我们,因为那时候我就成了新的质子。” 赵姬听了嬴政一阵分析,不自主的点点头,觉得确实有理,不过还是有些担忧。 “政儿,照你这么说,目前确实没有那么糟糕。” “那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要在战争结果明了之前,赵王的怒火平息之前,一定要藏好,如果被抓到那就死定了。” 嬴政点了点头。 “是的,但是我们可以相信吕不韦。” “相信吕不韦的智慧和实力。” 第六章 嘿,天不亡赵啊 “是的,但是我们可以相信吕不韦。” “相信吕不韦的智慧和实力。” “吕不韦在邯郸深耕多年,能在两军交战之时把敌军的质子救出去,自己还能全身而退,这就是他的实力。” “他一定做了好几手准备,在他和父亲逃出邯郸的时候,还能找人把我们藏起来,我相信他找的人是有能力隐匿我们的。” “而且、要相信吕不韦是个聪明人。” “父亲是个重感情的人,在父亲抛下我们独自逃跑的时候,他肯定跟父亲保证我们会没事的,要不然我们不至于连父亲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他救了父亲自然是大功一件。但是做事最忌讳的就是只成了一半。” “如果以后我们出了什么事,那么我们的事就会成为父亲和吕不韦中间一道深不见底的隔阂。功就成了过。” “我父亲是君,吕不韦是臣,吕不韦是个绝顶的聪明人,聪明人是不会让自己的君主和自己产生隔阂的。” “尤其是要命的隔阂。” “还有最后,母亲,你要相信我们的价值。” “只要秦国不亡,我们就会有很多潜在的朋友。而且,我们的朋友往往是有能力的那种人。” “我相信目前的邯郸城,除了仇恨秦国的普通平民,以及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赵王,其他人是不想让我们死的。” “而这些不想让我们死的人,往往家族势大,世代簪缨。” “他们有的人把我们当做邯郸城破后的一线生机。” “甚至还有些人,想要以我们作为晋身之机。” 嬴政一声嗤笑:“今日愿意帮助我们隐匿的赵国大族,不就是后者吗?” “此处主人不见我们,真的不在邯郸吗?怕是邯郸城破,他就第一时间出现在邯郸,出现在这座院子里了。” “不见我们,只派一心腹,不过是两头留余地罢了。” “正是因为有了我们,有了父亲,吕不韦的交情,才显得那么可贵。” 赵姬转忧为喜,连亲了嬴政好几下:“政儿,照你这么说,我们没什么危险了。” “正常来说,危险可控。只是最近还是不能出门,一定要低调行事,备好衣物细软,准备随时能跑,小心无大错。” “另外咱们寄人篱下,万万不可蛮横无理,以免横生枝节。” “母亲携带的财物细软,可多加赏赐收买人心,钱花出去才有用处。” “母亲刚才赏赐常路、庆勤那二人做得很好,以后也要多加赏赐。我们现在身边可用之人也就只有他二人了。” “大户门客花销极大,不可吝啬,另外钱财尚且好说,对他们最不可态度轻慢,须知士可杀不可辱。” 赵姬连连点头,摸着嬴政的脑袋: “想不到我家政儿这么天才,你说的这些我都想不到,平日里怎么不多说说?” 嬴政听到这么说,无奈翻了個白眼: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敌国为质子,表现得越优秀,就越该死。” “母亲,在回到秦国之前,你也要注意,别让别人知道我很聪明,刚才的那些话,更是谁也别说。” 赵姬点点头,使劲亲了亲嬴政小脸,满面笑意: “母亲知道,政儿这么天才,以后政儿就是母亲的主心骨,母亲都听你的。听政儿说了这么多,母亲心里踏实多了。” 嬴政还有没说的,幸好是在赵国,若是换秦国,根本不用藏,等死就好了。 关东六国的基层动员能力和掌控能力,还有官员贵族素质,差的太远了,输得不冤。 过了几日,果不其然,随着王龁攻城越发凶猛,赵孝成王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质子不就是这时候杀的吗? 遗憾的是,当赵孝成王派遣兵卒去抓异人的时候,发现院中早已是人去房空。 只剩了下几个奴婢,这才知道几天前,一家人早已经离开,现已不知所踪。 赵孝成王怒上加怒,直接命令处死几人。 自觉城中守备森严,异人一家人目标如此之大,有女人有孩子,绝不可能逃出城去! 肯定还在城中,赵孝成王下令大索全城! 正如嬴政所说,搜索全城成了形式工作。 一些小贵族在兵卒找上门要求搜索的时候,还需要掏点儿钱财免了折腾。 至于那些大贵族,别说寻常士卒,那些基层官吏军官连门儿都不敢敲。 到最后,除了折腾了普通百姓,让百姓心中多了些怨恨,什么效果也没有。 而赵孝成王在接连几日也找不到人之后,便也暂时把这事丢在脑后。 毕竟邯郸还在被围,他这个大王要操心的事太多了。 又过了月余,有消息传到赵国,异人竟然已经回到了秦国! 而华阳夫人也正式收异人为义子,并为其改名为子楚。 赵孝成王确定了这个消息,果然也停止了搜捕。 而战局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 对赵国来说,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又一个。 为唇亡齿寒计,楚国春申君黄歇浩浩荡荡率大军救援赵国而来。 与此同时,魏国信陵君魏无忌赌上了自己的一生。 以近乎谋反或者说就是谋反的方式,夺取了兵权,精中选精,率领八万大军前来援赵。 赵国之危,眼看便已不复存在。 楚国春申君黄歇大名鼎鼎;魏国信陵君魏无忌更是威名远扬。 信陵君居魏,连续十余年各诸侯国都不敢动兵犯魏。 他们两人率军加上赵军,军力已经远远超过攻赵的秦军。 可即便如此,联军也不敢有一丝懈怠之心。 因为听说秦昭襄王见邯郸接连久攻不下,损失惨重,已经下令白起领兵。 如果秦军的主将换成了白起,胜负犹在未可之间。 结果,嘿,天佑赵国,赵孝成王这段时间反正是有这种感觉。 赵国乃至众多诸侯国最畏惧的那个人,武安君白起,抗命不从,被秦昭襄王下令赐死了! 白起死了! 据说消息传到联军的时候,没人敢信。 赵孝成王甚至觉得这是秦国想要再来一次长平之战临阵换将的伎俩,卑鄙的秦国,赵国绝不会上同样的当! 结果,此事为真! 证实此消息后,赵国上下,无论朝野,人人弹冠相庆,喜不自禁。 联军诸将欣喜若狂,一时间军心大振。 这仗有的打了。 随着魏楚两国联军到来,组成三国联军与秦军对峙,此时秦军兵力已然成了弱势。 王龁几次进攻都被打退,告急军情不断传往秦国,可是正值冬季,一时之间也难以增援。 在信陵君魏无忌的主导下,三国联军主动向秦军发起进攻。 秦军以少敌多,遂大败,王龁不得已之下,只得暂且撤离邯郸,邯郸之围暂时被解。 不过还没有结束,王龁退兵只是退到了距离邯郸不远的汾城。 秦昭襄王亡赵之心仍然不死。 三国联军与秦国对峙的几个月,王龁不愧是秦国名将,秦军也真不愧是如狼似虎。 兵力弱势的情况下,又在异国为战,还敢主动出击,双方有来有往,各有损伤。 直到秦昭襄王五十一年二月份,战况越来越不利于秦国。 秦昭襄王见实在事不可为,才下令王龁撤军,此次秦赵之战才彻底落下帷幕,以秦国暂时败退结束。 此次秦赵之战让秦昭襄王越想越气,当了五十年的大王,已经有很多年没吃过这么大亏了。 赵国吃的亏要从别的地儿找回来。 你们魏楚赵,现在穿一条裤子,寡人先忍了。 然后反手就打了韩国一顿,抢了几座城池,勉强泄了点心头恶气。 秦赵之战暂停,邯郸之围得解,压抑在邯郸城上空的黑云终于消散。 赵姬他们已经在贵族朋友这里住了半年的时间了。 这半年来,虽说衣食无缺,但是连门都不敢出去,实在是憋的不行。 外界的消息除了管事汇报,就是常路、庆勤二人经常出去探查得到的消息。 事情发展一天天下去,结果都如嬴政所料。 赵姬日复一日的欣喜,自己儿子真是天才! 等到秦军撤军的消息传来,嬴政将赵姬叫到房内。对赵姬说: “母亲,接下来有些事我要嘱咐伱,你好好听着。” 赵姬乖巧跪坐嬴政面前,连连点头。 “如今战事已了,邯郸之围已解。那么我们现在如果还在这贵族朋友这里,就显得过于失礼了。” “若是邯郸城破了,他自然是希望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这里。” “但现在邯郸城没破,咱们还是要给自己留些体面,我们该回质子府了。” 赵姬打断嬴政,问道:“政儿,母亲听你的意思,难道我们短时间回不去秦国吗?” 第七章 想回去就能回去吗? 赵姬打断嬴政,问道: “政儿,母亲听你的意思,难道我们短时间回不去秦国吗?” “你父亲和吕不韦之前就能逃回去,现在邯郸比之前更加松懈,难道不能救咱们回秦国吗?” 嬴政用小手握住赵姬的手安慰她“短时间内回不去的,但是绝对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又给赵姬解释道:“非是父亲不想救咱们回国,只是这事,他说了不算。” “留赵的质子本该是父亲,他偷跑回去已是不该。” “祖父二十多个儿子,父亲本就不受祖父重视,更别提在曾祖父、如今的秦王眼里了,他更是没什么份量。” “想必若非认华阳夫人为母,华阳夫人求我祖父安国君力保,父亲指不定还要被送回来。” “现在秦国在赵国的质子已经没了,让秦国现在再送个王室过来,怎么可能,谁愿意来?” “其他王室子弟常年住在咸阳的,肯定比咱们这两个从未见过面的更加亲近。” “父亲刚刚回国,想要找個王族把咱们换回去,想都别想,这种建议他提都不能提。” “秦强赵弱,俗话说父债子还,我身为王室嫡传,也勉强够格了。” “曾祖父肯定顺水推舟,让我来当这个质子,如此一来,咱们短时间内肯定回不去了。” 赵姬弱弱的问:“那咱们能逃回去吗,像你父亲一样。” “不行,绝对不行,且不说没有秦国支持,咱们孤儿寡母没有能力回去,即便逃回去了日子也绝不会好过,还只会连累父亲和吕不韦在秦国的谋划。” 嬴政接着安慰赵姬: “母亲放心,我们不会有事儿,接下来短时间内我估计不会再有灭国大战,秦赵皆需要休养生息了。” “只要没有灭国大战,咱们就没有什么危险。秦强赵弱,赵王不逼急了,不会想要杀质子的。” “至于咱们过得好坏,就要看父亲在秦国了。” “父亲刚刚回国,一切都还需要慢慢经营,咱们决不能拖他的后腿。” “所幸父亲成了华阳夫人之子,一切都稳中带好。” 纵然嬴政温声相劝,赵姬也忍不住落泪:“年年说归秦,年年回不去,真是一年又一年,年年过不尽。” 嬴政连忙帮赵姬擦去眼泪,接着安慰:“母亲别哭了,你不是还有政儿陪伴吗?” “现在一时之苦,乃是为了将来之快。” “今王上年岁已然七十,人常说:七十古来稀。” “待祖父登基,父亲只要侍奉好华阳夫人,太子之位有望,那时候,父亲就可以想办法接咱们回去了。” 赵姬抹了抹眼泪: “哼,你们父子一脉相承,都那么有道理,怎么都是你们对,我就看伱们到底什么时候能让咱们一家三口秦国团聚。” “行了,别说这个了,政儿,你就说需要母亲做什么吧。” 嬴政笑了笑,换来赵姬一抹嗔怪白眼。 “母亲,你需要先以我父亲正夫人的身份,提前写好给赵王的书信,信内表达出对他的尊重即可。” “大概意思也很简单,就说原先兵荒马乱,自己孤儿寡母多有不便,于是便假借友人之处暂住一段时间。” “今战乱已平,我父亲原是质子,现在父亲归国,为两国友好计,自然儿子顶上质子之位,赵王乃宽仁之君,请赵王安排质子府。” “这些就可以了,给赵王一个台阶儿,他会下的。” “咱们要先回原来的小院,免得把这的主人给卖了。” “现在不急,再等几日。” “等魏楚联军退去以后,赵王会更冷静。” “估计也就这几天了,近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嚼,赵国根本供应不起。” “而且放任他国如此多的大军在自己国境内待着,自己赵国目前还比较虚弱,赵王不可能不怕。” “这几日赵王一定会举办一场盛大的犒军大会,然后赶紧礼送魏楚联军各回各国。” “等事情都了了,赵王一定也很冷静了。这时候的赵王一定只想静静,绝不想再起事端,那时候就可以把书信递上去。” “另外,也给父亲写一封信,请此处主人帮忙寄送,他会很乐意的。” “切记信中不要埋怨父亲,先前留下我们和吕不韦独自逃跑的事一字不提。要写我们目前很安全,父亲自己会愧疚的。” “信中要先感谢吕不韦和他的好友。托付的友人对我们非常关照,我们没有任何危险,而且日常所需一应俱全。” “人家细心伺候了我们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个,做人知恩图报,多写点人家的好,指不定以后还需要用到人家。” “对此处主人也要单独再写一封感谢信,表达谢意就好。” “再告诉父亲,赵王不计前嫌,危机已过,会安排我代替他在赵国做质子。” “只是日后难免缺少财物和侍从,请他派人送些金银财物过来。钱财很重要,咱们在异国他乡,身无钱财,什么事也做不了。” “另外,我也到了启蒙的时候了,如果可以,让父亲尽量派个顶尖高手来保护咱们,顺便教我学些自保之术。” “还有,派一位法家老师,法家之学乃我大秦立国之基,我身为秦国王室,不可不学。” “最后,让父亲请祖父对赵王写一封感谢照顾之信,还有请大王递交国书,把我成为质子这事做实。” “咱们自己让父亲提出来,总好过旁人提出来。” 嬴政问道:“母亲,都记下了吗?” 赵姬认真点点头:“都记下了。一会儿我就写。” “即日起,我们便是秦国质子,身处敌国,一举一动代表的也是秦国。” “不可张扬猖獗,易惹来杀身之祸。” “但是也不可懦弱胆怯,若是软弱可欺,一来惹人欺辱;二来,今天下诸侯,秦国最强,虽为质子,可杀不可辱。” “三来,我们在赵国的表现,会决定父亲在秦国的颜面,而这更会决定之后我们回到秦国是什么样的生活。” “要态度刚强而不失礼仪,要知道我们背后是最强大的秦国。” “而且,适当的强硬,会让他们更尊重我们,我们在赵国也可以过得更好。” “不过离平民们要远一些,普通平民百姓仇视秦国,平民百姓也不会想那么多。我们要是与他们产生冲突,无论结果好坏,都不体面。” “我一个孩子还好,主要是母亲你,以后还是要少出门。你容貌过于俏丽出众,容易招惹是非。” 赵姬连连点头,把嬴政抱在怀里,只觉得有了嬴政就有了主心骨。 只要有嬴政在,就什么也不怕,自己儿子是个天才,什么事都难不倒他。 虽然有些事不太明白,但是既然儿子聪明,就听儿子的,天下最是母子亲,儿子总不会害母亲的。 母亲也不会害儿子。正常的母亲。 “母亲都听你的。”赵姬说着,忍不住捏了捏嬴政一本正经的小脸儿。 还嫌弃捏一捏不过瘾,把整个小脸捧在手里像面团一样揉来揉去。 看着这一本正经的可爱小脸在自己手里变换奇形怪状,赵姬被逗得哈哈大笑。 嬴政无奈,垂着眼皮儿也不阻止。 赵姬玩心本就很大,自长平之战,一直情况危急,直到如今不能出门,只能是在府中逗孩子玩,已经是难受得不行。 可谁让她是自己老妈,只能是让她开心就好。 赵姬没有一颗大心脏,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女人。 无论多么美丽,身份多么特殊,终究心理上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 半年来,即便嬴政经常安慰她,想办法逗弄她开心,这段时间赵姬还是消瘦了许多。 还总是在嬴政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可她演技太差了。 母亲也太不容易了。 人在他国为质,头悬利剑,夫君独自逃亡,只留孤儿寡母在生死旋涡中。 儿子不满三岁;即便儿子是个天才,即便儿子更加聪明。 可,母亲总要承担起责任。因为她是孩子的母亲。 次日,赵姬唤来常路、庆勤两人,每人赠予十金。 郑重谢道:“这段时日多仰赖二位护佑,方保平安无事。如今财物拮据,先赠与二位各十金,日后我再请夫君多加重谢。” 二人连忙拜谢。 赵姬又告知两人:“如今时局已定,长居此处非长久之计,多有不便。” “况且我与小公子身份特殊,思来想去,还是要请赵王许我们回质子府,我已写好书信准备请此处主人寄往秦国,改小公子为秦国质子。” “我母子二人,异国他乡,也没什么可信之人。” “不知二位是否愿意继续护卫我母子二人?” “只是身处敌国,保护质子终究危险。二位若心有顾忌,我也绝不强求。” “二位可随同送信之人一同归秦,我可写书信一封,请夫君多谢重赏。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常路、庆勤两人,对视一眼。 大礼拜下:“夫人言重!夫人与小公子安危,我二人不敢居功。” “这段时日,一是夫人和小公子鸿福齐天,苍天庇佑;二是仰仗主上结交好友提供庇护,我二人无以寸功。” “夫人宽厚仁义之人,多番重金赏赐,今得夫人看重,夫人不嫌弃我二人能力低微,我二人岂敢不从命?” “我二人愿效犬马之劳,誓死护卫夫人与小公子。” 赵姬拱手一拜:“二位赤胆忠心,话不多言,我母子二人日后就拜托二位了。” 两人退下后,赵姬又唤来管事,笑容和煦对管事表示谢意。 第八章 重回质子府 两人退下后,赵姬又唤来管事,笑容和煦对管事表示谢意。 “这段时间承蒙贵主照顾与收留,一应贴切如归故里,我等实在感激不尽。” “请管事代我向贵主上表示由衷的感谢。今虽不能亲见尊面,贵主上之恩情,我与小儿莫齿难忘。” “日后贵主上若有需求,请尽开口,我与夫君莫敢推辞。希望我们友谊长存!” “也感谢管事这段时间的费心照顾。” 管事喜笑颜开,连道不敢: “此都是小人应尽之事。况且此处简陋,夫人不觉得委屈便好。夫人的意思小人一定原封不动向主上呈报。” 赵姬取出十金赠与管事。 管事不敢收取,赵姬佯怒令其收下,管事这才收下。 赵姬接着说道: “还有一事,我等在此处已叨扰日久。今秦赵之争暂停,想必贵国王上也已消了怒火。我们毕竟是秦国质人,当归质子府邸。” “我这有两封书信,一封是给你家主上。今无缘拜见你家主上金面,只能以此信,以致谢意。” “还有一封,烦请贵主上帮忙寄送到秦国给我夫君,不知是否方便?” 管事连忙下拜:“夫人书信,小人必亲呈主上;寄信之事,想必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夫人离去之事何必着急?如今战事初定,尚有未决之事,难免尚有风险,夫人不若再多住些时日,等彻底尘埃落定,再搬回府邸不迟啊,也可让我家主上多尽一些地主之谊。” 赵姬推辞: “贵主人之情谊我铭记在心,甚为感动,如今也算得上形势稳定,我与孩儿身上怀有秦国之责,不可忘却国事。” “天长日久,友谊长存。日后若时局有变,我等可能还有劳烦贵主上之事,到时还请贵主上和管事莫嫌弃我等叨扰。” “哪里哪里,夫人驾临鄙处蓬荜生辉,主上只会求之不得,若有需要小人之处,更是小人之荣幸。” “如今还请夫人多留几日,也让主上多尽几日地主之谊。” 管事连连热情挽留,赵姬只得同意再多留几日,一时间宾主尽欢,和乐融融。 又过了数日,果然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赵姬四人辞别此处,趁着天黑,悄然去了原先的别院,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多显破败。 第二日一大早,故意大开宅门,引来巡逻士卒。 士卒不知如何是好,不敢擅作主张,赵姬令他们叫来上官。 待巡城将军到来,让常路将写给赵孝成王的书信给他,请他呈奏。 寻城将军也知兹事体大,不敢耽搁,急忙将书信呈上。 赵孝成王看完书信,觉得谦逊有礼。心中点了点头,已然拿定了主意。 只是一时间有些尴尬。 杀是肯定不能杀,一定会再起风波。 联军已经散了,秦国再打过来可如何是好?绝不能杀。 可不杀吧?又有点儿丢人。 还是要有个台阶儿的。 于是便召集群臣一同商议,将书信给群臣传阅,赵孝成王先行表态: “先前秦国欲亡我赵国,质子一人在赵,寡人欲杀之,可异人竟然敢逃回秦国。” “寡人还以为他全家归秦,想不到竟是只他一人归秦,丢下孤儿寡母。” “哼哼,真是可笑,此人真乃无情无义之人。” “秦国所为质子所为,实乃无礼无义。” “常言道:父债子偿,其子仍存,先前杀不得异人,如今寡人欲杀其夫人和稚子。众卿以为如何呀?” 果然,相国平原君赵胜连忙站出来劝阻:“大王不可。” “如今秦赵之战方停,赵国难得安宁,百姓难得休养生息,万万不可轻启战端。” “异人归国已改名子楚,拜了华阳夫人为母。现在已然极受秦国太子安国君的宠爱。若杀其妻子,秦国必然报复。” “何况秦王亡赵之心一直不死,此番失利更是不甘,咱们绝不可落其口实啊,否则必然战端再起。” “我赵国连年征战,元气大伤,联军又皆已退去,实无再战之力呀!” “况且如今而言,秦国质子依旧是异人,而非其子。” “我赵国泱泱大国,礼仪之邦,战事已停的情况下,又怎能杀一妇人与稚子泄愤?传出去徒惹诸侯国耻笑,也不占道理。” “若杀死二人,实在于国是有害而无利,失礼而无威呀!” 其余众臣也跟着连连劝阻,赵孝成王这才勉为其难赞同: “嗐,为赵国计,为百姓计,寡人只能先忍下这口恶气了。先饶了他们吧。” 见赵孝成王顺坡下驴放弃杀人泄愤的想法,众臣连连高呼称赞大王英明! 不过赵孝成王还是要出口气,羞辱一下秦国。 转而说道:“这二人不过是异人的妻子家眷,地位不够,不能给他们安排单独的质子府,让他们去住质宫,也不许给他们安排婢女仆从。” 平原君赵胜劝道: “大王,不至于此。不过一妇孺尔,秦国毕竟大国,还是给他们单独安排质子府吧。” 赵孝成王打断赵胜: “寡人不杀他们,他们就已经要感谢寡人了,哪轮得到他们挑三拣四?就这样传旨吧。” 过了一会儿,传旨的内侍回复: “大王,那秦国王孙夫人拒不接旨。” 赵孝成王一愣。随之大怒:“她是何意!真以为寡人不能杀她吗?” 内侍战战兢兢回复: “奴婢宣旨以后,那秦国夫人说:贵人可杀不可辱,大秦乃天下强国,她乃堂堂秦国王孙夫人,怎可与小国之辈混于一谈?” “更何况她是一妇人携带一稚子,居于质宫多有不便,不成体统。故而不受。” “令奴婢前来回复大王,请大王像之前一样,安排单独的质子府,大王宽仁之君,她母子二人一定感激不尽。” 赵孝成王闻言大怒: “别这么麻烦了,寡人这就杀了他们。” 平原君赵胜又赶紧拦住,连连劝导: “大王息怒,暂请息怒啊。那妇人说的也有些道理,毕竟一妇人携带一稚子,在那人多嘴杂的质宫也确实多有不便。” “秦国乃是大国,咱们赵国也是礼仪之邦,如此羞辱对方,还是一介妇孺,实非君子所为。传出去也有损大王宽仁之名啊。” “便如之前异人一样吧,如此也合乎礼仪,世人也不会说什么,传出去也只会夸赞大王您胸怀宽广,仁义为先。” 赵孝成王喊了那两句,还是把这口气咽了,顺着赵胜的台阶儿就下去了。 “便如相国所言吧,还给他们安排在原来的质子府,把照顾的婢女仆从也安排好,再给她多安排一什兵卒护卫。” “记住,只要他们出门就跟着。让士卒看好了,绝不许他们也逃回秦国。” 平原君赵胜回道:“大王放心,他们应是不会逃回秦国的。” 这边赵姬还有些惴惴不安,小声问嬴政: “政儿,赵王不杀咱们已经不错了。还这么忤逆他,真的好吗?万一赵王一生气把咱们杀了怎么办?” 嬴政施施然笑道: “母亲放心。如果要杀咱们,刚才就不是让咱们入驻质宫的旨意了。这点小事,不至于让赵王丧失理智。” “但是这事对咱们来说很重要。今日之事传出去,赵人就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在这儿赵国能少许多麻烦。” “传到秦国境内,更是长脸的事。” “母亲放心吧,即便赵王脑子不清醒,平原君赵胜和满朝文武也会劝下他的。” “母亲别急,静候佳音吧。” 果然,等了一会儿,内侍又来宣布旨意。 允许赵姬重回异人的质子府,另赐侍女四人,仆役四人,护卫一什。 赵姬有些兴奋的对嬴政使了个眼色:‘政儿,真如你所说呀。’ 嬴政给她回了个眼色:‘该说些好话了,让赵王面子上也好看。’ 赵姬于是郑重接下赵王旨意。 “妾身接旨,多谢赵王仁德。赵王真乃仁义宽宏之人,妾身佩服。愿秦赵两国友谊长存,再无争斗。请内官将妾身之意转呈王上。” 内侍连连称是,准备回宫复旨。 赵姬给常路使了個眼色,常路在礼送内官出门的路上,不动声色的又塞给了这内官一锭金子。 内官喜笑颜开的回去了。 不给好处凭什么帮你说话? 给了好处,你想说的话才能让人家帮你说出来呀。 赵姬几人搬进了质子府。赵姬不由的心生感慨,时隔几年又回来了。 之前异人也是一直住在此处。 长平之战后,在吕不韦的建议,赵孝成王默许之下。 搬到了一偏僻小院藏着,中途还换了两个地方,直到半年前藏到别人家里。 兜兜转转,现在又回来了。 赵姬只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安稳一些,别像这几年就好。 只可惜刚安稳了两个月,秦昭襄王反手来了个回马枪,他哪是吃亏的人啊? 只抢了韩国那几座城,能够用吗? 这次秦昭襄王反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赵国二十余城,不过这次做的没那么绝。 秦昭襄王只是想出口气,顺便告诉各诸侯国,老子从不吃亏。 抢了城池就递交和书,赵孝成王还不敢不和。 如今赵国势弱,赵孝成王不敢扩大战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是越想越气,又下令把赐给赵姬的侍女仆役都给撤了,只留下了护卫,层层看守。 不过这时赵姬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来自秦国的援助已经到了。 第九章 背靠强国就是好啊 不过这时赵姬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来自秦国的援助已经到了。 果然,那天硬顶赵王的事情传到秦国国内,秦昭襄王大为赞赏。 连带着对自己孙子子楚也好一番夸赞,夸她娶了个好夫人。 齐家有方,为大局计,让孩子做了质子,是个识大体的。 此番让子楚狠狠长了次脸,子楚都有些意外惊喜。 子楚也趁这个机会,趁热打铁,把嬴政代为做质子之事正式提出。 这次抢赵国,秦昭襄王递交和书,便把质子这事儿也给做实了。 在秦昭襄王的亲自过问下,给了赵姬一笔大大的赏赐援助,保证其在赵国的生活。 送来了婢女仆役各十人,五百金以及诸多财物绫罗绸缎。 最重要的是,安全真正得到了保障。 秦昭襄王亲自指派了两位罗网杀字一等的高手。 一名延瑾。 此人看起来年不过四十,身材健壮匀称。 面貌虽是平平无奇,却是眼神炯炯,目光如电,锋芒毕露,绝对是顶尖高手。 另一位名庚影,竟是罕见的女子杀手。 此女子衣着朴素,相貌普通,内着短衫,外罩宽松长袍,约摸着三十上下。 虽是面容普通,却是体态十分高挑,与延瑾不相上下。 更是身材极佳,玲珑有致,穿着宽松长袍也掩盖不住。 即便在罗网中,女子杀手也是少数。 能做到杀字级别的女子,更是寥寥无几。 女子杀手,多是以色诱人伺机偷袭,可看庚影腰间佩剑,却是一把宽剑。 此女子看其相貌和武器,定是实力派。正面强攻的那种。 除了罗网的两人,还有一位法家学者——中苍。 中苍约而立之年,身量不高,面容更是有些丑陋,神情严肃,不苟言笑。 赵姬这次是彻底感受到了背靠强国的好处,走路也能昂首挺胸了。 嬴政也暗叹,这次老爹终于给力了一次。 这许多人都是背井离乡前来赵国,久经车马劳顿。身处他乡,赵姬深知只有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依靠。 赵姬对这许多人很是平易近人。 待众人拜见赵姬,便让常路庆勤两人带着众人先安顿下来,让他们先好好歇息几日,不急着做事。 待安顿好众人后,质子府原本偌大的宅院不再空空荡荡,现在也终于有了些人气。 同这些人一同到来的当然还有子楚的书信。 赵姬和嬴政回到房间打开书信,开头便是子楚诉说对他们母子思念之情。 又解释先前情况属实迫不得已,是因为有吕不韦再三保证他们母子一定安全,方才先行回秦。 字里行间尽是愧疚。 之后就是自己会想办法尽快让她和嬴政回去,让他们一家团圆。 赵姬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心想儿子都给我解释过了,别想忽悠我了。 信中还着重介绍了一下中苍此人。 在子楚的书信中,中苍此人才学渊博,只是出身贫寒,加上面容丑陋,为人性情又是刚直,故而一直不得志。 先前只是安国君门下的下等门客,子楚归国之后,急需人才辅佐,安国君许子楚在其门下挑选贤才辅佐。 子楚偶然发现此人虽身材矮小面容丑陋,衣着简朴,然而在一众门客中举止大方,不因相貌而猥琐失态,属实气度不凡。 子楚笃定此人不凡,私下一番畅谈,果然才学渊博,智慧非凡,遂引为心腹。 这次来赵担任嬴政启蒙老师,属实大材小用,若非心疼儿子,子楚是万万舍不得的。 信中专门对赵姬交代,不可因相貌对其无礼,一定要恭敬对待,遇事更要多请教此人,日常万万不可怠慢。 中苍在赵国最多待個两年,子楚身边更需要这样的人才。 而罗网的这两名高手忠心也有保障,是大王特意挑选的,可以信任。 赵姬看完书信,心里也舒服了许多。 “政儿,这次咱们在赵国终于可以安心一些了,秦王这次还真是大方了一次,派了两个高手。” “你都不知道,母亲刚才见那个延瑾,看了一眼他的眼神,给母亲吓的心都有些发颤。” 嬴政点了点头:“眼为人之窗,练武之人,精气勃发,常人自然不可轻易对视。” “有了两个高手确实可以安心一些。常路庆勤二人终是不如罗网高手。” “当然,日常咱们也可以更舒服一些了。” 嬴政感叹:“人在他国为质子,若国不强,国内不多加援助,终是免不得多受屈辱。” “哼╯^╰,这次你父亲还算有些良心。” “为了你,派了一位大才。若是派了庸碌之辈,白白浪费了我儿子的好天赋。” “倒也没什么必要,不过启蒙识字读书罢了。派人才于敌国,也有些浪费。” “在秦国父亲应该更需要这样的人才辅佐,用不了两年,一年半载,便让他回去吧。” “父亲虽对他有知遇之恩,但大材小用,被派到赵国做个启蒙老师,也不知这位先生心里是否会有什么想法。” “凡争雄天下者,莫不以人为本。庸碌之人再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成不了大事。” “并且相反,庸碌之人越多只会越坏事。若是大材之人,一人便可当千军万马。” “天下之大,不缺大才,出身贫寒之人往往难以出头。故而人常言: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贵族专政,贫寒之辈想要出头何其艰难。” “而贵族莫不自诩高贵,傲慢虚荣,少有正视寒门之人。” “故而君王贵族,稍稍礼贤下士,便能得贫寒之士效忠,此正是士为知己者死也。” “母亲,这种大才之士,若是想要其真心相服,只以钱财定是不能的。” “这位先生因相貌而蹉跎多年,平日里定然多被讥讽,内心必然更缺尊重。” “咱们平常要多加注意,谦逊以待,尊重有加,也替父亲收一收此人臣服之心。” 赵姬捏了捏嬴政小脸: “哎呀,这种事情母亲都知道啦。你父亲以前也都说过,待人之礼也都教过我,放心吧” 次日一大早,延瑾和庚影两位罗网的杀手便前来拜见,赵姬召两人进来。 “两位一早有何要事?” 赵姬带着嬴政会见二人。 庚影回复:“回夫人,昨日我等已经安顿完毕。” “夫人与小公子的身边不可无人守护,自即日起由我守护夫人,小公子由延瑾保护。我二人定全心竭力护佑夫人和小公子。” 赵姬笑道:“不着急,我身边有常路庆勤二人。目前赵国还算安宁,没什么风险,二位舟车劳顿多日,可再多歇息几日。” 庚影回复:“多谢夫人关怀。我二人昨日休息已然足够,属下昨日观察夫人身边的二人,算不得什么高手,护卫夫人万万不足。” “赵国毕竟敌国,我等领大王之命,定然要护卫好夫人。” “不可这么说。半年来我母子二人全仰仗常路庆勤护卫。” “只是这半年来他们也确实辛苦,也该让他们歇歇了。” “庚影,便照你所说吧。” 赵姬令常路庆勤两人进来。 笑道:“近日来府内大小事物多靠了你们,伱们两个辛苦了。” “如今大王自秦国派了这许多人来,终于也能有些喘气之机了。” “大王现给我母子二人派了护卫,大王之命不可违。” “现如今府中人也多了起来,事物繁杂缺人总领,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你二人意下如何?” 二人下拜:“愿遵夫人之命。” 天下江湖中人莫不知罗网之名。 他二人虽说有些武力,但也绝不敢与这罗网的两个杀字级高手相对。 况且总领府中大小事宜,也不比担当护卫差。 两人领命下去,赵姬对庚影延瑾说道: “日后我母子二人安危,便仰仗二位了。” “延瑾,你有机会也教导一下小公子强身健体的法门,男孩还是要更强壮些好。” 两人领命护在一旁。 过了会儿中苍又前来拜见,赵姬请人入堂。 “不知先生何事?无论何事也不急于一时啊。先生一路舟车劳顿,十分辛劳,应当多歇息几日才是。” 中苍严肃回道: “一路而来,臣欣赏沿路风景,平常事也有人侍候,不觉劳累。今奉主上之命教导小公子,不敢拖延。” 赵姬看他这面容严肃,一丝不苟,便也不再客套。 赞了一句:“先生高义,那便麻烦先生了。” 把嬴政叫到中苍身前:“政儿快来拜见老师。” 赵姬正让嬴政下拜,中苍连忙阻止: “臣今日不过公子启蒙之师,不敢当师父之礼,老师之礼即可。” 赵姬只得作罢,嬴政大礼下拜只叩首一下,中苍躬身回了一礼。 赵姬让庚影取了十金奉上,中仓连连推辞: “寸功未立,不敢收取。况公子于秦国已然赏赐过臣,今臣分内之事,岂能收取。” 赵姬笑言:“今后小儿全仰仗先生教导,请先生不加顾忌严加管教。” “如今毕竟是在赵国,诸事多有不便,这点财物不过聊表寸心,请先生暂且收下以供日常所需,万请不要推辞。” 赵姬执意赏赐,重仓只得收下拜谢。 见中苍收下,赵姬这才满意:“不知先生是今日便开始教导,还是过几日再开始?” “回夫人,学习永远该从这一刻开始,时间宝贵,今日便开始吧。” 第十章 开始学习! “另外臣有话要说在前。” “臣教学严苛,公子身份不凡,为小公子将来所计,在下对小公子只会更严。” “臣来时也已然跟公子说过,公子承诺任臣施为,也请夫人不要干涉臣教学。” “孩童天性是玩乐,学习枯燥,但须知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教不成才。” “若有严苛之处,还请夫人谅解,也请夫人不要阻止。” “夫人不阻止,用不久小公子自然会学习。” “夫人若心疼小公子而阻止,小公子知有母保护,臣手段自然无效,若如此,臣不能教也。” 赵姬言道:“那是自然,我虽女子,也知慈母多败儿,溺子如杀子。” “我儿王孙,为他将来,也绝不会溺爱对待。既然小儿托付给先生,我绝不干扰。” “只是不知先生教导时我能否一旁旁听?” 中苍果断拒绝: “夫人若在一旁小公子定受影响,况且也不过是教小公子识字而已,夫人一边旁听也没有什么益处。” 赵姬只得作罢,拉着嬴政的手: “政儿,遇良师殊为不易,日后要跟着老师好好学习,知道吗?一定要听老师的教导。” 嬴政悄悄白了她一眼,意思是‘入戏不要太深。’ 赵姬悄悄朝他挑了一下眉头‘????’。 “孩儿知道,一定听从老师教导。” 嬴政朝着中苍又是一礼: “老师大才,政有幸得老师教导感激不尽,老师多费心了,政日后若有顽劣之处,请老师严加管束。” 中苍心中暗暗点头,心中既奇且赞:‘小小年纪,言语得当,谦逊有礼,真是不凡。’ 中苍原本对来赵国做一质子启蒙之师颇为不愿,觉得大材小用。 只是子楚对他终究有知遇之恩,极为礼遇,厚待非常。 此番子楚好生请求,为人臣子门客,岂能不从?只当是浪费两年时间。 昨日来到赵国拜见主母,只粗略见了一面嬴政,当时只觉得孩子眉清目秀,相貌俊美。 今日收下这孩子,不过几句话,真觉得是天资非凡,极具内秀,以其身份可谓前途不可限量。 现在觉得,赵国这趟来的未必是浪费时间。 赵姬在前院精心准备了一间书房做嬴政的学室,说真的,这年代学习成本太高了。 寻常百姓没有脱产的家庭,根本没有学习的条件。 即便是勉强脱产了,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师长难寻。 这个时代但凡识字的就是精英了,出身再贫寒,也是士人这个阶层的。 想请士人当老师,你要先看看你自己什么身份。 要不然,你就除非给的太多了。 这年头能给太多的,又不可能是普通家庭。 属于是普通家庭可能可以请到士人老师,但是请到士人老师这件事不太可能。 即便是有老师了,知识又是一个大问题,这年头是真的要为知识付费的。 刻在竹简上的知识,本就制作成本高昂,而且还被贵族垄断。 诸子百家极少数不被垄断的,嘿,不好意思,人家不招人,最多招炮灰。 就这,多少人想跪,还没门子呢。 所以说,学富五车真的很牛,难的不是你能学那么多,难的是你从哪能学到那么多。 这個年代真的贫寒家庭出身的人,真能出头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在某些方面极其出色。 说一句人中之龙绝不为过。 勤奋、刻苦、自律、天生聪慧、身怀大运,这都是标配。 缺一样都不行。 当然,这些困难嬴政都不需要考虑。 他,大秦王孙。 老师,有了,人中之龙级别。 知识,他脑子里的比这个时代更丰盛,现在欠缺的只是如何和这个时代统合起来。 他需要的只是需要可以识别这个时代的字,以及大秦整个体制的方方面面。 还有就是日后练武需要的一些知识,内力这玩意,正统历史里面没有,起码他原本的世界没有。 学室之中,中苍和嬴政两人面对面坐好,延瑾护在门外。 中苍率先开口:“小公子,您是王孙之子,身份高贵,未来注定不可限量。” “然而身份高贵只是基础,决定未来成就的终究是学识,若是不学无术,更或走上邪路,只会是害人害己。” “论及学习,必以识字为先。” “上古之时,还没有文字的诞生。先前的知识只能是口口相传,然而口口相传的知识总会出现遗误。” “知识是不能错的,错的知识没有用处,甚至是有害而无益。” “直至上古先贤仓颉,奉黄帝之命造字,人们的知识才有办法以稳定准确的方式记录下来。” “传闻仓颉造字成功之时,天降雨粟,鬼神夜哭。” 中苍笑问嬴政:“小公子可知为什么文字造就的时候,鬼神都要为之哭泣。” 嬴政拱手一拜:“弟子不知,请先生教我。” 中苍一笑:“鬼为之哭,是因为文字是人最重要的产物,既是智慧的产物,同样也使得智慧可以传承。” “旧有的智慧不会再消失,而新的智慧在源源不断的产生,人开始从混沌与愚昧之中,可以稳定的走出我们人自己的道路。” “在此之前我们畏惧鬼怪,在此之后,鬼怪只会越来越畏惧我们,所以鬼为之哭泣!” 中仓又是一叹:“文字造就,知识的建立和有序传承,造就了民智日开。” “可是人越聪明,伴随而生的也就有欺伪狡诈,民德日离。” “而更进一步便是如今争权夺利,互相杀戮。 “故而神为之不忍,这是神为之哭泣的原因。” 嬴政问道:“神难道不会也为之畏惧吗?” 中苍一愣,忽而哈哈大笑: “是极是极,小公子所言极是。世人皆以为鬼畏神悲,想来是鬼神都是既畏且悲才是。” “毕竟他们都不是人,只有我们人才会为之欢喜。” 嬴政接着说: “弟子也不以为是因为有了文字才会道德败坏。难道没有文字之前,人与人之间就没有欺骗与伤害吗?” 中苍看着嬴政,觉得嬴政如此聪慧,这些问题不是稚子可以想到的。 面色一正,再也不将嬴政当做孩子对待。 中苍想了想回道: “想必是有的。虽说没有切实记载,但是民智开之前,人皆如兽。” “我观天下兽类,若说野兽淳朴,不过是无知罢了;若说兽类良善,简直可笑,禽兽懂什么是良善?” “总有人以为上古之时人人如圣,那岂非野兽如圣?简直贻笑大方。” “人性本恶,自私自利为先。这个道理,莫说是我法家,纵然是儒家也有人认同。尤其是认同的还是荀夫子。” 说到这里,中苍嘿然一笑。 接着说道:“如今天下诸侯,唯秦最强。” “秦之强在于民风淳朴,国人一心,这难道是天生的吗?以前并非如此。” “在商君变法之前,秦人勇于私斗,怯于国争。无论朝野倚强凌弱,国小且弱,为诸侯所耻。” “然而自商君变法以来,国情为之一变,朝堂变得吏治清明,贵族官员不敢肆意妄为。” “民间变得民风淳朴,路不拾遗;人民变得勇武,虽怯于私斗,却闻战则喜,勇于拼杀。” “何为乎?” “正是因为商君制定了完善的律法和制度约束人民,整个秦国任何人都要遵守秦法,正是因为使用法约束了人性,秦国遂从弱秦变为大秦、强秦。” “再看其余诸侯国,百姓多是怯懦狡猾,贵族多是荒淫残暴。” “一个个日渐衰弱,朝野混乱,由此可证商君之言甚对!” 嬴政点头赞同: “弟子也曾听父母谈论过这些。弟子以为就像孩子需要父母师长的教导和管束,那么成人同样也需要被教导和管束,否则带来的一定是祸患。” 中苍抚掌称赞:“小公子所言甚是。” “小公子果是早慧,天赋非凡!只是小公子切不可因此而骄,骄者必败,谦逊得成。小公子切记切记。” 嬴政拱手下拜:“弟子受教,定谨记在心,不敢忘怀。” 中苍心中深喜: “更深奥一些的道理现在不急学习,且等文字识全以后,以及学习中,咱们再慢慢探讨。” “咱们现在先学一些基础的,还是要先把字都认全了才是。” “在识字的过程中就是在学知识,因为字就是知识的载体,每一个字都有着它的意义。” “学习了文字,自然也就学习了知识。” “刚才说仓颉造字,但是在这经年日久的变化中,人越来越多,国家也越来越多,字的形状和读音也有了变化。” “正如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万事不是一成不变的。” “当今天下并有二十多种字,如今最大的是七国,用的最多的也是这七国的文字。” “人之精力有限,也不可能全部都学,都学了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小公子是秦国人,按理自然先学秦字。但如今也在赵国,便把赵字也一同学了吧。” “恰巧,秦赵楚齐四国之字,我都会。” 嬴政一脸正色,皱起眉头: “如果某个字的意义是一样的,只是读音和形状不同,那么还有这么多种字,本身不就没有意义吗?而且还会带来更多的不便吧?” “为什么不能让天下只有一种字?如此所有人不也方便吗?” 中苍看向嬴政,只觉得这孩子每一刻都在让他惊奇: “小公子所言甚是,语言和文字的差异带来的是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分成了国与国,再也难以团结友爱。毕竟人不可能和无法交流的人做成好朋友。” “如果天下真的只有一种文字,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争斗。” “但是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如今天下纷乱已久,诸侯并立,若要改变谈何容易?” “除非天下一统,让天下只有一个国家,这样才有可能只有一种文字。” “弟子明白了。”嬴政说完这句话再也不问。 中苍看着嬴政,心底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也许自己面前的这个孩子,以后真的可以改变天下,让天下只有一种文字。’ ‘如果真的可以做到,该有多好。’ 第十一章 学习还是要靠好老师! “老师,常言道技多不压身。既然学,那么秦赵楚齐四国的文字,弟子就都一起学了。” 中苍皱了皱眉:“小公子忘了刚才我说的了吗?人之精力有限,小公子尚且年幼,小心贪多嚼不烂。” 嬴政拱手一拜,仍旧面色谦虚: “老师教导,弟子不敢忘怀。但弟子觉得自己可以做到,老师不若先教。” “若弟子实在是不能同时学习,便如老师所言,先学秦赵两国之字。” 中苍点了点头:“也好,可试上一试,若是学习中觉得费力,及时与我说,不要勉强自己。对小公子来说,能否多学几国文字并不重要。” 嬴政深深的感觉到,在这个时代学习识字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别说拼音,即便是韵书都没有,字形字意由简入深纯靠硬记。 而且书写和记载的工具也没有,这时候虽然已经有了毛笔,但是还没有经过改进,非常难用。 记载的东西只有两种,要么竹简、要么绢帛。 竹简过于不便,绢帛又过于奢侈了。 只能是在案几上撒上一层薄土,用一根筷子写练。 嬴政深深怀念纸和笔,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过这时候就凸显出老师的能力了,中苍真不愧是博学多才之士,更能学而致用。 即便是教学也是极佳,每教一字,便论述其意及来源,以及四国不同之处。 为何而不同也能说个大概,整个过程毫不枯燥,诸多典故信手捏来。 不由得嬴政深深感叹真不愧是博学多才,大才之士。 世人以貌视之而忽视贤人才德真是愚蠢可笑。 若是真的貌由心生,那么这世上多数上位者怕是比恶鬼还要丑陋。 又怎会是如此风度翩翩,道貌岸然? 中苍这边只觉得面前这孩子带给自己的惊喜不断,深深赞叹世间竟有如此聪慧之子! 不止是天生早慧,知礼谦逊,在学习上也是极为多智,有过目不忘之能。 一教就会,在学习过程中一些看法颇有新意,言语间志向远大,更可举一反三。 原本以为嬴政纵然再如何天生聪慧,一次学习四国的文字也绝对力有未逮。 可结果让他大为意外,嬴政学习轻松,丝毫不见吃力之处。 今日中苍开始教学之前,想着嬴政同时学秦赵两国文字,能学二十字即可。 适才两人交谈之后,觉得学五十字也有可能。 哪想到真正开始教学之后,今日足足学了一百字,而且还是同时学四国文字。 足足将近两個时辰,中间只休息了盏茶功夫,却也不骄不躁。 教导这样的孩子可谓极为省心。 中苍心中颇为庆幸,庆幸自己可以教导如此天纵奇才。 能够拥有一个天赋异禀的学生,也是每一个老师的期待。 心中也有些骄傲,若是无才之人还教不了嬴政,只会是误人子弟。 哪里像现在,良师遇佳徒。 甚至如此佳徒好的有些不真实。 让中苍觉得莫不是真有生而知之,天生神圣之人? 这让中苍心中颇为激动。 如今秦国政事凡是有明之士皆可看出,秦王年迈,太子安国君不日即可继位。 而安国君最宠的华阳夫人也只有子楚这一个义子。 子楚又是个有勇有谋的人,身边团结着以吕不韦为首的一群贤才。 而华阳夫人也大力的帮助子楚团结朝堂上一些楚系的大臣,子楚日后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不可限量。 嬴政乃是子楚的嫡长子。 更是如此聪慧,有非凡天赋,他又会有怎么样的将来? 想到这里,若非中苍多年来久经蹉跎,早就锻炼出了荣宠不惊的能耐,心里的激动早就形于言色了。 如今为嬴政启蒙之师,中苍觉得,这次来到赵国也许是自己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 嬴政很早就发现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重新成为婴儿,这几年来除了十分嗜睡,身体的健康程度和精神记忆都极为惊人。 须知,这时代的孩子五六岁之前,甚至十岁之前都极为脆弱。 落后的医疗环境使得每一个孩子都有随时死亡的可能,也许一场风寒就能夺走生命。 甚至是成人的生命,哪怕这是秦时明月的世界。 可是他自从出生以来,连着三个喷嚏都没打过。 而且虽说年龄还小,身体也总是精力充足。 精神上容光焕发,每天都神采奕奕。 记忆上更是过目不忘,或人或物,只要看过一遍,绝不会忘。 不过毕竟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局促在一个婴儿的身体里,这几年来也有颇多的不便与难受之处。 而且可以想到并确定的是,这样的日子至少还要再持续十几年。 嬴政也自我安慰,心想身体的良性变化也算是对他的补偿吧。 话说二人一教一学,直至暮色已至。 中苍说道: “今日暂且如此吧,小公子学的很好。但是也请谨记,万事不可急功近利,学习也是如此。” 嬴政拱手一拜:“弟子谨记在心,多谢老师今日教导。” 中苍又接着说道: “我虽法家,却也曾儒道两家求学。” “儒家有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这段曾子所言,我也十分认可。小公子尚且年幼,正是成长时期,不能只学不练,需知身体才是根本。” “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是成人之后的事情。” “至于现在,首要是顾好身体,修身即可。” “修身分内外:学习知识,学习做人的品德,强健精神,属于内在。” “而锻炼身体,强健体魄,属于外在,二者缺一不可。” “老师所言甚是,母亲也嘱咐了延瑾,令他有机会便教导弟子强身健体的功夫。” “夫人想让延瑾教导小公子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这种想法是正确的,不过却不应该找罗网的人。” “罗网的培训过于惨无人道,是厮杀之术,非修身之道。” “走在邪路上,纵可以强于一时,却是伤神伤身,终不得长久。不是小公子您这个身份学的。” “若论修身强体,还是走正道更好一些。” “我虽是文人,也曾在儒道两家求学时学了一些内力拳脚,算不上什么江湖武林高手,但也算有些修为。” “若论厮杀,比不得外面罗网的高手,但也算是有些成就。” 中苍说着,将一盏茶泼向空中。 只凌空一指,原本要洒一地的水便定在了空中。 摆了摆手,这空中的一片水便乖巧的游到中苍掌上,在其掌中似游鱼起舞。 这一番操作只看得嬴政眼中星光闪闪,目不转睛。 试问哪个男人没有过高手梦? 嬴政心想:‘来到秦时好几年了,今天算是见到真高手了,教练我要学,呸,老师,我要学这个。’ 中苍见嬴政被自己震住,微微一笑,向着茶盏一点,水都回了原处。 接着说道: “我这一功法,以道家为主,也有些儒家之理。此功法合乎天地自然之道,主要是极为温和平顺,适合幼时筑基。” “并且小公子少年之后若想再修习其他法门也不会产生冲突,除非过于剑走偏锋的武功,否则没什么影响。” “我这门心法乃是堂皇正道,吸收日月自然之气,强壮自身精气神,内外兼修。” “其立意深远,核心之意取自道家: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全而归之。” 顿了一顿又说道: “以及儒家之理: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 “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 中苍笑问:“不知小公子意下如何?” 嬴政深深拜下:“老师不吝赐教,弟子感激不尽,愿学正道!” 第十二章 朕以后也要搞剑谱! 中苍笑着点了点头。 嬴政问道:“弟子还有一点疑问,请老师解惑。” “小公子请说。” “不知这武功还有江湖武者有没有什么层级划分?就像罗网的杀手,我曾听闻罗网的杀手就分为天杀地绝,魑魅魍魉。” 中苍哈哈一笑,摇了摇头:“层级是没有的,诸子百家,诸多修行各有不同。如何才能划分层级?” “只能是看名气,盛名之下无虚士,当今天下纷争不休,能在此乱世脱颖而出名扬天下的,一定非寻常人士。” “就像罗网,罗网是一个组织,他们的层级固然是要看完成任务的数量和质量,要看他们的综合能力。” “但是武功越高的也就越容易完成任务,从这方面来看,确实层级越高的越强。” “诸子百家,以及其他众多组织也是一个道理。” “如今时逢乱世,成名人物也都有着极高的武功在身,若非拥有极高的武功也不好游历天下。” “况且,人皆慕强,若不够强也难以服众,但也绝非一定以武功为先。” “就像诸子百家许多首领,也并非一定是门派最强者,还是要以学识为先。” “说起来,天下间倒也有一个名单可以参考。” “当今天下高手,多数都是剑客。俗话说宝剑配英雄,天下间凡是高手莫不希望有一把宝剑。” “而一個泛泛之辈也肯定是守不住手中宝剑的。” “昔年楚国相剑师风胡子大师点评天下名剑,为这天下间的名剑排了个剑谱,定了序列。” “此剑谱既是排剑,更是排人,正面挑战中战胜第几,自己的剑就可以排在第几。” “从有了这剑谱以后,天下间的剑客想要成名之人,都想尽办法寻一把知名宝剑。” “之后挑战这剑谱上已有的成名人士,只要赢了就可以把自己排名上升。只要上了排名,瞬间就可以从无名之辈一举成名。” 嬴政说道:“定剑谱的这个人,怕是没有好心思,天下人谁不爱名?定了这个剑谱,不知会多死多少人。” “小公子所言有理。” 中苍又是一声叹:“但是,想要成名太难了啊,天下有七大国,数百城池,活人何止数千万。非才能高绝之辈,何以出名?” “能在一城之中名声显赫,已是了不得的人才,若是可名扬一国,更是算得上当世英杰,若是名传天下,那就是国士啊。” “对于一个剑客来说,有这么一个剑谱更重要。可以更快的成名,少走多少年蹉跎曲路啊。” “与此相比,不过是拼一拼命罢了,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这名单也有局限,只为剑客排名,不只要武功高强,也要握有一柄天下闻名的宝剑。” “且不说那些不修行剑法的自然不上排名。” “也有些人,剑法高强,只是没有缘法获得一柄闻名宝剑。这种即便武功再高,也是不上排名的。” 嬴政心想:‘这剑谱肯定是诸侯联合搞出来的。简直一举多得。’ ‘第一可以轻而易举的知道天下的剑术高手,可防备刺杀。’ ‘第二知晓天下高手,而且剑谱基本不会有滥竽充数之辈,想要招揽人才也有了目标。’ ‘三来,宝剑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只有各国王室贵族有能力财力物力打造,想要成名,只有本事还不行,还要有宝剑,那就只能给贵人当狗才能获得。’ ‘这剑谱妙啊,以名诱人,何人可挡?’ 中苍又接着说道:“不过,请小公子谨记,排名和名气只是参考,并非绝对。” “生死相争的时候,谁看这个?难道你名气更大,剑谱名次更高,低的一方就直接认输等死吗?” “真实的争斗厮杀都是极其复杂,极其凶险的。要考虑天时地利人和,还有双方的心性,修行的功法。” “万物相生相克,修行比较极端的功法,也更容易被其他的功法所克制。” “在某一方面也许能胜过千百人,但是在被针对的情况下,可能一少年人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也有那内力深厚但不善于争斗厮杀的,和那剑走偏锋专行杀戮的。若真比斗起来是谁胜谁负呢?” “况且若真是生死相争,除了正面相决,难道就没有背地里的刺杀了吗?” “就像罗网,他们的目标又有几个是正面被杀死的?被毒死的、被阴谋害死的、围攻袭杀的,还有使用美人计美人诱惑,突发袭击刺杀的,比比皆是。” “并且天下间也有许多低调的隐士。武功高强才能不凡,但是不欲争名夺利,故而声名不显。” 叹了一声:“也有那出身贫寒,运势不好的人,胸怀大志却一生蹉跎。” 嬴政知道,这是中苍在感慨自己。 “还有类似于罗网的杀手,他们是最危险的武器,但是又最为惧怕他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多以代号相称。作为一个杀手,名气越大反而越危险。” “就像罗网,虽然知道内部组织的层级,但是又有多少人见过具体的人呢?也只是知道排名越往前的越危险罢了。” “若真想要知道对方强与弱,还是要感受对方的精气神。” “只要是高手必定有一副强健的身体,身体是根本,此依仗血气精液。自一个人的身体健壮,血气是否旺盛,可以看精。” “精也者,气之精者也。有精方可生气,以自身之精化修身之气,这就是内力,内力越深厚者,自然越是强健。” “有了精气,方可养神。以精气之运动催生神之运作,神存可生,神昌方强。精足,才能气足,气足才能神足。” “此三者相生相长。眼为人之窗,观察对方的眼神可以看神,对方越强便越不可以对视。” “如果和对方对视心生畏惧,那么大概率不是对方敌手。” “但是凡是厮杀争斗,还是要动手的,动手还是要看身体,身体才是根基。” “若是年老,身体衰弱,其他二者也会跟着衰弱。也就是说,年纪越大,武力便越弱。” “但是,有一点例外。” “天地之间有真气,为之翕習,负阴承阳,胶粘坚密,其气不散,名曰元气。” “与天地相比,个人太过于渺小。” “天地间有天地元气,修为达到极高境界的高人,可以沟通天地之桥,以自身内气御使天地元气。” “能做到这一点的,与人动手,不止一招一式威力大增。” “并且可以引天地元气入体强神,再以神生精,重新维持三者强健。” “这种是真正的绝顶高人,早已返璞归真。只要不出手,是感受不出的。” “不过这种高人,天下间也没多少人,更不会是无名之人。” “不过刚才说的这些都是正道法门,也有那剑走偏锋,精研邪恶阴毒,专为害人的的术法。” “那种皆非正道,并且往往都要自身付出代价,属于害人害己。还有那些杀手的伎俩,阴险狠毒,防不胜防。” “故而凡是争斗厮杀,一定要慎上加慎。” “狮子搏兔亦需全力。毕竟生死之事,难免意外发生,而这种意外是承受不起的。” 中苍对着嬴政拱手一拜: “小公子身份高贵,天资绝众,还是要以学识为主,日后以安定天下为目标,没必要着眼于江湖争斗。” “武功再高又能如何,终究是没有学识重要。就像诸子百家,多数首领皆是以学识为先。求的是辅佐君王,治理江山,安定黎民。” “剑是凶器,是为了杀人,可是诸子圣贤的学说才是为了救天下人!” “武力也并非不重要,小公子现居敌国,习武既可强身健体,也可有自保之力,但是切不可本末倒置。” 嬴政回拜一礼:“多谢老师教诲,弟子谨受教。请老师安排日后的修行吧。” 中苍点头:“好!现在便做一下日后学习的安排。” “弟子一切听从老师安排,请老师教诲。” 第十三章 没有比勤奋坚韧更靠近成功的道路 “弟子一切听从老师安排,请老师教诲。” “自明日开始,太阳升起之前,先洗漱净面,于院中空荡处面向东方,静心盘坐。” “采服日升那一道东来紫气修炼,再修炼对应外功拳脚半个时辰,休息一盏茶的功夫可以进食。” “再习文识字两个时辰,吃完午时休息半柱香,再学习两个时辰,每個时辰中间可以休息一盏茶时间。” “直至月升之时再取那一道月华之气吞练,再修炼半个时辰拳脚即可吃饭睡觉。” “现在还小,不需要打熬力气,不利成长。先化精服气,习练拳脚就好。” “每五日歇息一日,不过歇息那天,采服日月精华不可停。” “弟子遵命,只是关于日后学习的安排,弟子有话要说。” “小公子请说。” “弟子自幼便有些嗜睡,请医师看过,说是弟子精神过强,因年龄小,气血不足,故而嗜睡成长。也并非坏事,只是每日休息要充足。” “只是如此怕是耽搁早晚修行,此事弟子不敢不言,请问老师,您看有没有什么折中的法子?” 中苍沉吟一二: “我这功法最重早晚,早晚是不能耽搁。既如此,白日便少学习一个时辰,在中午饭后多睡上一个时辰吧。加上服气打坐,应该也够了。” “多谢老师。” 中苍告诫嬴政: “天下之事,若想成事,需先立志。此志乃终身大志。人无此志,则一切虚无,与草木腐土无异。” “然而立大志非小事,一个人的志向只能自己立,一个人立下志向,就要坚持走下去,无论千辛万苦,直至实现。” “只是若非心性成熟,又怎么才能找到自己的终身志向?” “坚持和刻苦没有错,但是一定要找对方向和方法,否则便是缘木求鱼。” “故而立志需先找志,找志需先要增长知识,广阔见闻,磨炼意志,经历世事。” “当你做到这一切,认识了天下,认识到了自己的内心,找到自己的追求,做出自己的选择,那时候才是立志的时候。真正的立志,绝非泛泛之言。” “在立志之前,需要做的就是刻苦学习一切可以学到的知识,睁开眼睛认真观察世间,这便是君子藏器於身,待时而动。” “只有以身为器,百般磨砺成材,如此方可争其必然,顺其自然。” “小公子可明白?” 嬴政起身正了衣裳,对着中苍大礼下拜: “老师教诲至理名言,弟子必铭刻于心,弟子现在年幼蒙昧,不敢妄言立志,先行听从老师教诲,增进知识,藏器于身,日后再立终身大志。” 中苍回拜:“小公子出身高贵,天赋非凡,我期待小公子将来大志。” 中苍接着告诫:“小公子可知天下事若想成功,无论成志还是成事,最重的是什么?” 不待嬴政回话,便接着说下去:“最重的是恒心与毅力。” “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天下无难事,惟坚忍二字,为成功之要诀。” “无论天赋如何,身世如何,若不能坚忍到底,绝不能成大事。无论学习文武,想要有所成就,都要日日坚持,日日苦学,日日苦练。” “学习是一件很苦的事情,这种苦不是一时之剧苦,不是一时之剧痛,而是日日夜夜,磨炼坚持之苦。是平淡重复之苦,是未知迷茫之苦。” “一时之艰难,一时之勇气,一时之狠厉,许多人都可以做到,但是能否每日坚持,才是决定庸碌之人和卓越之才的绝对关键之别。” “而坚持二字,主要就是勤勉,勤勉一在他人逼迫,二在自我逼迫,然而最终的关键,还是要自己逼迫自己。外人总不能为了成就你而真的杀了你。” “别人逼得不是勤,自己主动才是。而且必须全心投入其中,自欺欺人,假装努力,也是无用的。” “自古成大事者,莫不动心忍性,坚韧不拔;不怀愚公移山之志,何以成非凡之事?这才是真正的有志者事竟成。” 中苍起身一拜,正色说道“小公子终究是君,臣终究是臣,还望小公子别浪费自我的天赋之能。” 嬴政深深回拜:“老师肺腑之言,弟子铭刻于心,日后弟子自当听从老师教导,决不懈怠,请老师严加管教,更莫要因为身份宽待弟子!” 嬴政只觉得自己运气真好,得遇如此良师,育人育德,夫复何求,感激也是发自内心。 中苍满意点了点头,笑道:“我对小公子还是放心的。” “小公子请回去吃饭休息吧,劳逸结合,学习更忌急功近利,心浮气躁,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吃好睡好也很重要。” “夫人也应该着急了。” “明日按照安排,便正式开始学习,我会叫醒小公子的。” “不过未免以后不便夫人,况且小公子年岁渐长,今日便请小公子也搬到前院吧,如此更为方便。” “遵老师教诲,今日饭后,便请母亲给我安排。” 两人互相拜别。 赵姬此时坐在窗边,绝世佳人无神的看着窗外月亮,单手撑着侧脸; 月光下,俏脸皓腕,肌白如玉,凝酥雪霜。 她今天在后院待了这半天,只觉得政儿不在身边,倍感无聊。 自从有了嬴政,母子二人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嬴政从没在她身边离开过这么久,虽然说是才半天而已,却感觉格外漫长。 赵姬这时正想着‘政儿怎么还没回来,已经这么晚了,会不会饿了?’ ‘政儿还这么小,不会累着吧,也不知老师让不让休息。’ 心中还有些埋怨:‘中苍这老师也真是的,还不散学,饿着政儿怎么办,说是严苛,也不至于真的如此严苛吧。’ 正乱想着,忽然听到嬴政声音:“母亲,我回来了。” 赵姬面色一喜!连忙跑出门外,一把抱住嬴政。 “哎呀,政儿,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母亲了,你有没有想母亲啊?” 一边说着,一边捏嬴政小脸。 嬴政断然回复:“没想,今天一直认真学习,况且不过半天,有什么可想的。” 赵姬气急(?`~′?):“你个没良心的,跟伱父亲一样,母亲这么想你,你都不想我。” 说着更加用力捏了捏。 嬴政挣脱束缚,熟练的转移话题: “这位中苍老师,真是大才,今日学习受益匪浅。其人可谓文武双全,博才多识,更是正心正德之人。父亲得此人相助,真是赚大了。” 不由得心生感慨: “如此大才,不过出身差了点,又因为相貌,竟然蹉跎多年,世人皆以貌取人,何其不智也。试想,天下有多少如此境地之大才,日后我绝不能如此。” 赵姬成功的被转移了话题: “得了吧,天底下哪有人不以貌取人?无论男女,谁人不想自己相貌美丽?无论男女,哪个又不喜欢貌美之人?” “就像我家政儿,小小年纪便是气度非凡,日后一定很受女子喜欢。” “那个孔子都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由此可见谁人不好色。” “说来你现在还小,以后若是也像你父亲一样,那你说这种话,以后可是会打自己脸哦~” 嬴政白了赵姬一眼:“母亲说的也有道理,可纵然我也喜欢貌美之人,只要不因此忽略有才有德之人,以德才为先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眼见赵姬又要反驳,连忙又转移话题:“母亲,我饿了。” “对对对,母亲都忘了,你先坐着,饭菜好了温着呢,我去取来。” 秦国派遣的侍女仆役昨日刚到,车马劳顿,赵姬让他们歇息几天。 也只有中苍和庚影延瑾三人今日一早就进入工作状态,其他的人还都在休息。 赵孝成王又把之前派遣的都撤走了,赵姬亲自动手干活已经有些日子了,也就今天有庚影帮忙打下手。 饭菜备好,赵姬让庚影延瑾二人也先去吃饭,两人暂且退下。 二人吃饭的时候嬴政把今天的教学都跟赵姬说了一下,连声称赞中苍。 赵姬也不由得附和赞叹,中苍确实良师大才,让嬴政好好听从老师教诲。 吃的差不多了,才在饭桌上将中苍对学习的安排对赵姬说了一下。 还不待赵姬埋怨安排的学习任务这么辛苦的时候,接着说道: “从明日开始,我早晚都要修身锻体,母亲,为了不让你不方便,也为了中苍老师教导方便,今天我就搬到前院,找一个和中苍老师相近的客房。” 赵姬听到这话,饭也不吃了,直接拍下筷子拒绝:“不行,你还这么小,怎么能一个人住?” 第十四章 给赵姬找点事做 (应众多读者朋友的要求,本文还是把主角名字改为通俗称呼,‘赵政’改为‘嬴政’。前文也已修改,感谢大家的理解与支持,谢谢。) 嬴政早就知道赵姬一定不会同意。 但他有的是办法拿捏赵姬,理由都已经想好了。 “哪里是我一个人,过几日下人休息好了,派两名侍女服侍足够了。” 赵姬果断反驳:“那也不行,你不在母亲身边,谁照顾你我都不放心。” 嬴政劝说道:“母亲,我年龄也慢慢大了,都快四岁了,也该自己单独一房了,主要是会耽误你休息,也会耽误我学习。” “你也不想让我学不好吧?如今遇到了一个这么好的老师,还要浪费我的天赋,让我成为一个废人吧?” 眼看赵姬要使出哭闹的手段,连忙堵住话题: “哭也没用,事已至此,我已经决定了,不许你不同意。赶紧配合我,一会儿吃完饭我就搬到前院。” 嬴政打一棒又给個甜枣,劝导说: “母亲为了我考虑嘛,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以后,一日三餐,我还是会陪着母亲你的。” 赵姬想要发动的连招被强行打断,憋得难受。 可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只要拿定了主意,向来谁劝也没用,一向坚定不移。 以前关于这点觉得自己孩子有主意,还很高兴,现在只觉得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己见。 哼~ 赵姬只得同意了,把嬴政抱在怀里,可怜巴巴说道: “那伱可要多想着母亲啊,没事多来陪陪母亲,要不然母亲这一天天,可怎么活啊,太无聊了。” 见赵姬终究还是顺着自己,嬴政连连点头:“一定一定,放心吧母亲,我一定会的,有时间我就来陪你。” 一边心里暗暗想着‘目前来看是没时间。’ ‘不过还是不能让母亲闲着,女人不能闲着,闲着就会搞事。要给母亲找点打发时间的乐子,这个时代娱乐活动太少了,而且还是在敌国。’ 嬴政想了想,是时候让麻将提前出世了。这玩意容易学,老少皆宜,是打发时间的好东西,重点是百玩不厌。现在家里人员也够,可以搞。 另外让母亲没事多出去逛逛,赵人排斥秦人,但是贵族不同,何况还有其余诸侯的质子。 还是要多交一些朋友,况且有了麻将,即便母亲担心出去危险,也可以邀请别的贵妇人来家里玩嘛。 找点事情做,总比搞点事情出来好。 想到这里,嬴政坚定了一定要让赵姬沉迷于麻将的心。 反正家大业大,不怕打麻将,这是贵族夫人危害最低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嬴政开口说道:“母亲,为了避免你无聊,我想了个游戏,现在教给你,对外你就说是自己在古籍上看到的一种玩法,明天找工匠给做出来,很好玩的。” 说着嬴政就把麻将的做法和玩法说了一下。赵姬听着感觉没什么意思,嬴政只笑了笑,让她照着做,玩上几局就知道了。 赵姬向来最听嬴政的,心想着试试就知道了,竟还有些期待。 饭后休息了一会,两人又聊了许久,眼见嬴政打起了哈欠,赵姬也不忍再留。 亲自帮嬴政收拾了一番,让庚影延瑾二人拿着日常东西,带着他走向前院找了一间最好的房间,又是一番收拾。 “政儿,你今天先试试,若是自己一人不习惯。你就跟母亲说,赶紧搬回来,母亲每日也没什么事,没什么不方便的。” 眼见赵姬又要垂泪,嬴政连忙应是,宽慰劝导好一会,赵姬这才收敛情绪,嘱咐延瑾: “延瑾,小公子的安全,全依仗你了,一定要照顾好小公子。” 延瑾郑重应是。 赵姬回房之时,嬴政门前目送,赵姬三步一回首,依依不舍而别。嬴政回房后,长出一口气,粘人的老妈终于送走了。 赶紧睡觉,明日就要开始日复一日枯燥的学习生活了。嬴政早已准备好了。 江山如此多娇,岂能不揽之入怀? 今生绝不可再二世而终! 嬴政,早已立志! 次日,天色将明,中苍位于门外,正要请延瑾叫醒嬴政。 房门悠然打开,已经洗漱净面,衣裳整齐的嬴政,正面中苍。 微微一笑,拱手躬身一拜: “早,老师。” 中苍一愣,开怀大笑。 “好!好!好!” 经年日久,中苍没有一次机会去叫醒嬴政。 学习开始了,日复一日,有好老师,学习不会觉得枯燥,每天无比充实。 纵是学武,嬴政亦是绝顶天赋,中苍只是先教他怎么做,用自己的真气引导经脉如何运转,更高深的还未教授,即便如此,三日便已经有了成效,而这时的中苍已经觉得是理所应当了。 嬴政自从入门后,师徒二人每日早晚一同修炼,嬴政更是一次纰漏都没有。 延瑾这个罗网杀手,已经震惊的不会说话了,他能活到今天,全赖一身修为。 自认也算人中英才,可是和嬴政一比,云泥之别。更遑论嬴政是文武并进。 心想,如今小公子年幼,若是可以自今日起跟随小公子,日后才是前途不可限量,对待嬴政也越发恭谨。 至于庚影,在麻将做好后,现在每天跟着赵姬打麻将,还有几名侍女,已经都十分痴迷。 嬴政也见了麻将,用的木头块做的,寸许大小,五面涂漆,做的颇为用心。 不过大家已经不太想跟庚影玩了,她武功高深,眼力出众,记牌太准,赢得太多,都不愿意跟她玩了。 搞得她后来找了一抹轻纱蒙住眼睛,双眼模糊勉强看到,这才跟她玩。 赵姬刚开始身边没有嬴政陪伴,好不习惯,夜间睡都睡不着,接连几日精神萎靡不振。 好几日适应不了,直到麻将做了出来,立马上瘾了。 赵姬打麻将的天赋还挺不错,最近只跟侍女玩的赌注已经让她感觉不过瘾了。 嬴政想着,也该让她出门找一些贵妇人一起玩了,也能多交一些朋友,反正诸侯国王室也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过还是要嘱咐一下,赌注别太大,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啊。 钱要花在刀刃上,哪怕刀把上都行,丢在臭水沟就不合适了。 赵姬还是很听嬴政嘱咐的。 这几年东躲西藏,憋了几年,终于可以透透气,经常设宴邀请在赵国为质的其他贵族夫人来赴宴,宴后便拉着人家打麻将。 这么好的消遣玩意,也有着出乎意料的社交作用。 一时间质子府成了备受欢迎之处,后来即便是赵国贵妇人也慕名上门拜访。 礼尚往来,一时之间,各国质子女眷,包括赵国一些贵族女眷请她参宴的邀请也是络绎不绝。终日赴宴,闲时搓麻,赵姬心情简直好的不行,再不复往日郁闷,心情愉悦之下,更是光彩照人。 不过嬴政一直十分低调,只在别院跟着中苍学习,大门也不曾出过。也没人留意一个小孩子。 麻将一经推出极短时间便风靡邯郸城,更是突破了贵族夫人圈,无论男女都注意到这个小玩意,试了试便一发不可收拾。 据说赵孝成王已经沉迷搓麻,上行下效,贵族间流行的游戏,只要不是民间玩不起,就一定会流向民间。 如今已经不只是迅速在赵国朝野流行,更是往各个诸侯国传播。 贵族不缺时间不缺钱,缺的是新奇好玩的东西,更何况这玩意还有极好的社交属性。 麻将的发明还推动了桌椅的发展,长案和跪坐实在太不方便了,时间长了腿也受不了。 赵国经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改革,风气本就开放,和秦国一样,主打实用主义。 在刚开始打麻将还是将两条长案并在一起,用的小的胡椅,只是胡椅又小又矮,而且坐上胡椅又显得长案低,很不舒服,属实不方便。 不待嬴政出主意,在麻将风靡起来后,已经有人建议改进桌椅,把高脚桌椅做出来了。 只是还显得十分简单,没什么花样。仅仅把案几加高做成方形,把胡椅也加高到坐着舒服。 高椅只要坐上了,鲜有再喜欢跪坐的。 然后立马就有贵族做出材质更好,花纹更精美,工艺更精巧的桌椅。 更有那嫌弃坐久了也不舒服的,将拜垫改进了一下,用几层丝绸包上谷物等,做成了座垫,果然舒服太多了,一时间民间纷纷效仿。 还有麻将本身材质,太普通的配不上自己的身份,五花八门材质的麻将已经出现了。 有那传统的用黄铜打造,豪富的用黄金制作,文雅的选珍惜木材。 更有奢靡的,让工匠费劲心思用玉石雕刻,结果做好了发现没法用,因为每个牌终究是背面花纹有所不同,有那记忆力好的记牌,搞得主家体验感很差。 但越是如此,越有大贵族就要搞出一副能玩的玉牌。 还真贵族给做出来了,不知费了何等心力寻得一块极其透亮,毫无杂质的玉料。 做出来后看背面确是一模一样,可惜还是没法用,因为太透亮了,在阳光下不用看花纹,直接看牌即可。 一时间成为全城笑料。 最终还是相国平原君赵胜技高一筹,用墨玉做了一副。 只是据说刚玩了一天,就被赵孝成王借走了。 不得不说,贵族在玩乐享受上总是充满了创造性,不过几个月功夫,什么样式的都有了。 赵姬嬴政母子二人在赵国的日子也终于走上了正轨。 第十五章 玄牝不贰 不知不觉,已然将近一年了。 近一年来赵姬和子楚只通了两封信,毕竟路途遥远,委实不便。 信中除了相诉思念,就是请子楚多送来一些书籍学习,还有再送来一些财物。 中苍也曾写信给子楚,应嬴政要求,也未曾说了太多,只是多番赞叹嬴政天赋和品德,细节含糊其辞,也让子楚多送些书来。 子楚还以为是中苍赵国待着无聊想要看书打发时间,殊不知是他儿子要看。 如今嬴政已经四岁多了。 这一年来他的生活非常规律,每日里识字习武,毫不懈怠,肉眼可见日日长进,他用令人匪夷所思的毅力和自律彻底征服了中苍和延瑾。 甚至让服侍他的侍女都觉得这么对待一个孩童太残忍了。 固然有嬴政当了几年婴儿每日里被逼养出的毅力,但是嬴政也觉得自己应该多少是精神上出了点问题。 但他不在乎,锻心如铁,百炼成钢。 一个人对自己有多狠,世界就会对他笑的有多甜。 只有拥有了坚不可摧的意志,才可以创造坚不可摧的事业。 这一年来,嬴政字早已识全,更是在跟着中苍学《道德经》《论语》以及《商君书》。 原本中苍并不想这么早教授《道德经》和《商君书》,可他发现嬴政太聪明了,也太早熟,加上超凡之毅力恒心,便不再顾忌,索性都教授了。 武学也是颇有成果,在修身第一日,中苍就告诉了他功法名字。 功法名为‘玄牝不贰’。 学习以后便深觉此功法不凡,绝非中苍谦逊所说的那么简单。 嬴政极小便修习正道心法,更兼天赋非凡,最重要的是中苍不惜耗费真气为其疏通经脉,加之年幼,容易疏通,如今已是百脉具通。 更是天幸他还有一口先天真炁尚未散尽,练出气感后,借由这一口先天真炁,以人体小周天勾通天地之气,合了天地大周天自然之妙。 正合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如今一身体内真气充沛盈溢,生生循环不息,凝练坚韧,只是困于年幼身体,量有不足。 但是成为高手的路途已是一片平坦,只需日夜苦修积攒内力,再等待身体成年可承受使用天地之力,便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 原本嬴政人体三宝,精气神中精神强劲,血气因年龄幼小导致三者差距过大,现在虽然还是不均衡,但是已经好了许多。也没有办法,毕竟还是太小,只能等慢慢长大。 延瑾按照嬴政现在的状况思考过,即便是嬴政武学境界不再进步,只增强内力,成年以后,正面对战像自己这种级别的,也能一巴掌拍死一个。纵然是天字级杀手,也绝非对手。 面对嬴政的天赋,他只觉得这是天生神圣,再没有别的想法。 并且坚定了誓死效忠的主意。‘即日起我就是小公子最忠实的狗。’ 主要是嬴政小小年纪就会收买人心,待人谦逊有礼,言语温和,待人一向挂着和熙的微笑,可谓是时时刻刻都在礼贤下士。 养贵族之仪态,却无贵族之跋扈。年纪小却无任性非为之举,出手大方,时常赏赐身边人,施恩也不忘养威,该罚也不留情,赏罚分明。 在这個民风淳朴,发誓都还有用的年代,嬴政所作所为真是降维打击。 中苍不止一次感慨,此子真是天生的王者之风,当主天下。 人越来越成熟的标志,便是越来越看得清现实。 世界是不公平的,人可以反对不公平,也可以努力去改变,但是不可以无视当前的现实。现实不会因为你的无视或自欺欺人而改变。 现实是残酷的,努力就是为了让现实对自己没那么残酷。 更不能破罐子破摔,坚韧不拔天不弃之。身陷困境的时候,不要以为再差还能比现在更差吗?会的,地狱不止一层。 就像人,人生来不同。身不同是天赋,命不同是出身,运不同是机遇。 后天无论何等努力之人,若要功成至少离不开以上三者之一。故而凡有鲤鱼化龙之人,无人不叹,称赞其逆天改命,逆天方得改命,由此可见何其艰难。 凡人成为鱼龙已是万里挑一,极其艰难,更遑论化天子真龙? 真龙兴腾宇宙之间,兴云吐雾,带起的巨浪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鲤鱼送上龙门。故而若是发现天生龙凤之种,从龙之功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 也是这一年,周被秦灭了,九鼎迁到了咸阳。 秦王终于可以一试九鼎之轻重。是秦王嬴稷,不是嬴荡。 他的哥哥,秦武王,举鼎而死,而他嬴稷,夺九鼎入怀,天下无不拜服。 秦昭襄王在自己暮年为下一代铺了一条坦荡的路途,也要为自己写下完美的结局。 历史证明他很成功。 如今秦灭周夺九鼎的消息传遍天下。天下诸侯莫不惊惧,嬴政听到这个消息,莫名的渴望在胸中激荡。 ‘九鼎啊九鼎,不知轻重如何。’ 这一日上午,中苍正在给嬴政讲述商君书,侍女呈上书信,是自秦国来的急信。 子楚召中苍回秦的信。 应候范雎辞退了相国之位,这个在秦国当了十余年相国的人,为秦国立下不世之功的人退下了相国的位置,接替他位置的不过是个新人——蔡泽,一时间秦国朝堂出现了巨大的权力真空。 子楚知晓中苍乃是栋梁之才,急急来信召他回国,要举荐他入朝为官,趁机在朝堂有一席之地。 信中特别强调,十万火急,越快越好。 中苍看完此信,轻叹笑道:“小公子,看来咱们只能暂别一段时间了。” 嬴政长叹一声,深深不舍,躬身一拜,一年相处,中苍与嬴政教学相长,两人怎能没有感情。 嬴政笑着回复:“老师,不过是一时之别,来日自可重逢,老师此次回秦,以老师之能,弟子想过不久便可以闻听老师传遍天下之大名。” “弟子定铭记老师一年的教诲,老师教诲之恩,弟子终生难忘。” 第十六章 中苍归秦 中苍面对嬴政躬身一拜:“臣此番回去定伺机迎夫人和小公子回去。” “臣早就知道归秦这一天不会太久,已经将毕生所学都写下,都在书房,臣走后小公子可自行查看,以小公子之能自可领悟。臣回秦以后也会劝谏公子再为您派一位老师来。” “修身小公子也已经登堂入室,以后都是水磨工夫,当每日依旧坚持不懈。今骨龄尚幼,当劳逸结合,不可过度炼体。人要一纪之龄后方可打熬气力,而且要搭配法门和药物,现在不急,到时候小公子肯定早已归秦。” “老师厚恩,弟子感激不尽。老师教导,弟子不敢懈怠,定日日如常。待弟子回秦以后,请老师检查弟子功课。一定不让老师失望。” “好,臣便先行回去,在国内静待小公子归来。” 中苍雷厉风行,简单收拾一番,再不耽搁,前去拜见赵姬告别。 赵姬觉得事发突然,看过信后,也无法挽留,赐予中苍五十金以做盘缠,又令侍女仆役收拾行囊,准备车马,礼送中苍归秦。 中苍拒绝了,兵贵神速,事情紧急,请赵姬备两匹马即可。在赵姬强烈要求下,只免了仆役车马,又令常路庆勤两人亲自护送中苍归秦,每人两马,火速归秦。 门外,赵姬嘱咐常路庆勤两人:“一行路上务必注意安全,保护好中苍先生,护送先生归秦后好好歇息几天再回来,可以不着急,但是一定要回来,质子府离不开你们二人。” 常路庆勤两人下拜:“小人一定尽快归来。” 嬴政对着中苍深躬一拜:“老师此去万万保重身体,弟子祝老师马到功成。” 又对常路庆勤二人叮嘱:“路上多加小心,一路平安。” 中苍对赵姬嬴政深深一拜:“夫人和小公子保重,告辞。” 众人依依不舍拜别,嬴政在门前目送中苍三人离去,足足一刻,方才在赵姬催促下回府。 赵姬牵着嬴政小手边走边说:“政儿,中苍先生走了,你是不是可以没那么辛苦了。” “这一年来,你都没有好好陪陪母亲,我们一起打麻将吧,嘿嘿。” 嬴政斜眼瞅了她一眼:“成大事者贵在自制,无人看管便松懈懒散,如何才能成就大事。你自己玩吧,又不差我一个。” 赵姬大怒?(`?′)?,伸手掐向小脸:“大事大事,你这么一点点,整天哪有什么大事。” 嬴政挣开赵姬:“现在是没有,但是现在的刻苦增进,是为了以后可以做大事,不做好准备,学好能力,机会来了也把握不住。时机不等人。” 又恶狠狠威胁道:“你要是再敢做我成功路上的拦路虎,我可不饶了伱,三天不理你。” “哼╭(╯^╰)╮,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本正经的,一点都没有小时候可爱。” 嬴政拉了拉赵姬小手哄哄她: “好啦母亲,我会尽可能多抽出一点时间陪你的,别生气啦,你生气都不好看了。快去打麻将吧,我去看看中苍老师给我留下了什么。” 说完转身就走,赵姬看着嬴政的小小背影,跺了跺脚,引起一阵波涛汹涌,骂道:“小没良心的,跟你父亲一样。” 嬴政充耳不闻,脚步愈快。一摆手,叫上庚影:“走,打麻将去。” 嬴政轻轻推开门,走进中苍卧房,房间正如中苍本人,打理的一丝不苟,整整齐齐。 几个书架上摆满了书简。最右边书架上写着留赠小公子。 嬴政取来一册打开,便如中苍日常教学口吻一般,记载着中苍的所学所想。 嬴政拂过书简:“谢谢你,老师。弟子的未来,你一定不会失望。”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过去了。 秦昭襄王一生,不是在抢三晋,就是在准备抢三晋,再就是抢楚国。他对土地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执着。 这一年秦昭襄王又暴打了一顿魏国,抢了几座城池。曾经的大魏也只能屈服,降为秦的属国。而韩桓惠王也要像臣子一样亲至秦国觐见。 而这样的事情,在过去的三十年,已然司空见惯。 随着秦国的愈发强势,即便是质子在敌国,生活环境也是变得越来越好。背靠强国就是那么重要,同样某不愿透漏姓名的燕国质子就没这么舒服了。 这一年来子楚也没有再派什么老师。 秦昭襄王年岁已高,近几年已经在悄然无息的安排后事,近一年秦国朝堂的变动很大。 子楚麾下仅有的人才都已经伺机填充上去了,如今实在是抽调不出什么人才来给嬴政当老师。 那些没什么才华的人来给嬴政当老师也没有什么意义,甚至误人子弟,被中苍劝阻了。 子楚和赵姬只通了几封书信,中苍和嬴政也写了几封书信。 连带着也送了许多钱财,一应财物倒也不曾短缺。 如今嬴政已经将近六岁了。中苍留下的书籍笔记也早已看完,虽然已经看完,但是中苍教导他的《道德经》《论语》《商君书》,都是博大精深,直达根本的治国典籍。治国便是治人,学治国之道便是学治人之道,这些书籍都是常读常新。 嬴政也经常梳理自己脑海中的想法,结合实际,实事求是。对于未来如何执政大秦,早就有了详细的规划,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的最终目标。 武功这一块,也是循序渐进,随着年龄增长稳定增强,也将每日的拳脚锻炼,改成了剑术练习,令延瑾教导他修习一些基础剑术,增加了一些强度。 在这样一个剑的世界,不学剑怎么可能,哪個男人不想拥有一身高超剑术。 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拥有一把天下闻名的宝剑。 不过不急,以后,会拥有最好的,一切。 天赋决定一个人的上限,但是只有勤奋与坚持才是决定能否成功的关键。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人不谋事,纵有天命,岂能成乎? 嬴政不是一个坐等天命的人。虽然他有天命。 嬴政是一个足够勤奋,足够自制,并且也拥有超高天赋的人。在这足够长的枯燥日子里,找不到愉悦心情的地方会发疯的。他逼迫自己在学习中找到了愉悦,征服他人效忠后的愉悦,逐渐变强的愉悦。 不过赵姬的心情倒是与之相反,最近赵姬的心情很是不好。 第十七章 进取的赵姬 最近赵姬的心情很是不好。 自己的儿子两年多了,整日里就是学习锻炼,学习锻炼;也不知道多陪陪自己这个老母亲哦。 虽然说麻将很好玩,但是天天玩儿,偶尔也是会腻的。也要偶尔休息一下,需要儿子陪一陪啊。 嬴政也曾想教赵姬学习一些典籍,可赵姬实在不是这块料。 拿起书过不久就哈欠连天,后来只有赵姬失眠的时候才让嬴政去给她念段书,给她助眠。 于是嬴政改变思路,不学文学武也行,于是让庚影教她学习武艺,有些自保能力就好,最不济锻炼锻炼身体也行啊。要不然赵姬每日里只知道搓麻玩乐,嬴政真担心她的身体。 结果赵姬更不是练武这块儿料。一方面没什么天赋,而且早已过了习武的年纪,再加上实在是没什么毅力,受不了什么苦。 她又是家里最大的主母,她不想学或者学的错了,谁也不敢说些什么。 嬴政也只好放弃了让赵姬学武的想法,任其自然吧。 自从中苍走后,赵姬经常来找嬴政,要带他出去玩儿。 虽然每一次都被严辞拒绝,但是赵姬乐此不疲,还是经常来找他,嬴政不胜其扰,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劝她就撒娇耍无赖。 主要是度拿捏得还特别好,每次折腾嬴政一会,看他快生气了立马就走,严重打扰学习,还拿她没办法。 也是有一天嬴政一拍手突然想起来,赵姬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是她歌舞双全啊。 她不喜欢文武,但是擅长歌舞啊,对歌舞多少有些兴趣和天赋,要不然也不能如此出众。 只是这几年赵姬也用不上歌舞,有些荒废了,嬴政也只在赵姬实在无聊之时见过几次。 不得不说,倾国佳人轻歌曼舞,华容婀娜,清唱诗经,其情其景属实是美不胜收,思之难忘。 在母子二人一次吃饭的时候,嬴政似无意间说: “母亲昔年歌舞天下无双,如今荒怠了,等日后回到秦国,若是不再受父亲宠爱,那咱们母子二人可如何是好啊?毕竟经年日久不在父亲身边,只靠书信联络,感情也只会越发淡薄。” “如今父亲归秦身边定然也会有别的女人和孩子,现在父亲虽然对咱们颇有愧疚之心,但若是咱们也回秦以后,这份愧疚之心自然也就没了,若是母亲您还不再受宠,咱们岂不是日子难过?” “就像父亲当年,母子皆不受宠,孤身被送到赵国为质子。到那时如果再给孩儿送到他国为质,那可真就太不妙了。” 嬴政一番话说的赵姬心里也惴惴不安,连忙问嬴政:“政儿,那你说该如何是好?你父亲那个没良心的,这还真是他能干的出来的事儿。” “母亲可不能没有你在身边。母亲没有你可怎么活啊。”赵姬面容沮丧。 嬴政连忙安慰,笑道:“无妨,无妨。现如今不用愁,愁也没用。况且父亲现在对我们还有愧疚之心,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回去的,再加上还有中苍老师,他在父亲身旁不会把我们忘了的。” “我没有担心现在,担心的是回去以后之事。” 嬴政又接着夸赞赵姬:“母亲毕竟是正夫人,并且有着这倾国好颜色,谁见了母亲不喜欢?只是母亲也要别荒废了自己的技艺。这也算是立身之术。” “母亲只要勤加练习,多加改进创新,精进歌舞技艺,待到回国,多年不见,再次相逢还不照样迷死父亲。” 赵姬被夸得得意洋洋,傲娇一抬头: “那是,你不看看我是谁,母亲的歌舞,天下一绝,谁能不喜欢?当年你父亲见我第一眼就向、就魂不守舍了。” 嬴政连连点头:“母亲说的是啊。” “如此来说那就更不能荒废了。还要多加勤练,如此才能精进。” “近些年母亲可是有所荒废吧,孩儿都不曾见过几次母亲歌舞之景,都快忘了母亲还是个能歌善舞的佳人了。” 赵姬有点不好意思,嘻嘻一笑:“哪有什么荒怠,伱母亲我能歌善舞,那些东西啊我早已烂熟于心了,随便熟悉几天就足够了。” “不过政儿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从明日起母亲也多加练习,听你的,再搞一些新花样。” 嬴政连连附和。 “正是正是,况且练习歌舞也可以强身健体,可谓一举两得嘛。” “母亲也可以多请教一下庚影,看能否将一些武功路数融入其中,如此看能否更添美感,想必也更能强身健体。母亲每日里运动的时间太少,对身体也不好。” 赵姬连连点头,随即眼珠一转: “政儿你说得对,不过,你也要出一份力。你来监督母亲练习,要不然我怕我坚持不下去,你不是武功学的不错吗,你也来一起看看,怎么把武功路数融入进去,母亲也学学。说来也是,现在身姿是不如以前了。” “而且,母亲这身份,也不可能跳给别人看,就你来帮助母亲修改增进吧。” 嬴政讪笑一下:“要不还是算了吧,母亲你还是打麻将吧。我觉得父亲这么重感情,是個重感情的人,咱们回秦以后,他也不会轻视咱们的。” “哼哼╯^╰,少废话,你自己教过母亲的,尽人事,听天命,现在是尽人事的时候,不可以懒惰哦。” “孩儿每日里学习任务繁重,没有时间啊。” “胡说八道,别以为母亲不知道,你最近没那么多要学的了,再说,每天陪母亲练练歌舞能用多长时间。” 赵姬说着戏精上线,掩面佯做落泪: “母亲知道了,你就是不想陪母亲是吧,好,那就算了,不陪就不陪吧,无所谓的,就让母亲孤单一人吧。” 嬴政眼见如此,只能连连摆手:“孩儿没这意思啊。” 赵姬立马变脸:“好!既然你也想多陪陪母亲,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开始!” 这是稀里糊涂耍赖落锤计。嬴政小孩哥无奈表情(此处当有表情包)。 第十八章 天下美人 接下来几天,嬴政的‘痛苦’生活开始了。 一边看书一边看舞,耳边还有着软绵绵的歌声。 这书怎么看? 还要给出歌舞的点评,改进的意见。 而且有一点还挺尴尬,秦时世界的歌舞,属于典型的靡靡之音。 就这样坚持了几日,嬴政实在忍无可忍。 对赵姬说:“母亲还是让庚影陪你一起练习吧,孩儿想了想,每日里在家待着确实也太过无聊。我已经将近六岁了,孩儿一个人也很无聊啊,该出门看看玩玩,也希望可以结识几个同龄的朋友。” 嬴政这点想法赵姬哪里不知,故意调侃道: “呦~,政儿竟也有这种想法,母亲真是万万想不到啊。‘书呆子’也会想要出门走走?” 嬴政面不改色,这种级别的调侃对他来说如清风拂面,根本不接话茬。 自顾自说道:“质宫里面应该也有跟孩儿年龄差不多的孩子,而且我们境遇也差不多,应该会比较聊得来。反正孩儿也不懂什么歌舞,没有见识过也给不出什么改进的意见,孩儿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 “至于安全母亲也可以放心,常人万万想不到孩儿也有些武力,孩儿练武也有一些成果,关键时刻可出奇功,也算有自保之力。” “况且还有延瑾随身护卫。如今咱们秦国势大谁又敢对孩儿不利?除非赵王失了智,但是赵王应该比咱们还要怕出事。” 嬴政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所有话口都堵上了。 赵姬虽有些不满,但她一向很听嬴政的话,很为嬴政考虑。 况且这些天嬴政每日陪伴,赵姬也很满足了。 内心也有些欣慰,孩子天生奇才,哪哪都好,就是太聪明太成熟了,整日里闷得不行,平常让他出门都懒得出去。 现在主动出去玩儿,也是一个进步啊,小孩子就该找同龄人一起玩嘛。 赵姬可不想嬴政没点小孩子的快乐,也不再说什么,欣然同意了。嘱咐延瑾护好小公子,带好钱财,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见赵姬松口,嬴政麻溜的带着延瑾出门溜达去了,不完美的是身后还跟着五名赵国士卒,这是赵孝成王强制派遣的,美名其曰保护。 至于赵姬,没嬴政陪着,歌舞的练习不过坚持了几日,也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依旧沉迷麻将了。 坚持不懈的做一件事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说起来嬴政还真没怎么见识过这個世界,他也确实想出门看一看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脑海中即便有后世无数的创意知识,治国的方法方式,但是一切也都要结合实际,否则良政也变成恶政。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做事一定要实事求是。 这个世界和真正的历史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其繁华程度,肯定是比真实历史上的战国末期好上太多,生产力也相对高上许多。 当然底层人民的生活都是一样的惨。只有上层贵族的生活变得更加奢靡享受了。 毕竟这是一个全民征召,全民为战的时代。 言归正传,不得不说邯郸毕竟是赵国首都,算是国际化大都市,街道商铺林立,路边小摊小贩接连成排,路上行人摩肩接踵,可谓是极为繁华热闹。 抬眼望去,一些庄严且富丽堂皇的高楼分散林立在邯郸城中,那些都是赵国贵族的‘雀阁’。 许多华丽高楼倒也不是嬴政第一次见,再见还是觉得离谱。 嬴政心中思索‘看来公输家和墨家还是发展的很好的。想想也是,贵族如果在物质上委屈自己,还当什么贵族。’ 嬴政走在这邯郸的街道上,对行人投来的许多异样目光视而不见。 看着这一番热闹景象,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感慨,近几年一直待着,不曾出门见识一番这个世界,如今出门感受生活的气息,乍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如今眼前看到的是繁荣景象,耳中听到的是喧哗街市,路过酒楼饭店烟火酒气扑鼻而来,真是美丽人间。 嬴政边走边看,一边和延瑾调笑: “我曾听闻曾有燕国人士邯郸学步,如今在这街市中所见,多有女子身材高挑,姿态婀娜,确实美丽。许多男子也是气宇轩昂,彪悍威武,果然名不虚传呀!” 延瑾笑回:“回小公子。燕赵向来多佳人,邯郸学步是庄子嘲讽燕国罢了,燕国美人也不差的。不过燕国的舞蹈,多是从赵国学来的,赵国舞步天下第一倒是真的。” 嬴政笑问:“延瑾,你也是见多识广,不知你觉得哪国女子最为美丽?” “小公子过誉了,属下不敢称见多识广。” “只是曾听人言:天下诸国,多姿多彩,各有不同。” “秦女英气,坚韧刚毅;齐女多情,温柔似水;韩女清丽,秀雅绝俗;魏女美艳,姹紫嫣红;燕女雍容,国色天香;赵女娇柔,婀娜多姿;楚女细腰,窈窕动人;胡女热情,豪迈奔放;还有那百越之地,多出妖艳绝色,销魂蚀骨。” “然而若是说综合而论,天下美人,莫过于卫郑两国,如今郑国早已亡了,被韩国吞并,故而韩女清雅秀丽天下闻名。” “卫国如今名存实亡,但卫国美人,倾国倾城,天下无出其右。卫国多出倾国美人,七国王室后宫,若是没有卫韩美人,说出去要被人笑话的。” 嬴政哈哈一笑,赞叹道:“天下真是多姿多彩,美不胜收。有机会一定要看遍天下。” 延瑾发自内心奉承道:“小公子身份高贵,天资超凡,日后天下定是任小公子予取予求。” 嬴政只微微一笑,恰好遇见一间首饰铺,转身走了进去。 抬头看向诸多首饰,仔细挑选许久,只觉得一件玉雕牡丹流苏步摇很合心意,令延瑾取下购买。 这店铺老板年约五十,两鬓斑白,只一人守着铺子。 听延瑾的秦国口音,本不愿出售。可看了看门外的几名赵国士卒,领头的给了他一个眼色,好心示意别惹事。 又见延瑾腰间扶剑,咬了咬牙,张口说道:“一千个大钱!” 第十九章 燕丹 延瑾眉头一皱,呵斥道: “哼,你还真敢开口,知道小公子是谁吗?也敢讹诈我们,这发簪最多三五百钱。” 这店铺老板也回道: “客人这话无理,生意买卖本就是自愿,客人若是不认可价格,大可以不买,本店也绝不强迫,哪里说得上是讹诈?” 延瑾吃了个软钉子,正要喝骂,嬴政摆了摆手制止。 “罢了延瑾,给他一千大钱,拿上东西走吧。” 延瑾低头称是,给了这个老板一千大钱,老板也不再说什么,取出一木盒将发簪小心装好。 几人走出店外,嬴政叹道:“秦赵连年争战,赵人恼恨我们秦人是正常的。” “何止秦赵两国,七国之间连年争战,纷乱不休,彼此之间关系复杂。各国百姓互相仇恨,如此下去冤冤相报,何时终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是不同的国,百姓难以一心。” “不过天下这么美丽,也怪不得人们争斗不休。” 延瑾道:“小公子,此人不过是个平民,也胆敢讹诈您,您宽容大度,但是此等刁民作风不能助长,要不要属下” 嬴政摆了摆手:“不需要,和一個平民有什么好计较的?要做的不是这些。” 延瑾应声称是退到身后。 嬴政又在街道上逛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有小奶狗的呜呜声。 有人正在街边卖几只小狗,中国传统的中华田园犬,俗称土狗。 有那么七八个,一个个出生不久,走路都走不稳,实在可爱。 嬴政看见心头喜欢,他很喜欢狗。 走上前去挑了一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小黄狗,让延瑾买了。 心想‘给母亲还是要再找点事儿做,养宠物还是挺费心思的,母亲性格跳脱,她应该也会喜欢。’ 嬴政把小狗给士卒抱着。逛的时间够久了,现在心思也淡了。 嬴政令几名士卒领头的在头前带路: “走,咱们去质宫看看。” 一边走着一边又问道:“质宫现在都有哪国王孙公子在?” “回小公子话,目前只有燕国公子燕丹在质宫。” 嬴政眉头一挑,问道:“燕丹,燕丹,这位燕国公子今年多大了?” “这小人不知,不过据说与小公子相仿。” 嬴政抚掌笑道:“缘分呢,太好了,看来我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 嬴政带着一行人到了质宫,这地方实在是又偏僻又冷清,地方够大,但是除了大又破又旧。 四方还有较多的士卒层层守着,真不是个好地方,说是质宫,实际就是高档些的牢房。 嬴政心想:‘幸好当初让母亲据理力争回到了质子府,要不然待在这破地方也真够难受的。原本的历史中,我和母亲应该也是生活在这质宫中,和燕丹应该也是在这里相识的。’ 进入了质宫发现里面比外面还破,杂草丛生,物什陈旧,空空荡荡更没什么人气。 嬴政心想怪不得原历史始皇帝那么憎恨赵国,这种破地方,哪里是给一国公子住的,赤裸裸的羞辱虐待。 赵王未免也太过于轻视燕国了。 不过也是,燕国确实也没什么值得人看重的。燕昭王薨后,继位的几位君主是一蟹不如一蟹。 嬴政令士卒去寻燕丹,就说秦国质子嬴政前来拜访。 过了好一会儿,士卒领着燕丹和一名侍女来到了客堂。 两人都收敛着互相打量对方,嬴政打量着燕丹,约莫五六岁,和自己是差不多。 长相也不差,眉清目秀,眼神有着一股子坚韧。 小小年纪也有些胆识,一人孤身在他国为质子,这个年纪不哭不闹,还能有礼有仪,已经很难得了。 燕丹也打量着嬴政,他心里还很奇怪。 刚有人通告,秦国质子前来拜访,匆匆收拾体面就前来迎接。 路上还在思索,来赵国都快两年了,一直是个小透明,无人留意。 今日突然有人前来拜访,还是秦国的质子,也不知道拜访一个小孩儿是何用意?只是年纪太小,他也想不明白。 不过燕丹见嬴政的第一眼便颇有好感。 对面的这个秦国质子面容俊美,谦逊有礼,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让人见到便想亲近。 自从来到赵国,不受赵王重视,赵人更不把一个燕国小小质子放在眼里。 更惨的是,自己的父王好像也不太重视自己,在赵国财物都短缺。 在赵国这两年,燕丹已经是受尽了苦楚和不尽的冷落白眼。 如今乍一见这和自己年龄相仿,境遇相仿的人,对自己充满了和煦的笑容,一瞬间便倍感亲近。 嬴政略一打量完毕,率先行动,燕丹刚刚站定,便上前拱手一拜:“在下秦国质子嬴政,父亲是秦国王孙赵子楚,拜见燕国公子。” 燕丹也急忙回拜:“在下燕国公子燕丹,拜见秦国公子。” 终是小孩子沉不住气,犹豫了一下,问道:“不知公子寻丹何事?” 嬴政笑道:“我也是在赵国的质子,最近听闻燕国有一位和我年龄相仿的公子来到赵国,便想着和这同样来自异国他乡的公子结交为朋友。” “不知公子是否欢迎?” 燕丹连连点头,喜笑颜开:“自然欢迎,岂有不愿之理。快请上座。” 燕丹孤身一个孩子,身在异国他乡,生活的还颇为凄凉,现在有一个和自己同样境遇的同龄人要和自己交朋友,简直求之不得,怎么可能不同意? 嬴政趁热打铁,上前牵住燕丹的手,两人坐在一起聊天。 两人口音略有差异,但是更让燕丹感觉境遇相同,令他更觉亲近。 嬴政率先开口,掌控话语主动权:“丹公子,你什么时候来赵国的呀?都有谁陪你来的呀?” “快两年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还有身边陪着我的老师和两个下人。” 嬴政故作遗憾:“嗨呀,可惜我不早知道公子在赵国,要不然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燕丹摆摆手,开心的说:“现在也不晚。” “对了,就你一人在赵国吗?没有母亲陪着吗?” 第二十一章 危险靠近 嬴政一边从赵姬手中拿过来发簪,一边说道:“母亲,我来为你簪上。” 嬴政说着便侧身过去,插在了赵姬发髻一侧。 打量了一下,赵姬本就打扮的雍容华贵,发髻上翠绕珠围。 如今再加上这玉雕牡丹流苏步摇,配上眉间花钿,和这一脸喜色,真是国色天香,美不胜收。 嬴政心里暗暗点了点头,自己眼光没错,果然相得益彰。 嬴政取来铜镜,让赵姬看向镜中: “母亲且看看,我为你挑选的这支发簪怎么样?是不是很好?” 赵姬急不可耐的把铜镜从嬴政手中拿来,欣赏个不停,喜形如色: “确实好看,配得上母亲。” 嬴政嘿嘿一笑,得意道: “那是当然,孩儿眼光自然是好的。当然,也是母亲天生丽质,自然配的什么都是好看的。” 赵姬白了嬴政一眼,又看向镜子: “算你有良心,出门知道给母亲带东西,是没白疼你。是上心的,确实挑的好看,母亲很喜欢。” 又捏了捏嬴政小脸,得意道:“不过你说的也对,还是母亲天生丽质,配饰什么都好看。” 嬴政也是满面笑意:“那是当然,母亲仙姿玉貌,什么首饰也不过锦上添花,绝不可能喧宾夺主。” “对了母亲,还有一件事,孩儿今天去质宫认识了一位新朋友,是燕国的公子燕丹。” “他是燕国质子,和孩儿年龄相仿,来赵国都两年了。他应该不太受燕王重视。现在生活上有些困难,孩儿想派去一个侍女照顾一二,帮他一下,需要可靠的人。” 赵姬还在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是小事情,让常路庆勤安排一下就行了嘛。” 调侃笑道:“说起来这应该也是政儿第一个朋友吧?身份还可以,说起来政儿交個朋友还真不容易呢。” 嬴政不接这话。 “嗯嗯,还有就是我会邀请他来家里做客,到时候咱们好好招待他。” “放心吧,政儿的第一个朋友,母亲一定好好招待,让他宾至如归,不会让你丢了颜面。” “嗯呐,多谢母亲。” 赵姬斜了他一眼:“哼~” 嬴政摆手让庚影退下,换自己上去帮赵姬按摩肩膀,赵姬把铜镜放在一旁,闭上眼睛,继续享受起来。 话说燕丹这边,因为赵国从不把燕国当一回事,燕丹在赵国一向被人轻视。 而且他父王也确实对他不太重视,也没给他一个孩子多大的资助,日常生活比较拮据。 燕国本就被赵人轻视,在这异国他乡没钱更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多受欺辱。 这一切都深深刺激着燕丹幼小而敏感的内心。 而燕丹听了嬴政的话,满怀期待寄回燕国的信也没有得到回复,更别提赵王给他换座单独的质子府了。 也就自从和嬴政成了朋友,他才感觉生活变得好了一些。 自嬴政和燕丹成为好友后,在嬴政的主动下,经常邀请燕丹前往质子府做客。 也是多次去了秦国的质子府做客后,燕丹才发现,貌似都是质子,自己还是燕王的嫡子,但是两人生活的差距竟然那么大。 自己和嬴政的境遇貌似相同,但是待遇也太不同了。 内心深处也越来越不平衡,而这个不平衡在嬴政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是怨向燕国国内的。 嬴政的母亲赵姬,美貌动人,温柔大方。 每次前往质子府做客对他都特别好,特别温柔,每次都准备很多点心。 临走还有诸多礼物相送,金钱衣物样样不缺,极大地缓解了燕丹的拮据窘境。 还教他学了新游戏,如今风靡天下的打麻将,真是个好人,燕丹对赵姬极其感激。 并且在赵姬身上,在这异国他乡,燕丹感受到了自己最期待的母爱。 嬴政和赵姬的母子感情也让他非常羡慕。 嬴政对他更是非常义气,出手大方,不止送了他侍女,还经常资助他金钱礼物。 更重要的是嬴政对他从不轻视,向来尊重,与他交往一向让自己感到备受尊重。 这是经常受到赵人羞辱的燕丹,内心最为感动的地方。 燕丹内心对嬴政的感激已经难以言表,将嬴政视为至交好友。好大哥! 嬴政日常给燕丹的感觉更是成熟睿智,甘心成为他的小迷弟。 对嬴政来说对付一个生活困难的小孩子实在太简单了,现在毫不客气的说,燕丹他亲爹也没有嬴政在他心目中更加亲近。 燕王喜不过中人之姿,嗯,中下之姿吧。 为君好大喜功,不自量力,心胸狭窄,薄情寡义。 这种货色,不用挑拨,和自己臣民孩子的关系都不怎么样,稍加挑拨,父慈子孝之事,指日可待。 而嬴政也刻意把燕丹往纸醉金迷,骄奢淫逸培养,当然,没那么过分,一个彻底的废物是没用的。 让燕丹对物质更为依赖,喜好奢华享受就行了。 凡事早做准备总没错。 也是在嬴政经常出门以后,便被有心人给盯上了。 自长平之战后,秦昭襄王虽然没有再对赵国发动大型的战争,但是小规模的蚕食并没有停止。 短短六七年的时间不足以让赵人忘记仇恨,整个赵国民间对秦人的憎恨与怒火,凶猛而炽烈。 想要针对秦国的报复之心更是从未熄灭过。 这个年代不讲究以德报怨。讲究的是以德报德,以怨报怨。有仇报仇,有血还血。 当初若非赵孝成王暗中帮助异人躲藏,怕是长平之战刚结束,异人就早已惨遭毒手。 后来异人趁机逃亡,秦赵停战之后只留下嬴政和赵姬母子二人在赵国。 赵孝成王为了不与秦国再次开战,以嬴政为质,将赵姬和嬴政安置在秦质子府,并派重兵守护。 一方面是监视,不让赵姬与嬴政再像赵异人一样逃回秦国。 另一方面也确实是有保护之意,以免二人惨遭刺杀,必然再次引起秦赵大战。 再加上赵姬与嬴政不过是妇孺之辈,许多知名游侠也不屑于刺杀此二人。 即便如此,也发生了数次刺杀事件。 第二十二章 被刺杀了 这几次刺杀都上不得台面。 有延瑾和庚影两位罗网杀字级高手保护,再加上常路庆勤二人办事可靠,府中打理井井有条,几次刺杀都以失败告终,没掀起什么大的风浪。 甚至刺客都没有能混到赵姬和嬴政二人面前的。 往往都是处理完毕以后,赵姬才收到汇报。 而刺杀更多针对的还是赵姬,谁让嬴政从不出门。 赵姬则经常应邀出去,参加赵国很多贵夫人的宴会,一起打麻将。 至于嬴政,很多人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孩童为质子,但是多数人连见都没见过,嬴政从不出门。 刺杀赵姬全且罢了,不过是些无名之辈。 毕竟针对一妇人,真正的豪杰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如今的嬴政已经六岁,乃秦国王室嫡传男丁,如今乍一出门便已经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一时间邯郸城中有一股暗潮翻涌而起,欲直奔嬴政而来。 多数普通平民是绝对不会和王室贵族站在同一立场的,报仇更重要。 自古杀俘不祥! 这个时代虽说国家交战早已不像春秋时期一般,讲究君子之战,但是两国交战,也是不杀平民的(没有国民身份的不算),更别提屠城了,简直骇人听闻! 若是战场争杀,或胜或败,这更没什么可说的。 但是对方投降,一举阬杀四十万人,还是又一次击穿了这个时代道德的下限。 不得不说,道德的上限早已经有人示范,一眼就可以看到巅峰。 但是道德的下限,却是一次又一次被击穿。就像深渊,永远看不到底。 燕赵之地从不缺热血之人,秦国如此不义,他们也不会再考虑真的刺杀了嬴政会发生什么事情。 固然有些豪杰不屑于对妇孺出手,但是也有些人知道奈何不得秦王,那就只能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了。 仇恨占据了他们的头脑。 即便真成功了第一個饶不了他们的也是赵孝成王。 但是不重要,以血还血最重要。 这一日嬴政正和燕丹一起在街上游荡,两人相处一直其乐融融。 嬴政身边依旧是带着延瑾随身保护,后面还跟着一伍的赵国士卒,皆是精锐。 燕丹就惨了,身边只跟了一个侍女,还是嬴政送给他的。 赵国只象征性的派了两名士卒守在他一旁。不过也是,在这赵国,正常也没人对燕国公子出手。 临近黄昏时分,嬴政正在送燕丹回质宫,他们二人每次出来游玩嬴政都会送他回家。 两人走过一处偏僻小巷时,突生骤变。 十几个蒙面人自这小巷两侧院中突然冲出,目标直指嬴政。 实际上在走到这处小巷的时候,延瑾就已经感觉到不对。 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之中,早已养出了敏锐的直觉,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一股隐隐而来的杀气。 再加上这条小巷也确实有些过于安静。 当时便俯身耳语,报告嬴政有些问题,想要嬴政暂且撤离。 嬴政的修为虽然还算不上绝顶,可他自幼修习‘玄牝不贰’,此乃道儒正法,早已沟通天地之桥。 在延瑾之前便已探查到这些埋伏的人,感受他们的气息算不上什么高手。 一群刺客连自己的杀气都隐藏不好,能是什么高手? 一方面为了低调,不好暴露自己非凡天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引出这些人趁早处理掉。 只有千日当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威胁还是要趁早铲除的好。 于是制止了延瑾,恍若无事的和燕丹笑谈中走进了这条小巷,实际早已做好了防备。 此时这十几人突然杀出,也就燕丹和几个赵兵一时间有点手忙脚乱。 也是燕丹倒霉。 平日里出门都有老师跟着他,燕丹老师乃是农家出身之人,只可惜出身贫寒不受燕国朝堂重视。 虽说也算是个高手,还是被派来燕国保护燕丹,日常也负责教导他学识。 觉得跟嬴政在一起,身边有高手保护,这也不是第一次,便大意了,今日就没有随着燕丹一起出门。 这十几人中有几人认错了目标直冲燕丹而来,毕竟他们两个孩童年龄相仿,都一身贵气,认错了也是正常。 燕丹眼看着几人凶神恶煞的持剑而来,毕竟还是年幼,纵然早熟也是有限,未曾经历这等事,当时便吓得不知所措,呆站在原地。 嬴政也装作惊慌失措,燕丹可是自己的第一笔投资,可不能就这么让投资打水漂了。 把燕丹拽在自己身后,给延瑾使了个眼色,让延瑾也注意着点燕丹。 一边装作惊慌失措的对着几名赵国士卒大喊:“快来护住我们!重重有赏。” 冲的最快的那个刺客已经被延瑾一剑斩杀。 旁边这几名士卒毕竟也是常年征战的精锐,一时慌乱只是没有想到有人竟然敢在邯郸城刺杀两个大国质子。 着实意料之外,慌乱一下之后也很快反应过来,立即结阵守在两人身前。 与此同时,延谨已经又斩杀了两人。 现在的场景是延瑾在一旁被七八个刺客围着战成一团。 七名赵国士卒将嬴政燕丹还有那名侍女护在最中间,剩余刺客想要冲破保护圈杀进去也不是轻易之事。 两拨人现在乱战成一团,燕丹也回过神来,感激的看向嬴政。 嬴政这时也没空说什么,看着场中局势。 此时明面上看起来形势不利,七八个人围着延瑾拖住了他。 身边这几名士卒虽是精锐,可毕竟不如江湖人武功高强,并且地域狭小,结不成军阵。 再加上兵种不全,难以对敌人造成威胁,此时只是勉力支撑。 这一会儿的时间已经折损了一人,还有两人已经受伤。 虽说是第一次见这么多死人,可这几年磨砺意志果真没有白费。 嬴政发现自己内心毫无波澜,不仅毫无惧意,反而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实践一下自己的武功到底如何。 只可惜现场人太多了,不想暴露自己的能力,只能暂且按下这个想法。 嬴政知道这些人是为了自己而来,燕丹跟在自己身边只能碍事。 还是要先把他支走,真出点意外折损了,还真是可惜。 第二十三章 来人相助 嬴政想着先支走燕丹,于是假意关怀,急促的对燕丹说: “丹,你先走,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我,刚才我听到有人喊抓住秦国质子。” 不等燕丹说话,大声命令这几名赵国士卒:“你们几个赶紧保护燕国公子回到质宫,我有延瑾保护,没事。” 这话也是说给刺客听,让他们分清正主。 这几名士卒早已在围攻下岌岌可危,况且他们心中也未尝没有对秦人的怨恨,更不想为了保护秦国的质子而身亡。 此时见嬴政都这样下令了,几人立刻表示听命,顺势便护着燕丹,一人抱着他,边战边撤。 刺杀的众人现在也早已分清楚谁才是自己真正的目标,也未曾为难燕丹和这几名赵国的士卒。 只是派了三四人接着拖延住燕丹和这几名士卒,以免他们再加入战团。 在听到嬴政安排的时候,延瑾已经奋力杀出包围,护在嬴政身边。 嬴政对延瑾使了个眼色,两人相处多年,延瑾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先和燕丹分开,找个无人的地方全歼这群刺客。 可就在此时,一声清澈稚嫩的嗓音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光天化日,竟敢害人性命!”一群人闻声望去。 一行三人出现在了巷口,一個中年壮汉带着两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一男孩儿一女孩儿,女孩看着年龄和嬴政燕丹差不多,男孩要更大一些。 发声的正是那个女孩儿。 嬴政先向发声之人看去,第一眼心中就不由得暗赞:‘好一个精致的小萝莉。真是一个美人胚子。’ 纵使在这危急关头,在场许多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女童实在娇幼可爱。 另一个男孩儿只能说是长得不俊不丑,实在一般,还有点儿呆头呆脑的样子。 不过从其炯炯有神的眼中可以看出,是一个机灵的孩子,没看起来那么呆。 那个壮汉倒是让嬴政心中喝了个彩,真猛士也。 这个壮汉身材高大魁梧,极为雄壮。 面容刚毅,苍髯如戟,怎么看也不是寻常人。 这个中年壮汉露出一丝苦笑,他现在暂时居住在这偏僻巷子里的一座小院儿。 听闻厮杀声,毕竟还有两个孩子,不想多事,只想悄悄带着两个孩子暂时离开。 哪想到这小女孩儿一向天真纯善,见了这么多蒙面杀手,在围杀两个孩子。 一看就都不是好人,便不由得出声喝止,这一下可惹上了麻烦。 这壮汉现在虽想低调行事,但是实在不是什么冷血无情之人,事到如此也只好帮上一帮。 心中暗自思腹,这些刺客不像什么高手,看被围杀的那两个孩子衣着气度都是不凡,还有高手保护,士卒跟随,给这样的贵人雪中送炭不亏。 筹划刺杀的首领现在已经是恨的牙痒痒。 真是不顺利!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怎么横生如此多的枝节?!真该换个日子动手! 可事到如今箭在弦上,毕竟是在邯郸城中,哪还有时间废话。 只怕不一会儿大批的士卒就该围上来了,当机立断,一声大喝: “诸位兄弟,事已至此,有死无生罢了,杀!” 刺杀的诸多刺客也都知道时间紧迫,事缓则不成。 本就抱有必死之心,如今只求事成,一个个更加奋力杀向众人。 这壮汉看得出谁才是场上真正的高手,让这两个孩子跟在嬴政身旁,拔剑便迎上几人。 不得不说这个新加入战场的壮汉也是一个好手,并且一定出身军伍,其剑法不同于民间游侠搏斗,尽是战阵之风。 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却极为狠辣,招招直奔要害,没有一招是为了务虚好看。 短时间便已杀了两人,刺客一方一时间压力大增。 不得不叹,这个时代的人真是都见惯了死人,此时此景已经是遍地死尸,这两个孩子虽是年纪小小,却也没什么惧意。 那个男孩儿小小年纪更是胆大,可谓胆大包天。 在这刀光剑影满地的死人中,竟也跃跃欲试。 他看燕丹那里没有几个刺客,捡起地上一把短剑也冲过去帮衬。 这男孩也有些武艺在身,若是与这些刺客搏斗,自然还不是对手。但是腾挪移转之间,竟也无惊无险。 只能说,这群只敢对孩子下手的刺客,真没什么高手。 领头的刺客首领见久攻不下,越打越急。 几次想要以伤换伤闯过延瑾的保护,只可惜双方战力差距实在太大,怎么也冲不过去,反而让自己多受了几道伤。 事到如今已经无可奈何,对身边几人使了个眼色。 众人齐齐点头,每个人眼中都闪过决绝之意。 这几人以搏命姿态,招招有攻无守。 竟然还真的有一人通过了延瑾的防护,杀到了嬴政面前。 嬴政掌中运气准备暗自出手。 人家好心相助,总不能让一个小女孩儿死在自己面前。 这种货色自己即便出手,场上这么纷乱也未必能看得出是自己动的手,只要挡上一挡,延瑾就能过来。 只要来犯刺客全都死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嬴政正要出手,想不到身旁小女孩儿身上竟也有武艺。 见刺客杀来,紧急之中牵上嬴政的手,向一旁闪去,这个冲上来的刺客竟不能得手。 只能急忙再出第二招,刚才是仓促出剑,这一剑比刚才更为凶狠,这一招带个人绝躲不过去。 情急之下,这女孩颇有急智,抱着嬴政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倒也勉强躲了过去。 好不容易的一个机会已经错过了,只此数息的功夫,暴怒的延瑾已经杀过来。 自己竟然让刺客进到主上千金之躯三尺以内,这是严重的失职死罪。 延瑾拼着受了几道轻伤,连杀了两人,瞬时间来到嬴政身边,把那个刺客一剑枭首。 此时拖着燕丹的那几名刺客也再无顾忌,再不管燕丹以及这几名赵国的士卒是否增援。 一个个都奔向嬴政这边,只可惜大局已定。 场上的刺客,只剩下他们这五六人。 今天的刺杀已经注定失败。 第二十四章 公孙羽,丽姬? 今天的刺杀已经注定失败。 可剩下这几人竟然没有一个逃离现场的,一个个状若疯魔,誓要拼杀到底。 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舍生不惧死者众也。 只可惜终究实力相差太远,结局早已注定。 延瑾和那壮汉迎上这最后几人,此时困兽犹斗,两人更不敢大意。 这次延瑾更加小心,绝不让任何一刺客可以靠近嬴政身前。 嬴政和这女孩从地上爬起来,叉着腰问他: “你刚才怎么不跑啊,是不是傻,要不是我在,你就死定了。” 嬴政只笑道:“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女孩甜甜一笑:“见义勇为是应该的,没事。不过下次有人要刺杀你,你要学会跑啊。” “找個障碍物转着圈跑,别人就不好追你,等伱护卫上来就不用怕了。”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放心,下次遇刺一定听你的。” 这女孩展颜一笑,便转头继续看向战场,重点关注那壮汉和男孩。 那男孩正在燕丹身边,两人聊的正欢快。 此时来袭的刺客已经只剩下一人活着了,并且没几下就受伤倒地。 恨声大喊:“这是苍天无眼,不佑我等!苍天无眼啊!” 延瑾没兴趣听他再说什么,一声冷哼,上前割开了他的喉咙。 至此所有刺客已经全歼。 延瑾上前单膝跪在嬴政面前:“属下该死,竟让刺客行于公子面前,真是该死!” 嬴政上前把他扶起,温声抚慰: “无碍,你以一敌多,难免有所疏忽。” “我也没什么事,快起来吧。赶紧包扎一下,伤口还在流血,别留有什么后患。” 疾步走向燕丹身旁,关切问道:“丹,你没事吧?” 燕丹如今已经缓下心神,摇了摇头。 见燕丹倒是只受了些惊吓,没什么事,嬴政点了点头,对一旁的几名赵国士卒说道: “你们护卫有功,我自有重赏,现在先赶紧救治伤员,包扎伤口,你们谁身上无甚大碍,把这里的事赶紧去禀报王上。” 赵国的这几名士卒现在还能站着的只剩下两人了,两人应声称是,其中一人匆匆去禀报上官。 嬴政走向那个中年壮汉身前,拱手一拜:“在下秦国嬴政,多谢先生救命之恩,请问先生名讳?救命之恩,政必大礼相谢。” 燕丹也连忙跟着嬴政上前道谢,道明身份。 这壮汉连忙拱手回礼,深深一躬: “在下不敢当两位公子礼,二位公子鸿福齐天。身边的护卫也是武艺高强,纵然没有在下,也一定平安无事,不敢当救命之说。” “在下乃是康叔卫国人。公孙氏,名羽,见过两位公子。” 这个壮汉见嬴政小小年纪经历此事无甚慌张,事后有理有据。 心中暗暗称赞:‘真非凡俗之辈。’ 如今得知二人身份,心中暗喜,今天也算没有白白掺和。 这两人皆大国王室贵胄,如今虽还年幼,但可以结交这两人,又有相助之恩,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 嬴政听闻这壮汉名讳,心中一震,余光瞥了一下那女孩:‘公孙羽?公孙丽,丽姬!呵!是缘分,还是天命?’ 面上不动声色。 “原来是公孙先生。公孙先生过谦了,刚才便是这位小姑娘,救了政一命,若非这小姑娘,只怕政凶多吉少。” “公孙先生,此处不是谈话的地方,请先生府中一坐。” 公孙羽自然欣然应邀:“恭敬不如从命,小公子相邀,不敢不从。” 做好事可以不图报答,但是对方硬要报答,也是应该的。 况且公孙羽也并非要挟恩图报,而是想要两位贵人和他们家人的友谊。 如今卫国局势危若累卵,也为了身边这两个孩子,只能做一些好事留名的事了。 嬴政点了点头,对燕丹说: “丹,先跟我回质子府吧,今天事发突然,太过危险,还不知道有没有结束。先去我府上,事情都结束了你再回去。” “而且公孙先生也过去,正好我们一起拜谢公孙先生。” 燕丹连连点头。 嬴政令那名侍女先行回质宫,告诉燕丹老师这边发生的事情,请他也到质子府来。 一行人回了质子府。 赵姬正在家中和庚影并几名侍女打着麻将,听闻嬴政被刺杀,一张俏脸吓得雪白无色。 把牌一扔,向前院跑去,匆匆忙忙的跑到嬴政身边,一路上几次差点跌倒。 不顾在场众人,也不顾嬴政一身尘土,见到嬴政就一把紧紧抱在怀里。 全身上上下下仔细摸索,确定嬴政没什么事,这才放下一点儿心来,险些便哭出声。 嬴政连忙安慰她:“母亲孩儿没事,多亏了延瑾护卫得力。还有这位公孙先生相助,贼人都已经全军覆没了。” 赵姬这才发觉身边还有许多人,勉强收拾心情,露出微笑。 对着公孙羽深深一拜:“多谢先生相助,先生大恩感激不尽。凡有所请,绝不推辞。” 又对延瑾说道:“延瑾做的好,小公子无碍,你护卫有功,我必重重有赏。” 见延瑾身上有伤有血,连忙命一侍女去请医师。 延瑾单膝跪地:“属下分内之事,今日令小公子受惊已是万死,不敢受赏。” 赵姬摇了摇头:“小公子既然没有受伤,你便是有功无过。你先下去休息吧,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再论功行赏,现在回到府中有庚影护着,已经安全了。” 延瑾道谢,领命退下。 赵姬笑着对众人说:“各位今日一身风尘,现也正该晚食,请各位暂且洗漱更衣,我先令人准备酒宴,稍后酒宴详谈。” 令侍女备好衣物,引着众人收拾一番,众人自不推辞。 目送几人离开后,赵姬带着嬴政回到后房,令人全都出去,关上房门。 又把他抱在怀里,从头摸到脚。 嬴政可以理解赵姬的心情,也不阻止,反而张开双手任她施为。 只是一直笑着说没事,安慰着赵姬。 直到赵姬再三确认,确认嬴政真的一点伤都没有。 这时再也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眼泪潸然落下。 第二十五章 请问尊徒名讳 赵姬哽咽道:“是母亲不好,不该让你出去。明明在家里一直很好的,天幸政儿你没出什么事,要不然母亲也没法活了。” 嬴政用袖口替赵姬擦着眼泪,温声安慰着她: “母亲,没什么事的,只是一群小毛贼。连孩儿自己都没出手,有延瑾护着,一群不入流的家伙伤不了孩儿,别忘了孩儿身上也是有些武功的。” “而且你说的没错啊,天幸,孩儿身上是有天命的,谁也伤害不了我。” 赵姬勉强止住了泪水:“无论如何以后也要少出门,再也不能出现这样的事情了,母亲都要吓死了,如果要出门让庚影也跟着。” 嬴政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也没用,一味附和着赵姬,帮她擦着泪水。 “好了,母亲别哭了,妆都哭花了,那可就不漂亮了。” 赵姬没好气的说:“吓死娘亲了,哪还顾得着这个。” “没事了母亲,不过你说得对,近期还是要少出门。尤其是你,最近别出门了,就在家里打麻将吧。” 赵姬连连点头。 嬴政见赵姬不再哭,连忙转移话题,以免再引赵姬担心。 “母亲,现在还有些善后之事需要你做。” “伱先上书一封给赵王,只说今日遭遇赵人刺杀,担心质子府也不安全,请赵王再多派些人来保护,别的不用多说。” “再写封信给父亲,让秦国质问赵王,一定要让赵国给个交代。” 嬴政嘿嘿一笑:“这些刺客虽然一个個的没什么本事,十几个人一个高手都没有,但是都悍不畏死。不太可能是死士,死士这么用太浪费了。” “而且这些刺客都是赵国口音,肯定是赵人,指不定就有这邯郸城中的人。不出所料的话一定是憎恨秦人的赵人私下结合,也没什么深厚背景。不过咱们不用深究,深究无意。” “反正赵王肯定是不会承认是赵人的刺杀,大概率是说这些人是他国派来挑拨两国关系的。” “让国内那边施压,要个交代,有枣没枣打两杆子,趁这个机会能要点儿什么就要点儿什么。” “哪怕什么都不给,说法还是要给的,大不了让赵王以他的名义声明,一定会保护好质子的安全,还要把这些刺客戮尸示众,声明胆敢在赵国刺杀质子的就是这个下场。” “起码赵王会再失去一些民心,我们怎么都不亏。” “至于保护我和燕丹的那几个赵国士卒,请赵王好好重赏。咱们也再赏他们一次,战死的几个也给一笔抚恤金,多给一些。” “还有那位公孙先生,我看他的剑法肯定是出身军伍,一身气势颇为威武,更是身手不凡,绝非常人。肯定是哪一国的将军,但肯定不是赵国。” “这样的人却是衣着朴素隐于赵国,一会儿可以试探一下身份。” 赵姬连连点头。 嬴政看着赵姬这番模样,调笑道:“母亲你这满脸泪痕,妆都花了,现在真是色彩缤纷,嗯~,好似百花乱开啊。” 赵姬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还说我,看你一身尘土,跟个土人似的。” 连忙令侍女进来,带嬴政先去更衣洗漱。 自己也去收拾妆容,刚才抱着嬴政也沾了许多尘土,需要换上一身。 待众人收拾清爽,酒宴早已布好,虽是天色已晚,但今晚月色明亮,堂中更是布置的灯火辉煌,整个客堂明亮非常。 燕丹老师也已经到了质子府,他听闻此消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若是燕丹出了什么事,他只有以死谢罪了。 来到府中便先去见了燕丹,确认无事,这才长出了口气,对公孙羽谢个不停。 赵姬也请他一起入席,虽是最下位,也令他受宠若惊。 赵姬举杯率先开口:“诸位,今日有惊无险,全赖公孙先生出手相助,我母子二人感激不尽,在此敬奉先生一杯。” 公孙羽连忙举杯回道:“夫人言重,在下不敢居功,两位公子鸿运当头,又有高手保护,在下举手之劳,纵然没有在下,两位公子也绝无大碍。” 赵姬笑道:“先生如此自谦,真乃君子,请饮甚。” 待同饮一杯,又问道:“先生如此大恩,可有不便之处需要我母子二人献些绵薄之力,定竭力相助。” “此番相助不过凑巧而已,见义施为人人应有之事,不敢当夫人谢。” 赵姬赞道:“先生真乃高风亮节之人,令人倾佩。我观先生气宇非凡,不知来自何方?” “不敢相瞒夫人,在下乃是康叔卫国大将军,公孙羽。” “如今国中局势复杂,大魏王或有并卫之心。” “在下年岁已长,又乃国之将军,世代受君上重恩,自当为国尽忠。” “只是在下这两个徒儿尚且年幼,此番正是准备自赵入齐,将这两个孩子托付给齐国好友。” “今日恰逢其会,得以拜识夫人和两位公子,也是在下之幸。” 赵姬微笑道:“原来如此。公孙先生竟然是卫国大将军,久闻卫国乃君子之国,多出正人君子。今日公孙先生之所为,足以证实卫国真不愧君子之国。” “公孙先生,我夫君乃是秦国公子,如今也是求贤若渴。若先生不介意,不若去我秦国为官如何?先生德才具备,又救小儿性命,我可手书一封,夫君定当重用。” 公孙羽断然拒绝:“在下多谢夫人美意,感激不尽。然而家国如今,在下受君上看重,祖上世食君禄,岂能事到临头投奔他国,待送这两位徒儿去了齐国,在下自当回国,以报君上之恩。” 赵姬知道这种人重义更重于性命,遂不再劝:“公孙先生高义之人,实在佩服。只是若日后事不可为,先生若有不便之处,咸阳随时欢迎先生。” 公孙羽谢道:“在下心中记下了,多谢夫人好意。” 嬴政这时开口:“今日也多亏公孙先生的徒儿,若非将我护在一旁,只怕已遭毒手,请问公孙先生,您徒儿的名讳?” 第二十六章 公孙丽 公孙羽这两个孩子一直闷头干饭,一方面是确实饿了,另一方面,也是这等宴席平日里少见。 知晓宴席有孩子不能饮酒,备了好几种饮品,都是各式果液蜜汁。更别提饭食,极为豪奢精致。 别说这两个孩子,旁边的燕丹平常都吃喝不上,悄悄地都喝了两杯了。 忽闻提到了自己,这两个孩子连忙放下筷箸,正襟危坐。 公孙羽对着嬴政拱手一拜,指向男孩儿:“此为在下大徒弟,名庆轲,齐人,是齐国大夫庆封之后。” 庆轲起身向赵姬拜了一拜。 又指向女孩:“这孩子是小徒,也是在下的孙女。她父母遭逢大变,早已不在人世。自幼在我膝下长大,名公孙丽。” 公孙丽也起身拜了一拜。 “此番去齐国也是为了送庆轲回家,并且把我这孙女托付给在下庆氏好友。” 赵姬看向公孙丽,一看便为之喜欢,这孩子实在大方得体,漂亮可人。在灯光映照下,更是添加三分朦胧。 再加上听嬴政说还救了她,更是喜上加喜。夸赞道:“真是個可人儿,让人喜欢。” 不知怎的,脱口而出:“公孙先生若是担心这孩子,不如留在我这里。在我大秦定可保这孩子一生无虞。” 赵姬这话刚说出口便有些后悔,实在过于唐突,又见公孙羽面露为难。 连忙说道:“是我唐突了,公孙先生一定早与故人约好了,不能让先生成失信之人,此事勿再言,请先生勿怪。” 公孙羽暗出了口气,连忙笑道:“哪里哪里,夫人也是一片好心,只是正如夫人所言,早已与故人相约,齐国安宁应无大碍,多谢夫人费心了。” 赵姬连忙转移话题:“先生高义之人,施恩不求谢。但是救命之恩非同小可,请许我母子二人聊表谢意。” 赵姬令常路奉上了五十金。 公孙羽正要开口推辞,赵姬已抢先开口:“先生万勿推辞。这点小礼不过是聊表寸心,先生若是这点谢意都不收下,天下人定要嘲笑我们母子不知感恩,请先生一定收下。” 公孙羽只得收下拜谢:“拜谢夫人。” 赵姬点头笑道:“请公孙先生在府中盘桓几日,好生歇上一歇,让我也好尽一番地主之谊。” 公孙羽的目的已经达到,心知今日之事后续才是麻烦。 如今的卫国经不起任何波浪,后续的事他可不想掺和进去。 本就一路低调,只为了把这两个徒儿送到齐国,今日之事不过凑巧,哪里好在这里留下。 连忙开口:“感谢夫人好意。只是如今在下国内形势紧张,在下毕竟是卫国将军,不敢离国太久。” “此番只为送两位徒儿前往齐国,一路上已经耽搁许多时间,只能辜负夫人好意,请夫人谅解。” 赵姬不好再挽留,看外面天色已晚,只好说道:“先生急于家国,那我便不再多留。只是天色已晚,先生今日费心费力。两个徒儿尚且年幼。请在府中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如何?” 公孙羽不好再推辞,拱手一拜:“多谢夫人。” “公孙先生不必客气,是我该谢先生才是。” 赵姬又看向燕丹,一脸歉意。 温声对燕丹说道:“燕丹公子,实在抱歉。今日刺客是为我秦国而来,此番殃及池鱼,让你遭受无妄之灾,实在万分抱歉。” 燕丹连连摆手:“夫人千万不要这么说,多亏了政兄对我的照顾。刺客过来的时候也把我护在身后,我什么事都没有。” 赵姬点了点头:“如此就好。公子受了惊吓,今日天色已晚,也在府中住下吧,明日也好一同送别公孙先生他们。今天的事我们秦国一定让赵国给个交代。” 燕丹连连点头。 此时燕丹老师也张口表态:“此赵人之过,非秦之过也。夫人自然仁义,无论如何,赵人也是袭杀了我燕国公子,此事在下一定手书上报大王,我燕国也要赵国给个交代。” 赵姬笑道:“如此也多谢先生了。请饮一杯。” 燕丹老师连忙举杯一口饮尽。 “今日风险已过,着实可喜可庆,请大家莫要拘谨,吃好喝好。” 赵姬平易近人,温和大方,一时间场上众人气氛融洽,其乐融融。 嬴政也带着燕丹和庆轲公孙丽聚在一起,时令鲜果的果液混合蜜汁,真的好喝,几个孩子也是欢声笑语。 良久宴席结束,赵姬令两名侍女引一行人去客房好生招待。 次日清晨,公孙羽一行人前来拜别。 赵姬挽留他们吃过早宴再行出发。 赵姬派人去请燕丹,也让人去唤嬴政。 嬴政已经练气完毕,正在练习剑术。每日修行除了特殊状况,决不懈怠。 见侍女来请,整理了一下仪容,便也来到了前堂。 嬴政对公孙羽拱手一拜,满脸遗憾:“公孙先生忠义之人,政和母亲不便多留,先生日后若有意愿,政随时扫榻相迎。” 公孙羽连声称谢。 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是会被有心人看在眼里的。 公孙羽虽然与嬴政相识不久,但这一个日夜间,嬴政给他留下了极深极好的印象。 心性非凡,天赋异禀。再加上嬴政的身份,日后不可限量。 公孙羽如今只剩下这一个孙女儿,还有这一个徒弟。 自己早已有报国必死之心。 只是也要给自己的这两个孩子留下一些遗泽,尤其是自己的孙女儿。 自己的儿子儿媳早亡,这是心中永远的痛,若是不能给孩子留好后路,自己死也不能瞑目。 如今能够结识嬴政燕丹二人,再加上庆轲家里于齐国也是望族,天下之大,自己这孙女儿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一生无忧了。 早餐过后,赵姬和嬴政燕丹一行人将公孙羽送至门前,早已令人备好了车马衣食,一应俱全。 公孙羽连声道谢。 最后赵姬又说了一句:“公孙先生请切记,日后若真事不可为,秦国永远欢迎先生。” 嬴政走到公孙丽面前,把自己随身佩戴的青玉兽纹瑗佩递给她: “公孙丽,这个送给你。以后无论什么事,只要你拿着这块瑗佩,我都会竭尽全力帮助你。” 第二十七章 嬴稷,薨 赵姬奇异的看了嬴政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公孙丽看向公孙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收。 公孙羽对她微微点了点头,公孙丽这才收下:“谢谢小公子。” 嬴政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送别公孙羽一行人,燕丹也在他老师的带领下回了质宫。 赵姬意味深长的笑看着嬴政,看的嬴政都有些奇怪:“母亲,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赵姬笑着说:“没事,只是感觉政儿越来越大了。” “走吧,我们也回房。这段时间可万万不能再出门了,日后也要少出门。” “我知道母亲。先看看赵国有什么反应吧。” 事后果如嬴政所料。 赵孝成王果然死不承认这是赵人所为,坚称是他国派的刺客,用来离间两国关系。 不过心里还是发虚,毕竟赵国理亏嘛,将质子府的护卫兵卒增加到了五十人。 这次可是增加了盾甲士、弓弩手,这样的守护力量,寻常高手来了也是有死无生。 更赠与诸多日常所需财物,安抚赵姬母子二人。 在秦国朝堂施压之下,赵孝成王将这十几名刺客全部在邯郸戮尸示众。 严令任何人不得伤害质子,又再三向秦国保证,一定会保护好质子在赵国的安全。 连带着燕丹那边也多派了一些人守护。 事后赵姬给燕丹送了一大笔财物致歉,燕丹高兴得不行。 经历这次事件,反而和嬴政的关系更密切了,毕竟一起遭过灾嘛。 当然,燕王喜也向赵国要个交代,赵孝成王理都没理他。 这十几名刺客有多人都是邯郸人士。 许多还有家人尚存,赵孝成王此番行为,难免伤了一波民心。 兔死狐悲之下,许多人难免对赵王,乃至赵国朝堂心生怨恨。 反正接下来嬴政的日子倒是过得越来越好,赵王的这一番操作还是有效的,之后也没再遇到什么像样的刺杀。 嬴政每日里依旧坚持练武读书,一日也不曾懈怠。 在邯郸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又是两年过去了。 终于时间来到了秦昭襄王五十六年(公元前251年)。 来到了这一年的每一天,嬴政都在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八年了。如今的嬴政成长的很好,身高已六尺有余,身材健壮匀称。(秦尺计算,一尺约23.1厘米) 八年来从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如今的儿童,成人的灵魂被困在这个小小的身体里,这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只能用莫大的毅力磨砺自己的性情,忍受七情的孤独。 只有经过孤独的磨砺,增益所能,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日复一日的磨练,修身修心。 即便经过如此磨砺的嬴政,当时间走入到这一年,嬴政也感觉时间过的倍加缓慢。 两年前的小狗,如今已经健康长大,活泼的在院中跑来跑去,赵姬给它取名叫‘小黄’,嗯~,很符合赵姬起名的风范。 时间终于来到了这一年的秋天。 一個真正天大的消息传遍了天下,秦昭襄王-嬴稷,薨了! 关东诸侯国个个弹冠相庆,奔走相告。这老头儿终于没了! 即便是在秦国,高兴的人也比伤心的人更多。 对秦国来说,秦昭襄王当然是功远远大于过的。 秦昭襄王在位五十六年,极大的扩张了秦国的版图,关中秦民人人莫不有爵。 但是这一切不是没有代价的,秦昭襄王在位期间可以说是年年征战。 长平之战,虽然说赵国元气大伤,但是秦国到了这一年也已经是民生凋敝。 国虽盛然民却苦。秦国上下,疮痍满目一派萧条。 秦国已经到了必须要休养生息的地步了。 即便是安国君,此时这位新的秦王也是又悲又喜。 悲痛的是自己的父亲去世了,喜的是自己的父亲终于去世了。 再不去世自己就要去世了。 近一两年安国君已经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有时候他真的会想到,自己会不会走在父亲的前面?还有没有机会就位秦王? 幸好还是他更坚挺一点。 嬴政对这个两辈子也没见过一面的曾祖父自然也没什么感情。 自己两辈子童年遭受的所有危险,都是这个曾祖父引出的。 在一位君主的立场上可以理解,但是也别想嬴政为之伤心。 当嬴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养了这么多年的性情,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差点便喜形于色。 终于,终于,归秦的时刻终于快到了。 一旦归秦,那便是龙游入海,再也没有什么羁绊了。 果不其然。 安国君继位秦王。立华阳夫人为王后。 在华阳夫人竭尽全力的襄助之下,子楚成了秦国太子。 不枉子楚费尽心思成为华阳夫人的义子。 而嬴政自然成了秦国太子的嫡长子。 这个身份与之前再也不同。 在天下人眼中,这意味着嬴政有可能是未来的秦王。 在子楚的恳求之下,成为秦王的安国君派了使臣,发了国书,要求赵王释放赵姬和嬴政归秦,赵孝成王犹豫再三,还是不敢不从。 允许赵姬和嬴政回国,并且是由赵国派兵,礼送赵姬和嬴政回国。 赵孝成王也不由得心中庆幸,幸好也没虐待这母子二人,真是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不过这一年对燕丹来说实在不是好年头。 燕王喜也是个狠角色,不顾自己儿子在敌国,也在今年豁然派兵攻打赵国。 只可惜,其志大才疏,毫无自知之明。更不听忠言,执意攻赵。 也可以理解,毕竟新王登基,刚刚坐稳了王位,是一定要展示一下自己能力的,找个软柿子捏一下,若是可以开疆扩土,自然皆大欢喜。 只可惜有句老话,燕王喜一定没听过:不要轻易展露你的真本事,否则大家就会发现,你真没本事。 赵国虽然经受长平之战元气大伤,但是只是从猛虎变成了病虎。 而燕国,不过是只老狗罢了,也敢擅捋虎须。 赵国尚有廉颇、李牧顶级将领,燕国有什么?一个心胸狭隘好利无能的小人相国吗? 果不其然,赵国以廉颇为将,轻而易举的击溃了燕军。 廉颇带兵追逐了燕军五百里,燕都都被围了,割让了五座城池才议和。 而挑起战事的相国栗腹战中直接被杀,整个燕国也沦为诸侯笑柄。 燕王喜主动找赵国结盟,送赵王五百金为酒资,结果自以为对方势弱。 转身就背盟攻伐,受小人挑拨,心生贪念,还不听忠言。 重点是,没打过。 被反过来一顿暴打,赔了五座城池,简直贻笑大方,原本想露脸,结果何止不露脸,屁股都露出来了。 赵国本就看不上燕国,现在这么一搞,更看不起了。 也幸好看不上燕国,连带着不屑于杀燕国质子,否则燕丹必死无疑。 只是燕丹在赵国的日子,真的更难过了。 第二十八章 准备,归秦! 燕丹也知道了嬴政要回国的消息,两眼泪汪汪。 他的政兄回了秦国,留他一人在赵国,这可怎么过呀? 这两年来,多亏了嬴政对他的照顾,以及颇多的财物资助,他在赵国的日子才没那么难过。 他现在年纪又长了两岁,也更有了些见识,可以想象到的就是如果嬴政走了,他在赵国的日子会过得格外的艰难。 临走之前,嬴政前往质宫专门儿通知燕丹。 嬴政一进门见到燕丹,就一脸关切:“丹,我要回国了。我走之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你父亲早已坐稳王位,你也可以送信给你父亲,让他把你也接回去,毕竟一直留在赵国也实在不好。” 燕丹拉着嬴政的手眼泪汪汪,他也知道嬴政不回去是不可能的。 “政兄,你回秦之后可别忘了我呀,要经常写信来,等我离开赵国了,我有机会一定去秦国寻伱。” “至于我父王,想等他把我接回去,怕是不太可能了。”说到这里,小小年纪的燕丹眼中闪过了一丝憎恨。 “而且根本不考虑我的死活,今年攻赵就知道,完全没考虑我的死活。” “这两年多来,我给他写了那么多封信,他只回了我两封。绝口不提接我回去的事情,纵是日常所需也未曾寄送多少。” “我只能再日后自己想办法了。” 嬴政叹了口气,拍了拍燕丹的手安慰他:“丹,等我回国以后,我也会想办法看能否让你回国。” 燕丹连连点头。 嬴政让人搬进来几个箱子,里面放了许多财物和日常所需物品。 “丹,我回去了,这些东西留给你,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我们日后再见。” 嬴政还把之前派来的秦国侍女带走了,给燕丹换了一个赵国采买的侍女。 嬴政离开质宫的时候,燕丹拉着嬴政的手依依不舍,一路送了两条街,才在嬴政的坚持之下,一步三回头的回去了。 此时的燕丹感觉无比凄凉,仿佛被世界抛弃了。 没有大哥的照顾,没有大哥给钱花,自己在这儿赵国日子可怎么过呀? 质子府中,一众侍女奴仆都在匆匆忙忙的收拾东西。 赵姬听嬴政的让他们去采买了许多赵国特色礼品,回国是有用的。 来自秦国的这些人个個欢天喜地。 终于可以回家了,虽然说在这主母和小主人都非常好,平日里赏赐也多,也没有想象中的危险,但是异国他乡终究是没有自己的家乡好啊。 赵姬看着他们收拾东西,心中也不免升起一股惆怅,毕竟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了。 而自己现在要离开了,要去一个陌生的国度生活,赵国毕竟是她的母国。 也不知道去到了秦国日子会怎么样。 有时候赵姬也会想,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也好。 有儿子陪着,衣食无缺。可以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年年说归秦,年年说回去。现在终于可以回去了,这心头的感觉,也实在难说得很。 等嬴政回来看到赵姬一个人出神,他可以猜到赵姬在想什么。 上前握住赵姬双手,轻声安慰她: “母亲,秦国才是我们应该一直待下去的地方,才是我们真正的家。不用担心以后,我们在赵国可以过得很好,那么回到了我们真正自己的家,只会过得更好,政儿会永远保护你的。” “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母亲尽情享受美好的每一天就好。” 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就更应该把心里话说出来。 并且一定要多沟通,把心里话都敞开心扉说出来。 很多人有个误解,觉得自己最亲近的人就应该懂自己。 但是那怎么可能呢? 多么亲密的关系,无论是夫妻、父子还是母子。也不可能真正完全了解对方的想法和诉求。 自己表达出来总比对方猜要准确的太多。而且更轻松。 沟通才是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事情。 尤其是对自己亲人的关心,很多人不好意思说出口。 就像很多人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对自己的子女或者父母说一个爱字。 但是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啊,对自己最亲的人,却不张口说出对他们最深的爱。 沟通后就会发现有很多事情本就可以避免的,本就可以是美好的,本就可以更美好的。 另外,把自己的关心表达出来,这不也是为对方提供最好的情绪价值嘛。 对双方关系的维护,也是有利的。 无论怎么样的血脉关系,怎么样的亲近。想要维持关系,并且想让关系更进一步,那么都需要好好维护。 关系都需要维护,也必须维护。 赵姬看着嬴政,自己的这个儿子永远这么冷静淡定,虽然年纪小小,但是在他身边总有说不出的安心,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 赵姬一瞬间扫去心头惆怅:‘是啊,只要有儿子陪在身边,在哪里都无所谓的。’ 赵姬展颜一笑,刹那间好似百花盛开,美艳绝伦。 笑道:“母亲知道。政儿会保护好母亲的,政儿也长大了,母亲只要有政儿在身边,什么都不怕。” 嬴政也嘿嘿一笑:“说起来,母亲等你回去就是太子夫人了,怎么样开不开心?” “哼╯^╰,这是母亲应得的。自从跟了你父亲,哪一天不都是在担惊受怕?” “前几年更是东躲西藏。他还自己一个人回了秦国,徒留我们母子在这里担惊受怕。万一赵国发了疯,咱们娘俩早就没命了。” “嘿嘿,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等咱们回去,这段经历,就是咱们的资本了。” 赵姬悠悠一叹:“若是能早几年回去,少一些担惊受怕,这资本呀宁可不要。” 嬴政笑道:“终究结果是好的,等回了秦国,母亲你就整日里享福就行了,嗯~也不用担心没人陪你打麻将,现在麻将可是风靡天下的。” 说着又夸赞道:“当初我本以为母亲你呀,学了麻将会是输多赢少。我还担心家里的钱够不够你输的,没想到母亲你天赋这么好,和那些贵妇人玩,赢多输少,还补贴了家用呢。” 赵姬得意仰头:“那是,你不看看我是谁,能生出你这么聪明的儿子,母亲能不聪明吗?当然只有我赢钱的份儿,哪有输钱的份儿。” “是是是,母亲最厉害了。”见赵姬心情变好,嬴政心中也松了口气。 秦始皇帝一生最大的遗憾与痛苦,应该就是和自己母亲的关系了。 这一世,必不能再重蹈覆辙。 无论多么亲近的关系都是需要维护的。哪怕是夫妻,父子,母子。 赵姬只是个小女人性格,照顾好她并不难。 只要多加关心,好好哄哄,别忽视了她就可以。 历史上不清楚。那段痛苦的历史记忆被秦始皇抹去的太多了。 但是这一世赵姬从没有一点对他不好,饮食冷暖无不贴心爱护,关爱备至。 他自然也要保护好赵姬,他的母亲。 这一世,朕不想有遗憾! 第一章 一家重逢 车马悠悠而行。 马车上的人归心似箭,一人不动声色,一人怔怔出神。 嬴政看向窗外。 这个时代还算得上人烟稀少。 一路上自然风光广袤无垠,景色宜人。 凡有人烟农耕之处,农民劳作却极为辛劳。 很明显这个时代,那些魔幻的先进生产力并没有辐射到农民的身上。 也没有让他们享受到这些福利。 务农工具依旧落后,普通百姓,衣食短缺。 只有日复一日的辛勤劳作,才勉强混个温饱。 再加上劳役征调,苦和累才是他们的主旋律。 而与嬴政在邯郸城中见过的那些贵族们完全不同。 贵族们一個个养尊处优,穿着珠光宝气。 沉迷于酒色,享受着奢华无度。 看着车窗外辛苦劳作的百姓,嬴政面无表情。 任何一个时代,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都不是一句形容词。 而是现实真正的写照。 嬴政同情他们。 但也只能同情。 人贵在自知。 他会想办法让百姓的生活过得更好。也希望天下百姓可以过得更好。 百姓更好,他就可以更好。 但是他不是神。他很清楚自己做不了救世主。 也没兴趣。 时代的步伐只能一步步向前进步,可以走快一点,但绝不能蹦着走。 会摔死人的。 社会生产力才是根本,生产力决定经济基础,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生产力无法提高,若是不切实际的贸然改变社会制度。 只会带来极大的不稳定,而这种不稳定不会是往好的一面发展,人不可能违背社会现实规律。 一旦卷起时代的动荡波涛,底层的百姓只会更加痛苦。 而他现在,是秦国太子的嫡长子,未来的秦王,更之后的天下之主。 车轮滚滚向前,距离咸阳越来越近了。 报信的卫兵早已报告了子楚,子楚带着吕不韦和中苍早已准备好了迎接。 终于在距离咸阳城三十里的地方,赵姬母子两人和子楚再次相会了。 已经六年未曾见过了。 赵姬早已整理好了仪容,一定要以最美丽的状态见到子楚。 妆容上还有一些小心机,打扮的是楚楚可怜。 赵姬一见子楚便牵着嬴政跳下马车,向子楚奔去。 子楚看向赵姬,依旧那么娇艳美丽,如今含泪欲泣,更显楚楚动人。 子楚快跑向前,已经模糊的记忆,又开始变得清晰。 一时间热泪盈眶,一家三口紧紧相拥。 吕不韦和中苍一众随从远远坠在后面,毕竟主上一家三口重聚,自己身为家臣,离那么近干嘛? 赵姬扑向子楚怀中,泪水潸然而下,娇泣出声: “夫君~” 只说了这一句话便泣不成声,子楚也不由得为之落泪。 嬴政另一侧抱着子楚,喊了一声父亲,也是默然落泪。 一家三口,皆自难言。 子楚毕竟一家之主,身居高位多年,情绪还可以自控,内心稍稍平复心情。 轻轻拍着赵姬的脊背,小声安慰: “委屈你了夫人。现在终于回来了,一切都好了。” “回来了就好,夫君给你发誓,一定让你不再受任何一分委屈。” 赵姬仍是抽泣个不停。 子楚又接着哄了好大一会,才勉强让赵姬收拾心情,不再哭泣。 子楚稍稍松开赵姬,小声对她说:“让我看看政儿,政儿都已经这么大了呀。” 子楚归秦之时。嬴政尚不满三岁,身高仅仅四尺有余。 如今已经八岁了,身高已经六尺,到了子楚的胸膛。(秦尺23.1厘米) 时隔六年,孩子的模样早已模糊。 如今乍一见,子楚心中不尽的欢喜。 不得不说人都是视觉动物,哪怕是自己的孩子。 如今的嬴政体态匀称,面貌英俊秀美。 双眼炯炯有神,年纪虽小,一对剑眉颇有威势。 想到这是自己的儿子,心中大喜:‘真不愧是我的儿子,真是像我。’ 实际嬴政比子楚英俊多了。 更欣喜的是孩子多年未见自己,也不生分,果真父子血脉情深。 见到自己便投入怀中,听闻这一声深情的父亲。 模糊的记忆里又回忆起当年小小的嬴政在自己怀里玩乐。 当年在赵国何其苦楚,一家三口相依为命。 现在一家三口终于团聚,心中不胜感慨,感念万千。 子楚止不住连连赞叹出声:“好孩子好孩子。父亲想死你们了。” “政儿,你和母亲受苦了,这次回来父亲一定好好补偿你们,咱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 嬴政重重点头:“父亲,孩儿也想您,日思夜想。” 说着便又红了眼眶。 子楚连忙又把嬴政紧紧抱在怀里:“好孩子不哭不哭,咱们一家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这一家三口好一阵温存。 等都平复了一下心情,子楚这才想起,还有人跟着自己一起来迎接。 对嬴政说:“来,先见一下伱的老师。这些年你的中苍老师也天天都在念叨着你。” 嬴政点了点头,擦干眼泪,认真整理仪容,跟着子楚走到中苍和吕不韦面前。 子楚见嬴政整理好仪容,如此谦逊有礼,心中极为满意。 ‘真是好孩子,赵姬教导得不错。’ 赵姬和嬴政跟在子楚身后,走向中苍和吕不韦,二人见状也急忙迎上前。 吕不韦看向子楚身后的赵姬,此时也是心中激荡,情绪复杂。 中苍和吕不韦躬身一拜:“参见夫人,参见小公子。” 赵姬和嬴政也回了一礼。 嬴政走到中苍面前,又深深一躬:“老师,多年未见了。老师可还好?” 中苍早已不是和当年嬴政初次相见之时穿的一身素衣。 如今也是一身锦衣华服。 中苍也是满面欣喜:“臣一切都好。如今见小公子气象,想必小公子也一向很好。” 嬴政笑道“:“弟子一切都好。” 两人寒暄过后,嬴政又看向吕不韦。 躬身一拜:“多年未见了,吕先生。” “多谢吕先生当年救助之恩,安排一切妥贴,万分感谢。” 吕不韦急忙躬身回礼:“臣不敢当,此乃臣分内之事,夫人与小公子之安危,臣岂敢不竭力而为。” 子楚见嬴政言谈,越看越满意,满面笑意:“今日实乃大喜之日,咱们暂且回城,进府中叙话。” 第二章 黑龙盘卧咸阳城 一行人上了车架,子楚赵姬和嬴政三人一乘。 直到上了车架,子楚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赵姬。 只见六年过去,赵姬再无了少女的青涩,可谓美艳更胜从前。 刚才一番梨花带雨,如今眼中还含着泪水,更是好似白莲挂露,楚楚动人。 子楚见了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喜欢。 若非嬴政坐在一旁,子楚一定失态。 即便如此也是将赵姬揽在怀中,紧紧相伴。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这可是六年之别。 再见挚爱,满腔的思念熊熊燃烧,寻常人难以理解! 一家人在车上聊个没完,听赵姬讲述在赵国的日子。 还有嬴政遭遇刺杀的细节。 当然这些描述赵姬都加了一点小小的艺术加工。 然而效果斐然,子楚心中越发愧疚。 子楚向来是个知恩图报,重情重义的人。 当年之事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理亏,抛妻弃子,一人逃离,徒留妻儿在敌国。 这么多年,赵姬多封书信,包括现在再见,也没有一声埋怨和怪罪。 这让子楚的心中愧上加愧,将赵姬抱的更紧。 一行人慢慢靠近咸阳城,慢慢看到一条黑色的巨龙盘卧在大地上。 那就是咸阳城。 咸阳城如今是天下最大的城池之一。 这座城池自建立之初,便从未被攻破过。 即便咸阳城,没有城墙。 入了咸阳城,子楚等人和吕不韦中苍各自分开。 子楚一行人乘着车马逐渐走向咸阳宫。 嬴政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宫殿,不由的大受震撼,更是激情澎湃。 逐渐靠近的哪里像是宫城,简直就如同大山矗立在这关西大地。 真是龙盘虎踞,欲吞天下为食。 如今的咸阳宫是天下最庞大雄伟的宫殿建筑群,即便还不如日后一统天下后那么大,如今也已经大的难以想象。 嬴政一统天下后疯狂扩建,嗯、这辈子缓着点来。 咸阳宫中除了错落有致的宫殿群,还有花园湖泊,诸多亭台楼阁。 更不只是王室居住,还有秦王执政决事,举行国宴等作用,再夹杂诸多防护守卫,少府机构等。 咸阳宫不能说是一座宫,而是一座城,城中之城。 即便后世诸多皇朝宫殿,也没有任何一座能及这咸阳宫一半宏伟壮丽。 咸阳宫不是最文雅的,也不是最奢华的,但一定是最雄伟的。 秦人尚黑,整个咸阳宫以玄色为主,更显雄壮威严,不可侵犯。 坐落在这渭水河畔看向山东诸国,一步步吞并着天下。 即便是嬴政也未曾见过如此雄伟的宫城。 赵国豪奢华贵的王宫和咸阳宫比起来就像是個孩子。 到了这宫前便让人不由得恭谨起来,两侧的卫士个个雄壮高大,庄严肃穆,杀气凛然。 每一个人的双眼死死盯着进入宫城的每一个人,在这种压力下,嬴政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种久违的紧张之感。 怪不得日后荆轲刺秦,秦武阳当时就怕了。此情此景还不如日后更为盛大,已然足够震人心魄。 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彰显秦王的威严,在这里威慑天下。 嬴政此时一脸严肃,内心激荡不形于色。 然而心中却是波涛雄起,什么是大丈夫当如是? 大丈夫当入主此宫,行王霸之事,鲸吞四海,雄踞天下! 如此方为大丈夫! 日后自己是这里的主人。 自己一定要让这里变得更加雄伟壮丽,更加辉煌磅礴。 要建立一个大大的帝国,要让自己的皇朝永远存续下去。 让这样的宫城一千年后依旧是权力的中央! 直到车架经过卫士身边,两侧卫士半跪行礼,高声大喊:“拜见太子。” 嬴政这才回过神来。 真好。 子楚带着赵姬和嬴政回到太子宫属,一应准备都已妥当。 对赵姬和嬴政说: “夫人和政儿舟车劳顿,今日先在宫中好好歇息一晚,明日再去拜见父王。” “夫君先带你们去住所看看。”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听见一声细声细气,柔美动人的声音传来: “夫君,这位便是姐姐吧?” 赵姬看向声音传来之处,只见一貌美女子带着一个小男孩走上前来,盈盈拜下。 嬴政也在暗暗观察着。 这女子看着年龄二十出头,面容精致,温婉恬静。 容貌可谓极为美丽,更有大家雍容气质。不过相比赵姬美艳,还是略差三分。 她穿着一身杏红织金交领襦裙,妆容清雅得体。首饰很是简朴,只配了一支碧玉藤花金步摇。 其身材窈窕,袅袅婷婷,曼妙多姿。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纤细的腰肢,只盈盈一握,就像山脉连绵起伏,刚经历高山山顶,便陡然落入山脚深渊,让人怀疑是不是只要略一用力就要折断。 带着的那个小男孩,约莫四五岁,长相清新俊美,看着很是乖巧。 “妹妹芈钰拜见姐姐。” 这女子走到赵姬身前施施然行了一礼,态度极为恭谨。 这女子刚才也悄然打量了一下赵姬,即便同为女子,对自己的相貌身材极为自信。 也不得不承认单论相貌赵姬更胜自己三分,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怪不得自己的夫君每日里念念不忘。 赵姬心里自然清楚这女子的身份,但还是装作不知看向子楚。 微笑问道:“夫君,这位妹妹是?” 子楚略有一分尴尬,今日去迎接赵姬母子二人,不带着芈钰母子二人就是怕见面尴尬。 虽然说这事是不可能瞒着的,但是总不能在刚重逢的时候,便带着芈钰母子过去啊。 原本芈钰便提议要一同前去迎接,被子楚拒绝了。 子楚想的是先安置好赵姬母子二人,再向赵姬说清楚这件事情。 他也有苦衷啊。 只是没想到回到宫中,芈钰便主动迎上来。 人家守株待兔,在家里等着呢。 这时回到宫中终究还是二女相会。 一时间,子楚心中有些许尴尬,还有些不喜。 此时也只好给赵姬陪笑解释道:“夫人,这是母后华阳王后的亲族,现为侧夫人。” 又对那小男孩儿说:“成蟜,快过来,拜见你嫡母和大哥。” 第三章 我是你大哥 成蟜乖巧下拜:“拜见母亲。拜见大哥。” 赵姬对着芈钰笑道:“妹妹好。” 又看向成蟜夸了一句:“真是个好孩子。” 嬴政回了一礼,上前把成蟜搀起。 温和笑道:“弟弟,快起来!” “我和母亲在赵国相依为命,难以外出,一个人常觉得孤独,只想着若是再有一些兄弟就好了。” “今天回到家里,果真有个弟弟,真是再好不过。” 又对成蟜问道:“弟弟的名字是叫成蟜吗?” 成蟜乖巧的点了点头。 嬴政对他笑道:“弟弟,大哥的名是政,记住了吗?” 成蟜又点了点头。 嬴政摸了摸成蟜的头,夸了一声:“真乖。” 子楚见在嬴政的三言两语间气氛缓和了许多。 对着芈钰说:“你先带孩子下去,我先陪夫人去熟悉一下住处。” 芈钰笑道:“夫君,姐姐刚刚回来,有没有什么需要妾身帮助的地方?妾身去帮助姐姐收拾一下吧。” 子楚皱了皱眉:“这点小事哪用得上你?你先回去吧。我和夫人政儿,还有一些话要说。” 芈钰应声称是,又对着赵姬笑着说: “姐姐宫里有什么不熟悉的、有什么需要的,可随时来唤妹妹,妹妹随时恭候姐姐。” 赵姬也笑道:“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领了,快去歇着吧,姐姐有夫君帮衬。” 芈钰对着子楚行了一礼:“夫君,妾身告退。” 嬴政也对着成蟜说:“弟弟,等大哥安置好了,就去找你玩。” 成蟜乖巧的点了点头,和芈钰一起离开。 子楚带着赵姬到了给她安排好的宫殿,让侍女把从赵国带来的东西都收拾一下。 牵着赵姬的手坐下,叹了口气。 对赵姬和嬴政说:“我当年拜王后为母,也是全仰仗王后,如今才能成为太子。如今朝堂,楚国人士众多,王后也有她的考量。” “前几年在她的亲族中选了一位女子指派给我为侧夫人,我也不好拒绝。” 又安慰赵姬说:“夫人,你且放心,芈钰不过是妾室,而且她也一向恭谨乖巧,不敢也不会对你不敬。” “待到明日,咱们便去章台宫拜见父王。到时候入了宗族名册,给政儿编撰玉蝶。伱就是太子夫人,日后是这大秦的王后。” 赵姬倚靠在子楚怀中:“夫君,妾身都明白的,你在秦国也不容易。不用说那么多,妾身相信你。” “妾身都无所谓的,只要以后政儿别受了委屈就好。” “这么些年真是苦了政儿了。”赵姬说着便红了眼眶。 子楚紧了紧赵姬的手:“夫人放心,你和政儿从今日起,都再也不会受一分的苦。” 转头看向嬴政,温声说:“政儿,父亲也早就给你安排好了住处。你一定喜欢,一会儿带你过去。” 嬴政乖巧道:“一切但听父亲安排。” “孩儿还有两個请求,请父亲答应。” “你说,父亲都答应你。” “孩儿这几年来,无良师教导,荒废学业。中苍老师德行深厚,才学渊博。孩儿还想请中苍老师做我的老师,日常教导。” 子楚非常满意,笑道:“难得你有如此进学之心,这件事情父亲答应你。” “只是中苍如今身居廷尉要职,掌大秦司法,平日里事务繁多,怕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教导你。” “一良师胜过百庸师。孩儿日常稍受中苍老师教导就好,平日里也可自学。” “况且孩儿也听闻咸阳学宫中多百家才俊,也会时常前往请教,合百家之长,想必也能触类旁通。中苍老师日常点拨正道足矣。” 子楚沉吟一二:“也好,想必中苍也是愿意的,自从中苍从赵国回来以后,对你是赞不绝口,极为满意。” “如今可再续师徒情分,中苍定也欢喜。” “再加上吕不韦吧,吕不韦也是才学渊博之人。日常也让他教导你一番,定可让你受益匪浅。” 又叮嘱嬴政:“政儿,这两位都是大才,跟着他们一定要好好学习。” “另外,在学宫中我也给你选一些贤才日常教导,可开阔视野。” “但是政儿你要记住,百家才学各有优劣。颇多道理,也有互通之处。” “但是咱们大秦的立国之本还是法家学说,你学习还是要以法家为主,切不可动摇国之根本。” “咱们大秦自西方弱小之国,一跃成为天下最强之国,全依仗法家学说。你学习百家之言可以,但是切记只能以作参考,不可本末倒置。” “父亲教诲孩儿明白。” 子楚点了点头:“还有一件是什么事?” “父亲,是我和母亲的护卫,罗网的庚影延瑾二人。这几年恪尽职守,任劳任怨,请父亲重赏他们。另外,这两人我们也熟悉了,希望日后还是他们护卫我和母亲。” 子楚哈哈一笑:“这是小事,为父来安排,放心吧,另外你们的护卫也要再加一些了,身边就一个高手可不够。” “多谢父亲。” 嬴政看着自从相聚便一直腻在一起的子楚和赵姬。 非常懂事的说:“父亲,你和母亲多年未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孩儿想先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住所,父亲派个人带孩儿过去吧。” 子楚听见这话轻咳了两声:“也好,一路舟车劳顿也该去好好歇息一下。你先去休息一会儿,等晚上咱们再一起吃个团圆饭。” 嬴政点了点头。 待嬴政走后,一把抱起赵姬:“夫人,想死我也。” 赵姬揽住子楚的脖子,满面娇羞。一双美目水光潋滟,勾勾的看着子楚,此处无声胜有声。 嬴政随着侍女到了自己的宫殿,雕梁画栋,繁复精致,奢华尊贵也就罢了,重点是真的大啊。 这时候的秦岭,林木繁盛,也不缺巨大的千年巨木,而秦国王室就是喜欢大。整个咸阳城也都在彰显着大。 确实是个好地方,让人喜欢。可惜,还不是正中间。 到了晚上,重新沐浴洗漱,各换了一身儿衣裳的子楚赵姬,唤来嬴政一起吃饭。 就他们三人。没有芈钰和成蟜。 晚宴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充满欢声笑语,可以看出子楚非常高兴。 第四章 好孩子 当然,某一宫殿的人自然今夜难以入眠。 若非明日一早,子楚还要带着赵姬嬴政入宫觐见。 今日一定要大醉一场,即便如此,子楚今晚喝的也是不少。 晚宴上子楚也教导嬴政一些宫廷礼仪,明日入宫觐见祖父,第一印象一定要好,嬴政认真听着。 次日一大早,嬴政打坐服气完毕,便细心整理仪容。 一会儿就要入宫,不适合再习练剑术,做好了入宫觐见的准备。 过了好大一会儿,侍女才来请嬴政。 子楚和赵姬方才起床收拾好。 说起来已经是有些晚了。 子楚的锅。 今日赵姬穿着一身玄红金织牡丹花纹锦缎华裙,挽起发髻,佩着赤金翡翠镶珠华胜,戴一对镂金缠丝耳珰,眉点一抹金莲花钿。 打扮的极为雍容华丽,尽力不显一丝妖艳。 子楚第一眼看到赵姬这番妆扮的时候,纵是刚刚亲热过,也不由得生出一抹惊艳之感,着实令其迷醉。 压了压心头的炙热:‘不着急,今天还有正事,等晚上。’ 子楚带着赵姬母子走向了章台宫,乘着马车去的。 咸阳宫沿袭春秋建筑风格,以高大为主,大已经说过了,到了章台宫前,在这才知道,什么是高。 章台宫乃是秦王议政之所在,威严矗立,气势磅礴! 非壮丽无以显君主重威,非高大无以令百姓仰望。 几人下了马车,走到章台宫台阶前。 建筑的时候夯土台基不知垫了多高,一眼看不到头的台阶高耸,宫殿更是极其雄伟。 站在这台阶最下,抬头望上,是看不见章台宫宫门的。 要走三百多阶才能走到宫门前。 到了这里嬴政不由得心生感慨,还真就只有庆轲(荆轲)才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在这种地方刺杀秦王。 常人到了这里面见秦王,没有两股颤颤,汗流浃背,就已经算得上胆量超群了。 真怪不得秦武阳怕了,天下间也没有几个人从这里走上去,还不怕的。 说实话,也真怀疑当初荆轲刺杀失败,应该是一路走来,还要爬上去这么高的台阶,累的够呛体力不支了才失败的。 还有项羽,真是该死,这么好的宫殿也舍得一把火烧了。他对大秦的憎恨还真是难以想象。 这台阶一步步上去,也就是在一步步靠近权力的中心。 等走到宫门前赵姬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原本子楚还担心嬴政能不能坚持爬上去,也想看看这孩子毅力如何? 见嬴政一路爬上去,连呼吸都没有急促。 不由的心中又是暗暗称赞,极为满意。 心中也非常得意:‘真不愧是我的儿子。真乃天生不凡之人。’ 几人到了宫门口,内官通报,宣召觐见。 在这章台正中央坐着的自然是秦王柱。 坐在他一旁的,是一位成熟美艳的女子,自然是华阳王后。 三人齐齐大礼参拜: “拜见父王(祖父),拜见母后(祖母)” “都起来吧。” 一个和煦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大殿内悠悠回荡。 在这群臣议事的主殿,为了彰显主位的威严,大殿的建设采用了特殊的技巧。 可以让高居上位的人声音更加洪亮威严。而这种小技巧,在宫中比比皆是。 三人应声称是,站起身来,嬴政抬眼扫了一眼,便垂下眸来。 秦王柱高居王座,面貌端正,颇为威严。 只是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发福。 而嬴政匆匆一扫,看他面色眼影发黑,不甚康健,想想自己有那么多叔伯,应是沉迷酒色所致。 秦王柱也在打量着自己这从未见过的儿媳和孙子。 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赵姬不是什么妖媚的女子,有些雍容气质,在赵国这么些年也没有坠了秦国王室的威严,可以做太子的正夫人。 自己这孙儿更令人满意。算日子还不满九岁,已经六尺有余。 身姿挺拔健壮,面容俊美,眼神坚韧。 自进了这咸阳宫,一路走来,看起来竟也毫无畏惧,表情淡然冷静,一派大家公子风范,属实气度不凡。 原本以为自幼在赵国为质子,生活毕竟不如国内,又没有什么名师教导,只长于一歌姬妇人之手。 还担心这孩子难以成才,今日一见实在出乎意料。 一举一动落落大方,气度非凡。看遍大秦王室子弟,在这个年龄也没有几個人能比得上的。 忍不住张口称赞:“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又看向子楚和赵姬夸赞道:“是个好孩子,没有埋没了他。赵姬在赵国也能把孩子教的这么好。做的好。” 嬴政拱手一躬:“谢祖父称赞,都是母亲含辛茹苦,照顾教导的好。” 赵姬也是一拜回道:“谢父王夸赞,此妾身分内之事。政儿是妾的亲子又是秦国的王孙,自然不能不好好教育。也是这孩子自幼聪慧懂事,时刻不忘幼时父亲的教诲,妾身也没费多少心力。” 秦王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年在赵国也是委屈了你们母子,如今回来了就好。” “你们为了大秦在赵国为质,没有坠了大秦的威严,大秦也绝不会亏待了咱们自己的王孙。” “子楚,你妻子很好,孩子,也很好。如今回来了好好弥补他们,不可辜负了你共患难的妻子。” 子楚慌忙回道:“父王,儿臣岂是忘恩负义之人?妻儿不在的日子里,儿臣也是日日思念。” “赵姬本就是儿臣的正夫人。现如今他们母子二人归来,今日也请父王鉴证,给儿臣妻子入宗族名册、编纂玉牒。” 秦王柱点了点头:“自当如此,一会儿你便去找宗正办一下吧。” “另,嬴政于国有功,赏五百金,食邑千户。” 子楚闻听此话心中一惊,赏赐竟如此丰厚。犹豫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领头下拜谢恩:“谢父王(祖父)恩赐。” 秦王柱又交代:“政儿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不要疏忽了对他的教导,要找一些好老师好好教诲。” “儿臣遵命。” 秦王柱点了点头:“好了,退下吧。他们母子刚刚回来,你也好好陪陪他们。” 三人行礼退下,走出章台宫外。 第五章 拜见祖母 子楚对赵姬说:“今日父王的赏赐不可谓不厚重,这是一件好事。父王中意政儿,这就是最好的信号。” 赵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走吧,咱们去拜见一下母亲吧。” 说到这里子楚面色有些复杂,他在心中对自己的母亲夏姬是有着极深的愧疚的。 生于王室,有些时候,为了远大的抱负,有些事不得不做。 赵姬自然知道,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夏夫人是自秦王柱年少时就跟着他了,不过一向不太受秦王柱恩宠。 也是子楚成为太子以后,才新搬到了这距离秦王所住兰池宫比较近的一座宫殿。 子楚带着赵姬母子二人到了夏夫人处,恭恭敬敬跪下:“拜见母亲。” 赵姬嬴政也跟着跪下:“拜见母亲(祖母)。” 夏夫人急步上前,满面笑意,和善温柔:“快起来,都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何必行此大礼。” 夏夫人亲自把他们三人一一扶起,牵着嬴政的手: “这就是政儿吧,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夏夫人满面欣喜,发自内心:“真是一表人才,我何其有幸能有这样的孙儿啊。” 嬴政点点头,轻声对夏夫人说:“祖母,是政儿。” “哎,好好好,好孩子。” 夏夫人仔细看着嬴政连声夸赞好孩子,喜难自禁。 让子楚和赵姬坐下,牵着嬴政坐在自己身旁。 嬴政也观察着自己的亲祖母。 在原本历史上,自己成为秦王以后,给予自己最多温暖的长辈就只有这位亲祖母了。 岁月已经在自己这位祖母身上得到体现,她是跟随秦王柱最早的姬妾之一。 如今眼角已经生出皱纹,头上也隐隐有了白发。只能自眉眼之间才能一窥年轻时的风采,想必年轻时一定是位温柔的女子。 如今的夏夫人气度大方慈爱,只有那温柔,和年轻时一样,经久不变。 夏夫人牵着嬴政的手不放,对着赵姬和嬴政说:“如今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回到家了呀,什么都好。只要平安无事就是最大的福气。” “政儿啊,以后没事多来宫中陪陪祖母。” 嬴政连连点头。 夏夫人又急忙安排侍女奉上茶水,糕点,诸多吃食果液。给嬴政指着哪些好吃,一直让他多吃些。 夏夫人看着嬴政越看越高兴,这孩子真是让人越看越喜欢。 一家四口在一起其乐融融。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子楚对夏夫人说: “母亲,孩儿还有事,要给政儿入宗族名册、编纂玉牒,而且给政儿的老师也要安排一下。你们先聊着,孩儿就先过去了。” 又嘱咐赵姬道: “夫人,晚会你直接带政儿回去吧,我还有些政事需要处理。你和政儿的事我都会安排好的,老师也会安排好。” 对教导嬴政说: “学习知识一为勤奋,一为坚持。越早越好,不能耽搁。” 赵姬骄傲的说:“这两点,谁也比不过政儿。在赵国他都没时间陪我,整天都在学习,以后你就知道了。” 子楚满意的看着嬴政,点了点头:“我听中苍说过,政儿的天赋与心性,都是天下罕见的。” “全仰仗中苍老师耐心教诲,孩儿年少无知,但孩儿知道,父亲和母亲,还有中苍老师,一切都是为了孩儿好,孩儿自当听从。” 夏夫人在一旁看着,也是极为满意,点头认可。 子楚对嬴政真是越看越满意。自从中苍自赵国回来以后,对嬴政是赞不绝口,评价之高,匪夷所思。 听中苍讲述的嬴政种种作为,子楚很是惊异,甚至都有一些不敢置信。 若非说这些话的人是中苍,子楚又了解中苍的刚直不阿,子楚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然而自从与嬴政相逢,这孩子的为人做事,言谈举止,面貌风度,无一不令人满意。 不由得又想起这孩子出生那日,飞星划空而过,明如烈日。 也是自从有了这孩子,自己一路运势高涨,如今已贵为秦国太子。 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种想法:“这孩子莫不是真的天生神圣,降生吾家,合该做一番大事业?” 思绪到此暂且打住。 笑着对嬴政说:“好孩子,莫骄莫躁。日后有你大展宏图的机会,如今还是要好好学习。” 嬴政点了点头笑道:“孩儿明白。” 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夏夫人说:“母亲,孩儿先告退了。” 夏夫人笑着对他摆了摆手:“去吧,去吧。知道你忙,儿媳和政儿在这陪我就好。” 子楚哑然失笑,行了一礼,走出殿外。 赵姬和嬴政在这里同夏夫人一同吃了午饭,一直待到下午。 夏夫人已经年长,饭后便有一些困顿。 两人又待了一会才告退离开,夏夫人一直送着他们出了殿外。 牵着嬴政的手,依依不舍的说:“好孩子,有空闲一定多来祖母这里玩儿,祖母这里还有很多好吃的呢。” 嬴政笑着连连应好,临走时,夏夫人将自己随身携带了几十年的玉佩亲手给嬴政系在腰带上。 “这是祖母带了一辈子的,保佑了祖母一生平平安安,现在祖母送给伱,也希望能保佑政儿一生平平安安。” 夏夫人的关怀备至让嬴政心头不由得为之发热:“谢谢祖母,有祖母的照顾政儿也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夏夫人笑着对赵姬二人说:“去吧去吧。有时间就来坐坐。” 赵姬和嬴政走了老远,嬴政回头一望,已然看不清人影了。 老人仍在目送着他们,嬴政转身对着夏夫人深鞠一躬,这才和赵姬离开咸阳宫城。 二人回到府中,赵姬将嬴政带到后房,屏退所有下人。 “政儿你还真说的没错,你父亲还真就找了别的女人。那十几房侍妾就不说了,没出身也没儿子。” “可那芈钰,儿子都这么大了,算时间,他是刚回秦国就变心了。” 说到这里赵姬愤愤不平,一肚子埋怨。 说起来也怪子楚,昨日里本想要解释。 只是与赵姬久别不见,如今久别相逢,只顾得和赵姬颠龙倒凤,把这茬忘了个干干净净。 第六章 赵姬一思考,嬴政就发笑 这也怪不了子楚,如今赵姬风华正茂,国色天香,把握不住自己也能理解。 嬴政急忙安慰赵姬,笑着说:“好啦母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母子二人对我们又没有任何威胁,父亲还是最宠爱你的。” 赵姬疑惑问道:“怎么会没有威胁啊?那个女人可比母亲我更年轻啊。而且这些年她日日夜夜都陪伴在你父亲身旁,那孩子也是你父亲一手带大,感情肯定比咱们更为深厚。” “母亲和邯郸一些贵夫人打麻将的时候可早就听说了,后宫争斗凶险无比无比。就像打麻将,先赢不算赢,后赢才是赢啊。” 说到这里赵姬有些忧愁:“政儿,也怪母亲身份低微。比不得那女子出身高贵,在这朝堂之上也不能给你提供什么助力。” “现在你父亲对咱们心怀愧疚,也是母亲刚刚回来。等到以后他厌倦了,怕是咱们娘俩日子就不好过了。” 嬴政看赵姬分析的头头是道,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笑声越响越大。 赵姬看嬴政还笑的出声,气的不行。 上前捏住嬴政小脸儿,娇斥一声:“你还笑!咱们马上就要过苦日子了,伱怎么还笑的出来?” 嬴政拨开赵姬,收敛笑意,正了正表情: “母亲呀,王朝之事岂是如此简单。你分析的倒是都对,但是唯独没有把最重要的考虑进去,如此一来结果就是天差地别。” “从一开始他们母子二人,对咱们母子便没有任何威胁。” “就是因为他们出身高贵,但是高贵的不是地方,他们是楚国出身。” 赵姬更是疑惑了,问嬴政:“什么意思?出身楚国怎么了?华阳王后不就是楚国人吗?大秦朝堂之上,楚国人不是很多吗?” 嬴政点了点头:“没错,是很多。恰恰是因为很多,他们才不是咱们的威胁,因为太多了” “母亲,你要知道,各诸侯国王室多加联姻通婚,可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但是势力都不可能压得过主脉。可是,大秦现在就出现了这种情况,自宣太后以来,秦国朝堂的楚国人实在是过强过多。” “宣太后一个楚国贵女竟可以摄政秦国,试问这秦国到底是楚人的国,还是秦人的国。” “先王费尽心力方才罢黜了宣太后,驱逐了四贵,重新使秦国变成了秦王秦人的国。” “然而朝堂之上关系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终究也不可能将所有楚人全部驱逐出秦国朝堂。先王当年只是解决了楚国的领头人物,可这朝堂及后宫的楚人,还是有很多。” “试问,父亲和祖父难道还会再让楚国人掌控秦国吗?会给他们机会吗?” 看赵姬正在思考,嬴政顿了一顿,接着说: “秦楚世代联姻,再加上当年先太后摄政。王室贵族娶的楚国贵女更是多不胜数,如今华阳王后就是如此。试问父亲和祖父岂能不加警惕。” 赵姬打断嬴政发言,问道:“政儿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华阳夫人不依旧成为王后了吗?而且你父亲也正是因为拜了王后为母才能成为太子。” 嬴政嘿然一笑。 “感情是感情,朝堂政事是朝堂政事。” “大王爱极了王后,但是这和抑制楚国人的势力并不冲突。” “王后令父亲迎娶芈钰,这是明晃晃的联姻之举,增进关系。” “父亲更名子楚,已经给王后交了投名状,但是王后还是要联姻,这件事已经足以令大王和父亲都心加警惕了,大王宠爱王后,不好不允。” “王后内心不安,想要再加深双方关系,尚可理解。并且我估计,联姻也不只是王后的主意,所有楚系人士应该都是大力促成此事的,王后也不能无视他们的意见。” “父亲那时刚刚成为王后义子,自然也愿意让关系更稳固。” “但是芈钰只能是妾室,哪怕出身高贵。她每日里陪伴着父亲,但是这几年来不也依旧没有机会成为正室吗?” “她当然成不了,父亲不允许,这也有大王的默许和支持,大王也不希望下一代的王后还是一位楚国贵女。” “现在的华阳夫人,大王实在是爱极了她,所以立为了王后。但是下一任绝不能是,更不能让楚系势力尾大不掉。” “大王继位前权且罢了,尤其是大王继位后,父亲成为太子,这位联姻的楚国贵女,明显是受到打压的。” “也就是王后无子,若是有子,那么任何一个有可能做太子的王子,也都不会被允许娶一個楚国的女人为正室。” “今日我们拜见大王。大王说的话已经很直白了,而且为什么要重赏我们母子?让父亲不要亏待了你,不要委屈了你,这不就是在支持你坐稳太子正夫人的位置吗?” “也是提醒父亲拿捏好分寸,这就是大王和父亲的默契。” “况且在父亲成为太子以后,和王后的关系就比较微妙了。一方面要借助王后和朝堂楚系的助力,但另一方面也不能让他们做大。” “王后内心是有着极大的忧虑的。而且是极为尴尬的。” “天下间岂有不育之女为后?” 嬴政很是感叹:“大王还真是爱极了王后,甚为王后考量。让父亲成为了王后日后的依靠。” “王后日后可倚靠的只有自己法理上的儿子,也就是父亲。” “但是父亲毕竟不是亲生的,而且父亲的生母还好好着呢。王后有后顾之忧,这也是人之常理。” “人是不会希望自己只有一条腿走路的。何况这条腿还很可能变成人家的。” “王后必须倚靠另一条腿,她的亲族。” “人生活在这世界上,身边有着种种的关系。这些关系就是人与人,人是不可能完全独立的。(人本身就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人都是有感情的,当然是更信任自己的亲族,也希望和自己亲近的人更好。” “有所得必有所失。你既然得到对方的支持,那么自然也需要回报给对方利益。” “王后的楚系家族一众人等,也是有所求的。很尴尬,这一点又是和父亲的想法冲突的。” “我想王后并不想和父亲发生冲突,父亲才是她日后根本的依靠。但是她也不能无视楚系的意见。” “王后也希望自己的这些后辈,还有下面的人都可以安分一些。但是人往高处走,她未必控制得住。” “就像芈钰,这个女子嫁过来,也未必就全是王后的主意。” “而父亲目前也是需要王后及其楚系势力的大力支持,但是呢又不希望他们尾大不掉。” “这就是对外统一,对内对立。这个平衡是不太好拿捏的。无论如何,以后也要死一大批人的。” 第七章 屁股决定脑袋 赵姬懵懂的点了点头,虽然还是不太清楚,但是她知道自己儿子所说的一切,还没有不对的。 自己搞不懂,那就交给自己儿子吧(*^▽^*)。 赵姬问嬴政:“那政儿我们以后应该怎么做呢?” 嬴政淡然一笑:“非常简单,我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急不躁,做好分内之事。也别刻意针对芈钰,现在父亲还需要朝堂楚系的助力。” “母亲,你的出身平凡反而是一件优势。出身平凡意味着不会有太多其他的牵扯,也就是说孩儿天然是所有人公平的效忠对象。” “按照秦国的法制,朝堂局势,没有太多他国的牵扯,才是多数人最佳的效忠对象。” “这一点楚系更没优势。试问,如果一个楚国贵女的孩子,和楚系几代人都有着深厚的牵扯。那么他上位的话会怎么样?他一定会重用楚国人。” “楚国的人自然会大力支持他,但是他天然的就成了其他所有人的敌人。楚系虽强,也比不得秦人。更何况还有其余诸国的派系。” “秦国朝堂不缺其余诸国的士人。但是他们只是游散的士人,更是寒门居多。这些人在秦国朝堂的势力庞大却分散。” “那些寒门出身的人哪怕身居高位,根基也并不牢固。或者说毫无根基,这种人是可以放心使用的。” “落魄寒门士人受到提拔重用,一切富贵都是大秦给的,自然会奉献出他的忠诚,而他们的下一代人也会成为秦人。” “但是朝堂的楚系是不同的,他们太强了。秦国朝堂上的楚人主要是楚国的贵族出身,这种贵族出身,不会因为在秦国为官,就让他们忘记自己的母国。” “并且他们内心深处并不是只向着秦国,宣太后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即便大王和父亲有什么不理智想法,朝堂上的多数人也会阻止。” “优势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大势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我们只要不犯错就可以。” “很多时候的争斗,不一定要立刻干掉对方。等对方出错再顺势而为,反而是最佳的选择。” “这就是料敌已先,后发制人。” “我们要做的就是慢慢积蓄实力。母亲,你是太子夫人,我是嫡长子。天然就有大义,最重要的就是不出错。” “只要按部就班的成长,别让人觉得我们是疯子和蠢货就足够了。” “有多么简单?简单到只要让大家相信我们是正常人,是可以辅佐的人,就足够了。再说,孩儿是庸才吗?” 赵姬立马否定:“当然不是,政儿你是最聪明的。” “所以啊母亲,你就放宽心吧,把心放在肚子里。” 赵姬点了点头。 “大王后宫佳丽无数,可是却独独最宠王后,这么多年未曾变过,昨日我见王后,固然美艳,但是也算不得天下无双。” “毕竟王后已经坐到最高了,只要按部就班不犯大错,永远是最高。一切节外生枝的事对她来说都是蠢事,她没必要做蠢事。” “这么多年能让大王只专爱她一人,一定是个聪明人,这些事,心里一定是明明白白的。” “但是,她下面的人就不一定了。屁股决定脑袋啊。” “那个芈钰可不是省油的灯啊,即便她想省油,也会有无数的人推着她。对她寄予厚望的人,肯定比王后还多,毕竟王后的人生已经一眼望到头了。” “不过这种聪明人一般不会轻易做蠢事,以后咱们做好咱们该做的事就行。对芈钰礼貌客气,少来往。” “还有就是,母亲你不要表达出对楚国人的排斥和敌意,要不然王后会不安,这会徒生波折。” “以后可以多去拜见王后,你的身份多陪陪她天经地义。一定要表现出自己的对她的尊重和恭敬,把她当做亲母一样侍奉。” “消了王后的后顾之忧,没有内宫的强权支持,其他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相信王后心里是有数的,但是她下面的人未必有。” “现在关系比较微妙,王后对我们也心有顾虑,今日王后一言不发,不就是因为这样。” “我们就去消了她的后顾之忧,明日我们一家三口再单独拜见一下王后,试探一下对咱们的态度如何。” “我们先表达善意与亲近,如果对咱们热情亲近,那就证实我说的没错,如果只是礼仪性的态度,那她就是失了智了。” “就要想办法让她明白一些道理了,不过我想不至于,能让大王爱到这种程度的女人,这点道理应该还是懂的。” “而且我们这样做,大王心里也会满意。解除的不只是王后的后顾之忧,也是大王的后顾之忧啊。大王毕竟深爱王后。” 赵姬点了点头:“╰(*′︶`*)╯母亲都听伱的,反正政儿你从来没有错过。” 嬴政挑了挑眉。 嬴政心里还有话没说:‘太后摄政,外戚弄权。也是宣太后开的先河。而这個问题,也横跨了整个东西汉四百载。”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起码嬴政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情。 ‘而父亲欣然迎娶芈钰,也未必没有做好最坏的准备,我们死在了赵国会怎样?他也需要一个儿子,成年无子,非太子良选。’ ‘对父亲来说,楚系势大如何?以秦国国情,在秦国的朝堂谁也翻不了天,大不了继位后大开杀戒。这是最差的选择,但不是没有选择。’ 赵姬又突然问道: “政儿,母亲有件事不太明白。你说的这些道理应该也有人懂得,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不太可能成功的事呢。” 嬴政深深的看了赵姬一眼,缓声道:“因为事在人为。” “天下的事没有必然的,这世间的一切只要是自己想要的,都需要去争取。争了,可能不会拥有,不争,肯定不会拥有。” “难道因为困难就要放弃吗?因为危险就要放弃吗?因为成功的可能性太小就要放弃吗?” 第八章 权力之毒 一声轻笑:“当然也可以。但是你选择放弃就注定会一无所有。” “道理不是所有人都明白的。即便是明白,也不是能轻易做到的。” “有多少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自己的欲望,自己的一切行为呢?人更是贪婪的。一旦夺到王位,不只是只有坐上王位的那位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在这个过程中,所有出力的人,都可以获得自己也许永远永远都无法得到的荣华富贵,在这样的回报面前,没有人可以保持冷静。” 赵姬又问道:“那总也有明白这些道理,并且不争的人吧,总有人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没错,但是人的关系都是复杂的,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不会因为你们的关系亲近,或者因为是你的下属晚辈,就一定都听你的。” “老大也有苦衷,底下人支持你你才是老大,不支持伱,什么也不是。老大不仅不能无视下面多数人的意见,恰恰相反,如果下面大多数人认可一件事,老大反而必须去做,无论多么不情愿,哪怕是必死的事。” “而在权力场中,一向是不进则退,越巅峰越是如此,并且越是残酷。不争?哪是你说不争就不争的?哪有这好事,你说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权力之争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败就是死,一死就死全家,这就是掌控权力的代价。” “权力是毒药,唯一的解药就是他本身,离开权力,就会毒发身亡。” “还有感情裹挟,如果你亲近的人要争,并且已经在争了。哪怕胜算渺茫,你能眼睁睁看着他失败吗?尤其是失败也许就会死。” “人在局中,身不由己。” “人都是有情绪的,也都是有感情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理性的人,因为完全理性的肯定不是人。” “圣人的道理都写在那里,多少人可以做到?如果知晓道理就能做到,早就天下大同了。” “人都是复杂的,就像大王。他难道不明白对王后的宠爱已经过了吗?但是很多事大王依旧做了。” “同样的,即便大王爱极了王后,也依旧该打压楚系的人,还是会打压。” “同样王后也是。王后也希望自己的亲族能够老实一些,但是他们就是要争,王后能怎么样?真的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吗?况且王后也想自己的亲族过得更好一些。” “权力是漩涡,错综复杂的关系把所有人都扯进去,谁也无法挣脱,尤其是我们这些在最中心的人。想取而代之的太多了。” 赵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政儿,你应该也很累吧?” “像你们这种人每天都要想那么多,真不知道在争些什么?像现在不就挺好嘛,也有荣华富贵。” 嬴政轻笑一声:“累,但我们乐在其中。” ‘另外我愚蠢的母亲呀!我们争这些不就是为了让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人过得更好吗?你没有什么压力,正是因为父亲还有以后的我帮你担着呀。’ ‘而这一切荣华富贵,都是不进则退。贵族必须争,除非他不再想当贵族。富贵,永远无法安守。富贵是火,需要源源不断的添加燃料,而燃料只能去抢。’ ‘而权力就是最强大的武器。’ 嬴政想了想,又说道: “先不说这個了,还有一件事,咱们自赵国带回来的礼物要准备好。晚上父亲回来,他的那一份你亲手给他。明日去拜见王后,给大王的也带上,到时候请王后代为奉给大王。” “明日不适合拜见王后之后立刻去拜见祖母,避免王后多想。回来之后咱们就去见一下芈钰母子。等后日再去拜访祖母,把礼物给送上。” 夜幕来临,子楚忙完正事,回了太子宫。 径直来到赵姬这里,嬴政也早已回宫。 子楚刚入宫门便把赵姬整个抱在怀里,连亲了两下。 问道:“政儿呢?” “政儿早就回去了,他还要练功呢。” 子楚满意点了点头:“勤奋点儿好。今日我去宗正那里,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子楚将一块镶金玄鸟纹玉佩递给赵姬:“这是王室信物,明日你转交给政儿,交代好,一定要随身携带,千万别丢了。” 赵姬接过玉佩,子楚手脚就开始不老实。 赵姬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先等等。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呢。” 子楚已经火烧眉睫了:“有什么话等会再说,先办正事。” 不等赵姬再说话,一把将赵姬横抱在怀中走向床榻。 半个时辰后,已经沐浴后的两人腻在一起,准备吃些宵夜。 毕竟子楚回来晚饭都没吃。 赵姬只披着一袭轻纱,激情沐浴过后,面如红霞,真乃出水芙蓉。 “对了,刚才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子楚这才想起赵姬有事要说。 “今日拜见父王太过正式,母后也不便说什么。我想着明日咱们一家三口还是要单独再去拜见一下母后。我自赵国回来的时候也采买了一些赵国特色的礼品,正好可以送给母后。” “咱们母亲的也准备了,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同一日去。等后日再去母亲那里吧。” 子楚问道:“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我是你的正夫人,政儿是你的嫡长子,对母后不可不敬。何况母后毕竟身份特殊,还是要让母后放下心来。” 子楚有些惊讶,在他印象里,赵姬不像是会想这么多的人,这几年在赵国竟能有如此成长? 惊异问道:“这是你自己想到的?” 赵姬有些赧然:“是政儿说的。” 不过立马就理直气壮道:“不过我也觉得有道理,我是支持的!” 子楚心中先是一惊,再是一喜,轻轻点了点头: “好,政儿说的有理,明日咱们再单独拜见一下母后,就听你们的安排。” 赵姬嗯嗯点头:“礼物都已经准备好了。” 子楚调笑道:“你们准备的还挺齐全。” 两只手已经不知道伸到哪里去了,赵姬本就娇软的身子变得更加无力。 “不知道另一件事,夫人有没有做好准备啊?哈哈哈。”只换来佳人一睐,秋瞳含水,脉脉含情。 子楚说着,大笑着扑上去。 第二天,子楚一行人去往华阳宫,拜见华阳王后。 几人到了宫门口,内官通报,宣召觐见。 齐齐参拜:“拜见母后(祖母)。” 华阳王后亲自下座,将几人扶起,满面笑意:“都快起来。” 华阳王后将嬴政拉在身旁,连声夸赞:“真是好孩子呀!快来坐在祖母身旁。” 赵姬见华阳王后如此动作,心里已然明白‘王后果然是个聪明人,跟政儿说的一样。’ 第九章 华阳王后 此时嬴政才有机会好好打量华阳王后,王后已近四十,但是时光对她格外宽容,面上不显岁月痕迹,如今仍极其美丽,姿态大方,妆容打扮雍容华贵,便如盛世牡丹花。 嬴政心想:‘颜值高,情商高,智商高。怪不得大王爱王后至极。’ 几人落座后华阳王后率先开口: “你们在赵国都受委屈了,如今回来了就好。我膝下只子楚一个孩子,你们是我的儿媳长孙,母后和子楚的心是一样的。” 赵姬连忙回道: “儿臣谢过母后,儿臣在赵国平安无事,乃是倚靠父王和母后鸿福。儿臣在赵国也是只恨不能奉孝父王母后膝下,如今顺利回来,日后定要把以往的都补回来。” 华阳王后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子楚真是幸运,娶了你这么个好媳妇。” 看向子楚:“儿媳和孩子都为大秦受了委屈,你一定要好好待他们,若是有半点委屈,母后也饶不了你。” 子楚笑道:“母后请放心,这是自然。” 赵姬笑道:“多谢母后,有了母后撑腰,儿臣也不怕了。” 华阳王后叹了口气:“说来也是怪母后,看着子楚每日里思念妻儿,茶饭不思,母后就这一个儿子,心里也是难过。” “子楚偌大的后府,也不能没人打理,于是自作主张给他纳了個妾室,只想着让他家里少些操心事,也有个说话的。” “这事是母后不好,赵姬啊,千万别怪子楚,要怪就怪母后。” 赵姬见华阳王后言语姿态如此之低,大出所料。 嬴政心中也是佩服,心中赞叹:‘明白人啊。跟明白人沟通真是舒服。’ 赵姬连忙请罪:“母后言重了,儿臣万万不敢这么想。母后乃是夫君的母亲,自然为儿子着想,天下哪有不爱儿子的母亲。” “何况夫君乃是大秦王族公子,为王室开枝散叶本就是应有之事,儿臣身在他国,不能尽妻子之事,夫君自然应该广纳妾室。” “儿臣在赵国也经常忧虑夫君,儿臣知夫君乃是重情之人,只怕他一心等着儿臣,既于国不利,也于己不利。” “幸有母后照料,儿臣感谢还来不及,哪里会怪母亲。这等话,儿臣万万承受不起,母后切勿再言,不然儿臣非要羞愧而死不可。” 子楚一旁听着,也不由得面色晒晒。 华阳王后心中一声赞叹,满意点点头:“真是个贤惠的孩子。” “子楚,你是有福气的。” 子楚笑道:“那是自然,儿臣有母后照料,又有贤惠妻子,自然是有福气的。” 赵姬谦逊一笑:“母后过誉了,这都是儿臣分内之事,儿臣不懂事的地方,还是要母后多照顾担待。” 华阳王后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毕竟咱们是一家人呐。” “子楚如今毕竟是太子了,他事务繁忙,也没时间多陪陪母后。母后就伱一个儿媳,以后啊没事就多来北宫陪陪母后,母后一个人也是无趣,” 赵姬连连点头:“一定一定,儿臣也想着能在母后膝前尽孝。” “儿臣长居赵国,幸得父王母后怜爱照顾,在赵国也未曾受什么委屈。不过毕竟是异国他乡,每日里都在思念夫君,如今回到自己家里,以后儿臣有母后爱护,再也无忧了,儿臣一定常来陪伴母后。” 子楚也一旁笑道:“母后,昨日赵姬就想来拜见母后。这事儿全赖儿臣,儿臣昨日有事,只能是今日才来。” “赵姬在赵国采买了许多赵国特色的物品,想要孝敬母后和父王,请母后收下。” 子楚令殿外守候的侍女抬进来了几口大箱子: “不是些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与我秦国之物颇有不同,也算有些独特之处,希望母后喜欢。” 华阳王后笑道:“当然喜欢。儿媳的一片孝心,母后怎么会不喜欢?” 对着赵姬说:“千里迢迢从赵国回来,一路舟车劳顿,还带礼物,真是有心了。你回来就是对母后最好的慰藉。” 赵姬谦逊回道:“做孩子的自然念着父母。儿臣也知道父王母后什么都不缺。这只是儿臣的一点心意,其中也有一些是献给父王的,母后和父王夫妻一体,便一齐送来,请母后代为献给父王。” 华阳王后满意点头:“好,放心吧。” 一时间在场几人其乐融融。双方态度目标都明确了,自然气氛一片轻松融洽。 华阳王后和赵姬还聊起了麻将,没想到华阳王后也是资深爱好者。 赵姬略显得意说这是自己在赵国很是无聊,翻阅古籍给制作出来的。 华阳王后很是惊异,喜不自禁。邀请赵姬一定要常来一起玩儿。 过了半个时辰,子楚提出告辞:“母后,儿臣还有一些政事。也要给政儿这孩子安排一下学习,儿臣等先请告退。” “也好,以后日子长着呢,先去忙正事吧。” 又嘱咐赵姬:“一定要多来陪陪母后,一起打麻将。” “儿臣遵命。” 临走时华阳王后赏赐给赵姬母子许多贵重物品。 几人离了华阳宫,华阳王后心中悠悠一叹: ‘这对母子皆不凡,孩子啊,你不行啊。趁早接受现实,真要争到最后,做出不可回头的错事,害人害己,如之奈何。’ 心中打定主意,以后不能掺和太深了。 子楚心中也颇为慰藉。 出了宫门,让赵姬带着嬴政先行回去,自己还有些政事。 回去的路上赵姬对着嬴政感叹:“政儿,你说的都没错啊,王后果然是个明白人。” 嬴政笑道:“意料之中的事,观其过往可知。” 斜着看了赵姬一眼,嘱咐道:“母亲,你政治素养别说和王后比了,跟常人比也是不如,以后千万别自作主张,有事情找我。” 赵姬说道:“哼!知道你聪明,母亲我也不笨啦。母亲最聪明的就是,遇事听政儿的。嘿嘿。” 嬴政轻笑一声,点了点头,故作姿态:“嗯,这就对了。” 气的赵姬揪他耳朵,嬴政连忙求饶。 到了下午,赵姬二人正要想去芈钰那里,便听侍女来报,芈钰带着成蟜前来拜见。 赵姬和嬴政对视一眼,嬴政调侃道:“瞧,人家一直盯着咱们呢。” 赵姬冷哼一声:“走,咱们亲自去迎一迎。” 第十章 进击的芈钰 赵姬带着嬴政亲自出门迎接,满面笑意:“妹妹来啦。姐姐正要带着政儿去寻你呢。” 芈钰满面恭敬,行了一揖:“拜见姐姐。” 一举一动,一丝不苟。今日的打扮,颇为大气华贵,神采非凡。 成蟜也是有样学样:“拜见母亲。”也没忘了嬴政。 “拜见大哥。” 赵姬上前将芈钰扶起:“妹妹快请进来叙话,成蟜也快进来。” 几人落座,芈钰率先开口:“姐姐刚才说要去寻妹妹,不知姐姐有何事吩咐。” 赵姬摇了摇头: “哪有什么吩咐?妹妹不要如此生分,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不在的日子里也多亏了妹妹照顾夫君,在此姐姐也要多谢妹妹。” 赵姬笑道:“去寻妹妹,是因为姐姐在赵国回来的时候买了许多赵国特有的物品,想要送给妹妹。” “姐姐刚回来两日,昨日又去拜见了父王母后,也就今日才闲暇起来,妹妹别怪姐姐轻慢就好。” 芈钰连忙回道,笑容满面:“妹妹哪敢怪罪姐姐?姐姐回来,自是应当先拜见父王母后的。” “妹妹也非常感谢姐姐,一路奔波已是不易,还给妹妹带了礼物,妹妹真是感谢万分。” 赵姬笑道:“那就好,妹妹既然来了,那就一会儿带回去吧,且看看合不合心意。” 赵姬令侍女送上两个箱子。芈钰笑道:“姐姐送的自然都是极好的。” 赵姬满意的点点头:“妹妹喜欢就好。” “对了,不知妹妹今日来访有什么事?” “姐姐回宫,妹妹岂能不前来拜见?只是妹妹也知道姐姐昨日肯定会去拜见父王和母后,故而今日才来拜访姐姐。” “妹妹也为姐姐准备了一些礼物,就等着姐姐回来为姐姐奉上。” “也为政儿准备了一些小礼品。” 赵姬听见此话便是心中一冷:‘政儿也是你配叫的。’ 嬴政在一旁一言不发。 赵姬面上不动声色:“那姐姐就先多谢谢妹妹了。” 叹了口气,说道:“唉,说来也是。姐姐只为夫君生了政儿这一个长子,在赵国孩子身边没有一个陪伴,也很是孤独。” “政儿也常说,若是再有個弟弟就好了。如今终于有了,成蟜这孩子也是个乖孩子,以后让他们兄弟两个多熟悉熟悉。也让政儿多带带他。” 转头对嬴政说道:“政儿毕竟是哥哥,还是要尽起当哥哥的责任。” 嬴政和熙一笑:“孩儿一定照顾好弟弟。” 芈钰回道:“多谢姐姐关怀。” 对嬴政说道:“蟜儿这孩子愚笨,以后麻烦政儿费心了。” 扭头看向一旁的成蟜:“蟜儿,一定要尊重你大哥,知道吗?” 成蟜连连点头。 嬴政开口说道:“弟弟今年多大了?” 成嬌乖巧回道:“回大哥,已经快五岁了。” 嬴政点了点头:“那也是该蒙学的时候了。” 看向芈钰,淡淡道:“芈夫人,王室有王室的规矩。生于王室不可不懂,更不可成为不学无术之人。” “父亲已经为政安排了老师,都是当世大才。也让成蟜跟着我一起进学吧。这件事我已经跟父亲说过了,父亲也同意了。” 赵姬愣了一下:‘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芈钰面色一怔,这话哪里是对成蟜说的,明明是在点她。 芈钰在子楚身边也有几年了,也曾耳闻嬴政天资非凡。 这几次见面,都见嬴政一副温和且云淡风轻的姿态。 想不到也是个带刺的,自己还没办法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心中不由得有些羞恼。 心中也不由得感慨:“这是蟜儿的大敌啊,一个舞姬!怎么生出来这样聪慧的孩子,若是生个蠢货多好!” 芈钰只好笑着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夫君的安排一定是好的。” 嬴政点点头:“好,芈夫人理解就好,等安排好后我会喊上弟弟的。” 芈钰勉强笑道:“好,那就请政公子多费心照顾成蟜了。” 嬴政点了点头:“这是当哥哥的分内之事,政一定好好教导弟弟。” 芈钰不想再待在这里,几人又客套了一会,就借口有事暂且告退了。 回去路上对成蟜交代: “蟜儿,跟你大哥好好学,尤其是跟着你大哥的老师好好学,也看着你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回来都跟母亲说。” “记住,要听老师跟伱大哥的话,别被他抓住把柄。如果欺负你,你也不要跟你大哥冲突,回来告诉母亲。” “明白了吗?”成蟜点了点头。 等芈钰带着成蟜离开。 赵姬问嬴政:“政儿,你什么时候跟你父亲说?让成蟜跟着你一起进学的。” 嬴政笑道:“当然是今天晚上你跟父亲说的。” 赵姬扑哧一笑:“你也不怕你父亲不同意。” “今天晚上母亲你跟父亲说一声不就行了吗?父亲不会不同意。” “让成蟜跟我一起进学有益无害。” “对咱们来说更是如此。” “孩子是一匹白布。最终染成什么颜色要看带他长大的人和教导他的人。” “让他在我身边长大,更好掌控。” “也更能清晰的对比出我们两个人的差异,这一比谁是更好的效忠对象就出来了。” “还有一件事儿。你现在是太子正夫人,但是有名无实可不行。” “府中大小事宜本就是你的权柄,你回来之前都是这个芈夫人掌管,府中的财务,人事,赏罚,这些都是你这个正夫人的,都得要回来。这都是名正言顺的,父亲也不会不同意。” 又一脸无奈的交代赵姬: “在赵国天天打麻将也就算了,回来了就不能天天打麻将了。起码也要把一些心思放在家里,这些权力你不掌握就会溜到别人的手里。” “这太子宫诸多内事毕竟芈夫人也掌管许久了,等你掌管太子宫事务以后,上下所有侍女内宦,慢慢的都要换一遍。” “先把赵国带回来的人都换上,那些都是咱们的人。其他的慢慢再培养调教。” 赵姬苦着脸:“这么大一家子我能管的好吗?” 嬴政很无奈:“母亲啊,你有不懂的就来问我嘛。我还能不懂吗?” “没有那么复杂。无非就是制定好规矩,赏罚分明,恩威并施。驭下之术,无非这八个字。你名正言顺,身有大义,自然会有人向你靠拢。” 第十一章 强悍的师资力量 嬴政接着交代道:“等你掌管事务以后,先都赏上一番。过段时日,挑一个跟你不是一条心的,做事不规矩的,狠狠处罚一番,杀鸡儆猴。” “依旧忠诚芈夫人的,就把苦活儿累活儿难做的都派给他们。做不好或重罚或更换,慢慢剪除羽翼。记住,错了罚可以,但是有功也赏。” “另外,一切贴身的人,不可轻易处罚,可多赏赐。不得不罚的,直接换掉。” 赵姬点了点头:“这几年幸亏还有一批咱们自己的人。” “只可惜常路庆勤两人回来之后,就回吕不韦那里去了。” 嬴政说道:“这两人办事也是妥贴。吕不韦天生是咱们的铁杆盟友,改日见了吕不韦,我再把他们两个人要回来。” “对外的一些事可以交给他们做,他们也是咱们跟吕不韦沟通最好的人选。” “吕不韦是聪明人,他一定欣然同意。” 嬴政看了一眼赵姬:“不过母亲你以后还是少和吕不韦来往。后宫之人与前朝重臣不宜多加来往,让他们两个人跟着我吧。” 赵姬连连点头。 次日一家三口又去拜见夏夫人。 一大早嬴政看到子楚,嘴角就抽了一下。 子楚精神明显有些萎靡,黑眼圈儿也很是明显。 再怎么思念也不能这样啊,真不知道节制。 赵姬倒是神采奕奕,比之从前更为明艳动人。 这种事嬴政还没法儿说,哪有儿子劝这种事的。 在去的路上子楚对嬴政说道: “政儿,幸亏你提醒。成蟜也是到了进学的时候了,差点忘了。正好可以同你一起学习,你是哥哥,也要多照顾一下弟弟。” “自明日开始,伱们就开始学习吧。给你安排的老师会去你的殿中教导,给你找的老师也都是大才,和吕不韦中苍一样,平日里事务繁忙。” “他们有时间的时候会过去,平日里你要勤谨自学。” “你虽是天赋非凡,但是学习重在坚持不懈,切记要戒骄戒躁,须知三人行必有我师。” 嬴政恭谨回道:“孩儿明白,孩儿一定谨遵父亲教诲。” 子楚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这個儿子,真是没有一处不好的。 天资聪慧,还不骄不躁,乖巧懂事,真是天赐之子。 子楚到了夏夫人处,聊了一会儿便暂且离开了,他事务繁忙。 赵姬嬴政二人在夏夫人处待了一上午,赵姬还教会了夏夫人打麻将,果然大家都喜欢这项运动。 翌日,嬴政练功以后整理着装,正襟危坐。 令侍女去将成蟜唤来,芈钰亲自将成蟜送来,也没有立刻离开,就在嬴政殿中等候,想见一见子楚挑选的老师都是何方大才。 辰时刚过,子楚领着一班人便到了,嬴政带着成蟜殿外迎接,芈钰也在一旁跟随。 嬴政深深一躬:“政,拜见父亲,拜见诸位先生。” 不得不说成蟜也是个聪明人,有样学样,跟着行礼。 芈钰也向子楚行礼,又对着子楚身后众人施了一礼:“拜见各位先生。” 子楚笑呵呵的,让嬴政和成蟜平身。 身后一众人等也向嬴政等人回礼。 子楚看向芈钰,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芈钰笑道:“妾身是送蟜儿过来,也想拜见一下几位先生表达一下谢意。” 子楚说道:“你且回去吧。政儿的这些老师都是当世大才,给蟜儿一个小小顽童蒙学,已经是大材小用,用不着有什么担心。” 芈钰只得退下,临走时又向子楚以及众人行了个礼。 等芈钰走后,子楚笑呵呵对嬴政说:“政儿,带着你弟弟过来,父亲给你介绍一下。” “你吕先生和中苍老师就不说了,给你介绍一下学宫的各位老师。” “是。”嬴政的态度很是恭谨谦虚。 子楚侧手指向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道者,这位先生虽是身形清癯,却气质高雅。眼中充满了锐气和智慧。 子楚介绍道:“这位乃是道家天宗高人,赤松子先生。赤松子先生已达心物合一之境界,乃是道家一等一的人物。日后成为天宗掌门人,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嬴政拱手一拜:“拜见赤松子先生。” 赤松子回礼:“拜见政公子。” 子楚又引向下一人:“这位是儒家的冉宏先生,字博扬,乃是仲弓先贤之后。博扬先生才识渊博,德行高尚,你要好好向博扬先生学习。” 冉宏此人身材高大,相貌方正。着一身儒家长袍,庄重大方。头戴儒冠,表情严峻。 “拜见博扬先生。” 冉宏回了一礼:“拜见公子。太子殿下谬赞于臣,臣实不敢当。” 嬴政赞道:“先生真是谦逊之人。” 子楚又介绍下一位:“这位乃是墨家相里氏,相里胜先生。相里胜先生剑术高超,更是精通机关术,大秦诸多强悍军械,多依仗相里胜先生。” 相里胜身着短衣,很是朴素,年不过四十,面容却很是沧桑。 嬴政眼中一亮,上前一步:“拜见相里胜先生。政亦对机关术颇感兴趣,以后还请先生多多指教。” 冉宏在一侧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相里胜急忙回礼:“臣必竭尽全力,公子但有所想,臣知无不言。” 子楚对嬴政嘱咐道:“几位先生都乃是当世大才,同样在朝中政务繁多,诸位先生愿意百忙之中教导你们两个稚儿,乃是你们两个的幸运。” “一定要抓住机会,好生学习,如此才能不负诸位先生之心血。日常对几位先生更要恭敬对待,就像对待为父一样。” 嬴政急忙回道:“孩儿遵命。天地君亲师,自当礼敬之,孩儿定当尊重几位师长,绝不有一丝怠慢。” 嬴政心中也难得的对着子楚点了个赞,父亲这次真是给力,确实用尽全力了,找的老师都是当世知名人物。 这也是很明显的在给自己培养班底,要知道,这些人可不是没有背景的闲散士人。释放的政治信号已经极为明显。 冉宏在一旁暗暗点头,心中思绪万千。 第十二章 能屈能伸,自强不息 冉宏心中思绪万千。 大秦虽以法家为主,但也不排斥其余诸子百家。 当今天下诸侯国,大秦最强,并且最为优待他国士子。诸子百家自然蜂拥而至咸阳城,求一个机会。 儒家向来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凡有所成者,莫不以天下为己任,求的是高居朝堂,治国安邦,策平天下。儒士若想实现平生抱负,大秦是最优选择。 自荀子入秦,对大秦极为赞赏,也想在大秦推广儒家,只可惜时机不对。 但也对大秦打开了儒家的大门,天下儒士蜂拥而至。在此之前,百余年未曾有儒士入秦。 只可惜大秦讲究实用主义。在这一方面,很明显儒家比不过法家。甚至不如道家,以及秦墨的相里氏墨家。 如今乃是大争之世,一统之前,儒家在秦国并无竞争力。 纵然许多博学之士,也只能屈居咸阳学宫为一博士,甚至为公侯门客。 所有的儒士都在想尽办法争一个机会。 冉宏乃是居秦的儒士领军人物之一,在大秦太子子楚去咸阳学宫为自己嫡长子寻老师之时,果断自荐,并且击败一群其他儒士,坚决地抓住了这个机会。 太子的嫡长子,四舍五入就是未来的秦王,如今若是可为其老师,就相当于有机会让未来的秦王接受儒家的思想,这個机会至关重要。 到了此处便发现惊喜不断。不只是嫡长子在,次子也一同学习,纵然嫡长子并非可教之才,备选的也已经有了。 冉宏见了嬴政,第一眼便印象极佳,此子年少已然颇为高挑,英姿俊美,气度非凡。 着装整齐,一丝不苟,言谈举止,恭敬有礼,这个年龄这番举动,称得上天资非凡,聪慧无比。 真是太适合儒家了! 不得不说,人真的是视觉动物。 冉宏心中已经早就盘算起来,该如何教导嬴政,日后大举推行儒家学说了。 如今还是要先把其他老师比下去,他有这个自信。 道家天宗清静无为,追求的乃是天地大道,对高官厚禄并非过于看重。 儒墨两家向来相轻不合,何况秦墨擅长的是机关术,论学识,冉宏自信相里胜不如自己。 最大的竞争对手还是中苍和吕不韦。 中苍乃是法家,如今更是贵为大秦廷尉。在嬴政幼时便已经是他老师,法家更是大秦根基,自己面对他没有优势。 吕不韦乃是子楚第一心腹,与嬴政一家牵扯颇深,不过学识嘛,无甚专精。 主要对手还是中苍,幸好他朝堂政事,事务繁忙,抽不出多少时间来,具体算起来,还是自己优势更大。 子楚对着嬴政嘱咐道:“几位先生也各有要事,自即日起,你要勤谨自学,几位老师谁有空闲便来你殿中教导。” “孩儿明白。” 嬴政又说道:“父亲,孩儿秦国之字早已尽学,也曾蒙中苍老师教导。平常诸位先生若是忙,只管布下学业,孩儿也可自学,有不懂之处再请教各位先生。” “只是弟弟毕竟年幼,若要学习,先要识字。” “还请父亲,专门儿再请一位先生,先教导弟弟习文识字。” 子楚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冉宏听闻此话,上前自荐:“太子殿下,臣有弟子陪侍于学宫之中,学问也是极佳,虽还担不得大任,但也算做事细致周到。目前身无官职,正适合教导成蟜公子识字。” 子楚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多谢冉宏先生了。” “臣稍后便安排弟子过来。” 子楚向几人行了一礼,说道:“几位先生,我这两个儿子就交给诸位了,请几位莫加顾忌,严加教导。” 几人连忙回礼,连声竭力而为。 子楚笑道:“今日已与小儿相识,诸位先生若身有他事,也自可先去忙碌。” 中苍这时笑而开口:“几位先生,不若今日的机会先给在下吧。” “在下今日与公子重逢,喜不自禁。也想与公子好生叙旧一番,今日特意推了政务,几位不会不给在下这个机会吧?” 几人笑言:“此人之常情,岂能不成人之美?那吾等便暂且告退。” 子楚笑道:“政儿,你中苍先生日日都念叨着你,今日便你们师徒先行叙旧吧。” 嬴政笑道:“孩儿求之不得,中苍先生对孩儿倾囊而受,竭心教诲,孩儿感激不尽,也时常思念老师。” “好了,那我们就先走了。还有,你多照顾成蟜,督导他好好学习。” “孩儿遵命,恭送父亲,恭送诸位先生。” 子楚带着一行人离开。 嬴政让侍女带着成蟜先去侧殿玩耍,请中苍上座。 二人皆有久别重逢之喜。 “许久不见老师,弟子就知道以老师之才,岂能默默无闻,恭喜老师功成名就!” “此全赖太子殿下知遇之恩,臣唯肝脑涂地,方可报此大恩。” 在嬴政面前中苍向来是知无不言的。 中苍不由得感叹道:“臣祖上地位就不高,到了臣这一代更是早已败落,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臣更是不满三岁便没了父亲,只家母一人含辛茹苦将我养大。” 嬴政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在别人诉说的时候非必要不会打断对方。 “多亏家母慈爱教导,家母虽无甚学识,却乐观坚韧,勤俭自强。” “正是在家母的言传身教下,臣方知若想逆天改命,唯有苦学。” “家母从不让我做任何家事,只让我想尽办法能够学到学识。” “臣乃康叔卫国之人,乡中有一大户人家,自幼时,便自带衣食前往求学。” “不求衣食酬劳,多受屈辱,才可陪那大族儿郎伴读,其中多番困苦,毕生难忘。” “好不容易有些学识,靠着与人书写,勉强游历四方。” “年逾三十,尚未有一丝成就,幸逢太子慧眼,不嫌臣出身卑鄙,相貌丑恶,委臣为公子之师。又极力举荐,如今居大秦高位,皆是太子殿下知遇之恩。” 说到此处,以中苍心性,也忍不住黯然垂泪。 “此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九死难报。” 嬴政起身一拜:“出身卑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老师如今成就也离不开自身之自强不息。” 第十三章 商君之法(上) 很快中苍收拾情绪,笑道:“公子每每出惊人之言,真乃天纵奇才。” 嬴政微微一笑:“老师,不知老夫人现居何处?” “能教导出老师您这样的人,弟子也想亲往拜访,聆听教诲。” 中苍笑道:“前几年已经接到咸阳城了,不敢对公子言说教诲,公子若有闲暇之时,臣必扫榻相迎,与家慈恭候公子驾临。” “好,见贤人不可轻往,过几日弟子准备妥当再前往叨扰。” “公子言重了,公子愿驾临臣之寒舍,乃臣之荣幸,蓬荜生辉,不需要准备什么,臣也受不得。” “弟子与老师自不见外,只是此番乃是去拜访老夫人,不能不慎重以待。” “老师切莫再劝。” 中苍不再就此事说什么,转而询问嬴政学业: “公子,臣离开赵国之时留下的典籍不知读了多少?” “已尽数通读。” 中苍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不知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嬴政笑道:“自然是有的,只是核心道理弟子却也明白,天下事殊途同归,不过一生,一心,二字罢了。” “先求生,再求心,凡是行事,先考量这两点,便可知成与不成。” “公子所言甚是,具体细节日后可再加探讨,知其核心便足矣。” 中苍看向嬴政眼神,一声赞叹:“公子修身之为想必如今已经超过臣了。” “公子神光内敛,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已然返璞归真了吧。” 嬴政摇了摇头:“弟子也不曾与人动过手,不知道自己练的究竟如何?” “只是弟子越加习练,便越觉得老师传授之功法博大精深,非是仅仅筑基之用,实可受用终身。” 中苍哈哈一笑:“此功法乃是臣四方游历求学之时,遇一高人,见臣求学似渴,机缘巧合之下方才传授。” “此功法以天地自然之道为师,自然可受用终身。” “只可惜臣天赋太差,又习武过晚,纵有如此功法,终究难有大的成就。” “公子天赋举世无双,学习这等功法才是天作之合,未来不可限量。” 嬴政又是一拜:“弟子多谢老师倾囊相授传功之恩。” 中苍回答:“此臣应尽之责,若非尽心尽力,岂能报太子知遇之恩。” “公子之天赋心性,臣心中自然知晓。” “如今又加了几位高人共同教导,其余的臣便不献丑了,今后的学业,臣便专心教导公子秦法。” “秦法乃是大秦立国之本,以公子之前景不可不学,更不可不熟。” “另外臣也有肺腑之言要说,当今天下百家争鸣,天下显学虽号称非儒即墨,然而大争之世,还是要以法为重,大秦以法家学说为根基,此根基不可轻决。” “诚以之天下,无万事不移之法;但法制变更,绝不可操之过急。” “无论儒法,可择其优点而纳,然而却不可全权接纳;纵有不合时宜之法,可慢慢修改,但绝不可贸然大改国策,有害而无益。” “弟子知晓此理,老子有云:治大国如烹小鲜。治国之事,戒急戒躁。” “公子聪慧,这些道理公子都明白,只希望公子时刻铭记于心。” “弟子谨遵老师教诲。” “公子可知为何自商君变法,大秦自弱国一跃可成为天下诸侯最强之国。” 嬴政回道:“商君确立了军功爵制,重赏重罚,恩威并施之下自有勇夫。百姓人人敢战,自然战力强盛。” “公子所言没错,但是为何其余诸侯国不向大秦学习,一样变法呢?” 中苍接着问:“商君之法乃是堂皇之道,并非阴谋之道,一切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既然商君之法可以令国为之强盛,为何没有人去学呢?” 嬴政笑道:“因为学不了。” “其余诸侯国,乃贵族治国,其关系盘根错杂,新政损害贵族利益,必然难以推行。” “大秦之前国力疲弱,向东,被关东诸国屡屡打压;向西,又有西戎为患;大秦王室贵族都在一起,诸多贵族并未分散下去,相对来说大秦的贵族势力并不强盛,朝堂可以强制的把政令推行下去,这才是根本。” 中苍称赞道:“小公子这是说到根儿上了,再好的制度实施不下去,也是毫无意义。” “每次变法,必然要损害极多已经拥有利益的人,想要让他们把这些利益吐出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牵扯极广,要死很多人,一个不小心甚至引起国之内乱,法没变成就已经先亡了国。” “变法是为了强国,不是为了亡国,纵然看着国家逐步虚弱,被逐步蚕食,也徒之奈何。” 嬴政调侃笑道:“正是如此,人不能为了治病把自己杀了。” 中苍哈哈一笑:“确实如此,公子可知商君变法的要点在何处?” 嬴政毫不犹豫,坚定概括道:“废分封,设郡县,废井田,改阡陌。” 中苍点头认可,一脸赞叹:“是极,公子真天才也!每每都能抓住问题核心。” 又接着说道:“世人将商君变法,简单概括为军功爵制,实在是太小瞧商君了。” 中苍深叹一口气:“商君真乃天纵奇才,古今罕见!” “立法岂是简单之事?需要立足实际,整套律法更要环环相扣,并且是可良性发展的,否则只会害人害己,误国误民。” “不然即便可以强行推法,只要不是可持续性发展下去的,便一定不能成功,一整套体质必须可以健康循环自己,如此方成。” “公子刚才已经说过了,变法的前提便是可以把政令推行下去。” “而这需要一套完善的官员体系,才能健康运转。” “因为大秦当初的诸多贵族势力并不强盛,也没有太多的分封,所以大秦才有足够的土地用作基础。” “商君做的第一步就是先统一度量衡,只有先统一了度量衡,然后才能土地改制,废井田,开阡陌。” “为何先统一大秦所有的度量衡?原先不只是天下各国度量衡不同,便是分封的贵族,所使用的度量衡也不相同。” “大家都知道度量衡统一才是最方便的,但是为什么贵族都是用不同的量具?就是为了更好的盘剥百姓。” 第十四章 商君之法(下) “商君先是统一度量衡。” “也只有统一了度量衡,无论是土地阡陌分割,粮物税收以及军饷发放军功赏赐,军用器械的制造,才能有一个固定的标准。” “土地改制后,如此方能设郡县,在这个基础上,吸收天下士子,设立官员体制,百姓不再由贵族直接管理,不再对贵族负责。” “大秦的贵族无论受封食邑多少户,百姓也不再是他们的私产,而是由朝堂统一分配。” “将大秦所有百姓的税收都收到中央朝堂,而中间不再经贵族过一遍手。” “这些土地收上来的所有税收,都由官员负责,统一集中到中央朝堂,朝廷有了钱,才能支撑起整套官员体系,不再依靠贵族。” “而所有官员也只需要对大王负责,加上商君设立的极其严密,细致,严格的秦法,这套秦法也只有与官员体制才能相互成就,分封贵族管理肯定是不成的。” “大秦的管理制度,最上面的自然是大王的中央朝廷;再往下是郡,郡下面是县,县下面设乡,乡下面设亭,最下面设里。” “如此从上到下,无所不包,无所不容;也只有如此严密细致的体制,加上律法严格的惩罚保障吏治清明,才能将整个大秦所有的力量攥在一起。” “而这一切背后的工作,才是整個军功爵制可以真正发挥力量的根本性原因。” “军功爵制的实际是耕战一体,耕战一体的前提是土地,是耕;而这一切都离不开高效严谨的管理体系。” 嬴政点头道:“弟子明白,有了里子才能有面子,表面看起来是军功爵制,实际上是土地制,官员制,只有这两项切实的落实了,才有军功爵制发威的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看起来简单的军功爵制,其余诸侯国却无法学习,其余诸侯国军士上阵杀敌,自然也有赏惩法律。” “但是他们真正实施起来,就变了模样。” “一是没有这么多的土地可以赏赐,二是贪腐横行,贵族专治,法律成了摆设,惩倒是容易,但是赏却无以可赏。” “有罚无赏,底层百姓难有晋身之机,自然无人愿意卖命,战场上打不过,就会丢失城池土地,百姓逃亡就一无所有,想要生存,就只能依附其他贵族,贵族势力变得更强,也就更难变法。” “如此便成了恶性循环,不打破这个循环是不可能转换为良性的,但是想要打破又谈何容易?一个不小心就是内乱,外人还没打进来,自己人就先已经完蛋了,若如此还不如不变,变法是为了变得强盛,可不是为了自取灭亡。” 嬴政一声讥笑:“只能是拖得一天是一天,得过且过了。” 中苍点点头赞可:“正是如此,也正是天下其余诸侯国底层百姓,贫寒之士,毫无晋升之机,故而天下英才多奔秦国而来。” “而秦国也向来善待其余诸侯国士子,毕竟在大秦,只要真的有才学,敢拼杀,是真的可以光宗耀祖,荣华富贵;有识之士皆可看出,日后若真有一统天下之国,必是秦国!” “只要大秦继位之君延续商君国策,不出什么大的意外,一统天下只是早晚之事。” “士人只要入了大秦朝堂,越是具体了解商君之法,便越是可以肯定。” 嬴政点了点头:“我大秦世代贤君,一统天下,终必成也。” 中苍拱手一拜:“臣坚信如此。” 接着说道:“只是自商君变法以来,至今已经百余年,世事变幻,有些法条已经不再适用,数代先君虽然也已经认识到这件事情,也对许多法条进行了修缮,但是秦法的根本构成基础还是不可能更换的。” “这也导致如今,有些极大不良之事已经展露苗头。” “公子可知为何秦人闻战则喜,人人争爵?” 嬴政沉吟一下,缓缓道:“一自然是为了立功获赏,二自然是秦法严苛,常有连做之事,而爵位可以免罪。” 中苍重重点了点头: “正是。秦法严苛是有原因的,无论是官员还是贵族都是人,也都会腐败。” “为了秦法可以真正落实,严格实施,只能以重法威慑,为了中间不产生问题,避免众人相互勾结,亦或隐瞒不报,所有处罚更是多采取连坐制度。” “此政策有利有弊,终究还是利大于弊;利处是效果斐然,秦法可严格施行,弊处自然是难免有遭冤之人。” “纵然自己不犯错,也指不定哪一天,亲朋好友甚至邻居就犯了过错,被连带着就犯了罪。” “而大秦的爵位,在商君有意设计下,极为珍贵,用处多多。” “在大秦,什么都不如爵位,大秦的爵位,每升一级,既有土地奴隶众多赏赐,也可流转,转为官员,自然也可抵罪。” “故而所有秦人求爵若渴。” “正是如此,商君在制定秦法的时候,对于爵位的获得,也是严格,主要还是为了军事胜利。” “固然好好耕地,劳作有功;抓捕窃贼有功;见义勇为有功;献策于朝堂有功;捐献于朝堂有功,许多方法都可以获得爵位,但却是极难,并且也是升爵有限。” “主要获取爵位的方法,还是军功斩获。” “有了战功就有了爵位,有了爵位就有了一切。” “这也是为什么大秦的锐士,闻战则喜,悍不畏死。” “大秦的军士是天下最强,有我无敌。” “也正如天下事,有阴必有阳,也是因为大秦的爵位如此珍贵,导致有许多恶性事件屡发不穷。” “争功之事,屡有产生,为了军功,甚至杀害同僚。” “而战场之上,更是杀伐过盛,仅武安君一人领兵,便杀伐过百万。”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有些本末倒置了。” “军功得爵是为了让大秦更强,更强的目的是战胜敌人,获取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人力。” “人才是根本,有人去劳作才能产生收益。” “杀伐过剩获得了土地,但是却无人耕种,那么这个土地又有什么意义?” 第十五章 我愚蠢的弟弟呦 “更何况杀伐过剩,令其余诸国百姓对大秦极为排斥,战场之上,他们即便不为了胜利与赏赐,只是为了生存,也会奋力反抗,拼死一搏。” “这对于大秦的征战是不利的,这也是近些年为什么大秦在战场上,已经不再像往前一样,无往不利。” “兵法有云围三缺一,就是为了不做困兽之斗,可如今,军中的做法,就是在逼人拼死一搏。” “这一点臣与吕先生也多番沟通过,确实需要有所改变。” “一味的强硬只会鱼死网破,适当怀柔,软硬皆施,才是最好的选择。” 嬴政点头认可:“确实如此。战争只是一种手段,战争不是目的,杀戮更不是目的。” “目的是一统天下,是征服统治,而无尽的杀戮,是无法稳定统治的。” “同样,就这样一直杀下去,与六国之间结下的是血海深仇,并且仇恨越来越深,敌人只会越来越多。” “原本反抗激烈的是诸国的贵族,百姓给谁称臣为民都是一样,但是现在,六国的百姓也成了敌人,纵然夺下了土地,想必恶性事件也会层出不穷,反抗之人接连不断,如此一片混乱,如何统治?” 中苍点头称是:“正是如此,这些事臣已经与太子都上奏过大王,如今大秦正在休养生息,朝堂之上,也多方沟通,确实需要一些改变了。” “只是毕竟天下未曾一统,如今仍是大争之世,只能提前做好准备,可以少杀,但不可不杀。” “这目前要改的,就是不能再以杀人为目的。” “如今也正在磋商除了斩获,俘获也算军功。” 嬴政建议道:“不止如此,以后连坐之事,也要适当减少被连坐之人的惩罚,一些过于严苛的法条也要修改,适当放缓。” “如今天下未定,秦人尚有获功得爵之机会,但若是天下一统,依旧大加株连,天下人又去往何处获功得爵为之抵罪?” “不给天下人一条活路,那这天下就谁也别想活。” “君如舟民如水,民可载舟,亦可覆舟。” 中苍抚掌大赞:“公子所言甚是,公子此言真乃至理名言也。” “臣来日便上奏大王。” 嬴政谦逊一笑:“老师谬赞了,不过律法修缮之事还是急不得,需要结合实际,慢慢试错,慢慢修正。” “如今更不可大动,大敌仍在岂可自缚双手?等到天下一统,民心思定,便可修缮过于严苛之法条,如此也可安定民心。” “不过以后作战的倾向确实要改一改,不能再以杀戮为先了。” 中苍点头称是。 怔怔看着嬴政:“公子,也许臣有生之年就能看到天下一统。” 嬴政看向中苍,缓缓笑道:“会的,老师,一定会的。” 中苍微笑颔首。 接下来嬴政跟着中苍学习秦国具体之法条。 嬴政不得不为之感慨。 商君真是不世出之大才! 其法条制定完善细密,极尽详细,相比较后世,也不差多少了。 而且制定秦法的时候简直就是为秦国秦人量身定制。 根据秦国的现实情况结合人性,层层相扣,环环相接,可谓一点漏洞都没有。 而这百年来秦法也确实有许多增改,并非一直毫无改变,也是有根据实际情况而进行修缮的。 想想也是,悠悠百年,岂有万世不移之法?社会一直在变动,一些法条肯定也会有所改变,历代秦王秦人又不是傻子。 但是其根本逻辑却是未曾更改的,商君构筑的这一整套环环相扣的基础,从未改动过。 正在嬴政与中苍学习法条,共同探讨之时。 殿外有人求见,是冉宏所派弟子前来。 嬴政对中苍说:“老师请暂且稍坐,弟子先去安排一下成蟜的老师。” “公子请去。” 这位儒家弟子见了嬴政,态度极为恭敬:“小民儒家弟子,子规,拜见公子。” 嬴政打量着此人,只见此人年龄约摸二十大几,面容英俊,神态端肃,只看面相是颇为正直一人。 心中想到:‘冉宏还真是用心了。’ 嬴政拱手回了一礼:“先生暂为舍弟蒙学,请多费心照料。” 子规恭敬回话:“小民分内知事,定竭力而为。” 对子规来说,这是自己师父给的一个无比宝贵的机会,若非自己是师父亲传,哪怕自己才学再高也得不到这个机会,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嬴政将子规引给成蟜,并交代成蟜好生学习。 让他们在一旁宫室教学。 不到两刻钟,嬴政与中苍听到一旁宫室传来吵闹声。 嬴政请中苍稍坐,单身去往一旁查看。 就见成蟜正在那里吵闹,子规无奈的正在劝阻。 “我要母亲,我要母亲。不要学了,烦死了。” “小公子,刚开始学习自然有些枯燥,只要坚持下去,学到深处自有乐趣。” 只是这种劝阻又有什么用? 成蟜毕竟身份高贵,子规也没有什么经验,怎敢严厉劝阻。 见嬴政过来,子规拱手一拜,苦笑道:“拜见公子,小公子初次就学,这” 嬴政挥挥手打断他说话:“我明白。” 成蟜见了嬴政,看他面无表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嬴政这幅表情,不怒自威。 不敢再大吵大闹,但还是在小声说:“大哥,我不想学习,我要母亲。” 嬴政走到成蟜身前,面无表情问道:“弟弟,你知道人为什么要学习吗?” 成蟜点了点头:“母亲告诉我,只有学习才能成才。” 嬴政点了点头:“没错,人只有学习才能成才,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成才。” 问道:“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成蟜点了点头:“明白。” 嬴政反手就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不,你不明白。” “如果你真的明白,现在就应该好好学习,而不是在这里吵闹。” 这一巴掌当场就给成蟜打蒙了。 等嬴政说完这话才反应过来,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便要哭出来。 嬴政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表情依旧冷淡。 被嬴政这样的眼神盯着,成蟜心里不由得害怕。 还是没忍住哭出声,只是没敢大声。 第十六章 你需要哥哥爱的关怀 边哭边说:“我要母亲,我要母亲。” 嬴政反手又是狠狠一巴掌。 “不许哭。” 成蟜自幼哪里挨过这样的巴掌,吓得不敢再哭,只是一时之间还收不回去,伴着鼻音抽泣。 “你现在要的只有学习。” “其他的要谁也没用。兄长教训弟弟天经地义。” “再流一滴泪,你还要挨打。” 看着嬴政依旧冷漠的表情,成蟜不敢再哭。 “把眼泪给我擦干。” 成蟜现在已经被彻底吓怕了,连忙用袖口边把眼泪给擦干,眼眶还是红的,还有一些抽泣。 “从现在开始听老师的教导,好好学习,今天至少要学二十个字,学不会不许下学,我会来检查。” “如果你不用心学,最后学不会,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明白吗?” 成蟜连忙用力连连点头。 “说话。” “明白!明白了!” “大点声。” “明白了!” 嬴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伸手摸向成蟜脸颊,成蟜吓得往后一缩,见嬴政眉头微皱,又连忙把头往前伸一些,嬴政摸了摸成蟜小脸儿,语气缓和了一点,问道:“疼吗?” 成蟜不知道该不该说疼,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疼就对了。这是大哥为了你好,以后别再犯错事,听大哥的话就不会疼了。” 嬴政摸了摸成蟜的头:“以后要乖。” 成蟜连连点头,露出乖巧的微笑。 只是两边脸颊两个巴掌印又红又肿,看起来还有些滑稽。 嬴政看向子规,笑道:“舍弟年幼无知,先生勿怪。请先生严加教导舍弟,若还有不听教导之事,请先生随时找我,我来教训。” 嬴政的这刚才一番教育,没几句话就治的成蟜服服帖帖,尤其是那干净利索的两巴掌,看的子规心里也是有些发怵。 子规连忙回话:“小民一定好好教导小公子,请公子放心。”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出房门,走至门口的时候头也不回,又说了一句:“弟弟,哥哥不希望学习的时候再听到任何吵闹声。” 身后两个人都连连点头。 等嬴政落座,中苍笑道:“都解决了?” “老师见笑了,小孩子不爱学习是天性,好好教育就好了。” 中苍笑叹道:“天下间似公子您这般人,天下又有几人?臣平生仅见公子一人罢了,能与公子有师徒之缘,乃臣三生之幸。” 嬴政谦逊一笑:“弟子得老师教导,才是弟子之幸。”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 不知不觉午时已至,嬴政令侍女请来成蟜子规,暂且休息。 几人一同吃过饭食,中苍告辞。 中苍身为大秦廷尉政务繁多,能抽出一上午的时间已是不易,就这,下午还要加班呢,要不然积压的政务就要留到明天了。 中苍向来是一個今日事今日毕之人,绝不把今天的政务留到明天。 中苍令人给嬴政带来了全套的秦法竹简,请嬴政先自行查看,有什么问题先行记下,下次有时间再谈。 直到傍晚,子规前来报告。 “拜见公子,成蟜小公子今日目标已经达成了,二十个字已经尽数会读,会认,会写。” 嬴政点了点头:“好,今日辛苦先生了,先生暂且休息吧,明日再见。” 子规告退离开,嬴政把成蟜叫过来。 成蟜见到嬴政便先是乖巧一拜,小小年纪便已经是学会了谄媚的笑:“拜见大哥。” “老师说你今天学的很好,做的不错,大哥现在要考伱一下。” “你今天都学了哪些字?都读写给我看。” 不得不说成蟜也是聪明,用心学的话,确实学的不差。 检查过后,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着夸赞道:“学的不错,以后要再接再厉,不可懈怠,要听老师的教导,更要听大哥的话,都是为了你好。” 成蟜现在对嬴政是又敬又怕,听了嬴政夸赞开心的点了点头。 成蟜被送回芈钰殿中后,芈钰满面带笑去抱成蟜。 发现成蟜脸颊掌印,笑容立马消失,急忙问道: “蟜儿,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脸怎么回事?谁打的?” 成蟜老实交代:“是大哥打的。” 芈钰怒从心上起:“他怎么能打你?为什么打你?是不是欺负你?” 成蟜赶紧解释:“大哥没有欺负我,是我不好,今天老师教我识字,我不想学,大哥才打了我。” 又急忙说道:“不怪大哥,都是蟜儿不好。以后蟜儿会听大哥和老师话的。” 芈钰勉强笑了笑,心痛的不行,自己儿子,自己都没舍得打过,成蟜也一向乖巧,有事就不能好好说吗? 轻轻抚上成蟜脸庞,掌中运功,为他疏血解痛:“无论如何也不该打,还打的这么狠,就不能好好说吗?” “大哥说了,以后只要我好好学习,就不会打我。” 又得意的说: “我今天学了二十个字呢,大哥都夸我学的好。” 芈钰夸赞道:“我家蟜儿最聪明了,只要用心学,当然学的好。” 芈钰这时心中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不过一天的时间,自己的儿子在嬴政面前便已经如此乖巧,一口一个大哥。 要是时日再长,自己的儿子还真的能再和嬴政竞争吗? 于是教导成蟜:“蟜儿,以后你好好学习,别让你大哥抓到把柄,也别让你大哥打你。” “你大哥是个心狠的,看把你打的。以后离他远一些。” 成蟜不明所以:“大哥也是为了我好啊。” 芈钰有点儿恨铁不成钢,也怪自己从小把成蟜教的太乖。 皱了皱眉,还是慢慢教导:“让你学习自然是为你好,但是打你不对,你就听母亲的就对了。” 成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芈钰心里打定主意,还是不能让成蟜再跟着嬴政一起学习了,必须让他们两个分开。 只可惜当她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在子楚身边说起这事的时候,被子楚断然拒绝,子楚给他诉说了一下这几位老师来历,芈钰又是喜不自禁,这等良师太难寻了。 又是心中焦急,子楚安排这些老师给嬴政,意思也未免太明显了。 只好安慰自己,孩子都还小,日子还长,等长大了未必没有机会。 且不提芈钰心中思绪万千,当然,她更不知道的是,很快,这些人了解嬴政才能后,就再也不考虑成蟜了。 第十七章 吕不韦 次日教导嬴政的是吕不韦。 冉宏一大早便向嬴政处赶去,只是路上正好碰见了吕不韦。两人交谈了几句,没争过吕不韦,只好生着闷气回去了。 嬴政请吕不韦上座:“吕先生多年未见了,先生风采更胜从前。” 吕不韦笑道:“哪里哪里,全赖太子殿下厚爱。” 嬴政郑重一拜:“政与母亲在赵国,全依仗吕先生照顾妥当,不然怕是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此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吕不韦连忙回礼:“公子哪里话?此臣分内之事。公子与夫人自有天佑,自然平安无事。” 嬴政微微一笑:“吕先生大才之志,父亲也是多依仗吕先生之才的呀。吕先生与父亲君臣相交之事,必成千古佳话。” 吕不韦闻听此话也不由得面色得意。 如今的吕不韦乃是太子府门客首席,至今吕不韦未曾在朝廷谋得一官一职,非是不能,只是不愿。 为的便是子楚继位以后,一步登天。 如今虽无一官一职,然而整个大秦,也无人敢小觑于他。 对子楚的投资,是他此生最得意之举。 嬴政接着说道:“政有一事想请吕先生成全。” “公子请说。” “吕先生麾下常路庆勤二人,在赵国守护政与母亲多年,此二人办事妥贴得当,与政也是多年主仆感情,如今政与母亲刚刚回国,身边没有得力可靠之人。” “能否请吕先生忍痛割爱,将此二人送与政,使政身边也有可靠之人。” 吕不韦沉吟一二:“公子所言甚是,他们二人跟随公子与夫人多年,自然已经熟悉了,公子既然不嫌弃他们二人才能浅薄,臣自然也愿成人之美,等臣回去便将他二人派来。” 嬴政笑道:“如此多谢吕先生了。” “不敢不敢,他们二人能跟随公子左右也是他们的福分。” 嬴政与吕不韦两人,交谈甚欢。 和聪明人交流总是令人心情愉快。 两人也是就具体秦法条文,深入探讨。 吕不韦与中苍意见一致,或者说所有有识之士都感觉到了,秦法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很多法条随着世事变幻,已经不再适合。 吕不韦若是寻章摘句舞文弄墨,自然比不得许多人专精。 但若论国之政事,天下便无许多人比得上他了。 两人一番探讨,吕不韦也不由得心生惊艳。 吕不韦和中苍皆为子楚心腹,二人政见相同,吕不韦也佩服中苍才能。 常听闻中苍夸赞嬴政天赋异禀,聪慧无比。 吕不韦与子楚离开赵国之时,嬴政尚不满三岁,又长居后宅,自然不怎么熟悉。 如今一番交流,已深知不凡,子楚的这位嫡长子见解深入,观点独到。 这个年纪,天才二字已远远不足以形容。 心中惊叹:‘天生不凡!天生不凡!昔年降生之日,天有异象,飞星划空而过,真乃天生神圣。’ 心中也再次庆幸,在子楚身上的奇货可居也许可富贵数代,自己与嬴政乃是天然联盟。 也自今日之后,吕不韦再不敢因嬴政年幼而有所小觑。 今日下学,嬴政送吕不韦走后,站在殿门遥遥望着吕不韦离去的背影。 ‘这一世朕不会给你做错事的机会,也希望你不要再做错事。善始善终也算能成就千古佳话。’ 次日冉宏一大早便来到了嬴政殿外。 今天确实没人跟他争了。 见了嬴政极其热情,上前行礼:“拜见公子。” 嬴政见了冉宏也十分热情,一丝不苟的拱手施礼:“见过博扬先生。” 嬴政请冉宏上座,冉宏推辞:“公子为君自当上座,臣岂可上座,此无君臣之理。” 嬴政笑道:“政如今说不上为君。博扬先生乃大王与父亲之臣,非政之臣,在这学室,政与先生只乃师徒之分,无君臣之别,自然当博扬先生上座,请先生莫再推辞。” 冉宏心中激动:‘公子小小年纪竟如此谦逊之礼,日后若为君必贤德之人君也。’ 然后不再推辞,行了一礼,坐了上座。脊背挺直,一丝不苟。 冉宏率先问道:“不知公子是否了解过我儒家之学?” 嬴政回道:“有所了解,曾读过《论语》和《孟子》。” 冉宏心中一喜,问道:“此为我儒家根本典籍,不知公子读过有何感想?。” 嬴政笑道:“政自从读过《论语》和《孟子》,便对孔子和孟子两位先贤极为钦佩。” “若世人皆学孔子之仁,孟子之义,则天下大同,再无纷乱也。” “《论语》和《孟子》教的乃是如何成为正人君子之道,此人之大道也。” 冉宏抚掌称赞:“公子所言甚是,公子由此所感正是说明已经学到了我儒家真意啊。” 又试探问道:“公子也曾学过法家,不知对法家和儒家,如何看待其分别。” “在政看来,此二者非对立而存,实乃是可相辅相成。” “政曾听闻儒家大贤荀子所言:人性本恶,又读《孟子》,孟子曰:人性本善。” “为何两位大贤对人之本性有如此大的差距?政曾深入思考过。” “政认为,人性非善非恶,人之初,只为活,要看后天生活的环境和教导,正如竹简本无字,上面的字都是人之书写。” “人之初便是这个空白的竹简,具体会写上什么字,还是要看受到了怎样的教导。” “如今天下纷乱,大争之世,天下人为求活,亦不得不做些恶事,这种情况,若仅以君子之道相教,百姓生存不易,自然少有人学习并真正实践君子之道。” “也正是天下纷争,人心纷乱,方需法家严刑峻法束缚人心之恶念,只有天下走上正轨以后,才能施行教化圣人之道,君子之行。” “管子有言:仓禀实而知礼仪。这话政也是极其认可的。”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君子,成为君子的道路上需要太多的磨砺与坚持。” “但这前提是要先活下去,君子自然可以舍生而取义,但是在大多数人成为君子之前,就因为迫在眉睫的生存问题而走上邪路,亦或为之身死。” “在教化百姓成为君子之前,不应该用君子的标准要求他们。” 冉宏很是惊异,想不到嬴政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深度的看法。 第十八章 公子真天生神圣也 连连点头:“小公子所言甚是,臣也曾在荀子小圣贤庄门下求学,虽非亲传弟子,却也极为亲近。” “圣人之道,教化苍生是为了让苍生可以摆脱困苦,而不是逼苍生去死。” “臣也正是认可这种想法,听闻荀子入秦之见闻,这才率领弟子入秦,只为能给天下苍生出一份力。” “公子所言以法家严刑峻法束缚世道人心,自然没错,只是若一直如此严苛之法,只会让天下人皆逐利而为而不能向善,从而人人冷漠,道德沦丧。严刑峻法不能改善世道人心,还是要靠德行教化才能做到。” “强权岂可安定天下(维稳)?若想长治久安(稳定),绝不可放弃君子教化之道。” 嬴政点头认可:“博扬先生所言政也是极为认可,儒法两者并重,方为正途,正如人走路不也是双腿行走吗?” “单以一条腿走路,必不得稳也。” 冉宏一笑:“公子形容很是贴切,也很正确。” “这些年臣在大秦游历,也有所见闻,诚然,法家严刑峻法之下,大秦吏治清明,上下政通人和,民风淳朴。” “官员严谨忠信,公正无私;百姓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军士奋勇当先,勇猛无敌。” “可是这么多些年下来,臣也发现一些深入之隐患,大秦之百姓,包括官员,人人过于功利,关系冷漠,道德空虚,凡事趋利避害,以利为先。” “大秦若是可以一直给予治下臣民百姓利益,自然一直强盛,若是哪一日无法再给予,必将崩坏。” “可是,天下间,哪有给不尽的利益呢?” 嬴政听闻此话面色一正,心想:‘这个时代的儒家和后世还真不一样,并非都是一些只会袖手空谈之辈。这冉宏也真不愧儒家知名人物,许多观点也是极为开放,结合实际,并非一味抵制其他学说。’ ‘果然百家争鸣之下,没有故步自封的门派。’ 嬴政说道:“先生所言甚是,这几日政也与中苍老师及吕先生探讨过这些问题,有些秦法确实是已经不再适合如今,是到了必须要更改的地步了。” “正所谓,有法而无德,最终必成恶法;有德而无法,则最终必成虚伪之德。” “两者必须并行,以法治严苛约束人之恶念,以君子之道德之教导,引导人之善念。” “赏罚分明,善恶有道,如此天下方可安宁,人民方能安康!” 冉宏重重点头很是激动,起身对着嬴政深深一拜:“公子所言甚是。” 嬴政连忙回礼:“此非政一人之言,乃是如今大秦朝堂有识之士,共同认可之事。” 冉宏为之一叹:“天下事知之易行之难,大秦普通百姓推崇商君之法,鄙夷我儒家之学,这正是功利之心的体现呀,来大秦数年,臣儒学也是推进缓慢。” 嬴政道:“博扬先生,如今毕竟诸侯鼎立,天下纷争不休,也确实不是大张旗鼓改变的时候,唯有天下一统方可行君子正道呀!” 冉宏悠悠一叹:“臣也知道,所以臣也在等。” 又是一笑:“路要一步一步走,这事臣也是知道的。” “只要公子认可我儒家君子圣贤之道,那么臣就心满意足了。” “要改的也并非只是一些法条,而是整体之风气;并非是弘德而鄙利,而是将一味逐利改为重德取利;君子之利,取之有道。” 嬴政点头:“政自然是认可的。” “改变这天下的人从来不是蝇营狗苟的小人,永远是闪耀着人性道德光辉的英雄和君子。” “只要天下的人做人还是以仁义为先,那么这世道就不会坏到哪里去。” 冉宏重重点头:“君子所言甚是!” “政有一事想拜托先生。” 冉宏郑重一拜:“公子请说。” “政看遍秦法,亦与中苍老师和吕先生几番探讨,大秦确实有许多法条需要更改修缮。” “想请博扬先生也参与进来一同探讨,为日后天下大同所实行之政法出谋划策。” “不知先生是否愿意?” 冉宏激动的走向台下,深深一拜:“臣求之不得。”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愿提前为天下之法做好准备!” 嬴政起身回拜:“立法修缮之事极为耗费心神,更要结合实际调研,确保合理、有效、公正;实在辛苦无比,先生大德,政为大秦百姓感激不尽。” 冉宏激动说道:“可以为天下苍生行事,乃是臣平生夙愿,更是我儒家学者应当职责,莫说辛苦,纵是九死亦不悔!” “是臣应当感谢公子,有心怀天下苍生之心,还愿意给臣这个机会,臣必鞠躬尽瘁,誓死以报!” “有劳先生了!” 接下来嬴政跟着冉宏学习儒家学识,冉宏也不愧是大儒,寓教于乐,两人相谈甚欢。 冉宏离开嬴政宫殿的时候,可谓是满意之至。 坚信嬴政乃是天生神圣之人,就是万中无一的先天君子。 小小年纪极其聪明智慧,为人谦逊有礼,更是心怀仁义,若为人君当为天下之主啊。 自己一定要辅佐好公子,拼尽一切全力! 嬴政恭送冉宏离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做人做事,还是要站在道德的高地呀,尤其是这个时代,格外好用。’ ‘这個时代终究是人心淳朴,哪怕是贵族,即便是坏,也比较单纯,终究是要脸有底线的;虽说有历史局限性,有些行为看起来很是残暴。’ ‘但若是论起来阴险狡诈,鬼魅伎俩,相比后世真是远远不如;可以说是人坏,但不婊。’ 今天和冉宏聊的也确实是嬴政内心之所想,儒家学说还是很有用的。 天下一统之后再用法家的严刑峻法,军功爵制不是长久之道。 法家乃是霸道,儒家乃是王道。 霸王道杂之,方为帝皇之道。 难得中苍、吕不韦、冉宏几人都是大才之士,并且是实用主义者,就让他们先为新法搞个章程出来,此非一日之事,先搞着吧。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第十九章 墨家三派 过了几日,嬴政才等到了墨家相里氏相里胜,嬴政对这位秦墨的领头人,才是最为期待的。 一切社会问题都是经济问题,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而经济基础又取决于生产力发展。 想要让自己的王朝更加稳定强大,适当发展生产力才是最优选择。 注意,是适当。 让治下百姓吃得太饱,也不是好事。 嬴政亲自去殿门前迎接,将其请入上座。 这位相里胜先生并非能言善辩,态度倨傲之人,见嬴政如此恭谨,也颇为有些手足无措,深感受宠若惊。 墨家虽然很是强盛,但是在七国之中并不怎么受待见。 他们的思想理念过于超前,嬴政当然不会推广他们的思想理念,也不喜欢,这是任何一个独裁统治者的基本素养。 但是他们的生产技术和机关术是帝国需要的。 说起来相里胜也很疑惑,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教导帝国公子的事情会邀请他一个墨家之人。 明明秦国根本不会重用墨家的学说,当然,别的诸侯国还不如秦国。 在秦国,墨家只能算是附庸在法家身上,主要还是对秦国提供技术支持。 不过由于在秦国政事实施的结果上,与墨家想要得到的有些相同,墨家也愿意效忠大秦。 主要是墨家的思想,加上墨家多数弟子的贫寒出身,也只有在大秦才能展露才华。 制造军械,也是有军功,也是能封爵的,其他诸侯国,呵呵。 下贱的东西,也配和我们并列朝堂!叉出去! 而墨家在秦国也确实极受重用,相里氏擅长城防攻守机关术与剑术,注重科技研究,非常务实,与大秦的相性还是极合的。 果然,在实打实的爵位面前,非攻也是可以暂时放一放的。 当然,秦国的墨家仅限相里氏一脉,其余两脉不行。 不是大秦不让他们来,也不是他们不想来,是秦墨会拼命,来几个杀几個。 其余两脉打不过,毕竟相里氏的墨侠并不好惹,主要还有大秦的支持。 相里氏墨侠在秦军之中,如鱼得水。毕竟在大秦,努力并且有本事的人,是真的会有回报。 在大秦受爵的墨侠比比皆是,这也是为什么原本大秦亡了以后,墨家衰败的那么快。 主要是学说思想的原因,但是精英都随着大秦一同被埋葬的原因也是极大。 待两人坐下,相里胜耐不住性,率先开口:“公子,臣不善学术,可谓才识浅薄,没有什么能教公子的。” “臣只会一些剑术和机关术,以公子的身份,自然也不能学一些工匠的技术,太过于辱没了公子。” “公子若要学一些剑术的话,臣之剑术尚可勉为指导一二。” “当然,公子若是想要一些消遣的小物件,臣那里也有一些,可献给公子,一些小巧的机关造物,还是极为有趣的。” 相里氏在大秦并非只做攻城器械,对于王室取乐,也深有研究,像嬴政这个年纪的孩子,少有不喜欢用于玩乐的机关造物。 机关造物极其珍贵,哪怕是寻常贵族王室,想要一件也是不易。 但是如果这个人是嬴政,相里胜表示,臣愿意主动提并送给公子。 嬴政虽然也很好奇,也想要几个玩玩,但还是正事要紧。 笑道:“相里先生勿急。政是有些事想要请教先生。” “公子请说。” “政听闻如今墨家分成了三脉,不知是何三脉?” “回公子,公子应当也知晓,臣墨家为天下显学,这是在祖师爷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是了。” “祖师爷墨子道德高洁,才能奇绝,生活勤俭,公正大度,急人所难,主张爱好和平,反对战争,且身体力行,以一夫之力维护天下苍生之利益;以其德行吸引了众多志同道合的人跟随,在当时就已经是名震天下,纵大国霸主亦不敢轻视。” 嬴政点头认可:“墨子确实是高才尚德,大人无己的圣贤之人。” 相里胜拱手一拜,接着说道:“人一多,想法就多了,在祖师爷还在的时候,自然在祖师爷的带领下团结一致,上下一心,自祖师爷去后,再无一人有祖师爷的威望可以统领这千余人墨家弟子。” “毕竟祖师爷精通的太多了,堪称文武全能,无论是思想学说,亦或谈经辩论,再或者机关器械、武功剑术。” “以上许多,能有一二项精通就已经是极为难得了,除了祖师爷,再往后哪位巨子,包括所有弟子也再没有任何一人是如此全才,可以让所有人拜服。” “于是自然而然,就分成了不同派系。” 嬴政点头认可,太正常了。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人向来是喜欢抱团的,人是群体性动物,是一定要形成社会大圈子,然后再形成一个个小圈子的。 无党无派的直臣、孤臣,万中无一。 相里胜接着解释:“墨家自祖师爷去后,主要分成了三派,一脉以学术辩论为主,为的是求仕于诸侯实现墨家之学,他们游历各国,传播墨家思想,反对一切暴力和战争,以相夫氏为首;如今多在齐国,人称齐墨。” 相里胜轻轻摇了摇头:“他们是最天真,也最忠实践守墨家学意的一派,同时也是没有任何墨侠的一派;他们希望能用柔和的方式去获得和平,让世界变得美好。” “同样,他们这一派虽然没有墨侠,但是其余两脉皆是他们的后盾,凡有所请,所有墨家弟子,天下墨侠必出手相助;他们性格最好,又没威胁,道德仁义,故而天下也没人欺辱他们,当然,也难堪大用。” “另一脉以剑客游侠为主,此派更多的是以侠客的身份,到处行义。他们反对各国的战争,以自己的价值观来衡量这个世界,以邓陵氏为首;如今多在楚国,人称楚墨,他们也是在诸侯国最活跃的。” “凡天下墨侠,最是重义忘利,皆轻生薄死,艰苦卓绝,殉身赴义,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更是重诺轻生,侠重义气,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受其躯,赴士之厄困;使言行之合,犹合符节也,无言而不行也。” “楚墨重信好义,这是他们的优点,同样带来的是斗勇好狠,不行于法,为人轻慢,甚至亦有作奸犯科之徒。” 第二十章 机关术原理 上 “最后一脉则是臣相里氏,臣这一派最为务实,臣这一派认为,器械越是便利,天下百姓便越是轻便许多,所以臣这一派注重工械研究,擅长机关术。” “另外我们也不认为单纯的游说或者些许行侠仗义之事,可以改变天下,在商君于秦变法后,我们看到了,秦国是最接近我们墨家最终设想的国家,所以臣相里氏一脉,来到了秦国。” “同样,臣这一脉,也有许多墨侠,他们厌倦了江湖厮杀,还有无尽的争斗,无论救了多少百姓,这个世道也没有变好,在了解大秦以后,很多墨侠也加入了我们这一脉。” “当今天下的墨侠数量,臣相里氏一脉,与邓陵氏一脉不相伯仲。” 嬴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政了解了,那如今墨家分成了三脉,不知是以何脉为主?” 相里胜回道:“各自为主,互不所属。” 嬴政接着问:“政听闻墨家向来也只有一位巨子,据说所以墨家弟子必须听从巨子之令,那我大秦之墨是否也要听从巨子之令?” 相里胜急忙解释:“巨子自然是只能有一位,但是我们三家皆为正统。” “在刚分开的时候我们三家依旧关系亲密,共同推举德高望重者为巨子,但是巨子出自哪一脉也只能号令他出身的那一脉,其余两脉还是要商量着来,不过一般的小事,一般弟子还是会听从巨子号令。” “时间推移,后来也越来越难共同推举了,自然,巨子之令也就越发不闻了。” “再后来臣相里氏定于秦国,而相夫氏定于齐国,基本就不再理会巨子命令了。” “从百余年前,巨子就一向出自楚墨了,一方面是他们看这个看得最重,另一方面是因为机关城在楚国。” 嬴政问道:“机关城是在楚国吗?” “是的,楚国地广人稀,远离中原,多山多水,是最合适的地方,当年楚国一向敬重我墨家祖师爷,也特允了一块土地,所以就在楚国建起了机关城。” “机关城乃是祖师爷所造,为的是为天下留一片净土,所以占据了机关城的楚墨出巨子,我们两脉也认了;墨家兼爱非攻,我们两脉不重名,倒也不会因为这事而打起来。” “但是自那以后巨子也只能号令他那一脉,像我们其余两脉,对巨子表示尊重即可,不需要听从巨子的命令,巨子也命令不了我们,一般巨子也不会自取其辱。” 嬴政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相里胜又解释道:“臣墨家虽主张兼爱尚同,但相里氏一脉也知何为忠义。” “大秦向来重用厚待相里氏,臣世代效忠于大秦,自然只听从大秦的号令,凡有所指,必竭力尽臣子之能。” “今天下各国,贵族奢靡无道,视百姓如无物。” “也只有大秦,律法严明,政通人和,百姓亦有晋身之机。” “臣亦知,唯天下一统,方不再有纷乱,臣非食骨不化之人,也知道事情要一步步做的道理。” “相里氏入秦近百年,食历代秦王君禄,一直是大秦忠诚的臣子,相里氏对外皆称秦墨!”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相里先生误会了,政并非怀疑相里氏对大秦的忠诚,只是不太了解这中间的一些事,有些好奇罢了。” 嬴政倒还真不怀疑相里氏的忠诚,在秦国待了近百年,早成了正宗秦人了。 人家都对外自称秦墨了,这忠诚已经铁杆到极限了,而且墨家人普遍老实,他们从来不牵扯官场上的争斗,只要别动他们的军工蛋糕就行。 相里胜心里也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在太子的嫡长子面前留下坏印象,笑道: “臣也是为公子解释清楚,我们墨家内部的一些情况确实复杂。” 嬴政不在谈及这个话题,转而询问机关术,对于这個,嬴政一向是好奇的。 “相里先生,政曾听闻墨家有能使木石走路,神鬼莫测的机关术,这木石都是死物,为何也能行动起来,不知是何原理。” 说到这里,相里胜便自信起来。 “公子可知天地间有元气的存在?” “政知晓,天地之间有真气,为之翕習,负阴承阳,胶粘坚密,其气不散,名曰元气。” 相里胜笑道:“正是此元气,人引气入体可生,可盛;天下间的强者莫不是需要利用天地元气的力量,毕竟人力有时穷,纵是年老气衰之时,有那境界高深的高人,也可引天地元气入体,维持强盛。” “人可以,那么物为什么不可以?” “人自身既然可以利用天地元气施展种种不可思议的手段,那么自然也有别的方法利用这些天地元气的力量。” “上古时期,便传闻蚩尤制造了机关巨人与黄帝大战。” “像我墨家,墨子祖师爷就发现了这一点,虽说上古的技艺早已失传,只留下只言片语,但是在我墨家祖师爷的不懈研究之下,也创造出了我墨家机关术。” “当然,机关术和活人的功法是不同的,因为人的身体构造过于复杂,并且人本身也有气,这种气与天地元气虽不能直接相结合,但是却可以用人之气沟通天地之气再慢慢引导同化,这就是人修行高明功法连接天地的基础。” 见嬴政点头认可,相里胜继续说下去。 “可是死物是不会沟通引导天地元气的,对于这一点,祖师爷也找到了办法。” “公子知道,人可以用许多功法引天地元气入体,而许多招式更是可以直接使用天地元气,例如勾画符箓直接利用天地元气攻击。” “天地间是有规则的,这种规则通过一些正确的方法方式引导,就可以引动天地元气,使用天地的力量。” “一些特殊的纹路、符号,都可以引动天地的力量,那么将这些特殊的符号纹路进行改进整理,合为一体,刻画在死物上,就能让死物也拥有可以动起来的力量。” 第二十一章 机关术原理 下 “经过我墨家祖师爷的不懈研究,费尽心力,终于再次研究出了可以在死物上面引入天地元气的方法。” “在符合要求的物品上面,勾勒特殊的符文线路,以天地元气为力量,驱使它们动起来。” “人的功法和机关术用的是不同的,最终的结果也是不同的。因为每个人是不同的身体条件,纵然修炼的功法相同,但因为每个人个体的差异,最终修炼的结果,也会有一些差异,当然这种差异是可以被人体自然改造适应的。” “但是死物就不同了,取材质极佳的巨木、硬木、玉石、铜铁合金等,只要有灵气,在上面勾勒刻画特殊正确的纹路符咒,再加上人为的操控,就可以让他们动起来。” “机关造物只要做的够大,够强,人力绝无法与之相比。” “而且可批量生产。” “当然,活人的优势是拥有思维,可以更好的利用操纵天地元气。” “只是想要培养一個高手是极其困难的,要选择有天赋的种子,要细心培养,还不能中途夭折,即便如此,纵然培养成功了,是否能拥有他的忠诚,也是一个问题。” “但是机关造物不同,一个普通人经过训练就可以使用,在大型战争,攻城掠地之中,其威能更胜过许多普通高手。” 嬴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那也并非是所有的东西,所有的材料都可以做成机关造物,是吗?” 相里胜点了点头:“是的,机关造物对于材料也是有要求的。” “必须是含有灵气的才可以,一般只有千年巨木,以及在天地元气浓厚的地方孕育出来的玉石、矿物才可以,若是材料过于脆弱,是不堪大用的。” 相里胜接着说道:“还有就是混有一些特殊珍惜金属的铜铁器也可以,而这里面都必须用到黄金,所有机关造物都要用到黄金。” “铜铁器的运用是公输家的拿手好戏,我墨家擅长的还是以木石为主。” “这么说,只要造出来,这些机关造物就能一直用了吗?” 相里胜摇头:“并非如此,机关造物内部的灵气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越是使用,就消逝的越快,一旦灵气消失殆尽,亦或被摧毁重要部位的符号纹路,都会无法使用。” 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 “并且如今天地元气越发稀薄了,怕是最多再过百余年,机关造物就都不能再用了,而江湖上能够引动天地元气的高手,应该也不会有了。” 嬴政问道:“这是为何?天地元气也会变少吗?一切不都在天地之间吗?” 相里胜回道:“天地间的一切自然是在天地间循环,这个稀薄并非是真的减少了,而是能够用的天地元气变得少了。” “如果我们把天地元气比作为人,人如果做了剧烈的运动就需要休息才能恢复体力,那么天地元气也是如此。” “天地间的元气是不会减少的,但是已经被使用过的元气,需要时间修息恢复,然后才能再次被使用。” “但是对人来说,使天地元气恢复到能再次被人使用的时间,实在过于漫长了。” “我墨家祖师爷早就发现了这一点,而历史已经证明了。” “上古时期的大战,无论是个人武力还是超巨型机关造物,都是动辄天崩地裂。” “因为那时候天地间的所有元气都是没有被使用过的,所有元气都是修息好的,只等人来使用,极为充裕,人们自然可以肆意挥霍,并且可以用更简单的方法发挥出更强的威能。” “但人是越来越多的,发展是越来越快的,而天地元气修息恢复的时间,是远远赶不上人的使用消耗速度的。” “古时候一些简单的符文就可以驱动的机关造物,现在的天地元气已经支撑不起了,必须采用更复杂的符文才可以。”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一些巨型的机关造物越来越少,并且多数也无法使用。” “一方面是制造巨型机关造物的材料已经不再有了,另一方面就是即便还有材料,但是现在在这个机关造物所在的这片区域,所现存的可使用的天地元气也无法支持他们动起来。” “发展到如今,我们实际上是用更加复杂精妙的技术,勉强使用出比上古更差的效果。” “现在无论是我们墨家还是公输家,只是从技术上来讲是更胜从前的,新创造出来的机关造物更精妙,当然也更小,我们属于是螺狮壳里做道场,威力比起来,是远远不如的。” 相里胜愿意给嬴政透露这些,一方面是这些东西自然是瞒不住的。 另一方面是也有焦急的感觉,毕竟如今的墨家就是靠一手机关术立足天下,想要在这天下依旧有立足之地,自然需要更换新的机关道路,不能再把一切技术都放在天地元气上,需要找到新的能量驱动。 而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强国大力的支持。 现在结下善缘,种下种子,为的是以后的收获。 嬴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心想:‘怪不得后世武学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天地元气这种能源没有了,只靠自身血气,自然人力有限,这倒是好事,侠以武犯禁,个体力量越强,对于帝国秩序,就是越大的威胁。’ ‘不过天地元气这么好用无污染的清洁能源就这么没了,对于科技来说太可惜了。’ ‘也怪不得机关术这么发达搞不出工业革命,固然有社会制度、经济发展和基础教育等等许多问题,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能源,没有能源搞个锤子。’ ‘仅有的这点能源自然是只能供给战争使用,以及上层享乐了,看来想要发展科技,还是要考虑煤与油。’ ‘不过这些现在并不是很重要,现在不急,还是等天下一统后再慢慢来。’ ‘步子太大会扯着蛋,先发展基础生产力才是正道。’ 现在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墨家去做。 第二十二章 制度,还是制度! 嬴政早就思考过,如何才能彻底打破贵族专政的统治。 结合目前的社会情况,以及历史发展,结合实际实事求是,还是只有将贵族专政统治改为职业官僚统治,才更有利于皇帝中央集权。 军功爵这套国策也该想办法改一改了。 同样的现在也是最好的机会。 因为大秦如今的既得利益者群体,并非是世袭往替的老贵族,都是靠军功才崛起的新贵族群体,大秦的贵族已经没有话语权了。 这些刚刚新兴的地主阶级目前很好拿捏,毕竟距离后世地主士绅加官僚的完全体,还有太远的路要走。 在商君的秦法统治下,大秦的王拥有的权力无限大。 虽然现在的官员体系远远不如明清完善,但是因为极其完善的秦法,把行政体系往下推进的根基又是远远胜过后世的,这时候的大秦,别说皇权下乡,已经下到个人了,组织能力,堪称恐怖。 诸侯国征战可以形容为大家伙在无规则赛车,其他六国都是小轿车,有大有小,最强的那个也就是辆越野,最小的那个小轿车都不是,是摩托车,不用看别人,说的就是你,韩国! 但是如今的大秦是一辆开到了一百八的泥头车,这一路上,谁挡谁死。 尴尬的是,成也商君,败也商君,这辆泥头车只有油门没有刹车,而且没油就会爆炸。 而这套体制还过于完善了,想要改造也是困难,而且现在还未一统,还不能大改造,敌人还未斩尽杀绝,岂能自废武器? 可一统后的改造难度又会增加,现在也是让人头痛,只能是把握好度,在一统天下过程中,慢慢改制。 在一统天下的过程中蛋糕是越做越大的,也只有在蛋糕慢慢做大的过程中改制才有机会成功。 一统天下后自己威望足够,并且大秦的国情,秦王拥有一切权力,只要别大步跨栏,只是小步快跑,问题可以解决。 威望这种东西,嬴政早已有了计划。 改变要在不剥夺他们利益的基础上,保护他们的利益,同时把贵族身份和官员身份分开,由贵族管理改为官员管理。 以后贵族头衔只做荣誉和待遇保障,保障他们的享受,军功爵制正好可以无缝衔接,改为武勋捍卫皇权。 具体事宜交给职业官僚,更要文武分离。 贵族也可统兵或做文职,但也必须有官职,贵族有名无权,必须同领官职才行。 这不会受到太大的阻挠,人还是那群人,只是体系变了,蛋糕没有被动,不用担心玩命。 况且,越是拥有很多的人,哪怕被夺走点蛋糕,也不会拼命的,这是贵族阶级的软弱性。 秦王只要别对上下全阶级全部人彻底迅速开战,慢慢改造,都可以成功,嬴政没这么傻。 同样,现在做事的可以还是那批人,但是要先把制度改好,随着寒门崛起,自然会变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历史已经证明了贵族统治是完全不如官员统治的。 起码对于皇帝来说是这样。 统治这件事是需要大批拥有知识的人协助才可以的。 这导致这個时代的君主有时候也必须向知识分子妥协,因为需要人做事。 不识字的人是当不了官的。 历史证明了,知识分子越多,在皇帝面前越没有议价权。 朱元璋可以大杀特杀,就是因为能当官的人多了去了,不怕没人做事。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增加知识分子,增加治理型人才。 嬴政可不愿意妥协。不听话,朕也要大杀特杀。 这个时代知识过于昂贵了,而限制知识最大的问题是载体。 纸。 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纸和活字印刷术。 而这,就是嬴政需要墨家去做的,当前最重要的东西。 而这两样东西操作的好,还可以增加极大的声望。 只有纸大面积普及,搭配上活字印刷术,才能高效促进教育发展,知识传播。 令普通百姓也可以接受到教育,普通百姓受教育水平的提高,才能快速发展基本生产力。 同样,当知识开始变得相对廉价,自然而然就会涌出一批又一批的知识分子,这些知识分子又可以反过来推动社会发展。 再把秦国的举贤制,军功制稍作修改,再把科举制加上,前期可以科举,举荐,军功,蒙荫等并行。 而且也只有这种方式,才可以在一统天下之后,对国策进行调整,慢慢将军功爵制改制,收紧军功爵这辆失控的泥头车。 当然,还需要搭配一套全新的秦法,这些都可以慢慢来。 想要做到这一切就需要有一大批寒门出身的士人,只要给他们进身之阶,寒门才是皇帝的铁杆。 随着时间流逝,人数少的贵族必然会被人数更多的寒门取代,以目前大秦的国情,这是可以做到稳定变换的。 如今大秦的官场和军队贫寒出身的占据大多数,对所有人来说,变化并不大。 新技术的发明需要时间,普及需要时间,而一个人成长为人才更需要时间,等到一统天下再做就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做正正好。 更不用担心其余诸侯国有了太多的读书人会怎么样,以他们目前的晋升机制,统治制度,有学识的多了还不如少一些! 只有大秦。 大秦的蛋糕一直在越做越大,而底层人士出身也是占据多数,大秦不怕。 况且只靠老秦人是统治不了天下的,人不够。 也需要其他诸国士子的协助,这种情况下大秦给他们机会,他们给谁效忠自然是一个很明确的选择。 积极推广知识,培养更多的寒门出生,底层人士,吸纳寒门统治总好过吸纳六国余孽大贵族统治好太多了。 毕竟六国大贵族是一直在失去,无论如何也无法换得他们的忠诚。 但是寒门就不同了,他们是新的既得利益者,自然会绝对忠诚给予他们一切的大秦。 所以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把纸和活字印刷术搞出来,赶紧把知识散播出去。 再之后只管出关,出关后只要给中下底层人士机会,自会涌出无数的人为秦军辨经。 贵族分封制必须要改为中央集权制,还有皇帝独裁。 要不然这不就白来了吗? 第二十六章 要钱 赵姬正侧躺榻上歇息吃着冬枣,见嬴政过来,很是惊异,笑道:“呦,今日是哪里来的风,把大忙人吹来了?真稀奇呐。” 嬴政走到身前取了个枣塞赵姬嘴里,一边也给自己嘴里塞了个:“吃着东西还挺能说的。” 赵姬把枣吐出来:“呸,无礼的孩子。” “说吧,又有什么事。” 嬴政笑道:“母亲,没事我就不能来吗?就不能是想你啦。” 赵姬白了嬴政一眼:“你心里想的事一万件也打不住,还能有你这可怜的老母亲。” 叹了口气:“唉,可怜你母亲无人陪伴,只能一人孤独打麻将。” 嬴政急忙打住,赵姬戏太多了:“停停停,你说对了母亲,孩儿过来还真有事。” 赵姬冷笑一声:“呵呵,不说想母亲了才过来的吗?” 嬴政理直气壮的说:“想母亲帮忙,也算想。” 赵姬气笑了:“你这还是求人帮忙的态度?” “帮不了!好走不送,伱可怜的母亲呀,要休息了。”说着便闭上眼睛装睡。 嬴政上前抓住肩膀给她晃起来,头上的步摇都响个不停。 “母亲呀,你怎么变成这個模样?母子之间谈什么求不求,太见外了。” “严肃一点,有正事。” 赵姬掰开他手,坐起身来:“行啦行啦,快说吧,你快晃死我了。” 埋怨道:“真是越大越不可爱。” 嬴政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孩儿想做点事,缺点本钱,请母亲今天把父亲找来,孩儿找父亲要点本钱,还有点小事需要父亲帮助。” 赵姬诧异:“大王前几日不是才赏了你五百金吗?” 嬴政摇了摇头:“不够,还差点。” “五百金还不够?母亲这还有些体己钱,还有个四五百金,你也全拿去吧。” 嬴政还是摇了摇头:“不够。” 赵姬这是真的震惊了:“加一起一千金了,还不够?” “政儿,你要干嘛啊?这些钱,养个千人队都能养几个月了。” “孩儿是要做笔大买卖,需要一千五百金,可得百倍之利,不只是钱,还需要父亲和吕不韦的帮助。” 赵姬点了点头:“你有把握就好,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即便是你父亲,也要慎重。” 嬴政笑道:“母亲放心,孩儿何时做过无把握之事。” 赵姬不在乎这许多事,也知道嬴政比自己聪慧太多,反正只要嬴政想做,支持他就好了。 “那你等着吧,不用母亲叫他,这几日你父亲天天都过来,等他忙完就该来了。” 问嬴政:“现在还早,要不要打会麻将?” 见赵姬兴致高昂,嬴政也想陪陪赵姬:“也好,来吧。” 赵姬叫上两名侍女,四人玩了起来。 到了暮色将至,月色将升,嬴政不再玩了,盘坐在窗边,闭目冥想,服气修行。 无聊的赵姬怔怔的看着嬴政,孩子确实大了。 等到夜色已深,子楚终于忙完政事回了赵姬寝殿。 身为太子,父王身体又不太好,自然事务繁多,当然,子楚乐在其中。 劳累了一天的子楚满面疲惫,回到宫里也不由得心中欢喜,见殿中灯光大亮,赵姬定是还未休息还在殿外便高呼: “夫人,我回来啦,有没有想夫君。” 进了殿内才发现,嬴政也在,面带笑意,一瞬间子楚有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政儿也在啊,咳咳,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嬴政上前行礼:“父亲,孩儿有事需要父亲帮助。” 等一家三口都坐好,赵姬亲自给子楚倒了杯水,子楚问道:“什么事?” “孩儿要做些事,需要些本钱。” 子楚不以为然:“这么点事,找你母亲直接取不就好了。” 嬴政笑道:“需要一千五百金。” “多少?!” “一千五百金。” 子楚一口水差点没呛到,赵姬连忙帮他拍拍后背。 子楚睁大双眼,很是惊异:“政儿,你要做什么,用这许多?” 嬴政微微一笑,便把梦中玄鸟教授的造纸之法也对子楚说了一番,说的极其详细,由不得子楚不信,毕竟嬴政出生那天就不寻常,纵有天眷也是正常。 然后把和相里胜的沟通说了一番,相里胜可以确保,造纸一事切实可行。 听完子楚心中也是极其惊喜,身为最高统治阶级,本能让他知道,纸这东西是个好东西。 当然,更让他惊喜的还是天命眷顾,若是旁人有此天命,必是欲先杀之而后快。 但若是自己的嫡长子,那就没事了,好事。 赵姬在一旁,也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她虽然不懂纸的作用,只听懂了儿子天命眷顾,但是不妨碍她深深骄傲:‘这可是我赵姬的儿子!’ 看子楚今天才知道,那又惊又喜的表情,心里更是得意‘你才知道吧,我可早就知道政儿天生神圣了,让你离我们而去,今天才知道吧。’ 子楚想了想,问道:“这是个好东西,父亲支持你,你后续有何想法,也说来听听。” “此物轻便、实用、造价低廉,无论绢帛还是竹简,都无法比之一二,一旦出世,必是天下文人,朝堂行政必需品。” “此物又制作复杂,一时之间他人也无法仿制,孩儿欲在天下万户以上城池皆开设店铺销售,由墨家在诸国隐蔽合适处建设生产,墨侠负责运输,以及维护安全。” “此事孩儿牵头去做,此暴利之事,墨家自然积极参与。” “常路庆勤二人做事妥当,此事可以交给他们去做。” “现在孩儿有三件事需要父亲帮助。” “一就是现在缺提前准备开设店铺的本钱。” “再就是常路庆勤二人需要其余诸侯国的贵族关系门路,这需要父亲和吕先生帮助。” “三就是要挂我大秦的名。墨侠可以解决一些问题,但是如此暴利物品未必挡得住其他各国贪婪之心,他们虽然未必知道造价几何,但是肯定知道必然暴利。” “这需要大秦的名压一压,当然,这是最后迫不得已的选择,孩儿还准备拉儒道两家入上一股,有他们一同保驾护航,诸侯在此事当不至于过于难看。” 第二十七章 送钱 子楚欣慰的点点头:“考虑的足够周到了。你知道以利诱人,利能诱人的道理,已经是难得可贵。” “此事可成,明日为父便令人把两千金送过去。” 子楚语重心长的教导:“要记住,做任何事,都要多做准备。取乎其上,得乎其中;求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 “做事,最重要的一定是要多准备好本钱。” “多出来这五百金给墨家,此事不以大秦朝堂的名义做,以你的名义做,这些钱就是墨家做事的,后续以技术制作和墨侠保护为本,算他们一股,别让他们出钱。” 嬴政点了点头:“多谢父亲教导,孩儿明白了。” 子楚笑道:“后续若是儒道两家也愿意掺和,也别让他们出钱,让他们做好保驾护航,用好他们的关系即可。” “此事我会交代吕不韦,常路庆勤二人有问题可以随时去找他,反正也是老主家了。” 嬴政说道:“谢父亲。孩儿请父亲暂且不要将孩儿做梦之事传出去。” 子楚一挑眉,问道:“为何?” “孩儿年幼,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想太显眼,再是,也不想天下人以为孩儿是一个怪力乱神之人。” 子楚莫名一笑,意味深长:“好,如你所言,为父不会肆意宣扬的。” “不过,有些事还是需要说,需要做的,为父相信,你都明白。”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孩儿明白。” “还有一事,孩儿请父亲帮助。” “说吧。” “孩儿觉得凡事需要制衡,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如今我大秦机关器械都是由墨家负责,长久以往并非善事,还是要再寻一家,如此也是给他们一些压力鞭策。” “孩儿想请公输家来秦,先交给罗网去将公输家家主公输仇请来,让公输家彻底归秦,此事孩儿有信心。” 子楚面色一正,叮嘱道:“这是好事,可以一试,用一用罗网,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你要小心罗网,罗网是一件凶器,他们什么时候成立的,为什么成立的早已无人知晓,这个组织如今虽然依附咱们大秦,听从大秦号令,但是并不是咱们大秦创建,也并非真的彻底忠诚,可以用,但是不可彻底信任,更不能让他肆无忌惮的壮大。” 嬴政点头:“孩儿明白,不知父亲如何看待罗网?” 子楚一声嗤笑:“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但是却意外的好用,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用坏了也不心疼。” 嬴政听闻这话也是一乐:“父亲说的是啊。” 子楚哈哈一笑:“如今罗网由纲成君蔡泽掌管,明日为父给他说一声,以后有需要用到罗网的地方,直接令人去找他就好了。” 嬴政拱手行礼:“多谢父亲,孩儿无事了,天色已晚,不打扰父亲休息了,孩儿告退。” 子楚笑道:“去吧。政儿也好好休息。” 温声叮嘱道:“记住,父亲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伱虽然聪慧,但是毕竟年少,无论遇见任何事,都可以来找父亲。” 嬴政怔怔看着子楚:“父亲,孩儿明白。” 待嬴政离开,子楚将赵姬抱在怀里,感慨道:“夫人,你生的好儿子啊。” 赵姬娇嗔道:“不也是你的儿子,你们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懂。” 子楚哈哈一笑:“不懂是好事,不懂才是好事。” 嘿嘿笑着把赵姬抱起,走向床榻:“是啊,也是我的儿子啊,这么好的儿子,我们现在就再生一個。” “讨厌~,你还没沐浴呢~” “嘿嘿,反正一会都要沐浴,一会一会。” “讨厌~~~” 嬴政回去路上还在思考:‘看来大秦也很清楚,罗网就是夜壶啊,在大秦眼中罗网就是夜壶,须臾不得离之,方便完了就一脚踹进床下去。’ ‘说来也是,一群只有一些武力的人,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权力的本质,只是寄生在权力上面,然后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除了一群莫名其妙的蠢货,就是一群心怀鬼胎的家伙,这群人搞点阴谋诡计也就罢了,若想做成什么大事业,那才是不可思议。’ 次日,子楚派人送了两千金到嬴政殿中,嬴政唤来常路庆勤二人,交予了他们一千两百金,并嘱咐好,不用担心钱财不够,也不要吝啬使用,更不要对手下人吝啬,若是不够,随时来取。 又派人去请相里胜前来。 没一会,先来的是冉宏。 给嬴政教学之事,冉宏最积极,最不积极的是道家赤松子,这几日过去了,还没来过一次。 两人正一教一学,过了好大会,相里胜应召而来。 相里胜还以为嬴政着急想要机关器械,昨日离开就忙于造纸正事,一夜家都没回,没来得及派人送来。 今天嬴政派人来请,便专门去家中取了,亲自送来,心中还不由得有些好笑‘公子再怎么聪慧,天命眷顾,毕竟小儿心性,才一日都等不及。’ 待相里胜殿外求见,冉宏听闻相里胜到来,便是心中不喜,眉头不由得一皱。 嬴政拱手一拜:“博扬先生,请暂且歇息,政请相里先生前来,有些他事要谈,政去去便回。” 冉宏笑道:“无碍,公子请去。” 相里胜见了嬴政便要施礼,嬴政疾步向前,一把托住,满面笑意:“先生不必多礼,快请入座。” 不待相里胜开口,率先说道:“相里先生,政今日匆匆请先生前来,是政昨日有事考虑不周。” “造纸之事,事成之前,乃是政之私事也,不能白白劳烦相里先生及墨家诸位高徒。” “况且政日后对于此事还有些其他谋划,不敢因私忘公,公器私用也。” 嬴政摆手,令人抬过来五百金,说道:“相里先生,这有五百金,以作造纸之用。” 相里胜心中不免有些惭愧,原本以为是嬴政等不及要机关造物,原来是谈正事,要给墨家送钱,怪不好意思的。 第二十八章 机关玩具 连忙回道:“公子,此事乃是为了天下苍生,更是利国利民,墨家责无旁贷,安敢收公子钱财,况且也用不得这许多。” 嬴政笑道:“相里先生,此是政一点私心罢了,如今天下纷争,大秦连年征战,国力疲敝,政也想借由纸赚些钱财以补大秦。” “政欲诸国开设店铺,以售此物,此事昨日政已然与父亲商议,父亲也认可。” “现也想请墨家襄助,如何销售墨家不用担心,政与父亲都可安排妥当,只请墨家制作,日后在诸侯国也多设几座作坊,运输至各店铺即可。” “最终之利,两成分与墨家,也不能委屈了墨家诸位弟子,日后走上正轨,算下来,一年数千金怎么也是有的。” 如此之利,相里胜为之心动,家大业大,花销就大,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身为一家之主,相里胜也不得不对一家子负责。 只是心里还是有道坎过不去,利重要,名更重要,这名墨家也想要啊。 “公子,只是此事毕竟乃是造福天下苍生之事,若是一味逐利,这” 嬴政笑道:“非是一味逐利。政只是权宜之计。” “普通纸的定价政不会定的太高,自然要让天下人都用得起。” “那些更好的纸才会定价高一些,是针对贵族。” “并且政欲在天下一统,亦或时机适合之时,公开造纸之法。” “如今只是打个时间差,为大秦补贴一下财货罢了。” 嬴政看着相里胜,调笑道:“政可以向相里先生保证,公开造纸之法的时间不会太久,只是,到时候墨家别不舍得就好。” 纸这东西,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没那么复杂,前期狠狠赚一笔就行了,有了成品,早晚被人研究出来怎么制作,时间差不多了公开出来,还能最后再收一波声望。 相里胜笑道:“哪里哪里,公子既然已然有了规划,臣自当竭力支持,尽力而为。” “公子为国之心,臣也理解,臣亦是大秦之臣,自然支持,便依公子所言,此事日后墨家皆听公子吩咐。” 嬴政满意点头:“好,便请先生收下这钱,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先把纸造出来,多投入些人力进去。” 相里胜拱手拜下:“臣遵命!” 嬴政点了点头:“那先生便先去忙吧,冉宏老师还在等着政学习,先生有事可随时来寻政。” “对了公子,臣此来也顺便把答应献给公子的机关器械带来了,请公子一观。” 嬴政听到这,也来了兴趣:“多谢先生,请先生为政讲解一二。” 相里胜说道:“东西在殿外,也更方便展示,请公子移步。” 嬴政跟着相里胜走向殿外,两名墨家弟子在殿外守着,对嬴政恭敬行礼。 相里胜先举起一只尺余长的红色木头鸟,正是迷你朱雀。 相里胜解释道:“机关造物操控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是需要人为驾驶操控,一种是设定好就不需要驾驶,可自行完成设定好的任务。” 嬴政问道:“相里先生,人为驾驶操控的,政可以理解,那不需要人为驾驶操控的,是何缘由?这机关造物毕竟是死物,还能有智慧不成?” 相里胜笑道:“死物自然是没有智慧的,但是可以用人的智慧提前设定好,然后根据人的命令,动作去配合做事。当然,要求越高就越复杂,也就越难制作,越加珍贵。” “这两者各有优劣,人为操控的自然更为灵活,而不需要人操作的虽然节省了人力,自然就更为死板了。” “这不需要人操控的,不只是需要引入天地元气给他提供力量,更需要把需要做的事给刻录进去,相比较更为麻烦复杂。” 嬴政又问道:“那这如何分辨敌我?” 相里胜解释道:“天地间有元气,人亦有气,机关造物可以识别人的气。” “只需要使用者把自己的气息录入进去,这东西就能知道谁是自己的主人,在制作的时候就留下了密码,只有按照设定的密码频率,才能录入气息,而在原主人撤销自己气息之前,他人无法使用,强制录入只会反抗或损毁。” “同样,只要指引机关造物记住敌人的气,就可以对敌人进行攻击。” “就像这件,这是我墨家非攻机关术的大成之作‘墨家四灵兽’之一的朱雀,当然是缩小版,真正的朱雀体型巨大,可以载人飞行。” “这件朱雀虽然太小载不了人,但是送个信是没有问题的。” 说着将掌中的小朱雀向空中一送,这朱雀就在空中缓慢盘旋。 相里胜说着又取出十个小指大小的红色木条,上面刻满了奇异纹路,每個上面写着不同的数字。 说道:“天地间有元气,此朱雀可以顺着天地元气感受到预留好的气息,以朱雀为中心,方圆二十里以内都可以感受到。” “这十根凤羽就是坐标,可以交给不同的人,公子只要命令它,就可以飞到公子想要它去的地方。” 嬴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政明白了。” 感觉很离谱,实际上一点也不科学。 但又好像有点道理。 “这个朱雀,飞的高吗?最快有多快?” 相里胜摇了摇头:“朱雀本身并不会飞,是凭借气流风向在空中飞行,最高二三十丈,速度,比常人跑步快一些。” 嬴政点了点头,赞道:“真是神奇至极,墨家机关术,名不虚传。” ‘还真就只是玩具,用处不大。’ 相里胜谦虚一笑:“这只是小物,不过取乐,真正的巨物才是威能惊人,日后有机会再给公子展示。” 说着又取出了一件不足两尺的机关小白虎,拿到嬴政面前:“公子请看,这一件机关白虎是人为操控的,不过这一件妙就妙在可以远程操控。” 又自一旁墨家弟子手中取来遥控器,样式和一件平板差不多,只是更厚实一些,上面有着不同的摇杆和按钮。 “以这个操控器为中心,只要在方圆百米之内,这件机关白虎就可以通过这个操控器操控,这件白虎可以快跑、慢走、跳动、倒退、还可以咬。” 第二十九章 平静的日常 “这是常人也可操控的办法,若是精通机关术,并且修为可以沟通天地元气,那么不用这个操控器,也可操控。” 嬴政惊异的看着相里胜,心想‘你们墨家还真是人才,墨子真不是穿越来的吗?’ 相里胜感受着嬴政惊奇的眼神,心中也有些骄傲‘我们墨家机关术,就是厉害。’ 说着又取出了最后一件,是一件机关人,一尺高低,穿着缩小的衣服,腰间挎着宝剑,除了大小,其余与真人一模一样,简直惟妙惟肖。 “公子请看,这一件也是可远程操控的,能走会跑,还会舞剑。” “当年祖师爷和公输子听闻偃师之巧,纵以他们二人之能,亦为之惊骇,终身不敢语艺。” “臣墨家祖师爷后来亦不服输,只是毕竟事务繁多,也不能将精力全部放在机关术上,而臣等后世子孙不肖,终究也没能造出传闻中偃师所造的如同真人一般的机关人。” “最终造出的,也只能是这种还需要人操控的机关人。” 嬴政点头赞道:“已然是不可思议了,以人之能,夺天地造化。” 相里胜忙回道:“多谢公子称赞。” 嬴政又问道:“这些可远程操控的,若是再大一些,使用远程遥控不就可以进行一些危险任务了吗?” 相里胜摇了摇头:“远程操控的限制和缺点太多。” “一方面操控复杂不够灵活;二来有距离限制,距离太远无法操控;三来若是视线不佳也无法操控,而且只要是无人操控亦或远程操控的都有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一旦遇见可以沟通使用天地元气的大高手,就可以被轻易干扰,失控甚至无法使用。” “再者说,机关造物造价昂贵,综合算下来,远程操控之法得不偿失,做一些小的玩乐之物也就罢了。” 嬴政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有理。” “对了,之前听先生说过,机关造物内部的灵气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越是使用,就消逝的越快,这几件物品可以使用多久?” 相里胜回道:“这几件机关造物虽然小巧,确是复杂,若是放着不动,三年五载不是问题,若是经常玩弄,一年多超不过两年就再不能用了。” “公子不用担心,若是日后不能用了,到时臣再给公子做上几件就是。” 嬴政笑道:“多谢相里先生了。” 相里胜笑道:“不敢不敢,公子喜欢就好。” “臣先告退了,一定尽快把纸造出来。” 嬴政面色一正,拱手道:“有劳先生了。” 嬴政看着相里胜的背影,转身进了殿中:‘公输家,势在必得。’ ‘朕容不得旁人讨价还价,也容不得懈怠。’ 嬴政入了侧殿,脸带歉意,拱手道:“博扬先生久等了,政刚才与相里先生有些要事沟通,请先生勿怪。” 冉宏忙还礼说道:“无碍无碍,公子有事在身,此应当之事,臣自然理解。” 犹豫了一下问道:“不知公子有何要事寻墨家商谈,臣儒家或许也可助公子一臂之力。” 嬴政笑道:“先生真是一语中的,政此事日后确实需要先生儒家襄助。” 冉宏闻听此话,精神大振,问道:“不知公子何事,凡臣可为,一定竭尽全力。” 嬴政笑道:“政先谢过博扬先生,此事乃是利国利民,造福天下苍生之事,只是尚在筹备阶段,待筹备好之时,需要先生儒家大力相助。” “现在政也不敢确定可成,故不敢妄言,还请先生等待些许时日,时机到了,政一定告知先生,同先生共谋大事。” 冉宏几日与嬴政接触以来,深知嬴政天资明慧,聪颖非凡,更是有理有据,绝非大言妄言之人。 听闻此话,深知一定是大事,并且是大好事,纵然造福苍生可能有些夸大,但是也绝非一般小事,一时间心潮澎湃难以自持。 对着嬴政一深躬,断然道:“公子若有所需,臣定竭尽全力,如今时机未至,臣愿等公子道明之时,大秦儒者随时听候公子召唤。” 嬴政现在不愿意说,冉宏自然也无可奈何,但是他愿意等。在儒家养性多年,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嬴政回礼谢道:“政知博扬先生高德,乃正人君子,为苍生事,先生定义不容辞,政先谢过先生。” “公子称赞臣不敢受,臣不过一普通儒士,但臣受圣贤教诲,深知天下为重。公子天生不凡,身份高贵,若有德济苍生之举,臣自当誓死跟随。” 闻听此话,嬴政深深一躬:“多谢博扬先生!” 冉宏亦是深深回礼。 犹豫一二,温声劝谏道:“臣为公子之师,亦是公子之臣,有劝谏之责,今有一事,不得不言。” 嬴政点头:“这是自然,过者,人之所必不免也,纵是古之圣贤也难免无过,人有过更是难以自知,故遇人不顾得罪而进谏,乃人之福也。” “政尚年幼,难免有过亦不自知,先生乃政之师,指出政之过错,政感谢高兴还来不及,请先生直言,政知错必改也。” 冉宏闻听此言,感动不已,心中直呼:‘真圣王之德也。’ 动情说道:“公子真知灼见,臣亦倾佩,臣所言非公子之过也。” “只是凡事当防范于未然,此亦臣子劝谏之责。” “臣便直说了,公子,墨家学说多不切实际之举,匹夫为之尚可,君主为之,必害国害民,学习墨家学说,一定要慎之又慎。” “另墨家擅长奇技淫巧,非工学无用,只是公子身份高贵,更多的还是要将精力放在治国理民之上,学习治人之道才是。万不可沉迷于墨家机关造物,奇技淫巧里面。” 嬴政起身一拜:“政谢过先生教导,感激不尽,定铭记于心。” 接着说道:“政明白自己身份,也明白何为根本,请先生放心。” “只是政也认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若可改进创造器械之利,亦可造福天下,人之能胜于禽兽,正是源于使用创造工具。” “政最中意的只是墨家的机关之学,当然,政也无意亲身投入机关器械之中,也没有这等天赋,政只会指挥领导何为之方向。” 冉宏听闻前两句还有些紧张,听闻后话放下心来。 笑道:“臣知公子才德,定然无忧,只是臣劝谏本分,不可不为,请公子谅解。” 嬴政笑道:“先生哪里的话,先生愿意直言劝谏,这才是真正为政着想,政感谢高兴还来不及,不知错,何改之?请先生日后不要顾及其他,勤加劝诫,政,拜托先生了。” 冉宏一拜到底:“臣定遵公子之令,尽人臣之德。” 嬴政笑道:“先生勿要多礼,咱们继续吧。” 看见你们不合,朕心里踏实多了。 待到今日教学完毕,冉宏和其弟子离开,嬴政叫住成蟜。 笑道:“弟弟,过来,大哥给你看个好东西。” 成蟜见了嬴政还有些害怕,见样子不像是要打自己,想了想,自己最近很听话,也没犯什么错事,听见嬴政叫,快步跑过去。 “大哥,我来了。”到了嬴政面前,乖乖行了個礼。 嬴政上前牵着成蟜小手:“过来弟弟,送你个好东西。” 嬴政将机关白虎拿过来,打开开关,用操控器让它跑起来,转了几圈,跑到成蟜身前。 别说,还真好玩。 成蟜看着白虎眼睛都放起光来。 嬴政笑道:“这是墨家的机关白虎,喜欢吗?” 成蟜连连使劲点头:“喜欢!大哥,你要把它送给我吗?”成蟜满怀期待。 嬴政笑着点点头:“当然,你这几日学习表现得很好,大哥很满意,这是给伱的奖励。” 嬴政把操控器放在成蟜手里,教给他怎么操控,成蟜迫不及待的就上手开始玩。 嬴政给他指导着,看着成蟜玩了一会,摸摸他的头:“好玩吧。” 成蟜乐的不行,使劲点头:“谢谢大哥。” “行啦,该回去了,带回家再好好玩。” “但是要记住,每天玩的时间不可以超过两刻钟,学习不可懈怠荒废,不许玩物丧志,要不然大哥就给你收回来。” 成蟜使劲点头:“放心吧大哥,我一定听话。” 见成蟜如此乖巧,嬴政很是满意。 成蟜抱起白虎,也不嫌重,爱不释手,对着嬴政鞠了一躬,准备离开。 嬴政对着成蟜眨了眨眼:“你还不熟悉,一路上可以操控着白虎回去,熟悉一二。” 成蟜知道这是大哥默许他玩乐,喜笑颜开,使劲点了点头:“谢谢大哥。” 嬴政看着成蟜操控着白虎离去的背影,小小的身影充满了欢快,眼神深邃。 次日一早,吕不韦就赶过来,恭恭敬敬对嬴政行了一礼,嬴政还礼,笑问道:“吕先生今日怎么来的如此之早?” 吕不韦笑道:“昨日太子殿下召臣将公子造纸一事告诉了臣,臣昨日也寻了常路庆勤二人,交代了他们一些做事的技巧,派遣了几位靠谱记账的人。” “今日拜见公子,是想请问公子是否还有别的规划需臣相助,臣愿竭力效劳。” 嬴政说道:“多谢吕先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后续自然需要吕先生的帮助,目前只是准备工作,一切还是要等纸造出来才是。” “臣遵命,公子若有所需,可随时召臣。” 感慨恭维道:“公子降生之日便不同寻常,果有天命眷顾,乃天命之子,此大秦之庆,太子之庆啊。” 嬴政摇了摇头:“天命不可违,天命不可知,人岂可妄言天命?不过是做人做事,自强不息。” 吕不韦笑道:“公子所言甚是,公子谦逊,君子之风啊。” 嬴政谦逊道:“哪里哪里。” 两人又气氛融合的寒暄了几句,吕不韦起身告辞。 嬴政送离了吕不韦心中想到:‘老小子真会做人做事啊。’ 吕不韦也是心中得意:‘论投资,天下谁人可比肩于我,常路庆勤这两人真是好运,不出意外,三代无忧了。’ 又过了一会,延瑾前来汇报:“拜见公子。” “属下已经去寻了掩日大人下了命令,掩日大人已经领命而为。” “掩日大人令属下转告公子,三月之内,必将公输仇请到大秦。” 嬴政点了点头:“好。” “你盯着这件事,还有,以后多学学为官做事,要交给你做的事,多着呢。” 延瑾心中大喜,急忙大礼拜下:“属下谨遵公子之命!” 等延瑾退下,嬴政心想:‘只要不是先天性有什么问题,好好培养,总是可用的。’ ‘还有那个掩日,虽然太过于狗狗祟祟,但是可以用,是件好用的凶器。’ ‘现在在罗网已经是天字一等,四十年后还是如此,赵高都后来居上了,他的智商和格局只能支撑到这个高度了。’ ‘有小聪明没大智慧,还没什么底线,也没有什么血勇之性,只敢搞点阴谋诡计,极品的夜壶啊。’ ‘四十年后可以和卫庄战个平手,现在武功肯定算不上绝顶,此人应是罗网核心一脉,要不然这个年龄,现在的武功,不太可能成为天字一等,而且可以执掌大权。’ 摇了摇头:‘一个杀手刺客组织,本身就不是全靠武功的,并非每一个刺客都像聂政一样,开无双正面杀穿的。’ ‘若说此人是日后的逍遥子,不合常理,大概率不是。’ 正在嬴政思绪万千的时候,赤松子到来。 今天是赤松子教导嬴政,不得不说道家天宗真是随缘,这几日从不着急,今天还是第一次来嬴政这。 嬴政热情迎上去,请赤松子上座,他倒是毫不客气,对着嬴政行了一礼,便施施然坐下。 嬴政倒不是对道家学说治国感兴趣,他没兴趣使用黄老之术治国。 想要皇帝中央集权,朕即天下,还是要坚决推进儒皮法骨治国方针。 而且道家天宗这群人实在淡漠倨傲,这群出世之人,让他们做事做官,和大秦的相性太不合了,道家人宗那群入世的还差不多,嗯,也够呛。 但是他对道家天宗修身养生,炼丹服气很感兴趣,秦时明月里面炼丹嗑药是真有用,现在天地元气尚存,许多天地灵药都有奇效。 当了皇帝想长生,这是皇帝这种生物的基本素养。 即便不能长生,道家武学也可强身健体,合理养生,增长寿命。 这才是嬴政对他热情的原因。 第三十章 公输来秦 况且嬴政所学功法‘玄牝不贰’,其中武学之理,乃是道家为主,儒家为辅,立意高远,极为博大精深,这也需要道家指导。 人力有时尽,天地却无穷,以人身合天道,方为天地堂皇正道。 这些都是道家天宗的拿手好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练武修身,还是要走正道,大道。 上辈子死太早了,血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辈子要保重身体,勤加习练。 赤松子坐定后,率先开口:“公子,臣擅长的乃是天道之论以及剑术,不知公子想要了解哪方面?” 嬴政笑道:“赤松子先生,政修行功法乃是道家之学,修行浅薄,正有一些问题想要请先生指教。” 两人就武学探讨许久,赤松子果然名不虚传,是有真本事的,嬴政受益许多。 赤松子更是极为惊异,备受打击,自己已经是常人口中的天才,可想不到世间竟还有嬴政这种天才中的天才,一学就会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 武学之理算不上是赤松子在教导,而是两人互相探讨,纵是赤松子,亦有所得。 学天道,知天理,赤松子更是深知人生有不同,天赋不同,然而纵是知晓道理,又岂是那么容易坦然接受。 一时间赤松子心境都被扰动,下午便告退而别。 嬴政何等敏锐之人,岂能感受不到,心中感慨:‘心境不行啊,天才的路总是太顺了,怪不得以后连败逍遥子就接受不了现实了。’ ‘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迎难而上,不屈不挠方为真丈夫。’ 嬴政这许多年来,动心忍性,坚韧自励的生活,是痛苦的经历,却也是宝贵的财富。 只是可惜了,道家正统练的是正经的内丹大道,没有捷径,想要嗑药,还是要看另辟蹊径的阴阳家了。 这内丹之道,和嬴政相比,就是北冥子现在也要去小孩那桌,嬴政天赋太强了,而且修行极早。 天生精神强悍,又有先天真炁,早就是演化阴阳,归元合一,龙虎相会。 也曾问了赤松子有没有什么可常葆青春的功法,很遗憾,有是有,但是太难,并非是专门为保护容颜创造的,又是辛苦活,常葆青春在道家只是附带的功效,实际上只要是正道功法,哪怕是奇门异术,只要不是过于邪门的,随着功力越发深厚,自然衰老的极为缓慢。 衰老本身就是自身气血衰败的外在表征,就像道家高人,都是鹤发童颜,就是因为虽然年老,但是气血依旧强盛,自然不显衰老。 功力深厚之人,尤其是天人合一,天人化生之境的高人,到死也不会肉体衰老,皮肤纵是与幼儿相比,也不遑多让。 纵然未达天人之境,也比常人好上太多,气血衰败毕竟缓慢。 说起来,同样年龄的武林高手,男性总是看起来比女性更为年长。 男性多不太在乎外在,以增强自身为主,女性毕竟爱美,到了一定年龄会把一部分功力和修行转移到维持容颜上面,这也导致,看起来同时期的人,男性比女性会更强,固然有生理差异,但是容貌原因也要考虑在内。 嬴政也找赤松子要了一些这方面的精要和功法,看来还是要自己创一门了,暂且不急,韩国那个女侯爵不知道还活着没有,不过不重要,白亦非还活着,也可以借鉴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嬴政自己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为了赵姬,这个爱美的母亲,现在还好,以后一定是接受不了自己衰老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每天坚持跟随几位老师认真学习,还有监督教导成蟜学习。 原本人满一旬方适合炼体,练习外功,打熬气力,只是嬴政成长发育的极为健康强健,几位老师也认可已经可以开始习练外功,每日学习多加一个时辰练习外功。 内外双修才是正途,气血是根本。 嬴政先天精神强大,内功更是早已深厚无比,再加上身份高贵,不缺任何炼体所需各类珍宝、肉食药材,可谓事半功倍,初一开始便是进步神速,令人乍舌。 不得不说,有着儒墨道法四家高人共同教习,这個师资条件莫说有人与之比拟,压根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就这样又过去了两个月。 常路庆勤两人在各国奔波,开设店铺,也已经有些成果。 墨家也在努力总结造纸得失,改进工艺,其中相里胜数次与嬴政沟通,前几日当第一批,第一张纸造出来的时候,整个墨家激动地难以言表。 虽然第一批纸造价昂贵,技艺生疏,并且纸张外观和质量都不甚令人满意,但是已经彻底证实了真实性。 相里胜正在加班加点按照嬴政的要求,封锁消息,改进技艺,抓紧时间要生产出合格的廉价纸,整个墨家都已经迫不及待。 此物可以让整个墨家的声望在天下再达到一个新的巅峰!这是可比拟祖师爷墨子的功业,自从第一张纸造出来,相里胜做梦都笑醒好几次。 名留青史啊,名留青史! 相里胜已经被彻底折服,整个墨家参与造纸,知晓此事之人,皆是拜服。 子楚和吕不韦也见到了第一张纸,两人见到实物的第一时间,就以敏锐的政治嗅觉发现了这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东西。 原本已经抱有极高的期待,可是结果实物还是大大的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子楚将造纸一事的优先级和重要性提升到了最高。 并且心中彻底确定了嬴政的地位,日后,秦王之位,非嬴政莫属。 并给予嬴政在造纸一事上极大地权力,一应事务任他施为。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延瑾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公输家主公输仇,秘密来到秦国了。 嬴政抚掌大喜,东风已至! 好生夸赞了延瑾一番,令延瑾带二十金赏赐掩日。 并吩咐延瑾给公输仇安排最高规格待遇,好生休息三日,方才召见。 公输仇到了嬴政殿前,发现嬴政早已在殿前等候,受宠若惊下急忙行礼,嬴政满面笑意回礼,很是热情的请公输仇入殿上座,公输仇再三推辞,见嬴政态度坚决,这才勉强坐下,简直如坐针毡。 公输仇心中很是疑惑,亦是不安。 公输家只是工匠,地位算不上崇高,罗网找上门的时候,吓了一跳,罗网的名声可不好,公输仇还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秦国,要被罗网处理掉。 结果没想到罗网来人极为恭谨,说是太子有请,虽然罗网态度恭敬,但是公输仇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力。 跟随罗网之人一路快马加鞭赶往秦国,一路上照应的极为舒适,还有高手保护,公输仇一面深感受宠若惊,一面极为不安。 大礼之下,必有所求,如今受到的礼遇越大,若是自己满足不了秦国的要求,下场肯定就越惨。 难道是大秦又要有大动作了?需要公输家的技术?但是大秦有秦墨,对公输家也不应该如此重视才是,若是如此简单就好了,反正公输家给哪国做事都是做。 到了大秦才知道,不是太子要见,是太子的嫡长子要见他,公输仇更是奇怪,一个孩子有何要事,更何况一个孩子竟然能号令罗网做事。 到了大秦,受到的待遇极高,还贴心的让自己休息几日再前往觐见,公输仇心中更是不安。 两人各自落座后,嬴政笑盈盈率先开口:“公输先生,久闻大名啊,政日日期盼,今日公输先生终于到了,政喜不自禁啊。” 如今的公输仇还不是四十年后垂垂老矣干瘦老头的形象,现在形象好了太多了。 是个中等身材,面容硬朗的青年壮汉,而且四肢俱全,也没有把手改为机关手。 公输仇小心翼翼,急忙谦恭回道:“小人不敢,公子召唤,是小人荣幸,若有小人可效劳之处,一定尽力而为,请公子吩咐。” 嬴政笑道:“公输先生勿要拘谨,政只是有些小事需要先生帮忙罢了。” “这一路上,不知是否有所怠慢?罗网对先生是否恭谨?” 公输仇忙回道:“多谢公子关怀,一路上罗网诸位极为关照,体贴备至。” 嬴政满意点头:“那就好,先生满意就好。” 公输仇心里也稍稍平静了些,面前这位公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气度非凡,为人谦逊,言语有礼,不像是乱七八糟的贵族。 有事可以好好说,能谈就好。 寒暄过后,嬴政问道:“公输先生,政有一事不解,冒昧相询,请先生解惑。” 公输仇恭敬回道:“公子请说。” “世人皆知,公输家和墨家世代相争,自祖师爷就开始不合,但是政遍寻史册,发现公输子和墨子原本关系极佳,墨子救宋之事经过,不像产生世仇矛盾的原因,请问两家之矛盾,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再者,恕政冒犯,以公输家之武力,应不是墨家众多墨侠的对手,何以与墨家相争数百年而不败?其中也有隐情吧。” 公输仇苦笑一声:“公子不必为我公输家找补,若是说实力,公输家自然远远不如墨家,也就机关术不分伯仲,若真是两家生死相争,公输家早就彻底没了。” “公子想要了解的这两件事,实际上是一件事,只是此事关乎公输家全家生死存亡,是个秘密,这个秘密对他人并不重要,公子一定要知道吗?” 嬴政正色说道:“政有一件要事需要交给公输家去做,此事不知,影响政后续一切规划,必须知道。” 公输仇咬了咬牙说道:“好,小人可以说,但是小人求公子答应小人,小人说了,公子绝不外传出去,要不然小人死也不能说。” 嬴政令所有侍女下去,不得靠近,也不许任何人进来。 对公输仇郑重说道:“政以列祖列宗起誓,此事未经公输先生应允,绝不外泄。” 公输仇深深松了口气,急忙回道:“小人该死,万请公子恕罪,还请公子谅解,此事毕竟关乎公输家数百口生死存亡,只此公输家嫡系世代相传,寻常公输族人都不知道,一会小人说了,公子就会明白为何。” 嬴政摆了摆手:“政非不通人情之人,可以理解,先生说吧。” 此时公输仇心中对嬴政也很是感激,如此通情达理的公子,太少见了,心也放了下来。 公输仇叹了口气,说道:“公子可知当年墨子救宋的详情?” 嬴政点头:“那场公输家与墨家惊动天下的比斗,此事政自然知晓,天下有识之士,应是无人不知。” 公输仇悠悠一叹:“是啊,惊动天下,也正是惊动天下,自古‘名’之一字最害人啊。” “公子,若小人说当年祖师爷公输子未曾输与墨子,公子信否?” 嬴政点了点头:“信,政一直觉得当年之事,事有蹊跷。” 公输仇拱手一拜:“谢公子。” “在墨子救宋之前,当年祖师爷公输子就已经是天下闻名之人,墨子也是天下颇有名气之人了,而且他们两人身为知名的机关大师,一直常有来往,乃是至交好友。” “我公输家祖师爷公输子,何以被称为子?公输家是匠人,不是屠夫,祖师爷亦非不义之人,一生最开始创造的一切工具,钻、刨、铲、锯、曲尺、墨斗,这些都是为了人们更加省力便捷,又有哪个是杀人用的?” “但是没办法,工匠没有拒绝君主的权力。” “小人公输家是不如墨家的,我们只是工匠,没有墨子墨家那种崇高的信仰和追求,更没有墨子和墨侠的武力。” “天下间无论何国何人,要我们打造器械,我们都会做,我们不会亲手杀人,但是其他的事我们也不会去考虑,我们也无能去考虑,我们只是工匠,君王的命令,我们不可能拒绝。” 嬴政点头认可,继续倾听,在别人叙说的时候,嬴政一般不会插话。 第三十一章 公输与墨 “说起来已经有两百年了,那还是两百年前,楚国惠王时期,楚惠王乃是一代雄君,少年继位,久经危难,灭了陈、蔡、杞等数国,到了晚年楚国已经是天下大国。” “在惠王灭了杞国以后,他的目标就是与之相邻的宋国。” “墨子亦是宋国人,当年听闻楚王要灭宋,请了祖师爷公输子,亦为之惊,便连续赶路十天十夜,餐风饮露赶往楚国国都寻祖师爷,想要他停止助楚攻宋,祖师爷与墨子本就好友,听他劝诫,自然愿意收手。” “但两国交战岂是小事?又岂是一工匠能主导的?更何况已经答应了君王,哪里是说不干就不干的?祖师爷不愿失信楚王,又不愿不仁不义。” “墨子亦知祖师爷之难,请祖师爷引荐楚王,他去说服楚王,若是不成,再和他一起演出好戏。” “墨子请劝导楚王所言,自然有理有据,但是大军已经召集,攻城器械正在建造,攻宋又是国策,怎么可能因一说客之言而罢休,这是何等的损失?楚王自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于两国相争,对与错也没那么重要。” “接下来的就是祖师爷公输子和墨子演的一场好戏,也是祸事的开端。” “两人解带为城,以牒为械,祖师爷九攻,墨子九守,终不得胜。” 嬴政点了点头:“原来是演的一场戏,原来如此,政之前一直不理解,墨子机关术之能难道真能胜过公输子很多吗?仓促之间,就可以想出应对公输子苦心设计的九种攻城器械?这不合常理。” 公输仇道:“公子所言甚是,非小人自夸,祖师爷毕竟终身专注机关一道,而墨子所究颇杂,若是给墨子足够时间小人相信,墨子可以破了公输机关,可这仓促间又怎么可能九战九胜?” “自然是演的一出好戏啊,天下间还有谁比祖师爷更能了解自己机关造物的缺点呢?” “可即便如此,楚王还是不愿意放弃,推演终究只是推演,战场胜负还是要真实战场分输赢。” “祖师爷和墨子都是天生聪慧之人,自然知道楚王不会因此善罢甘休,也知道楚王肯定会想到杀人的主意,于是便率先提出。” “然后墨子用机关假人恐吓楚王,又以门下三百弟子威胁,这才逼得楚王不得不放弃攻宋。” “墨家的墨侠天下闻名,谁人不知,就像疯子一样,墨侠是真的有能力还不怕死,皆轻生薄死,舍身赴义之人,楚王和楚国贵族也不敢彻底得罪死他们。”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谁也不想被疯子惦记着,谁会跟疯子计较呢?” “说来讽刺,墨家非攻兼爱,可最让诸侯怕的却是墨家的墨侠,天下间最有名最厉害的游侠,同时也是——刺客。” 公输仇也点头认可:“此事虽颇多曲折风险,但结果终究是好的,最终楚王放弃攻宋,墨子也因此名动天下。” 叹息道:“这也是为什么内情不能说的原因,楚国若是知道实情,一定会灭了公输家所有人,到了如今,此事依旧是个秘密,这么些年,楚国越发强盛,此事公输家就越不敢说,除非哪一天楚国不在了,才有可能大白于天下。” 嬴政点头:“确实如此,政了解了,这终于解开了政心中的疑惑。” “《墨子·鲁问》有言:公输子谓子墨子曰:吾未得见之时,我欲得宋。自我得见之后,予我宋而不义,我不为。”子墨子曰:“翟之未得见之时也,子欲得宋,自翟得见子之后,予子宋而不义,子弗为,是我予子宋也。子务为义,翟又将予子天下。” “《墨子》中从未贬低过公输子,还称赞公输子之义,果有内情啊。” 赞叹道:“公输子不惜坏了自己千古名声,也成全了好友,不坏仁义,真君子也。” 又问道:“那后来两家相争,怕也是因为此事吧?因为名?” 公输仇赞道:“公子天慧,一语中的。” “惠王不愧是一代雄君,墨子如此阻他,他也惜才,愿意予墨子高官厚禄请他留在楚国,只是终究政见不合,墨子不愿留在楚国朝堂。” “但是祖师爷公输子就不太好了,祖师爷心中对楚王有愧,请辞离开。” “这件事也就成了一件秘密,祖师爷自然巴不得所有人都不知道其中内情,而墨子也知道干系重大,从来闭口不提。” “两人分别后,墨子奔波天下推广自己的思想,收徒无数,遍布天下,比斗内因只有二人知晓,其门下弟子也不清楚。” “墨家人员众多,又都对墨子视若神灵,他们不知内情,此事内情又不能宣扬,在他们看来,墨子救宋以一己之力逼迫楚王放弃攻宋,更是在机关一道上战胜天下第一的公输子,乃是极其荣耀之事。” “游侠本就好名,此等仁义之事,自然值得大加宣扬,当然,公输家就成了墨家声望更盛的踏脚石。” “长久下去,墨家一些门下弟子为了推崇墨子,也是经常拿出此事炫耀。公输家自是不服,慢慢就有了一些矛盾,碍于祖师爷和墨子的交情,刚开始还有的克制,直到后来公输家不愿再忍,动了狠手,当然,墨侠也不是吃亏的人,后来墨家也动了狠手。” “事情是越闹越大的,一开始只是普通弟子口角,再后来演变成了打斗,祖师爷和墨子才知道。” “知道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两边都打出了真火,事情就不好解决了。” “重点是,里面的内情还不能说,不能说就解释不清,解释不清,事情就了结不了。即便是两家祖师爷三令五申,再三劝阻,摩擦也一直不断。” “我公输家一向团结,但是墨家也是团结。” “直到,发生了一件大事,墨家有墨侠下了杀手,杀了祖师爷公输子的一个儿子。” “祖师爷公输子自然悲愤不已。” 嬴政点头:“此事确是墨家理亏,公输子为了仁义之举自愿丢了面子也丢了里子,儿子还为此事而亡,代价太沉重了。” “但是这事墨子会给个交代吧。” 第三十二章 聪明的公输仇 公输仇说道:“是啊,墨侠多是好勇斗狠之辈,我们匠人当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墨子是个真正的贤人,最后是墨子亲自带着杀人凶手亲往公输家谢罪,当着那个墨侠的面说出了事情原委,那个墨侠羞愧自裁。” “事后墨子更是召集全部门徒,告诉所有人,自己机关术不如公输子,并严令任何人不许对公输家动手,否则逐出墨家,墨子也将此事隐情世代传给巨子,让真相大白之前,约束墨侠对公输家动手,这事才告一段落。” “可是,即便墨子自认不如祖师爷公输子,墨家弟子和天下人也只是认为这是墨子自谦之言,墨子救宋之事早已传遍天下,人人传颂,谁胜谁败早已分明,人人公认墨家更强,此事一日不真相大白,墨家弟子还是难免炫耀此事,贬低祖师爷,争斗永远难停。” “这种情况谁也没办法,只能在两家首领的约束下,默契的将争斗的点放在了机关术上,以减少争斗死伤。” “这么些年争下来,谁是谁非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机关术,到底谁家厉害,就这么一直争到现在,还是没個公论。” 公输仇恨声道:“最可恶的就是,哪怕墨家弟子机关术比不过我们,还是会拿祖师爷说事,我们公输家还没法反驳!” 嬴政叹了口气,安慰道:“公输家确实委屈太久了,政有朝一日,一定还公输家仁义之名。” 公输仇深深一拜:“多谢公子。” “对了,政听闻公输先生原名非仇,改名为仇是接任公输家家主的时候改的,意思誓要战胜墨家,以报先祖之仇。既然有此内情,何必改名?” 公输仇听闻此话,有些汗颜:“这是小人当年在家族大会上继任家主,年少气盛当时改的名字,之后家中长辈才告知此事,只是也不好再改回去,只能将错就错了。” 嬴政笑道:“原来如此。” 不再深究,接着说道:“现在时机未至,政虽然不能还公输家之名,但是有一件大功德,造福天下苍生之事交给公输家去做,传出去一定可以令公输家天下赞誉。” 公输仇一惊,问道:“公子此话何意?” 嬴政取出一张纸来,交给公输仇查看:“公输先生请看此物,若以此物书写,先生觉得如何?” 公输仇上前接过来,一番仔细查看,赞道:“此物轻便白净,平整光洁,若以此物为记字载体乃是极佳,更胜竹简绢帛。” “只是不知此物造价几何?若是成本低廉,真是造福天下之事,日后天下绝离不开此物。” 嬴政满意点头,果然,有识之人都可以看出此物之宝贵,说道:“先生说到重点上了。” “此物名‘纸’,制作之法乃是前些时日政梦中玄鸟所献,虽说制作复杂,但是成本并不高昂,如今政交给了墨家去做,这是第一批纸,已经造出来了,现在墨家正在改进工艺,尽量优化流程,降低成本。距离彻底成事,也已然快了。” 公输仇闻听此话极为震惊,忍不住问道:“公子说此物制作之法乃是玄鸟所授?” 嬴政点头:“正是,政日常修行道家心法,向来不会造梦,一日突然梦见一十丈玄鸟口吐人言,言奉上天之命,特向政献上造福天下苍生之术,便是此造纸之术,政梦中醒来,发现梦中一切皆是记忆如新,遂请墨家相里氏相里胜先生一试,果不其然,此法真实可成。” 公输仇连忙跪下,说道:“公子真乃天人也,公子天命之人,小人实不知该怎么说,小人公输家愿为公子效劳,这纸公输家也可以做。” “公输家愿跟随公子左右,效犬马之劳,求公子应允。” 嬴政心中赞叹:‘真是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果然,做一家之主的,没有笨蛋。’ 嬴政急忙上前,将公输仇扶起,故作不喜:“先生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起来,政请先生此来正是相信公输家,也是想要公输家相助,一同造福天下苍生啊。” 公输仇热泪盈眶,激动说道:“谢公子大德!世人皆以为公输家好利无德,可这实在是对公输家的误解,公输家非是喜爱军械武斗,只是有时候实在无可奈何,祖师爷公输子乃是极为仁义,心怀苍生之人,公输家秉先祖遗志,如今若可为天下百姓做事,求之不得!” “公子愿赐予此恩德,小人代公输家感恩不尽!” 嬴政笑着点点头,请公输仇坐下,说道:“先生有此心政就放心了。” “纸已然交给墨家制作,也已经有了成果,不便再交于他人负责,但如今政确有一物需要公输家相助制造。” 公输仇心里一急,但依旧道:“公子请说,小人定竭力而为。” 嬴政笑道:“公输先生,霸道机关术大秦自然需要,但是换不来仁义的名声,而这件物品,可以改善一下公输家近些年的名声。” “在政得玄鸟托梦得了造纸之术后,没过几日,还是那只玄鸟,又来托梦,言道有纸可写,需有书可学,人之誊抄,终是不便,特来献上成书之法,乃是印刷之术,名活字印刷术。” 公输仇心里一愣,问道:“公子,这活字印刷术是?” 嬴政详细给公输仇讲解了一番,活字印刷术并不复杂,公输仇乃是天才工匠,一听就懂。 有些科学技术就是如此,就是一层窗户纸,但是这层纸的捅破,需要太多的机缘巧合。 公输仇现在明白了嬴政的意思,试探问道:“那公子的意思是让公输家负责这活字印刷术?” 嬴政点头:“正是,日后活字印刷术,印刷书籍,由先生负责,而墨家只负责生产纸张。” 公输仇应道:“小人明白了。” 公输仇心中有些不甘,这印刷术明显没有纸张重要,传出去的名声,也肯定没有墨家的大,不过也不错了,以后书籍都交给公输家制作,足以扭转世人对公输家的看法,令公输家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第三十三章 收服公输 嬴政接着说道:“工具无错,皆人用之。器械可强人之力,日后政也需要公输家相助。” “政希望公输家可以彻底入秦,政愿将印刷书籍此事尽数交给公输家,并向父亲举荐,以此功封先生中卿之位,得公乘之爵。” “另外日后一应军械创造、制造,皆如墨家一般无二,同功同爵,先生可以放心,大秦从不吝惜爵位封赏,在大秦,有功必赏。” 嬴政给公输仇的印象很好,礼贤下士,谦逊有礼,聪慧非凡,待遇给的也是极佳,也给出了令公输家心动的名望,但越是如此,公输仇越是明白,这是有代价的,公输家必须彻底跟大秦绑在一起,效忠于眼前的这个孩子,而且,他没得选。 如今知晓了隐秘,知晓了技术,面子里子都给到位了,凶神恶煞的罗网在他面前都恭敬有加,已经没有说不的可能了,否则,罗网的慈眉善目,怕是一瞬间就会现出原形,变得凶神恶煞。 公输家在大秦面前,就像蚂蚁一样。 但是公输家一直活的这么好,就是因为向来是不把自己绑死在任何一家,只是办点事可以,但如今要整个公输家绑死在大秦,这个决定,真的很难下。 不过也很心动,毕竟这位公子是真的大气,工匠都可以为官,还封爵当贵族,其余他国是不可能的。 嬴政接着说道: “政幼时一直居赵国为质,如今方才归秦不过数月,也是见过许多人间疾苦,天下连年战乱不休,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政每每见颠沛流离之百姓,亦感同身受,为之心伤。” “政立有大愿,定要一统天下,结束这不尽的战乱,带给天下人安宁。” “如今我大秦乃是天下霸主,待一统天下之日,灭了楚国,也一定将墨家与公输家之事大白于天下,还公输子之名。” 言尽于此,公输仇下定决心,起坐,拜倒在地:“公子天命之人,以公子之贵,以礼相待小人,待公输家如此深厚,小人敢不从命?愿率公输家入秦效忠公子。” 嬴政大笑,将公输仇扶起:“多谢先生相助,政得先生,如虎添翼也。” 公输仇道:“小人不敢,无寸许之功,不敢当公子夸赞,能效力于公子,是公输家之幸运。” 犹豫一下,又说道:“只是不知墨家是否会阻止,毕竟大秦一直是墨家相里氏在,而且公输家和墨家一向不合。” 嬴政摇头笑道:“大秦乃是我嬴姓的大秦,不是墨家的大秦,况且冤家宜解不宜结,公输家和墨家的纷争也该休止了,如今正好在纸书这件事上,先磨合缓解一些矛盾。” 听闻此话,公输仇心里踏实了许多。 嬴政令人取来五百金,说道:“公输先生,政为你早已备好住所及日常所需,一会有人带你过去。” “这有五百金,给先生日常所用,以及此印刷物品制作所用,纸马上就会大批生产,请先生早做准备。” 公输仇躬身一拜:“小人明白,这就回去准备,一定不会误了公子大事。” 嬴政笑道:“还说什么小人,先生已经是我大秦之臣了,该自称为臣了。” 公输仇心中难免一喜,说道:“臣遵命。” “先生去吧,切记,所有印刷字符模板,皆为大秦小篆,其余文字,一概不用。” “臣遵命。” 待公输仇退下,嬴政面露笑意:‘等造纸工艺成熟,大批量生产,就该找道墨儒三家谈谈了。’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掌握先进生产力,自然可以对其他生产落后的国家进行全方位碾压。 况且大秦的军功爵制毫无疑问是这個时代最强的国家制度,具有他国绝对不可比拟的先进性和民族性。 如今掌握墨家与公输家最先进的技术,加上最先进的国家制度,其余六国,凭什么和朕斗?! 至于公输家,一开始就由不得他不入瓮,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自古名利诱人,以名利行事,大义为先,强权摄之,事无不成也。 有恒产者有恒心,预先取之,必先予之,绑定死了,由不得不卖命,得到了再失去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 公输仇回去路上,思绪万千。 实不知自己此举到底是对是错。 奇怪的是他有一种感觉,这位嬴政公子,是值得整个公输家全力投资的。 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位天命不凡,天资聪慧的公子,不会带着公输家走入深渊。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一定要办好公子交代的事,公输家不比墨家差,墨家占了先机,但是公输家可以后来居上! 他公输仇有这个信心。 秦法严苛,但是墨侠都能在秦国生活很好,我们这种老实巴交的工匠,自然可以更好。 说起来,自称臣,就是比自称小人舒坦啊。 匠人也可为官显贵,这位公子是值得跟随的,真是不拘一格用人才啊。 就这样,又过了两月,这一日一大早相里胜兴冲冲赶来拜见嬴政,身旁跟着弟子还带着一个大箱子。 嬴政见相里胜这幅激动神态,已然了解,内心也很是欣喜。 两人落座,嬴政笑问道:“相里先生,今日如此欣喜,想必是大功已成吧。” 相里胜重重点头:“回公子,然也。” “如今臣已经将所有流程步骤走熟,成本已然压到最低,所有工具人手都准备齐全,随时可以大批量生产,成品价格寒门子弟也可用得起,这真是造福天下之物啊。” 嬴政点头称赞:“好,此事大功一件,全赖先生墨家之功。” 相里胜忙回道:“此非臣之功,皆是公子之功,若非公子得天授之,一众工艺详尽,臣也不能做出此物,臣岂敢贪天之功。” “哎,相里先生不必谦逊,此政与墨家共同之为,不分彼此。” 相里胜激动道:“公子,不知何时将此物明示天下。” 嬴政笑道:“不急不急,政有一事,想请问先生,不知是真是假。” 相里胜收拾了一下心情:“公子请说。” 嬴政将公输仇与自己叙说的墨家与公输家两位祖师爷,墨子救宋的事详细说了一下。 第三十四章 大功将成 相里胜听完嬴政所言,收敛笑意,苦笑道: “此事为真,此事乃是隐秘,不便外传,由祖师爷墨子开始,只世代传于巨子,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还公输子之名,也是为了约束墨家,万不能与公输家生死相拼。” “直到分了三脉,巨子将此事告知其余两脉首领,怕的就是忘记缘由,与公输家为害。” “说起此事,实在是墨家惭愧。” 相里胜疑问道:“此事隐秘,不知公子从何而知?” 嬴政没回答他,叹道:“事出有因,阴差阳错,为之奈何啊。” “此事既为真,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必再争斗下去,难免损伤。” 相里胜道:“这些年墨家一向约束弟子,不许与公输家做除了机关术以外的争斗,实际上,双方的争斗已经很少了,主要是祖师爷救宋之事,天下闻名,有着天下人推波助澜,两家是树欲静而风不停。” 嬴政点头,政也明白:“此事缘由一日不公示天下,两家恩怨便一日不会结束。” “政相信可以公示此事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两家积怨已久,如今也可先稍作缓解,为日后做好准备。” 相里胜问道:“公子此话,臣也是认可,只是苦无机会,不知公子何意。” 到了现在,相里胜已经明白了嬴政的意思,前些时日有弟子汇报说在咸阳城遇见了公输家之人,当时忙于造纸一事,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这是政公子的手笔。 嬴政笑道:“说来也怪,政前段时日又得了玄鸟入梦,此次献给了政一件与纸相匹配之术,名为活字印刷术,可于纸上直接印刷书籍,可以大大的减少只能人为誊抄的时间,极为便捷。” “当时墨家正忙于造纸一事,政不愿再给墨家添加辛劳,便寻了公输家磋商一二,方才知晓墨家与公输家之间还有这么一段纠纷。” “政实不愿两家再如此争斗下去,有害而无益,两家都是机关大家,应造福天下苍生为先才是,何必互相敌对。” “政与公输家家主公输仇面谈,公输仇先生亦非无理之人,也存化干戈为玉帛的愿景。” “在此,政愿做个中人,请先生与公输家摒弃前嫌,同心一力,共为大秦,也可造福天下苍生。” 笑问道:“不知相里先生,意下如何?” 相里胜回道:“公子所言甚是,臣愿遵公子之命,臣与公输仇也是相识,若是可让两家纷争在我们这一代终结,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臣也只能约束代表相里氏一脉,其余两脉,臣也无可奈何。” 嬴政轻笑道:“有个好的开始就好,至于其他,日后秦墨自然可以归统。” 相里胜闻听此话心中一喜,回道:“是,臣遵公子之命。” 嬴政点头:“既如此,先生稍坐,政这便请公输先生前来,一同商议纸书之事。” 嬴政令人去请公输仇,公输仇到了后,见到相里胜,心里有了数。 两人虽是不熟,但是早已相识。 公输仇先是恭敬拜见了嬴政,再向相里胜拱手一礼,笑道:“相里兄,许久不见了。” 相里胜站起身回了一礼,笑道:“公输兄,日后咱们可是同朝为官了,共同效力于公子,得公子相助,两家宿怨可以终结于咱们这一代,想必祖师爷在天有灵,也是欣慰。” 公输仇笑道:“正是,此事还是要感谢公子,尽是公子之德啊。” 嬴政见二人一见面就是如此和善姿态,心中笑叹:‘都是聪明人啊。’ 笑道:“想不到二位先生相识已久,如今化干戈为玉帛,真乃大秦之幸,天下之幸啊,两家联手,有我大秦为之后盾,必能造福天下。” 一时间几人之间交谈其乐融融,气氛一片和谐。 嬴政见差不多了,说道:“相里先生,纸都已经随时可以开始生产,不知可否带了最新的成品,给公输先生先看一看。” 相里胜点点头:“臣今日过来带的有,就是为了请公子验收查看。” 令弟子把箱子带进殿内,取出纸张放在两人面前,嬴政见这纸除了些许发黄,偶尔还有一些极细微的植物纤维印记,整体质量已然很是不错,满足日常书写抄记,编订成册,已然是足够了。 满意的点了点头。 相里胜抑制不住的自豪,开口介绍:“这是试验了许多次,在最低成本上做出的最好质量的纸,成本只需要两石毇米米钱就可以出一匹纸。”(秦制石既是重量单位又是容量单位,在此采用重量单位,一石约60斤)。 如今的大秦主食以粟为主(小米),根据去皮程度分为三等,最粗糙的是三级粝米,然后是二级糳(zuo,四声)米,一级毇(hui,三声)米。 三者加工比例大概是2:1.5:1。 公输仇为之震惊,听闻嬴政所说造纸成本低廉,却想不到低到如此地步,天下‘百姓’,只要咬咬牙,都用得起此物。 心中后悔不已,若是公子一开始就找公输家该有多好。 这可真是大功一件。 相里胜看着公输仇震惊的眼神,不免心中暗爽,心头郁气也消了不少。 嬴政连连点头,极为满意,说道:“墨家贤良果然才高,如此成本,真真是称得上造福天下。” 相里胜说道:“实际上还可以再压缩成本,但是质量就太差了一些,而且容易让人自纸张上面察觉出原料,泄露了制作,所以尽量做的不留痕迹。” 嬴政赞道:“相里先生考虑周到,政一定向父亲请功,墨家大功一件,不可不重赏。” 相里胜急忙道:“此公子之功德也,臣墨家不过是做了应有之事,没有公子的方子臣决计难以造出纸来。” 嬴政笑着摇摇头:“此离不开墨家之技艺,还有先生之辛劳,我大秦一向有功必赏,先生勿要推辞。” 见相里胜在嬴政面前如此恭敬礼重,公输仇也是彻底信了嬴政乃是天命所归之人,也由不得他不信。 此时心中是又惊又喜,造纸虽然没有公输家的功劳,但是印刷术也是不错,况且跟随此天命之子,日后龙翱四海的时候,公输家岂不是就有从龙之功,前途一片光明。 第三十五章 赵姬与芈钰不同的日常 公输仇张口赞道:“公子真神人也,天命所钟以救天下,蒙公子不弃,臣公输家可跟随公子左右,真是万分荣幸。” 嬴政谦逊道:“哪里哪里,事在人为,离不开诸位先生相助,政与诸位先生共勉之。” 问道:“公输先生,如今见了这纸,不知印刷术怎么样了?有何想法?” 公输仇信誓旦旦回道:“臣早已召集弟子,备好工坊器具,一应准备皆已俱全,也做过实验,毫无纰漏,现在就听公子号令,定下大小规制,随时可以制作模板开工印刷。” 嬴政点头说了一声好。 “这箱纸先放在政这里,两位先生请回去暂且等候政通知,这几日便通知两位先生共议大事。” 待两人告退后,想了想,常路庆勤两人现在正好在秦国待命,一声命令: “来人,告诉常路庆勤,这几日不许外出,等我命令。” 到了下午,嬴政前往赵姬寝宫,果不其然,赵姬不在寝殿,去寻王后打麻将去了。 嬴政令人去请子楚,今日晚上来赵姬这里,有事求教父亲,然后就在殿中等着赵姬玩完回来。 赵姬这些时日凭借一手好牌技,纵横咸阳宫,常来往王后与夏夫人处,结识众多王室贵妇。 这些年在赵国有嬴政陪伴疏导,日常生活也过得舒服,赵姬的性格被嬴政陪伴的很好,加上多年在赵国和诸多贵妇人打交道的经验,在这秦国,也是如鱼得水。 何况华阳王后待她极为亲近,表现出的态度,甚至更胜自己的后辈芈钰,这种态度也是耐人寻味的。 目前来看,赵姬的身份稳如泰山,身为太子夫人,自然有的是人愿意靠上去。 这赵姬宫中也早就换上了赵国带回来的自己人,整个太子宫上下打理的还很不错,毕竟此世的赵姬不是什么抽象的拟人生物,再加上嬴政的帮助,芈钰的话语权仅限她自己的寝宫了。 说起来芈钰,她最近实在不太好。最近正在抱病修养,原因是又急又气。 自从赵姬回来。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一回来就夺走了子楚所有的宠爱,没几天就把宫中所有的权力都拿了回去,结果也不知道哪来的高超手腕,几个月就治理的稳稳妥妥,整个太子宫上下,除了子楚,就是赵姬为尊,这也太快了。 赵姬回来这几個月,子楚就再也没来几趟,真是个狐媚子,把男人勾引的不要不要的。 去找王后诉苦,王后不仅不支持,还劝她勿争勿抢,别做傻事。 我的姑姑啊,到底谁姓芈啊,你们转正了,就不管后辈了吗? 不止如此,华阳王后还屡次劝诫警告朝堂所有楚系之人,要他们踏实做事,少做一些有的没的。 更是在众人面前极力夸赞嬴政那个小东西,什么聪明睿智,天赋异禀,谦逊有礼,坚韧不凡,就差夸上天了。 怎么不夸夸蟜儿啊,论关系怎么也是咱们一家人更近,蟜儿最近学习多么刻苦,也是进步斐然啊,也很聪明啊。 说起蟜儿更是来气,没嬴政聪慧,这是天赋,不怪蟜儿;学习比不过嬴政,因为毕竟嬴政大蟜儿几岁,也就罢了。 但是你为什么和嬴政那么亲近啊!一个机关白虎就把你的心夺走了吗,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整天下学回来,说的都是你大哥的好,傻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大哥是伱最大的对手啊。 还有,你也太听你大哥的话了吧,让你干嘛就干嘛,每天老师布置的学业,别管多少,熬夜多久,让你完成就完成,还没有一天不乖的。 还有那个机关白虎,每天不让你超过两刻钟还真就没超过,你要么不玩,玩就多玩会又怎么了,他又不知道,你至于这么听话吗?长这么大,也没见你这么听过母亲的。 傻孩子,你知道母亲为了你有多努力吗? 还有自己前朝的亲族,一群虫豸,夫君对你们再好,也要想办法助咱们自己人啊,一个个不急,真不知道,孩子都五岁了,还不急,你们怎么能不急的啊。 想想宣太后,华阳王后,再看看自己,这段时间芈钰越想越多,越想越烦。 又急又气之下,已经床上躺了半个月了,半个月夫君还只来看望了一次,更气了。 说回嬴政那边,一直等到天色将暗,赵姬才垂头丧气的回来,看这架势,肯定输了不少。 赵姬还没坐下,嬴政就笑道:“瞧瞧这是谁回来了,是牌技天下无双的赵夫人回来了吧,今天回来这么晚,肯定是赢了不少吧,不知道能不能分儿子一点。” 赵姬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去揪嬴政耳朵,娇斥道:“真是风凉话好风凉,你这逆子,母亲输钱你有什么好处。” 嬴政轻轻一闪就躲开了,笑道:“哎呀,哪里,输钱孩儿自然也是不开心的,这不是以为母亲赢钱了吗?” “母亲不常常自夸牌技天下第一吗?孩儿自然以为是赢钱了,哪里想到会输钱呢?怎么,母亲,孩儿对你有信心还是错了?” 赵姬轻咳几声,强行挽尊,昂首道:“你说的没错,今日只是手气不好,运气不行,而且母亲也是老赢她们,不好意思,为了友谊着想,也故意让一让她们罢了。” 嬴政恭维道,就是语气有点不对劲:“对对对,肯定是这样,孩儿一想就是母亲故意输的,要不然怎么会输呢。” 赵姬气得不行,大声道:“不许动!” 嬴政果不再动,不再逗她,任由赵姬揪住耳朵,连声求饶,赵姬这才得意松开。 “没大没小的逆子,以后对我尊敬点,要不然,哼哼。” 嬴政连连点头,表示你最厉害了。 玩闹了一番,赵姬坐下,问道:“今天又有什么事,这么晚了还过来。” “有些问题要找父亲商议一番。” 赵姬一听就没了兴趣:“又是一些大事吧。” 嬴政轻轻点点头:“算是吧。” 赵姬说道:“每日里这么多事,那么劳累,心力憔悴也乐此不疲,真不知是为什么。” 嬴政哈哈一笑,反问道:“是啊,为什么呢。” 赵姬白了他一眼:“我问你,你倒是问我。” 第三十六章 拨开阴霾 嬴政笑而不言‘为的是权力,至高的权力,支配所有人的权力,这是最高纯度的毒品。’ 晚上子楚回来,一进门便笑道:“政儿,今日有什么事啊。” 嬴政令下人都退下,说道:“父亲,墨家已经工艺成熟,随时可以大批量生产,这是成品,您看一下。” 子楚精神一振,郑重其事,接过来一看,连声道好,问道:“成本几何?” 嬴政笑道:“孩儿正要为墨家请功,墨家把成本做到了只需要两石毇米米钱就可以出一匹纸。” 子楚多年养气,也忍不住震惊:“此事当真?!” “此事相里先生不敢作假。” 子楚喜难自禁:“好好好,有了此物,再也不需要竹简绢帛了。” “此物轻便实用,成本低廉,日后大秦的政务记录,信件往来,诸般讯息都会大大便利了。” 嬴政点头:“正是,可以大大减低政务成本;而且之前诸多不便之事,现在也可以推进了。” “朝堂及各郡县所有关塞险要、户口多寡、形势强弱、民众疾苦、账目开支都可详尽记录,中央朝堂对整个天下的掌控力可以更胜数倍。” 子楚赞许点头:“好,此确是墨家大功一件。” “另外孩儿还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父亲。” “孩儿前些时日请公输家入秦,彻底收服了公输家;以墨家机关术,加上公输家霸道机关术,大秦军力定可更上一层楼。” 子楚笑道:“前些时日为父便知道了这个消息,就等你来说,这是你大功一件;为父也是好奇,公输家向来不会彻底投靠任一诸侯,你是用什么办法收服他们的。” 嬴政回道:“请父亲勿怪,这是借用父亲的声望,以名利诱之,才收服公输家的,” “孩儿许诺公输家家主公输仇中卿之位,公乘之爵;此为利。” 子楚静静听着。 “另外,孩儿前些时日又逢玄鸟托梦,又学得了一件与纸相匹配的技术,名为活字印刷术,可以将诸般典籍快速印刷到纸上,省去人为誊抄之功;此为名。” 子楚点头:“原来如此,此事又是大功一件。” 嬴政见子楚毫不震惊再次玄鸟入梦的说法,犹豫一下,问道:“父亲,您不好奇孩儿再次玄鸟入梦一事?” 子楚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道:“你是我儿子,我是你父亲,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好奇的?你且详细说说这个活字印刷术。” 嬴政点了点头,详细介绍了这项技术。 子楚了解后,问道:“接下来伱是什么看法?想要怎么做。” “孩儿请公输仇入秦,既是为了增强大秦军力,也是为了对墨家做一些制衡与鞭策。” “同样想要印刷书籍,最主要是为了获得天下士子之心,培养人才为日后所需做好准备;书籍宣扬百家学说,以此拿捏,更可得百家相助。” “孩儿欲将所有印刷书籍皆用秦字小篆,天下学子,若要读书,都要学秦字,如此做,日后凡有所成,大秦才是他们第一考虑的效忠国。” 子楚点头认可:“很好,不过有一点,无论纸或书,不许太过昂贵,哪怕垄断,倍之得利即可,日后纵然放开技术,市场价格也不会与现在差多少,如此方才不会以一时之利坏日后之名。” 嬴政点头:“孩儿明白。” “还有一事,政儿,你该为自己做考虑了。” “先前你心有顾虑,不愿得天命眷顾之名,这是不对的。” “政儿,世间大部分事原本就是极简单的,但是你知道为什么会变复杂吗?” 嬴政沉吟一下说道:“有一些是人太蠢,看不清事物的本质,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还有一些人是太聪明,故意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是为了从中得利。” 子楚满意说道:“正是,只有可以真正得利的才是聪明人,但是聪明人总是少数的,因为得利的永远是少数人。” 叹道:“政儿,你太聪明了,小小年纪就想得太多,但是你要记住,真正得到的,才是自己的。” “你天生不凡,为什么不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儿子,而我是你的父亲。” “在大秦,你并不是危机四伏,父亲是你最大的倚靠,至于其他的并不重要。” “名利名利,名在利之前,只要是好名声,一定要是先要了再说,不遭人妒是庸才,成名要趁早。” 又问道:“政儿,你知道构成权力和天下的本质是什么吗?” 不待嬴政开口,接着就给出了答案:“是信任和希望!” “信任是让别人给予你,希望是你给予别人,基于信任和希望才有了权力!” “而一個好名声,就可以同时带来这两样。” “看到任何好东西,美好事物,一定要鼓起勇气第一时间立刻去拥有,去争取,因为美好总是转瞬即逝,而机会总是难得的。” “一个造福天下的好名声,就是最美好,最宝贵,最雄厚的财富。” “聪明人总是喜欢走捷径的,然而只有真正聪明的人才知道世界上没有捷径。聪明人总是容易想得太多,也就很容易变成自作聪明,把自己绕进去就会绕远路。” “当你觉得自己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大路上,就不要想着再去走捷径,因为捷径上往往布满了坑。” “如果一直想太遥远的事情,就会丢失眼前的沉淀。” 这一番话振聋发聩,嬴政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局中者迷,自己内心竟然也在担心历史改变吗? 嬴政一直想着未来横扫六国,一统天下,只想着可以加快一点速度,减少一些损失,生怕自己过于耀眼引来连锁反应,现在才恍然大悟。 自己已经在改变了,自然让自己更快强大,更快拥有‘力量’才是,原来的六国本就是敌人,原本的历史可以扫灭他们,现在更强自然也可以,何必担心敌人的力量而忽视了自己身边的力量呢?本末倒置了。 那些所谓的敌人真的比自己更强吗?现在自己的处境已经比原先好了太多了。 整日里瞻前顾后,岂不成了庸人自扰? 嬴政不禁扪心自问‘我的勇气呢?自信呢?真的是谨慎?!还是心底畏惧改变?’ 嬴政走至子楚身前,大礼拜下,高声道:“父亲,孩儿明白,多谢父亲教诲,一扫孩儿心头阴霾。” 子楚满意的点头,沉声道:“好,响鼓不用重锤,你明白了就好。” “接下来大张旗鼓去做,利国利民利苍生的好事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你身为大秦王室,天命眷顾,是大好事,眷顾你就是眷顾大秦,放心大胆去做。” “接下来,父亲不会干扰你的一切动作,会全力支持你,父亲很期待你接下来的动作。” 嬴政大声道:“孩儿明白了,请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 ‘既然如此,就等那个最好的时机吧。’ 第三十七章 自古唯名难舍弃 过了数日,嬴政请子楚、吕不韦、中苍、赤松子、冉宏、相里胜、公输仇等人共聚,还叫上了常路庆勤二人入席。 两人虽是末位,也是激动的不行。 子楚坐于主位,嬴政陪在一侧,子楚率先发言:“诸位,今日召集大家,是政儿有一件要事与大家商议,乃是一件好事啊,诸位可畅口欲言。” 子楚示意嬴政开口,嬴政点头,站起身来,对这堂下拱手一礼,说道:“前些时日,政两次梦中得玄鸟托梦,献上造纸术和印刷术,口吐人言,曰:此为上天所赐,造福苍生之物。” “政梦中醒来,梦中情景清晰难忘,遂请墨家相里胜先生,公输家公输仇先生,一试真假,果然皆是真实,将此物上呈父亲,父亲亦言此确实为造福苍生之物。” “今日请大家于此,便是请大家商议此物用途。” 嬴政此话说完,台下知晓此事的人,不动声色,只是乍时间听闻此事的冉宏和赤松子,还有常路庆勤震惊不已,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公输仇和相里胜此时已经明白了,天眷之事不用瞒着了,公子已经开门见山了。 公输仇马上开口说道:“此事为真,公子乃天命之人,王室贵胄,得天所赐,我公输家得公子青睐,造出此物,乃是不胜荣幸。” 相里胜反应慢了一拍,赶紧接着说道:“确实如此,我墨家也是不胜荣幸。” 嬴政笑道:“政是得天授之,能让此物面世,离不开二位先生及弟子辛劳,二位先生不必过谦。” 说罢,令人给在场诸位每人递上白纸,以及印刷好的秦法一册。 在场众人,皆非庸人,见了纸张,还有编订成书的一册秦法,原本不知道的也一瞬间可以想到其重要性。 冉宏激动至极,双手捧着纸止不住的颤抖:“此真天物也。” 转瞬间立刻想到:“请问公子,此物造价几何?” 嬴政笑道:“每匹售价四石毇米米钱即可。” 一瞬间除了早已知道价格的子楚嬴政,公输仇相里胜四人,众人莫不震惊。 即便知道造价的公输仇相里胜两人,也不由得心中感动,暗赞公子仁德,售价竟如此便宜! 冉宏失声道:“竟如此便宜?!”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 冉宏小心放下纸张,走向堂下,大礼参拜:“太子鸿福,公子鸿福!造福天下,功德无量啊。” 众人也连忙跟着拜下。 子楚笑道:“此我儿之功德,但也确实是我大秦之德啊,诸位快快请起。” 待几人重新落座,冉宏问道:“请问公子,不知此物何时可售?” 嬴政笑道:“已经可以大批量生产,随时可售。” “今日来还有一事,请诸位看看另一册秦法,诸位互相比对,看有何相似之处?” 在场几人互相看了看,冉宏忍不住称赞道:“以纸做书,比之竹简实在轻便许多,而且这一册,字体小些,一册足以记载一部经典。” “不对!公子,这几册莫非是一人誊抄?不对,一人誊抄也不可能字迹一模一样,毫无错漏,甚至文字间距都一模一样。” “公子,这莫非就是公子所言上天所授的另一神技,印刷术?” 其余几人也反应过来,一点即通,一瞬间都想到了重要性。 纸自然极其重要,但是也主要是方便了读书人。 可是如果搭配这个印刷术,以后所有经典都不再需要人为誊抄,可以批量生产,那么对于典籍和知识的传播,才真正是颠覆性的进步。 一瞬间在场众人心中都想到了许多,这是传播自家学说,扩大自家势力的最好工具。 嬴政微微一笑,道:“这就要多谢公输家公输先生之辛劳。” 公输仇连忙道:“臣不敢贪功,皆是承蒙公子天命。” 嬴政接着说道:“博扬先生猜得没错,印刷术可以快速印制典籍知识,而且可以保证不会出现纰漏错误,只要提供的内容没错,印刷的所有都不会像人为誊抄一样出现错误,保护先贤宝贵的知识不会出现讹误。” 冉宏急切问道:“不知每日可产出多少?” 公输仇回道:“如今公输家备的人手,若以《道德经》为例,半寸大小字体,每日可得三百册。” 赤松子失声道:“每日?” 一旁众人也是个个震惊。 公输仇得意道:“正是,每日。” 嬴政打断他们,说道:“诸位莫急,且听政一言。” “政先后两次得玄鸟相授此造福天下之术,自当秉承上天之意,以天下苍生为念,继往圣之绝学,教化苍生,此亦政之大愿。” ‘做人做事一定要占据大义,尤其是君王,拥有大义很多时候胜过百万大军。’ “政尚且年幼,侥幸得天眷,离不开百家高人之相助,故而今日召集诸位,共同商议大事何为,现政有一议,请诸位老师指摘。” “政欲取百家经典,编撰典籍,传遍天下。” “凡成书册,亦有规格,请诸位一观。” 嬴政挥手令人给每人送上一册《道德经》,接着说道:“便以此《道德经》为例,封面为书名及著作者,次页为书籍相关、著作者生平。” “再次页为编者和出版者,如今出版者自然是咸阳学宫连同公输家共同出版,何人编撰自然谁是编者,亦应详细说明编者与出版者。” 公输仇闻听此言,激动不已,对着嬴政深深一拜。 嬴政继续说道:“再往后为目录、章节、正文,最后为后记结尾等。” “此为原文经典,《道德经》博大精深,其余诸多经典亦是字字珠玑,政也希望有老师可以写出一部释文,以便世人明晓圣贤真意,以免俗人误解曲折本意。” 冉宏率先开口,一马当先:“公子所言甚是,臣愿将儒家所有经典尽数编撰,臣注《尚书》,著有《尚书注解》,也愿一并编撰出版。” 又赶紧补了一句:“公子对成书之规格,真是真知灼见,完善倍至,臣完全认同。” 赤松子也再无往日淡泊高冷,急切开口:“公子,臣也愿意,臣道家《道德经》乃是天下经典,世人不可不读啊,臣亦著有《道德观感》,愿一并编撰出版。” 相里胜和中苍也紧接着开口争抢,都表示十分认同嬴政意见,接着都赶紧说有著作要出。 一时间都要打了起来。 第三十八章 名之一字最诱人(求追读) 吕不韦在一旁暗暗心急,彼其娘之,吃了没写书的亏啊,以后我也要写书,把你们都压下去。 嬴政见下面众人个个争得面红耳赤,再无往日温雅,心中感慨‘自古名之一字最诱人,谁也不能免俗。’ 眼见下面众人都要打起来,嬴政连忙开口制止:“诸位先生,莫急莫急,且听政言。” 众人这才停下争吵,只是一个個还互相提防着,一会不管公子说啥,一定要先开口支持。 “诸位先生,如今毕竟生产有限,还是要出个章程规划,以及售价。” 冉宏立刻又说道:“公子放心,此等造福天下之事,何必为些许钱财心忧,臣儒家弟子颇有积蓄,愿出资助公子出书,臣儒家一向微言大义,以仁德为本,正适合教化苍生,可先出版我儒家《论语》《尚书》,再说此教化苍生功德之举,售价无所谓,白送都可以。” 一旁众人心中暗恨,彼汝娘之,怎么老是你反应那么快。 一行人也连忙跟上,个个说钱财何足挂齿,这是造福天下的事,谈钱俗了,皆愿意倾囊相助,公输家不用慌,大胆招募人手就是了。 嬴政连忙又制止:“各位先生勿急,此亦大秦之事,岂可由诸位出资,乱了章法,更不能无偿赠与,得来的容易常人不会珍惜,并且也不是长久之计。” “政在此也明说,如今毕竟天下尚未一统,大秦连年征战,急需休养生息,政也想补贴大秦百姓生计,此天授之法也暂不可轻传,但是政可向列祖列宗立誓,待天下一统或时机成熟,定将造纸与印刷之法,公开传授天下。” “另外所有纸张,政也保证,净利不会超过两倍。” ‘这只能挣笔快钱,不能小瞧天下人的智慧,有了成品早晚有人研制出来,最后再赚一笔声望才是最划算的。’ 台下众人纷纷称赞嬴政宅心仁厚,仁德大义。 嬴政接着说道:“纸是纸,书是书;纸皆为墨家生产,政曾答应相里先生,纸所售净利分与墨家二成。” 嬴政看向相里胜:“当然后续纸的生产,沿途运输,以及日常守护也有劳墨家了。” “政已经于诸国万户以上城池开设店铺,此事政之心腹常路庆勤两人负责,后续先生与常路庆勤具体详谈即可。” 常路庆勤二人急忙站起身来,向着子楚嬴政和相里胜行了一礼,相里胜回了一礼,应声回道:“臣明白,墨家一定尽心尽力做好此事。” 嬴政点点头,接着道:“至于书,政有一个建议,各家各人所编撰之书,自由定价,由公输家出版,墨家沿途运输及日常守护,其最终净利公输家分得两成,编撰者两成,墨家一成,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场下众人纷纷称好,个个赞成。 说实话,众人早已准备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先出书太重要了,一步快步步快,谁也不敢落后他人。 可想不到竟然不用自己出钱,还可以赚钱,随便想想都知道,这是何等暴利的生意。 嬴政接着说道:“政还有一物,要赠与诸位。” 说着取出一张大纸,纸上是十六种标点符号以及各符号说明,拿给众人看,说道:“诸位请看,政自幼苦读,然而发现了一件颇为严肃之事。” “先贤著作,微言大义,亦有原因,最重要的就是之前不曾有纸,典籍记载留存困难,携带困难,传播困难,故而只能尽量简洁,此也是无奈之举。” “这对后人带来最大的困扰,就是很容易对一些典籍留下莫衷一是的理解,知识是不能错的,失之毫厘差以千里,更有心怀叵测之人恶意曲解先贤真意,祸害苍生。” “关于这一点,如今已经有了纸张,政希望各位老师编撰释文亦或自身著作的时候,尽量详尽内容,以便苍生。”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分言断句并无规范,也带来了同样后果,虽有句读教学,亦有些许句读符号,但是诸多符号并无一统,错综纷杂,此皆非善事。” “政冥思苦想,定下了这一十六种符号规范句读,可基本囊括书写读计所需,请诸位老师指摘。” “也请诸位老师帮助推广,政只愿先贤真意不被曲解。” 众人相互传阅,议论一番,相里胜率先开口: “公子机敏聪慧,所言甚是,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无章程不成理法,儒墨两家经典各有注解,正是祖师典籍传播中因为如此原因难以一统,臣观公子所定符号极其完善,更成系统,如此一来日后典籍在不怕曲意误解了,臣愿从公子之规,代墨家多谢公子。” 中苍赞道:“公子所创,确实妙极,国法最是需要清晰明了,臣也一定遵从。” 其余人也是纷纷赞同,嬴政笑道:“多谢诸位先生相助。” “最后就是第一批书籍选择了,各派先贤典籍众多,一时间难以全部成书,政建议各家法道儒墨各先出两部经典,并且就不要单出原本了,连带释文注解同出最好。” “几位老师意下如何?” 众人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做法,纷纷表示同意。 子楚满意的点点头,总结发言道:“诸位先生,既如此,那便回去先尽快准备好母本,毕竟成书还需要时间,此事乃是大秦幸事,亦是天下幸事,也先不要传扬出去,待做好万全准备,诸国各店铺都备好了,一起来个一鸣惊人。” 众人起身一起称是,行礼退下,个个行色匆匆。 此事取得先机极为重要,当今各大显学莫不分裂,其内部争斗,更胜于外部。 自己可著书成名,一瞬间便可以取得自家门派极大话语权。 世人皆知,异端比异教更可恶,当然,如今百家争鸣,各门各派还是一致对外的,属于是打开门一致对外,关上门打破狗头。 在这每一家中崭露头角者,莫不都想成为一派魁首,而这一切,都需要名。 想以学识成名,需要饱读诗书,老师栽培,著书立传,注解经典,四处讲学,多收弟子,没一样容易,即便如此,也只能口口相传,没有个几十年,没有贵人相助,成名何其艰难。 即便成名,在天下范围内,又算得上什么? 如今可以借助大秦大量传播,往大了说是逆天改命,往小了说,也可以少走二三十年弯路。 还有就是针对一家学说,如今百家争鸣,儒墨道法及各大显学,各家学说各有优劣长短,想要壮大,还是以名为先,哪家传播的最广,弟子门生越多,自然越强。 于个人而言,占了先机可成自身,于一家而言,占了先机便是大大领先,优势是一点点积攒的,更何况可以一瞬间大大领先。 当今天下,有了名就有了一切,真正意义上的一切。 名利名利,有了名,利就源源不断而来了。 第三十九章 天眷太子!(求追读) 待几人离去,子楚笑着问道:“政儿,你今天安排的都很好,只是为何不再多找几家?这是收买人心最好的机会。” 嬴政回道:“父亲,收买人心不如培养人心,更何况法不可轻传,如今正是千金买马骨,待这几位成名,自会有有心人求上门来。” “那时候,一切咱们说了算,对人来说,越难得到才会越珍惜。” 子楚满意笑道:“说得对,你心里有数就好。” “另外,孩儿还有两册数算之法希望推广大秦,这两册就暂时不往他国售卖了。” 嬴政取出两册自己连着几日写出的教材,一本是基础的数学教材,把阿拉伯数字提前搞出来了,嬴政现在改名数符,内容差不多后世初一初二的程度,一本是做账用的复试记账法,详细写的是四柱账法和龙门账,还专门强调了记账小技巧,大写字加上数符。 子楚接过来边看边听嬴政讲解,表情越听越是严肃,心中也越是欣喜。 连连赞道:“政儿果然聪慧,这些好东西倒是不急于传播他国。” 嬴政说道:“用最新的数算之法加上新的记账法,日后大秦所有财政将会更加清晰明了,完善安全,透明规范。” “天下事,说到底就是钱的事,或军或政,不过钱粮二字,一国之大,不把财政理清楚管理好,其必腐也。” “国越大,人便越多,也便越难以管理统计,好的方法,才可以更好的凝聚力量。” “律法再严格,终究是人去执行,贪腐难以制止,一切管理手段都要不断改进,如此才能减少统治成本。” 子楚连连点头:“好,这是真正的好东西,你有这个认识就对了。” 嬴政接着说道:“一切都离不开纸,没有纸,再多的主意也无法实行。” “孩儿已经令墨家增加人数,全力生产,只是为了保密,产出一时间还是有限,接下来恐怕要一二年才可以让大秦上下用上。” 子楚笑道:“这么好的东西,你还要卖的这么便宜,肯定有人会低价买了,再高价去卖,这赚的可都是你的钱。” 嬴政笑道:“没有人可以吃掉所有的利润,孩儿既然求名,自然就要让利,不让许多人赚到钱,这名怎么得呢,他们取的利越多,孩儿取的名便越大。” 子楚夸赞道:“好,有这个认知就很好,名利名利,名在利之前,做事就是要抓大放小,大小都想抓,只能一手空。” 嬴政接着说道:“孩儿明白,另外孩儿已经交代常路庆勤二人,所有店铺,每人每月最多可买一匹,哪怕一瞬售罄,价格不许变动,只取两倍之利。” “打点关系,店铺每一批次所有分到的纸,也最多只允许拿出一半使用。” “所有人都要排队购买,门前写清楚,会有源源不断的纸售卖,并且警告过他们,会有罗网的人盯着他们,不许坏了规矩,否则严惩。” “当然,钱帛动人心,私下里动些手脚也是难免,只要不过分也就罢了,毕竟暴利之物,不过也不至于太过分,终究还有墨侠监管,墨侠还是有底线的。” “孩儿只能让墨家一开始便多生产一些,做足准备就不至于价格过于夸张。” 子楚笑着点点头,称赞道:“好,做的周到,要想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喂饱,但是要记住,有恩也要有威,贪得无厌,只吃不做,里应外合的混账,必须严惩,不可妇人之仁。” “天下人熙熙皆为利来,攘攘皆为利往,逐利是必然的,这一点谁也没办法,适可而止即可,若是欲壑难填者,若是还有用就且用着,没用了就杀了,如今吃进去的,抄家灭族总能回来。” “多谢父亲教诲,孩儿明白。” 接下来一段时间,除了吕不韦前来教导嬴政学识,其余人等皆是忙着著书一事,当日自嬴政处离开后,除了吕不韦,一众人等都抓紧召集人手,全心编撰,力求做到最好。 一众弟子,许多还不知为何,只是见师长如此用心,也是好奇,屡番询问换来的也只是笑意,只说做好此事,事成皆晓。 墨家也是接连不休的生产,并且和常路庆勤二人商议,在各国新开设了几个造纸作坊,公输家也新开了两处印刷作坊,一切店铺人手作坊都准备齐全,为此,嬴政又找子楚投入了两千金。 过了近两個月,众人才写好母本交给公输仇,公输仇立刻开始制版印刷,应嬴政的要求,先期一定要多准备一些。 儒家冉宏著的经典是《尚书注解》《论语冉述》 墨家相里氏相里胜著的经典是《墨家十论》《墨经相里论》 道家赤松子著的经典是《道德经述》《庄子赤松论》 法家中苍著的经典是《中苍法论》《申子术论》 在嬴政的强烈要求下,中苍写的保守了些,没有写《商君书》相关。 于此同时,嬴政在等一个机会,秦王柱的身体,已经越来越不好了。 终于,机会要到了。 四个月后,秦王柱守孝一年完毕,正式继位成为大秦之主,史称秦孝文王。 三日后,薨。 前来参加继位典礼的各诸侯国使臣还没离开咸阳,就遇见了这事,一时间暗流涌动,子楚紧急继位秦王,留下各国使臣,封锁咸阳城。 所幸秦孝文王近半年身体一向不好,诸多国事都交给了子楚处理,如今子楚紧急继位,也没有闹出什么乱子,继位还算平稳,只待一年守孝期满,就可以正式继位。 子楚初一继位,便立刻封华阳王后为华阳王太后,夏夫人为夏太后,赵姬为王后,芈钰为夫人。 嬴政,为太子。 这,就是嬴政等待的时机。 嬴政成为太子后,令常路庆勤二人立刻于全天下开始正式开售纸张及儒墨道法典籍。 一时间,在诸侯国正震惊于一年秦王之位两次易主的时候,另一件同样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秦国新的太子,一个名不见经传,年不过十岁的新太子,经秦国朝堂,儒墨道法四大家知名人物一同坚称乃是天眷之人,天命之子。 第四十章 名震天下(求追读求票票) 秦国这位新的太子,其得玄鸟两次入梦,得天授造纸成书之术,造福苍生。 而好似一夜间,天下间所有大的城池都多出了一间店铺,卖的是供不应求的纸,以及人人抢购的四家经典注解书籍。 墨家相里氏公开说明,造纸技艺乃是太子得天授,蒙太子恩德一同造出。 公输家也公开说明,成书之法乃是太子二次得天授,在太子授意下一同造出。 太子仁德无双,号召四大显学共出经典,教化苍生,以廉价价格出售纸张,儒墨道法四家学说响应太子号召,编撰典籍,低价传世,只为造福天下! 一时间,嬴政之名全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儒家冉宏、墨家相里氏相里胜、道家天宗赤松子、如今的秦国廷尉法家中苍,一时间被天下人称为儒墨道法四宗师,名动天下。 众多有志之人,能才异士皆奔大秦而去。 诸子百家见了书籍,也蜂拥狂奔而去。 整个天下,无论朝野、诸子百家,都因嬴政这一个名字而聚大秦而来。 中苍他们四人,现在嘴都要笑歪了。 再养三十年的名,也没这几个月更能出名。 自己原本的同道,哪怕胡子都一大把了,哪怕之前自己见了也要恭敬对待之人,别管暗地里骂的多难听,现在也要争相上门求见,個个谦逊客气无比,口称贤兄贤弟。 要么想请自己引荐给太子,要么是既想引荐给太子,还帮忙出书,甚至有的愿意把自己毕生心血的著作同意一同署名,只要可以出版,什么都可以,简直卑微不已。 哪怕是最高傲的稷下学宫的学者,也要贴着笑脸,上门求见。 嬴政最近反而极为低调,对外宣称祖父薨逝,父王新继位,国事繁重,亲子代其劳,为祖父守孝一年,一年内专为祖父守孝,绝不外出,博得天下一片美名。 即便嬴政闭门不出,专心守孝,诸多来秦之士,也坚持不走,就为了一见天眷之人。 而且众人也相信,秦国肯定也会借助这次声势做一些动作,果然,没过多久,秦王宣布,在一年守孝期满后,正式继位后,也就是来年十一月一日举办咸阳学宫论学大典。 将在咸阳学宫举办百家招贤大会,文武并进,不论国籍、不论性别、不论学说、不论贫贱高低,凡有所学者皆可参与。 只要有真才实学之人,愿意加入大秦,得官封爵,皆无不可。 据说,德才高绝者可为太子师! 此消息一出,更是给热闹的咸阳再添上一把火。 原本想要再观望一番的人也无法忍耐,纷纷来秦。 天下有名有姓之人如今来秦的本就不少,如此一来更多了,并且毫不掩饰。 齐墨来了也就罢了,哪怕是和秦墨最不合的楚墨,巨子六指黑侠也都亲自来了,据说一向不苟言笑的六指黑侠,见了相里胜笑的跟朵花似的,一口一个贤弟。 儒家更是不得了,儒家弟子众多,有所谓“弟子三千,贤人七十二”之誉,大派便是分了八派,这八派分了多少更是数不清了,据说小圣贤庄荀子都带着弟子在来的路上,要二次入秦。 冉宏是最高兴的,之前哪怕只是在秦国的儒士,他也不是一人独大的,儒家一向讲究尊师重道,之前许多不同派别的前辈,都懒得给他好脸色看,他还要遵守礼仪,恭敬对待,可如今,众多辈分比他更高的,见了他也是温和客气的不得了。 在秦国为官的法家学者是最后悔的,肠子都悔青了,以前天天笑话中苍丑,还过于刚直,不跟人家一起玩,现在个个前倨后恭,惹中苍发笑。 道家人宗鼻子都气歪了,你们天宗不是说好了出世的吗?怎么涉世这么深啊?重点是,你怎么不带我们一起啊。 现任人宗掌门明哲子正带着弟子快马加鞭来的路上。 名家、农家、阴阳家等,也都在来的路上。 古来劳苦功高者,战死沙场,学贯古今者,终隐于岱,学识卖与帝王家,清高早成骸。 贵族专政的时代,极为阶级固化,任你何等英杰也清高不得,莫说跻身贵族,即便想要有个一官半职,也没有门子,最多只有窗户那一条缝,那还是有能力有眼界的贵人给开的缝。 若非阶级晋升困难,何以大秦能够落实军功爵后立马便从诸国看不上的弱秦一跃成为强秦?何以人称士为知己者死?为什么战场拼命厮杀的事也如此积极? 就是因为根本没机会!即便是给贵族当狗,就这,多少人想当还没机会呢! 纵你才渊似海,武胜千军,哪怕死后名传千古,在这个时代,也是蹉跎一生。 老子何等人物?其犹龙耶,亦不过周室一小小守藏室史;孔子何等人物?圣人先师,最终也不过列国蹉跎,只在鲁国为官,却无大权,不受重用;孟子何等人物?仁义圣贤,周游列国,皆不受用。 不说先贤,且说当今还存世之贤能,荀子名震天下,那又如何,也不过为齐之祭酒,如今到了楚国也不过是一小小兰陵县令;还有那公孙龙子,出身墨家,后来成为名家扛鼎人物,也是名扬天下,可是一官半职都得不到,只是平原君一门客。 由此可见,非是贵族乃至大贵族出身,想要成名得利,为官获爵何其艰难。 任你何等高才,最多不过为君主王侯之门客幕僚,也就参谋划策,得些封赏罢了,想要高官厚爵,光宗耀祖福绵子孙,那是难之又难。 嬴政此举,正可谓是,以名利为饵,众人纷至沓来也,当今天下,得名即可得利,天下人岂能不趋之若骛? 机会难得,想一想别说如今时代阶级固化如此严重,有这么一跃登天的机会,哪怕后世,一个个小小的公务员职位,基层小吏,多少人争抢? 况且这个时代君子不耻于言利,得之有道即可。 天下之人,堪拒吃喝者,众也;堪拒酒色者,多也;堪拒钱财者,少也;堪拒权利者,微也;堪拒大名者,万中无一也。 吕不韦心中继续暗恨。 第四十一章 韬光养晦 嬴政如今已经搬进了太子宫,赵姬也入住了北宫。 嬴政最近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深知过犹不及,故而极为低调。 只是经常去寻赵姬陪陪她,其他不再出门。 今日赵姬正在打麻将,嬴政刚从那里回来,殿中这久违的安静,也是令他颇为享受,如今一人坐在窗边,单手点着窗沿合着,轻声吟唱着‘鹤鸣’: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它山之石,可以为错。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榖。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心中暗道一声可惜:‘如今为祖父守孝,不可听乐曲,这么安宁的日子不多见啊,若是有美人一旁抚琴吹笛,起舞弄乐那就好了。’ 如今《乐经》尚未失传,《乐经》与《诗经》相辅相成,再配上美人之舞,想想就惬意的不行啊。 最近嬴政虽然未曾出门,但是经由延瑾,对咸阳城最近一段时间的风起云涌也是一清二楚。 这本就是他的谋划,这一年好好造势,搞好期待效应,可一举彻底成名,现在就等一年后了。 自嬴政成为太子,延瑾与常路庆勤几人,身份也是大不相同。 嬴政更是令延瑾自军中选良家子建立太子仪仗卫,实是为日后成立类锦衣卫机构做准备。 道德的大义是要占领的,道德的旗帜也是有大用的,但是总有人没有道德,或者皇帝不想有道德。 这时候让朝堂群臣做事就不合适了,太不体面,锦衣卫就是让皇帝体面的好刀子。 延瑾跟随嬴政多年,忠诚毋庸置疑,能力也算上佳,可以培养造就。 主要是绝对忠诚。 而秦王子楚也未曾阻止嬴政的培养势力,反而大力支持。 正当壮年,年富力强的君王对自己满意的接班人总是无比宽容,并且也是自信的。 当然,晚年就未必了,这是君王这种生物的本能,以及基本素养。 如今咸阳城天下群雄毕至,秦王子楚也为之欣喜,治世英才皆入囊中也,往年天下士人多瞧不上西方秦国,现在哪还有高傲姿态,一个个趋之若鹜。 只可惜,据延瑾所说,嬴政最期待的医家没人来,嬴政记得很清楚,自己父王就剩三年多的性命了,如果只是王室的太医,怕是靠不住了,身为人子,自然希望父亲能多活几年,哪怕自己继位晚几年。 只可惜,百余年前罗网的人受秦太医李醯委托,干掉了医家大宗师扁鹊,和医家结下了刻骨深仇,虽说后来李醯也因医治武王不利,以及杀害扁鹊的原因被处死,但是自此医家嫡系也不愿再来秦国。 话说端木蓉就是最崇拜扁鹊大师,这可真是尴尬了。 算时间现在还没有端木蓉,如今应该只有医家宗师念端,估计年龄也不会太大,只能想办法请念端入秦了,不过其徒弟端木蓉最崇拜扁鹊,大概率是得念端言传身教。 嬴政已经打定了主意,占据道德大义,采用道德绑架的方式,一定要把念端请进秦国,以后还有端木蓉,朕全都要。 如今虽然修为已经高的足以震惊天下,但是天下不治之症多矣,朕可不想还是英年早逝,还有身边重要的人。 武功再高也会得病,超级赛亚人还会得病毒性心脏病呢。 反正现在嬴政自认自己还没有超级赛亚人厉害。 况且,一年后的咸阳学宫论学大典,念端这位女性医家大师,还有大用,势在必得。 念端一向避世不出,现在大概率还是在镜湖医庄,嬴政推断,镜湖应该是在楚国境内太湖一带。 嬴政已经令掩日派人前往寻找,待找到不许惊扰,到时候派延瑾亲自去请。 亲笔信都已经写好了,不怕她不来,有的是办法让她来,这办法,朕有九种,九种! 如今那求见的百家之人,不急,让子弹再飞一飞,期待效应是需要时间的。 想到这里,嬴政抚掌唱道:“ 我若鸿鹄,意在红尘,志存高远兮,翱翔遍九天; 譬如龙鹰,叱咤风云,吞吐江山兮,吟鸣定乾坤; 风起云涌,心潮逐浪,挥斥方遒兮,得势并天齐; 万世功业,名扬千古,矢志不渝兮,终始成帝业。” 正在这时,延瑾求见,嬴政令他进来,笑着问道:“延卿,什么事?” 延瑾行礼拜见后,回道:“殿下,臣按照您的吩咐在禁军中优中选优,目前挑选了百余人,只是臣实在不解,这些精锐兵卒若是战阵拼杀自然是一等好手,但若是做江湖拼杀亦或行刺之事,并非良选啊,如今再训练也早已过了最佳时机。” “请殿下示下,臣应该如何做?” 嬴政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做惯了鬼魅的杀手,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让他们做光明正大的事,是做不成的。 还需要调教啊,以后这个机构是皇帝最重要的心腹和武器,不只是那些鬼魅伎俩,同样也要学会光明正大做事。 嬴政早就做好了准备。 问道:“之前在罗网,你们是怎么训练,以及吸纳新成员的?” “回殿下,罗网主要是吸收亡命死囚,流浪剑客,再加以训练,将他们培养成致命冷血、绝对服从的刺客。罗网内部的成员会被遗忘名字,低级成员仅以编号为名,高级成员才会有单独的名称,而只有天字一等杀手,是以名剑的名字命名。” “成为天字一等杀手后,过往的名字不重要,会获得一柄天下名剑,从此以后以剑名为名,罗网杀手最大的追求就是可以获得一柄名剑,这是最大的荣耀。” 嬴政轻笑道:“延瑾,如果我继位后,赐你名氏,那你是想要名剑为名,还是我赐予你的名氏。” 延瑾立刻跪下,激动不已,大礼参拜:“臣若有幸得主上赐名,自然以主上所赐为荣!世代子孙莫不以之为荣!” “起来吧,会有那一天的。” 延瑾起身:“臣谢主上隆恩,万死不辞。” 第四十二章 延瑾,朕赐予你一切(求追读) “对了,江湖中人武功难以定级,你们有没有对于武力的一个定级?你们罗网怎么确定任务目标等级和难度?” “回主上,罗网主要以目标的身份地位,个人能力综合判断难度和等级。” “当今天下显学,儒、墨、道、法、农、名、兵、阴阳、纵横等,以这些显学中武力最高强者为第一等级,这些人往往是一代宗师,罗网把他们定为掌门级别战力,称为天下超一流高手,或宗师高手,这等人天下间也没有几人,即便是罗网天字级杀手也很难成功,往往要整个罗网付出巨大代价,这种甚至一些显学门派也未必都有。” “比他们稍逊的,是这些显学中的核心高手,可能比掌门也弱的不多,多是顶梁柱,基本也都是天下知名人物,这种级别的,罗网称为天下第一流高手,这种也是不多,人员稀少,许多小势力掌门也就是这個档次,甚至一些显学掌门也是。” “再往下,就是这些显学精英弟子的战力,这种也是核心弟子,可能也稍有名气,这种级别的就是二流高手了,说起来这种人,不多也不少。” “再往下就是一些三流货色,再或者不入流了,不值一提。” “当然,这些只是大概的定级,每一级的差距也很大,仅作参考,具体战斗起来形势瞬息万变,是决计不能把这些当做真理的。” 嬴政点了点头:“嗯,这个我明白。” 延瑾接着说道:“至于罗网的任务定级,要看具体难度。” “若是目标是宗师级高手,或者大国王室,相国将军等顶级人物,那就需要整个罗网拿出精力,至少一位天字一等杀手出动,而且大概率不是短期内可以完成的,这是最顶级最难的刺杀任务。” “若是一流高手,亦或高官大贵族,也可能天字一等杀手出动,或者出动两人以上的杀字级高手。” “再低一些的,就没什么难度了,看具体情况了。” 嬴政算是了解了,估了一下,延瑾大概比一流差一点,也差不多,毕竟精于厮杀。 “罗网应该也有自己培养的新人吧。” “殿下所言甚是,罗网会在诸国大量收养有天赋的孤儿,经过残酷血腥的训练,平均三十活一才能真正成为一名真正的罗网杀手。” 嬴政摇了摇头:“太浪费了,那罗网怎么保证所有成员的忠诚呢?” 延瑾犹豫了一下:“罗网规矩严格,主要手段是威逼,无法完成任务会受到严厉惩罚,罗网不允许退出,背叛更是会被追杀,目前还没有人退出罗网而不死的。” “罗网上下等级分明严密、权责明确,相应级别匹配着相应的实力,并享有相应的权利,立了功劳赏赐也是丰厚。” “还有一些编外人员,和罗网合作只是各取所需,这种是没有什么奖赏的,只能算是合作。” 嬴政笑道:“编外人员且不说,罗网的奖赏除了些许钱财,别的就没了吧。” 延瑾回道:“罗网只有目的,没有朋友,只有任务,不论交情,罗网的任务重于一切,包括生命。” “罗网又无法退出,杀手如果想要多活一段时间,低调行事才是聪明的做法。” 接着说道:“大家已经很知足了,在这乱世,可以活下去,已经是一件幸运的事。” “至于感情与家人朋友,那对罗网来说是奢侈的,也是危险的,最为奢侈危险的。” 嬴政收敛笑意,说道:“所以说,实际上罗网的所有人对罗网并没有任何忠诚。” “领了赏钱,也只能用酒水和女人发泄,在杀戮和死亡中感受自我。” “只是空虚的躯壳,漫无目的的游荡在人间,便如鬼魅,终不见天日。” “直到最后一次任务中死去。” “靠这种躯壳成大事是不可能的,这就是为什么让你找良家子做事的原因。” “延瑾,今日我就准确的告诉你,有朝一日,我会赐予你爵位、家庭、亲人、荣誉、让你有爱人,也会有人爱伱。” “而我,只需要你的忠诚。” 延瑾扑通跪倒在地,这个冷血杀手此时热泪盈眶:“主上,臣唯效死!延瑾永远是主上最忠实的狗。” 嬴政高声道:“不,我不要你做狗,我要你做人,从今天开始,你也不再是鬼,你要重新做人。” “同样,我要你们仪仗卫所有人都是人,不是鬼!立功有赏有爵!” 延瑾激声道:“主上!” 嬴政打断他要说的话:“延瑾听封!” “延瑾久随吾身,现特允退出罗网,即日起汝即为太子仪仗卫指挥使,封公大夫,自即日起食朝廷岁俸,另赐咸阳官邸一座,美女两名,女婢十人。” 延瑾跪在那里,呆呆愣住,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嬴政笑道:“还不谢恩。” 延瑾叩首连连,泣不成声,只能用力叩首于地,地板为之震颤。 “起来!这只是一个开始,日后,你做人的好日子还在后面。” “还有,谁说的加入罗网就不可以退出?” “你现在就去把掩日给我叫来,就当着他的面,你给我开始抬起头做人。” 延瑾勉强收拾心情,抬起头来已是满面涕泪,嬴政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他,笑道:“延瑾,以后可别做此小儿姿态了,这么大人了,羞也不羞。” “好好擦干净,去把掩日给我叫来。” 延瑾跪着双手接过帕子:“臣遵命!” 延瑾倒退出了太子宫,将帕子小心叠好放在怀着,用袖口擦净面庞,昂首去找掩日。 自现在开始,他不一样了。 掩日见了延瑾很是奇怪,这人一段时间不见,怎么整个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很奇怪的感觉,一点罗网的气质也没有了。 而且延瑾见了自己甚至不下跪行礼了,混账东西,抱上了太子的大腿,就敢这样,早晚找机会办了你。 话说也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找自己何事。 延瑾前头带路,领着掩日来见嬴政,入了殿后,两人下跪行礼。 第四十三章 掩日,跪下!(求追读) 嬴政看了他们一眼:“都起来吧。” 掩日这还是第一次见嬴政,这位太子殿下如今可是名扬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眷之人。 只敢起身时抬头看了一眼,便垂下头来,心中赞叹果是仪表不凡,龙章凤姿。 掩日垂首站在一旁,等嬴政开口。 嬴政看向掩日,他一身大秦铁甲军装扮,面具遮住容颜。 嬴政皱眉,冷声道:“怎么,掩日先生来见我,还戴着面具?意欲何为乎?” 掩日忙解释道:“臣失礼,臣身份特殊,干系重大,不便表露身份,请殿下恕罪。” “摘下面具。” “在我面前任何人都不许藏头露尾。” 掩日悄悄看了一眼嬴政脸色,面无表情,不怒自威,犹豫了一下,还是摘下了面具。 露出一副平平无奇的面容,约莫三十岁上下。 嬴政深知,掩日精通幻术和易容术,这张脸也未必是真实的,但是已经够了,今天叫他来这不是为了这个,嬴政也没兴趣了解掩日长什么样子。 嬴政满意点点头,笑道:“这就对了,在我面前鬼鬼祟祟,成何体统。” “前次掩日先生请公输家来秦,大功一件,此功我已上表父王嘉奖。” 掩日忙回道:“臣多谢殿下,臣已经得过封赏。” 嬴政点点头:“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医家镜湖医庄,此事必须尽快完成。” 掩日回道:“臣遵命,罗网已经全力去做。” “好,对于掩日先生的能力,我还是很满意的。” “现在还有一事,需要告知掩日先生。” “我已上表父王,封延瑾为我的太子仪仗卫指挥使,封爵公大夫,如今延瑾食朝廷俸禄,自然不适合还在罗网,父王也已同意,即日起延瑾退出罗网,专心为我做事。” 掩日一愣,心中千思百转,好好好,这么玩是吧,延瑾,彼汝娘亲,怪不得今天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还以为是抱上了太子大腿,现在看来,何止是抱上大腿了,你这是成太子挂件了啊。 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没有人可以反抗罗网,从未有人可以脱离罗网,也绝不允许有人可以脱离,罗网本就靠高压统治维持,只要开了先例,必然人心思动,这是罗网把控所有人的根基,绝不容动摇。 可是嬴政的话又已经非常清楚,这是告知,明显没有给掩日拒绝的余地。 掩日心中暗恨,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嬴政,咬牙沉声劝道: “殿下,自古从没有人可以脱离罗网,罗网也是因为如此严格管理,才能令六国胆寒,如果开了这个先例,那么罗网内部人心思动,不利于大秦大业啊。” 嬴政没有表情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容,温声问道:“那掩日先生的意思,是让大王食言,收回旨意?” 嬴政接着微笑道: “还是按照你们罗网的规矩,杀掉延瑾呢?” “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就请父王收回旨意,然后一剑杀了延瑾,这样是不是更好?” 掩日忙回道:“臣不敢。” 嬴政笑容瞬间消失,一声厉喝: “跪下!” 掩日急忙匍匐跪下,贴在地上不敢说话。 嬴政呵斥道:“混账东西,罗网是大秦的罗网,你,是大秦的臣子,大王的旨意难道比不过你罗网的规矩吗?” “你算什么东西!罗网是你的罗网,还是大秦的罗网!” “伱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啊!” 掩日急忙连连叩首,说道:“罗网自然是大秦的罗网,大王的旨意自然最大,臣该死,请殿下恕罪,臣该死!” “你是该死,再有下一次,你就真该死了。” “你给我记住,死死记在心里,莫说一個小小的罗网,天下的一切都是大秦的,而在大秦,大王的旨意就是一切!” 掩日匍匐在地上,急声回道:“臣明白,臣谨遵太子殿下之命。” 嬴政这才展露笑颜,温声道:“记住了就好,起来吧。” 掩日战战兢兢站起来,弓着身子不敢站直。 “掩日先生于大秦有功,这些父王和我心里都是清楚的,我原本也想一并封赏掩日先生,只是方才听闻掩日先生自述身份特殊,尚有大用,现在不便走向台前,那便再等等吧,待日后大业功成,再一起记功封赏。” “今以延瑾为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掩日先生功劳更胜延瑾,日后爵位自然更胜延瑾,这些父王和我心中都有计较,好好做事,纵是封侯也未尝不可。” 掩日又急忙跪下:“臣谢大王恩德,谢殿下恩德,臣定忠心为事,为国效死。” 嬴政一番喜怒无常的恩威并施,尤其是刚才嬴政的杀意做不得假,给掩日吓得不行,现在又听封侯之事,心中是欣喜不已,安慰自己,太子殿下说得对,延瑾这个例子也是好事,若是可以封爵,世袭罔替,比永远当个见不得人的杀手自然是好太多了。至于罗网内部些许人心浮动,再严格些就好了,无伤大雅。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告诫道:“掩日先生对大秦的忠诚我是不怀疑的,但是,违抗王命之事,不得再有第二次,否则秦法不留情。” 掩日连忙回道:“臣明白,臣该死,绝无下次。” “好,退下吧。” 掩日倒退缓缓离开,嬴政突然又开口,吓得掩日一颤,急忙又跪下。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下去自己领五十杖。” “还有,我是一个相信天命的人,接下来,延瑾无论以任何方式死了,废了,哪怕是喝口水呛死了,你也就跟着一起去吧。” 掩日大声回道:“臣遵命!臣一会就去领罚。” “臣一定派人保护好延瑾指挥使,确保万无一失。” “去吧。” 待掩日离开,延瑾立刻跪在嬴政面前,泣声道:“主上恩德,臣万死难报!”说着重重叩首在地。 嬴政温声道:“起来吧,我不要你死,一次都不要,你要好好活着,活着帮我做事,让天下越来越好,你也越来越好。” “等天下太平以后,你也可以安享天伦之乐,膝下子孙环绕,到时候给你的子孙讲述咱们的君臣乐事,现在年纪不小了,那两个美人很漂亮的,都很干净,好好待人家,赶紧多生几个孩子,要不然你的爵位传给谁。” 延瑾重重叩首:“臣遵命!” 第四十四章 罗网,被狠狠‘掏空\’(求追读) “好了,现在我要告诉你这个仪仗卫需要你调教成什么样。” 延瑾立刻收拾心情,擦净面庞,严肃听着。 “记住,你挑选的这些良家子都是大秦的锐士,身上也都有爵位在身,可不是罗网那些不值钱的损耗品,训练要严格,但不许用之前罗网那些血腥残酷的法子。” “编制规格依旧按照军中规格即可,但是要分左右两部,一部对外,一部对内,一应功过赏罚按照军中律法,另外再添加一些具体细则,你拿个章程出来给我。” “另外,要教导所有人都识字,不用学识多好,但是最起码会读会写;基础武艺这一块我已经请法家墨家量身定做,这个先不急,等好了我会交给你,另外王室收藏的功法,我也会准备一些,立了功劳亦或有天赋的,也可以选合适的学习。” “我要的是全能的一個机构,侍卫王室、监察朝野、上阵作战、司法缉捕等,都要可以做到。” “也不要有太大压力,现在只是开始,要一步步完善,所以你要大力提拔吸纳有才之士,更重要的要可靠。” “还有,罗网内部的一些可以吸纳之人,伱可以直接调用吸纳,当然,还有一些可以先隐藏在罗网,至于什么样的人合适,你应该明白,都记住了吗?” 延瑾重重点头:“臣明白,都铭记在心。” 嬴政接着说道:“记住,罗网的人来了,也不用再守罗网的规矩,要守咱们的规矩,还有,来了就是你重新带着他们做人,过往的代号也别要了,想要恢复原本的名便恢复,不想的我就给他们赐姓,男子姓禾,女子姓云。” 延瑾恭谨道:“主上仁德,臣相信罗网所有人一定感激不尽。” 嬴政笑着点点头:“行了,去做吧,需要钱财随时找我,不要吝惜封赏。” 看着延瑾离去的背影,嬴政心中一笑: ‘孤家寡人是不能做心腹的,甚至不能重用,尤其是罗网的这些阴影里的虫子。 他们一无所有,精神麻木,只能用一点感官刺激让自己感觉到还活着,给自己一点活下去的希望,并且只要感受到一点美好就会拼死追逐,这种人难堪重用,无恒产者无恒心便是此理。 可以大用的人一定要是有家有业,有上有下,有大有小的人,这种人的忠诚和可靠是极其高的。 所以想要收服罗网这群人很简单,没有人生锚点,那就给他一个。 给他一块地,一座宅子,几个老婆,以后再让他赶紧多生几个孩子,你让他去死都是心甘情愿的。 对于不缺这些的也有办法,用更好的生活吊着他们,再给他们一些危机,让他们相信光宗耀祖,封妻荫子,福绵子孙,一定要传宗接代,传递血脉,儿多是福,这一套组合拳下来,由不得他们不卖命。 这些招数都不管用的,就物理上让他们遭受苦难,逼迫追求更好的生活,要是还不管用,那就只能物理消灭了,反正这些人也不能创造价值了,如果没有惨烈的下场,就会有太多人效仿,那就太不合适了。 当然,这也并没有那么残酷,因为很多事情都是多面的,很多人本身就是一无所有,生活本身对他们已经足够残酷,所以能够给予他们一些渴望的,这也是幸福。 人与人并不相同,也许很多人的标配,对于很多人就是奢望。 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就像延瑾。 罗网,是最好的养分,没有见过阳光的鬼魅,一旦见了阳光是再也不会愿意投身黑暗。 就这种垃圾管理制度,若非乱世,若非背靠大秦,想要壮大才是见了鬼,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说起来这种垃圾制度是不是也有大秦的推波助澜?毕竟就这些货色确实既好用又好掌控。 这样搞,大秦若要吞掉罗网,可谓是易如反掌。 至于那些沉浸黑暗太久,变得不再是人的东西,更是最好的凶器,用坏了也不心疼。 什么,用不坏?怎么可能,危险的任务多着呢。 罗网?杀手?阴沟里的老鼠,暗影里的虫豸罢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整个罗网内部可以说是人心浮动,思潮涌起,与之前压抑的死寂完全不同。 他们才知道,原来人生还是可以有希望的。 尤其是罗网的高等级杀手。 地位越高,能力越强,想法就越多,这是不可避免的。 大家一起说好的,这辈子就这样了,怎么你延瑾突然就不一样了,不仅安全退出了罗网,还一下子成贵族了,还是太子殿下的心腹,还有了官邸,侍妾,更重要的,再也不用隐藏自己,可以光明正大走在太阳底下,再也不用担心哪天死无全尸,没人记得。 你小子,竟然背叛罗网,你带着大家一起啊,这垃圾罗网,谁爱待谁待。 还在背痛的掩日,来不及养伤,赶紧立刻压制这些浮言,只是谈何容易? 天下事,可疏不可堵,罗网已经被高压统治压抑的太久了,没有希望就罢了,现在已经有了光明的希望,哪里是他一个小小的掩日可以再次压下去的。 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希望。 信心永远比黄金更重要。 果然,越是压制,罗网的风就越是大。 而给掩日迎头一击的事情也真的发生了。 延瑾真的来撬墙角了。 延瑾表示,兄弟姐妹们,要来跟我一起追随太子殿下吗?来了待遇丰厚,而且太子殿下赐名,再也不用那些愚蠢且侮辱的代号了。 罗网绝大部分表示:要要要! 个个争先恐后。 只是可惜延瑾的要求太高了,再加上延瑾心里也有数,也不敢真的彻底搞废了罗网,毕竟罗网这个夜壶现在还有大用,纲成君蔡泽也已经上门抗议了,这位大秦重臣的话还是有重量的。 至于罗网中人,被挑走的,个个兴高采烈,落下的,既羡慕又嫉恨,可也无可奈何,只能提升自己,期待以后还有机会。 当然,对罗网的不满更大了。 而掩日,对此毫无办法。 面对这种情况他只有一个办法,干掉延瑾。 掩日敢吗?他不敢。掩日有这个能力吗?当然没有。 干掉延瑾就是背叛大秦,罗网一切都是大秦资助的,罗网离不开大秦,他没有这个能力令整个罗网背叛大秦,那样做整个罗网就会第一时间干掉他这个叛徒。 除非干掉延瑾,再干掉太子,再干掉大王,再扶持新的大王,呵呵,他掩日要有这个本事,早就自己做大王了。 还不如现在这样,起码活着可以尽量再压制,并且在罗网依旧掌握大权。 掩日安慰自己,不急不急,罗网多大的危机都遇见过,这小事,不就走点人嘛,反正背靠大秦,再吸纳培养就是了,天底下多的是无路可走的人,问题不大。 实在不行,时机合适了我也去投太子殿下,太子都说了,日后好好做事,封侯也未尝不可。 你延瑾只是个小小的公大夫罢了,以后我掩日照样还是你上官,太子殿下会知道谁是最好用的。 现在你先得意,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走着瞧! 我先忍着,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我掩日虽然不是君子,但是杀手的隐忍更危险。 无敌的阿Q精神。 第四十五章 论学大典开幕 不知不觉,守孝一年已过,罗网掩日自从上次被嬴政整治一番,乖巧至极,做事更为细心积极,罗网的势力在楚国并不强大,即便如此,不过用了三个月就已经找到了镜湖医庄,毕竟地方特征太明显了。 只可惜,亦如嬴政所料,念端对大秦极为排斥,念端本就是淡泊名利之人,普通方式根本无法奏效,无论如何邀请,坚决不就,而在嬴政的严令下,无论罗网还是延瑾这边,都不敢用粗。 即便百忙之中的延瑾冒着极大的风险,亲自去请了两次,也是吃了闭门羹。 对于医生和厨师这两种贴身人,即便是君主也要客气对待,这个道理都不懂得的人,结果往往不会太好。 最后还是嬴政亲笔一封,由延瑾第三次前往邀请,这才把念端打动,于半年前将念端请到了大秦,一番深谈,拿出了杀手锏才拿下了念端,现在就等接下来的大动作中,给自己再增添一分传奇。 而在秦国等候太久的诸国士子以及诸子百家,也在翘首以盼中,终于等到了咸阳学宫论学大典要召开的这一天。 秦王已经贴出告示,咸阳学宫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在十一月一日正式开始论学大典。 此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近一年来太多有心人已经等了太久,如今得此消息真是大喜过望,这许久没有白等,个個简直欣喜若狂。 而嬴政看着这场景,也是暗暗点头,不要轻易让人心想事成,吊一吊胃口果然效果更佳。 这就是期待效应啊,等待这么久,等待的人投入了那么多情感,那么多时间,沉没成本太高了,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优秀,可以收获远超原本的成果。 理由找的也好,为祖父守孝,谁也说不得什么。 还有这么大的一颗萝卜吊在人们眼前,由不得效果不好。 现在,就等观众到场,好一番表演了。 而在十月底,子楚也正式继位,立即封吕不韦为相国,封文信侯,洛阳食邑十万户! 罗网也交给了吕不韦掌管。 这个消息也是激的许多人心潮澎湃,吕不韦毕竟只是个商人,如今竟可一跃成为大秦相国,封赏如此之重,大秦果然是只论才能功勋,不重身份地位。 所有人都希望成为下一个吕不韦,哪怕差点也可以啊。 终于,十一月一日到了,这一日的咸阳学宫无比热闹,前来参与这场论学大典的多达千余人。 也幸好大秦崇尚大,学宫自然也够大,巍峨壮观,才能容纳这许多人。 当朝阳第一缕光辉洒向咸阳学宫,殿前已经许多人在等候了。 巍峨的学宫沐浴在金色阳光下,无比庄严肃穆,檐角飞翘,檐铃随风轻轻响起。 殿门缓缓为之打开,大秦玄鸟旗帜随风飘扬,三千大秦禁卫守护保卫,维持秩序,大秦锐士身披铁甲,整齐列于两侧,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威武不可侵犯。 在大秦锐士的注视下,嘈杂的人群逐渐无声,在这庄严的时刻,每个人都整理心情,严肃面容。 一力士站于高处,连着高呼三声:“请诸君入殿。” 三声说罢,忽闻鼓声震天,声声相连,以迎天下贤才。 众人心中莫不赞叹,以前还真是小瞧了秦国,把他跟楚国并列,实在是不好意思,人家还是很尊重天下士子的,秦王这声势搞得,还是很体面的。 学宫殿前广场立有一九尺高,十丈方的高台,东西南北四面四方神兽旗帜飘扬,广场铺满如今风靡天下的高脚长案和四方高脚椅。 桌案上布满了果液、清水、糕点美食,还有一大一小两个长方盒子放在一起,尚未打开,这个场合,未经允许,也无人轻动。 高台一侧还有一座略小的钟台,四面是一整套六十四枚编钟,整齐摆放,十六位姿态文雅素净的美人候在一侧,中间还有一枚镈钟。 钟台四侧各有美人持鼓、琴、瑟、笙,共二十四人。 众人默契的按照声望依次落座,声望越盛者越靠近高台。 待众人落座,美人敲着编钟,鼓、琴、瑟、笙随之响起,一众美人高声吟唱‘大雅·行苇’: 敦彼行苇,牛羊勿践履。方苞方体,维叶泥泥。戚戚兄弟,莫远具尔。或肆之筵,或授之几。 肆筵设席,授几有缉御。或献或酢,洗爵奠斝。醓醢以荐,或燔或炙。嘉肴脾臄,或歌或咢。 敦弓既坚,四鍭既钧,舍矢既均,序宾以贤。敦弓既句,既挟四鍭。四鍭如树,序宾以不侮。 曾孙维主,酒醴维醹,酌以大斗,以祈黄耇。黄耇台背,以引以翼。寿考维祺,以介景福。 一曲完毕,接着吟唱‘小雅·鹿鸣’: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众人立时屏气凝神,呼吸都放缓,可谓落针可闻,一时间偌大的广场只回荡着美人歌声,众人莫不如痴如醉,这待遇可能一辈子也就这一次,不提其他,哪怕就是今日所见之礼乐,在咸阳等了这许久也是太值了! 大雅小雅两首乐曲接连循环吟唱三遍,众美人退下。 场中众人仍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直到力士一声高呼:“大王驾到!” 众人方才回过神来,赶忙离开座椅,站在桌案一侧躬身候着。 秦王子楚玄衣纁裳,头戴玄鸟九旒冕冠自学宫大殿缓缓走出,嬴政亦是一身玄衣红裳,头戴玄鸟六旒冕冠跟随在子楚身侧。 如今的嬴政已经将近七尺身高(秦尺约23厘米),真是英姿挺拔少年郎。 广场所有大秦锐士单膝下跪,声震九霄,齐齐高呼:“拜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拜见太子!太子金安!” 广场众人也随之行稽首礼,高呼:“拜见大王(秦王)!大王(秦王)万福金安!拜见(秦)太子!(秦)太子金安!” 在这个尊卑分明的时代,在如此正式盛大的场合,即便是他国士子,面见他国君王,也要表现出绝对的尊重,否则即便是现场格杀,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第四十六章 念端出场 三呼过后,秦王子楚开口:“众卿平身。” 身前四位力士高呼为之传声:“王曰:众卿平身。” 底下大秦锐士连同众人高呼:“谢大王(秦王)。” 众人这才起身站在桌案旁。 待众人站好,子楚开口道: “今日,大秦学宫论学盛典开启,四海瞩目,天下群贤毕至,此亦大秦之幸事,学宫论学,众卿可畅所欲言,不治而论,绝不因言获罪。” 子楚语调庄重缓慢,每说一句,一旁力士为之传声。 “今番论学盛典所为有三:一、为天下贤德才论学术,二、寡人尚德尚贤,诸位贤才若有意入秦,大秦虚位以待,三、今番学宫大论,名列前茅,德高才厚者,若其不弃,小儿嬴政可拜其为老师,并为之编撰书籍,遍传天下!” 子楚这话说完,台下众人已经是各个心潮澎湃!今日若是拔得头筹,立时便是名扬天下。 纵然只是稍有成就,也至少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接下来,由小儿主持本次学宫大论,请众卿一展所能。” 子楚说罢这最后一句,走向殿前主位坐下。 嬴政走向前方,看向殿前广场众人,这些都是宝贵的人才啊,要好好用啊。 嬴政说道:“诸位先生,先请入座,不必如此拘谨。” 没有让力士为之传声,嬴政高超的功力使得整个广场人人可闻其声。 仅仅这一手,底下众人莫不心中惊骇,毕竟嬴政才多大年纪,竟有如此修为,从娘胎里开始修行也不可能吧。 如今看来,天命眷顾,绝非空穴来风啊。 嬴政看着底下众人神情百色,没错,要的就是这效果,朕不装了,朕文武双全,上天眷顾,朕就是天命之子! 见众人都被自己震住,又说了一遍:“请诸位落座。”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高呼谢恩,随之落座。 众人落座后,嬴政笑道:“政年幼德薄,先前为祖父守孝,不便会见诸位先生,今日得见诸贤,政之幸也。” “政现年幼才浅,不怕诸位先生笑言,政心中一直有一大愿,只愿匡扶天下,安定苍生。” “此非一朝一夕之事,幸得天眷,玄鸟托梦献造福天下苍生之术,此政之幸也。” “此虽政之幸,然而政亦深知,不学则无术,只靠天眷何以安定天下,造福苍生?” “今日论学盛典,政厚颜请诸位先生一展所能,才德高绝者,若不嫌弃政,政愿请为老师,在此,政先多谢诸位先生了。” 底下人都心中暗赞,这位太子殿下,不只是修为惊人,传言也是不虚,果然龙章凤姿,为人胸怀大志、心念天下、谦逊知礼。 这个传言,主要靠冉宏等人不遗余力的宣传,这一年来,他们可是大忙人,除了大秦政事,还要准备修订国策秦法,而名扬天下后,还要时不时讲学,还有诸多无法推辞的应酬,毕竟花花轿子众人抬,恃才傲物是成不了大宗师的。 天下事向来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人情世故解决不了的,才是打打杀杀。 同样,嬴政的名气越大越好,他们的名气也就越大越好,他们和嬴政早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了,自然也愿意竭力为嬴政扬名。 嬴政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政还有一件大喜事,也借诸位先生之口,传递天下,这件事,请医家念端大师告诉大家,乃是造福苍生之幸事。” “有请念端大师。” 说罢单手虚引,一端庄貌美女子一身盛装自殿中走出,只见她面容秀美,端庄温和,肤白胜雪,着一身蓝白相间宫装襦裙,很是典雅,年纪不大,约二十五六。 众人原本还在好奇,什么事什么人可造福天下,而且太子说的这個医家大师的名字未曾有几人听过,要知道,大师这两个字,这个时代可不是任何人都能用的,这许多人也只寥寥数人知晓念端来历。 眼见走出来的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众人心中更是惊讶,如此年轻,简直罕见。 众人倒也不觉得嬴政是在哗众取宠,无论是传言还是今日一见,都是极为内秀之人,这种盛典,不会做蠢事。 众人皆静观后变。 念端先是拜见了子楚和嬴政,平身后走向台前,拱手一礼:“医家念端,拜见诸位先生。” 一旁力士为之传声。 台下众人赶紧起身,回了一礼,高呼:“拜见念端先生。” 念端接着说道:“诸位先生请坐。” 众人落座后,念端说道:“在下本山野之人,才微名浅,幸得大王与太子看重,蒙太子殿下不弃,将精卫神女所授之术教授与在下,实非在下一人之功。” 嬴政笑道:“念端先生过谦了,政不通医术,纵是天赐妙术,也无法实现,还是先生之功。” 说着望向台下,高声道:“说来惭愧,政被封为太子后,当日夜间有神女入梦,乃是精卫之鸟,旋化成人,自称炎帝之女,奉父王之命特献医术于政,所献之术乃是一器具和一医术,具体,便请念端先生为大家讲解吧。” 念端柔声道:“多谢太子殿下,臣惭愧。” “请诸位先生打开桌案上较大的那个盒子,取出里面的器物和书。” 说到这里,念端脸颊有些羞涩,染上一层红晕,很是美艳,嬴政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果然,女子的脸红,便胜过一切娇语。 即便很是羞涩,念端依旧坚持说下去:“这里面的东西,名产钳,乃是孕妇助产之物,下面的书籍详细记载了使用方法和使用禁忌,自从此器物打造出来后,在下接生婴儿经过确切试用,可以大大减少难产之风险。” “第二册书名为《阴阳交生录》,记载了男女何岁成熟,如何、如何、如何交合,以及禁忌注意事项,还有孕生各注意事项,包括人从小到大需要注意的,还有一些清洁防护等,很是完善,可大大减少不忍言之事的发生,如今天下女子成婚过早,怀孕生子,母子皆危,这本书里也都有论述,请各位先生看一看。” 这就是为什么一定要找女子医师的原因,若是男子医师,这些内容打死也不好宣于天下,纵是救人好事,也难免惹人非议,但若是女子,那就是医者仁心,心怀天下,加上后续的东西,谁敢非议些什么,就会被人骂死。 上架感言 上架稍微有些突然,但是真是让我满心欢喜,在此宣布,我的作品上架了! 首先,我要向所有一直陪伴和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们表示最诚挚的感谢。没有你们的鼓励和期待,就没有今天的我,也没有这部作品能够与大家见面的机会。再次郑重感谢一直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们,只能说我会写好这个故事,写出皇帝陛下的风采。 这本书是我的第一本书,真的希望写好内心的故事,不是写一个小白文,也希望自己可以收获成长。创作这部作品的初衷,是源自我的热爱,我热爱文字,喜欢幻想,喜欢故事,一直希望能够编织出一个好的故事,大家对我的认可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而这部作品,就是我的心血结晶,她或许并不完美,但每一字每一句,都承载着我的心血和汗水,是我的热爱与骄傲。 创造出一個优秀的故事是让我快乐的事,也希望大家喜欢,以前过于忙碌,一直有想法却没有时间,今年终于可以动笔全心创作,这是我非常开心的一件事。 在写这本书后,才发现写一本书并不是太容易,尤其是希望写出一部好书真的不太容易,我个人希望写出一部符合逻辑的好故事,更希望把自己喜欢的作品和历史完美结合在一起,这才是架空,而不是纯粹的臆想口嗨,我个人有一些强迫症,不合理的故事我会很难受,必须合理才可以,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逻辑的疯子毕竟是少数。 我自认有些阅历见识,公司领导,创业老板也都干过,也见识过许多匪夷所思的人和事,所以我会尽量写的更现实更合理些,虽然现实就挺莫名其妙的。 说实话写太考究也真的太费劲,在构思剧情中真的很费心神,查阅许多资料,有时候提前写好的都要全部推翻重来,但是这实际上让我很爽的,我坚信只有精益求精才能成就自己,在写作中,我是可以感受到乐趣的,有时候过于投入剧情人物,导致自己都会有点失态,写一个好故事才是我的追求。 以后也希望大家会喜欢这部作品。 皇帝陛下终将一统天下! 最后,期待大家首订支持,明天上架保底五更,连更三天。 追读,我也不强求,还有打赏,大家自由发挥即可,也不强求,只要认可,我就满足了,就像自己的孩子,不用别人一定买点什么,能夸孩子一句我也开心。 关于加更,额,我现在全职,但是真写不快,要合逻辑,还要结合历史,真快不起来,希望大家理解,半个盟主一更起,一个盟主三更起,第一个盟主加五更,暂时这样吧。还有,盟主可以选择不加更,改换定制一篇指定角色番外(正常角色)。 最后的最后,我要再次感谢所有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们,是大家的认可让我走到了今天,大家的认可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地创作这部作品。 谢谢大家! 老规矩,上架献祭同组新书: 《从一起同过窗开始》 《华娱之重生成了武打童星的弟弟》 《我在柯学世界实现永生》 《一人之下,天魔入心!我即波旬!》 《遮天之金乌焚天》 《龙族:海贼王归来的大将路明非》 《一人之下,在世地仙》 《犬夜叉从得到四魂之玉开始》 《漫威:我成了雷神索尔的亲叔叔?》 《美漫:至尊死灵大法师》 《说好同人恰烂钱,悟空传什么鬼?》 《在妖尾重新开始生活》 《重生 09:我是大文豪》 《从宇智波一族开始的投影魔术师》 《浪迹诸天从四合院开始》 《一人之下国术宗师横扫天下》 《诸天:从替身使者开始》 《我哥不可能是恶堕魔法少女》 《灵能者与练气士》 第四十七章 功德无量(求首订求追读)一更 说这第二本书的时候,念端已经面如赤霞,可也咬着牙说完了,说完了这段话,大大出了口气。 这才接着说道:“此物大家可以自行带回,教授孩子、医师、稳婆、传递天下。” 下方众人没几个未成年了,尤其是还有许多年老之人,简单看看也都知道这东西是干嘛用的。 虽然感觉在这种场合说这个有点奇怪,但是在场众人也都是有学识之人,也基本都能认识到这些东西和知识的重要性。 只要不傻就知道,可以减少孕妇和婴儿死亡率是多么重要的事。 况且先秦之风气比之宋以后,自然是宽松太多了,再说,这也确实是一件真正造福天下之大事。 台下众人无声翻阅,突然台前第一排,一位须发皆白,身着儒服的老者站起身来,众人一看,有人惊讶出声:“荀夫子!” 此老者正是荀子荀况,荀子对着念端深深一拜,念端也是认得荀子,急忙还礼。 荀子赞道:“念端大师此物真是造福天下之物,书也是好书,更难得的是念端大师不顾自己女儿家身份,也要为天下妇孺发声,舍己为天下,荀况佩服。” “且不说产钳相关之物,自然是大功德。只说第二本书,我亦懂些医术,这书中所述,许多并不起眼,许多我也知晓,可从未有人编辑成册,系统详述,有了此物,实在是方便爱护了天下人,念端大师高德,值得天下人为之敬奉。” 念端忙回道:“荀夫子过誉了,念端不敢得夫子盛赞,此皆是太子之功,不过是借念端之手写出罢了。” “至于名节身份,在我医家看来,医家救人,不分男女,一切都要放在救人活命后面,天下人都是有识之士,想必也都理解的。” 嬴政没想到荀子竟然会站出来帮忙站台,荀子的身份说出这话,天下间便再也无人可质疑了,心中也是欢喜,对着荀子拱手一拜,荀子随之回礼。 嬴政说道:“荀夫子大名,政久闻之,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荀夫子所言甚是,念端大师是过谦了,政不过侥幸得了天眷,想要化虚为实,还是要多谢念端大师之医术,加上大师不辞辛劳,深耕实事,如此方成,政实无寸功。” 台下众人也纷纷称赞:“念端大师医德仁厚,天下谁能说个不字,那是没了良心。” 这时忽闻啜泣之声,嬴政看去,发现是坐在中间位置的一中年男子发出的声音,已经是泪流满面。 嬴政问道:“这位先生,念端大师此法实乃是造福苍生之善法,何以悲泣?” 此人收拾心情,擦净面庞,起身大礼参拜,说道:“在下非有他意,实是感怀自身,在下与妻子,自幼青梅竹马,成婚后,一年便有了身孕。” 说到这里,又忍不住落泪,几难出声:“正是生育时难产,一尸两命,当时若是有了此物,也不至此,如今,已经过去二十余载了。” “念端大师此举真是大功大德,救治世人,使得世间少多少别离,又添多少天伦之乐。” 嬴政对着此人拱手一拜,说道:“政提起先生伤心往事,万分抱歉,请先生勿怪。” 此人连忙回礼,连道不敢。 嬴政朝着台下虚按,众人暂时不言。 “请念端大师讲第二件吧。” 念端点点头,说道:“请大家打开小盒子吧。” “这小盒子只有一个方法,是预防天花的方法。” 此言一出,场下一片哗然,有人立刻便等不及打开,小心翼翼,双手颤抖着取出薄薄的册子。 “这本册子详细写着如何预防天花的方法,如何使用相关禁忌等都很清楚,而且很是简单,不费钱财,人人可用,请大家细观。” “此方法已经经过我再三试验确认,确是有效,大家可以放心。” 此时场下嘈乱,力士传声已经无法传下去,嬴政运功代念端传声,念端感激的朝嬴政点点头,嬴政也眨眨眼表示不必客气。 过了好大一会,台下依旧嘈杂声一片,忽然有人痛哭出声,向着念端遥遥下跪,连连叩首。 一旁人急忙询问为何,此人好不容易才止住哭声,悲声道:“在下是为自己而悲,是为世人而庆,在下出身寒门,幼时一家五口感染天花,只我一人留活,父母弟弟,尽亡于天花之疫,深知此疫之毒,今太子殿下和念端大师可预防此疫,实是令在下难以自制。” 眼见此人悲戚,不一会也有数人落泪,这也难怪,天花实在是可怕的疫病,在这个时代,纯靠硬抗,抗不抗的过去就看命了,在场这许多人便有家人亡于天花。 天花有多可怕,想想美洲大陆的原住民就知道了。 人类历史上,天花的可怕仅次于鼠疫。 种痘法预防天花的这个办法,绝对称得上功德无量。 今日念端爆出来的都是活人生人之法,无论任何人也说不出一个不好,传出去之后,民间为其立生祠也是寻常。 对此嬴政也很是满意,无论什么时候人都是最宝贵的生产工具,当然越多越好。 嬴政故意多等了会,让在场众人议论了一番,待场下气氛热闹之时,开口说道:“诸位先生且静一静。” 场面重新安静下来,嬴政接着说道:“诸位先生,念端大师今日所授之法,皆是功德无量之法,只是以大秦一己之力难以推广,政在此请求诸位先生,助一臂之力,尽力推广天下,政感激不尽,在此谢过诸位先生了。” 说着对着台下深深一拜。 场下人人起身,张口称赞太子仁德,众人皆言义不容辞。 此事最大的好名声肯定是嬴政和念端的,但是他们帮助推广传播,自然也有一分名气,结下善缘,此事皆大欢喜,自无不可。 嬴政点点头,摆摆手接着说道:“念端大师居功甚伟,我大秦向来有功必赏,父王对此事亦是极为关注,给予最高支持赞赏。” “现政宣读大王之命,医家念端接旨。” 念端盈盈下跪:“念端接旨。” 感谢@狰狮的连续打赏支持,非常感谢! 第四十八章 初初相见(求订阅,求票票)二更 嬴政肃声道: “医家念端,医德仁厚,才高识广,学术高明,一秉至公,救治苍生,活人无数,大功德于天下,圣人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念端实至名归,现敕封念端为医家大宗师,封回春侯,享大秦相国之禄,见君不跪,驭四车架,入宫乘马,侯府一座,食邑七千户,上田七千亩,赐金七千,丝绸千匹,宝玉十件,各色珍宝百件。” 念端叩首谢恩:“臣谢大王恩赐,谢大王隆恩。” 嬴政笑道:“念端大师快快请起。” 又看向台下,高声道:“诸位先生,让我们一起为天下百姓贺,为念端大师贺!” 说完带头躬身一拜:“恭贺念端大师,为苍生谋福。” 台下所有士人并所有大秦锐士共同高呼:“恭贺念端大师,为苍生谋福。”一时间祝贺八方雷动,声震九霄。 嬴政心想:‘这次可是下血本了,不信这样还得不了天下人心。’ 天下百姓的民心暂且不说,起码现在底下的众人,没有几个不眼红的。 今日之后,天下人没有任何人敢伤念端一根毫发,到了各国都是最高的贵宾,而且这辈子只要别做什么太大的蠢事坏了金身,是世世代代的富贵尊荣! 更不用担心任何朝堂争斗,列国纷争,是真真正正的富贵闲人。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抱上了好大腿。 她还那么年轻啊!!! 念端此时有些恍惚,自己这就成了大宗师了?还被封侯了?医家历史上好像也只有神农祖师才能比她的地位更高了吧? 内心还有些纠结,这并非她一人之功,主要还是嬴政给的方子,她不过是给试验好总结归纳,赏赐如此丰厚,实在受之有愧。 钱财爵位且不说,主要是这个名声,应是能流传千古的,纵是再怎么淡泊名利,这也真的淡定不起来啊。 虽说做的事确实造福天下,可若是没有太子殿下在这种场面极力宣传,也不可能有如此名望。 太子殿下为什么这么对我?明明拒绝了他好几次邀请,第一次见面还没给他好脸色。 恍惚中,念端又想起半年前,两人第一次相见的情景。 这事还要从大半年前说起。 “我说了,不去秦国就是不去,你们再怎么说也是不去!你们再来多少次也是不去!就是那个太子亲自来请,我也不去!” 半年前,楚国太湖,镜湖医庄。 一身素白的念端严词拒绝门外的延瑾,延瑾一脸苦笑,态度极为恭谨,无奈说道: “念端先生,这是最后一次了,无论如何请您看一眼太子殿下的手书,您若是还坚决不去,在下立刻退去,再也不打扰您隐居。” 念端皱眉,看来不看一眼是不走了:“拿来吧,我看一下。” 延瑾急忙双手递过去,心中暗想:‘殿下说,念端看了书信一定会同意来大秦,若是还不同意,就用强给绑回去再说,不愧是殿下,不走寻常路。’ 念端可不知道延瑾在想那么卑鄙的事,认真看着信中内容: ‘念端先生惠鉴:仰望山斗,向往尤深。政慕先生大名已久,亦想亲赴相请,奈何身份特殊,尚希恕之;非有他念,实有关乎天下苍生之事,政得天赐防治天花、安保孕婴之术,因此种种身亡之人,可减少十之七八,奈何政丝毫不知医术,不胜惭愧;世人皆知,秦良医甚少,更此法多妇幼,不便男子相试,宇内四方,政只知先生一人德才具备,量凿正枘,望先生为天下苍生,多艰妇孺考量,赴秦一叙,政以洛水为誓,先生来去自由,政一应绝不阻拦,政于咸阳扫榻相迎。肃此,敬颂。’ 念端见了信中文字,感官改了一些,这位太子手信谦逊,而且专门用的楚国文字写的。 信中的内容也是让她大吃一惊,念端也曾听闻这位秦国新太子乃是天眷之人,只是不知是真是假,前几年还听说百越那边的一个太子天生异象呢,这不才被韩楚灭了,已经销声匿迹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不过这位太子的信中内容实在非同小可,若是真的,倒还真的要去一趟,医家以仁为先,若真有防治天花之术,需要医家帮助,医家自然万死不辞。 只是秦国虎狼之国,就怕是假的,如前辈扁鹊一般,去了回不来。 念端犹豫再三,还是善念占了上风,去吧,自己也没什么被秦国盯上的,无非一身医术罢了。 为了天下病痛折磨之人,就去吧,希望这个太子真如信中一样谦逊之礼,说的也都是真的。 念端下定决心,对延瑾说:“我收拾一下,明天就随你入秦。” 延瑾见念端看完信呆了许久,一直等着,突然闻听此话,喜不自禁,忙说道:“好,在下一定准备妥帖,先生随时可以出发,不知先生是否需要在下帮忙。” 念端拒绝:“不需要,明日一早就出发吧。” 延瑾连连点头,心里长出了口气,还是殿下厉害,一封信这个女人就同意了,这次不用动强了。 次日一行人收拾完毕,紧忙赶路奔赴大秦,一路上念端感官更好了些,这位太子殿下安排的很是妥帖,一路舒适,专门伺候的侍女都备了两人。 只是心中更加奇怪,自己真的有这么重要吗?一个医师罢了。 入了咸阳城,给自己备的是一座典雅安静的大宅院,一众所需应有尽有,也很贴心,没有搞过于奢华的东西,一切清净且舒适。 并且也没急着让自己入宫觐见,在府中歇息了几日,缓解了舟车劳顿带来的疲惫,这才邀请入宫。 入了太子宫,嬴政亲自在殿前迎接,笑容温和,礼仪恭谨,念端见了也是心中有些好感,这位太子殿下真是龙凤之姿,天日之表。 嬴政老远看见念端,没想到如今的念端如此年轻,嗯,也如此美丽,气质清冷,芝兰其馨。 据延瑾所说镜湖只念端一人生活,并无他人,算算年纪,想必还没有收徒端木蓉,念端这一来秦国,也不知她们还有没有师徒之缘。 第四十九章 正经谈事谈正经事(求订阅,求票票)三更 待念端到了不远处,嬴政很是热情,快步迎上前道:“念端先生大驾光临,政不胜荣幸,快请殿内上座。” 念端行了一礼,不假颜色:“山野小民,拜见太子殿下。” 嬴政也不在意:“先生不必多礼,快请入内。” 入内后,念端坐于嬴政右侧,率先开口,语气清冷:“太子殿下,前番信中所言,防治天花、安保孕婴之术,不知是真是假?” 嬴政却也不恼,笑道:“先生哪里话,此等事岂能有假?况且政一言千金,从不轻言。” 念端心中松了口气,问道:“殿下,此术若是为真,不知所需是否昂贵?” “政自认为一应所需价格低廉,天下人皆可使用,无甚耗费。” 念端心中一喜,语气也柔和了些:“殿下,若如此,凡有所需小民之处,小民愿竭力而为。” 嬴政笑道:“先生不要紧张,此事说起来也简单,政有了方法,需要先生做的是确认如何才能具体实施;相关使用条件,禁忌事项等,这些都需要先生一一试验,才能总结归纳,编著成册。” “先生也请放心,一应所需皆由大秦提供,先生放心去做就好。” “政虽年少,也知天下苍生之苦,妇孺百姓之不易,如今天赐之,政自当竭力而为,甘愿传于天下,不求其他。” 念端称赞道:“殿下宅心仁厚,小民佩服,请太子言说方法吧。” 嬴政收敛笑容,肃声道:“政还有一言,提前在先,请先生勿怪。” 念端心中猛然警惕,想着这是要提要求了,面上不动声色,说道:“殿下先请说。” 嬴政说道:“此法乃是政被封为太子那天夜里,一精卫之鸟入梦,空中旋化成人,自称炎帝之女,奉父王之命特献医术于政,所献之术乃是一器具和一医术。” “虽是大功德之事,却也是有些难以言表,献给政的这东西乃是男女所需注意之事,以及孕妇婴儿所需,难免有些失礼之处,请念端先生见谅。” 念端悬着的心稍稍放下,问道:“只是此事?” 嬴政正色道:“男女有别,不可冒昧,先生毕竟女子,岂能失礼。” 念端把心放下了,暗道惭愧,温声说道:“殿下多虑了,医家弟子以活人救命为先,男女之别在医家面前,尤其是救天下人性命面前,不值一提。” “殿下不必忌讳,可畅所欲言,医术一道,不可因忌废言,一定要详尽有加。” “况且,恕小民无礼,殿下毕竟年少,小民年长殿下太多,也不需有什么忌讳。” 嬴政心想,我这辈子发育的太好了,现在单论身高,你可不比我高多少了,既然话已经说前头了,那话我可就不收着了。 嬴政赞道:“念端先生果然医者仁心,既如此,政也便畅所欲言了。” 嬴政令人取出纸笔,放于念端身前,请其记录。 “这第一件方子,是预防天花之术。” 嬴政也没立刻说妇孺生产之事,先用杀手锏把念端震住,其他的才方便说。 嬴政详细将种痘法讲给了念端,念端边听边记,越听越是觉得可行,内心震撼无比,此法真的可以解决天花,这可真是天大功德。 而且此时也信了嬴政乃是天眷之人,因为嬴政说的太详细了,由不得念端不信。 种痘法说完,念端忍不住称赞道:“殿下得天赐,大公授于天下,真是造福苍生之举,念端佩服,多谢殿下。” 嬴政摇摇头,谦逊道:“此政应做之事,上天授之,乃是为了造福天下,政岂可将其束之高阁。” 此时念端已经对嬴政极有好感。 “念端先生,政便说另一事了。” 念端点头:“殿下请说。” 嬴政挥手令其余人全部退下,走至念端身前:“请先生将笔与政一用。” 念端将笔交给嬴政,嬴政在纸上画出产钳。 念端虽是淡泊名利声名不显,但确实是师出名门,真正的女子国医圣手,一看此物,联想到孕妇所用,哪里不知道这是如何使用的,双颊瞬间升起红霞,羞涩不已。 真应了那句话,这世上再没有比女子娇羞脸红更美的颜色。 嬴政见念端如此羞涩,心中颇感有趣,当然面上不动分毫。 走至念端身旁,指着纸上画的产钳,认真的给念端解释如何使用, 两人相距不过二尺,听着嬴政认真的讲解,明明是救人活命的东西,也难免有些尴尬。 当然,嬴政无所谓,这点东西算什么。 况且,关于医用的东西,也容不得大意,必须要讲清楚。 活人都是宝贵的国家财富,越多越好。 念端也渐渐进入状态,认真听写,时不时问一些细节,嬴政也不清楚的,便暂且记下,等后续再研究。 而嬴政也是越说想说的越多,当今时代对于这种事,往往是难以启口的,更没有什么生理健康知识教导和启蒙,平常更不会在大庭广众下讨论,生理健康,卫生防护,孕妇及孩子生长过程中的注意事项,这些事情不起眼,但是确实是极其重要的,这些关乎优生优育,多生多育,对于人口的增长影响极大。 别的且不说,单说婚孕年龄,秦律规定男子身高六尺五寸(约150CM),作为成年的标准,举行冠礼,“冠”以后就具有了结婚的条件了,女子身高六尺二寸成人(约143CM),女子成人“许嫁”。 这个年龄估计也就是15岁上下,女子这个年龄怀孕生子,怪不得死亡率高的要死。 对于国家来说这是血亏的,为了让女子提前几年生子,冒着损失一个已经健康活下来女子的风险,长久来算是血亏的。 而且19岁以下女子即便怀孕,流产的概率也远远大于可以坚持到生产,更别提即便坚持到生产,还要试试那个可怕的死亡率。 当然,这么早就让治下百姓成婚除了考虑尽快增加人口这一点,还有一点,就是为了减少社会治安问题。 这个时代没有学校,没有娱乐活动,男性到了十四五岁最是不安稳分子,尽快允许他们成年就可以套上枷锁,同样也是可以上战场了。 第五十章 这就是惊喜(求订阅,求票票)四更 不过怎么算年龄这一点都是血亏的,至于其他的一些卫生防护,生理知识,常人大概率也是没有的,只靠家庭内部口口相传,能有多少属实堪忧。 这些东西虽然说起来不太好说,但是真的很重要。 人口才是一个国家的根基啊。 两人不知不觉就谈了将近两个时辰,嬴政把自己脑子记得的全部都说了,一开始念端还是很不自然,后来也是见嬴政坦坦荡荡,想着嬴政一个孩子,自己又没得乱想些什么。 话说虽然是天授,太子殿下懂的也太多了吧?很多东西自己都不懂。 精卫神女传说也是少女,也没听说祖师爷神农懂男女之术啊,怎么入梦一男子传授这许多。 黄帝还差不多吧。 直到都说完了,嬴政这才想起,时间过得有些快啊,见念端也都认真记了厚厚一叠,笑道:“念端先生,政也都说完了,想不到竟然过了这许多时间,午时都过去了,不若一同用餐,也省的回去麻烦。” 念端犹豫一二,点头答应:“那小民就叨扰太子殿下了。” 嬴政笑道:“此政之荣幸,何谈叨扰,先生切莫拘谨。” 两人一同进餐,气氛也是融洽,念端也彻底放下了心中警惕,毕竟已经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下午念端告辞离开,说道:“念端先生接下来凡有所需,可随时来寻政,政一定全力满足,接下来就有劳先生了。” 念端行了一礼,说道:“此等之事,医家义不容辞,念端一定竭力而为。”嬴政令延瑾派了四名高手保护念端,日常若有所需尽力满足,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找他。 念端辛苦了半年,彻底将嬴政说的一切编撰成书,嬴政见到极为欢喜,当时也没说什么,只说学宫论学大典请念端出席,有一点惊喜送给她。 在论学盛典开始前一天,嬴政令人上门送上了一件美丽典雅的纯丝宫装,依旧是了解她的喜好,蓝白相间,雅而不俗,美而不艳。 到了今天,念端恍惚的看着嬴政,此时才知,何为惊喜。 即便是再怎么淡泊名利之人,也抵挡不了如此流芳千古之名。 这是多么盛大的场面啊,在大秦的咸阳学宫,在天下诸子百家,无数有名有姓之人面前,送给自己的惊喜。 天下千余高人,即便是名满天下的荀夫子,也要躬身为自己行礼。 一切,真是如梦似幻。 此时又想起成书之日,前往宫中献给嬴政,临走时忍耐不住问的问题: “太子殿下,此医书功德无量,殿下所述详细,教授给谁都是大恩一件,天下女子医师众也,我名声不显,何以非我不可?” 嬴政只微微一笑,道:“此天命耳。” 嬴政见念端有些恍惚,台下一群人还弯着腰呢,急忙传音入耳提醒:“念端大师。” 这一声唤回了念端的思绪,念端急忙向台下众人回礼:“诸位先生,念端受不得诸位此礼,请诸位先生快快请起。” 待众人起身,念端站向一旁,嬴政说道:“诸位先生,传播天下之事,就有劳了,接下来,论辩正式开始,凡是造福天下之论,百家百业,皆无不可,请诸位先生一展所学,畅所欲言!” 说罢坐在子楚右侧,看向台下,早已有人按耐不住,当然,也有人知道自己才华在这千余人中算不得上等,打算先声夺人,也可在天下人面前留下姓名。 一时间,便有人走上高台,对着秦王行礼,再对着四方一拜,便开始言说自己所学,待其说完,凡有不同者登台辩论。 当然真正的百家大佬是不会上台的,他们已经不需要和这些年轻人争了,之前是嬴政谁也不见,现在既然出门了,他们只要送上拜帖,嬴政绝不会不见。 不止如此,他们还会注意这些人才里有没有无门无派的,会主动吸纳人才进自己家门。 论学大典没有设置结束期限,每日都可随意前来,有的是有心人盯着,子楚除了第一日待了一整天,接下来每天也都过来旁听一个时辰,嬴政倒是每日里都来上两三个时辰,挑选可用之人,一直热闹了大半个月,风头才稍微平静了些。 凡有高才,有了机会,自然大放光华,有心人自会前往邀请,私下面谈详叙。 也有的自有想要投靠之人,主动上门自荐,当然,这种就要看双方意愿了。 当然,这些天最开心的就是吕不韦了,狠狠地招募了许多门客,而且据说要竭尽全力写出自身所学,也要出书!!! 把中苍等人都压下去。 大秦朝堂和嬴政麾下自然也增添了许多新面孔,只要是人才,哪怕用不上,先养着也无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许多人也是得偿所愿,投入嬴政麾下。 而子楚想的更多一些。 利用嬴政的名气,借由念端千金买马骨,效果极佳,现在就是要把这个效果真正用出去,让人才也都有可施展之地。 大秦的职位现在是饱和的,需要动手了。 大秦已经安宁好几年了,而新王继位,肯定是要彰显武威的。 好巧不巧的是,东周君最近也在不自量力的筹划着一些可笑的事,正好给子楚送上了理由。 新任的相国吕不韦,也需要通过一场成功的大战彰显出自己的能力,让世人知道,自己可不只是靠着奇货可居才能坐上大秦相国这个宝座的。 当然嬴政也在论学大典结束后,也找了几个名列前茅,确实极有才华之人拜为博士,日常教导嬴政,至于出书,只给了两人机会,毕竟物以稀为贵,而且,成本并不低。 而在吕不韦和嬴政身上,某些有心人也有了启发。 吕不韦可以奇货可居,一举权势滔天,当然我们也可以。 楚墨之人盯上了某一位同样生活的不太好的质子,而且据说这位质子和秦国太子嬴政交好,两人是实打实的好朋友。 虽然这位质子的老师是农家之人,但是经过打听,地位不高,不受重用,问题不大。这位质子虽然比不得嬴政天命之子一般早熟聪慧,更没有如此天眷,但也比一般孩童聪明许多,巧了不是,这不就是最佳的投资对象吗? 干了! 咸阳学宫论学大典辩论的内容我就暂时不展开写了,原本想好好写一写的,但是实在太费脑子,太费时间,而且辩论都是对话,也怕大家说我啰嗦水文,暂时就不展开写了,反正不影响剧情,以后再看情况出番外吧,感谢大家支持。 第五十一章 荀子拜访(求订阅,求票票)五更 子楚和嬴政的热灶是赶不上了,但是这位公子乃是燕王嫡子,这边的冷灶要是给烧起来,回报率也是值得期待的。 楚墨表示,燕公子丹这个朋友,我们交定了。 当然,六指黑侠的这个想法,自然也是有人提点的。 尴尬的是,后来楚墨在邯郸踩点的时候遇见了农家人,一番了解,六指黑侠发现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两家皆是当世大派,势力也都是多在楚国,侠魁田光和巨子六指黑侠又是相识多年,倒也不至于打起来,经过六指黑侠送出许多好处,两家成功进行了友好协商,农家愿意让一步。 一起投资! 燕丹的老师已经是农家之人,不必多说,农家内部提一提地位,墨家这边,巨子六指黑侠也亲自将燕丹收入门下,说起来也是奇怪,农家不像这么好说话的人啊,但是不管了,怎么都是好事一件,农家还能对墨家怎么样不成。 这对燕丹来说还真是又惊又喜。 燕丹在赵国这两年的日子正如之前所料,没有嬴政在邯郸帮衬着,是一天不如一天,日子过的不说是惨不忍睹,至少也是苦不堪言,毕竟跟着嬴政过惯了好日子。 孤身一人在邯郸的日子不好过啊,发往燕国国内的信件,一封不回,想要回去,遥遥无期。 只能每天都期待着政哥能不能帮衬着一把,只可惜政哥太忙了,又是过于遥远,这两年来只寄了两封信。 嬴政可是没忘了自己这笔投资,而且他可知道,自己这个小弟在自己辛劳培养下,心眼可不大,时不时的安抚还是要的。 在燕丹听闻嬴政成为太子的时候,心里是百感交集的,自己的政哥早已是游龙入海,雨过天晴,回去不过一年就成了太子,据说还有天眷,再想想,政哥在赵国过得也比自己好,这心里的滋味,真是难说啊。 唯一欣慰感激的是政哥并没有忘记自己,信里还说正在想办法要帮助自己回国呢。 农家和楚墨找上门的时候,说要帮助燕丹返回燕国,燕丹真是喜不自禁,苦心人天不负啊。 等政哥还没个谱,还是抓住眼前的机会吧。 至于嬴政这边,还有其他的事。 自论学大典第一日后,念端便一跃成为了当今天下最具盛名之人,每日里邀请她的人不胜枚举,有些可以婉拒,有些是当世高人,谦逊邀请,不便不去,搞得嬴政想要邀请她都没有机会,当然,这些时日嬴政也太忙了。 那日在场众人,也有许多真正心怀百姓之人,顾不得自身发展,当日连夜便携带着器物书籍返回故里,竭尽全力传播,早一日传播,便早一日多活太多人。 嬴政也早有准备,印刷的书籍和打造的器物都准备了许多,参与学宫辩论大典的人,每人都可以再领取十份,当然印刷书籍的文字也都是秦国小篆。 免费领取,嬴政也是下了血本。 此物不能免费印刷发放天下,必须由这些知识分子帮助传播。 一则成本太高无力承担,二则关乎医术,没有知识分子教导,容易弄巧成拙,三来当今天下文盲率太多。 四来就是私心了,来这参加学宫论学大典的人,再差也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帮忙传播,对于嬴政与念端声望的提升,会有更好的效果。 反正也不怕这个功劳被人抢占,至于这些传播的人得到一些声望,那是应得的,整体而言皆大欢喜,全赢! 做事自然是有头有尾,做了就做完善。 果不其然,一切都如嬴政计划的一样,随着事件的发酵,秦太子嬴政天命之子的名头再也没人怀疑,甚至已经有地方立起了嬴政与念端的生祠。 先前纸和书还只是惠及了读书人,主要还是便利了贵族,培养了一些寒门,可是再寒门的寒,也不是普通百姓可以碰瓷的,这个年代甚至都不能称为百姓,因为平民没有姓。 只有这番预防天花,挽救妇孺的举动,才是真正惠及了天下所有苍生。 加上嬴政不遗余力的营销手段,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都是正面的效果,这获得的巨大声望,良好名声,带来的隐形好处,是无法计量的。 名之一字,看不见摸不着,却是真正无比强大的一种力量。 对于君王来说,这种力量对于征服与统治带来的效果,更胜百万大军,是远远强过杀戮的力量。 王师所过之处,敌军望风而降,百姓箪食壶浆,不再是一件无法做到的事。 当然,王师还是要有的,因为百姓的记忆总是不太好。 往往只有吃二茬罪的时候才能想起来好。 在有王师的基础上,更好更大的名望可以大大减少维稳统治成本,节省的力量可以投入到其他地方,但是如果没有王师,就没有统治。 这些嬴政不急,静静等时间为他发酵助力。 现在他在接见百家中真正的大人物。 在论学大典第二日,就已经有几人送上拜帖求见,够忙几日的了。 嬴政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荀子。 荀子,名况,字卿。 如今儒家资历最长,声望最高的代表人物,没有之一(秦时明月时间线是错的,荀子公元前238年就去世了,年75岁,本文根据原著设定,荀子长命百岁)。 以荀子的声望和儒家地位,是没有必要来见嬴政的,而且他和楚国春申君交好,在兰陵做县令,如今却奔波千里,在咸阳待了半年,不可谓不庄重。 这样的人物,这么给面子,大概率是为了自己的弟子和传承,到了他这个地位和年龄,也就只有这些是可以让他如此操劳的了。 嬴政私下找冉宏谈过,冉宏曾在小圣贤庄求学,也曾在荀子门下,荀子初来咸阳冉宏便前去拜访,荀子却什么也没说,只说想要见一见嬴政。 既然如此,只能见一见了。 对于这样的人物,不见是不合适的。 反正有所求的是荀子,主动权在嬴政这里了,问题不大。 第五十三章 阴阳家邹衍(求追读)二更 阴阳家虽然治国没什么用,但是有一件非常根本重要的作用,那就是他们的阴阳五行说,天命轮转需要一个解释,阴阳家就是最好的背书,百姓是需要合理忽悠的。 不过如今的说法还不够完美,要改一改,五行相胜太不体面了,还是五行相生合适。 还有就是他们的天文学造诣,大秦需要新的历法,如今的颛顼历已经不够准确了,农民的种植离不开更精准的历法,同样这也是一件定名之事。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纯粹用强是不长久的,百姓也需要在无尽的劳苦中,用上天命运这些东西来安慰自己。 在统治中,尤其是维护社会稳定,宗教与信仰有其必要性。 当然,这块土地从来不允许宗教掌控政治,但是宗教信仰又需要,朕只好勉为其难了,朕就是天子,上天之子,这个上天是没有拟人形象的,是天地自然的上天,天子就是天命的化身。 天子牧民的理论根据,需要阴阳家的学术来背书,阴阳家的理论简单明了易传播,并且对君主没有任何限制,这可太合适了。 而邹衍的大九州观点也有点意思。 邹衍就是阴阳家的开创者,如今已经是古稀之龄,早已名传天下,因为他这套理论,列国皆尊其为座上宾。 大家什么意思也很明显,周室明显是不行了,那么邹衍先生,你看寡人像不像接替周室的新德。 齐宣王和齐闵王就极为重视邹衍,当然最后结果很惨,齐国后来躺平以后,燕昭王热情邀请邹衍入燕,出城扫地相迎,是真的扫地相迎接,都怕尘土落在邹衍身上,以燕昭王之雄才,甘为其徒,谦逊待之,邹衍之名传遍天下。 只是燕昭王后面的燕惠王可就没他父亲那么大的心气,邹衍又回了齐国,但是邹衍心里还是心心念念着燕国。 邹衍一直倾向于去燕国的最大原因就是,燕国在北方,北方属水,据他推算周为火德,水克火,合该燕国取代周室,而燕国又是周室嫡系传承,姬姓,得天下者必是燕国。 一开始燕昭王的表现,邹衍坚信自己对了,只是很快燕昭王就薨了,继位的惠王,真不是东西啊,吞并齐国的大好机会都被他一手葬送,之后的历代君主,那是一个不如一个,直到见了燕王喜,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燕国没戏了。 邹衍甚至已经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难道五行说不对? 那时候还年轻,出点错也是正常。 但是邹衍又研究了一下自己的理论,还是认为绝对没错,自己搞了一辈子了,不可能错,齐宣王和燕昭王那样的雄主都认可,不可能错的。 直到十年前飞星划空而过,天象开始混乱,再也看不清,心凉了个透彻。 唯一一点的希望,是道家秘传的一件秘密,宇宙分为大九州,‘中国’名曰赤县神州,而禹王划分的九州,也不过是把赤县神州划为了小九州,赤县神州隶属东方,归属四灵之青龙七宿统属,上古时期天神流传下了青龙的力量,名为苍龙七宿,传说谁掌握了苍龙七宿的秘密,就拥有掌握天下的力量。 遗憾的是,苍龙七宿的力量藏在七个铜盒里,而这七个铜盒在七国王室里密藏。 这就尴尬了,想要这苍龙七宿就是为了掌握天下,但是不掌握天下又不可能得到这七个铜盒,成死结了。 这也是之前几十年从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的原因,但是现在没办法了,只能想办法了,看能否在天下一统过程中,或者一统后伺机得到这苍龙七宿的力量。 当今天下,七国秦国最强,只是秦国乃是西方庚辛金,秦国的表现也证明了自己的学术没错,但是周属火,火克金啊,秦国没希望的,现在虽然强,但是早晚不行,七国谁没阔过啊(韩国不算)。 奇怪的是,十年前自飞星划空而过,没几年秦国就灭了周国了,这不对啊,金怎么能灭火呢? 邹衍又安慰自己,可能是金太大了,毕竟大周就剩点火苗了,五行相克也要体量差不多才行,合理,可以理解。 那么算起来,楚国是火,楚国强盛,莫不是火德还未终结,是楚国存续了火德?一定是这样,火定然可以灭金。 几年前邹衍就悄然定居在了楚国,苦心谋划。 而就在今年,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天象变了,是因为出了一个异数,那位人称天命之子的大秦太子,嬴政。 去见一见他,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论学大典一见此人,邹衍便是一惊,嬴政面相贵不可言,至尊至圣,还真像天眷之子,不是秦王为自己添光加彩胡侃的。 这位太子拿出来的东西更是再一次让邹衍怀疑自己的学术,这不对啊,这种天命之子,不可能被楚国灭了啊,楚国要多强才能灭了这种人? 不行,必须要近身面谈,再仔细看一看,当日论学大典结束,便递上了拜帖,很快,就得到了嬴政的召见。 说起来这些年真是蹉跎了,想当年昭王亲自出城迎接,自谦为徒,如今却要等着一稚子召见,唉。 次日,嬴政召见邹衍,亲至殿外,热情的请他上座:“邹先生,快请上座,政久闻大名,久仰久仰。” 邹衍心里舒服了些,起码这位太子还是有礼貌懂礼仪的。 邹衍笑道:“老朽微名堪入太子殿下之耳,老朽之幸也。” “久闻殿下天眷之名,前日一见殿下风采,果然天生不凡,老朽佩服佩服。” 嬴政笑着摇摇头,谦逊道:“哪里哪里,政不过侥得天幸耳,先生大名才是名震天下,不知先生此来,有何事寻政,若有政可助之事,政定义不容辞。” 邹衍笑问:“老朽听闻殿下天命眷顾,故而特来请教殿下,殿下可曾知晓老朽之阴阳学说?” 嬴政回道:“先生哪里话,政岂敢指教先生,传出去还不贻笑大方,先生才德政是一向倾佩的,政向先生请教才是,先生切莫再谈什么请教。” “对于先生的阴阳学说,政也有所了解,但只是了解一些皮毛,无名师教导,难以深入,正要请先生指教。” 邹衍笑道:“殿下太过谦逊了,可同老朽一同探讨,不知殿下如何看待阴阳学说?” 嬴政拍案叫绝:“哎呀,先生之学说,政极为认可,五行轮转真乃天道至理啊。” 邹衍心中难免有些自得,果然,自己是没错的,有识之士都认可我,我自幼天赋非凡,得遇名师,一生苦心孤诣的学术肯定是没错的。 第五十四章 五行论(求追读)三更 只是邹衍还未来得及回话,嬴政便接着说道:“只是,邹衍先生,政有一点不太认可,也许先生走入了歧途。” 邹衍眉头微皱,说道:“殿下何出此言?” 嬴政轻笑:“先生勿急,五行之相生相克政是极为认可的,五德终始政也是认可,但是,五德却不会相胜,只会相生。” 邹衍一愣,急忙问道:“请殿下细说。” “先生曾言五德从所不胜,虞土、夏木、殷金、周火,代火者必将水,数备将徙于土,此大谬也,天下德行只会相生,岂会相胜,那不就是成了礼崩乐坏,仁义沦丧,倚强取社稷了吗?置德行何在?” “德行不在,还谈什么德之流转?” “所以说五德相生才对嘛。” “道是天地,化生阴阳,阴阳合三才,乃是天地人,正是三皇之属,阴阳演化五行,这才是五行之始啊。” “江山社稷,以土为先,黄为土色,位在中央,故轩辕德优,以黄为号,号黄帝,黄帝才是五德之始,非是大尧为始。” “黄帝后乃是颛顼帝,颛顼帝乃是黄帝之孙,黄帝乘龙升天,颛顼帝定历法,破共工,以德被尊为共主,正是土生金之德,所以说五德相胜大谬也,乃是五行相生才是。” “再往下,帝喾水德,帝尧木德,帝舜火德,禹王土德;颛顼帝传帝喾,帝喾传帝尧,帝尧传帝舜,帝舜传禹王,此皆是血脉相传,禅让而为,此正是五德相生啊。” “天地永存,天命无尽,人生于天地,人族本身越发强盛,人族天命自然也会增强,上一朝失了天命,非是天命尽了,乃是天命变得更强而轮转了,上一朝无力再承担更强的天命,自然天命轮转到了可以承担这更强天命的君主身上。” 邹衍感觉太有道理了! 正要赞叹,随即想起一个大问题,问道:“不对啊,帝喾是木德啊,怎么会是水德?” 嬴政笑道:“此世人误解,帝喾划分四时节令,使百姓风调雨顺,这怎么会是木德,水是命之源,帝喾上善若水为政,肯定是水德。” “一推算就知道,帝尧制定节气历法,百姓安居耕种,这才是真正的木德。” “帝舜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富而不骄,贵而不舒,黄收纯衣,彤车乘白马,这一看就知道是火德啊,而且你看大禹王,治水为天下主,土克水,定是土德,只有火才能生土啊。” 邹衍重重点头,拍案叫绝:“这就对了,五帝正好是一个轮回。” 邹衍接着激动地说道:“如此说来,夏为土德,商为金德,周为水德,接下来代水者必将木。” 说到这里,邹衍心中想着:‘木为东,难道是齐国?齐国只余两城还能复国,又是一向富庶,曾称东帝,是啊,齐国对啊。’ 嬴政看邹衍思考出神,怕他又想到别的地方去,又赶紧说道:“而且以政所想,诸般德行非是以简单四方方位而论,人非草木,四方皆可居存,故而要看其国之行政德行,像我大秦,以耕战为主,耕为第一,又山环水绕,大秦才是木德啊。” 嬴政话说到这里,意思已经是显而易见。 邹衍这时回过神来,微笑道:“太子殿下所言有理,老朽受益匪浅,确实是老朽钻了牛角尖,入了歧途,天下德行确实是五行相生,非是五行相胜。” “至于大秦之德,乃至诸侯国之德,老朽不敢妄言,请殿下见谅。” 嬴政笑道:“先生博才,以先生之学当知天命,政数次得天授机要,更有神农之女精卫神女入梦,木德昌盛,大秦定是木德啊。” 邹衍一听,感觉也有道理,这位太子殿下龙章凤姿,相貌不凡,面相尊贵,又几次得天眷,不可能造假,没听说过造假造几次的,而且不是一些虚的东西,拿出来的都是真正造福天下的东西,这些东西不是造假能搞出来的。 那么神农先皇托梦若是属实,秦国还真就是木德昌盛了。 邹衍笑道:“殿下所言也有理,且容老朽回去思考一二,今日老朽受教了。” 嬴政笑道:“先生哪里话,何谈受教,不过是探讨罢了,先生之才政谈何指教,政只是在先生的道理上有了一点领悟。” 邹衍心中很是受用,这位太子殿下谦逊之礼,真是王者之风,不逊当年燕昭王。 嬴政接着说道:“先生若是觉得政所想有些道理,也可先回去好好研究一二,政这边随时恭候先生大驾,父王求贤若渴,先生若有意入秦,父王定喜不自胜,尊崇重用。” 邹衍回道:“老朽多谢大王和殿下了,只是老朽年迈,怕是难堪重用。” 嬴政道:“先生有意即可,大秦也不会强迫先生意愿,纵然只是安居大秦,大秦也是求之不得。” “先生可先回去研究一番五德相生之论,天下苍生也是急需先生之大论啊,先生之名声震天下,先生若是有意,政愿助先生著书出版,先生之才教化天下,岂不是大功德。” 这话说得邹衍颇为心动,自己的这套理论是最适合传播的,他也不会嫌弃自己的名气太大,名气大就是影响力大,影响力大做事就会更容易。 不过不急,今天这位太子殿下的说法有点道理,是更容易让普通人,最重要的是让君王更好接受,还需要回去再好好研究修缮一下理论。 邹衍说道:“老朽先谢过殿下了,只是今日老朽受益匪浅,些许理论也需要修改完善一下,待老朽重新著书后再寻殿下细谈。” 又笑道:“说起来殿下搞的句读符号,确实完善,方便了天下读书人啊。” 嬴政谦逊道:“哪里,不过是稍加改进,此小道耳。” “先生如此说,政心里就踏实了,那政便静待佳音了。” 待邹衍走后,嬴政心想:‘一生的心血,没有人可以轻易放弃,这阴阳五德理论是邹衍一辈子的心血,容不得他不放在心上。’ (五行相胜就是五行相克的意思。五行五德说,各有分说,在当今时代,实不足一谈,本就是封建统治阶级为了宣称天命搞出来的,有时候相生,有时候相克,还有时候不好圆,直接把某个朝代某个君王踢出去的,尤其是汉朝,就变了好几次,属实可笑,五德说本就是服务封建统治阶级的,所以本文作者就自由发挥了。) 第五十五章 呦,楚墨怎么跪啦(求追读)四更 ‘邹衍神完气足,却气血衰败,阴阳家功法道走偏锋,最重天赋,进步神速,但是却非正途,往往有些副作用,并且难得长久,如今看来邹衍寿命不会长远了,看来日后的东皇太一不是他,他活不到那时候。’ ‘说起来,邹奭已经很久没有抛头露面了,这个老头又在做什么?让延瑾暗地里查一下。’ ‘一群鬼鬼祟祟,遮头蒙面的家伙罢了。’ 嬴政嘴角上挑,微微一笑:‘原本还担心搞不定,现在看来是十拿九稳了,邹衍,放得下身后名吗?’ 邹衍回去路上一直在思考今天嬴政忽悠他的话,越想越是有道理。 道法自然,万物自然相生相克,有的相生,有的相克,自己怎么可以只盯着相克呢?尤其是人道,人道德行自然是相生才对,自己的理论没错,只是方向出了一点小误差,不愧是天命之子,对于天命人道的看法,果然有道理,鞭辟入里,真知灼见啊。 自己自幼无论文武,天赋非凡,少年成名,另辟蹊径成立阴阳家,几十年便成为天下显学,纵是比之儒墨道法也不过稍逊半筹。 只可惜,时不我待,寿命将近了,如今最担心就是两件事,一件是后继之人,幸好寻到了一个天赋绝顶的孩子,自己还能再扛十几年,足以培养长大了。 另一件便是自己的学说,难道真是错的吗?今日一番讨论,果然,自己是没错的,只是方向错了!那时候还年轻,走偏一点路很正常,问题不大。 回去好好修改一番就对了,至于取代周室的到底是谁,这个可以再看看,秦楚齐都有可能,那就都下注。 这位太子殿下还说什么只是略懂皮毛,太谦逊了,明明是深入研究了,看来说是仰慕自己不是假的,还愿意助自己推广阴阳学说,人还怪好嘞。 这待遇除了他那四位老师,再无他人了,厚道人啊。 说来那四个晚辈真是好运,一跃成为宗师级人物,不过是好运罢了,也没什么独到著作,不过是占了先机罢了。 等老夫修改好了,看我阴阳家学说不压你们一头。 太子殿下这么盛情邀请,老夫也实在不好拒绝啊,赶紧回去准备,尽快出书! 楚墨巨子六指黑侠,自论学大典后每日都关注着太子宫,拜帖早已奉上,虽然知道肯定可以见到,但是还是心急如焚,自己找了相里胜数次,他也答应了帮忙引荐,终于,昨日派人告知,今日入宫觐见。 楚墨与大秦一向相性不合,大秦禁止私斗,禁止游荡,律法严明,楚墨的游侠向来是接受不了的。 以如今墨家的实力也无力在正面斗争中帮助弱国,况且如今七雄鼎立,皆是无义之战,在六指黑侠的领导下,楚墨也未曾变质,坚守墨家要意,墨家也不再参与列国纷争,只做江湖行侠仗义之事。 楚墨多游侠,乃是墨家最重名一派,虽然对于墨家学说不是最擅长的,但是也不差,六指黑侠更是视墨子为最高信仰,毕生奔波传扬墨子侠义,如今眼见有此良机,自己是一定要抓住的。 况且,自己也年龄不小了,自己奔波一生,侠义为先,坚守墨家教义,仰俯无愧于天地,在自己领导下,纵是已经分裂的秦齐两脉,和楚墨的关系也是缓和了许多。 现在自己已无所求,唯独这身后名还看不开,自己虽然才学不显于世,但也著有墨家经典注解,若是有生之年可成书遍传天下,真是立时死了也愿意。 只是入了宫才发现,好家伙,相里胜在也就罢了,毕竟还要靠人家引荐,怎么相夫氏的敬誉也在。 完了,比学术谁比得过齐墨啊。 相里胜正在殿外守候,见了六指黑侠,笑呵呵迎上来:“巨子,敬誉兄也是想要求见太子殿下,咱们墨家都是一家人,若是分开让人笑话,况且殿下日理万机,也不好屡番打扰,便一同觐见吧。” 齐墨的敬誉也行了一礼:“巨子。” 这还能说啥,回了一礼,六指黑侠笑道:“相里兄所言甚是,既然敬誉兄也来了,便一同拜见太子殿下吧。” 几人入了殿内,行礼参拜,嬴政回礼,热情的请几人入座,相里胜站起身,先开口介绍:“殿下,容臣先给您介绍这两位同仁。” 虚指六指黑侠,说道:“殿下,这位是臣墨家巨子英行,巨子急公好义,武功高强,因天生六指,穿墨家黑袍,江湖人称六指黑侠。” 六指黑侠急忙起身,拱手一拜。 六指黑侠如今年近五十,常年奔波,面容颇为沧桑,可是一双眼神极为锐利,精光四溢,整个人的精气神极为雄壮,嬴政心里暗暗称赞。 嬴政回礼,笑着称赞道:“英行先生之名,政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大幸也。” 六指黑侠忙说道:“太子殿下之言,山野之人愧不敢当,前些日论学大典见殿下英姿,小民方知传言不虚,殿下真乃天眷之人也。” 姿态可谓极低。 相里胜又虚引敬誉,说道:“殿下,这位是齐墨首领敬誉,敬誉先生才学渊博,若论墨家精义,无人可出其右。” 敬誉起身,拱手一拜,嬴政回礼笑道:“久仰久仰,敬誉先生高德之名,世人皆知,诸位快请入座。” 敬誉年六十上下,衣着朴素,神态温和,一看就是好相处之人。 嬴政笑道:“相里先生常谈起两位先生,政只恨不能一见,今日得偿所愿,真是喜不自禁。” “两位先生所为之事,相里先生也屡次提起,政愿助二位一臂之力,只是如今生产书籍困难,可能还是要慢一些。” 两人一听,心中大喜,不怕慢,能成就行,两人连忙起身拜谢:“多谢殿下多谢殿下,殿下仁德,在下等一定铭记在心,感怀不忘。” 嬴政笑道:“哪里哪里,举手之劳。” 又沉吟道:“只是如今书籍生产困难昂贵,也只能给二位各一册的名额,希望内容也别太多,具体事宜请二位同相里先生一同商议即可。” 两人谢道:“已然足够了,在下等多谢殿下。” 嬴政温声道:“二位不用客气,政一向敬仰墨家侠义,在赵国时便久闻墨侠侠义之名,说起来回秦也已经两年了,政在赵国不常出门,只有一位儿时好友陪伴,说来惭愧,我二人皆为质子,同病相怜,如今政已脱身囹圄,他还为质赵国,唉。” 摇了摇头,微笑道:“说远了,不说这个了。” 嬴政这话一说,六指黑侠果然心中一动,起了其他想法。 几人又寒暄一番,嬴政亲送几人离开,暗想:‘上次请公输家入秦,已经是相里氏底线了,再请其余两派入秦,那就是不让人过了,况且这两家与大秦也相性不合,留之无用,给相里胜留足颜面就是了,希望六指黑侠听进去了朕的暗示,朕的好朋友燕丹,异父异母的好兄弟啊,大哥可没忘了你,这就给你送上助力了,以后可要好好谢谢大哥啊。’ 果然,经此一事,原本最看不上秦墨的两家,一路上对相里胜那是赞不绝口,感谢不已,今日这事算是两家欠了相里氏一个大大的人情了。 接下来见的人就有意思了。 昌平君,伱这么早就和农家勾搭上了吗? 第五十六章 昌平君与农家(求追读)五更 昌平君,芈姓,熊氏,名启(史失其名,此名为考古发现,存疑),如今的楚王楚考烈王之子,幼年便被封为昌平君,虽然在秦,却不是质子,而是在秦国入仕。 秦楚世代联姻,楚系势力在大秦极为强盛,无论后宫还是朝堂。 昌平君身份高贵,能力不凡,是如今楚系年轻一代的领头人物。 他是秦孝文王和华阳王后的外甥,同时是华阳王后的亲族,是如今秦王子楚的表弟,嬴政的表叔,芈钰的同辈亲族,可以说是在秦楚两国都是最顶尖的贵族,天生出身高贵之人。 子楚的上位有着楚系极大地助力,而且这位昌平君极为精明,无论芈钰怎么挑拨,坚决不对赵姬和嬴政有一分不恭,更没有任何敌意,丝毫不在意芈钰和成蟜才是他最亲的人。 这两年间,嬴政与昌平君也有一些交际,两人也算相熟,在嬴政的印象里,自己这位表叔实在不是易与之辈,如今未至而立之年,外表形象极佳,英俊挺拔,更是博学多才,礼贤下士,为人谦逊知礼,知进退明得失,乃是一等一的人杰。 在他身上贵族的愚蠢和缺点是一点也看不到,一切贵族的优点倒是极多,幸好他现在不是楚王,否则灭楚肯定要多费一番手脚。 年纪轻轻能成为楚系在秦国朝堂的领头人物,这可不是只靠身份的,能力是有的。 如今昌平君送上拜帖,要为之引荐大贤,这个面子,是不能不给的,农家也是自己需要的。 既然引荐,那朕就收下了。 民以食为天,如今天下的粮食产量低到令人发指,大亩亩产也不过最多两石毇(hui,三声)米(秦制石既是体积单位又是重量单位,在此采用重量单位,一石约60斤)。 改善农业生产,迫在眉睫,最好的农业人才毫无疑问是在农家,这群人整天不想着研究种地,老想些别的有的没的,需要朕引导他们走到正途。 而且还有农业历法节气,医术药品,这些都需要农家。 只要可以做好交代你们的事,朕可以原谅你们后来的谋反行为,陈胜吴广不算在内,这个不能原谅。 田光,只要你识相,朕宽恕伱,希望你可以抓住这个机会。 即便是没有昌平君引荐,嬴政也打算找个机会邀请农家之人一叙。 至于农家长老杀了白起这事,太扯淡了,纯粹农家口嗨,白起死亡距离剧情开始都四十多年了,这么能活吗?六大长老当时只是堂主罢了,难道三四十岁就是天下顶尖高手,并且可以刺杀大秦最高的武将武安君,农家有这个本事,那统一天下的就不是大秦了,是农家才对。 白起应该死,他虽然劳苦功高,但是确实必须死,一是功高盖主,昭襄王自然是不怕,但是要为儿子铺路;二是无论什么原因,恃功为傲,不听号令;三是杀生过盛,天下骇然,必须背锅;要不然天下人如何看待秦国,这个锅白起不背,难道昭襄王背吗?不过是商君旧事罢了。 说起来农家和大秦相性太和了,大秦以耕种为本,凡男子成年便分田百亩,耕种的好就有功,有赏有爵,农家不投靠大秦才是奇怪,朝堂有人支持,农家全部入秦才是合理的,现在想想,之前怕就是农家想要入秦,被昌平君给截胡到楚国了。 在昌平君带着田光觐见的时候,嬴政亲自出殿下阶相迎,老远便高声道:“昌平君,许久不见了,一旁的便是农家侠魁,豪侠田光田先生吧,久仰大名,政在此有礼了。” 如今的田光新上任侠魁不久,正当壮年,魁梧豪迈,嬴政见了也是心中暗赞,真是好丈夫。 眼见嬴政如此热情,昌平君立时便是心中一凉,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暗暗叫苦,不该带田光来的。 只是田光请求,自己又不好拒绝,为了名声只好勉为答应,这一下悬着的心彻底死了,农家,自己没戏了。 昌平君与田光有过一面之交,农家人虽然是重情重义,却也好名好利,因为著书一事,田光岂能不眼红,只是农家在大秦无甚势力,没办法,虽说以农为本,但是农民向来没什么地位,堂堂农家侠魁,在论学大典都坐不到第一排。 想要求见大秦太子更是谈何容易? 在论学大典见了嬴政风采,更是坚定了一定要投效的决心,别忘了,农家祖师爷就是神农啊! 神农派女儿精卫为太子授救人之术,虽然是医家,但是我们农家也是一家人啊,这已经不是暗示了,是祖师爷明示农家投效啊,这要是不投过去,岂不是对祖师爷不敬? 田光并不想一辈子当个泥腿子,虽说农家侠魁的身份也可以行侠仗义造福一方,但是朝堂更是海阔天空嘛。 想起自己和昌平君有过一面之交,印象里昌平君虽然年轻却是谦逊待人,这才求上门,请代为引荐,果然,昌平君字里行间都是希望自己投效,想要支持农家在楚国发展,但是楚国那破地方,全是贵族,即便有昌平君支持也根本没有农家上台面的可能,哪有秦国好,还是先看看太子口风,若太子不弃,那么昌平君,对不起了,引荐的恩情田光会记下的。 昌平君勉强一笑,躬身行礼:“拜见殿下。” 田光一见嬴政如此热情,心中大喜,急忙谦卑行礼:“小民田光拜见太子殿下,不曾想小民之微名也能入殿下贵耳,万幸万幸。” 嬴政走至近前,拱手回了一礼,先对田光说:“哪里哪里,田先生节侠大名,政于深宫也是经常听闻,怎么会是微名?” 又看向昌平君,笑道:“昌平君可是许久没到我这里来了,来来来,二位都快请入殿,上座谈话。” 几人落座后,嬴政满面笑意,开口对田光说道:“田先生,真是巧了,政本想过几日邀请田先生一叙,没想到还有昌平君引荐,真是缘分啊,哈哈。” 昌平君说道:“那确实是巧了,不知殿下想要找田先生何事啊?” 说明:如今的大秦主食以小米为主(粟),根据去皮程度分为三等,最粗糙的是三级粝米,然后是二级糳(zuo,四声)米,一级毇(hui,三声)米。 三者加工比例大概是2:1.5:1。 第五十七章 田光,跪(求追读)一更 嬴政道:“政得神农之女精卫入梦传授活人之法,精卫神女临走时告诉政,天下以农为本,农以食为本,农家于农事一道颇有成就,若政愿意,可为政之助力。” “自那以后,政就一直关注农家,只可惜农家不常来大秦,而政为祖父守孝,也不便有大动作,前些时日听闻田先生入秦,就盼着和先生一见呢。” 昌平君正要开口,田光已经激动地大礼拜下,开口道:“殿下乃是天眷之人,精卫神女为殿下托梦,这就是对小民农家的预示啊,农家岂能不遵祖师爷之意愿,农家上下愿为殿下效忠,以安万民。” 嬴政都是一愣,我还没提待遇呢,你就跪了,你们农家是多缺爱啊。 连忙说道:“先生快快请起,莫要行此大礼,请入座详谈。” 昌平君看着这两人,一个是礼贤下士,一个是得遇明主的情景,死了的心彻底碎了。 好你个田光,我这些时日待伱不薄,你硬是一个准信都不给我,结果太子夸你两句,给你点颜色,你直接就跪了,好好好。 恶心!哪怕等我走了呢!哪怕我刚出门呢! 一点都不避人,恶心!呸,恶心。 昌平君勉强维持的笑容也坚持不住了,开口道:“殿下,臣突然想起来还有些政事要处理,便先告退了。” 嬴政点点头道:“既然是政事确实不便耽搁,昌平君且去吧,我送一送你。” 昌平君勉强笑道:“不必了殿下,您先和田光先生聊吧。” 嬴政笑道:“也好,都是一家人,我就不客气了,昌平君慢走。” 田光说道:“今日多谢昌平君引荐太子殿下,在下感激不尽,昌平君请慢走。” 昌平君心在滴血,笑道:“不用客气,即便是没有我太子殿下也会重用田先生,只要日后田先生忠于大秦,忠于太子,实心用事就好。” 田光重重点头:“这是自然,小民必竭力而为。” 昌平君点点头,对嬴政说道:“殿下,臣告退了。” 嬴政点了点头,昌平君回去的路上精神都有些恍惚,农家,我的农家,我先来的。 还是年轻啊,受不了刺激。 昌平君走后,殿内的气氛更好了,田光既然已经跪了,该给他点好处了,在这个时代想要彻底收服人心,添油战术是没有一步到位好用的,让整个农家卖命,多给点也值了。 嬴政笑道:“田先生农家之要,我也知晓,田先生愿入我大秦,政欣喜不已,我愿向父王保举先生为治农大夫,暂为中卿,日后有了功劳,再由父王封爵加赏。” 田光闻之大喜,真是意外收获,本想着能成为太子门客就好,没想到太子如此看重,直接保举入仕,虽说还没有爵位,但是只要给机会,以农家之能还怕不能立功受爵吗? 况且,这给的官位不低了,直接中卿啊,农家除了自己,没有这么高的官了,虽说好像没听过大秦有治农大夫这个官职,但是没关系,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专业对口。 田光拜倒在地,高呼:“小民多谢太子殿下!殿下知遇之恩,小民必以死相报!” 嬴政哈哈一笑,笑道:“田卿快快请起,大秦有功必赏,一次也不要死,要好好的迎接日胜一日的好生活。” “田卿在咸阳应该还没有住所,我在咸阳为你准备一座,不会辱没了田卿现在的身份,放心吧。” 田光连连叩首,热泪盈眶:“多谢殿下多谢殿下,殿下之恩,小民无以为报。” 嬴政上前将田光扶起:“田卿,还称什么小民,政还有要事要交予卿呢。” 田光断然道:“臣定竭命而为!” “不急不急,先好生歇息几日,熟悉一下咸阳城,同样熟悉一下秦法,大秦以法治国,绝不可轻犯,否则政也是无奈。” 田光道:“臣明白,臣遵命。” 嬴政令人带着田光去赏给他的宅邸,田光退下后,沉吟一二:“来人,准备百金,丝绸十匹,燕国美人十名,车架一乘,今晚送去田光府上,就说咸阳大居不易,这些暂时赐予田卿咸阳生活。” 太子亲卫领命下去。 嬴政遥遥看向天空,忽而一笑,转身去往咸阳学宫。 这个时代阶级固化太严重了,淡泊名利,甘于平凡之人终是少数,而一身才华本事的人,让他们甘于平凡更是生不如死。 为了拥有这一身本事,是要受常人无法想象,无法忍受,无法做到的苦与痛的,努力与勤奋更只是入门。 拥有了这一身本领难道是为了平凡困苦一生吗?就是因为不愿意才要受这太多苦楚,学得一身本领的。 江湖人士不用吃饭吗? 尤其是大家流派,家大业大,花销就大,更是规矩繁多,即便是一家之主,也不是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门派的公款那是门派的,可不是自己的。 而且各门派公款真没想象中多,没大族支持,根本壮大不起来。 天下的土地多数都是贵族的,从哪搞资源壮大,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而且门派传承自有章法,可不是一定会传给自己嫡系后代,尤其是大派,例如儒墨道法。 甚至都有可能不是自己嫡系门徒。 别看儒墨道法一个个总部非同一般,不是美轮美奂就是富丽堂皇,一个个雕梁画栋琼楼玉宇,武功再好能盖房子吗?钱哪来的,那都是有投资人的,要看投资人脸色的,同样,你有了总部,有了种种羁绊,再想胡作非为,就要考虑能不能跑了。 农家是人多,但是派系也多,侠魁上面有长老,下面是诸多堂主总管,一把手也不好当啊。 现实不是游戏,不是你点一点鼠标都会按照你的想法做事,让他们去死也毫不犹豫就冲。 在现实中,每个人也都是要吃饭,要睡觉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利益诉求,更别提让他们去死了,平衡不好就会出大问题,甚至要了命。 真实的世界极其复杂,人,是求活,求更好的。 感谢@狰狮的打赏~ 剧情加快节奏啦,准备继位秦王! 第五十八章 道家人宗(求追读)二更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在江湖上混个好名气是为了卖个好价格!可不是真喜欢餐风露宿,颠沛流离、朝不保夕。 再好的江湖地位也不如当贵族,那是正经八百的显贵,光宗耀祖,代代相传,福绵子孙。 这也是罗网只能依靠大秦的原因,一群不事生产,不懂政治的家伙,只能依靠强大的国家才能强行组织起来,若是没有大秦背后支持,第二天就全部鸟兽散了,别看罗网的人执行任务,一死一片,但是完成任务的奖赏,以及每年大秦拨的经费也不是石头啊,是一箱箱黄金啊。 这也是为什么,嬴政一句话掩日就要跪。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再桀骜的江湖人士,可以避而不见,但是只要见了君主,也要恭敬跪下。 当然,每个人也都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同样,也要承担一切相应的后果。 可以进体制,没几个江湖人士想要做江湖人士,说白了,游侠不就是混混吗? 谁想餐风露宿朝不保夕?谁想整日里刀头舔血厮杀不休? 只是这个时代阶级固化实在太严重了,别说门路,窗户也没有,就一条小缝,想要进去都没机会,各种江湖称呼不过是为自己贴金罢了,真有机会进朝堂,那是一个个打破头抢着进去。 诸子百家说起来不少,但是也只有真正的大派,并且是贵族子弟才能入仕。 而诸子百家真正的顶级门派,没有显赫身世不会以为进得去吧? 公孙龙子何等人物,出身墨家,并且是名家大名鼎鼎的人物,也不过是平原君的门客。 荀子更厉害,可那又如何,也不过是一小小兰陵县令。 县令又算什么,在大秦太子面前,允许你多说句话就是天大的恩德了。 也就是荀子之名,拜见太子还能觐见,寻常县令想拜见太子,你立了多大功啊,你也配? 也就这些百家顶尖人物,没有出身也能得到王室看重,仔细算算,这些人能有几个?天下如此之大,也不过寥寥数十人罢了。 至于其他人,哪有机会呢? 士为知己者死,正是因为绝对的阶级固化,当上位者愿意给伱一个机会,开个门,是要用生命去报答的。 给的这个机会不只是自己的荣华富贵,更是自己世世代代的机会,这个圈子太难进了,进去了哪怕死了,起码后代也是有机会了。 农家侠魁又如何,不过是个泥腿子罢了。 说回道家。 天宗人宗一向不合,分成两派吵吵闹闹,但是毕竟是名门正派,说到底一家人,不至于你死我活,最多关起门打个头破血流罢了。 天宗赤松子最近真是扬眉吐气! 不只是自己,整个天宗都是扬眉吐气。 你们人宗天天喊入世,结果一个个也不过是江湖草莽。 看看咱们天宗,略微出手,就是一代宗师,赤松子天宗下代掌门已经稳了,北冥子都专门来信祝贺,并且隐晦试探,能否助自己出书。 道家乃天下显学,传承悠久,实力强大,哪怕分裂了天宗人宗,又分出去了阴阳家,单独任何一家拿出来,依旧是天下顶级流派。 人宗掌门明哲子只要想要见嬴政,总有办法见到的,但是人宗可不是什么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如今天宗和嬴政绑定极其牢固,想要绕开天宗是肯定做不成事的。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且让天宗得意吧,反正这群人向来高傲,好忽悠,多夸夸他们服个软,应该也会给个面子,毕竟一家人,嘛? 奇怪,这次怎么不好忽悠啊,上门求见了几次,也都见了,但是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想要请赤松子引荐,左右不接话,不对,你一直看我秋骊剑干嘛? 好好好,原来如此,看上我秋骊剑了,行,老夫认了,这次你只要也带带我人宗,你接任掌门之日,这秋骊剑就送给你当贺礼了。 给出这个承诺的时候,明哲子心都在滴血。 雪霁乃道家掌门信物,天人两宗双方约定每五年比试一次,胜者即可执掌雪霁,武力这一块,天宗一向力压人宗,胜多败少,但也算有来有回,到了明哲子这一代却是惨,二十年没摸过雪霁了,北冥子是毫无疑问的道家武力第一人。 可是堂堂道家人宗,一把名剑也没有成何体统,也是在此情况下,明哲子耗尽心力,费尽周折,才新得了一把名剑,单论威力,此剑甚至还在雪霁之上。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此剑含道家至理,内蕴无尽生机,实乃绝世宝物,明哲子一向爱惜的不行,须臾不得离身。 明哲子安慰自己,这都是值得的,值得。 器械之名岂比得上千秋一人之名,都是值得的。 心好痛啊。 秋骊,我的秋骊。 赤松子这还真不是私心,是为了天宗,人宗如今有了一把天下名剑,那么如果雪霁再被人宗掌握,那人宗就有了两把名剑,天宗一把也没有,传出去成何体统。 至于天宗有两把名剑,那是理所当然的,天宗才是道家正统! 如今的赤松子在面对嬴政再也没有之前的淡然与孤傲,臣子身份认知的很足,极为恭敬。 赤松子带着明哲子拜见嬴政的时候,嬴政也很是热情,没摆什么架子,不止爽快同意了出书著传的请求,还邀请明哲子为大秦博士,与吕不韦中苍等人一同规划新的秦法国策,明哲子大喜,欣然同意。 赤松子也没什么不同意的,天宗本就不太擅长朝堂争斗,如今的道家势力在秦国朝堂也并不强大,有个帮手也不差,反正无论如何在秦国,人宗也要仰仗天宗。 而且,你看这秋骊剑,真美啊。 接连忙活了几日,除了几大家的高人,也见了许多流派的,乃至江湖散人,天下之大,也总有几个自学成才的,愿意投效的一个个给好待遇,这都是自己的班底啊。 名家也有人来咸阳,只可惜名家扛鼎人物公孙龙子去年去世了,来的不过是他的儿子,如今只是个无名之辈,个人才学比之父亲更是不知差了多少,嬴政跟他聊了一会,就兴趣寥寥,公孙龙子的名正没学到几分,诡辩倒是学了个八九成,没什么用处,纵然配合法家编撰律法,遣词造句也不够格。 来秦国是想为父亲出书,被嬴政婉拒了,这些诡辩之道,只会让人变得奸猾,更深的东西是很难学的,也没有意义,深层次的东西比得上儒墨道法吗? 趁此机会,嬴政的太子仪仗卫也大大填充了许多人才,嬴政经常亲自会见面谈仪仗卫之人,关怀备至,诸般待遇也是尽量拉满,这些可都是自己的心腹,关系和忠诚都要好好培养。 第五十九章 念端的心(求追读)三更 这日知道念端不曾有事,自己也好不容易空闲,是时候让农家动起来了,以现在的情况,想要大幅度增加粮食产量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想办法尽量增加,以及减少死人。 现在还不适合搞出简单实用的工具提高粮食产量,简单意味着他国可以轻易模仿,粮食增加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稳固统治,稳固统治就意味着会对大秦的征服造成很大的影响。 虽说主要还是分配问题,但是能分配的多了,也是能缓解矛盾的。 大秦国力大大胜过其余诸国,现在即便是粮食再增加,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但是对于其他诸侯国来说,那可是雪中送炭,这种事不能做,简单的工具只能统一后再搞出来,现在任何可以轻易增加粮食产量的事,都不适合搞。 统一后再全力搞农业吧,现在先苦一苦百姓,骂名朕也不担。 现在让农家先做一些医药的事,还有就是一些暂时不影响他国,只影响大秦粮食产量的事,大秦境内传播一下他们的经验、技巧是可以的。 嬴政的屁股坐的很正,天下是朕的,但那是以后,现在谁给朕缴纳赋税,谁才是朕的子民。 嬴政将念端请来,上前迎接入殿,念端见了嬴政有些不敢直视,只偶尔抬头飞快看一眼便挪开目光。 两人落座,嬴政笑道:“念端大师,政今日请大师前来,是又有事要麻烦大师了。” 念端眼光看向一旁,微微垂首道:“殿下对臣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殿下有何事,但说无妨。” 又犹豫了一下说道:“臣一切皆是蒙殿下所赐,当不得殿下大师之称,殿下若是不弃,称呼臣念端就好。” 嬴政一笑,点头道:“我也觉得这样未免太见外了,那以后我就称呼大师本名了。” 念端微微点了一下头。 嬴政接着说道:“念端,今天我找你来有三件事,这第一件是想请你为我父王母后检查一下身体,看是否有潜在病症,防患于未然。” 见念端点点头,嬴政接着说道:“如今天下流传本草典籍谬误许多,并且偏颇不全,第二件事我想请念端你和农家一起编撰一本介绍历代诸家本草及中药基本理论的书籍,这本书要既大且博,既广且全,囊括一切本草药材,系统编撰成册,并且里面最好也有一些常用基础药方。” “如今天下百姓饱受病患之苦,莫说如念端伱这样的良医,即便是粗通医理的人也是不多,此书若成,也是造福天下了。” 念端重重点头,说道:“臣也常有此念,只是一人力有未逮,况且如今臣之名全是殿下赐予,臣也是受之有愧,若能编撰此书,为天下百姓做些事,也是臣之幸。” 嬴政点头,笑道:“这算不算咱们心有灵犀了?” 念端面色一红,没来得及说话,嬴政接着说道: “只是此事规模极大,更是极为繁琐劳累,纵有农家相助,大秦相助,怕是也要十数年之功,太辛苦你了。” 念端面色一正,站起身,郑重拜下说道:“臣义不容辞,此臣毕生所愿,绝不言苦。” 嬴政上前拉起念端,说道:“此非一日之功,切勿心急,更别累坏了身子,我可离不开念端你啊。” 念端被嬴政拉起,收回自己手,垂首看不清眼神,只听闻低声道:“臣明白。” 嬴政也不坐回原位,就在念端身旁,说道:“最后一件事就是我希望念端你可以统领太医院,先别拒绝,听我说完。” 念端本要拒绝,暂且按下,接着听嬴政说。 “太医院诸多太医虽然医术不如念端,但也绝非庸碌之辈,互相探讨学习对于医术发展也是极好的,况且有他们相助,编撰本草之事也是一大助力。” “另外,有你为首,成书后他们跟着署名,这样日后你在秦国也能更加轻松些。” “最后就是我打算再成立一间医学院,专门培养教导医师,只要多多教导出来一些医师,哪怕只是粗浅懂一些,也能治病救人,而这只靠你一人,是万万忙不过来的,况且,我也不想你如此劳累,压在你身上的担子已经够重了。” 听闻嬴政这一通说下来,念端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她不想拒绝嬴政的要求。 嬴政知道念端日常只是清冷了些,骨子里是个极为善良温柔的女子,医者仁心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为了虚无缥缈造福天下的一句话,就愿意冒着死亡的风险来到秦国,更是为了推广此事,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在天下人面前说一些难以启口之事。 嬴政心中料定她难以拒绝,拿捏这种女子,对嬴政来说,手拿把掐。 嬴政握住念端双手,激动道:“念端,辛苦你了,还有就是成立医学院先成立军医队,了解处理外伤的事项,可以处理外伤就好,现在军中虽然也有军医,但是医术粗略,同袍受伤处理极为粗糙,伤者亡之甚多,这都是大秦的好儿郎啊,拜托你了。” 念端双颊微红,低头轻轻抽回双手:“臣明白,必不辱使命。” 现在大秦虽然也有军医,但是属实人员过于稀少,而且医学技术实在堪忧,也无甚规范,伤者死亡率居高不下,主要是感染和卫生问题,关于这个,以后有个机会好好和念端沟通一下,要规范制度以及增进医术,大秦的人当然死的越少越好,这都是宝贵战力。 待念端退下,嬴政心中很是高兴,终于彻底收服念端之心了,又解决了几件事。 一定要经常体检,防患于未然。 因为念端来秦一事,太医院也有一些微词,现在让念端带着他们一起扬名,以念端如今声望身份,也足以安抚了。 彻底规范军医制度,也能收买一些底层士卒之心。 优势总是一点点累积的,自己还有的是时间。 优势在我! 嬴政一声令下:“来人,召田光来。” 第六十章 田光献宝(求追读)四更 那日田光自太子宫离开,就直接被人领着入住了嬴政赐予的府邸,这府邸很是广大奢华,奴仆女婢十余人各司其事,日常所需一应俱全。 田光自见过嬴政内心便一直激动无比,好似梦幻云端,自己一个人坐在堂中,直至傍晚仍有些恍惚,自己这便一步登天了?是的,一步登天了。 自己自即日起是大秦中卿,不再是江湖草莽了,只待立功便是贵族了,自己的子子孙孙,都是人上人,再也不是泥腿子了。 正在田光思绪万千时,突然有仆人禀告,太子有旨,是赏赐到了。 田光接完旨意,看着满院的丰厚赏赐,一众乡音美人,一时间泪流满面,自己寸功未立,太子殿下竟如此关怀,担心居之咸阳不易,殿下厚恩,九死难报。 接连几日,田光一直等着太子殿下召见,心心念念,恨不得立时报效太子殿下大恩。 跟随田光来秦的还有农家几位堂主和几位长老,在咸阳这段日子一直都是居住在旅舍,但是昌平君是隔三差五便邀约请宴,并屡次邀请众人入驻府上,是田光拒绝了。 众人对田光一直拒绝昌平君也是颇有微词,在他们看来,昌平君礼贤下士,是难得的英主,若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太子,辜负了昌平君心意,等到投效太子不成,亦或不受重用,那不是血亏? 直到田光见了太子后,夜里把他们叫到一座庞大府邸,几人还在疑惑这是哪里。 在这府中见到了田光,知道了太子对田光的安排,一个个眼都红了,看看这高官厚禄,名车豪宅,黄金美人。 太子殿下给的实在太多了,拒绝昌平君真是明智的决定。 侠魁如今可以登上大秦朝堂,靠他一人单打独斗是不可能的,肯定需要自己人啊,几位堂主一个个心思涌动。 侠魁可以高官厚禄,那么我们也可以啊。 几人也坚定跟随嬴政之心,太子殿下是真舍得给啊。 别说,住在这奢华府邸,真是比旅舍好太多了。 等候嬴政召唤这几日,即便田光养气功夫,也是患得患失,巴不得太子殿下及早安排任务,他和诸位长老堂主商议后,也下血本给嬴政备了一份礼物,投桃报李,也要让太子殿下知道我们农家的忠诚! 终于,嬴政今日召见田光,田光激动地入宫觐见。 田光见了嬴政便恭敬大礼拜下:“臣田光拜见殿下,殿下金安。” 臣这个自称就是比小民好太多了。 嬴政笑道:“田卿平身,坐吧。” 田光小心坐下,嬴政说道:“田卿,这几日休息的如何啊?” 田光站起身拜谢:“臣多谢殿下关怀,殿下所赐一应俱全,臣感激不尽,殿下恩德臣没齿难忘。” 嬴政摆摆手让田光坐下:“这才只是开始,大秦有功必赏,以卿之能,日后荣华富贵,光宗耀祖不过手到擒来,但是田卿,一定要记住,大秦也是有过必罚,最近也一定要多看看秦法,切勿违法。” 田光恭敬回复:“臣明白,谨遵殿下之令。” 嬴政接着说道:“今日召卿前来,正是有件好事要交给田卿带着农家子弟去做,做得好了一应封赏都不会亏待。” 说着便把请念端领衔成立医学院,以及编撰本草药书,教导医师,还有编撰农书,传授田耕技术等事交代给了田光,一应开支也会由大秦朝堂全部负责。 田光听了心中大喜,全部专业对口,农家六堂基本都能忙起来,而且这全是帮农家扬名之事,可以和如今名扬天下的念端大师一起出书,那是他们占了大便宜,用的还是大秦的资源,可谓是既能立功,又能得名,血赚啊,背靠大树就是好啊,当即拍着胸脯应下,一定令太子殿下满意,绝不辜负殿下厚待。 谈完正事,田光说道:“殿下对臣恩重如山,臣农家万死难报万一,殿下王室贵胄,富拥天下,自然不缺俗物,殿下上天眷顾修为高深自然也是四季金安,只是常言道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天下毕竟鬼魅手段数不胜数,臣农家恰好有防备阴险伎俩之物,愿献给殿下微报厚恩。” 嬴政也来了兴趣,问道:“不知田卿所言何物?” 田光道:“殿下,臣农家祖师爷乃是神农,农家有句话叫做地泽万物,神农不死,说的就是农家有百毒不侵之法。” 嬴政微微点头:“我也略有耳闻。” 田光接着说道:“臣农家所有功法都有万物回春,抵御毒素的效用,功力越深厚越是不受毒物影响,到了最高深之处,除了极毒极特殊之毒,天下再无毒物可伤。” “当然,臣知晓殿下日理万机,没有空闲修炼农家功法,所以臣农家为殿下准备了另一种办法,臣农家分为六堂,各有专长,其中神农堂专司百草,有世代传承的一株九阳抱元碧甘古参。” “此参具体生长多久已经无人知晓,七八百年前由农家一位先祖发现,当时他估算此参已经超过三千年了,之后移植到了农家秘地,在农家手里培养又超过了六百年,听闻无论中了什么毒,受了多重的伤,只要还没死,吃上此参一片叶子,在此参一旁疗伤,就决计死不了。” “在百余年前,长桑君联合扁鹊,以及道家庄子大宗师,合力将此宝参炼成了丹药,不知费了多少心血,辅佐多少宝药,方才成丹。” “传闻丹成共十颗,丹成之时天降紫雷,劈坏了七颗,最终只剩下三颗,百余年间消耗了两颗,如今仅剩一颗,愿献给殿下。” “此丹功效非凡,服用可增强先天元炁,周身气血,更可使功力大增,诸邪不入,万毒不侵。” 嬴政心中一动,若真是如此神奇,可以给父王吃了,若能延长父王一些寿命怎么也是值得,父王此生对自己已经竭尽所能,做人不能没有底线,至于百毒不侵自己无所谓,如今的修为要不要这个百毒不侵也无伤大雅。 嬴政问道:“长桑君和扁鹊不是医家高人吗?如此珍宝怎么会给他们炼成丹药?” 第六十一章 确实好宝贝(求追读)五更 田光回道:“自古医药不分家,长桑君和扁鹊虽是医家人,却也是农家人,长桑君是当时的农家侠魁,当时农家遭遇一场大变,为防古参有失,只得忍痛炼参为药。” 嬴政点点头:“原来如此。” “如此珍宝,实在受之有愧啊。” 田光急忙拜下:“殿下对农家恩重如山,此物难报殿下大恩万一,请殿下一定收下,否则臣定羞愧而死。” 嬴政沉吟一下,叹道:“卿之心意,我收下了,此事我记下了。” 田光心中大喜,什么也不说,记下了就好,只是记下才是最好的。 田光谢道:“谢殿下。” “殿下,前几日臣已经派长老回秘地去取,再过几日就到了,请殿下稍待几日。” 嬴政笑道:“无碍,贵重物品不在身边才是正常。” 田光接着说道:“谢殿下理解,还有一事臣要禀告殿下,此药功效极强,非常人可用,必须是修行正道功法,气血旺盛,内力高深的一等一高手才可以服用,若非殿下论学大典展露修为,臣也不敢进献。” “并且在药力彻底消用之前,不可以行鱼水之欢,根据内力深厚,大概要一两年。” 嬴政心中一声叹息,可惜,父王只有三脚猫的功夫,虽说没有沉迷酒色,但是也是乐此不疲,这个年龄让他练功是来不及了,戒色更是有点难。 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微微笑道:“了解了,田卿费心了。” 田光说的这枚丹药肯定有水分,但是肯定也是好东西,为了表忠是下血本了,农家诚意已经给的够足了,那么有些增进关系的事也可以交给农家做了。 “说起来,政还有一事要交给田卿去做。” 农家势力繁多也是好事,起码有一些人如果有不同的心思,说出去不也很合理吗? 给燕丹身边多插一颗钉子吧,日后也是安插在反对势力的钉子。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落一颗闲子,静待发挥。 农家高层也都是聪明人啊。 用公款做自己的人情能不聪明吗? 田光回去路上心中极为欣喜,这宝贝没有白送,如今太子愿意农家做一些隐秘的事,这就是心腹啊。 丹药再好也轮不到自己吃,农家谁也别想吃,还不如送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会记住自己的好的。 投效要趁早,等到太子殿下登上王位再进献,可就完全不同了。 又过了几日,邹衍也再次拜见,同意入秦,邹衍倒是低调,也没要什么官位,子楚硬是给了个博士的名分,食上卿食禄。 嬴政也邀请阴阳家与农家共同编撰新的历书,等候日后发布。 编撰历书乃是大大扬名之事,邹衍干劲很高,都不用嬴政催促,他自己就找着农家开始工作。 过了几日,田光进献的丹药也到了,为了保护药效,防护的极为完善。 一个尺许见方铜盒,极为严密,一看就知道是请公输家制作,下了血本的。 而且这盒子为了保证安全和密封是封死的,只有能打破,压根没有开口,打破后里面是酒水裹着腊封,再打破腊封又是一小圆盒,再打开才是裹着丹药的腊封。 嬴政不由得点头,就这个防护,也看得出确实是宝贝。 田光特别强调,丹药启封最好数日内服用,越是耽搁越是可惜。 田光退下后,预防万一,嬴政专门请念端过来看一下,打开最后的腊封后一股清香弥漫整个宫室,念端极为惊异,闻着清香便觉得精神许多,此丹药直径寸许,呈现玄紫色,还有些许蓝绿纹路,极为美丽,念端仔细检查后说道:“殿下,此药确实是天下难得的宝药,没有问题,以殿下的修为也确实可以安然服用。” 嬴政问道:“可否将之分食,分与父王母后些许。” 念端前两日已经给一众王室检查过身体,一切无恙,只是子楚身子有些亏空,也给开了滋补方子。 念端摇了摇头:“决计不可,此药药效太强,哪怕只是稍微多一些,对常人来说都成了虎狼之药,虚不受补,有害无益,太少了也没有大的效果,还不如一些温和点的普通补药。” 嬴政点点头,叹息一声:“好吧。” 说着将丹药整颗服下,差点噎着,念端连忙取来清水,纤纤玉手帮嬴政顺着脊背。 丹药刚一入腹,便化为海量元炁融入五脏六腑,紧接着一股强大元炁便散向全身,在嬴政强大的内炁引导下走遍全身经脉,融于四肢百骸,接连九次,即便如此消耗的药力也不过百之一二,剩余的全部力量被束缚到五脏六腑和三大丹田,缓慢地被身体慢慢吸收。 待嬴政回过精神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念端在一旁寸步不离的守着,眼神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担心。 嬴政笑道:“念端,辛苦你了,田光所献这丹药果真是宝药,药效非凡呐,以我的修为也要半年才能完全吸收。” 念端摇了摇头:“臣没有什么辛苦的。” 嬴政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也就在今年,子楚彻底灭了周,吕不韦亲自率兵攻灭东周国,但是在嬴政建议下,没有绝其祀,以阳人地赐周君,奉其祭祀。 既然准备采用五德相生说,周室就必须留点人,还要走天命禅让程序呢,虽然他家已经住不进去这套房了,但是起码名义上房本名字还是姓周,能走正规手续,没必要硬抢,不体面。 这也算是给后代子孙留条活路,只要大家还要体面,起码不至于彻底族灭前朝皇族。 但是只有小小的东周显然是不够安排论学大典收纳的许多人才的,所以还顺手打了韩国一顿,韩国被迫割让成皋、巩等地,大秦的地界延伸至大梁,新设三川郡。 即便如此,还是远远不够。 转眼间时间到了秦庄襄王三年,在过去的两年里,赵,魏,韩被抢了大小近五十座城池的土地,忍无可忍了,虽然一开始压根也没想忍,是不忍不行,毕竟打不过。 嬴政也曾劝过子楚,放慢一点速度,毕竟关东诸国还有明君贤臣,逼急了会出大问题,但是很无奈,大秦已经几年没有过战争,国内开战情绪已经汹涌,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尤其是现在一切顺利,只能是吃了亏才能缓下来。 成也军功,败也军功。 打吧,也该好好降个温了,要不然这些年中苍吕不韦等人新修缮的秦法,该如何慢慢推广取代旧的风气,改变弑杀战术。 只是,到了今年,距离那一天也越来越近了。 既喜且悲的一年。 第六十二章 找罗网,要人 刚进入秦庄襄王三年,嬴政也难免有些忧愁,愁的事太多了,今年注定不是值得开心的一年。 当然,嬴政心中所想,旁人自然不知。 今年嬴政的身高已经七尺有余(秦尺约23厘米),更加英武挺拔,也具有一定威严气度了。 延瑾兴冲冲的前来拜见,嬴政召他进殿,问道:“延瑾,又有什么好事,如此开心。” 延瑾这几年地位是水涨船高,风光无限,谁不知他是太子心腹,掌管太子仪仗卫。 至于掌管太子卫队,他还不够格,近几年在子楚的默许下,许多军功世家开始往太子卫队里面安排后辈进去,就像蒙家的蒙恬,王家的王离,还有李信年纪轻轻就都丢了进去。 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哪位才是日后的希望,心里都清楚,既然大王都默许,自然大家立马表明态度跟进。 嬴政自然也乐意见到这种情况,对于自己的太子卫队一向是待遇拉满,关怀备至,尽量每日视察,日常训练,外出游猎,展示武力,做到让每个人都认识自己这张脸,这些人可都是自己以后的心腹班底。 延瑾行过礼后,笑道:“殿下,罗网现在是真的惨,真正的精锐和人才都被臣拉走了。” 嬴政笑道:“怎么,吕相国也不说你什么?” “只要臣别太过分,相国大人一向也是支持。” 这几年来罗网不只是没有壮大,反而有些萎靡,因为只要新训练的精锐,延瑾就一定会来挑一拨,重点是,罗网的人还都巴不得延瑾来挑人,一个个没出息的。 最后一句话是掩日心里话,他嘴上可是什么也不敢说。 嬴政问道:“你今天这么高兴,是不是又挑到什么人才了。” 延瑾赶紧恭维,笑道:“殿下料事如神,臣就知道瞒不住殿下,臣发现了两个好苗子,除了殿下您,其中一个是臣前所未见的武学天才,掩日还想藏着这两人,而且藏得很好,若非有人通报,臣也不知道。” 嬴政心中一动,来了兴致,问道:“怎么,你没把人要过来?” 延瑾摇了摇头:“殿下,这次需要您亲自开口了,臣去要了,掩日死活不给,臣也不好去寻相国大人。” 嬴政说道:“行啦,我明白了,伱去把掩日叫来,我亲自开口。” “对了,你这第三个孩子什么时候快生了,提前请好太医院的人过去,最好是个儿子,要不然呐,你这爵位可就成人家的了。” 延瑾拜下:“臣不在乎这些了,殿下再造之恩,臣万死难报。” 嬴政摇摇头:“你呀,又说这些,快去吧。” 延瑾嘿嘿一笑:“臣告退,这就去。” 掩日很久以前开始看见延瑾就恨得牙痒痒,今天看他兴高采烈的过来,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但是没办法,还要强自露出微笑:“延瑾指挥使,今日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延瑾笑道:“太子殿下有旨,着掩日立即觐见。” 掩日心里一凉,联想到前几日延瑾找自己要人,知道留不住了,哪怕他提前在相国那里打过招呼也没用了。 延瑾满脸的高兴,接着说:“这就一起走吧。” 掩日拖着沉重的步伐跟在延瑾身后,背影很是萧条。 到了太子宫,掩日恭敬地给嬴政行礼,态度很是恭谨谄媚,嬴政令他坐下,笑道:“掩日啊,最近在各国做的都很不错,你的功劳都记下了。” 掩日回道:“谢殿下夸奖,大王和相国都有所奖赏。” 嬴政也懒得跟他多寒暄,直接了当:“最近我身边缺几个得力的人,你们罗网人才济济,有没有好的推荐?” 掩日心中叫苦,却也无可奈何,事已至此,还不如留个好人情:“殿下,确实巧了,臣新近培养出了两个新人,都还不错,其中一人更是天纵奇才,年不过二八,如今修为已经不差臣多少了,只待立下大功,就可以直接升为天字一等杀手,适合她的名剑都准备好了。” 嬴政笑道:“竟然都和你差不多了,那可真是天才,培养的不错,再给你记下一功。” “谢殿下,他们两人能随侍殿下身侧,也是她们的福份。” 嬴政点头:“好,让她们过来吧,我也看看,对了剑也一并送来吧” 掩日领命退下后,延瑾笑道:“殿下,这两个女子都是了不得的新人,是罗网费尽心力挑选培养的,还没出过任务,留有大用,还都是干净人,据说两人都是颜色极美,其中一人能歌善舞,最擅音律幻术,另一人更是倾国倾城,并且天纵奇才,武功修为已经是天下一流,勉强也配随侍殿下您身旁了。” “罗网培养的杀手往往只有代号,最底层的甚至只是甲乙丙丁,但是这两人还没出道就有了自己的名字,其中那个修为高的,以名剑为名,名剑都为她准备好了。” 嬴政笑道:“被你们两个说的,把我的兴致都勾起来了,等人到了我倒是要好好看一看。” “殿下您一定不会失望的。” 到了下午掩日带着两位女子进入太子宫,两人垂首跟在掩日身后,内心都是惴惴不安,她们二人一直都在罗网内部接受最严苛的培训,还从未出过任务,但是两人都知道,自己对罗网来说是宝贵的资产,一定会用在最珍贵的地方。 随着一天天长大,真正面对残酷外界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今日身为罗网半个管理者的掩日大人,脚步沉重的来找二人,并且还听得出语调都客气了许多,对她们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掩日也没办法,事已至此,结个善缘吧。 让她们盛装打扮,她们要换一位主人了,以后会是天下最尊贵的人物,并且告诉他们这就算是退出罗网了,以后要好好忠诚新主人。 啊?还有这好事?可以退出罗网? 最近也没听说仪仗卫来挑人啊。 即便二人一直在罗网内部受训,但是也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做杀手怎么可以对外界一无所知呢? 真不知道是什么贵人,可以让掩日大人都这么恭敬,连带着对她们都客气许多,掩日大人平常可不是这么客气的人。 反正不管去哪,总不至于比待在罗网更差了。 第六十三章 惊鲵、离舞 几人脚步越来越轻,竟然是要进入宫城了,二人还从未进来过,这可不是能随便来的地方。在这威严雄伟的咸阳宫中,两人心中是既兴奋又紧张,掩日大人说的是真的,这咸阳宫中的贵人如果想要庇护她们,即便是罗网也万万不敢造次的。 直到入了太子宫,看到了太子宫的牌匾,两人心中就只剩下了惊喜,太子殿下是天下闻名的天眷之人,据说文武双全,仁德宽厚,人人都想在太子殿下麾下。 通报应召后,几人入内,按照罗网教导的礼仪,跟着掩日一起大礼参拜,只听见最上方高座传来一个既温和又感觉不可侵犯的声音:“平身吧。” “谢殿下。” 两人跟着起身后,头也不敢抬,垂首立在一侧。 只听见掩日汇报:“殿下,这两人便是臣先前所言,一名惊鲵,一名离舞,她们两人资质能力都是极佳,勉强配为殿下效劳。” “惊鲵剑臣也带来了,就在殿外。” 嬴政说道:“好,卿之功我记下了,先下去吧。” 待掩日退下后,两人颇感有些手足无措,低着头一动不敢动。 嬴政令人取进来惊鲵剑后,这时两人听见那个声音对她们两个的命令:“抬起头来。” 两人这才敢缓慢抬起头来,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她们日后一生的主人,嬴政。 惊鲵只和嬴政对视了一眼便立即垂下了眼眸,不敢对视。 离舞则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殿下好英俊啊。’ 嬴政可不会穿那一身白衣,笑话,那是什么身份穿的,现在的嬴政端坐高位,身姿挺拔,着一身玄衣红裳,还未到束冠年纪,故而只是把头发扎了个马尾,打理的整整齐齐,英武威严十足。 殿中正位本就太高,再加上两个小女子不敢抬头,也就现在,嬴政才看清两人相貌,心中暗赞:“果真是倾城之姿。” 惊鲵穿着一身浅黄色低胸宫装,如此年纪身材已经很是不凡,腰肢纤细,玉腿修长,山峦规模虽然还差了些,但今日穿着也极为凸显身材,最绝的是足踩一双淡蓝无带圆口四寸高的凉鞋,以嬴政毒辣的眼光来看,这双鞋长短尺寸不会超过七寸(秦寸约2.3厘米),露出的脚趾可以看出鞋内未着一物,涂着粉红丹蔻,粉嫩诱人。 再看面容,轻施粉黛,挺翘琼鼻,樱桃小口,虽是气质清冷,却是天生貌美,艳胜桃李,美不胜收,着实是万里挑一的美人。 怪不得见多识广的信陵君也死于美人计,这种美人确实顶不住。 再看离舞,一身露肩淡紫连体紧身裙,虽是面容稍逊惊鲵一分,身材却是更胜三分,也不知小小年纪怎么发育的,罗网伙食这么养人吗?裙子下摆开衩极高,一举一动在裙下忽隐忽现的黑色网状纱袜,连着下方足足五寸的黑色尖头恨天高,真是引人注目。 想必是离舞武学天赋不足惊鲵,罗网将其往美人计上培养,小小年纪气质便是妩媚无比,尤其是还夹杂着明显的一些青涩与稚嫩,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果实会是多么酸甜可口。 嬴政看向惊鲵,缓缓张口问道:“你便是惊鲵吧?小小年纪内力如此高深,果然天赋非凡。” 虽是在问,但却很是肯定,惊鲵急忙回道:“殿下,奴婢就是惊鲵,多谢殿下夸赞。” 嬴政笑道:“既然你的名是这把名剑,这把剑便赐予你了,以后我的安危就交给伱们了。” 又看向离舞:“你就一定是离舞了,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 “听掩日说你能歌善舞,有机会给我观上一观。” 离舞喜道:“只要殿下喜欢,奴婢求之不得。” “以后你们两人便随侍我左右吧,你们两人跟着老人多多学习。” “做我的贴身近侍有两点是铁律,一是忠诚,二是坦诚,都牢牢记住。” 两人拜下:“谨遵殿下谕令。” 两人暂且退下去收拾住所,从今以后两人便入住太子宫了。 带她们的侍女是太子宫的总管,在见到她们两个以后,这总管便心中一声长叹,情知以后太子宫中除了殿下,一定是她们最大了,这才亲自手把手教她们,帮助她们安顿下来,也是为日后留个善缘。 只可惜了殿下如今身边随侍的四个孩子,虽也是颜色出众,但是和这两位属实比不得,那点心思还是趁早死了好。 嬴政现在随身的侍女有四人,是两对双胞姐妹,赵姬悉心挑选的,跟在身边也有两年了,个个貌美清丽,乖巧可人,跟在嬴政身边的时候,不过是豆蔻年龄,这两年也大了。 嬴政给她们专门起了新名字,分别是春华、夏月、秋实、冬雪。 春秋是一对,夏冬又是一对,四人常年随侍嬴政左右。 待两人安顿好,礼送总管离开,离舞雀跃的扑在床榻上,翻滚个不停,毕竟还是少女心性,今日脱离罗网,乍时间只觉得海阔天空。 惊鲵倒是沉稳一些,但也控制不了喜悦之心,轻轻坐在离舞一旁,清冷的面容露出一丝浅笑,真如云开见月,美不胜收。 离舞高兴说道:“惊鲵姐姐,想不到太子殿下竟然如此英俊,英武不凡。” 惊鲵连忙轻声提醒:“噤声,深宫不可乱加言语,背后议论太子殿下,这是大罪。” 离舞小声道:“这不就是只有咱们两个人吗?” 惊鲵皱眉教训道:“才刚刚脱离罗网,你就把学的都忘了吗?王宫处处是耳目,这是天下最尊贵的地方,但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我们是什么身份,一个不小心立刻就是大祸临头。” 离舞吐了吐小舌头,点点头:“我明白了惊鲵姐姐,以后一定小心。” 惊鲵轻轻点了点头,离舞又说到:“听闻太子殿下乃是天眷之人,天命之子,文武双全,我方才没敢细看,惊鲵姐姐,你感觉殿下武功厉害吗?” 惊鲵撇了离舞一眼,感觉好笑,清冷中显出妩媚:“你不敢我就敢了吗?” “只跟殿下对视一眼,我就吓得不行了,殿下功力多高我不知道,但是这并不重要,反正殿下想要谁死,说句话就可以了,难道还要殿下亲自动手吗?” 离舞点头认可:“姐姐说的也是,还真没听说殿下出手过呢。” 惊鲵摇摇头叮嘱道:“你呀,性格一定要内敛点,少说话,在这王宫和罗网没什么不同,说错话做错事,都会死。” 离舞连连点头,换了个话题:“今天殿下夸我了,殿下会不会喜欢歌舞,真想给殿下献上一舞啊。” 晚上还有一更 第六十四章 胆小的离舞 离舞说着就呵呵傻笑,惊鲵也夸赞道:“你的歌舞堪称一绝,又如此美丽,殿下一定会喜欢。” “但是别忘了方才总管教我们的事。” 离舞呵呵笑道:“放心吧,我都记得呢,第一对殿下要绝对忠诚,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第二要坦诚,绝不瞒着殿下;殿下最讨厌的就是蠢人和自作聪明的人。” 惊鲵点点头:“一定要记住,从此,殿下就是我们唯一的主人。” 离舞在一旁连连点头。 次日一早,惊鲵走向宫殿的路上,太阳刚刚升起,这早日的第一抹红霞是多么美丽,无边的黑暗在伟岸的太阳照耀下全部退去,光明照耀着人间,自己的人生也是。 当惊鲵和离舞走至殿前,被侍女冬雪拦下:“殿下正在修行,不许打扰。” 惊鲵看着这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侍女,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们两个的敌意,当然也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她可没蠢到现在就跟殿下的贴身侍女争,毕竟她是刚来的。 惊鲵淡然说道:“殿下令你们这些老人教导我们,殿下的日常习惯也要告诉我们,若是出了纰漏,你们也有责任。” 冬雪欲要说什么,一旁的一个同伴拉住了她,对着她摇了摇头。 冬雪恨恨的走向一旁,不再说话,她的同伴夏月对着惊鲵歉意的笑了笑,轻声将嬴政日常一些作息练功习惯都告知了她们两人。 “殿下修行道家正法,早晚要吞服日光月华精气,故而每日里天不亮就会起床,准备练功,冥想练气半个时辰会再修炼外功以及练剑半个时辰,殿下练功后需要沐浴更衣,然后一同上朝学习处理政事,下午会亲自去视察太子卫队,偶尔还会去视察禁卫军和城防军,有时候也会一同参训。” “回来后会监督考察成蟜公子的学习情况,最后会前往北宫王后娘娘那里问安,一同吃晚食,看日落早晚可能在留在北宫或回太子宫再修行半个时辰,睡前会在沐浴一次,注意,殿下最喜干净、整齐,殿中一应大小物什都要摆放整齐,要干净利落。” “日常还有许多事物需要殿下亲自下决定,以及许多需要参加的宴请等,还会经常前往两位太后那里问安。” “这些只是殿下的日常作息,实际上政事和琐事更多,殿下是真正的日理万机,终年无休。” “具体的有很多,伱们以后要多留心学,殿下交代的要做好,没交代的也要想到,提前做好。” 听完后,离舞极其惊讶问道:“殿下每日里都这么多事要做吗?” 夏月点了点头:“是的,殿下每日都如此,从未懈怠过,世人只知道殿下天眷,天赋非凡,但是殿下的努力和毅力坚持,知晓的就太少了。” 离舞说道:“这,这也太辛劳了,殿下身份高贵,没有必要如此吧?很多事情交给下面人不就可以了吗?” 夏月白了离舞一眼:“好心劝你一句,这种蠢话最好不要在殿下面前说,殿下不喜欢蠢货。” “殿下的雄伟壮志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正在这时,听闻寝宫中嬴政声音:“来人,准备沐浴。” 夏月冬雪两人立马进去,惊鲵还在犹豫,离舞也拉着她一同进去。 嬴政见她们二人进来,也只是多看了一眼。 嬴政最喜干净,太子寝宫内有着公输家准备设计的一套沐浴设备,还有一座一丈正方的浴池,这一套下来,比之后世也是不差。 那个对惊鲵敌意最大的冬雪第一个走向嬴政身旁,极尽温柔的给嬴政脱去衣服,夏月也赶紧跟上,惊鲵和离舞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嬴政气血强盛,外功修炼也不曾懈怠,发育极好,水汽弥漫中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两人全看到了,一时间面飞红霞,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嬴政进入浴池后,两名侍女也褪去外衫,只着里衣进去浴池为嬴政擦洗,嬴政闭目不言,离舞回过神来,当即鼓起勇气,褪去鞋子走进浴池,只是没敢脱衣服,她穿的那身,真脱了就不剩什么了。 也不知为何,总管没有要求她们换上宫中制式侍女装扮,一旁的夏月冬雪别的没说什么,但是心里恨得不行,打扮成这番模样,还能给谁看,但是在嬴政面前,丝毫也不会表现出来。 离舞第一次做这种事,毕竟年少,方才鼓起勇气进了浴池,但是之后一时间该做什么就不知道了,一左一右都被夏月冬雪占据了,想了想还是没敢去嬴政正前方,缓缓走到了嬴政背后,距离嬴政不过一尺。 拿着雪纺蚕丝浴巾的手微微颤抖,慢慢擦上嬴政后背,雪白柔荑清晰感受到炙热的体温,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从未和男子这般亲近,这是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令离舞感觉腿有些发软,心跳开始变快,呼吸也不自觉的开始变快,这一时间已经失神。 嬴政感受到离舞加快的心跳,这和身边这四个小丫头以前没什么不同,还需要适应啊,微微一笑,猛然向后一把抓住离舞手腕,使了个巧劲把离舞拉到身前,正在出神的离舞被吓了一跳,突然耳边传来嬴政低语:“怎么跑到我的身后还心跳加快,在想什么?意欲何为?莫非要刺杀我?” 离舞一瞬间吓得不行,下意识要跪下认错解释,只是如今在浴池中,刚沉下身子便呛了口水,嬴政连忙扶着离舞的双臂将她拉起,离舞双臂撑着嬴政结实的胸膛,连连咳嗽,嬴政轻轻拍着雪白的脊背,哈哈一笑:“怎么如此胆小,玩笑话罢了。” 离舞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妩媚双眼还含着泪,委实楚楚可怜,娇声道:“殿下坏人,吓死奴婢了,奴婢就是死也不会伤害殿下。”语气中都带着一丝哭腔了。 嬴政佯怒:“放肆,敢说我是坏人,大不敬,你这是找死。” 离舞吓得脸色一白,还没说话,就又听嬴政笑道:“看出来了,你是真的胆小,以后跟在我身边要好好养一养,跟在我身边这么胆小可不行。” 离舞这才明白,殿下还是在逗自己,心中害怕消失,涌上欣喜,眼泪也止不住了,悄然滑落几颗,露出如花笑颜。 一对妙目含泪莹莹看着嬴政,柔情似水,娇嗔一声:“殿下说的是,奴婢一定好好养。” 即便是脾气比较好的夏月此时心中也是暗暗咬牙,这狐媚子,一举一动怎么都那么妖媚,不愧是罗网出来的人,殿下,您可千万别中了罗网的美人计啊,这狐媚子没安好心啊! 感谢@无痕道友的打赏支持 第六十五章 信陵归魏 闹了一番,已经擦洗好了,嬴政捏了捏夏月和冬雪的小脸蛋:“你们几个,别有那么多心思,以后和新来的姐妹好好相处。” 夏月冬雪脸蛋何其娇嫩,就这么轻轻捏了两下,已经是红晕了一片,更显清丽,两个小姑娘低着头应了声:“遵殿下命。” 嬴政也没心思说太多,说了也没用,两辈子加一起也未曾见过不嫉妒,不争不斗的女人。 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 争一争也没什么坏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 况且若真是一片和谐,自己这个主人才真的要紧张了,无论前朝还是后宫,有的争才是对自己这个裁判最好的。 嬴政从浴池出来,看向在一旁垂手而立的惊鲵,惊鲵全程小心观察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一言不发,见嬴政出来,急忙上前帮嬴政擦拭。 嬴政一边任她施为,一边说道:“你修为很好,不要浪费了这好天赋,我身边不缺人伺候,殿后演武场你可经常去习练,不要懈怠,习武最贵坚持常练,有时间我也会指导伱一二。” 惊鲵小声回道:“奴婢遵命,多谢殿下。” 又对一旁三人说:“赶紧去换身衣物,别着凉了。” 待嬴政换好衣服,前往前殿,今日约了念端。 近两年来念端名声越来越大,已经有人尊称她为念子了,嬴政交代她的事都尽心完成,虽是不善言辞,却是执行力果断,而且是真真的不惧辛劳。 嬴政交代她的也都是极为涨名气的事,只是也过于繁琐辛劳,所幸背靠大秦,还有太医院和农家相助,即便如此,需要编撰的本草大典也只是刚开了个头,没有十年之功难以功成,毕竟念端平日里还有其他之事。 不得不说,念端的性格是嬴政极为喜欢的,善良,坚韧,矜持端庄,看似清冷实是外冷内热,待人更是知冷知热,成熟的女子就是如此,体贴温柔,隐匿的关怀最是打动人心。 平日里王室也都养成了定期体检的习惯,嬴政更是经常约见念端交流组建医学院以及其他琐事,两人倒是越发熟络。 念端进入殿内,嬴政便不自觉带上笑意,两年过去了,念端原本清丽的容颜,经过这两年高位蕴养,更添了一些雍容大方。 “念端,来啦。” 念端拱手一拜:“参见殿下。” 嬴政埋怨道:“在我这里还如此多礼。” 念端小声说:“殿下,礼数不可废。” 嬴政无奈,不再提此事:“念端,今日找你来,是有事需要你注意一下。” 念端面色一正,肃声道:“殿下请说。” “我最近见父王脸色,感觉他面色不佳,最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希望你最近多去父王那里给他检查一二,最近关东诸国有些大动静,父王最近很是劳累,别出什么岔子。” “我知道你事务繁多,最近其他事可先放一放,也别太累着自己。” 念端点点头:“臣多谢殿下关怀,不过殿下倒是提醒了臣,有一事确实要向太子殿下禀告,前些时日大王有些低热乏力症状,可是臣没有检查出什么原因,又请了太医院几位医术高超的太医一同看诊,也没有诊察出什么原因。” “除了这点小症状,其他的并无异常,故而臣等也只是给大王开了一些清热安神的补药,殿下今日所言,确实异常,臣一会便回太医院联合诸位太医再一同看看。” 嬴政心里就是一凉,有病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病因,这个时代可没有各种各样的检查仪器,纯粹的经验看诊,最多加一个内力探查,但是内力探查能有几分准确又是个问题。 何况,在这个时代,能治愈的才是少数,束手无策的绝症才是多数,即便是有内力,也只是对外伤治愈效果更好一些,人体内部要么不出问题,出了就是大问题。 如今念端加上太医院这一波全天下医术最高超的人都没查出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没啥事,但是很明显不是。 结合历史考虑,那就是第二种了,有病,但是查不出来,只能等病发看能否解决。 嬴政严肃道:“从今日起,念端你就常住宫内,就住在我太子宫,另外太医院诸位太医也是如此,你们一同联合每三日为父王看诊一次,所有珍惜药物都先备齐,有任何异常第一时间告知我。” 念端重重点头:“遵命殿下,臣这就回去准备。” 嬴政这一番大张旗鼓搞得子楚也有些疑惑,自己感觉也没什么不对劲,只是有些乏力疲倦罢了,不至于这么大阵仗吧,而且自己是秦王,这样的影响也不好,但是在嬴政的坚持下,子楚也还是随他了,反正也是孩子一片孝心,也没什么坏处,子楚相信,嬴政不可能害自己。 而且子楚现在也没功夫考虑这些小事,出大问题了。 今年大秦攻打魏国打的太狠,蒙骜攻取了魏国的高都和汲,王龁攻打上党郡,设立太原郡,秦军已经逼近大梁城,魏安釐王惊惧之下,无奈请信陵君魏无忌回国,两兄弟和好如初。 这次魏王心甘情愿将兵符交给了信陵君,拜为上将军,不交也不行了,都要亡国了,这时候两兄弟也只能是不计前嫌,同心对外。 信陵君威望天下无双,为人与能力都是令人信服,之前被打怕了的韩、赵立刻派兵相助,信陵君又派麾下门客前往说服燕、楚、齐三国,约定共同合纵一同瓜分秦国,燕、楚岂不知唇亡齿寒,一看还有这好事,暂时停止攻齐,欣然派兵相助一起攻秦。 没错,这时候燕魏楚正在合伙打齐国,燕国取聊城,魏国取平陆,楚国取(齐)南阳。 在过去二十年,只要西边丢了城池,他们就会去东边抢回来。 所以齐国坚决不参与,实在是之前就被坑怕了,也知道这群各自心怀鬼胎的人成不了事,况且齐国在最东面,和秦国并不接壤,打赢了也分不到好处,分到了也守不住。 而且刚才你们还打我呢,打不过我忍了,还要我帮忙是不可能的,我们齐秦才是一伙的。 第六十六章 五国伐秦 当然,让齐国背后攻击五国联军他也是绝对不敢的。 即便齐国不参与,一时间,以信陵君为最高统帅,率领超过五十万五国联军,浩浩荡荡反击秦军。 蒙骜虽强,但是兵力差距太大,连连溃败,只能勉强收拾溃兵,退守函谷关,有着函谷天险,总算稳住了形势,只是之前大秦十余年的战果,黄河以南所有城池全部被五国联军占据。 这时候,联军内部也开始了勾心斗角,肉已经到手了,还真要跟秦国死磕啊,别忘了,后面还有一个齐国呢,人家之前可是号称东帝的。 而且前几天魏楚燕还打着人家呢,不能不防一手。 与此同时,大秦朝堂也进入了极其危险的状态,嬴政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在子楚收到秦军大败的消息后,气急攻心,突发重病,一时间朝野人心惶惶,子楚强撑病体,连忙集合文武重臣商议对策,一边全面动员关中百姓,令王翦率兵紧急支援蒙骜。 虽有函谷天险,也有蒙骜镇守,但是联军声势实在过于浩大,并且领军统帅乃是信陵君,信陵君才能高绝,麾下能人异士无数,大秦实在已经到了极其危险之时刻,秦国虽强也不能以一敌五,先前这么干的齐国,差一点就彻底没了。 章台宫大殿,子楚坐于上方,面色苍白,神情憔悴。 嬴政坐于一旁,下方汇集大秦所有重臣。 子楚开口问策,语气很是虚弱:“众卿,现在情况危急,都有什么主意,可速速道来。” 纲成君蔡泽说道:“王上请万万保重身体,先前王翦将军已经率大军驰援,有王翦和蒙骜两位大将,加上函谷天险,联军内部又是各怀鬼胎,绝对攻不进关中,现在国事艰难,一切都离不开王上掌控全局,现在最重要的是请王上保重身体。” 吕不韦也紧接着说道:“纲成君所言也是臣之所言,王上只要身体无忧,联军不足为虑。” “联军虽是声势浩大,但是其核心不过是魏无忌居中指挥,只要魏无忌出了状况,联军自然做鸟兽散去。” “对付魏无忌可双管齐下,臣有两策,一是派遣杀手乱军刺杀,当然这样成功率不大,魏无忌门下能人异士无数,又在大军之中,只是可以试试。” “二是派人刺杀魏王,并且一定要失败,栽赃给魏无忌,其后携重金贿赂魏王宠臣于魏国散布谣言,称天下只知有信陵君不知有魏王,再派使者去联军祝贺魏无忌,若其有意大秦可助其为新魏王。” “还有,魏国之危已解,魏无忌还不撤兵,明知无法灭秦,依旧执意攻秦就是为了害死在大秦的质子太子增,这样魏无忌就可以更顺利的掌管魏国。” “前番魏无忌窃符杀将,魏王岂能不恨,又岂能不惧,如今不过是大梁危急这才召回魏无忌,委以重任不过是无奈之举,魏无忌如今反秦联军已经是战果斐然,魏国之危已解,更是收回损失城池,魏无忌可谓是威震天下,如今手握大权,由不得魏王不为之忌惮,只要魏王觉得魏无忌有不臣之心,召回魏无忌,则函谷关之围立解。” 子楚神色一震,点了点头:“相国所言甚是,此事速速安排。” 纲成君蔡泽接着说道:“王上,右相所言甚是,还可以再多做一手,老子有云: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如今蒙骜虽然退守函谷关,但是也是机会,魏无忌可以合纵五国,除了他自己的威望,最重要的是五国皆有利益可取。” “三晋是为了谋求自保,如今还可收复失地已经是大大的意外战果了,燕楚是唇亡齿寒,顺带想要收回失地,如果可以再占点便宜就是最好不过了,如今他们的目的都已经达成,灭亡大秦从不是他们合纵的目标,他们也不会认为可以做到。” “如今函谷关外被联军占领的七十余座城池就是最大的肥肉,五国皆是豺狼之国,各国之间也是各有仇恨,现在大秦对他们的威胁已经解除,这些豺狼还没有为了肥肉撕咬起来,不过是有魏无忌勉强从中斡旋,并且拿着瓜分关中这块最大的肥肉吊着他们罢了。” “况且联军人马众多,每日里人吃马嚼需要的粮草是个可怕的数字,他们决计坚持不了多久。” “只要王翦蒙武两位将军坚持数月,再派说客携带重金离间各国,很快大秦之危就会消失无踪。” 被这两位相国一番安慰,子楚也是平定了心神,点头应道:“左相所言甚是,便依左相所言,由两位相国挑选合适说客速速实行。” 嬴政这时开口说道:“再加两条,派罗网及影密卫前往五国都城刺杀王室贵族,引发动乱,但是不要真杀,以引发王室贵族恐慌为主。” “如今五国倾国而出,后方空虚,些许刺客在此大军争战中毫无作用,派往后方破坏引起恐慌才能事半功倍,王室贵族一旦恐慌必然召回军队。” “再散播齐国欲出兵坐收渔翁之利的传言,以及要攻打燕、楚、魏报仇的传言,只要燕楚退了,其他便不足为虑。” 又沉吟一下,说道:“兵家无小事,魏无忌又不是寻常之人,也不能大意,现在还是要尽起大秦之兵,再加援军驰援,动员关中所有百姓,做好准备。” 子楚点点头:“太子所言有理,按太子交代去做。” 一番重臣立时忙碌起来。 嬴政对子楚关怀说道:“父王,五国各怀鬼胎不足为虑,大秦满朝能臣悍将,上下一心,眼前危险很快就能解决。” “失去的城池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联军散了再慢慢夺回来就是。”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父王您的身体,当此危难之时,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请父王务必放心,切莫心急,一切无忧。” 子楚笑了笑:“父王知道,接下来几日,朝堂之事就交给你多费心了。” 嬴政拜下:“孩儿遵命,父王请放心,接下来请父王多多保重,养好身体。” 第六十七章 联军散去,子楚病危 接连两月,五国联军和王翦蒙骜在函谷关对峙,联军不得寸进。 五国联军人马众多,补给困难,韩国国力弱小,赵国元气还未恢复,燕、楚是来帮忙的,自然要魏国提供军需粮草,韩、赵两国也只愿负责自己的粮草,而且也要求魏国提供一部分,这不是魏国可以承担的重担。 再加上诸侯国流言四起,齐国似有异动,燕、楚早就闹着要撤兵,若非还在扯皮打下的城池的分属,怕是早就回去了。 韩国把失去的土地都抢了回来已经是心满意足,不敢奢望其它,况且韩国直面秦国,内心发虚,也不敢太跳脸,也早就想要撤兵。 赵国倒是想要打进函谷关,但是函谷天险,由顶尖名将镇守,大秦朝野上下一心,耗到这五国联军都饿死也不可能攻破。 尤其是主家魏国,魏安釐王已经是坐立不安了,一是自己这个弟弟实在是太厉害了,厉害到让他每天都在担心魏国的王是不是要换人了,二是魏国已经撑不住了,五国联军何等多的人马,每日里人吃马嚼是个天文数字的军需,魏国根本支撑不起。 现在危机已经解除了,还重新得回了失地,已经是意外之喜了,魏安釐王都意想不到,原本只是让信陵君回来守住大梁就好,结果这战果真是超乎所想。 这也让魏安釐王更害怕了,他在大梁已经听说有人不再称呼自己这个弟弟信陵君,而是称呼魏王了。 综合考虑之下,也下令请信陵君回大梁庆功,另派心腹去接管兵权,信陵君坚持在函谷关对峙了两个月,维护好联军内部已经是耗尽了心神。 期间多次攻关,但是除了损兵折将毫无所获,种种情况信陵君心知肚明,也知道魏国国力撑不住了,在接替他的魏王亲信到来以后,仰天一声苦笑,干脆利落的接了旨意,回了大梁。 他知道,六国的时间不会太长了。 信陵君一走,五国联军立刻作鸟兽散,并且为了争夺城池还产生了摩擦,大秦之危已解。 危机虽解,但是大秦朝堂都高兴不起来,因为,秦王子楚,已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了。 在这双方对峙期间,子楚病情不断加重,念端联合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此病来的极为突然并且症状严重猛烈,畏寒、发热、头痛、乏力、气血急速衰竭,发展到现在已经是呕血、便血尿血、眼底都出血了。 即便如此子楚也未曾好好休息,强打起精神,每日里操劳政事,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子不行了,接下来的时间要为嬴政尽量铺好路,连日操劳更是加重了病情,现在全靠念端每日施针,外加虎狼之药强行吊着才坚持下去,待五国联军散去,这强行撑起的一口气,就要散了。 在兰池宫,子楚打起最后的精神召集了满朝重要文武大臣,即便是王翦蒙骜两人都另外派王龁、桓齮替换了回来(王龁(he二声)和王齮(yi三声)是一个人,但是天九太离谱了,将一位战功卓著忠心耿耿的老将搞成叛军,本文将这两人分开了,分成两个人,敬请谅解)。 子楚躺在榻上,已然憔悴无比,两宫太后,赵姬和芈钰,还有成蟜在一旁哭哭啼啼,嬴政也是眼眶通红,他已经衣不解带不眠不休数日,守在子楚病榻前,父子情谊十余年,一向深厚,子楚待嬴政一向竭尽全力,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父亲将去,焉能不为之心伤。 而且还要处理政事,大战刚刚结束,诸多事务千头万绪。 子楚看着榻下跪着的一众文武大臣,倚靠在床榻上,用尽力气,也是声音虚弱无比:“诸位卿家,寡人寿数尽了,现在,寡人要交代后事给诸位卿家。” 子楚这话一出,一众人等皆哭泣出声,子楚连忙制止:“人皆有一死,诸位卿家且莫悲伤,听寡人说完。” 众人收住哭声,子楚说道:“吾儿政,天生不凡,上天眷顾,定可带大秦一扫今日之耻,横扫天下。” “寡人去后,由太子政继位秦王!” 众臣拜下:“臣等遵命。” 子楚勉强微微点了点头,看向两宫太后,华阳太后和夏太后急忙走向前,子楚分别握着两位太后的手:“母后,孩儿德薄,再也不能膝下尽孝,是孩儿不孝,政儿尚且年幼,以后就靠你们两位祖母帮扶了。” 华阳太后悲泣不已,连连点头,夏太后肝肠脆断,泣不成声,只能点头。 子楚看向吕不韦,吕不韦急忙膝行上前,泣道:“大王,臣在。” 子楚握住吕不韦的手,两人的手又一次握在了一起,吕不韦握住了子楚的手便是心中一痛,眼泪落了下来,曾经那么有力的手,如今皮包骨头,只剩下了虚弱。 子楚勉力笑道:“吕卿,寡人与卿相交近二十载,咱们二人风雨同舟,也多亏了你,寡人才能成为大秦之主,记得当年,卿对寡人言要助寡人光大门楣,寡人也曾言愿与卿共分天下,如今看来一切也都成真了。” “哈哈,你我君臣之事,也称得上千古美谈了。” 吕不韦与子楚相交近二十载,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关系极为复杂亲密,如今子楚病重将逝,他们两个人的命运绑在一起,吕不韦岂能不为之深深悲伤,如此能言善辩之人现在也是泣不成声:“大王,大王,臣一生能追随大王,臣毕生之幸也。” 子楚又笑道:“寡人德薄,即将薨逝,不能再尽咱们君臣知己之缘,政儿年幼,卿之大才,寡人心安,接下来就请卿辅佐政儿了,拜托了!吕兄!” 听闻这一声吕兄,吕不韦嚎啕大哭,悲难自抑,连连叩首:“臣定当肝脑涂地,誓死效忠太子。” 子楚费力点点头:“有卿在,寡人放心。” 又看向中苍,中苍连忙膝行上前。 子楚道:“中卿,卿世之大才,又是政儿老师,接下来,也多靠伱了。” 中苍满面泪水,重重叩首,地板声声做响,哭泣道:“大王于臣知遇之恩,臣万死难报万一,臣定誓死效忠太子!” 第六十八章 秦王、子楚,薨 子楚微微点了点头,看向纲成君蔡泽,蔡泽连忙上前。 “蔡卿,卿辅佐先王,至寡人已经三代,一向忠心耿耿,接下来,政儿也由你辅佐了。” 蔡泽悲戚道:“臣定誓死相报。” 子楚点了点头,看向王翦蒙骜,两人急忙向前,高呼大王。 子楚道:“两位将军皆是大秦栋梁,蒙卿,先前攻魏,联军势大,非你之过,日后开疆扩土还需要卿等,卿世代大秦为将,接下来还请再接再厉。” 两人纷纷哭泣:“臣定誓死效忠大秦,效忠太子!” 子楚又看向其余文武官员贵族,鼓起最后的力气,高声道:“吾儿天生神圣,早熟聪慧,众人皆知,继位后可直接亲政,诸位卿家,可有异议?” 众臣齐齐大礼参拜:“谨遵大王谕令,臣等无异议。” 子楚这才放下心来,命令道:“自今日起,立吕不韦为中相,蔡泽为右相,中苍为左相,诸位卿家同心协力,共效新王。” 众臣拜下:“臣等遵命。” 子楚这时长出一口气:“诸卿,先都退下吧,寡人最后有些话给王后他们说一下。” 殿中众人全部退下,只留下了两位太后,赵姬芈钰,嬴政成蟜。 子楚先对芈钰说:“寡人去后,好生教导成蟜,你也别想那么多,过好余生。” 芈钰哭哭啼啼的回道:“臣妾遵命。” 又看向成蟜,成蟜还在小声啜泣。 “蟜儿,过来。” 子楚牵着成蟜的手嘱咐道:“孩子,记住,父王去了以后长兄为父,定要事事听从伱大哥的话,千万别做傻事,有什么事都听你大哥的。” 成蟜连连点头。 子楚对赵姬和嬴政说:“咱们一家有今日,全倚仗母后,我去后,政儿你要好生孝敬母后,绝不可有一丝不敬,明白吗?” 两人连连点头。 子楚对华阳太后说道:“母后,您先带钰儿蟜儿出去吧,孩儿有些话要对王后说。” 华阳太后点了点头。 芈钰应了声是,内心恨恨的牵着成蟜出去了。 他们三人出去后,子楚对着赵姬勉强一笑:“夫人,夫君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和政儿,想不到我们夫妻之缘总是如此短暂。” 赵姬双眼红肿,泣不成声,趴在子楚身前:“夫君、夫君。” 子楚接着说道:“夫人,你就是个小女人性情,也不十分聪明,你要记住,政儿才是你根本的依靠,以后事事都要听政儿的,千万别自作聪明。” 赵姬哭着连连点头:“夫君,臣妾知道。” 最后,子楚看向嬴政,嬴政在一旁默然流泪,早已是泪流满面,膝行上前,紧紧握住子楚双手。 子楚笑道:“马上就是王了,可不许哭了。” “政儿,以后你的担子就太重了,谁都能退,唯独你无路可退,辛苦你了。” “你天生不凡,早熟聪慧,诸多事物处理的也都妥当,这些父亲都看着眼里,但是你毕竟年幼,父亲又如何放心的下将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你身上。” “大王的权力很大,但是责任也很大,这担子父亲想帮你再多挑一段时间,父亲多想再看你长大一些啊。” 说到这里,子楚也忍不住流泪,嬴政也是悲泣难言,呜咽道:“父亲、父亲!” “政儿,照顾好大秦,你天生不凡,降生王室是要做一番大事业的,千万别忘了一统天下的大业!” “虽然父亲看不到了,但是你一定要成为天下之主,你是注定的天下之主。” 嬴政泣道:“父亲,孩儿发誓,一定一统天下!” 子楚笑道:“好、好,真好啊。” 看着嬴政说道:“不知不觉这么大了,只可惜,父亲没有机会再为你举行冠礼了。” 嬴政用袖口使劲擦了擦泪水,大声道:“父亲,现在也可以。” 说完快步跑向殿外,厉声命令道:“来人,快来人,把冠冕取来。” 内侍连滚带爬的取来了秦王冠冕,嬴政一把夺过来过来,跑到子楚床边:“请父亲为孩儿着冠。” 子楚此时已经是起身都困难,赵姬连忙帮嬴政戴好,将簪导递给子楚,子楚费力的插好固定已经耗尽了全身力气。 嬴政连忙扶子楚躺好。 子楚细细看向嬴政,满意的笑了:“好,真是我的好儿子,英姿挺拔,威武不凡,好啊。” 最后交代嬴政:“政儿,罗网不过是心怀鬼胎的凶器,不可重信,咱们王室有着自己的心腹力量,叫做影密卫,专司护卫王室,从事机密事件,前段时间已经交给了中苍负责,中苍对你的忠诚毋庸置疑,可放心使用;咱们大秦还有一个组织专为王室谋利,同时也是遍布七国的情报组织,叫做铁血盟,现在交给了蔡泽管理,为父在你母后那里留有一些机密信息,是代代相传之隐秘,有时间也都可以看看,看完记得销毁。” 嬴政连连点头,子楚欣慰的最后看了一眼嬴政,最后对赵姬说道:“夫人,你和政儿先出去吧,让我和母亲一起待一会。” 赵姬哭着点点头,和嬴政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寝殿。 殿中只剩下了夏太后和子楚,夏太后上前抱住子楚,小声的啜泣再也忍不住,一瞬间崩溃大哭,这是她一生最重要的人,唯一的儿子。 子楚也是大哭:“母亲!母亲!孩儿对不起您,对不起。” 夏太后抱着子楚,轻声抚慰:“没关系,都没关系,母亲不在乎,这都不重要,都不重要,母亲知道你的不容易,母亲都知道,异人,我儿、我的儿。” 感受儿子的哭声越来越小,夏太后肝肠尽断,世上唯有白发人送黑发人最痛彻心扉。 慢慢,子楚的哭声和呼吸一起停了,就像小时候一样,这位母亲为自己的儿子整理好衣服,整理的整整齐齐,为儿子盖好了床被,只是儿子再也不会呼吸了。 不会再有人喊她母亲了。 等到夏太后自殿中走出,便如行尸走肉一般,她的泪已经流尽了。 面无血色的轻轻说出:“秦王、子楚,薨。” 感谢@乐子人作家的打赏支持 第六十九章 晋阳反叛 一瞬间哭声四起,哭泣声自兰池宫慢慢传向整个咸阳。 嬴政没有太多的时间哭泣和悲痛,就在这全是焦头烂额的事情中,嬴政继位秦王。 大战刚刚结束,危机刚刚解除,一国之主又在此时薨逝,需要嬴政做的事太多了。 现在就体现出声望的重要性了,在此时此刻嬴政直接继位亲政,无论朝野无人反对,反而许多百姓举手称好,现在嬴政无比庆幸当年父王点醒自己,若非几年间把自己的名声炒作起来,如今决计难以掌握朝堂。 虽说子楚生前已经为嬴政尽量铺好路,可若是嬴政自己不能让人信服,这个年龄无论如何是难以掌控大权的。 前世子楚临终前也为嬴政铺好了路,由赵姬和吕不韦相互制衡,辅助嬴政度过成长期,但是以赵姬的智慧实在无力制衡吕不韦,并且 吕不韦一手独掌大权,幸好还有华阳太后和夏太后扶持,嬴政更是只能早早迎娶楚系贵女借助楚系力量制衡吕不韦,维持朝堂平衡。 但是夏太后无甚外朝势力,只能给予心理上的安慰照顾,至于华阳太后虽然也是大力支持嬴政,但那是为了秦国王室,并且也有自己的心思,昌平君成为了相国就是证明。 如今却是好了太多,子楚将相国之位一分为三,三人相互制衡,并且目前几人也没其他心思,说的上如臂所指,几人皆是当世大才,一应事务得心应手,大大减轻了嬴政政务压力,可以把心思放在人事调整上面。 嬴政第一时间提拔王贲蒙武掌管京师大军,全城戒严,并将原先禁军打散,把自己的太子卫队派进去充当中层与基层军官,彻底重组后由中苍监管禁军,延瑾火速升迁为卫尉,原先太子仪仗队并入影密卫,统一更名玄羽卫,由延瑾掌管,常路庆勤二人也不再只是管理纸和书籍销售之事,被安排进了内府。 另外自己这几年的心腹身边人也都安插进朝堂做诸位重卿之副手,日后再伺机决断众人职位。 原本嬴政想要改革官制,如今的官制还是不够完善,职权相互之间也不够制衡,但是想了想还是不急,现在勉强够用,朝堂也可以掌控,若是现在定了,日后一统后不好安排才是大问题,现在每一天蛋糕都在做大,可以掩盖一些问题,没必要现在改制,还是为一统后准备更合适。 而且现在官制不完善职能不清晰也是有好处,如今的很多官员是无定员,无专责,想要安排人做些什么事更好安排,君王可以拥有无限的权力。 缺点就是这样的权力需要亲力亲为,一个不小心就会流向别处被分润。 嬴政一连忙活了一个多月才算理清了头绪,初步掌握了朝堂,这一个多月嬴政是废寝忘食,人事调整是最困难最费心的,朝堂利益都要调整好,要不然都是隐患,除此以外还有子楚的丧礼,先前大战的一应赏罚安抚,而且还正好到了农忙的时间。 嬴政天性多疑,在这段敏感期每件事都事必亲躬,大小皆过问,这也导致这段时间嬴政实在累得不行,全靠修为高深顶着,也就这两天才勉强安心将一些事交给三位相国处理。 惊鲵和离舞看着这段时间废寝忘食处理政事的嬴政,心中担忧不已,实在太过于辛劳了,也就今日嬴政才轻松一些,能够睡个安稳觉。 足足临近子时,嬴政才回寝殿准备休息,如今嬴政已经搬进了兰池宫,赵姬被封为太后,搬进了甘泉宫,这几日赵姬心伤过度,嬴政让她好好休息,请念端给她开了些安神的补药,也给芈钰封了个太夫人,封成蟜平安君,希望他这辈子别走错路,平平安安。 见嬴政回来了,一旁离舞急忙上前给嬴政解下衣袍,嬴政走进浴池坐在水里闭目养神,离舞也跟着脱去衣物进去帮嬴政擦洗,惊鲵跪在浴池边,在嬴政身后轻轻为嬴政按摩着,舒缓疲劳,离舞看着疲惫的嬴政心中满是疼惜,手上动作也刻意更轻柔了。 在嬴政身边待了也有些时日,惊鲵和离舞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拘谨,这段时间更是彻底被嬴政折服。 只要别做错事蠢事,在日常嬴政是一个很宽容的人,对下人也很温和,尤其是对自己这几个贴身人更是温柔,平常也不忌讳一些调笑的话语,并且很是幽默。 而嬴政的能力更是令她们倾佩,靠谱的强者总是那么容易吸引人,女人都是慕强的。 就在离舞呆呆地看着嬴政侧脸的时候,嬴政睁开双眼,调侃道:“离舞怎么也学会偷懒了,像你再这么偷懒,寡人今天怕是天亮了还没能躺下。” 离舞抿了抿唇:“大王,奴婢知错了,只是奴婢见大王辛劳,刚才见大王闭目养神,实在怕打扰了大王。” 嬴政捏了捏离舞小脸:“那还不快点,寡人最近也确实有些累了。” 离舞连忙点头,手上也加快动作,嬴政刚沐浴完毕,惊鲵刚为嬴政穿上睡袍,内侍匆忙来报,晋阳传来八百里急递,晋阳反了! 嬴政一瞬间面似寒冰,毫无感情的下了命令:“召三位相国与王蒙两位将军章台议政。” “还有,让延瑾过来,先去侧殿候着。” 嬴政的表情令惊鲵心中震恐,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恐怖,即便前些时日嬴政伤心至极,也未曾如此冰冷,冰冷的仿佛没有任何感情,在这冷漠的表情下,惊鲵可以感受到,嬴政藏着冲天的愤怒和杀意。 惊鲵猜得没错,现在的嬴政确实心中充满了杀意与愤怒,刚刚继位,还在守丧,哪怕是其余诸国都未曾派兵攻打秦国,可是早已经拿下的晋阳竟然敢这个时间反叛,到底是觉得现在时机最优,还是有别的阴谋? 是不是有人想要借此机会生事? 这种侮辱和政治信号令嬴政极为愤怒。 大半夜几位重臣也还没休息,这段时间嬴政繁忙无休,他们自然也是事务繁多,也不曾比嬴政轻松。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求追读求票票啊,最近都没了 第七十章 赵国朝堂 几位重臣突闻如此消息,面容沉重,一个个匆匆赶往章台宫中,嬴政早已端坐高位,也不说话,众臣一个个看着嬴政的脸色也不由得心中悚惧,一个个行礼后坐下,也不敢发言,直到众人到齐。 嬴政开口道:“诸卿,晋阳反叛投赵,何以教寡人?” 吕不韦皱着眉:“大王,晋阳今日胆敢反叛定是觉得大秦刚刚遭遇危机一时无力反击,但是确实选的时间对大秦来说是颇为不利的,如今联军刚刚散去,大王又是刚刚继位,如今又是农忙,臣觉得最好还是先缓一缓,这只是一件小事,待朝中安稳了,再夺回不难。” 蔡泽犹豫了一下,也是劝谏道:“大王勿怒,这不过是一时反叛,乃是司空见惯之事,待朝局安稳后再平叛不迟,小小晋阳对大秦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 嬴政表情没有变动,一言不发。 中苍站起身来,高声道:“大王,臣以为此风不可涨,要立即出兵平叛,并且要以雷霆之势在赵军增援前收回晋阳。” “大王乃是天眷之主,今初初继位,晋阳竟敢此时反叛,这岂止是普通反叛,分明是蔑视大王,蔑视大秦,此事绝不可轻饶,定要以雷霆之势扫灭一切叛党。” 蒙骜王翦两位悄悄对视一眼,齐齐站出:“臣愿为大王扫平叛贼。” 嬴政微微一笑:“大秦历代新君继位从未有过如此大辱,今晋阳竟敢如此羞辱寡人,先前大秦只是一时失利,竟然已经有人敢做出如此之事,今日若是再忍气吞声,难免会有更多人效仿。” 言尽于此,吕不韦也不再劝,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大王所言甚是,是臣考虑不周,既如此可以断然出兵,既然打就彻底打下去那些逆贼异心。” 嬴政点点头,看向蒙骜王翦:“小小一晋阳岂用大秦两位上将出马,蒙卿一人足矣。” 对着蒙骜说道:“蒙卿可愿出战?” 蒙骜拜下:“臣求之不得,定为大王彻底扫平乱臣。” 嬴政点点头:“好,蒙骜听令,寡人令你率领三万大军扫灭叛党,在新年前收回晋阳,能否做到?” 蒙骜断然道:“臣定不辱使命!” “好,那寡人就在咸阳为蒙卿备好庆功宴。” 又看向吕不韦:“一应军需粮草就麻烦相国操劳了。” 吕不韦拱手一拜:“臣分内之事,一定尽力。” “另预防赵国横生枝节,调王龁于赵国边境施压,阻止赵军支援。” “再派出使臣前往赵国,言说两国之好,外加恐吓赵王,若是胆敢接收晋阳直接开战。” “另外,吕相,蔡卿,派出罗网高手沿途保护好蒙卿,并且调用罗网和铁血盟细作为蒙卿传递最新消息。” 最后嬴政看向蒙骜:“蒙卿,寡人曾闻主辱臣死,卿可愿为寡人洗刷此屈辱?” 蒙骜听闻此话,心中一惊,大礼拜下:“臣定扫尽一切叛党,让世人知道大王威严不可侵犯,大秦不可侵犯!” 几人离去后,嬴政秘密命令延瑾一定查清此次晋阳反叛内因,以及所有叛逆之人,延瑾领命匆匆而去,这是他升官后第一件大事,必须干得漂亮。 战争开始了,在蒙骜三万大军猛攻之下,不过几日晋阳便岌岌可危,在晋阳苦苦支撑等待援军的时刻,赵国朝堂正在吵成一片。 秦国使臣来赵请求和盟,说着愿结两家之好,但是王龁却陈兵五万在两国边界虎视眈眈,言里言外又威胁恐吓赵国,若是敢接收晋阳,必然导致当年上党之事重演。 赵孝成王如今已经老了,近两年身体和精力都不行了,重臣平阳君、平原君和蔺相如这些年相继去世,虞卿也困于大梁,除了老将廉颇、李牧,朝中真没几个靠得住的了。 可是也是不巧,廉颇此时在燕赵边境主持与燕国交换城池的事宜,这两家因为前番攻秦之事暂且和好了,廉颇一时脱不开身,而李牧更是久居雁门防备匈奴轻易脱不开身,朝中大将只有武襄君乐乘。 赵孝成王看着台下众臣纷纷吵吵,绝大数人畏惧大秦,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占点便宜,现在还是见好就收吧,真逼急了大秦,对赵国绝对不利。 再者说了,魏国经信陵君合纵伐秦一事声威大震,如今魏国也不可不防,若是与秦冒然开战,很有可能使魏国渔翁得利。 使臣也说了,秦国新君大怒,视为奇耻大辱,那秦国新君毕竟是个年轻人,真要是上头了要跟赵国血拼,赵国可没信陵君守着,现在平原君也没了,实在不智,即便武襄君乐乘,也是闭口不言。 赵孝成王面沉似水,心中一片悲凉。 赵国,并没有选择,只有坏与更坏。 而这个选择,终究还是要自己做决定,到底是战是和。 在赵孝成王思考的时候,还有人怀抱着其他的心思。 危机中,往往蕴含着机会。 这个人就是赵国建信君,如今的赵国相国。 建信君年已三十,但是他修为颇高,一眼望去依旧极为年轻,他身材颀长,皮肤白皙,面如冠玉,极为英俊秀气。 建信君是赵孝成王男宠,近几年赵孝成王身体越发衰老,建信君深知自己荣辱皆是大王赐予,若是大王不在了,自己的下场肯定堪忧,幸好的是,建信君和赵孝成王的儿子赵偃关系也很好,和他父亲一样好的那种好。 但是很遗憾的是,如今的赵国太子是春平候,是赵偃的哥哥,同时春平候也是相国,而自己和春平候的关系,实在是不太好,春平候日后若是成为了大王,自己的下场肯定也不会太好。 秦国派来使臣和盟,这就是建信君的机会。 在所有大臣吵闹的时候,只有建信君一直在观察着赵孝成王的脸色,看着赵孝成王的脸色越来越差,他知道自己该出口了,建信君对着大臣厉声呵斥:“够了,一群人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只可惜建信君威望不大,声音更是优美动人,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安静下来,还是赵孝成王咳嗽几声才都安静下来。 建信君起身对着赵孝成王一拜。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作者君努力码字中,从每日两更改为每日三更,更新时间改为凌晨两更和午时一更,感谢支持,求追读,别养书啊 第七十一章 收回晋阳,杀 建信君说道:“王上,依臣之见,晋阳不过小事,最重要的还是和盟,秦国新王继位,天下风传其天命眷顾,仁义爱人,想必不是什么好战之人,初一继位便派使臣和盟便是证明,如今强攻晋阳只是暴怒之举,况且也确实是晋阳反叛在先,初一继位便反叛,如此奇耻大辱,也怪不得秦王暴怒。” “前段时日联军虽然胜了秦国,但是秦国并未损伤元气,终究还是秦强赵弱,如今秦国新君愿意成和平之意,赵国若是一意孤行,于赵国社稷不利啊。” “况且秦国新君曾在赵国为质,大王一向以礼相待,不曾亏欠,更是派兵礼送秦王回国,这份情谊,以秦王仁义之名,想必也会感怀于心。” “王上,咱们还是和秦国盟约和平为好,秦王善意我等辜负,传出去对赵国名声也是不好,有损王上圣明啊。” 建信君说完,台下一群人附和,倒不是给建信君面子,主要是确实不敢打。 赵孝成王静静看着建信君说完,轻轻一笑:“相国所言有理,那就盟约吧。” 建信君心中一喜,接着说道:“王上圣明!” “臣以为为表诚意,还是应如以往,两国交换质子,只有如此方可保两国长久太平,昔年赵国对待秦王不薄,现在咱们的质子在秦国,肯定也不会受到苛待,否则秦王脸面名声就要丢尽了。” 赵孝成王沉吟不语,良久说道:“和盟之事寡人同意了,由相国去和秦国使臣谈吧,尽快拿出个章程,至于质子之事,容寡人再考虑一二。” 建信君称是,心中已经有了七分把握,当场没有拒绝的意思,就意味着可以同意。 只要同意,以秦国的地位,只能是太子去。 找公子偃联合多找一些臣子,私底下再去吹吹风,此事可成! 秦国虎狼之国,去了还能不能回来,就是另一码事了,即便在秦国没事,大王身体越发衰败,若是哪天不测,太子不在国内,天长路远,公子赵偃早就坐上王位了,再回来也晚了。 很多道理赵孝成王不是不懂,只是有时候不得不为。 所有道理都是虚的,秦强赵弱才是真的,自己最近身体越发不好,若是真起大战,指挥都指挥不了,朝中又没有什么靠得住的重臣,两个儿子又是明争暗斗,真打起来了,怕是就真的不妙了。 真羡慕异人啊,有这么好一个儿子,也有一群人才辅佐,这么快就平定了慌乱。 赵国啊赵国,寡人的赵国,当年就该杀了异人一家! 果然,一切如建信君所料,在建信君串联努力之下。赵孝成王还是同意了太子春平候为质入秦,而且秦国无需派质子入赵,秦国使臣非常理直气壮,我家大王尚未婚配,没有子嗣可以入赵,若是其他公族反而辱没了太子身份,还不如不派,即便如此,赵孝成王也同意了。 至于晋阳,在秦赵盟约尚未签订的时候,已经被打下来了,毕竟,没有援军,赵国边军在没有王令的情况下不敢妄动,即便有了王令,也未必敢妄动,动了也未必能帮上晋阳,王龁的五万大军还在那里虎视眈眈盯着呢。 晋阳 蒙骜这次是下了狠手,前番攻魏不利,先王未曾罚处,并且托孤新王,此番新王暴怒,严令拿下晋阳,正是戴罪立功外加体现忠诚的好机会。 再加上大王给的大力支持,蒙骜自然要拿出浑身解数打出漂亮的一仗,新王的初战若是再丢了面子,那自己就别回去了,直接战死就是自己最好的下场。 蒙骜接令当天家都没回,带着虎符直接领兵向晋阳进发,日夜兼程,到了晋阳略加修整便直接强攻。 在蒙骜的猛攻之下,外无援兵,加上晋阳内部不合,一个月不到已经被拿下。 每次想起那天晚上嬴政的表情,蒙骜心中都不自觉发寒,新王绝不是外界盛传的宽厚仁义之人,或许是,但是绝不是只有仁义,新王的威严与狠辣也是惊人的。 在蒙骜的命令下,此番晋阳所有反叛之人全部斩首,几个为首的人早已战死,其三族蒙骜原本想要押解进咸阳,想了想还是没有送往咸阳,直接在晋阳全部格杀,仅一众逆党领头人物及其家属,便一举杀了一千五百余人。 咸阳 嬴政早已是冷静下来,结合玄羽卫和罗网的情报,再三确定后,晋阳反叛一事确实没有什么阴谋,只是单纯的失了智,觉得大秦被五国联军已经打的不敢出关,这才想要反叛回归赵国。 而这令嬴政内心更为愤怒,混账东西,寡人刚刚继位就敢这样打寡人的脸,不灭了你们,寡人还怎么震服朝野? 在嬴政连环政治招数之下,赵王果不出意料,同意和秦国签订了合约,这也让嬴政心中暗出一口气,毕竟现在还真不是大战的好时机。 与此同时,蒙骜拿下晋阳的消息也传了进来,并且已经非常懂事的把脏活都干完了。 所有叛党全家都没了,蒙骜的消消乐玩得不错,这种事若是送到咸阳令嬴政下令,就太不体面了。 在经过商议后重新往晋阳派了官员和驻守军队,召蒙骜班师回朝。 在蒙骜接到回朝旨意的时候,旨意中满是嘉奖,蒙骜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一个自诩仁义,动辄天下苍生为怀的大王,肯定是不想做脏活的,身为臣子,作为一个武将,杀点人是正常的,无可指摘,反正武勋只要有大王支持,什么都不重要。 当然,这一年是非常热闹的一年,在蒙骜攻打晋阳的时候,其余各国也都没闲着。 齐国还在攻燕要夺回聊城,魏国乘大胜之威正在打韩国,而魏国的声威也令其余诸国心中忌惮,魏国曾经也是天下霸主这事,大家是不会忘得,而且魏国身处中原腹地,土地肥沃,百姓众多,兵强马壮,不能给魏国机会,对于韩、楚、赵、齐来说,魏国的威胁不比秦国小,甚至更大。 尤其是楚国,两国接壤最多,现在最慌的就是楚国,楚国已经准备先下手为强了。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作者君努力码字中,从每日两更改为每日三更,更新时间改为凌晨两更和午时一更,感谢支持,求追读,别养书啊 第七十二章 修缮秦法 秦国朝堂,在蒙骜班师回朝之后,嬴政大大封赏了蒙骜,这一仗打的很有必要,蒙骜‘自作主张’的狠辣也是彻底压下了国内的一些浮动的人心。 世人也知道了秦国的新王并不是什么软柿子,嬴政成功的给自己声望套上了一层威严。 无威不成事,这次立威是必须的,当然也很成功。 秦国终于缓过气了,嬴政也是缓过气了。 在收复晋阳后,章台宫中,嬴政和一众重臣定下了基本国策,暂且低调,积蓄国力,慢慢蚕食三晋,先拿韩国开刀,韩国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也没有什么可以力挽狂澜的能臣,有的只是一群心怀鬼胎的虫豸,是最好的欺负对象。 也是彻底定下了要修改秦法,秦策的逐步改变规划,这件事在子楚刚刚继位便已经提上了日程,由朝中重臣儒墨道法四家联合用了几年才拿出了一套方案,准备逐步慢慢推行,一点点改变风气。 具体大的原则性还是不能改的,现在还不是大改的时候,只是略微放宽一点,让秦国上下都可以稍稍喘口气。 秦法严苛不是假的,而这个严苛不只是针对普通百姓,对待官员和贵族也是极其严苛的,以前还好,打下来的战果极大,可以重赏重罚。 现在不行了,秦国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而日后可以确定的是新吸纳的土地和人口会更多,严苛的秦法不利于新拿下土地人口的稳定统治,既然已经是弊大于利,那就必须做出改变了。 可以将军功爵视为生存积分制,积分越高活得越好,积分不够会死。 秦国耕战体系虽说耕与战都可以得爵受赏,但是还是主要靠军功。 重赏与重罚,主要靠军功得赏,再以繁杂全面的秦法重罚压迫百姓,压榨出百姓所有的能力。 这是一件要把握好尺度的事,而且很难把握,因为一个不小心,百姓就真的没法活了,真崩了就完了,必须保持在一个平衡的点,一个可以咬着牙接受的点。 但是人民的承受是有极限的,当没有足够军功,就意味着没有重赏,这种情况下就必须放弃繁杂全面的重罚,起码一些日常的事不至于要命。 严刑峻法是为了逼迫百姓参战获爵,是为了保证生存和更好的生活,有足够立功的机会,重赏重罚是可以的,但是现在很明显没有那么多立功的机会了,既然‘收入’减少,那么‘支出’也要适当减少,否则就会死。 到了现在积分的获取与失去已经不成比例了,必须适当修改这套积分体系了,赏的不能变,还要靠这个吊着所有人,原则性罚的也不能变,容易没动力,只能是先对一些细枝末节的严苛律法进行宽松修缮,待一统后再把减积分的非原则性法条大改。 现在让上下可以喘口气,可以活下去就足够了。一定要给人活路,这条路可以不好走,但是不能不给,不给就没法活了,那就只能跟你拼了。 另外嬴政也重点再强调了一点,在策划的新国策,必须保留现在所有人都要交税的原则。 无论贵族还是官员赋税都要缴纳,只在徭役上根据身份地位给予减免。 并且连坐和告举也都一定要保留。 然后在日后的战争中,军功的计算也做出了一点改变,俘虏和斩获同等军功,敌方投降军功减半,给对方投降的机会,严禁杀俘虏,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主,以此减少弑杀,暂做试行。 俘虏用处都找好了,大秦用苦役的地方多的是,当然也要给他们一些希望,服苦役只要满足一定年限,暂定五年,给他们放归故里,并且可以享有秦人待遇,苦役五年也不怕作乱了,人都废了,不可能再有参战能力了,而且五年后,他们的故里大概率也是秦地了。 五年苦役也够他们把自己的军功价值给挣回来了。 无家可归的也可以移民安排,怎么都好处理。 也允许赎回俘虏,就是比较贵,只要粮食,对应价值要是秦国军功的三倍以上,估计大概率各国王室贵族是不舍得的,这样也可以散布对他们不利的谣言,怎么都不亏。 民心不是一下子失去的,但是失去是很难再得到的,慢慢占领大义,这是同战场胜利一样重要,甚至更为重要的事情。 针对如何稳固打下来的新城池也做出了大改变,最重要的改变就是给予新吸纳的百姓同关中秦民同等待遇,别的不说,成年分地以及大秦合理的晋身机制,就是远远胜过六国。 百姓之心好收,和秦国官员比起来,六国贵族才是最拟人的生物,秦法严苛,起码还有法,其他贵族统治比较严重的地方,那可真是无法无天。 只有一点还要慢一点才能和关中秦民相同,那就是参军做官,只有三年以内此地未曾反叛以及没有反叛记录的人,才可以参军拿军功当官员。 说白了只要当三年老实人,就成彻底的秦民了。 主要是六国老贵族,这群人掌握一座城池最多的资源,也不能一开始就把人给逼死,毕竟这群人投降的动力还是很足的,要给他们投降的希望。 直接全杀是不行的,关系错综复杂,而且以后攻城会容易招致拼死抵抗,不利于日后扩张,但是这群人不去死又不行,没有那么多资源分给百姓和立功士卒,只有干掉大贵族灭族抄家,秦国手里才能有足够的资源封赏扩张,才能良性循环啊。 当然一些小贵族也是愿意真心投秦的,毕竟即便是小贵族在本地也很难有晋身机会,但是秦国是真有,再怎么样,秦国的机会是比六国大太多了,他们底子怎么都比平民强,只要有机会愿意干,晋身机会怎么都是比平民强太多,毕竟他们无论文武受教育的资源都胜过平民太多了。 贵族专政专治的时代,世卿世禄制的阶级固化,是后人难以想象的,王侯将相,是真的有种才行,现代九州的阶级固化起码乘以十倍,才能看见世卿世禄制的车尾灯。 即便现在是战国末期了,上升通道也只是松了一点缝隙,想要上升也是难以想象的艰难,六国士子人才为什么明明知道秦法严苛,也多投秦而来,因为没办法,就大秦给机会。 他们最怕是不给机会,但是现在给了机会,只要好好做事,秦国连年扩张,多的是晋身机会,能看透的聪明人多的是,这片土地上,不甘寂寞、不甘平凡,愿意搏一搏的人,也多的是。 政治的秘诀就是把自己的朋友变得多多的,敌人变得少少的,不能把所有人都推到敌对一面,太愚蠢了。 要针对的是那些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大贵族,以及部分中小贵族,愿意投效大秦的中小贵族和士子,是可以吸纳的。 第七十三章 积蓄国力,内外双修 嬴政想了个方法,现在是先给了他们一点希望,大秦法律严苛,军功爵位下,什么爵位什么待遇,是不允许享受与爵位不等生活的,但是现在投降的贵族可以不剥夺现有的待遇和财富。 但是想要再拥有更多,包括后代能否拥有相等待遇,只能按照秦法了,立功得爵才行,这是给他们投降的心理安慰,促使他们愿意投降。 只要投降了,放下了枪,那后面就由不得他们了,当然,不会直接杀的,大秦是讲法的。 刚才的三年也是给他们挖的坑,秦法修缮的再宽松,也不是这群贵族可以忍受的,越是大贵族越是难以忍受,太了解这群贵族了,让他们老实做人比让他们去死还难,但是你犯法被处理可就别喊冤了,毕竟你要是真能好好做人,那还真就给你机会。 主打的就是以法治国,公平! 嬴政立下了标准,以后派往新地的官员只派顶尖酷吏,只派狠角色,加上重兵驻守,并且宽民严贵,百姓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可以放宽。 贵族嘛,往死里杀,犯法就杀,连坐着杀,这群人不把资源让出来,怎么分出去收买人心,反正这个年代的贵族伱要是全杀了肯定有冤枉的,十个杀九个,还有落下的。 倒也不至于真那么绝,主要针对大中型贵族,以及声名狼藉的贵族,毕竟名声不好,杀了也只会得到好名声,小贵族是没必要揪着不放的。 而且还采用了刘彻发明的绝招,参考告缗令,当地贵族犯事,举报者尽皆重赏,无论举报人身份,尽皆可以升爵拿赏,贵族也可以,奴仆也可以,一跃成为自由人并且有钱有爵的诱惑不是常人可以抵挡的。 还有那为了报仇的,可以说这一招真是效果斐然,而且再次说明,赏赐极重,反正拿贵族的家产,也不心疼;毕竟对国来说,只要统治稳定,百姓老实缴纳赋税,承担徭役就是最大的财富。 这一招令当地人狗咬狗,秦军反而可以做好人,依法办事谁能说些什么,屠刀又不会对准百姓,普通百姓才是多数。 不用担心当地贵族挑动舆论,只要杀得够快够多,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而且死的是少数群体,百姓才是多数的,百姓还得了实惠,自然拥护,这个时代国家和民族的认知很低,而且,普通平民甚至奴仆是不可能真跟贵族一条心的,那怎么可能? 普通百姓甚至奴仆去心疼贵族,那是多贱啊,没那么多人贱的难受。 人们永远在不团结这件事情上非常团结。 这招可以很快瓦解当地贵族豪强势力,并且在有意无意引导下,不怎么毁大秦名声,起码比直接杀强太多了,再说了人性总是恨背叛者更恨敌人的,在六国贵族眼睛里,告举的六国百姓就是叛徒,是比秦军更可恶的存在。 而百姓做了这些事,也再没有其他路可走,只能跟着大秦一条道走到底,这一套连招下来,基本不会再反叛,可以彻底收入治下,这一招,稳得很。 自从有了纸和书,普通基层管理人员是急速增长,本身基层工作就是只要经过锻炼就可以胜任的,会读会写足够了,再过几年,中低层管理官员就不会缺了,也不怕现在杀一些贵族知识分子没人做事,贵族最大的用处就是拥有管理能力,只要不缺管理人才,随便杀! 原本的嬴政就是只能用这群人,还是太宽容了,贵族还是杀得太少,但那是知识分子不够,没办法的妥协,现在不用惯着他们了,该杀就杀,想当贵族和官员的多了去了。 最后就是,对于官员的律法也要适当放松,过于严苛只会令官员想方设法的钻漏洞,得不偿失,当官是为了过好日子的,不是为了一点小事就跟着死翘翘的,既然怎么都是死,那就不怕了,还不如放开了牟利,兴许还能用足够的钱财买条出路。 当然也不是放任官员,而是放松一点,秦法太严了,现在已经有严重钻漏洞贪腐以及各种违法乱纪的迹象了,不改不行了。 对于官员过于严苛,只会逼得他们欺上瞒下,甚至为了脱罪肆无忌惮。 但是过于宽松也不行,会导致贪腐横行,并且还会上下勾结,沆瀣一气,导致民不聊生。 这个度,只能慢慢调整啊,国家发展每个阶段都不一样。 对于官员政绩考核制度也提前做好了规划,结合实际情况,拿出了大秦考成法,逐渐推行全国,秦法一向摆明车马,实际上这样大家反而放心,有法可依。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积蓄国力,打仗就是打国力,以秦国的体制,可怕的动员能力可以把每一分国力都压榨出来供应战争,所以最重要的还是积蓄国力,以堂皇大势征服才是长久之道。 对于其他一些具体实施方面,对内,让墨家与公输家开动马力生产功成器械,防守?不需要。 鼓励生产和耕种,这也是大秦一直在做的,毕竟农业社会,民以食为天,当然,任何时候都是如此,有着农家的相助,也是事半功倍,田光及几位长老现在可是干劲十足,他们也算是潜邸之臣了,现在太子当了大王,只要做出成绩,那还不是前途无量。 同时大力培养管理人才,以咸阳学宫为最高学府,在诸郡设立官学,也只能郡一级设立,县还不太可能,但是现在也够用了,这一世管理基础一定打好! 有了纸和印刷术,培养人才没有那么艰难了,而且给中低层群体一个新的阶级上升机会,也可以有效缓解社会矛盾,帝国只要有足够的基层管理人员,真正属于帝国的基层官吏,就不可能二世而亡。 现在知识分子不足,暂时不需要那么规范的科举,只是先打好了基础,通过一定的测试考试就可以入仕,为日后科举制度暂且先做准备。 对外,不只是赵国,和其余诸国都派出了使臣签订和约,以放松他们的戒心,又派出大量说客携带重金挑动诸国争乱,现在就是挑动打魏国的好机会,各国的仇恨与利益纠葛不挑拨都会打起来,何况专门挑拨。 嬴政暗暗下定决心,再缓缓,明年就拿韩国开刀。 西戎诸羌也没忘记,诸羌不过是疥癣之疾,现在这群人依旧臣服大秦,和一群野人也没啥区别,还是以六国为重,他们不敢闹什么乱子,现在还是以经济控制为主,这是吕不韦的拿手好戏,对付这群野人,闭上眼都够耍他们的。 一边挑拨西戎羌人、胡人、匈奴争斗,一边采取经济控制,双管齐下,够他们老实的,羌人还是只能依靠大秦的,否则多面夹击立时就会完蛋,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蛮夷都不足为惧,随随便便按着锤,也就匈奴彻底统一之后才算是大患,那时候早就一统天下了,随便摁着锤。 第七十四章 正式继位,秦王政元年 结束了一天政务已是深夜,嬴政回到兰池宫,以他的精力也不免感到有些疲惫,不是身体上,主要是精神上。 也是这段时间彻底亲政,嬴政才知道治理大国多么耗费心神,做昏君倒是容易,但是想要做一代明君甚至圣君,实在是不容易啊。 老子说的真是千古不变之至理,治大国如烹小鲜啊。 火大了会糊,过犹不及会坏事;火小了不行,火候不到事难成。 盐多了不行,太重了难以承受;盐少了不行,太轻了不解疲劳。 只能说不容易啊。 做老大最根本的任务就是做蛋糕和分蛋糕,分蛋糕甚至比做蛋糕还重要,不容易啊。 幸好,真不好分还可以杀人,适当杀一些就会好分了。 依旧老样子,惊鲵跪坐在榻上,嬴政躺在她腿上,惊鲵十指纤纤,掌中运功为嬴政按摩头颅舒缓精神,离舞在为嬴政揉捏小腿。 这时甘泉宫有人来报,太后惊悸难眠。 嬴政连忙起身,在春华秋实服侍下穿好衣服,急忙赶往甘泉宫。 赵姬自从子楚薨逝后,伤心非常,夜间难眠,全靠念端开出安神药才能休息,嬴政最近又是过于忙碌,废寝忘食,莫说陪赵姬,即便是以前每日陪同赵姬共进晚餐之事也是许久没有了,这段时间吃饭也是直接在章台宫进食,甚至直接在章台宫就寝。 每日里嬴政没有太多时间陪伴赵姬,赵姬也是知道嬴政忙碌,也不曾打扰他,只是让念端多开些药物,只是长久依靠药物也非善事,更怕产生药物依赖。 最近一段时间念端慢慢减少药物,希望赵姬可以靠时间缓解心情,只是谈何容易,今日赵姬便是难以入眠,心悸不畅,庚影手足无措,急忙派侍女前来请嬴政。 嬴政匆忙来到了甘泉宫,大黄跑着迎上来,嬴政没空搭理它,不等人通报,脚步匆匆进了寝殿,只见赵姬躺在榻上面容憔悴,脸色苍白,急忙上前握住赵姬小手,掌心相对用自己先天内炁调节内息。 赵姬见嬴政来了,心中欢喜,展颜笑道:“政儿,你怎么来了?母亲没什么事,这么晚了,你最近劳累的厉害,快回去休息吧。” 嬴政一边为赵姬调理,一边笑道:“最近没什么事了,空闲了许多,特意来看看母后,是政儿不好,最近忙于国事没有好好陪陪母后。” 赵姬摇了摇头:“胡说,这么晚了还没睡,你哪里得了空闲,母后没事,别费功夫了,回去休息吧,一会母后再喝一剂汤药就好了,念端大师的药还是好用的。” 嬴政感受到赵姬现在舒缓了过来,这才放心,收了功力,帮赵姬整理了一下鬓角凌乱的发丝,笑道:“老是吃药怎么可行,母后,放宽心吧,有政儿在,政儿永远在伱身边,有我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从明日开始,政儿有时间就来陪你,你也多出去转转,咸阳宫城大的是,别整日里在甘泉宫待着,你现在这个样子政儿可不喜欢了,都不漂亮了,养好身体政儿才高兴。” 赵姬悠悠一叹:“母后已经老了,当然不漂亮了。” 嬴政佯做不悦:“哪里,母后美丽冠绝天下,哪里老了?是你最近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太多了。” 嬴政握住赵姬双手,温声道:“以后好日子还久着呢,政儿已经是大王了,母后也要享受太后的幸福生活,放开心怀,迎接未来。” 赵姬轻轻点了点头。 在嬴政的安慰下,陪在一旁,良久赵姬才勉强睡去,赵姬睡着后过了好大一会,见确实睡安稳了,嬴政这才回了兰池安寝。 接下来的时日,嬴政也是尽量抽出时间多陪陪赵姬,果然,有嬴政陪伴,赵姬很快就恢复了精神。 不知不觉守孝一年就要过了,嬴政也是到了真正继位的时间,天下诸国尽皆派来使者,西戎诸羌,蜀中巫族也都派使者携带重礼前来祝贺。 公元前贰佰四十六年,六月初一,嬴政正式在蕲年宫举行继位大典,正式祭告天地,成为自襄公以来大秦第三十一位秦君,同样也是最后一位秦王,是为秦王政元年。 从嬴政以后,九州这片土地上,最尊贵的称谓就只有一个。 时间的河流在这一天流向未知的方向,同样嬴政这一天的继位,大秦一片安宁,无乱发生。 同时在这一天夜里,在嬴政睡梦中一条巨大黑龙自整个咸阳城盘旋环绕着猛然附着到了嬴政身上,嬴政猛然惊醒,一时好似并未发现什么。 章台宫,嬴政正式继位的第一次大朝会,嬴政一身玄衣纁裳,头戴玄鸟九旒冕冠端坐正上高位,身前殿中大秦文武群臣齐聚。 一众大臣推金山倒玉柱齐齐拜下:“拜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 接连高呼三遍,嬴政看着跪下的群臣,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缓缓道:“众卿平身。” “谢大王。” “众卿落座。” “谢大王。” 众臣起身落座。 嬴政微笑道:“过去一年大秦危机四伏,寡人全仗诸卿辅佐,今寡人继位,在此多谢诸卿了,今后还望诸卿再接再厉,共铸大秦。” 众臣齐齐再次起身下拜:“臣等皆仪仗大王鸿福,臣等定用心竭力,报效大王。” 嬴政点点头:“诸卿请坐。” 接下来嬴政施恩大赦天下,厚赏朝堂文武众臣和一众宗室亲戚,安定朝野上下之心,同时也是让百姓可以舒缓一下。 众臣纷纷谢恩,嬴政接着说道: “寡人平生大愿就是一合天下,安定苍生,若成此愿,务平六国。” “欲平六国,必要贤才,大秦虽人才济济,但是依旧不够掌控这偌大九州,寡人欲向天下发布招贤令,诸卿以为如何?” 吕不韦身为百官之首,率先开口:“臣附议,凡争天下,莫不以贤才为先。” 众臣纷纷附议,嬴政点头:“既如此,此事便交由吕相负责。” “臣遵旨。” “另外,寡人继位,其余诸国只派使臣前来祝贺权且罢了,韩王为何不来朝拜?” “韩王自先昭襄王便已经臣服大秦,如今寡人继位,韩王竟敢不亲来庆祝,去年又是胆敢参与魏国联军攻秦,这是臣子之道吗?” “蔡相,派遣使者入韩,让韩王给大秦一个交代。” “臣遵旨。” (秦时明月和天行九歌关于韩国的剧情时间线都是乱的,我秉持的原则是要符合逻辑,起码能解释清楚,所以后面按照本书设定吧,我尽量圆好剧情,希望大家理解,谢谢。) 第七十五章 韩国朝堂 去年五国伐秦,魏国声震天下,诸国惊骇,楚赵燕齐都在蠢蠢欲动,绝不许魏国可以恢复壮大,楚国是第一个动手的,和魏国正在打的不可开交。 赵国也在蠢蠢欲动,若非赵孝成王身体不好,早就动手了,赵孝成王怕是不长久了。 齐国还没敢动手,但是也没闲着,正在和燕国打的不可开交,安平君田单历经数月,也终于把聊城夺回来了,虽说齐国武备荒驰,但是燕国没打过田单,也不算丢人。 现在山东六国最强的五国都腾不开手,正是欺负韩国的好时候! 自己做事一向占据大义,只要以后也维护好,不做师出无名之战,这一点也可以麻痹其余诸侯,至于理由,那可太好找了。 至于现在,欺负韩国的理由是现成的,师出有名,看他韩国怎么说,最差的结果也是要把去年被抢走的再给要回来,吓一吓,尽量不动手,能让韩国主动还回来是最好了,实在不行再打他。 希望韩国硬气一下,现在虽然不是大战的时候,但是小战打你韩国让你出出血还是轻而易举的。 韩恒惠王原本客客气气的接待秦国使臣,哪想到秦国使臣一上来就是问罪。 当时就懵了,仓促之下,只能请秦使暂时休息,连忙召集文武众臣议政。 韩国倒是想硬气,但是真的硬气不起来,韩国先天发育就不良,地域狭小就不说了,更是位处四战之地。 一开始被霸主魏国包圆,好不容易魏国不行了,嘿,秦国起来了,而且比魏国还狠。 在韩恒惠王在位的这将近二十七年里,基本就没踏实过,一直处于挨打状态,偶尔能还还手,但是次数实在少得可怜,大多数还是跟着人家后面一起上的,若非赵魏楚都想拿他当秦国的缓冲,时常帮衬着,怕是早就没了。 韩恒惠王气得不行,你们秦国不要脸的,还好意思说我,我之前臣服了,也没见伱们就不打我了啊,时不时就抢劫殴打臣子,这也不是为君之道吧。 但是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只能忍。 韩恒惠王召集了文武重臣,眼神中带着忧愁,叹息一声问道:“诸卿,秦国使臣来势汹汹,一定要寡人给个交代,现在,这个交代怎么给,诸卿有何建议?” 底下一听韩王这话,就已经明白,自家大王已经怕了,肯定是不能打起来了,当然也打不过,那么硬的不行,就只能来软的了。 但是只要是服软的,大概率就是丧权辱国的事,这种事谁敢先开口,那就肯定要背锅了。 韩恒惠王看着下面众臣一个个装聋作哑不说话,气不打一处来,都不主动说话,那就只能挨个问了:“相国,你怎么看?” 张开地心中叫苦,但是大王都问到头上了,只能回答:“启禀王上,秦强韩弱,若与之硬战,肯定是不行的。” 韩恒惠王点点头,接着听张开地后话,嗯?怎么不说了?就这?你就这一句你就不说了? 气得不行强压怒气,又问道:“相国说的寡人清楚,相国有何应对之策?”这次语气就不太好了。 姬无夜一旁心中暗喜。 十年前,楚国春申君伐鲁,次年灭鲁,后又攻齐,便在此时秦国欲趁机攻楚,春申君于是停止攻齐,并策动其余诸国,与秦和谈,建议一起攻打韩国,取韩国上地十座城池请秦国罢兵,秦国觉得很合适,就撤兵了,但是要求楚国去打,秦国不出手。 春申君欣然同意,一时间韩国又是岌岌可危,在此危难之时,是姬无夜携带七十门客,不惧生死,奋勇当先以命相搏,率领韩国区区八千哀兵打退了楚国进攻,姬无夜一战成名,在此之前,姬无夜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没落贵族出身。 经此一战,姬无夜一跃成为韩国军中新贵,极受韩恒惠王信重。 没办法,韩国国小民寡,本身人才就少,其他各国人才也看不上韩国,导致韩国是诸国人才最少的,有个姬无夜就不错了。 八年来,受韩王器重,姬无夜在朝中势力已经非同小可,毕竟除了他,就没几个人愿意上战场了。 姬无夜能有今天,也是靠拼命拼来的,当然,现在的姬无夜可没有当年的狠劲了,毕竟富贵日子过久了。 当然,即便是以前,姬无夜也不敢和秦国硬拼。 姬无夜毕竟是‘底层’出身,朝堂许多老牌贵族,世代公卿都看不上他,尤其是姬无夜显贵后颇为张扬,张开地张家世代韩国为相,自然也是看不惯姬无夜作风,再加上韩恒惠王的平衡,故而两人一直很不对付,见张开地倒霉,姬无夜当然是高兴地。 面对韩王的不悦,张开地犹豫了半天,慢慢回道:“秦王如今所怒之事无非有二,一是去年联合攻秦之事,二是、二是大王未曾亲身朝贺之事,若是这两件事可以解决,想必秦王也没有理由再攻打韩国。” 韩恒惠王是彻底无语了,看来这老狐狸是怎么也不会给自己背锅了。 看了一圈,问向姬无夜:“姬将军,你是什么看法?” 姬无夜这下高兴不起来了,磕磕绊绊,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眼见韩恒惠王眉头紧皱,果然,人急了就会超常发挥,姬无夜急中生智,高声道:“大王,臣一介粗人,哪里懂的这些国政大事,张相国一向才智多谋,一定有主意,臣只知道如何行军打仗,大王若有令,臣这就率兵与秦国死战!” 韩恒惠王差点气的眼前一黑,好啊,一个个不粘锅,又把问题踢回去了。 但是这种事确实没有让武将背锅的,打不赢了才是武将背锅,只能又看向张开地,死死盯着他,语气已经极为不耐:“相国,你们也别扯东扯西了,秦使就在国内,有什么办法就说吧,寡人恕你无罪。” 张开地也是被姬无夜气得不行,面上不动声色,大王话已至此,这个锅,怎么都要背了。 追读的朋友们,求大家加读者群吧,真的有原因的。 第七十六章 女子香 张开地谨慎说道:“回大王,依臣认为,事到如今,只能委屈大王万金之躯,对秦使可以说之前不去朝贺是因为身体不适,现在身体好了,早就准备再去一次。” “至于这个去年联合攻秦之事,还有几座城池久被秦国占领,已经没了人心,如今也是难以治理,不若做个顺水人情,再退还给秦国,秦国不战而得地,想必也不会再计较了。” 韩恒惠王哪怕明知如此,还是心中又痛又怒,痛的是刚到手还没几天的城池就要没了,怒的是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要去朝拜一个孩子,寡人也是王啊! 姬无夜这时候得了便宜还卖乖,张开地一说完,立马跳出来说:“相国简直荒唐,大王万乘之躯,岂能如此屈尊降贵?何况秦国一兵不发就割让城池,相国怕不是收了秦国的好处,想要卖国卖个好价格。” 张开地心中冷然一笑,回道:“老夫明白了,姬将军的意思是直接和秦国开战,老夫也支持。” “只是不知如今楚魏燕齐都还能不能助韩国一臂之力,姬将军能不能打退秦军啊。” “这、反正本将军会倾尽全力。”姬无夜强自说道。 韩恒惠王对姬无夜没事找事很是不满,张开地已经出主意了,这个锅就是他背,寡人有台阶下,为了韩国上下甘受屈辱也说得过去,你又横生枝节作甚,你跟着附和,一起背点锅不好吗? “够了,都别说了,两位卿家都是为了韩国,寡人再考虑考虑。” 姬无夜也意识到,耍嘴皮子不是张开地的对手,不再说话。 张开地心中下定决心,既然已经背锅了,那就不犹豫了,给大王备好台阶吧。 张开地接着说道:“大王,退还城池不算割地,而且原本咱们韩国也确实曾为秦之属国,去朝贺一趟也是符合礼仪。” 这么一说,韩恒惠王果然心里舒服多了。 环顾一周,突然发现缩着头,好像生怕被看见的太子安,心中有了个主意。 “寡人最近身体也确实有些不适,不若让太子替寡人去吧。” 如今的太子安还没日后那么大腹便便,只是稍有发福,闻听此言面色一苦,怎么说这都不是好差事。 太子安对着张开地使了个眼色,张开地犹豫一下,说道:“大王,这怕是秦王还是会不满,若是因此认为韩国轻视于他,怕是还会再起波澜。” 韩恒惠王微微一笑:“这件事相国可以去和秦使谈嘛,在退还城池上可以多谈谈。” 张开地无话可说了,行吧,大王你都这么说了,那臣也明白了。 这下韩恒惠王心里舒服多了,自己一把年纪去朝拜一个孩子成何体统,不用丢人了,少点城池就少一点吧,土地嘛,总是会多多少少的。 在嬴政见到使者的奏疏后,直接就乐了,韩王真行啊,为了面子,竟然愿意多让一些城池,反正大秦面子里子都有了,自然可以,而且所料不差的话,韩国一定会用点阴招,但是对大秦是好事。 反正不动手,只靠恐吓勒索就能得到城池,何乐而不为。 郑国啊郑国,朕正想着伱呢,快来吧。 离舞正在一旁为嬴政磨墨,,一边悄悄看着嬴政,大王好英俊,怎么都看不够,认真的大王最帅了! 嬴政从不要求惊鲵和离舞需要换上宫内统一宫装,任由她们自由穿着打扮,毕竟打扮的美丽自己看着也舒服,多看美人,延年益寿啊。 今日离舞的穿着嬴政就很喜欢,一身淡紫细带系领鱼嘴裙,极为凸显身材,婀娜多姿,裙下不经意间显出的黑色轻纱蕾丝锈蝶高筒袜,连带下方四寸高的黑色细带镂空尖头鞋,更是妩媚动人,百媚千娇,离舞天生妩媚,更是乖巧听话,很得嬴政喜欢。 经过这一年多相处,离舞知道大王最是喜欢各式轻纱足衣,还有高跟鞋子,大王好像很喜欢女孩子漂亮的小脚,每次露出小腿和脚,大王总是会多看一眼,离舞曲舞双全,所幸修为不差,女子爱美,平日里更是多有注意保护好了身子,自从进宫,已经荒废了武艺,把修为都用在保养身体,练习歌舞上面了。 离舞的月俸和赏赐,基本全买这些衣物鞋子了,一切为了大王喜欢。 离舞对自己也很满意,自己一双玉趺小巧匀称,似弯月曲弓,肤白似雪,嫩滑纯净,为了大王喜欢,一定要保护好,再接再厉! 像惊鲵姐姐就不行了,一直勤加练武,虽说比自己更为小巧,但是不及自己娇嫩,算是各有优劣吧,虽然惊鲵姐姐相貌身材都是更胜一筹,但是性格太清冷了,我更加妩媚活泼,嗯,优势在我。 至于春华她们四个丫头片子,哼,若非是两对双胞胎,而且跟随大王日久,早就一边去了,哼,不足为虑。 离舞思绪也正在飞舞,见嬴政突然发笑,也是心中欢喜,反正嬴政开心她就开心,娇声问道:“大王,何事如此开心啊。” 嬴政对着离舞的挺翘丰腴臀儿轻轻打了一巴掌,笑道:“不许过问政事。” 离舞挨了一巴掌,轻咬着下唇娇哼一声,媚眼横波,红潮上颊:“奴婢知道啦,奴婢也没有过问政事啦,只是大王开心,奴婢也就开心。” 嬴政看着离舞,盯得她眉睫微微颤抖,垂下眼眸不敢对视,嬴政轻轻一笑,捏了捏离舞小脸:“知道你乖,好好保持。” 离舞连连点头,含羞惊艳。 嬴政起身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行了,休息一下,给寡人按一下。” 离舞急忙去洗净双手,轻退足鞋,跪坐在床榻上,极为乖巧,离舞丰腴玉腿合并跪坐,曲线绷紧,极为诱人,嬴政躺在这一双紧绷的玉腿上,即便隔着衣物也可以感受到少女的温热滑腻,抬眼一望就是更为诱人的景色,紫色裙衣下包裹着沉甸甸的丰满果实,这是最好的精神食粮,以后孩子有福啊。 闭目养神,十指柔荑轻轻按摩着,耳边听到的是离舞刻意放轻的呼吸,呼吸间嗅到的是女子温润的体香,真是奇怪,少女都是香香的,而且体香各不相同,离舞是香中带甜,想不到具体哪种味道可以对应,只感觉是香而不艳,甜而不腻,反正就是很喜欢。 惊鲵就不同了,清冷气质下,惊鲵的体香更像是冬日雪梅之暗香,别具神韵,清逸幽雅,似有似无却又时时沁人肺腑,催人欲醉;正是:着意寻香不肯香,香在无心处,无心处、莫寻处,难以捕捉暗暗渡。 第七十七章 嬴政的统治觉悟 就在这舒适享受中,嬴政思绪游飞,又想到了天下一统后的制度。 在这个时代,亦或以后一统天下后,天下主要还是两个阶级,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 自从大禹王建立夏朝,天下就是家天下。 皇帝是统治阶级的最高统治者,是天下的主人,天下的一切都是皇帝的。 一个人是无法统治所有人的,最高统治者皇帝为了统治所有人,自上而下编织了一整个统治阶级。 统治阶级也是分等级的,皇帝是最高统治者,这个最高统治者身边围绕的最高利益群体就是以皇帝为代表的最高统治集团,围绕着皇帝及最高统治集团再往下的人成为了整个统治阶级的中下层,尤其是中下层,既是统治阶级,又是统治阶级内部的被统治群体,可以称为管理者,也就是贵族和官员群体。 贵族和官员群体这群人又是实际做事的人,帝国一切的政策最终都需要这群人实施,对于皇帝最高统治集团来说如何管理好这群人才是最大的问题。 整个皇帝封建统治阶级都不是生产者,只是统治者和管理者,那么他们的一切物质需求肯定是从底层百姓生产者手里得到的。 被统治阶级愿意供奉统治阶级,自然是需要统治阶级给予他们所需要的,最根本的就是为了生存与安宁,还有对未来生活美好的期盼,这是底线、基础、原则,这是被统治者愿意让渡自己权力,去供养他人的原因,这是这个时代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最根本最朴实的契约。 当然人越多事情就变得越复杂了,但是本质是不会变的,一个人愿意服从另一个人一定是为了变得更好,而不是变得更差。 以天下之大供奉一人或几人,只要最高统治者皇帝还是个正常人,那么他的本质立场是和被统治阶级一个立场的,被统治阶级看不到希望,越来越差,那么这个统治与被统治的契约就无效了。 同样的,最高统治集团的那几个人,因为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政治平衡,并且已经得到了太多,也是和皇帝同一立场的,当然,还是会争,争归争,斗而不破嘛。 但是最高统治者皇帝和自身代表的最高统治集团是不会希望与被统治阶级的契约无效的,因为在契约无效后,损失最大的就是他们。 最高统治者皇帝和其最高统治集团只要还有理智,就不会剥削的过于夸张,反而要尽力维护与被统治阶级的契约稳定。 但是最大的问题出现了,在家天下的基础上,是没有除家族以外的一切主义的,家天下是以自己为核心构建家庭,家庭为基础的社会结构,这种结构下,每个人都只能考虑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好,家族更加昌盛,在这种社会环境下就别怪每一个人都想要获得更多。 但是很明显,对于管理者贵族和官员群体来说,只要社会秩序还未崩坏到一定程度,那么抢上面的人是很难的,自己是更上面人的被剥削者,那么只能想办法抢自己下面人的了,反正天下是皇帝的,变成什么样不重要,想办法把皇帝家里的搬到自己家才重要。 对于这一点,任何皇帝肯定都是极为厌恶的,嬴政更不例外。 但是问题来了,所有管理者贵族和官员群体都是不事生产的,也就是说管理者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生产者的,管理者内部无论谁压谁,最后都是摊到了生产者头上,多数情况下,管理者的人数和破坏力才是最大的。 皇帝与最高统治集团最高利益一致,但是也有争斗,往往斗而不破;反直觉的是皇帝和其代表的最高统治集团与管理者反而是对抗大于和谐的,管理者是会噬主的工具,瞒上欺下,还想着取而代之。 但是他们又是无法舍弃的必需品,如何让这些工具变得好用是一门艺术,太好用和太不好用都是大问题,都会导致契约与统治管理提前终结,皇帝和其统治集团只能想尽办法操控这些不好操控的工具,甚至经常换新的。 即便如此,皇帝和统治集团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皇帝离不开这些人,管理需要人,只要这群人还在,只要还是这个社会环境,那么谁来也不好使。因为想要解决这个就要先解决自己,皇帝和皇帝代表的统治集团只能想办法勉强维持契约,将契约无效的时间往后拖延,但是终会到来。 既然解决不了,那么封建落后的家天下的统治就必然伴随着愚民洗脑,强权统治,恐怖镇压等反现代方式,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皇帝拥有一切这个核心观念,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人不平等,无法解释只能强压,直到被统治阶级忍无可忍,双方契约终结。 在一片混乱中,用火与血将一切重新构造,重新出来一批人成为统治者,和被统治者重新缔结契约,然后重复,这就是家天下的底色本质,皇帝只能拖延自己家完蛋的时间,无法解决。 唯一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多生孩子,这样后世哪怕不是嫡系,也是自己的血脉,就像所有人都是炎黄子孙一样。 除非人人无私,否则终究如此,圣人也没办法,只有每一个人都无私,才可以迎来最光明的未来,否则只能不断轮回直至终结。 嬴政反正不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也没兴趣去做,这个时代也不可能做到,还是做好自己的皇帝吧。 在现在这个还存在奴隶制的时代,领先一点就是大功德了,即便是嬴政,始皇帝,也改变不了世界本质。 嬴政也没兴趣改,做皇帝多好啊,哪能要自己命。 终结春秋战国几百年的动乱,能让百姓安稳休养生息一段时间,统一天下,不再战乱,少折腾百姓,治理吏治清明,尽量发展生产力,改善经济关系,这就已经是最大的功德了。 步子太大会扯着蛋,扯太狠就会完蛋。 世界太美丽了,但是残酷更胜美丽十倍。 因为人性世界而精彩,因为人性世界而卑劣。 人人不同,人人相同。 尤其是立场,不同的立场看到的东西是不同的,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对与错,全是不同的立场。 既得利益者总是会站在令自己获得利益的角度说话。 一切都是人性。 世界是可悲的,因为多数人都是自私的。 看的太透没必要,有时候没必要看太透,并没有用,因为人性如此,逆人性做事是非常艰难且痛苦的。 对于群体性生物来说,少数服从多数也没错。 多数人认为的,就应该是普世价值观。 嬴政,也自私。 皇帝是个正常人,屁股一向坐的很正。 嬴政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离舞最美的景色,莫名一笑,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自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还是老老实实当皇帝吧。 考虑当救世主太不现实了,还是考虑当皇帝的统治问题吧。 有的人欲与天公试比高,朕,当皇帝就够了。 朕可以理解,但朕可做不到,或者说,朕难以真正理解。 朕,就要当皇帝!天下的一切都是朕的,朕就是要拥有一切美好。 第七十八章 掌握大权 前些时日,大权未掌,嬴政事事亲躬,如今独掌大权,终于可以稍微放下心来,便也适当放权,否则这么大的国家,大小国事谁也忙不过来,这几年大秦朝堂上下已经都换上了纸,幸好有了纸,处理政事也没那么费力了。 目前各诸侯国的中央制度,本就是大王掌握最高决策与行政权,大王愿意放权,才能有权臣,大王宁愿辛苦不愿意放权,自然就没有权臣的空间,当然,大小贵族拥有高度自治权。 但是秦国不同,贵族虽然还有话语权,但是没有什么自治权了,秦国自从商君变法,打造了一个堪称完美的战争机器,在历代秦王的精耕细作之下,这个机器是完全服从秦王意志的,只要秦王这个操作者别太作死,那么这个机器就完全如臂所指。 最妙的一点是,秦国朝堂一直大多是没有根基的六国士子位居文官高位,但是中层和基层文武官员大多都是正经八百玄鸟旗关中老秦人通过军功爵制出身的,这保证了基层的统治稳定和上层的政治安全。 嬴政继位后做了一些小小改变,为明清之内阁、军机处制度打了基础,目前是简易版,加了个‘章台行走参议’的官位,无固定人选,行政就在章台宫侧殿,暂时称之为辅政阁办。 相权这种东西还是别太大的好。 辅政阁办除了三位辅政相国,又把身为贵族元老的隗状加进去,再加上了张唐和杨端和,以及昌平君,凑足了七个人,六个人是内阁人员最佳数量,现在不急,昌平君是暂时凑数的,以后给踢出去就好了。 除了昌平君,新加入的三人都是精挑细选的,隗状乃是贵族元老,一向执掌少府,可以说是老秦人老贵族代表,张唐和杨端和是能文能武的军功贵族代表。 历史上吕不韦确实不讲究,独揽大权屡次排挤异己,蔡泽张唐都被他赶出了朝堂,但是现在他没机会了。 这七个人单独论忠诚,除了昌平君差一点,其他的都没问题,甚至现在的昌平君也没问题,但是他们七人之间可谓是各自不合,矛盾重重。 吕不韦蔡泽中苍乃是六国之人直接征召身居高位,隗状那是老牌贵族出身,张唐和杨端和是军功贵族出身,昌平君一个楚国王室贵族。 隗状看不上他们所有人,最是厌恶吕不韦蔡泽中苍三人。 张唐和杨端和官场势力单薄,但是军中势力强大,在这辅政阁办属于专门用来监视和平衡的,并且他们两人和另外五人都合不来。 吕不韦蔡泽中苍三人同为相国,实权虽然最大,但是矛盾也是最大,蔡泽四朝老臣,但是因为根基和性情原因一直没有掌握第一大权,并且和吕不韦矛盾极深。 吕不韦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根基薄弱,如今单论和大王关系,自是比不得中苍。 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中苍也是先王老臣,更是新王启蒙老师,师徒情深,自然不满吕不韦一直在自己头上,中苍也想再进一步。 吕不韦则觉得自己有着扶龙之功,加上和子楚一家的关系,理所当然顺位第一,但是又忌惮中苍和嬴政的关系,两人争斗不休。 蔡泽自认比不得吕不韦、中苍和嬴政的关系,他最大的优势就是极具自知之明,虽是外来之臣,但是忠诚与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不站队任何人,只站队大王,这也导致无人敢轻视他。 至于昌平君,是报答以华阳太后为首的楚系,对于子楚以及嬴政不遗余力支持的回报,他单独一派,其他六个人都不跟他这个楚国高级贵族玩。 暂时只是过渡,抽个机会就把他踢出去,历史已经证明了,他是不会和秦国彻底一条心的,现在让他做个高级打工人也不错,昌平君能力还是有的。 他们每个人都身居高位,牵扯极多,既要给下面人依靠,又要依靠下面人,每个人都代表一个小团体,争来争去,不可能团结。 想想也是,本身利益诉求都不同,怎么可能团结一心?但是他们不团结就对了,他们不团结,嬴政心里才踏实啊。 目前辅政阁办以吕不韦为首,中苍蔡泽为辅,其余四人不分上下,看似分了上下,实际上都差不多。 凡是加封‘章台行走参议’的人,就可以直入章台宫侧殿处理奏折,共同处理政务,同一件事也要所有人都各自出一份票拟,递上去嬴政认可谁的就批谁的,都不同意就打回去重新票拟,或者召集一起商议,再或者自己改了直接下发。 看似几人地位有区分,实际上谁的票拟通过率高,谁才是真的高,嬴政只需要倾向他们某一人的票拟,那么就能轻易的拿捏所有人。 因为他们只有票拟权,没有批红权,实际上行政权都在无形中大大减少了,因为实际行政权被嬴政基本限制了,嬴政要求只有带着大王批红的谕令,盖有王印的才是合法政令,而批红的谕令,嬴政暂时也是交给辅政阁办下发,批的谁的票拟就下发给谁去办,甚至直接下发谕令九卿及各郡县官员执行,他们最大的权力只剩下议政权了,嬴政享有一切决策权。 至于这个批红权决策权,嬴政又没疯,谁也不给。 明清真不愧是皇帝集权制度巅峰的朝代,这一套真好用啊,一开始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权力变大了,反应过来才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大王批红后的具体决策不交由相国行政了,只是经辅政阁办下发诸卿及郡县实施,而且是谁票拟过了谁去做,被拿捏得死死的。 大王独掌大权,政治结构直接变了,政策的下发和执行极其扁平化,三位相国虽然暗自不满,但是也没办法。 当然,起码三位相国名义上还是可以指挥下级官员的,但是下级官员可以拒绝,因为没有大王谕令不合法,以秦法的严苛,没几个人愿意试试自己三族脖子硬不硬。 至于隗状四人,他们更无所谓,本身最高议政权都没有,现在有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路总要一步步走。 昌平君更是满意,你们知道吗?太久了!太久了!秦国朝堂核心权力的位置上,已经太久没有楚系了。 嬴政要求事过留痕,所有奏疏及票拟批红皆留档案,大小国事奏疏由急到缓,分为四等,并且大秦中央朝堂中卿以上官员,地方自县及以上官员可直接不经辅政阁办直接上书嬴政,称为秘奏,加上延瑾越发壮大的玄羽卫,基本可以保证言路畅通,耳目清明。 玄羽卫的权力是被严格控制的,主要是保证大秦朝野和诸国情报,以及护卫安全,即便是刺杀之事都极少,至于典治诏狱与刑讯,只有嬴政亲自命令才可以去做,专司单项王命,锋利的刀必须好好把握才行。 改了最高政务制度后确实轻松了许多,毕竟七位辅政阁臣可以解决大部分事情,只要批红就可以了,虽说这样还是太辛苦了些,但是更稳,权力从不会消失,你不辛苦掌握,就会有人替你掌握,这已经是最稳的方式了。 在这种基础上,嬴政将朝会改为了每天一次,只有早朝,早朝散后,各自去官邸做事。 再加上之前的许多军政人事调整,尤其是彻底掌握禁军和咸阳城防军,以及越发壮大的玄羽卫,这一年来,嬴政算是基本掌握了大秦的权力。 第七十九章 韩国来朝 终于,韩国送上门来了。 所料不差,没有他国相助,韩国就不是能硬气起来的国,韩太子安为使臣来秦祝贺,还有两位副使,一个叫郑国,一个叫白亦非。 巧了,都是嬴政想要见的人。 白亦非前几年因平定百越之功,接任了他母亲的侯爵之位,并且在百越之战中为练功大肆杀戮,艺有所成,最近原本在雪衣堡闭关,是在韩王的命令下,一同入秦保护太子安的安全。 对于这件事白亦非是一万个不愿意的,这事属于去了没事无功,有事就回不来了,主要是我去了也没有用啊,秦国真有什么想法,我去了除了多搭上一条命,还真能救太子回来吗?大王,您未免太高估我了。 我对您一向很尊重啊,您没必要这么对我吧。但是没办法,在韩王的强硬命令下,白亦非只能领命。 这不是太子安第一次来秦国,但是却是第一次来咸阳,当然,白亦非和郑国也是第一次。 虽然早有耳闻,却还是极为震惊,世上真有没有城墙的城池,到底多么自信?! 今日入宫朝贺,见到咸阳宫,更是极为震惊,大秦建筑风格与其余六国极为不同,不追求奢华精美,主要以雄伟壮阔为主,对于第一次见到的人来说,带来的震撼和威慑是透彻心扉的。 入宫一路走来,无形的气魄令人心惊肉跳,一排排大秦锐士更是杀气凛然令人胆战心惊,直到来到章台宫台阶下,太子安已经是满头冷汗,虽然口干舌燥,也不停做着吞口水的动作。 白亦非也是修为高深,亲自上过战场大肆杀戮的狠角色,即便如此,也是有些紧张不安。 至于一边那个心怀鬼胎的郑国,是个纯粹的文人,正在想着自家韩王给的蠢命令,已经是吓得有些哆嗦了。 都说秦国虎狼之国,今日一见,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秦国多的是聪明人,大王那么显眼的谋划,谁看不出来啊,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 除了白亦非,其余两人好不容易爬上大殿,已经是累的大汗淋漓。 内侍宣召,几人走进殿内,文武百官分列有序,一个个寂静无声,眼神盯着他们,肃穆压抑的气氛令几人都更加紧张。 白亦非也是有些手心发汗,自己功成之后自认修为不差,在韩国没几个人可以和自己一较高下,但是这殿中许多人的气息之强,已经多的两只手数不过来了。 尤其是最上面的那位,无比浑厚,霸气至极的气机毫不掩饰的在侵略着大殿的一切,自己深厚的内力感知到这股强大之后,只剩下了本能的恐惧,甚至平常自然而然的真气流转都变得晦涩。 白亦非惊骇至极,都说新任秦王天命眷顾,生而神圣,看来有可能,要不然从娘胎里开始修行,也不可能这么强大,别说见过,简直闻所未闻。 嬴政端坐高位,冕旒垂下看不清面容表情,这三个人也不敢盯着看,粗略看得那一眼只知道秦王身姿很是挺拔。 原本他国外臣,尤其是贵为太子,是不需要行大礼的, 但是太子安紧张得有些失措,到了殿内,内心实在害怕,一个腿软直接跪下了,搞得殿内大秦君臣也是一愣。 太子安跪下后才反应过来,一咬牙,所幸将错就错,这也算忍辱负重了,顺势拜下:“外臣韩国太子安,拜见大秦王上!王上万福金安。” 郑国也非常顺滑的跟着跪了,白亦非犹豫了一瞬间,也立马跪了:“外臣白亦非(郑国),拜见大秦王上!王上万福金安。” 嬴政甚至有些想笑,淡淡道:“平身,赐座太子安。” 声音不高,但是因为章台宫的特殊构造,声音也是在殿中威严回荡。 三人拜谢后起身。 待太子安坐下后,嬴政轻声道:“韩国还是知晓礼仪的,那么韩王既为大秦之臣,为何寡人继位,竟然只派一使臣庆贺?” 说到这里突然加高音量:“去年更是胆敢连同他国攻秦,欲反乎?!” 太子安被这突然加大的声音吓了一跳,马上离席下拜,反正跪都跪了,只是再多拜两下也无所谓了。 “大王息怒,此事皆另有隐情啊。” “外臣父王身体不适已经许久,直到现在也是未曾痊愈,之前并非不想,实在是因身体不适难以出行。” “至于去年攻秦之事,实在是无奈被裹挟而从事,韩国地小民寡,也是无可奈何啊。” “万请大王谅解,韩国一向是忠心事秦的,韩国之心,天地可鉴啊。” “哦?那为何今日又派你来啊?难道寡人继位之时不能太子代其劳而来朝贺吗?” 不得不说,太子安还是有急智的, “大王误会了,原本外臣父王是想要痊愈后亲自来秦,只是大王派了使臣,这才急忙令外臣前来。” “外臣也带来了给大王的贺礼,愿献给大王城池九座以做大王继位之礼。” 嬴政呵呵一笑:“这么说来还是寡人的错了,不该派遣使臣了。” “这贺礼更是有意思啊,去年在大秦这里抢走的,现在作为贺礼,哈哈,好啊好啊。” 听了嬴政这话,太子安冷汗直流,这不对啊,在韩国的秦国使臣不是这么谈的啊,不是说献出九座城池就完了吗?入秦只是走个过场,这不对啊。 太子安急忙回道:“外臣绝无此意,韩国一向忠心事秦啊,此番外臣前来,还为大王准备了另一件喜事。” 嬴政也不再揪着不放,问道:“何喜之有?” “外臣听闻大王散发求贤令,外臣便专心留意,多加搜索,此番便为大王引荐。” 太子安指向郑国:“大王,便是此人,此人名郑国,乃是韩国都匠水工,是水利土木大师,非外臣自夸,郑国于水利一道绝不逊于大秦的李冰李郡守。” 嬴政悠然一声:“哦?若真如此大才,此番入秦,确是喜事一件,那便留下吧。” 看向吕不韦:“稍后请吕相为这位郑国先生安排一下吧。” “臣遵旨。” 嬴政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太子安,严肃道:“今日韩国之心意,寡人勉强是见到了,但是寡人不希望还有去年之事发生,日后若是再有反复不恭,寡人定灭汝韩国。” 太子安连忙谢恩,待退下走出章台宫后,已经是汗流浃背,白亦非全程一言未发,至于郑国,已经留下了。 走出咸阳宫后,太子安大大出了一口气,对身边的白亦非说:“雪衣侯,这个秦王威势实在了不得啊,小小年纪就亲政掌权,如此威势,唉,天下以后怕是难了,你怎么看?” 第八十章 邪术功法 白亦非面无表情:“一个无比可怕的人,此人最好上天赶紧收走他,否则,必为天下主。” 太子安微微点了点头:“正因如此我今日方才忍辱负重,韩国相比秦国太过弱小,这位新秦王又太霸道,不可轻易得罪,回去我一定要禀报父王,对秦国要更加谨慎。” 白亦非点头表示认可。 到了次日,白亦非突然接到秦王宣召,令白亦非入宫觐见。 白亦非和太子安商议了一下,也不知道找自己干嘛,白亦非在韩国还算是一号人物,可是在这大秦嘛,啧啧啧。 白亦非内心惴惴不安的随着内侍入了宫内,这次倒不是在章台宫召见,而是在兰池宫。 嬴政坐于正位,平常倒是没有戴着冠冕,只是用玄鸟纹黄金发冠简单束发,白亦非入殿飞快看了一眼便低下头来,也是现在才知道嬴政长相,心中赞叹真是龙凤之姿,英武非凡,单论相貌不比自己差。 白亦非深深一躬:“外臣白亦非拜见大王。” 嬴政正在批阅奏章,听闻拜见,这才放下笔:“平身,赐座。” 自从嬴政继位后,宫内桌椅都换成高脚桌椅,再也不用之前的跪坐,当然,这些年桌椅原本就发展的不错,只是还有一些正式场合没改,这次只不过是正式场合也彻底改了,嬴政还专门令公输家打造了玄鸟盘龙王位,就放在章台宫,乃是秦王御座,当然,现在朝堂众臣也都是还有座位的。 对于小小的白亦非嬴政没兴趣扯太多,待白亦非坐下,直接开门见山:“白卿,寡人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事相询。” “寡人曾听闻令堂拥有容颜不老之秘术,而白卿也是完全继承了令堂武功,寡人想要了解一下这武功,当然,寡人知道这是家传秘术,也不会逼迫白卿,白卿若是愿意,可以在王室藏书馆任选一本秘籍交换。” 嬴政话说的是客气,但是白亦非的感受可是不太对,虽然白亦非不敢直视嬴政,但是能清晰感知到嬴政的眼神似剑锐利,在这种目光注视下,好像自己并没有拒绝的权力。 而且秦王可是只说了愿意的结果,如果不愿意,大概就是另一个说出来不好听的结果了。 白亦非思索了一二,回道:“外臣这不过是一些家传小术,能入大王之眼亦是外臣荣幸,外臣自然是愿意献给大王。”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好,那就有请白卿写下功法吧。” 白亦非老老实实写下了功法,而且没有动一分手脚,这位秦王修为太高了,功法有问题大概率能看出来,白亦非不敢冒这个险。 反正听秦王意思,只是对永葆青春感兴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能去王室藏书任选一本,也不算亏了。 等白亦非写好,嬴政拿来一看,对白亦非观感好了一些,是用秦字写的。 嬴政看了功法便有些失望,又询问了一些问题,便令人带白亦非下去挑书了。 嬴政有些不开心,专门等了许久找到机会得到此功法,结果实在不值一提,还不如自己自创的。 白亦非的功法就是彻底的邪术,培养特定蛊虫入体,不止是一只两只,是很多,在身体的关键部位。 这些蛊虫的食粮是人的血肉精华,取他人的精华回馈自身,理论上只要蛊虫吸收的人越多,宿主就可以越强,并且充足的人之精华可以确保青春常驻。 但是实际上不是,因为蛊虫能力有上限,人的适应消化同化能力也有上限,何况人与人皆有差异,长久下去更是容易阴阳紊乱,五行不衡,但是只要蛊虫还在体内,就无法停止,必须不断进食,否则吃宿主也行,反正蛊虫不挑食,如果把蛊虫取出,又会立即遭受功法反噬,功力全废元气大伤,命不久矣。 蛊虫到了一定地步只能像白亦非一样了,修行冰属性功法是为了抑制蛊虫,减少蛊虫的运动,低温可以令蛊虫不再过于活跃,而这冰属性功法又需要少女阴气,少女精气被掠夺,也会被蛊虫分润,导致更加壮大,属于是补丁上面打补丁,纯粹的邪术。 唯一的优点就是对于天赋不太看重,而且只要人命够多,进步飞快,但是到了一定地步就要歇菜。 这种东西肯定是不能教给赵姬用的,想想身体里许多蛊虫,太恶心了,后患也太大。 也没必要再耽搁了,只能用自己创造的功法了,有自己相助,也是够用了。 “来人,摆架甘泉宫。” 嬴政到了甘泉,没令人通传,静声走进殿中,果然,麻将声此起彼伏,这一年多赵姬也走出了子楚离世的伤心,每日里是彻底没事了,整天就是到处找人打麻将,看来今天运气不错,赵姬在宫中,没有去寻两位太后打麻将。 嬴政心中暗想,娱乐游戏还是要多搞一些,宫里没事干的女人太多了,女人不能太闲着,肯定会搞出事来。 老是闷在宫里打麻将也不行啊,适合在宫里的室外运动,看来是只有捶丸(高尔夫球)了。 练练这葆养青春的功法也可以,也可以打发时间了。 嬴政悄悄走到赵姬身后,一旁几人正要行礼被嬴政手势制止,示意继续,嬴政看赵姬今日很是兴高采烈,估计是赢了不少,气色也很好,明艳照人。 站着看了一会,轻声咳了两下,给赵姬吓了一下,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扭头白了嬴政一眼,接着搓麻,嗔怪道:“怎么来了也不做声,专门作弄母后,今日怎么有空这么早就过来,还没到要进晚食的时辰吧。” 嬴政无奈笑道:“好啦,先别玩了,今天是要教母后一点事情做,可是好事哦。” 赵姬把牌一推,兴奋问道:“什么事什么事,母后整日里都要闲死了。” 庚影很是无奈,自己这局赢得机会很大,太后又在耍赖了,庚影如今也已经脱离了罗网,她跟在赵姬身边也是已经习惯了,自己年龄也是不小了,不考虑其他了,在这宫中也是悠闲自在,地位超凡,每天陪在王后身边也是舒舒服服。 感谢@巳嗣@读书的人2001的打赏支持 第八十一章 竟敢行刺寡人 嬴政摆了摆手让人都下去,取出了一本功法,封面写着《氤氲玄同》。 赵姬看见这个脸就苦了:“政儿,你交给母后的事不会就是让母后练功吧?” 嬴政调侃道:“这不很明显嘛?” 赵姬一脸苦色:“能不能不学?母后天赋不好的,肯定学不好。” 嬴政不理她,自顾自说道:“这门功法是我根据道家阴阳家乾坤阴阳五行专门创造出来的。” “这门功法纵你天赋超凡,练习几十年也杀不死一只鸡,也存不下什么功力。” “但是,可以让你几十年后容貌还是不变,身体衰老可以减少十倍,也就是不老。” 天下间的功法主要是强身健体,增进修为,无论什么功法,最终练出的真气都是存于三大丹田、周身穴窍、亦或全身经脉血脉骨骼,这都是为了增进自身。 可嬴政创造的这门功法却是把练出的真气自然而然的均匀散于自身,缓慢温和的滋润身体,用于延缓衰老,而且这个过程是停不了的,练出的真气越多,效果越好,衰老越慢,但是再多也没用,越多会散的越快,基本一次修行最多维持三五天。 而且不练也不行,虽说没什么后患,但是不练就没有真气了,就没有驻颜效果了。以赵姬的天赋,入门后每修行两个时辰,接下来两三天就不用修行了。 这部功法毫无变强效果,纯粹为了延缓衰老,当然好处也是有的,如果身体健康无甚疾病,那么练习这功法也基本不会得什么小病,并且会一直身体康健,活力满满。 并且这门功法的修行门槛是没有的,而且无甚修炼风险,对没天赋的人非常友好,当然日常需要搭配进补食物和补药,对普通人来说承受不起,这对贵族来说又不算什么了。 嬴政创造的这门功法实在用处不大,须知天下间大部分功法练到高深都是有驻颜效果。 也就是给没有天赋,没有功力,过了修行年龄,并且有钱有闲的人修行了,可以说目标群体也就是这些贵妇人了。 听嬴政第一句话,赵姬毫无兴趣,听完以后,双眼一亮,一把夺过秘籍:“母后天赋一向是可以的,这个肯定可以练好,伱就放心教我吧。” “母后保证,决不懈怠!” 嬴政一把夺回来了秘籍,叹了一口气:“练功还是太辛苦了,孩儿也不忍心,而且母后你说得对,你天赋也不好,事倍功半,算了吧。” 赵姬抢了两次,被嬴政躲过去了,连忙赔笑:“哎呦,母后不怕吃点苦,这也不苦嘛,母后自愿的,没错,母后喜欢练功!天赋也不重要,勤能补拙嘛。” 嬴政还在装模作样:“哎呀,这样不好吧,孩儿还是觉得不好,太辛苦了,孩儿一想母亲会那么辛苦,实在于心不忍啊。” 赵姬生气了,扭头看向一边:“好好好,那你走,别在这待着了,不学就不学,别耽误哀家打麻将了。” 嬴政莞尔一笑:“那我真走了,孩儿告退了母后。” 说着就慢慢向殿外走去,赵姬气得不行,左看右看,拿起两个麻将,偷摸着走近要砸嬴政,嬴政猛然转身:“母后要干嘛?竟然要行刺寡人?!” 赵姬把牌一丢,哼了一声,双手抱胸,闭目不看嬴政。 嬴政走上前拽着赵姬的袖子,温声哄她:“母后,是我错了,不逗你啦,这就教你练功,寡人日理万机还要亲自教你,别气了好不好。” 赵姬猛地一仰头:“这还差不多,怎么,还委屈你了,给你个尽孝的机会,是你的福气。” 嬴政忍不住笑:“是是是,感谢母后大人给孩儿这个机会。” 赵姬得意道:“这还差不多。” 又小声问道:“这个不会很难吧,不会真学不会吧。” 嬴政微微一笑:“很简单的,只要不是百脉俱废,谁都能学会,而且有我相助,想不成都难。” 赵姬舒了口气,兴奋道:“快来快来,快点教母后,母后马上就要学。” 嬴政让赵姬去往榻上,盘膝坐好,教授她冥想运气之法,待赵姬屏息凝神,并指成剑点向赵姬额头泥丸宫,将自己千锤百炼的一缕先天真炁灌入赵姬上丹田。 接着引导这一缕真炁按照《氤氲玄同》功法路线运动,整整运行九个周天方才停止,这一缕真炁嬴政也未收回,留在赵姬体内做内力种子,对赵姬来说也是大有裨益。 如此一来,功法已经成了,以后照着修炼运转就好了,看似简单,如果没有嬴政出手相助,以赵姬的资质,啧啧啧。 天下间若是学习高深功法,天赋自然是极其重要的,人与人天赋的差别,甚至比人和狗的还大。 常规内功功法入门第一步,便是要先感受到身体内部之气感,需要呼吸法和冥想法,基本这个基础,都是大同小异。 这一步就拦下许多人了,中人之姿往往在普通老师教导下,依靠自己,起码需要月余,至于天才,就看到底有多天才了,像惊鲵,不过用了两个时辰。 那些彻底没有修行内功天赋的人,那就只能练习外功了,这种叫棒槌。 当然,也有一些即便有天赋,也是专门修炼外功的,那种不算棒槌,毕竟人与人天赋不同,有天生适合习练外功的,也不算。 感受到气感后,就要学会引导气运动,让气按照自己的心意运动,只有这样才能修炼功法,这一步要慎之又慎,一旦出错,往往生死难料,所以这一步都需要老师看护教导,想要自学成才,实在是难上加难。 在可以感受到气以后,往往会搭配一些特定动作锻炼感知气运动的轨迹,然后逐渐掌控气如何运动,修炼内功,也是要配合外功的,同样这也是很多专门修炼外功,但是可以由外入内的原理。 想要可以正常操控气运动,可以按照功法行动这一步比之感知是更难的,中人之姿往往在感受到气以后,辛苦修习外功一两年才能进行内功的修行,而且要专心致志,一再小心。 即便是惊鲵,在感知气以后到修行内功,也用了五天。 嬴政嘛。 第八十二章 赵姬,轻松拿捏 嬴政比惊鲵稍微强一点,不过是先天百脉俱通,而且先天就能感知到自己的先天真炁,在中苍教导后,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一次功成,然后就突飞猛进了。 先天真炁极为宝贵,往往在诞生后数月就会全部转为后天真气,嬴政天生精神强大可以感知到,趁着未曾转换之前,一直随心本能流转生生不绝,艰难保到了能学正宗道儒天地正法的时候,这才走上正途保住了先天真炁。 先天真炁与后天真气威能别无二致,大致有三点不同,第一就是先天真炁可以更好的沟通天地,单论天地元气的利用率和功能转换率,大概就是电机和燃油机的区别。 第二就是学习任何功法,传递他人,基本不会有任何排斥,后天真气都会沾染上本人的一些特质和气息,但是人皆先天而生,故而先天真炁传递他人无甚影响。 第三就是调节龙虎,演化阴阳,分换五行都是极为轻便简单,更为自然而然。 赵姬的天赋和年纪修行内功算是白搭了,但是有着嬴政亲自用自己千锤百炼的先天真炁为她运行功法,铭刻功法路线,还给她留下了真炁种子,虽说无法壮大,但只要赵姬别彻底荒废修行,以赵姬自己修行的内气为食粮,这个种子也不会消失。 以后赵姬有着这枚种子帮忙引导真气运功,可谓是事半功倍,效果更胜,并且安全,不会出现走火入魔,乱了真气运行路线等情况。 《氤氲玄同》这门功法虽然简单,对于天赋要求也不高,但是起码也要入门学会了才是,嬴政一番操作,算是为赵姬省了一年功夫,嗯,甚至是两年,也可能是三年的时间。 真要靠赵姬自己练习,在功成之前,不好熬啊。 赵姬在运功中,只感觉一股热流游遍周身,热热的涨涨的很舒服,心想练功也没有那么枯燥难受嘛,她哪里知道,这全是嬴政之功,让她少废一两年功夫,靠水磨工夫修行,那才能明白什么是痛苦。 练习外功打熬筋骨,艰苦劳累让人每一个呼吸都想要放弃,更何况是需要日日坚持。 修行内功,苦思冥想,内景磨炼,调和龙虎,枯燥寂寞甚至让人觉得还不如打熬筋骨,筋酸肉痛的滋味。 战战兢兢运行练功,每日里增加的基本感受不到,靠着水磨工夫经年累月才能感受到一些成长,但凡有一丝懈怠,那就是不进反退,练功时懈怠一个不小心就是真气走岔,轻则重伤功力大损,甚至走火入魔非死即残。 且不说想学还没人教,哪怕名师在旁,想学一身本事能有几个容易的?! 但是确实有,世上总有些天才,他们总是那么容易变得强大,甚至肆意挥霍这份常人只能艳羡的天赋,但是,天赋决定上限,努力决定下限,努力未必不能更成功,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如果对方既是天才又努力,家世还好,那就换个人比,起码可以比那些不努力的人要更加精彩。 即便学成了,也要勤学苦练,不可懈怠,否则有退无进,练武如逆水行舟,内息需要日日淬炼,否则用之便无,就像人身体强健需要锻炼,懈怠之后便一日不如一日。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高手当了高官,入了朝堂以后,按理说物质条件更好,但是修为却很少增进,反而下滑。 一方面是生活安逸难免懈怠,毕竟学得文武艺是为了舒服,不是舒服了还要给自己找不舒服,当然,主要是文官,武官还是不敢懈怠的,那是他们安身立命的东西。 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政务繁忙,练功时间大大减少了,自然也就下滑了。 即便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入了朝堂最多也就保证功力不降,想要再进一步是很难的,毕竟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入了朝堂也是高位,必然事务繁忙,练功的精力和时间大大减少。 就像这些年,中苍且不说,起码延瑾和吕不韦武功那是下滑的厉害。 嬴政还好,虽然现在每日里练功时间也就只有一个多时辰了,但是幸好早就达到天地化生,阴阳循环不休的境界,要不然也是进步缓慢,毕竟真的没太多精力时间。 赵姬睫毛微颤,慢慢睁开双眼,惊喜笑道:“政儿,修习内功这么舒服啊,根本没有以前的枯燥乏味,早知道母后早就开始学了。” 嬴政笑而不语,赵姬起身伸了个懒腰,显露玲珑曲线:“看来母后也是个天才啊,以后一定坚持修行,以后一定让你不敢小觑母后。” 看着得意洋洋的赵姬,嬴政夸赞道:“太对了,是孩儿错了,母后果然是天才,哎呀,差点就耽误了这么一位习武的天纵奇才啊,母后只要坚持下去,超越孩儿指日可待啊。” “母后的修炼天赋即便与孩儿相比,也只差那么一点点了。” 说着嬴政用拇指食指比出了一点点微不可查的距离。 赵姬得意洋洋:“那是当然。” 嬴政连连点头:“那母后一定要坚持下去,孩儿可是很勤奋的,要是超不过孩儿,母后可就丢面子啦。” 赵姬连连点头,兴致昂扬:“你放心,母后一定要超过你,让伱服输。” 嬴政连连点头,赵姬,轻松拿捏。 对于赵姬练习这功法是否上心,嬴政还是比较放心的,在永葆青春这种事上,没有女人不上心。 现在要谈谈这位韩国引荐的水工大才,郑国先生了。 在韩国一行人离秦以后,还是在章台宫,早朝朝会。 嬴政当着众臣的面,询问郑国:“郑卿,卿此番入秦,不知有何教寡人啊?” 郑国心里十分紧张,怕是今天自己这条命就要搁置在这了,但是没办法啊,事到如今,已经无路可走了。 郑国起身,走至殿下,拱手说道:“回禀大王,大秦国力昌盛,臣无以指摘,臣虽不通治国大事,却也知道以农为本,而农必以水利为重,便如大秦蜀中李郡守一般,修建都江堰,整治修建汶井、白木、洛水、绵水等,可谓是丰泽万民,大增国力,臣如今也有强国之法。” “大秦虽盛,但是关中土地确是贫瘠,多泽卤之地,好的年景却也罢了,凡是大灾之年,定然绝收成灾,臣以为可在关中平原于泾水和洛水间,开凿一条大型灌溉渠道,东起中山,西到瓠口,引泾河泥水灌溉,此渠若成,不出三五年,关中贫瘠土地可一跃成为丰田,粮产至少可翻一倍,以关中方圆数百里丰田,足使大秦再无缺粮之患。” 等郑国鼓起勇气说完这段话,额头已经微微冒汗,说完后也不见嬴政出声,众臣也无做声,良久之后听得嬴政一声轻笑,在这殿中清晰至极。 第八十三章 开工郑国渠 在这一声轻笑后,然后听见嬴政淡然的声音响起:“诸卿,郑卿好似言之有理,诸卿何以认为?” 吕不韦起身上前:“回禀大王,此韩国之卑计耳,郑国所言确实合理,但是却之字不言建设此渠之难度。” 吕不韦看向郑国,一声冷笑:“呵!郑国,你这韩国之间客,东起中山,西到瓠口,此渠足足三百里长短,若是缓慢修建不知何年得成?若要急见成效,又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即便大秦倾尽全力,没有十年之功也难以得成,如今大争之世,哪里有时间精力去做如此大工程?” 吕不韦一声叱喝:“这分明是韩国疲秦国力之计,你分明就是韩国的间客来此用计,你敢抵赖吗?!” 郑国大汗淋漓,唇色发白,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只是心中叫苦,如此粗糙之计,秦国怎么可能看不出呢?大王,害苦了我啊。 待吕不韦说完,嬴政又是一笑,不紧不慢温声问道:“郑卿,吕相所言,是真是假啊?” 郑国原本以为被揭露秦王一定大怒,但是没想到如此镇定,难道秦王也明白吗?是,一定是,秦王聪慧尽人皆知,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这个态度,颇为微妙啊。 郑国咬了咬牙,决定孤注一掷,猛然大礼下拜,高声喊道: “臣万死,相国大人所言为实,臣确实是韩国之间客,也确实是为疲秦而来,但是臣方才所言非虚,此渠若成,关中尽为丰田沃野,再无饥馑,大秦强盛,岂会因为修建一条水渠而乏力,此计对于韩国而言不过是解一时之急,延数岁之命罢了,但是对于大秦而言却是建万世之功啊!” “请大王明鉴,此渠对大秦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臣精于水工也绝对是真非虚,于水利一道,臣自认天下无人可出其右,由臣施为,绝对能用最快的效率,最少的人力物力完成。” “臣可为此渠先做出筹备方法呈现大王,若是有假,请大王再处死微臣不迟。” 嬴政缓声道:“相国所言甚是,寡人也知晓此为韩王小计,但是寡人甘愿中此计,因为郑卿所言也是不错,此渠若成,大秦再无饥馑,这对大秦所有子民来说都是大大的好事,有利于大秦子民,而且到那时,六国将再无任何机会反抗,十年,寡人等得起。” 吕不韦拱手一拜退下:“臣明白了。” 郑国听见这话,一颗悬起的心算是暂且放下,依旧匍匐在地上不敢动弹。 待吕不韦退回坐下,嬴政说道:“郑卿,暂且不论秦韩之事,此渠若成也确实是大功德一件,可谓是活民无数救济苍生,所以寡人愿意宽恕伱这一次,并且相信你可以做好此事。” “从现在开始,寡人不追究之前的一切,你只要把这件事做好,该有的封赏不会差你的,并且寡人可以将此渠以卿的名字命名,寡人也不会吝惜爵位,你的孩子以后也都可以继承你的一切。” “寡人只有一个要求,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秦人,韩国与你再无瓜葛,你要尽心为大秦做事,竭尽你的全力做事,不许有任何一丝的异心。” 郑国重重叩首:“臣谢大王厚恩,臣自今日起就是秦人。” 嬴政说道:“很好,寡人会派大秦最好的水工协助你,并且墨家与公输家也会竭力相助你,有着机关术的相助,可以更加快捷,寡人只有一个要求,尽快完工,尽善尽美。” “臣遵旨,臣一定不负大王重托。” “不要让寡人失望,否则,寡人同样向你保证,你身边每一个亲密相熟之人,都会死,而你,会死的很难看。” 这年代他国臣子去别国做事,一般情况都是要带上家眷的,要不然谁敢放心用,这次郑国的家眷都没带,明显有问题。 嬴政已经命令延瑾尽快把郑国家眷搞到大秦,嬴政从不会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弱点必须握在自己手里。 郑国重重拜下:“自今日起,臣绝无二心!” 嬴政最后交代相里胜和公输仇派出最精锐的弟子协助,这件事情重要性放在了最高,由吕不韦亲自负责一应后勤与民夫征调,要求他们尽快拿出方案,尽快开始施工,为此嬴政停下了陵寝的修建,只要是可以挤出来的人力,全部优先供给开渠。 近几年墨家和公输家在大秦发展的极好,势力扩大,弟子急剧增多,并且两家竞争并不强,不是因为没有竞争点,纯粹是人手不够用。 大王太看重我们这些匠人了,工作岗位实在太多了,有功夫竞争还不如多招一些弟子,且不说日常做事俸禄和封赏,造纸造书的利润太大了,墨家和公输家赚的可谓是盆满钵满。 近几年也有一些人眼红,想尽办法还真搞出了一点名堂,造出了一些质量较差的纸,尤其是造书,即便没有印刷术,还可以人为抄写嘛,再贵也无所谓,反正供不应求,导致罗网狠狠杀了几波人,烧了许多作坊,才算勉强维持垄断地位。 对于这些事,哪怕是墨家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利润太大了,嬴政一语成谶,现在真让墨家放开造纸工艺,也还真不太愿意。 在嬴政的授意下,墨家也在不断地改进工艺,做出更少更精品的纸,专供贵族,这种就不是只赚两倍利了,利润更是惊人,毕竟贵族嘛,一定要最好的,要不然就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了。 还有一点题外话,不得不说,任何先进生产力,只要可以人的本能连在一起,那么无论代价多高,就一定有人去搞。 在纸刚出来的时候,就带动了绘画的变革,有那贵族不惜重金请高人用最淫靡的方式在纸上绘画了春宫图,以前也有在绢帛上作画的,但是无论多好的绢帛也肯定不如纸张轻便且利于作画,并且效果更好,彩色的绘画已经出来了,当然,也有众多书籍。 毕竟书还是比画更好制作。 到了现在,市面上最流行的书和画已经有了好几款,例如什么《妹喜秘册》《商纣三十六式》《宣公密传》,更有大胆的,还有《龙阳二十四手》《百花百蕊册》。 咳咳,真是食色性也,人进步的动力啊。 第八十四章 尉缭来秦 随着秦王招贤令的散布,许多人才赶赴大秦,只是前几年已经狠狠招募了一批,现在也没有太多顶尖人才。 但是,惊喜总是来的突然,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来到了咸阳,听闻此名,嬴政便喜不自禁。 缭来了。 朕的及时雨来了。 尉缭啊尉缭,你终于来了,大秦现在最缺的就是这样纵横家和兵家的双料高手,大秦不缺猛将谋臣,但是这样的战略家军事家,纵横间客高手,那可就太缺了。(名缭,姓氏早已失传,以职位为姓,本文以常人最为熟知的名字称呼,即尉缭) 朕一亲政就来了,这是早就盯着大秦呢。 尉缭出现在大秦,前往招贤馆,对馆长直言道:“老夫想为秦国效力,但是老夫年纪大了,不能拜见君王,你去请示大王,看能否允我见君不拜。” 馆长大惊,见其气度不凡,没敢造次,急忙前往拜见嬴政禀报,嬴政听闻馆长转呈尉缭此话,深觉有趣,没有怪罪馆长。 尉缭等了许久,不见回复,忽闻馆外由远而近响起鼓乐,声势浩大,出门一看,竟是秦王金辂亲至。 秦王出行自然是规模浩大,怪不得等了许久。 街道上所有百姓匍匐于地不敢抬头,街道已经戒严,两排站满卫士,尉缭便在这招贤馆门前站着,挺拔如松,丝毫不见行礼姿态,极其无礼。 嬴政在距离招贤馆还有十余丈的时候便下了金辂,大步上前,走到尉缭面前,细细一观,内心赞叹果然气度不凡,尉缭发须皆灰白,年近六十模样,却是相貌堂堂,极具威势。 并且武功修为极为惊人,看似老朽,实则精气神极其充沛,周身天地元气隐隐亲随,当今天下怕是不多人能与之相比了。 嬴政上前拱手一拜,说道:“先生器宇不凡,定是贤才高人,敢问先生大名?” 尉缭也是心中大惊,心中感慨秦王真是非同凡响,见如此无礼举措丝毫不恼,竟然还亲自前来拜见,如此礼贤下士,天下罕见。 尉缭精通相面之术,老远便细细观察嬴政面相,暗赞真是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印堂更是紫气氤氲,周身乾坤黑龙护体,堪称贵不可言,天下至尊。 一身气息引而不发,却似无风海面,一旦动起,立时便是石破天惊之势,仅看修为,天生神圣名不虚传。 只可惜眼神貌似温和,但在他这相面大师看来,这温和眼神下隐藏的是极端自我,其剑眉斜飞,凤眼狭长,结合今日礼贤下士之举,若是有用于他,自然为人谦逊,可以礼下于人;若是得志,再敢冒犯他,必将死于葬身之地。 只是今日秦王如此待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况且自己也是自愿来秦,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了。 还好,辅佐如此君王必能实现自身抱负,只要恭谨侍君,功成即身退,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想到这里,内心也变了一些想法。 见嬴政到了身前一拜,尉缭也不再托大,虽依旧未行大礼,也是恭敬回礼一躬,说道:“尉缭拜见大王,山野草民竟劳大王亲至,万死万死。” 嬴政哈哈一笑,一边上前牵住尉缭手,带他走向车驾,一边说:“先生哪里话,先生大才入秦,寡人欣喜若狂,请先生切勿拘谨多礼,寡人许先生见了寡人不用行礼。” “此处简陋,辱没了先生,请先生随寡人一同入宫详谈。” 尉缭忙谦逊道:“老朽怎敢同大王同乘一架,万万不可。” 嬴政佯做不悦:“先生哪里话,寡人和先生一见如故,这又算什么,请先生莫要推辞,请随寡人一同。” 尉缭无奈,只好上了金辂,在金辂上站在嬴政一侧,落后了半个身位。 嬴政也是心中满意的点点头,不是什么真正的狂士就好,要不然日后怕是不太好看啊。 金辂上两人一路寒暄,入了咸阳宫,直至章台,嬴政挽着尉缭手走进殿中,在嬴政强烈要求下,将座椅放于王位正前请尉缭坐下。 到了现在尉缭是再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想不给秦国卖命也不行了,这要还是不入秦效忠,那可真就只有一条死路了。 待尉缭坐好,嬴政一拱手,笑问道:“先生阅历不凡,想必也知天下形势,请先生教我,何以一统天下?” 尉缭拱手回道:“老朽不敢言教,大王如此礼遇老朽一山野之人,老朽岂敢不为大王效命。” “老朽一家之言,请大王姑且一听。” “如今天下,秦国最强,以秦之强,诸侯不过是郡县小君,秦若是单灭一国,不过是手到擒来,但是诸侯国亦有唇亡齿寒之情,各大诸侯常合纵攻秦,打断秦国东出之势,诸侯合纵,以秦之力,依旧力有未逮,前番信陵君五国合纵便是如此。” “然而其余诸侯亦是矛盾重重,列国无不相互仇恨,彼此征伐不休,难以真正团结一心,屡次合纵不过是因为秦国之压力而暂时合作,一旦秦国威胁不在,立刻便会再次争成一团,今年齐燕楚魏之争已经足以证明,而赵国也在一旁虎视眈眈。” “故老朽以为,若要鲸吞天下,不可兴不义之事,免得百姓搏命,更难以战胜诸侯国。” “需要徐徐图之,逐个击破,多行间客,贿赂权臣,令诸侯王罢黜贤臣,乱其大略,挑拨互相征战,大秦于各国征战中行远交连横之盟,借助盟国征战之因削弱诸国,慢慢蚕食三晋,待时机合适,一举鲸吞,必将一统天下,大事定矣。” 嬴政重重点头,拍案大赞:“先生高屋建瓴,真知灼见,真是同寡人不谋而合,寡人也是如此认为,一家人尚且难以团结,何况数百年仇恨的诸侯。” “只是不知先生如何挑起诸国纷争?” 尉缭微微一笑:“老朽既然入秦,自然早做准备,老朽游历天下数十载,识得颇多好友,遍布七国朝堂,间客之事,合纵之事,老朽皆可为之,只是若行离间之事,必要大笔钱财,不知大王可否舍得?” 第八十五章 鬼谷往事上 嬴政微微一笑:“先生需要多少?” 尉缭严肃说道:“诸侯国权臣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居高位,不缺钱财,若是少了只会弄巧成拙,若是想要收买他们,必要极为大方,老朽需要三十万金。” 即便早已知道,嬴政依旧沉默了一下,这个数字太大了,罗网十年也用不了这个数字,现实和动漫是不同的,只要是现实,就必须考虑财政。 这是个真实的世界,人都是要吃饭生存的,这笔数字对大秦来说也是个庞大的数字,当年吕不韦耗尽家资投资子楚,满打满算也就投资了不到三千金。 当然,尉缭也不是一次要,这是整体规划预估所需,有可能还会更多,这也是嬴政必须考虑的,做事一定要多做准备,这笔投资太大了,不能掉以轻心,也就是说,大概要在十年至二十年,准备四十万金用于六国离间行动。 尉缭见嬴政沉默,他也知道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资金,正要开口再劝,嬴政重重点头:“便依先生所言,寡人允了,不过不是三十万金,是四十万,既然做了,就一定要有结果,军国大事,不能吝啬。” 尉缭一惊,实在想不到秦王如此魄力,心中暗暗倾佩,真乃天下主之风。 尉缭赞叹道:“大王胸襟魄力举世无双,老朽佩服,请大王放心,老朽一定让这钱用之有物,这看起来很多,但是老朽可以保证,换来的是一定比强攻更好的结果,强攻容易引起诸侯恐惧联合,损失惨重也未必有效。” “而且这些钱不过是先放在别人手里罢了,待大业一统,如今给出去的都会回来的。” 嬴政点点头,微笑道:“先生所言,寡人明白,寡人既然决定便不会犹豫不决,寡人欲拜先生为大秦国尉,掌大秦军国大事,请先生莫要推辞。” 尉缭定了定心,大礼拜下:“臣山野草民,蒙大王礼遇不弃,敢不从命?” “臣愿为大王效命。” 嬴政急忙上前扶起尉缭:“尉卿无需大礼,以后寡人还要多仰仗尉卿啊。” “寡人已经为卿备好府邸,一应吃穿用度与寡人一般无二,若有其他所需,卿随时来寻寡人。” 尉缭急忙说道:“臣寸功未立,大王厚爱已经许臣高位,哪里还敢僭越大王用度,臣万万不敢,请大王收回。” 嬴政摇摇头:“哎,一些身外之物,不可委屈了卿,就这么定了。” 说完嬴政不再谈这个,转而问道:“以卿之大才,绝非寻常出身,说起来寡人还不知卿师从何派何人,竟能教出卿这等大才?” “依寡人观卿之作为,似有范雎范相国纵横之风啊。” 尉缭回道:“臣不敢隐瞒大王,臣亦是鬼谷传人,范睢便是臣之师兄。”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范卿最近可还好?” 尉缭一惊,问道:“大王,您知道?” 嬴政笑道:“寡人当然知道,先王都知道。” 尉缭悠悠一叹,感慨道:“想来也是,以昭襄王之英武,定是瞒不过去的。” 尉缭躬身一拜:“臣代师兄谢过大王。” 嬴政摇头笑道:“都过去了,列位先王都默许了,不用介怀。” “不如给寡人讲讲你们的故事。” 秦昭襄王五十一年,范睢举荐的郑安平投降赵国,举荐的王稽做河东郡守,又与诸侯勾勾搭搭被杀,按照秦法举荐之人犯罪,举荐人同罪,按规矩要夷三族,秦昭襄王与范睢相交多年,感情深厚,强行按下了这些事。 但是范睢多聪明的人,深深明白思危思退之道理,那两件事是小事,大事是秦昭襄王老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去了,而且邯郸之战带起的连锁反应导致大秦实在损失惨重,准备要为儿子铺路了。 自己在大秦十余年为相,功劳赫赫,威望太盛,秦昭襄王借助范睢之名做掉了白起,现在大王已经暗示了,自己退,全了十多年君臣知己情谊,不退,自己不体面,就会有人给自己体面了,那时候可就太不体面了。 在推荐了蔡泽后,就假死隐退了,回了鬼谷准备安度余生,再收两个徒弟,把自己一身所学传授下去,这辈子,够精彩了。 这些事秦昭襄王都知道,也默许了,两人十几年感情,极为深厚,而范睢也是知进退明得失之人,秦王待他有知遇之恩,在秦王面前一向恭谨,事到如今,也算善终了。 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 尉缭也说起了过往:“臣少年时拜入鬼谷门下,师父正是苏秦,在师父收臣为徒的时候,师兄已经跟随老师学习三年了,我二人一同侍奉师父的时间不过五年。” “现在想想那真是一段惬意的时光啊,师父佩六国相印,风光无限,我二人跟随师父整日里周游列国,再也没有比那时更自在的时光了。” 嬴政点了点头,笑道:“师慈徒顺,兄友弟恭,遍赏天下美景,真是令寡人羡慕。” 尉缭笑了笑,接着说道:“只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师兄天资非凡,很快便出师,之后便回到母国魏国,希望助魏国称雄天下,我当时学艺尚浅,暂未出师。” “年轻时候的师兄意气风发,回到魏国希望做一番大事业,但是现实太残酷了,师兄家境贫寒,出身卑微,纵是天纵奇才,亦是蹉跎数年,当时师父还在世,若是依仗师父之名必得重用,但是师兄性情骄傲,只想靠自己做出一番事业,一直不曾宣扬鬼谷门人身份。” “最后好不容易混在中大夫须贾门下做事,但是师兄并不以为然,只要有机会,他的才华能力是掩盖不住的,正如毛遂囊锥立现,师兄有了个机会,但是机会不太好。” “那一年师兄随须贾出使齐国,议和修好,后面的事大王也知道,师兄在齐襄王面前大大展露威风,但是那时候的师兄风光无限,显然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月满则亏的道理。” “身为随从显露威风,衬托的主人成了笑柄,若是那心胸宽大且罢了,但是须贾可是心胸狭小之人,最传统的贵族,而且他深深畏惧师兄的才能,深怕师兄抢了他的位置,只能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第八十六章 鬼谷往事下 尉缭叹了口气:“因为此事,师兄被须贾算计,受尽屈辱险些身死,对魏国也是彻底失望,魏国是容不下寒门出身之贤才的,后来艰难辗转到了秦国,得昭襄王知遇之恩,最终报了仇,也实现了一身抱负。” “师兄一生性情刚烈,无论恩仇,睚眦必报,成也如此败也如此,幸好逢遇明君,最后也有了思退之明,这才能让他回鬼谷安心养老。” “臣出师后本欲前来秦国,只可惜当时师兄遭受大灾刚刚入秦,我不愿与师兄相争,但是看遍诸国,再无他国值得辅佐,于是也就一直周游列国,遍交好友,时不时待在鬼谷隐居,这也是臣胆敢言间客合纵之底气。” 嬴政赞叹道:“卿数十年磨一剑,出剑之日必将声震天下。” 尉缭谦逊笑道:“臣不过是随心之举罢了,不敢当大王称赞,臣的关系也只有依靠强国,身居高位了,才真的可以派上用处。” 嬴政接着赞道:“卿未雨绸缪,方为真大才,卿请继续说吧。” 尉缭点点头:“十年前师兄回了鬼谷,我们师兄弟算是又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师兄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没过几年,他外出先后寻了两个好苗子收为徒弟,说是为了更好培养,把臣给赶了出来,也不知道到底想要怎么培养。” 说到这里尉缭有些忿忿:“他一个人教,难道有我们两个一起教效果更好?” 嬴政哈哈一笑:“也许是范卿担心,两人一起教,算不清是谁的徒弟。” 尉缭也是一笑:“臣一生不与师兄争,但臣也不想败,师兄自秦国离开后,臣便动了入秦之心,是师兄拦下了我,言说时机未至,如今看来果然还是师兄通透,到了今日,得遇大王圣君,真正是臣之福运。” 嬴政谦逊道:“能遇尉卿也是寡人之福,寡人与卿必将如先王一般,成就君臣名谈。” “臣多谢大王。” 嬴政又问道:“对了,寡人听闻历代鬼谷子只收两名徒弟,一纵一横,两名徒弟注定相争,是真是假?” 尉缭回道:“鬼谷派是小门派,只收两名弟子是真,但那是因为要求过高,而且培养人才殊为不易,多了也没有精力,就像先师,佩六国相印日理万机,哪有太多时间调教徒弟?” “注定相争更是无稽之谈,都是各为其主,有的感情不好,像孙膑庞涓自然是生死相争,但是先师和张仪师叔,关系是极为密切的。” “臣和师兄也是,臣不欲与之相争,反正总有别的机会。” 嬴政点点头:“原来如此,鬼谷派也是了不得,代代英杰挑动天下风云,纵横捭阖所向披靡。” 尉缭微微一笑,也不谦虚:“鬼谷派是小门派,想要在这个残酷的乱世生存下去,自然要多懂一些,一个不擅长兵法的纵横家不是优秀的鬼谷门生。” 嬴政哈哈大笑,连连赞同。 又说道:“既然范卿收了两个徒弟,日后也定是大才,请尉卿传信范卿,天下大势他也看得明白,待两位高徒出山,直接来大秦吧,寡人一定不会亏待他们,也免得他们蹉跎时光,甚至走入歧途。” 尉缭回道:“臣遵命,一定告知师兄,臣代师兄多谢大王厚恩,想必师兄也是这种想法。” 嬴政满意点点头。 尉缭退下后,嬴政令人好好安顿,在准备亲自去接尉缭的时候,嬴政已经都安排好了。 嬴政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盖聂一出山就能给秦王当首席剑术老师,拜托,这个职位可是江湖人士打破头都想要的啊。 那时候盖聂又不是剑圣,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本事,还是一个小年轻,即便是拿着鬼谷门人的名义也是够呛。 都是有好师父啊,师父给徒弟铺路了啊。 一看卫庄就不聪明,年轻气盛,非去韩国挨顿毒打才认清现实,然后就愤世嫉俗了,嗯,跟他师父年轻时候一样。 现在也是明白卫庄为什么到了韩国那么快就有自己的地下势力,那么大个紫兰轩不是一天两天搞起来的,也不是一个没后台的紫女能撑起来的,开个夜总会没后台都不可能,何况是个高级风月销金窟,而且还是个情报组织。 在卫庄去之前紫兰轩就已经有了,看来大概率是范睢和尉缭给孩子铺的路啊,毕竟盖聂是简单开局,卫庄作死要地狱必输开局,肯定要好好帮衬一下,要不然怕是没几天,就在新郑城外乱葬岗看见他的尸体了。 今天打了招呼了,希望以后别瞎折腾了,折腾了一生,除了收获了痛苦,什么都没有保下来。 你们两个还是老老实实来大秦给寡人效力吧,一定荣华富贵,总胜过原来太多。 寡人真是心善,又是日行一善的一天。 真怀疑是不是范睢觉得天下肯定要一统了,纵横家也没用了,随便教教得了,要不然为什么给教成了两个剑客武夫,理解不了啊,故意的吧? 次日朝会,嬴政宣布尉缭成为大秦国尉,众臣倒是没有太震惊,毕竟昨日嬴政亲迎贤才的动静太大了,可谓无人不知,若是这点消息都还不知道,消息这么不灵通,最好还是别做官了。 朝会散后,嬴政请来所有辅政阁臣将尉缭详细介绍了一番,给尉缭也加封章台行走参议,并且定下了对六国的大战略。 众人也是一惊,想不到竟然是鬼谷门人,那能力基本是没问题的,只可惜,最高权力群体又多了一个人,哦,也没多,昌平君被踢出去了,还少了一个,杨端和也被踢出去了。 嬴政可算找到了机会,谁让昌平君年龄资历甚至能力都是最浅,理由都是合理的,而且为了不让昌平君心里过于不平衡,以及最重要的权力平衡,把杨端和也踢出去了,反正杨端和本身也就是个凑数的,这段时间他自己也证明了有他没他都一样。 踢出去也是为了无形彰显权威,辅政阁臣不时微调是必须的。 昌平君欲哭无泪,也不是,夜里一个人真的落泪了。 第八十七章 召念端,入兰池 大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事认真又努力,也不差我一个嘛,同样有这个想法还有杨端和,权力一旦得到,失去是比死亡还要痛苦的。 刚掌握国政大权没几个月的两人,骤然失去权力是极其痛苦的,但是他们不敢埋怨嬴政,只敢把仇恨放在抢走他们位置的尉缭身上。 在辅政阁办里面尉缭也是被隐隐孤立,他一个外来人,突然擢升高位,掌握大权还受大王信重,还是在秦国经常呼风唤雨的鬼谷门人,不警惕他才怪。 而且身为顶尖众臣,和国尉刻意交好干嘛?这是会让大王警惕心拉满的举措。 一切公事公办就好。 尉缭也是深谙朝堂斗争的好手,毕竟已经这把年纪了,他深知自己的一切都是来源于大王,一个外来人,又是掌握全国军事,职位敏感,与诸位高官结交才是取死之道。 故而也是刻意保持孤身一人的政治状态,大王的信重,这才是立身之本。 这一切都是嬴政希望看到的。 就这样,秦王政元年平平静静的过去了,因为今年秦国没有打别人。 秦王政二年到了,去年巩固权利,招募贤才,休养生息,今年,该动动手了。 今年是个好日子,这日子好就好在,嬴政本身也可以成为一件政治武器了,秦王,联姻的好工具。 年初,整个大秦的整个权力顶端群体已经定好了基础方略,逐步蚕食三晋,以韩国为主,打通天下之枢,之后就都是进退有余了。 前年魏国声震天下,惹得诸国忌惮,赵国一直蠢蠢欲动,尉缭入秦以后就没闲着,在大秦间客的努力下,已经有很大把握挑拨赵国攻魏,赵魏打起来,就是打韩国的好机会。 齐国早已躺平,而且齐秦多年友好,今年使臣已经派去,再谈连横。 并且还有燕国,寡人亲爱的好朋友燕丹已经回国了,并被封为太子。 借助这层关系,和燕国也可暂时结盟,秦燕领土并不接壤,不用着急打燕国,而且就燕王喜那种货色,见利忘义的家伙,带着重金的秦国使臣都不用找权臣,直接找燕王就行。 挑拨燕赵打起来是最好的,实在不行让燕国打齐国也行,想办法挤兑走廉颇燕国就敢动手了。 还有寡人亲爱的楚国,这一盘散沙的楚国。 楚国与其余六国一向关系不好,和秦国一样待遇,是最好的连横对象,反正楚国地广人稀穷山恶水,贵族实力强大却一盘散沙,很难壮大,适合后期再啃。 有着大秦这许多楚系势力,何谈不能连横啊。 齐燕楚不瞎掺和,先稳住赵国,挑动三晋内乱,优势在我!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要赶紧生儿子培养了,一统以后无论想要采用何等政策,都需要儿子,越多越好,这世界上很多事可以加急,但是唯独人长大培养好是急不得的。 对于皇帝来说,尤其是始皇帝,儿子多是政治事件,必须加急抓紧。 又是忙碌的一天,嬴政刚刚忙完,今日事今日毕,把奏折都批阅后已经是戌时了。 嬴政起身伸了个懒腰,惊鲵贴心自然的上前奉上茶水。 今日惊鲵穿着一身紧身淡黄环颈露肩长裙,腿部分叉极高,开叉开到了艺术成分很高的地步。 露出一双穿着淡灰色的长筒轻纱足衣,更下面是嬴政最喜欢的细跟镂空缠丝纯黑小高跟。 这一身极为凸显身材,惊鲵本就身材极佳,玲珑有致,这一身更显得婀娜多姿,性感撩人,加上清冷的气质,少言寡语,极具反差美感。 惊鲵平日里虽是清冷不假人于色,但是衣着打扮属实是极具品味,性感非常,每天的打扮都戳在嬴政心尖上。 一旁离舞见惊鲵吸引嬴政眼光,不自觉醋意上涌,上前再帮嬴政整理了一下衣带,虽然没什么需要整理的。 离舞的衣着更是极为妖娆美艳,大胆非常。 依旧是一身深紫连身裙,最上方却是只靠一根细带缠在玉颈挂着。 一片似玉无瑕的美背展露在外,脖颈锁骨再往下都露出大片雪白。 两座山丘正中更是大胆,整个镂空,现出皑皑雪山冰山一角,让人忍不住想要细细探究雪山之上到底是和风景。 是否也能了解雪峰之巅是否也有那一株红梅,迎风绽放。 纯黑连体轻纱裤袜足衣就不说了,穿着足衣的一双纤纤玉足踩着一双细跟无带透明中空露趾水晶鞋。 加上她那天然妩媚气质,真乃绝世娇娃尤物,嬴政知道离舞出身吴越之地后,也暗赞一声怪不得如此多情妩媚。 许是最近年纪越发大了,时常感觉性情有些许急躁,并且颇有一些血气上涌的感觉,但是按理说不应该,养性多年,不应该有急切之心,何况自己修为通天造化,早就调和龙虎,演化阴阳,五行相生了。 嬴政想了想,命令道:“来人,去请念端大师来一趟。” “寡人先回兰池沐浴,一会请念端大师直接去兰池即可。” 门外内侍领命匆忙而去。 离舞一愣,心想这么晚了请念端过来,不太合适吧,而且怎么去兰池宫啊?! 说起来离舞对这位念端大师一直警惕心很重。 念端虽然日常事务繁多,但是在嬴政的要求下,一般不出咸阳城,更是负责王室一应医疗,经常入宫,嬴政也经常请念端商量一些农、医要事。 离舞以女人的直觉,她感觉念端看大王的眼神不对,大王对念端的态度也颇为微妙,反正不像单纯君臣之情。 离舞心中哀嚎,大王啊,您有想法冲我来啊。 实在不行先冲着惊鲵姐姐也好,怎么对一个没情趣,又闷又冷的老女人有兴趣,千万别上了老女人的当啊。 当然,面上离舞是不会也不敢说任何话,也不会有任何表情。 回了兰池宫,夏月冬雪欣喜迎上来,为嬴政褪去衣袍。 自从有了惊鲵和离舞,她们四人随侍嬴政的时间就少了许多,毕竟多了两人贴身随侍,而且还更受宠。 她们主要在兰池宫伺候嬴政,偏偏嬴政在章台宫的时间最多,她们四个只能每天在兰池盼着,这也导致恨惊鲵离舞更甚了。 第八十八章 寡人有疾,念端来医 嬴政走进浴池,泡一会真舒服啊,有效缓解精神疲惫。 尤其是还有美人相陪伴。 夏月冬雪只着轻纱也跟进浴池为嬴政擦洗,昏黄烛火轻轻摇晃,洁白肌肤闪烁耀人。 两位少女青春洋溢,娇羞可人,如今也是熟了的花骨朵了,娇嫩欲放,依偎在嬴政两侧似飞燕随人。 嬴政难免多看了几眼,胸中升起莫名火气,闭眼不再看,是有点问题,需要念端看看。 夏月冬雪二人感受到嬴政目光炙烈看着自己,还在一些羞人部位流转,是又惊又喜,洁白胜雪的娇躯都蒙上一层粉红。 最近一段时间,大王的眼神越来越直接了,什么时候可以有些动作啊。 光是想想,心脏就快速跳个不停,腿都有些发软。 应该快了吧,现在大王已经非常雄壮威武了,比自己看的小人书里的威武多了,而且,大王真的好英俊啊,身姿更是雄武健壮,挺拔匀称,好期待。 食色性也可没说分男女,女人更色,而且,更加看重颜值。 世人皆颜狗,颜值即正义。 怪不得每次沐浴后,浴池的水都要换,毕竟里面总有人控制不住加了些别的。 两人也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嬴政捏了捏两人小脸:“又走神,想什么呢?” 两人羞红小脸,眼波荡漾,不敢回话,只是加快了动作,嬴政也懒得去想。 这世界有两件事是极其愚蠢的,一件是猜女人心思,另一件是和女人讲道理,纠结这两件事的都是蠢货。 朕可没兴趣去揣摩女人心思,该她们揣摩讨好朕才是。 沐浴完后,惊鲵为嬴政擦拭干净,披上睡衣,嬴政命令道:“都退下吧,一会念端大师来了直接引进来就是。” 这几个贴身美人恹恹退下,殿中再无他人,只有烛火轻轻摇晃。 嬴政端坐书桌,找了本书细细观看,静待念端前来。 念端接到旨意的时候刚刚沐浴完毕,倒是还未休息,她事务繁多,只是一个本草药典就不知耗费多少心力。 虽说也有大秦御医和农家相助,但是念端责任心极重,这等要事一向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大意,也导致她极为辛劳。 听到嬴政这么晚宣召入宫,先是大惊,以为嬴政出了什么事。 问清楚嬴政无事后,才松了口气,只是这么晚了让医师入宫并非善事。 需知,自古以来王宫的一举一动都是最引人瞩目的地方,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无论怎么整治,这也是难以避免的。 念端身份如今乃是医家大宗师,公认的医家第一人,人称念子,白天且罢了,毕竟经常被嬴政召见。 可今日罕见深夜入宫,不知多少人要生出多少想法了。 念端也是心有惴惴,不知深夜找自己做什么,明日白天也可以嘛。 还是赶紧换了衣服,轻车简从入了咸阳宫。 更是奇怪,怎么不带自己去章台宫,这是兰池宫的路线啊。 待念端来到兰池宫,也不宣召,直接被引了进去,寝殿无人,只嬴政一人在书桌看书。 内侍引念端入殿后便悄然退下,嬴政放下书看向念端,温润笑道:“来啦念端。” 念端施礼,看嬴政只一身睡袍,胸膛轮廓若隐若现,头发还有些潮湿,定是刚沐浴完毕,这般模样会见臣子实在无礼。 犹豫了一下问道:“大王深夜召臣不知何时,臣深夜入宫怕是朝野不安。” 嬴政哈哈一笑:“哪有那么严重,若真是有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跳了出来还是一件好事呢。” “不过说起来,寡人还真是需要念端你给寡人看一下。” 念端面色一紧,忙问道:“大王,不知何处不适。” 嬴政摇摇头:“莫要紧张,寡人无碍,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常有血气上涌之感,并且也感觉性情有些急躁,可是寡人感觉还是极为康健,却是不知为何。” 念端心中一紧,急步上前:“请大王伸出手腕,臣为大王号脉。” 嬴政将手伸出,念端细细号脉,嬴政则是细细看着念端。 她依旧是一身朴素的蓝白深衣宫装,不着粉黛,端庄矜持,看似性情冷淡,实则温柔善良至极。 这是一个外冷内热,内柔外刚,性情坚韧的女人。 她的相貌算不得天下一等,只能算得上漂亮清丽,但是其悲天悯人、不辞辛劳的气质却足以弥补一切。 善良是最大的美德,这项美德在念端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医者仁心,为了天下苍生,这句话在念端这里并不是一句空话。 她一举一动永远是一丝不苟,谦虚得体。 对待病人无论高低贵贱,眼神中永远是悲悯与温和,但这并不是软弱,眼底深处的坚韧足以证明一切。 但是她那坚韧的眼神在看到嬴政后总会变得充满柔情,让她自己的心也变得慌乱,使得她总是不敢多看。 明明早已立誓此生为天下苍生不再多受病痛伤苦而投身医道,是什么时候坚定的心也会铭刻另一人身影? 她以为不看向嬴政可以不被发现,怎么可能? 嬴政也在看着她,他一定要得到这个善良的女子,他喜欢这个善良的女子。 念端细细切脉许久,一切正常,并且确实比常人康健太多,而且看嬴政精神,也极为完足强盛。 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没什么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嬴政血气奔涌强悍,孤阳不长,大王是到了该要阴阳结合的时候了,想到这里,心里不知怎的,涌起一抹酸涩。 念端强自不想这些,对嬴政说道:“大王,依臣之见,一切无碍,大王康健至极。” 嬴政问道:“哦?那为何寡人常有血气上涌之感?” 念端微微侧首,低着头轻声道:“大王修为通天造化,又服用农家神丹,如今、如今岁齿已长,常言道孤阳不长,大王是到了该阴阳结合的时候了。” 嬴政轻轻摇了摇头,断然道:“不可能,寡人十岁那年就已经达到天人化生,天人合一的境界,早已调和龙虎,阴阳和合,怎么还会孤阳不长?” 念端轻声道:“大王言之有理,但是臣没有诊察出任何问题,这是唯一的可能。” “大王修为旷古烁今,但是阴阳合和乃是天地自然大道。” “大王毕竟乃是男子,无论修为再怎么高深,也是需要纯阴结合,而且恰恰就是大王修为太强,体内阳气更是过盛,再怎么调和阴阳总是失衡的。” “阴阳家创于黄老之学,最擅调和阴阳,臣听闻阴阳家有高深阴阳双修功法,而且听闻是传自黄帝,非是一般采补之术。” “大王可以让阴阳家奉上,以大王修为,寻常女子无法承受恩泽,还是需要此双修之术的,这样无论男女也都大有裨益。” 嬴政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看来,确实只有这一种可能了,这样的话,寡人也要派上用场了。” 念端有点疑惑,没听懂嬴政的意思,嬴政自嘲,笑道:“寡人不就是最好的联姻工具吗?” 念端闷闷回道:“大王说笑了,只要大王愿意,有幸嫁给大王的都是天下王室最优秀的贵女,一个个贤良淑德美丽大方,这是常人求都求不来的福份。” 嬴政突然抓住了念端玉手,这只用来诊脉救人的小手,白白净净,未染一丝色彩。 此时突然被嬴政紧紧抓住,念端一瞬间有些僵住。 念端一惊,便要挣脱,只是嬴政抓的太紧,属实挣脱不开,嬴政盯着她眼睛,轻声命令道:“不许动。” 念端挣脱不开,面飞红霞,夭若初桃:“大王,请放开我。” 情急之下,臣都不说了。 嬴政自然不会放手,坚决摇了摇头: “听寡人说,寡人说过,我们的相识是天命。” “也是你说的,寡人需要阴阳结合了,那么寡人希望此生的第一个女人是你。” 念端一瞬间呆住了,转瞬间心乱如麻,下意识就要起身逃开,只可惜被嬴政抓着,使劲挣脱也挣不开。 深呼吸好几下,勉强调整心情:“大王,臣已经” “没有已经。” “但是” “没有但是。” “可是” “没有可是。” 念端咬了咬牙:“无论如何臣不能” “没什么不能。” 接连被嬴政打断,念端抬起头看着嬴政双眼,这双眼神一如既往的锐利坚决,意味着眼前这个男人从不会改变决定。 怔怔看着嬴政,两人对视着。 念端实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她了解嬴政,既然下定决心,那么嬴政的意愿无人可以更改。 况且,她内心深处真的愿意嬴政放弃吗? 嬴政开口了:“念端,寡人不允许有人拒绝寡人,但是伱是个例外,寡人可以给你这一次机会,但是,寡人不想你拒绝,一次也不想。” “你要认真考虑,是否真的要拒绝寡人,看着寡人的眼睛。” 念端避开嬴政的眼神,不敢和他对视,颤声道:“大王,一定要如此吗?” 嬴政坚定回道:“一定。” “你了解寡人,正如寡人了解你,善良是最大的美德,你是寡人的心头好,你是寡人的善良,寡人要你。” 念端再不说话,闭上了双眼。 君心似吾心,吾心如君意。 嬴政一把抱起念端走向床榻,轻轻放下,美人双手紧握,闭上眼睛任君施为。 只有颤抖的长长睫毛显示主人内心的紧张,这也是念端的初次。 轻解美人深衣袍,巧褪足履丝罗袜。 修竹娇躯玉体陈,白霜凝酥染红招。 曲径不曾缘客扫,蓬门始开为今朝。 汝我魂合难分辨,红花落尽白雪到。 少年长姊贴心顺,狂蜂恋蜜不停消。 风流妙处不需言,云鬟刚落鬓尚摇。 鸡鸣不觉三更早,五更潮白嫌夜少。 12点的那一章现在提前发了,这一章我感觉写的太好了,是大章,实在不想分章,虽然也不是很大章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求订阅求追读啊。 第八十九章 准备联姻 天色将白,嬴政基本一宿没睡,却更为精神抖擞。 昨夜美人被欺负的不轻,幸好念端也有武功在身,修为还很不错。 而且不是少女了,毕竟是大姐姐。 即便如此,夜间承受不住,休息了几次,每次都要歇息许久。 这辈子嬴政开荤以前一直在动心忍性,炼精化气。 没开荤前还好,只是凡事堵不如疏,堵的越厉害,放开的时候也就越猛烈。 即便已经极为忍耐,还是没太忍住折腾了许久,今天念端怕是起不来了。 念端很是矜持,但是念端最是拒绝不了嬴政,总是强撑着也要顺从嬴政。 温柔大姐姐就是好,知道疼人啊。 念端还在沉睡,发丝凌乱,嬴政俯首亲了一下,美丽女子总是香香的,嗯、还有点别的味道,为她盖好锦被,遮住了大片展露的美好风光。 起身叫人进殿,令众人不许发声,简单沐浴更衣,要上早朝了。 无论离舞还是春夏秋冬四姐妹个个垂头丧气,即便惊鲵也是心情低沉,出殿后嬴政严令今日之事不许外传,违者夷三族,这事可不方便他人知道。 命令下人备好衣食补药,好好伺候,今天也别让念端回去了,食髓知味,当然,是嬴政。 嬴政不打算让念端入后宫,一方面不合适,起码现在不合适,另一方面,女人善妒,以念端的身份和医术,若是入了后宫,但凡出点事都难以解决,对自己都不安全,还是不纳入后宫为好。 寡人从未见过有不善妒、不争斗的女人。 反正念端也有自己的顾虑,还是养在外面最好。 神清气爽,真是美好的一天。 早朝时尉缭提起了联姻一事,昌平君立刻便是来了精神。 而嬴政话里话外,也是想要先和楚系联姻,尉缭等人默契的把楚国列为当前第一选择,这早就是定好的策略。 昌平君不知道,定这个策略的时候,他已经被踢出去了。 昌平君兴奋不已,只是也知道避嫌,没有多加言语,打定了主意,一会就去寻华阳太后。 秦楚联姻是传统,尤其是现在这一位秦王,第一个夫人,必须是楚国贵女。 这一世嬴政掌握朝堂大权,后宫难以干政,华阳太后亦或赵姬都没有机会。 但是她们也并非没有权力,仅仅这个名分,就是莫大的影响力,更何况华阳太后对楚系的影响本就是极大的。 华阳太后是一个极具智慧的女人,起码十个赵姬加起来,和华阳太后相比中间还差了个夏太后。 自嬴政归秦,一直就是嬴政坚定的支持者,同样嬴政投桃报李,一向待华阳太后恭敬有加。 华阳太后并未挟恩图报,一直是无偿支持,从未提过什么要求,政治智慧极为非凡。 嬴政刚继位的时候,华阳太后借助自己的影响力号召楚系以及朝堂旧臣竭力帮嬴政稳定朝局,所有人事封赏也任由嬴政施为。 这都是极大的人情,这些人情,就是华阳太后潜在的强大权力,只要华阳太后不傻到造反,那么一旦华阳太后开口,嬴政也必须认真倾听她的意见。 自嬴政继位后,昌平君是处于一个比较焦灼的心情状态,无论对自己本身还是对自己的母国楚国来说,自己都必须在秦国核心权力占据一席之地。 在昭襄王薨逝之前,就已经屡屡打压秦国楚系势力,甚至欲彻底铲除。 白起自杀后,前朝已经没有了任何楚系重臣,但是因为前几十年的耕耘,楚系的中低层官员贵族还是极多的,也就是这个时间,楚系的恐惧达到了巅峰。 这也是楚系为什么夹着尾巴做人,而且格外团结的一个重要原因。 秦孝文王嬴柱继位后,虽说因为华阳王后不再大力打压,但是限制还是很明显的,在子楚的太子夫人人选上就已经可以看出来。 即便如此,秦孝文王在,华阳王后在,一切还好,好日子是有盼头的,在华阳夫人的枕边风下,好日子是能回来的,但是没想到大王走得太快了。 就一年,大王就薨了,幸好之前投资了子楚,和子楚有绑死的合作,不慌,问题不大。 在投资子楚的时候,整个楚系都在不遗余力的支持子楚,他们没有其余选择,必须和子楚合作,或者说投靠,否则早晚会被彻底清除出秦国朝堂。 只可惜,子楚是个狠人,聪明人,如果合作,是个靠谱强大的盟友,投资这种人是可以成功的,但是成功后,一旦产生了对抗关系,那就不太好了。 整个楚系上层,华阳太后姐弟和昌平君兄弟几人,一向拿得正位置,绝对完全的支持子楚,任劳任怨。 即便如此,子楚继位后依旧倾向重用吕不韦其余六国人士,隐隐限制朝堂楚系实力。 在子楚托孤大臣中,前朝更是没有一个楚系大臣,整个楚系被挤出秦国核心权力圈已经很多年了,这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华阳太后倒是无所谓了,自子楚成为太子开始,她就稳了,即便是帮助楚系,也只会帮一些无伤大雅的事,原则问题是不可能卖命的。 这个新秦王更是了不得,自幼不凡,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昌平君是信嬴政天生不凡的。 在嬴政成为太子后的一系列操作,彻底息了那点小心思,任由芈钰怎么说,也绝不掺和。 子楚本就不是省油的灯,这个儿子更是了不得,绝不能得罪。 反正虽然子楚忌惮限制楚系,但是楚系依旧是他最大的投资人,总要念一份香火情的,形势总是在变好。 结果谁也想不到,子楚那么快也走了! 走就走吧,留下的权力格局压根没给楚系留机会,若是嬴政少弱也就罢了,华阳太后自然权力极大,楚系又能扬眉吐气。 但是这个新秦王太强了,直接亲政,数月稳定朝局,一年掌握大权,后宫根本没有使用权力的机会。 幸好之前的种种端正态度表现了忠诚,在辅政阁臣里面把自己加了进去,好!这就是好的开始啊。 结果一年试用期都没到,不知道哪里来的尉缭,一跃成为国尉,加了章台行走,把自己踢了。 不是,差我这一个人吗?我也可以做事的啊,我能力也可以的,大王,给个机会啊大王。 感谢@游荡的跑星星@師法天地@陨却打赏支持 第九十章 懂事大姐姐 只是这一进一出,在楚系内部已经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苗头,已经有人暗暗质疑自己这个领头羊还能不能带好队伍了。 由不得昌平君不急。 好,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楚国吞并吴越,百余年下来,楚系贵女哪个不是百媚千娇,美艳绝伦,对付这样一个少年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要像华阳太后当年一样,狠狠拿捏住秦王,什么都会有的。 男人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总是充满感情,秦王人生的第一个女人必须是楚国贵女! 这对母国也是好事,必须拿下。 很遗憾,这件事不可能了。 而且目前还真有最佳人选,妹妹芈云年芳二八,冰肌玉质,国色天香。 许多诸侯王室及楚国大贵族想要求娶,父王都不舍得,如今却是好机会,大王怎么也不算辱没了妹妹,正是门当户对。 两人年龄相仿,大王更是龙章凤姿,天生不凡,般配得很呢,亲上加亲。 自提起联姻之事,嬴政一直默默观察着昌平君和许多楚系臣子的表情,许多都已经喜形于色了,心中满意,就等你们准备呢。 聘礼已经想好了,嫁妆也不能少要啊。 可惜啊,楚系永远改不了自己的一个致命弱点,他们都是贵族。 而且贵族观念太重,相互联姻盘根错节,这可以让他们遇见危险的时候对外团结,但是对内会永远争斗,并且会争夺君王的权力。 在秦国,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或者说,在其他任何诸侯国,大家都会排斥他们,或者说不是排斥他们,而是他们排斥各国。 当然也不止昌平君和楚系兴奋,整个朝堂有心思的太多了。 新王毕竟年少,第一个夫人一定是对新王拥有最深刻意义的,可以争取到,利益是极其巨大的。 在朝堂不缺有能力的人,在天下更是不缺有能力的人,更何况许多事情、起码八成本就是正常人经过锻炼都能胜任的。 在这世界上最缺的是机会,而这个机会往往都是上位者给的。 这也是为什么有那句话‘领导说你行,不行也行,怎么都行;领导说你不行,行也不行,怎么都不行。’ 当今天下,谁还能比秦王给的机会更大? 只可惜这第一位夫人内定给了楚国公主,注定许多人要白忙活了。 早朝最后嬴政言说要征求母后意见,退朝后先回了兰池。 念端早就醒了,刚醒来时还全身无力,娇弱不堪,是侍女服侍着沐浴,刚刚吃了些东西补养了一下,强撑着将沾满贞洁的白色里衣叠好收起。 床榻早已收拾好,又躺在床上休息了,大王也太威武了,不会累的吗?而且大王真的第一次吗?花样姿势也太多了吧。 不过真的好舒服啊,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这个,称为人间极乐。 虽说真的很舒服,但是真的好累啊。 念端躺在榻上想着昨晚的一切,不由得又羞红脸蛋,昨日彻底蜕变成了女人,清冷气质大减,但那种成熟温柔的气质却更为浓郁了,反正嬴政是欲罢不能。 念端正在走神乱想着,突然看见嬴政走近,正要起身,嬴政快步上前把她抱在怀中。 温声道:“不急起来,昨日是寡人不好,只怪念端太迷人,寡人实在忍受不住。” 念端被嬴政揽在怀中,也不免一阵酥软,大王的怀抱真是宽阔,充满了安全感。 嬴政说着在念端嘴角啄了两下,念端又羞红了脸,明明已经是那么大的御姐,又是矜持清冷,却总是动不动羞红脸蛋。 这世间再没有比女子脸红更美的景色。 如果有,那么一定是女子笑着流泪。 嬴政最是喜爱不过念端羞涩姿态,总爱挑逗她,奈何念端实在不会拒绝嬴政,总是顺从嬴政,无法拒绝。 哪怕昨夜许多羞人姿势,羞人话语也都在意乱情迷中配合嬴政施为,明明来秦之前那么坚决地拒绝。 嬴政心想,明明更年长一些,但是也太容易被欺负了。 正说着话,锦被不经意间自念端如脂似玉的身上滑下,露出雪山。 也是昨日嬴政才发现念端是那样深藏不露,平日里裹得严实,矜持端庄,掩盖了高山巍峨。 实际上真是丰满挺翘,规模惊人,似乎羊脂玉上点缀了一颗小小红宝石,更是极具成熟,柔软温润,令人实在爱不释手口。 嬴政此时又是血气上涌,胸中涌起莫名冲动,念端发现不对,急忙扯起锦被裹上。 惊慌劝道:“大王,少年人首戒于色,纵使您神完精足,气血强盛,也不能沉迷无度,否则也是对身体有害无益。” 嬴政调笑道:“哦,念儿的意思是让寡人戒了伱。” 念端听这称呼羞红了脸,微微侧首不敢看嬴政,羞涩道:“臣,臣妾只想大王也注重身体。” 嬴政最是喜欢念端羞涩表情,似念端这等善良温柔女子的一抹羞红最是美艳不过,胜过世间万般颜色。 这一句话虽矜持,却道尽了爱意与关怀温柔。 嬴政不免心生怜惜,温声道:“寡人功参造化,自幼内外双修,昨日不过牛刀小试,不用担心寡人,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才对,昨夜累坏了吧。” 念端不说话,嬴政笑道:“放心,今天好好休息,不折腾你了,等你休息好了,可就躲不掉了。” 念端微微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贴上嬴政,柔声说道:“大王,臣妾有一事想要求大王恩典。” 两人正面相对,柔软贴在胸膛,嬴政一阵舒爽。 嬴政将她抱住抱紧,抚着光滑玉背,真是美妙的手感啊,佳人如玉,但是无论什么样的玉石,也难有这般温润。 “念儿请说,寡人听着呢。” 念端一边说一边看着嬴政脸色,生怕嬴政生气,声音很是轻柔:“大王,臣妾还有许多政事要做,不便入住后宫,而且,毕竟臣妾年长大王许多,真是入了后宫,定会玷污了大王圣名,求大王还许臣妾依旧回府,咱们这段关系不要宣扬于外。” 嬴政心中一喜,正中下怀啊。 但是面上眉头紧皱,喝到:“放肆,寡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敢多说什么,你我相知相爱,身家清白,有何不可,谁又能说些什么?” 上一章放出来了。。。。。。 第九十一章 戒色!先戒一天 念端见嬴政大怒,急忙安抚嬴政,紧贴在嬴政胸膛,生涩的抬头亲向嬴政下唇。 只可惜太过生疏,被嬴政反客为主,一通交缠,直至念端娇喘连连。 嬴政这才分开,念端喘息道:“大王息怒,臣妾知道这个请求过分,臣妾只求大王这一件事,大王圣名不容玷污。” “编撰本草药典是臣妾一生所愿,如今事已大半,还有医学院一众学子,臣妾岂能置之不理,为了天下苍生,大王,求求您成全臣妾吧。” 嬴政怒道:“难道念儿舍得弃寡人而去吗?” 念端忙说道:“臣妾当然不舍得,臣妾也不会离开秦国,便是咸阳也少有出去,平日里有时间一定经常入宫陪大王。” 说到这里,悄声说:“臣妾也想大王。” 嬴政依旧眉头紧皱,满脸不悦:“容寡人考虑一二,且在兰池住着,寡人考虑几天。” 感觉语气过于严厉,稍微缓了缓:“寡人还有事,要去寻母后商议,念儿先休息吧。” 念端见嬴政态度稍缓,内心稍稍放心:“大王政事要紧,臣妾等大王回来。” 说着又鼓起勇气,抬头轻轻亲了嬴政脸颊一下 嬴政松开念端,说道:“寡人现在很生气,需要补充一点精神食粮。” 念端一愣,问道:“大王神全精足,不需要补啊。” 嬴政摇了摇头:“不,很需要。” “臣妾这就为大王去准备。” 念端强撑身子就要起身,被嬴政扶住,笑道:“补的是精神食粮,俗物是无效的。” 念端更是诧异,问道:“那臣妾该准备什么?” 嬴政看向锦被隆起之处:“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念儿自己就有一座精神粮仓,寡人可饱食一顿以补精神。” 这时念端哪还不懂,瞬时间面如火云,羞道:“大王方才不是还说今日不折腾臣妾,要保重身体吗?怎么、怎么又” 嬴政深深叹了口气:“念儿不愿意就罢了,且让寡人气着吧。” 念端明知嬴政是在作弄她,是在装作不悦,但是见嬴政表情失望,还是心软。 慢慢改为跪坐姿势,羞红的脸蛋闭目转向一旁,颤抖着松开锦被,任由锦被彻底滑落。 在这光天化日,晴空朗朗的时间,将娇躯整个暴露在爱人面前,还是大大超过了念端的承受极限。 嬴政肉眼可见的看到念端全身都染上一层淡淡粉腻,一瞬间胸中就已经燃起熊熊烈火。 但是这股欲望被狠狠压下去了,只是俯身狠狠补充了一下精神食粮,吃了个饱饱。 “嗯、啊~、嘤”念端忍不住低吟出声。 大姐姐貌似清冷,却是处处敏感,昨夜找宝藏的游戏,嬴政玩的是不亦乐乎,真是处处是宝藏。 又在念端修长脖颈留下一个个重重的痕印,语气略重在念端耳边说道:“等寡人回来。” 说着脚步匆匆出了寝殿,嬴政刚刚离开,念端便整个人瘫软在了床榻,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锦被下白腻娇躯早已成了煮熟的龙虾。 出了殿门,嬴政深呼吸几次,压下欲念‘该死,刚一放开就是有些不好控制,嬴政啊嬴政,你怎么可以这样,你顽强的意志呢?” “即日起,戒色一天!’ 说着走向甘泉宫,早就派人通告,省的去了见不到人,又去找华阳太后夏太后打麻将,而且也要给昌平君留出拜见华阳太后的时间啊。 赵姬慵懒的侧躺在榻上,正在百无聊赖的等嬴政,心里埋怨,不是说下朝就过来吗,怎么还没来? 嗯,那时候嬴政正在补充精神食粮。 做了太后是真无聊啊,除了玩就还是玩。 终于,嬴政到了,嬴政行了一礼,笑道:“拜见母后,母后等急了吧?” 赵姬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哀家等伱多久了,今日下朝这么晚,肯定有要事吧。” “说吧,日理万机的秦王,今天找哀家又有什么事?” 嬴政心中暗道惭愧,下朝不算晚,就是没先过来。 面上不动声色,微微一笑,说道:“母后明鉴,确实是有件大事。” 赵姬打了个哈欠,成熟曼妙的娇躯一阵起伏。 如今熟透的赵姬才是真正的雍容华贵国色天香,风姿绰约倾国倾城的贵妇人,不过是侧躺着一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便是魅惑无限,美不胜收。 “什么事啊,说吧。” 嬴政微微偏开眼神,接着说道:“母后,孩儿年岁渐长,今日朝堂上已经谈起了联姻一事,目前孩儿与诸位辅国阁臣都商议过,楚国贵女是最合适的。” 赵姬听闻这话,立时便愣住了,看着嬴政,恍惚间回到赵国,还是那个小小的孩子。 小小的孩子慢慢长成了眼前的秦王,缓缓回过神来,看着端坐的嬴政,身姿挺拔,俊秀非常,真是器宇轩昂龙章凤姿。 是啊,孩子长大了,是要成家了,赵姬不知怎的,心情一瞬间无比低沉,从未感觉自己的政儿竟然距离自己已经这么遥远了。 一时间,无穷无尽的恐惧与无助笼罩了赵姬心头。 嬴政见赵姬呆呆愣着,也没再说什么,确实有些突然。 见赵姬看着自己愣了一会,慢慢红了眼眶,垂首伏在榻上流下眼泪,一言不发,默然流泪。 急忙上前坐在榻边,取锦帕为赵姬擦掉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尽,女人还真是水做的,都是擦不尽,哪都擦不尽。 嬴政无奈轻声劝道:“母后这是怎么了,孩儿大了充实后宫是件喜事嘛,而且于国有益,母后高兴才是,好好地哭什么。” 赵姬抬头眼泪汪汪看着嬴政,带着哭腔,可怜巴巴说道:“政儿,你会不会有了夫人就不管母后了,那母后可怎么办啊?” 嬴政绷不住笑道:“胡说些什么,后宫美人再多,母后也就你一位,这咸阳宫不还是母后最大,说什么傻话。” 赵姬依旧沮丧说道:“最近母后看了一些话本故事,儿子都是有了夫人不要娘。” 嬴政又气又乐,轻喝道:“胡说八道,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该都烧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进宫来的,这些奴才都该杀。” “少看些这些乱七八糟的,就你这点智慧,看多了人都会变不好的。” 赵姬委屈巴巴说道:“那政儿你可不能不要母后啊,母后可就只剩你一个人了,没了你,母后也没法活了。” 嬴政轻柔给赵姬擦净脸庞,这如富贵牡丹花一般的娇花,现在风雨刚去,更显柔美娇嫩。 嬴政轻声道:“放心吧,政儿永远陪着你,无论是谁,胆敢对你不恭敬,朕就都杀了。” 第九十二章 惊鲵的劝导 赵姬心情低沉,一时间也没听清自称。 只听了这话,心情勉强好了一些,只是还是沉甸甸的。 嬴政赶紧转移话题,问道:“母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从哪来的,哪个奴才带进来的,这就处置了他。” 赵姬有点忸怩,低声说道:“不怪别人,你别生气了,母后每天无聊,看些话本解解闷嘛。” 嬴政轻哼一声:“你呀你,好书不看,练功不勤,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倒是起劲,那些家写的竟是乱七八糟,臆想非非的东西,伱看你,看多了就变得不对了吧?” 赵姬有点害羞,小声辩解:“也没有啦,就随便看看嘛。” “那你以后少看点。” 赵姬赔笑,乖巧的连连点头。 嬴政见赵姬心情好了些,接着说道:“既然确定了楚系,便绕不开华阳太后,明日咱们便去一趟华阳宫。” 提起这事,赵姬一瞬间又是肉眼可见的失去光彩,嬴政急忙抓住赵姬胳膊晃晃:“母后你打起精神啊,明日里可别出什么幺蛾子。” 赵姬强打精神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母后知道了,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定调整好精神。” 嬴政无奈道:“行吧,你心里有数就好。” 临走前牵着赵姬小手道,柔声道:“别想那么多,政儿永远在。” 赵姬怔怔看着嬴政离开的背影,政儿一直在就好。 就像那个芈钰,哼~小婊砸,这两年可是老了太多了,但是日子还是舒服,也全靠着自己儿子,若是没有成蟜怕是她也不想活了。 前些年芈钰竟然将自己一身功力都传给了成蟜,也怪不得苍老加快,前些日子成蟜不知道从哪知道的政儿创的功法,还去求政儿,也幸亏政儿,芈钰才能保住容颜。 唉,这一点我们都一样,芈钰也是爱极了成蟜。 嬴政回了章台宫感觉处理政事,今天耽搁的时间太多了,又要加班了,幸好,晚上回兰池,还有奖励等着。 果然,收到消息,一下朝昌平君就去华阳宫了。 好。 去了就好。 等夜里嬴政回到兰池宫已经子时三刻了,念端还没休息,静静等着嬴政回来。 也备好了丰盛晚食,毕竟习武人士,休息了一天,现在也恢复了体力,只是秘处还是酸痛。 嬴政也是有些疲惫,毕竟昨日一宿没睡,今天又忙了一天,还是有点疲惫的,回来见到念端倒是又来了精神。 念端迎上去,在春华秋实更前面为嬴政褪去外袍,嬴政反手抱住念端,在她粉面嘴角耳畔啄个不停,一边说道: “寡人少时读诗经采葛: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那时总觉得一日便是一日,怎么会如此灼人,今日方知,此言不虚也。” “寡人一日不见念儿,心似火燎,算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念端在被嬴政抱在怀里,已是面色微红,还不错说话,听嬴政如此深情热烈之语,身子便软了半截。 这一天,念端又何成不是心心念念,便是梦里也只有这一人面容。 念端把头埋进嬴政胸膛,也只有这样有些话她才说得出口,念端轻声回道:“臣妾,心心念念亦思君。” 嬴政哈哈一笑,抱起念端:“寡人饿了。” 念端抬起头:“大王,饭食已经准备好了,先吃饭吧。” 嬴政走向床榻:“寡人处理政事,消耗精神,现在需要补的是精神。” “啊?” 春华秋实候在一侧,只见帏账中人影依稀可见,不断喘息娇语只听得两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腿脚发软。 心里虽是恨得念端牙痒痒,也羞得不行,但是这时总忍不住偷偷看向帏账人影,大王好雄伟啊,为什么不是我在里面? 至于惊鲵和离舞,现在都回了寝室休息,她们可忍不了在这待着了,主要是离舞有些受不了。 惊鲵还好,性情坚韧清冷,向来可以更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离舞就不一样了,昨夜就找个隐蔽处泪流满面了。 嬴政一向优待自己这几个贴身侍女,惊鲵离舞,还有春夏秋冬她们,都是两人一室。 现在两人回到寝室,离舞抱住惊鲵,默然垂泪: “惊鲵姐姐,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我们每天陪着大王,大王也不是不喜欢我们,为什么偏偏是那一个老女人捷足先登?” 惊鲵大惊,连忙捂住离舞小嘴,感知四周无人,这才松了口气,低声严厉呵斥离舞: “住口,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这话被别人听到就能要了你的命。” 离舞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幸好周边没人,自己说话也是低声,连忙对惊鲵道歉:“对不起惊鲵姐姐,是我糊涂了。” 惊鲵见离舞魂不守舍,轻叹道:“不怪你,谁会不喜欢大王呢,但是我们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我们罗网出身,可以陪侍在大王左右就已经是天大的福份了,最好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想得太多,只会害死自己。” “不去奢求就不会失望,也就不会受伤。” 惊鲵放开离舞,悠悠看向窗外星空。 “大王身份高贵,日后注定会有数不清的女子,而且可以确定的是会有很多出身高贵的贵女,今日朝堂不就已经谈起此事了吗?” “是大王平日里太宠着你了,你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念端大师的身份。” “念端大师是大秦的回春侯,医家大宗师,天下人称念子,民间为其供奉生祠,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大王,我们何德何能与念端大师相比?” “样貌吗?宫里最不缺美人,天下也不缺美人;更年轻吗?永远会有更年轻貌美的美人出现。” “还记得刚入宫总管教我们的话吗?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忠诚就是我们最重要的是,忠于大王的一切。” “我们是大王的贴身侍女,每日里随侍左右,这才是我们最幸运的事。” “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就好,认清我们的身份,这是最重要的,如果认不清,别说你心里现在想的那些,现在拥有的一切也都会失去。” “看看夏月,多跟她学习,大王就是她的天,大王一声令下她可以去做任何事,即便大王什么都不说,夏月也一切都为大王着想,这就是为什么夏月最得大王宠信的原因。” 离舞默然不语,惊鲵牵住她的手,安慰道:“大王也是喜欢我们的,这个平日里都能看出来,别做蠢事,以后会有机会的,而且,我相信快了。” 离舞猛然抬头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第九十三章 戒色一天,失败了 惊鲵淡然道:“念端大师身份特殊,而且性格温柔贤淑,为了大王圣名,她肯定不会入住大王后宫,也许一辈子都不会,估计这两天就要回去了,到时候不就是你的机会吗?好好表现。” 离舞还是没明白,问道:“为什么念端走了就是我们的机会?” 惊鲵瞥了她一眼:“凡大能者必有大欲,大王心怀天下,胸纳四海,修为深不可测,伟岸雄壮,以前还好,一旦接触女色,定然不好忍受,需要阴阳调和。” “念端大师走了,联姻之事繁琐复杂,等后宫进人,最快也要数月。” “还有你每日里打扮妖娆诱人,大王绝对忍不住,而且大王也懒得忍受。” 离舞还是有些没精神:“那还有春夏秋冬她们呢,夏月那么乖巧,最得大王心意,也未必轮得到我们。” 惊鲵都有些无奈了:“你脑子除了大王,也稍微动一动,春夏秋冬四人都武艺疏松浅薄,修为低下。” 说到这里,惊鲵更压低了声音:“伱也见了大王何等雄伟,那几个小姑娘柔弱非常,哪里承受得了,肯定还是你机会最大啊。” 说完,惊鲵虽还是面无表情,但是脸颊升起的一抹艳红还是证明了她没那么淡然。 离舞这次是真的打起精神来了,兴奋道:“对呀,是这个道理,即便荒废了武艺,也不是她们几个小丫头能比的。” 惊鲵点点头:“所以你就放宽心吧,做好准备。” 离舞连连点头,躺在床上瞎乐,也不知道想到哪里了。 惊鲵摇了摇头,这傻丫头,去沐浴洗漱准备休息。 离舞看着惊鲵的身影‘好姐姐,你的修为才是最高的啊,说起来,你的机会才是最大的吧,似你这等美艳绝伦的相貌,武艺高强,刻苦坚韧,大王一向也最是看重你啊。’ ‘不过大王后宫注定人数众多,单打独斗还是不如联手对敌,就让咱们姐妹齐心协力吧。’ 说回嬴政这边,运动一场后,在念端的坚持下,一定要嬴政先吃晚食,但是嬴政要求必须一起沐浴。 嬴政耍无赖,念端只能是无奈,结果这一洗,就是又过了半个时辰,最后还是嬴政横抱着念端走向餐桌。 两人耳鬓厮磨,你侬我侬,也不讲什么礼仪。 嬴政就把念端放在自己腿上抱着,不抱着也不行,念端实在站不稳。 嬴政现在哪还有吃饭的兴致,刚刚才被欺负许久的念端,沐浴完毕,满面春潮,娇弱无力,发丝还带着水雾,真是出水芙蓉,红艳诱人至极。 更是只穿着一件轻纱里衣,嬴政一直拨弄着这单薄里衣,探寻内里风光,一直乐此不疲,毕竟穿一件单薄衣物,有时候效果比不穿还要好。 念端也是无奈,也是任由嬴政施为,最是顺从不过。 只在嬴政比较过分的时候,嗔怪阻止,象征性阻止,大姐姐可不忍心拒绝。 匆匆吃完饭,简单洗漱便准备休息,念端真的有点生气了,虽然温柔大姐姐生气起来更加美丽。 “大王,昨日说的都忘了吗?若如此不知克制,有害无益。” 嬴政充耳不闻,你说任你说,朕还做朕的。 念端一边说着一边轻推在身亲啃咬不停的嬴政,只是这点力气实在不太可能推得开。 “大王,你还没说是否答应臣妾、臣妾今天的请求呢。” 念端的精神食堂被大吃特吃,肆意侵夺,搞得娇声气喘,头晃鬓摇。 专心在精神食堂补充精神的嬴政听闻这话,抬起身来,先是佯怒,看着念端双眼,对视一会,满面不舍。 一声叹息道:“一定坚持吗?” 念端心中也很是愧疚,少年慕艾,两人昨日才鱼水交融,自己却要提离开,也不知大王心里是何等失望。 双手抱着嬴政的头,主动把嬴政埋进精神食堂,喘息着温柔说道: “大王,臣妾对您只有这一件请求,以后都听您的,求您就满足臣妾这件请求吧,况且、啊、嗯~,况且臣妾也不是一去不回,大王您、您若是想臣妾了,下旨召臣、臣妾入宫就是了。” “不过,求大王一定要保密和臣妾的、臣妾的关系,臣妾声名微不足道,但是若是玷污了大王圣名,臣妾万死难赎。” 嬴政猛然抬头,怒声道:“别说了,好!寡人同意你的要求。” “想走就走吧!明日一早就走!现在休息,寡人困了!” 说罢躺在一旁,侧身不再看念端。 念端见嬴政大怒,心中极为愧疚心疼,主动俯上身,扯了扯嬴政胳膊,一动不动,看着好像真生气了。 明日就要离宫,念端既是愧疚,也想要好好补偿正在劲头上的嬴政。 贴在嬴政耳边,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鼓起勇气艰难说道: “大王,臣妾、臣妾、臣妾的精神粮仓、满、满了,需要大王吃去一些。” 这话说完,已经是羞得要死了,嬴政也是一阵心头火热,万万想不到念端还能主动说出这话来,念端极为端庄矜持,床上床下都是如此。 虽然许多事都是任由嬴政施为,但那是被动,其羞涩姿态,脸红表情最是令嬴政喜欢,嬴政就是这么恶趣味。 今日若非念端心怀愧疚,又爱极了嬴政,是万万不可能如此主动说出这般撩人话语,和气质以及过往性格形成强烈反差,最是诱人不过。 但是嬴政还是忍了一下,想看看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念端见嬴政还是没有动静,但是细心地她发现嬴政呼吸变重了,有些幽怨,大王就知道做弄我。 又贴在嬴政耳边,呼出的热气吹在嬴政耳畔:“大王,臣、臣妾、臣妾想要大王了,想要大王狠狠地抱,要大王~” 嬴政这哪里还忍得了,翻身把念端压在身下:“寡人很生气,念儿你惹得寡人生气,也要由你解决。” 念端这次没再侧首一旁,反而鼓起勇气看着嬴政,一手展开,一手托起沉甸甸的粮仓,将粮仓的珍宝,好似还未成熟的嫩樱桃显露出来:“大王,粮仓满了。” 这一夜倒是睡了,但是只有一个时辰,若非嬴政修为高深,这么熬还真不行,毕竟白天确实不休息。 嬴政一招以退为进,彻底拿捏念端,念端在愧疚下,全力主动配合,任由嬴政施为,真是极乐无穷。 戒色一天,失败。 明天重来! 睡前念端打起最后的精神问了一个问题: “大王,先前您真的不知道血气上涌的原因吗?” 嬴政冲着念端挑了挑眉,反问道: “念儿,你猜寡人知道吗?” 念端不言,只是充满深情的看了嬴政一眼。 这一眼、盈盈秋水,顾盼生辉。 第九十四章 确定联姻 次日,嬴政依旧准时起来准备早朝,今日散朝后还要和赵姬去华阳宫。 再见到赵姬的时候,确实精神好了许多,但还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两人到了华阳宫,华阳太后亲自出殿迎接。 赵姬嬴政两人施礼:“拜见母后(祖母)。” 华阳太后满面笑意:“快快起来,赶紧入殿。” 几人殿内安坐,寒暄过后,赵姬开口说道:“母后,今日儿臣前来,是有要事请母后拿主意。” 华阳太后笑道:“大王已经亲政了,还有你这个母亲在,有什么事还需要哀家?你们拿主意就好了嘛。” 赵姬微笑道:“母后,此事确实需要母后您拿主意,政儿如今年岁大了,也是到了婚配之时,先王子嗣艰难,如今延续王室血脉实乃当务之急。” “秦楚关系密切,两国一向联姻,朝堂也是倾向与楚国亲上加亲,母后乃是当今楚王族姊,这才前来请母后拿个主意。” 华阳太后心中欣喜至极,昨日昌平君下朝便赶来商议此事,自己也是希望亲上加亲 只是华阳太后也知道,这位新王实在不一般,能力手段心性皆是一等一的,这事可以谈,但是不能硬谈。 还在想着主意,要慢慢来,万万想不到今天就找上门来了。 华阳太后终究政治智慧不一般,即便大喜,也是不显于色,依旧笑着推辞道: “这倒真是,大王一眨眼都这么大了,真是哀家疏忽了,大王至尊至贵,更是天命之子,一表人才龙凤之姿,也不知哪家女子才能配上大王。” “依哀家看,即便是诸国王室贵女也是勉强,至于是不是楚国公主,哀家说实话,自然也是想亲上加亲的,但是还是要看配不配得上大王,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大王喜不喜欢。” “况且这等事,还是要你这个当母后的拿主意,这事哀家就不掺和了。” 嬴政心中暗暗称赞‘真是了不得的女人啊,幸亏是个女儿身。’ 又看了一眼赵姬‘母后若是有华阳太后一半政治智慧,那也了不得啊,不过还是现在这样更好。’ 赵姬笑道:“母后,此事儿臣也与政儿商议过,政儿也是倾向与楚国联姻,想着亲上加亲,母亲切莫推辞了,楚国王室母后最熟悉,就请母后帮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子。” 嬴政也跟着说道:“祖母切莫推辞,都是一家人,寡人欲与楚国合盟,结万世之好,这一切还要仰仗祖母,孙儿婚事便劳烦祖母费心了。” 华阳太后沉吟一下,点点头,笑道:“既如此哀家就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一定不能委屈了大王。” 嬴政笑道:“祖母挑选的人一定是极适合的。” 华阳王后笑道:“哀家一定用心,只是哀家也说在前头,若是找不到合适的,绝不能委屈了大王,其余诸国也多的是人选。” 嬴政笑道:“那寡人就先谢过祖母了。” 嬴政回了兰池宫,念端已经离宫而去,一时间有些怅然若失。 毕竟刚刚开荤,正是上头的时候,佳人就回去了,再立刻叫回来也是不合适,嬴政也没这么饥渴。 收拾一下心情,回章台宫,处理政事。 今日戒色,完成! 赵姬和嬴政离开华阳宫后,华阳太后一声令下:“来人,召昌平君来见哀家。” 昌平君接到懿旨,立马赶到华阳宫,行礼落座后,华阳太后微微皱眉说道:“启儿,太后和大王方才前来寻哀家,谈起了联姻之事,他们两人意思是和楚国联姻。” 昌平君大喜,但是见华阳太后眉头微皱,问道:“姑母,这岂非好事,为何您好似还有些不悦?” 华阳太后沉声道:“貌似好事一件,但是哀家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太顺利了。” “大王虽说年少,但是心思城府,为人才智谋略皆是天下一等,会不会借着这次联姻做些事情?” 昌平君轻轻摇摇头:“姑母多虑了,无论如何都是利大于弊。” “大王的第一位夫人太重要了,更是日后王后的有力人选,况且大王真要做什么事,无论联姻与否也都会做。” “先抓住眼前这个机会,有了现在才有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华阳太后点了点头:“也是这个道理,但是哀家还是要劝伱一劝,你年少便来秦,一向大秦为官,既然大秦为官便一心为秦,切莫三心二意,以免自误。” 昌平君拱手一礼:“姑母,孩儿明白。” 华阳太后点点头,问道:“哀家还未曾见过云儿,真像你说的那般好?千万别让大王不喜欢才是。” 昌平君自信笑道:“姑母放心,妹妹绝对是天下顶尖女子,美丽绝伦,身份相貌都绝对配得上大王,孩儿绝不会做傻事,联姻是为了令大王喜欢,不是为了让大王厌恶。” “少年慕艾,以妹妹的才貌,绝对可以让大王难以自已,这才是孩儿一定坚持的根本原因,有了妹妹,一定可以牢牢把握大王之心。” 华阳太后皱眉,轻声呵斥:“胡说!什么把握大王,是一心为大王着想!事事想着大王,自然得大王喜爱。” “切记,不要想着把握大王,这是极其愚蠢的。好好教教你妹妹,入了咸阳宫不比楚国了,脾性都要改一改,温柔才是获取男人真心的最好办法。” “后宫最忌讳自作聪明,像大王这样的人,自作聪明只有一个下场,要记住,后宫只有一片天,那就是大王,这一点必须明白。” 昌平君急忙回道:“孩儿明白了,一定好好嘱咐妹妹,妹妹入宫后也请姑母好好教导妹妹。” 华阳太后点点头:“联姻可以拉近两国关系,也可以推远关系,人选很重要,切莫大意,这事就这么定了吧,我过两天跟大王说。” 过了几日,华阳太后邀请赵姬嬴政,详细说了此事,嬴政欣然同意。 赵姬虽然内心有些恹恹,但也是不动声色,面上满意认可。 第九十五章 大动作,大手笔 次日朝会,嬴政朝堂正式宣布欲与楚国联姻一事,并且封昌平君为亚相。 昌平君大喜,只可惜没加封章台行走参议,没能入阁。 如今无论名头多大,只要没有章台行走参议这个职位,就不算进入大秦权力核心。 这也不错了,妹妹这还没真的嫁入秦国呢,自己就已经是亚相了,真来了秦国,还不是马上入阁。 也在这一天,命令杨端和攻打韩国,至少取十座城池。 打韩国是白捡战功,这也是对杨端和无故被踢出辅政阁办的补偿。 打韩国的理由更是现成的,你韩国入秦贺新王继位,遣臣入秦为官,竟然是间客,这不打你合适吗? 去年没打你,那是时机不对,现在时机到了,一举多得。 反正郑国家眷都已经从韩国接到秦国了,这一仗打了,郑国除了效忠大秦,也是彻底没别的路可走了。 杨端和攻韩势如破竹,不过两个月,取韩十一城。 韩国大惊,连忙求和。 嬴政又派出使臣恐吓,言说韩国无耻行径,若非秦王将要大婚,定是要不灭韩国誓不罢休。 如今秦王新婚,韩国岂能不祝贺?贺礼就是韩国南方重丘、象禾一带五座城池,不割让城池就接着打。 并且明说了,这五座城池是秦王送给楚国的聘礼,韩国如果不同意,那么会联合楚国一起攻韩,楚国也已经准备好了。 韩王鼻子都要气歪了,好好好,拿寡人的城池做伱的聘礼是吧,好好好! 寡人忍了,秦王新婚快乐啊! 韩恒惠王再三考虑,在秦楚夹击之下,韩国只会损失更多,五座小城,给就给吧。 无奈之下,终究还是忍痛割让,嬴政倒是言而有信,不再攻韩。 蚕食是一点点来的,差不多就行了,明年继续。 现在先换个人。 在韩恒惠王割让城池后,派往楚国求亲合盟的准备也都做好了。 秦王以韩国割让的五座城池为聘礼,另加百车奇珍异宝,无数金银丝绸,向楚国下聘,求娶楚王公主,并请合盟成连横之势。 前往楚国递交联姻合盟的使臣也是极具重量,乃是大王的老师,秦国重臣冉宏,和阴阳家邹衍两位大贤。 冉宏乃是当今秦王少时老师,如今的大秦重臣,名扬天下的一代儒家宗师。 邹衍更是阴阳家之主,成名远在冉宏之前,乃是列国知名大贤,在楚国声名关系更是非同小可。 秦国以这二位为使臣,可谓是规格拉满了。 两位使臣一路上声势浩荡,仅仅聘礼之车马相连,便延绵数里。 这消息也早就传到了楚考烈王耳中,楚王虽然不知道聘礼具体为何,但是耳闻阵仗浩大,情知少不得,也是欣喜不已,新任秦王真是体面人啊。 待使团到了郢都钜阳,楚王也是命令大开城门,令春申君黄歇亲自出城迎接使臣,一连休息三日,秦国使臣盛装进宫拜见楚王。 楚考烈王也是极为重视,召集文武百官,大小贵族,以最高礼仪接待。 冉宏邹衍躬身一拜:“外臣冉宏(邹衍)拜见楚王。” 楚考烈王满面和熙,笑呵呵道:“两位先生快请平身,秦王竟请二位出使楚国,真是用心良苦啊,辛苦二位了。” 冉宏回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臣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 虽然早已知道所来何事,联姻一事昌平君早已同楚国通过气了,但是楚考烈王还是问道:“二位来使,不知此番所为何事?” 冉宏回道:“回大王,此番来楚乃是一件大喜事。” “我家大王已至婚配年龄,久闻大王膝下芈云公主良才美玉,贤德端容,特派臣等前来下聘求娶。” “我家大王愿以重丘、象禾一带五座城池,另加三百车奇珍异宝、金银绸缎为聘,与楚国联姻,结万世之好,并签订连横盟约。” 此言一出,整个楚国朝堂一片哗然,天下间还未有过如此重聘!即便是楚考烈王早知聘礼丰厚,也是未曾想到丰厚至此,五座城池啊。 此时春申君站出来让群臣安静下来,对冉宏说道:“秦王聘礼确实重极,但是好像重丘、象禾一带还是韩国之地吧?以韩国之地聘楚,是否有些不适?” 冉宏微笑道:“韩国待秦不恭,在前些时日被教训一番,已经将这一带五座城池割让秦国了,如今乃是秦国之地,以秦国之地为聘,天经地义。” 没错,嬴政派人恐吓韩国的时候,楚国压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枪使了。 春申君拱手一礼:“原来如此,是在下失礼了,请秦使勿怪。” 冉宏回了一礼:“无碍,不怪令尹大人,毕竟此事还未传遍天下。” 楚考烈王已经要忍不住开口应下,结果冉宏先开口了。 冉宏接着说道:“我家大王听闻去年魏国辱楚,为表联姻合盟连横诚意,愿意同楚一同攻魏。” “秦国攻西北,楚国攻东南,魏国定然分身乏术,以秦楚之强,定可帮楚国报去年败退之仇,并且可以大有收获。” 自从信陵君召集联军伐秦,魏国声势大振,好似重现中原霸主之光,燕韩赵楚皆是大为不安。 楚国率先出手,去年攻魏,只可惜,没打嬴。 听闻冉宏这话,楚考烈王内心大喜,甚至喜形于色,双喜临门啊! 秦王是个大方人啊!别说五座城池,即便啥也不给,愿意同楚联姻合盟连横,楚国也是愿意。 更何况啥也不干就白得五座城池,还愿意和自己一起攻魏,帮自己报仇抢城池,厚道人啊! 去年攻魏,损兵折将而回,面子里子都丢了,直到今天还郁闷着,而且魏国如此强盛,实在令人不安。 如今可连秦抑魏,真是正合心意,而且新任秦王年少,自家女儿自己知道,颜色绝伦,若是可以收秦王之心,必是大利楚国,太合适了。 嬴政给的条件太好了,容不得楚王不同意,综合考虑之下,楚考烈王欣然同意。 兴奋说道:“好,秦王诚意寡人已经看到了,既如此,寡人愿意同秦国签订盟约,结万世之好。” “至于联合攻魏之事,自然也是可以,待约定时间,一同攻魏。” 冉宏拱手一拜:“大王圣明,愿两国永结兄弟之盟,万世友好。” “至于攻魏之事,大秦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出兵,待秦楚签订盟约,便可大举进攻。” 楚考烈王笑道:“好好好,来而不往非礼也,秦王厚礼寡人也不可不回,请二位秦使暂且于郢都歇息游玩一段时日,寡人也为小女准备嫁礼。” “攻魏之事寡人也需要准备一二,这次定要魏国一蹶不振。” 冉宏邹衍二人一拜:“谢大王,外臣告退。” 第九十六章 楚人沐猴而冠耳 两人离开后,楚国朝堂一片沸沸扬扬,可谓是人人欢喜,这也是为何楚王应下联姻合盟之事无人反对的原因。 目前来看,秦王是个厚道人啊,都是符合秦楚利益的,甚至楚国利益更大,至于韩魏倒霉,那不影响秦楚双赢。 抑魏本就是国策,没有秦国也要做。 再说,秦王如此重礼谁能拒绝,如此大张旗鼓,并且诚意十足,可谓是面子给的足足的,你看给楚王高兴的。 若是拒绝了,那可是得罪死了秦国,秦王这样的厚道人不能得罪。 毕竟年轻好面子,你看,晋阳反叛,韩国间秦,都没好下场吧。 过了几日,秦楚联姻之事已经传遍郢都,逐渐向天下扩散。 秦王大手笔的聘礼更是人人咋舌,楚国公主芈云也是名传天下,天下女子莫不人人艳羡。 天下人称五城百乘公主,真正价值连城,若非倾国倾城之人,焉能令秦王下此重礼求亲。 听闻秦王为了博美人一笑,更是愿意同楚国连横攻魏,帮楚国以报攻魏屈辱。 以一己之力带动三国大战,简直闻所未闻,前无古人,只怕也是后无来者。 当然,有识之士是不信这些话的。 但这并不妨碍芈云公主的欣喜。 流言太让人上头了,这个流言彻底满足了一个少女的虚荣心。 正在深宫的芈云公主,如今正在期待着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 未来夫君是秦国新王,当今天下最强国家的王。 传闻天生不凡,天命眷顾,文武双全,宽厚仁德,纵然是相貌,听闻都是龙凤之姿,英武非凡。 而且,自己未来的夫君一定会很爱自己,听听,天下人现在称呼自己什么?五城百乘公主。 天下之大,什么女子有这般殊荣,千古以来也未曾有此重聘。 自己已经是全天下女子最为艳羡之人了,若是自己嫁过去了,那待遇是想也想不到,一定恩宠至极。 非自己自傲,若论颜色,天下谁能更胜自己? 若论家世身份,楚王亲女,自幼最受宠爱;若论才华,自己自幼也学百家经典,纵是不及大家,寻常女子也是万万不及。 再论武艺,自己也随阴阳家大贤学习阴阳术,算得上一流高手,实在想不到天下还有什么女子可以胜过自己。 也只有自己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秦王这样的天命王者,才配得上秦王如此费尽心力,也一定要求娶自己。 虽说现在还没说册封为后,但是后位不过是囊中之物,以后再和秦王有了孩子,作为嫡长子,那么自己的孩子就是大秦的王,自己一生真是完美至极。 芈云整个人都沉浸在对未来的完美设想中。 这倒还真不是芈云自傲,芈云自幼聪慧,阴阳术天赋非凡,拜入阴阳家高人门下,修为进步神速,是真正的天才。 更是自幼容貌绝美,深受楚王喜爱,乃是楚王最宠爱的孩子,再加上只是女子,也没有什么争夺王位的可能,导致兄长和后宫许多夫人也是最为宠爱芈云,更不敢得罪。 可谓真正天生就是含住金汤匙长大的天之骄子,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只吃过一次的苦笋了。 也难怪她已经想到给孩子起名字的事了,毕竟流言太过于离谱了,哪个女子受得了这个。 没错,流言是嬴政派往郢都的人散布的,一方面是忽悠小姑娘死心塌地,另一方面是为了逼楚王多回点嫁妆。 要知道这个年代嫁娶还是礼尚往来的,聘礼给的多那是男方长面子,女方女子也有颜面,但是嫁妆的多少决定了女子在男方家里的地位和待遇,更是决定了女方的颜面。 嬴政在那日楚国散朝后就派人散播流言,借其余六国商人之口讨论说,一方面夸秦国是不同往日了,人家可不是西夷了,现在也是体面人了,瞧,多大气。 一方面说楚国向来蛮夷,小气,人家自己都这么说自己的。 这次秦国如此厚礼,大出血怕是也只能换个女人喽,回礼嫁妆,怕是也就一点杂物罢了。 毕竟天下皆知:楚人沐猴而冠耳。 在刻意引导下,这股流言不可避免的传到了楚考烈王耳朵里,尤其是这句楚人沐猴而冠,楚考烈王鼻子差点气歪了,当场就气的眼前发黑。 这都快四百年了,怎么还说楚国蛮夷,大家都是体面人好不好,你们别胡说八道了,我们什么时候小气了,真是刻板印象害死人,伱们礼貌吗? 我们楚人也是讲究礼仪的人! 而且这股流言也不可避免的传到了芈云耳朵里,为了自己的颜面,也去找楚王恳求。 父王,咱们楚国也是大国,可不能丢这个面子啊,这事情一定会传遍各国的。 被自己的女儿都这么不信任,楚考烈王更是气得不行,急忙召集几位文武重臣商议。 楚考烈王说完这种情况,问道:“秦国此番如此厚礼,诚意十足,寡人自然也不能丢了颜面,众卿论个章程出来,如何回礼是好。” 春申君皱眉说道:“大王,此事有些蹊跷,不过几日,为何流言传的如此之快?” 楚考烈王摇了摇头:“秦王如此浩荡行事,本就是前无古人之举,世人鼓噪,自然传的快些,也一定会传遍各国,这次寡人绝不能让六国之人笑话楚国是蛮夷之国。” 春申君劝道:“大王,不过些许微名罢了,这些流言来去如风,不必在意,蛮夷之名也没阻止楚国日渐强盛,与其得其名,不如得其实啊。” 怪不得春申君脸都不要了也要劝楚王,这次秦国给的太多了,真要按照同等标准回礼,真是要大出血,本身是得好处的,结果都吐出去那不就相当于啥也没有啊。 楚考烈王闻言大怒,斥道:“你嫁女儿给的嫁妆比聘礼多出去三倍,天下谁人不知你春申君好名声,到了寡人这里,就要寡人承受蛮夷之名?” 春申君大惧,连忙拜下:“大王,是臣失言,臣绝无此意,大王圣名臣绝不敢玷污。” 第九十七章 随侯宝珠,天下至宝 楚考烈王对着众人怒道:“此番绝不能让天下人笑话楚国,更不能让天下人嘲笑寡人蛮夷之人。” “你们都知道现在外人怎么说咱们楚人吗?言楚人皆沐猴而冠之人!” “怎么,这话说的只是寡人吗?你们难道不是楚人,难道会有颜面吗?” 项燕大怒出声:“大王,谁人敢如此羞辱楚人,臣一定要杀了他。” 楚考烈王一声怒喝:“若是天下人都这么说,你杀的尽天下人吗?” 项燕讪讪而退,不敢再言。 “够了,还是说说怎么回礼合适吧,都拿个主意出来。” 又没人说话了,如果想要不丢面子,最少也要和秦国聘礼相当。 三百车珍宝好说,楚国立国八百年,乃是天下雄国,地大物博,府库充盈,不缺珍宝。 但是那五座城是个大问题,倒也不算多,但是怎么回都不合适。 毕竟楚国这地方贵族势力强盛,都是有主之地,打不过被抢了那是没办法,但是想要主动让出去,那是不可能的,那是人家祖业,让出去伱让人家怎么活? 人家没犯事,你把人家和让出去,还是只把地给出去都不可能,这个口子全体贵族都不会允许开。 至于去打下来几座城池,现在也来不及啊,而且也不是那么好打的。 首先秦国肯定是不能开战的,人家找你联姻,你打人家的土地当嫁妆,如此羞辱秦国非要玩命不可。 魏国也不行,目前打不过,这不还等着跟秦国一起动手呢嘛,自己上打不过啊。 齐国也不行,离秦国太远,打下来也是飞地,而且齐秦交好,因为这事打齐国,打下来秦国也未必要。 毕竟一块飞地要了没用,只会毁了两国关系。 再说了,秦国给的可是正好和楚国接壤的城池,诚意足足的,你把齐国的地给秦国,也太没诚意了。 至于韩国,那是秦国的小弟,秦国打可以,别人打秦国可能会出手相助的。 而且,韩国只是在秦国手里软,其他的人打他,还真没那么软,也不合适,起码现在不合适。 这就尴尬了,一时间君臣大眼对小眼,无话可说,难搞啊。 最后还是春申君一咬牙站出来,说道:“大王,臣有一个权宜之策,但是先请大王恕臣无罪臣才能说。” 楚考烈王正烦着呢,听春申君这么建议,急忙说道:“令尹快说,寡人恕你无罪。” 春申君道:“回城池无论如何都是一件难事,都是不合适的,但是若是想要找到价值五座城池的宝物,还是有可能的。” “例如、例如泰阿剑。” 楚考烈王一愣,勃然大怒:“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是楚国镇国之宝,昔年晋国为了此剑不惜倾全国之力攻楚,先王也是宁死亡国也不愿屈服交出此剑,现在寡人怎么能给出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春申君拱手一拜,说道:“大王暂且息怒,臣还有话说,此不过权宜之计,如今攻打他国得到城池是来不及,待日后打下城池再换回宝剑就是。” 楚考烈王依旧拒绝:“不行,泰阿剑岂止是区区五座城池可比,到时候秦王不愿意再换也是正常,不能冒这个风险。” 春申君笑道:“大王多虑了,这就是臣接下来要说的。” “泰阿剑之贵重天下皆知,以此剑为嫁妆,天下只会觉得是秦国占了大便宜,楚国大气,大王更是大气,这是楚国得了名。” “其二,泰阿剑乃是楚国国宝天下皆知,昔年晋国大动干戈都未曾得到泰阿宝剑,如今楚国为合秦国之好,不惜作为嫁妆赠送,足显联姻合盟诚意。” “日后秦国若是想要撕毁盟约,那可是要受天下人鄙夷的,自现今秦王继位,我观秦王乃是最重体面之人,楚国如此行事,日后秦王绝不敢轻易撕毁盟约,这是楚国得了实。” “其三,宝剑再利,终是不如城池得利,不能生产,宝剑不会因为在秦国就变得锈钝,过些时间换回来,回来了还是楚国至宝,但是楚国得了五座城池,在此期间可以多产许多人员钱粮,这是楚国得的第二实。” “大王也不用担心以后换不回来,除了用泰阿宝剑抵五座城池,其余嫁妆咱们也不短缺。” “待日后打下来了城池,时机合适咱们以五城连带如秦国一样的聘礼去求娶秦国贵女,秦王只要还要脸面,就一定会把泰阿剑还回来,如此,这也成了一段千古佳话。” 春申君话说完,其他几位重臣也是纷纷赞同,连声称赞,都被说服了。 废话,又不用他们出血,为什么不赞同,多的这五座城还能分一分呢。 楚考烈王犹豫不决,还是不舍,突然想起来:“且慢,寡人还有一件至宝,乃是随侯宝珠,不一定非要泰阿剑啊,随侯宝珠也可以啊,这也是价值连城的异宝。” 春申君说道:“大王此言有理,是臣忘记了,还有随侯宝珠。” “若是随侯宝珠也是可以的,曾经咱们楚国以和氏璧为聘礼于赵,如今以随侯珠为嫁妆于秦,也是再合适不过。” 这是春申君故意的,他提起泰阿剑就知道大王肯定会想起随侯珠,然后用随侯珠替代泰阿剑。 那以后秦国不还随侯珠可就不怪臣了,臣说的是泰阿剑一定可以换回来。 但是随侯珠,那是大王您要替代泰阿剑的,泰阿剑和随侯珠毕竟不同,以后换不回来不怪我。 楚考烈王这下心里舒服多了,春申君说的确实有道理啊,这样做是真的里子面子都有了。 就是,随侯珠,寡人的随侯宝珠啊,楚国的至宝啊。 罢了,暂且容你离开楚国一段时间吧,放心,一定很快让你回来,一定。 楚考烈王深深呼了口气,重重说道:“好,便依令尹所言,嫁妆便用随侯宝珠抵那五座城池,奇珍异宝金银绸缎秦国陪了三百车,寡人就回秦国两倍,回他六百车,看天下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寡人看还有哪个能说楚人沐猴而冠。” “令尹,这件事交给你了,赶紧先把消息传出去。” “臣遵旨。” 楚国嫁妆有随侯宝珠的消息传出去后,果然人人震惊。 想不到楚国真的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那也是楚国的国宝啊,不差楚国至宝泰阿剑,是同和氏璧齐名的宝物,真正的无价之宝,先前和氏璧可是让秦昭襄王愿意以十五座城池交换的。 这嫁妆可真是远远胜过五座小城了,楚王确实大气啊。 春申君说的也确实不错,楚考烈王此举确实令天下人惊叹,显出了与秦国交好的诚意。 秦楚连横,更是令天下其余诸侯惊惧,一时间秦楚之势,强盛无比。 第九十八章 夏月冬雪(上) 至于现在芈云这边,现在她的兴奋是不可想象的。 历代楚国公主多了,但是谁也比不得自己,现在外面的流言已经不称呼她五城百乘公主了。 改为倾国千乘公主了。 随侯宝珠加五座城池,确实顶的上一个甚至几个春秋小国了。 聘礼加嫁礼的规格,也确实天下无双。 至于嬴政这边,无论如何,秦楚联姻,秦国是嬴麻了。 打了韩国抢了地,扯着楚国一起勒索韩国,白白用韩国的城池娶楚国的美人,还能得到天下至宝。 又和楚国合盟攻打魏国,削弱魏国,再得城池。 秦楚合盟共振声威,对于日后与齐、燕的合作也是大有裨益。 而且,还埋着坏呢,准备坑赵楚一把。 治理国家搞政治,不是四处搞事,是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 对于这一点,嬴政的手段可谓极其高明。 在秦国派往楚国求亲合盟的使团出发后,嬴政身边这几个贴心人都是兴致不高,每日里无精打采。 即便是念端,这么贴心的可人儿,也是心情不佳。 借口编撰药典到了要紧时刻,事务繁忙,好几日也不来宫里,明显是吃醋了。 也罢,晾她几天,别以为就嬴政食髓知味,念端当然也是,毕竟年龄到了。 好色不分男女,嬴政俊秀非常,英武不凡,身姿健壮,又是能力极强,女子也是喜欢。 潘驴邓小闲,潘排在第一位不是假的,人都是视觉动物,别以为就美女有优待,英俊男子也是。 只有美男子才知道女人有多主动,掷果盈车,你想想这待遇。 不过说起来,这几日也确实是有些浮躁,毕竟河堤泛开,想要再堵上可不容易。 男女之事不试过不知道,试过了很难戒掉,尤其是能力太强的人。 再加上身边天天跟着的随侍美人,一个个如花似玉,美艳绝伦,更是气质各有不同。 或清冷、或妩媚、或清纯、或娇嫩,自从嬴政和念端享了鱼水之欢,那以后这一个个都双目盈盈含水的盯着,巴不得嬴政吃了她们。 而且这几个丫头跟了嬴政那么多年,哪里还不知道嬴政喜欢什么,惊鲵和离舞且不说,嬴政许她们自由穿着打扮。 但是春夏秋冬四女这几年也是开了窍了,学会了打扮,虽说还是穿着制式宫装,但是宫装下面,谁教你们的? 蕾丝内衣,轻纱足衣,各式高跟,当然,发育的也更好了,搞得每日服侍沐浴的时候,也真的是火气十足啊。 话说好像也没有忍着的必要啊。 但是,你们想什么,朕就偏不让伱们想到,都觉得惊鲵离舞希望最大,也天天盼着,但是朕的心思你们能把握还得了? 是想要吃了惊鲵离舞,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也是为她们着想,一片苦心她们只能是以后才知道了。 这日回了兰池宫,原是春华秋实当值,两人上前为嬴政脱去衣冠,嬴政突然命令道: “去,将夏月冬雪叫来,今日她们侍寝。” 春华秋实,连带惊鲵离舞当时就懵了,什么情况?! “嗯?” 嬴政嗯了一声,几人才回过神来,春华连忙安排了人去叫夏月冬雪。 离舞心中一声悲鸣:‘天呐!怎么会这样?这两个丫头怎么可能比得过我和惊鲵姐姐?’ 惊鲵也怀疑自己的判断:‘怎么会这样,难道大王最喜欢的除了念端大师,不是我和离舞吗?’ 春华秋实更是绝望:‘为什么啊?大王,我们姐妹就在您身边啊,我们也可以啊,下次再召夏月她们也可以啊。’ 更是不由得怀疑夏月冬雪两姐妹是不是悄悄进修什么绝技了,要不然怎么这么突然就要她们侍寝,平日里机会最大的惊鲵现在也只能是屈居其后了。 在惊鲵离舞来嬴政这之前,春夏秋冬她们两两一对,也是各不服气。 自从惊鲵离舞跟在嬴政身边后,她们四人同病相怜,反而关系好了许多。 虽然她们也知道颜色武艺技艺都不如惊鲵离舞,但是毕竟跟随嬴政时间更长更早感情更好。 并且双胞胎的诱惑加起来也是不比单独一人差的,起码自觉不比离舞差。 六个人分三伙两派,平日里也算是热闹,当然,面子上还是非常和气的。 而且也都是有着随身侍女的身份,对外人,例如念端,还是有着默契的。 结果今天嬴政随意一招,就把她们本就薄脆的姐妹感情摧毁殆尽。 有人悲就有人喜,夏月冬雪已经要睡下了,突然内侍急匆匆前来,在门外一边报喜一边催两人赶紧去兰池,两人还不知喜从何来,匆忙问道: “小法,什么喜事?大王找我们什么事?” 小法谄媚笑道:“两位姐姐,怪我没说清楚,大王今日召两位姐姐侍寝,这难道不是大喜之事吗?” 日思夜想之事突然成真,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两人喜悦至极,甚至被冲昏了头脑,一时间大脑空白。 小法又暗示道:“两位姐姐最好尽快过去,毕竟天色已晚,大王那里还有别人呢。” 夏月先回过神来,急忙道:“小法你先回去禀告大王,我们姐妹收拾一下,马上就到。” 小法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两人立刻起床穿衣,手忙脚乱急的冬雪都要哭出来。 夏月帮她穿衣,穿到一半想到,不对,这不是去伺候大王别的,是侍寝啊,第一次一定要让大王喜欢,一定要好好打扮,还穿什么宫装啊。 急忙又翻箱倒柜找出早就备好的服饰,仔细穿好,也没时间细细打扮,只是浅施粉黛。 她们可没忘,大王那还有别人呢,万一等急了,就近打食吃了,岂不是血亏。 幸好两人本就天生动人,更是年轻靓丽,再加上一模一样相貌加成,真是诱人至极,天生尤物。 两人匆匆赶去兰池宫中,到了寝殿外,深深呼吸了两口气,轻施莲步走进寝殿,盈盈拜下:“奴婢拜见大王。” “平身。” 两人起身,垂首而立。 QDSHDSB!!! 第九十九章 夏月冬雪(下) 嬴政穿着一身睡衣正在看书,抬头看向两人,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惊艳之感。 平日里看她们四个穿着保守的宫装习惯了,今日骤然换了一身凸显魅力的服饰,确实别有一番韵味。 两人也是同往常一样,衣着打扮一模一样,便如一人,更添极大诱惑。 而羞涩脸红,加上三分紧张姿态,更添少女情怀。 两人都是一身粉白相间轻纱短袖流仙裙,但是却是改版的,属于房中特供版。 极为轻薄,在前后皆是许多镂空花瓣露出大片粉腻,穿了比不穿还要诱惑。 两人唯一的不同点就是穿的轻纱足衣,虽然皆是长筒足衣,但是却是一黑一灰,反差十足,穿着的五寸高无边系带凉鞋,也亏得她们一路匆匆跑来没有崴到脚。 这几年没白伺候,嬴政的喜好拿捏得死死的。 春夏秋冬四女各有所长,夏月冬雪与春华秋实不同,春华秋实相貌更为妖艳,身材高低匀称,但是却极为火辣,尤其是精神粮仓,极为丰硕,引人夺目难以自拔。 而夏月冬雪,虽然身姿不及春华秋实妖娆,只是常规水准,但是身高却是高于寻常女子,尤其是一双笔直修竹玉腿亭亭玉立,远超正常比例,穿上轻纱足衣配上高跟,其高挑不下平常成年高大男子,配上两人清丽动人,小家碧玉的气质,也是出尘脱俗。 即便是一模一样的双胞姐妹,气质还是有些许不同,春华娇媚活泼,秋实内敛易害羞;夏月最是乖巧温顺,冬雪性情更为直率。 这四人中,嬴政最是喜欢的还是夏月。 嬴政细细看了一会,眼光直盯着两人大气不敢喘,手心都有些冒汗。 虽说心中自信今日这套早就特别准备好的装扮大王一定喜欢,但事到临头还是紧张的不行,大王怎么不说话? 大王的眼光好羞人,好紧张。 直到听到嬴政夸赞:“不错,今天这身打扮可以,显出你们两人美丽,寡人很喜欢。” 两人听见嬴政夸赞,羞中带喜,夏月娇声道:“只要大王喜欢,奴婢死也愿意。” 嬴政笑道:“寡人可不要美人死,还要你们伺候寡人呢,换了别人,寡人也不喜欢。” 冬雪脱口说道:“只要大王不弃,奴婢希望伺候大王永远。” 嬴政哈哈一笑:“寡人还未沐浴,现在就伺候寡人沐浴吧,你们也要一起。” 即便已经伺候嬴政沐浴无数次,但是这一次却是最紧张期待的一次。 即便第一次见到嬴政,也没有今天这一次更铭记于心。 惊鲵离舞、春华秋实看着夏月冬雪喜难自禁的陪着嬴政浴池嬉戏,和往常却是完全不同了。 恨得牙痒痒,春华低头看看自己高耸到早就看不见脚尖的精神粮仓,撇了撇嘴,大王不是最喜欢这个嘛,怎么这两根柱子先爬上大王床榻了。 又安慰自己,不急,她们两个爬上去,那么我们也快了。 看到惊鲵,尤其是离舞一脸沮丧,突然又有些幸灾乐祸,平日里打扮的妖艳无比,伱们两个狐媚子也没抢过。 我们四个更亲近,反正你们没抢过我们,嘿嘿,春华一下子心里舒服多了。 惊鲵性情沉稳,虽然心中失落还能克制住,脸上也不太能看得出来。 但是离舞已经道心崩溃了,第一次也就罢了,念端身份不同,而且离舞也感受到一些念端为什么得嬴政喜爱的点。 第二次若还是身份高贵,例如那个注定直接就是大王夫人,差一点就能成为王后的楚国公主,她也能忍。 哪怕是惊鲵姐姐,也能忍,也能理解。 但是,为什么,都是大王身边人,明明她们不如自己和惊鲵姐姐。 现在离舞已经是红了眼眶,委屈的不行,若非怕是惹得嬴政不喜,早就哭出来了。 即便如此,等回了寝室,肯定也要再哭一场。 难过的还在后头,嬴政沐浴后,直接左右拥揽着上了龙榻。 帏帐放下,不一会,女子美妙喘息声微微响起。 伴随着轻微一声闷哼,不一会就开始了娇吟浅唱。 声音似哭泣似欢吟,曼妙无限。 忽高忽低,忽急忽缓。 痛苦中似乎还蕴含着无尽的喜悦与满足。 这是熟悉的声音,而且是熟悉的人,但是发出的声音变得不再熟悉。 离舞心中难过不已,为什么不是自己? 当然,其余三人,也是这么想的。 次日,嬴政许夏月冬雪休息两日,并且以后也不用穿着制式侍女宫装了,喜欢穿什么样式就穿什么。 这么长的修竹玉腿,就该露出来,每天多看看,延年益寿啊,给每人赏赐了二十金,也不能亏欠了买衣服的钱。 暂时也没封什么位份,现在不合适,等到楚国公主入宫更合适。 两女一心为主,乖巧听话,也不急着要位份,反正只要可以贴身陪在大王身边,以后都会应有尽有的,这点道理两人还是懂的。 待楚国传回楚王同意联姻合盟的消息后,得知了具体信息,嬴政也是极为高兴,和楚国的联姻是很成功的, 盟约是双向的,秦国本身就没打算近期攻打楚国,反而担心楚国参与合纵。 所以楚王的付出越多,想要同秦国撕毁盟约也就越是犹豫,毕竟沉没成本太高了。 这下可以放心打魏国了,一个强大的魏国是谁也不想看到的,至于楚国能打成什么样,那就是楚国的能力问题了。 反正一东南一西北,谁打下来是谁的,打不赢那是你没本事,已经两面夹击了,你还要怎么样? 最近赵国一直蠢蠢欲动,不过赵孝成王身体真的不行了,若非如此,去年趁着楚国攻魏就动手了。 嬴政已经派人去游说赵国高官,势必裹挟赵国一起出手。 秦楚共同攻魏,赵国只要不傻,肯定也会动手,这次一定要一举打下魏国气焰。 不过两年多,对于仇恨嬴政可没那么容易健忘。 正在嬴政批阅奏折时,延瑾拜见,嬴政宣延瑾觐见,延瑾行礼后,嬴政赐座,笑问:“坐吧,有什么事?” 延瑾笑道:“大王,您和楚国公主的联姻已经定了,臣是前来贺喜。” 又嘿嘿笑道:“另外是有一些好东西要献给大王。” 嬴政挑了挑眉:“哦,是什么好东西?” 关于本书评论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关于本书,作者有些话想说。 首先感谢大家的支持,说真的,对于一个作者来说,自己的作品有人喜欢和认可,是很值得骄傲和开心的事情。 非常感谢大家的认可和支持,也欢迎大家指教指点本书的不足之处。 我是一个喜欢和大家在评论区互动的人,这个大家都能看到,但是真心希望是合理的,讲道理的。 (有些评论我是看不到的,系统自动删除或屏蔽,这個我实验过,屏蔽了就只能自己看到,别人都看不到,所以有一些没看到的没有回复,可能有各种原因不方便,实在抱歉。) 给大家举个例子,我这个作者写书,就相当于一个开自助餐厅的厨子。 菜品有鱼有肉,也有瓜果蔬菜,整体属于有荤有素,可以说每段剧情,每个章节就是一道菜。 我个人也觉得餐厅的菜要有荤有素,荤素搭配才是合理、健康的。 免费章节就不说了,那是免费试吃的。 至于收费的,首先我这本书每一章都是小章节,大章节很少,可以说‘每道菜’并不贵。 而且大家可以根据章节名,也就是菜名自己挑选。 相信真看了我书的人也知道,我不是标题党,看章节也能看出来每一章的大概方向。 对于订阅,可以全订,可以跳订,这都是大家的自由,是大家的权利,我绝对完全支持大家的一切选择! 大家可以挑自己爱吃的菜,可以放弃自己不爱吃的菜,同样的,菜做的不好(具体的剧情有问题)也欢迎提出意见,合理的我都会更正的。 我在评论区有多活跃,大家也是都知道的。 对于大家的建议我也很感激,很开心,因为每一个合理的建议,都是在让这本书变得更好,对此我是非常感激的。 这本书是我的第一本书,是我的心血,所以我真的真心感谢每一个让这本书变得更好的建议。 而且读者老爷们花了钱买菜,觉得不好吃,提出意见是合理且应该的。 但是如果因为有人不爱吃肉,或者不爱吃素,告诉我,你这个餐厅把荤菜都给撤了,或者让我把素菜都给撤了。 这就不合理了,并且很没有道理,你可以不吃自己不爱吃、不想吃的,完全没问题,开门做生意全凭自愿,没有强迫。 除非你把我这餐厅收购了,否则请不要再提出这种意见,真的,让我挺难以言表。 没有人可以做出所有人都爱吃的菜,也没有人可以写出所有人都爱看的书。 有人爱吃荤菜,有人爱吃素菜,这都是自由权利,并且也确实可以使用这份权利。 但是每个人都不能代表所有人。 你可以选择跳过自己不喜欢的,甚至直接换家餐厅吃饭,这都是顾客的自由权利。 但是如果你就想吃这家餐厅,那你可以选择都吃一遍,或者挑着吃自己爱吃的,这都没有问题。 如果就想这家餐厅只做伱喜欢的菜品,当然也可以,但是前提是收购它。 或者自己开家餐厅,自己去做自己爱吃的。 跑来大吵大闹,让餐厅把菜撤了,就实在太不礼貌了。 以后对于这种明显不合理的建议,我不会再回复,并且会删除,保护我‘餐厅’的安宁。 还有就是压根没点菜,没吃过的人,就说菜不好,来大吵大闹的,我也不会回复了。 你吃了,觉得哪里味道不对(具体情景不合逻辑,不现实,或者错误),我都欢迎大家指摘。 但是你吃都没吃就说不好,我只能把这理解成找事儿的。 我不希望本餐厅其他的食客因为有人不合理的大吵大闹而坏了心情,同样,对于一个有点追求的厨子来说,本身也会受到影响。 我希望评论区是积极向上,合理礼貌,大家都讲道理的,希望大家理解,谢谢。 还有就是本书的基调是合理剧情、智商在线、合乎逻辑的爽文,不是无脑小白爽文。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与认可。 我会再接再厉写好这本书的,这是我的第一本书,是我的心血,我会努力写好的! 谢谢支持我的亲爱读者朋友们! 非常感谢! 第一百章 嫪毐?嫪毐!延瑾!杀了他!杀了他!!!挫骨扬灰!!! 延瑾看了看左右,春华秋实两人,还有离舞在身侧候着,谄笑道: “请大王屏退左右,此物不便他人知晓。” 嬴政挥了挥手:“都先出去吧。” 对延瑾说道:“到底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 延瑾看人都出去了,这才从怀里掏出几本书册,双手献给嬴政,说道:“臣主要是怕污了大王圣名,大王请看。” 嬴政接过书册,延瑾退回座位,嬴政见延瑾挤眉弄眼的样子觉得好笑。 看向书册,一看书名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好家伙,还真是朕的铁杆心腹忠臣,这玩意都给朕献上了,全是精品黄书春宫图,尤其是这《百花百蕊册》,真是厉害。 延瑾小声说道:“大王,这可都是难得的精品,男女阴阳和合之事颇多乐趣,大王也可稍加观看,以作房中之趣。” 嬴政手指点了点延瑾:“你呀你呀,怪不得你现在子女众多,是真没闲着啊。” 延瑾见嬴政与自己说笑,就知道嬴政没有生气,嘿嘿笑道:“大王恕罪,臣这是人之常情嘛,儒家那些最重礼的不也说食色性也嘛。” 又小声提醒道:“大王,这些东西最好别给他人看到,免得有损大王圣名。” 嬴政道:“伱还知道会损寡人清名,这种东西能放哪里?” 一边说着,一边随意翻看。 延瑾说道:“大王随意找个地方放着,就说臣进献的,不许他人查看,只要别人看不到,只身边的随侍侍女也不怕她们看到,多学学也没坏处嘛。” 嬴政道:“这些都造价不菲啊,还真是食色性也,在这些事上煞费苦心也是甘之若饴啊。” 嬴政简单看了看就先放在一旁,毕竟还有人呢,拿起笔接着批阅奏折。 严谨嘿嘿一笑,说着趣事:“大王,臣最近听说了个笑话。” “哦?说说看。” “是这样,有个大户人家的下等奴才,姓慎名阂,主要工作是做些粗重活,其人面糙邋遢。” “恰巧这家主人就喜欢柔弱貌美,肤如凝脂的美人,喜欢干净,一日便训斥这奴才,让他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别那么满面毛须。” “这奴才是个好奴才,主人吩咐了,立刻便操办,想到主人的爱好,又想到不如从根上解决问题。” “于是一刀将下面连棍带袋都给切了,果然,再没了满面胡须,皮肤都变好了。” “便赶着到主人面前献媚,谁料的主人大怒,骂道:狗奴才,摸摸你剥烂壳的鸡蛋脸,现在粗重活也干不得了,滚!” 嬴政哈哈大笑:“好啊,确实是个好奴才,哈哈。” “世间这等好奴才、这等人可多的是啊,它主人也未尝不是。” 延瑾笑道:“大王说的是。” “大王,臣还要给您说个趣事,最近咸阳街头出了个奇人被吕相国招为门客了。” 嬴政说道:“相国门客众多,奇人异士也是寻常,这个人又有什么奇异的?” 延瑾嘿嘿一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只有一个特长。” “刚才那个奴才是没了根,这个人则是根特长。” “这人名叫嫪毐,可挂住车轮行” 说到这里延瑾闭上了嘴,冷汗从他全身流出,浑身发抖,连滚带爬的跑到殿下,匍匐跪在了地上,浑身哆嗦个不停: “大王,臣该死,臣万死,不该污言秽语污了” “住口!” 嬴政在听到嫪毐这个名字的时候,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上便瞬间冷如冰川。 在听到后半句的时候,杀气便控制不住的倾泻而出,这杀气并非是针对延瑾,否则他已经死了。 即便如此,这杀气也将延瑾吓得肝胆俱裂,汗如雨下,抖如筛笠。 也在这杀气溢出殿外的时候,惊鲵离舞以及殿外众多暗中护卫高手齐齐进入殿内护驾。 只是刚进殿内,就听嬴政一声怒吼:“都出去,没有命令不许进来。” 延瑾连滚带爬也要出去,嬴政强压杀意怒火,沉声道:“站住,谁让你出去了。” 延瑾连忙停下,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嬴政强自再压了压愤怒,冷声说道: “寡人不是因为你生气。” “你刚才说,那个东西叫嫪毐?” 延瑾颤巍巍回复:“是。” “现在是吕不韦的门客?” “是” “还能挂着车轮?” “是” “好、好,好!” 虽然知道大王不是因为自己而愤怒,而是因为这个嫪毐而愤怒,延瑾依旧是怕极了。 自大王幼年延瑾便跟随左右,大王这样强烈可怕的杀气是从未感受过的。 而大王如此失态愤怒更是第一次见,大王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因为愤怒失态更是不曾有过。 如今却因为嫪毐这个人而如此,嫪毐这个人无论如何也是该死! 延瑾已经是恨极了嫪毐。 “延瑾,给寡人听着,现在立刻、马上!给寡人去抓住这个东西!” “抓住它以后给寡人千刀万剐了它!” “三千六百刀,少一刀你就别回来见寡人!还有它那个挂车轮的东西,给寡人剁了喂狗!” “剐的肉全部喂狗,所有骸骨全部给寡人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全家鸡犬不留,夷三族!” 这一段话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嬴政嘴里吐出来的,就像吐出来一个又一个的冰块,延瑾匍匐在地上颤抖就没停过。 听嬴政说完立刻大声回复:“臣遵旨!臣现在就去。” “慢着。” 嬴政闭眼深呼吸两下,再次压了压愤怒,说道:“记住,带最靠谱的人去办,办完就把这事给忘得死死的。” “还有,告诉吕不韦,嫪毐犯大逆不道,大不敬之罪。”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别什么东西都往自家招揽!” 延瑾重重叩首:“臣遵旨,臣这就去!” 见嬴政不再说什么,延瑾连滚带爬的出了章台宫,冷汗沾湿了他全身,口干舌燥几乎要脱水。 延瑾走后,嬴政过了好一会勉强平复了心情,一声大喝:“来人,去请念端大师立刻来见寡人!” 延瑾出了咸阳宫,马不停蹄带了几个心腹高手,也懒得顾及任何影响,直接冲进吕不韦府邸。 亲自抓住了嫪毐,先派人把嫪毐带回玄羽卫大狱,又另派人马不停蹄去抓他三族。 第一百零一章 惊骇的吕不韦 他这个玄羽卫指挥使亲自带人去相府抓人,虽然无人敢拦,但是确实是引起满城风雨。 抓到人后,延瑾自己则立刻去寻吕不韦。 在延瑾找人抓人的时候早就有人连忙去报告吕不韦,吕不韦大惊失色,惊骇不已,想不通出了什么事。 延瑾乃是嬴政心腹中的心腹,自己这个相国也绝不能和延瑾相比。 但即便如此延瑾也绝不敢随意进自己府邸抓人,如今延瑾亲自进相府抓人,肯定是有大王命令。 而且大王竟然一个招呼都没有,肯定是天大的事。 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急忙先回家找延瑾,了解清楚再入宫请罪。 碰到延瑾也正在找他,两人见面,吕不韦还未来得及开口,延瑾率先说道: “相国,下官正要找你,你府上门客嫪毐犯大逆不道,大不敬之罪,大王亲令下官抓人,夷他三族。” 这话说完吕不韦心中已经掀起惊涛骇浪,这嫪毐一介草民,到底犯了什么事?! 不会自己也要跟着吃罪吧? “另外大王令我告诉你,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别什么东西都往自家招揽!” 这句话说完,吕不韦已经冷汗淋漓,惊恐不已,连忙问道:“延瑾,到底出了什么事?” 延瑾冷冷回道:“什么也别问。” 想了想,还是给吕不韦留了点香火情,提醒一句:“相国,此事应该和伱没有关系,但是下官建议你还是立刻入宫请罪。” 犹豫了一下,最后小声补了一句:“我从未见过大王如此愤怒。” 说罢立刻赶回玄羽卫大狱,嫪毐这个混账东西,竟敢让大王如此生气,连带着老子都要吓死了。 大王吩咐的这三千六百刀,老子亲自动手,一定让你后悔做人! 说实话,吕不韦吓得也是不行,这几年他可是知道这位大王,城府深不可测。 此番竟然愤怒到失态,想都不敢想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嫪毐只是个逗乐的玩意啊,他怎么配? 怎么有机会犯什么大逆不道、大不敬之罪? 而且还让延瑾给自己传达这么可怕的一句话。 到底出了什么事? 截止到现在,嫪毐确实只是吕不韦一个逗乐的玩意。 吕不韦呆站了半天,想不通为什么,但是事已至此,延瑾说的有理,先入宫请罪是没错的。 吕不韦急忙赶往章台宫,刚从辅政阁办出来,政事都耽搁了,现在也没心情管政事了。 到了章台宫,没有见到嬴政,只得到了贴身婢女惊鲵的一句回复: “大王说知道相国的来意,今日之事和相国没有关系,相国毋庸担心,记住延瑾转告那句话就好,现在请相国回去继续处理政事吧。” 虽然没有见到人,但是这话也是让人稍稍放了点心。 才怪! 大王都见不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哪还有心情处理政务,魂不守舍的过了半个时辰,内侍前来传旨吕不韦。 “吕相国近日为国繁忙,劳苦功高,赐玉璧一对。” 吕不韦谢恩后这才真的放下心来,大王态度表明了,也帮忙压了压城内风雨,这一关算过了,起码目前算过了吧。 虽然还是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但是吕不韦心底下了决心,回去一定立刻都查一下门客有没有底子不干净的。 有可能招惹大王的,全部遣散,绝不能再被手下人牵连了,今天的事太吓人了。 吕不韦前来求见请罪的时候,嬴政已经平复心情了,但还是烦的厉害,这时候真是不想看吕不韦那张老脸。 还别说,吕不韦跑的倒是挺快,回家一趟又入宫,结果念端还没来得及进宫。 等到念端入了章台宫,直接被嬴政带着回了兰池宫。 回去前令人赐给吕不韦一对玉璧,消除一下今天的不良影响。 能消,但是只有一点,也无所谓,辅政阁办再加把火也没什么坏处。 人在高位,时光流转,人心易变啊。 念端什么也没有说,特别贴心的随着嬴政回了兰池宫。 在内侍传旨召见念端的时候,得益于念端好名声,专门小心提醒了念端,大王暴怒,千万小心。 念端一惊,连忙道谢,递上一块金子。 念端来到了章台宫就发现气氛不对,每个人呼吸都不敢大声,整个章台宫都被冰冷和肃杀掩盖。 即便是嬴政的贴身侍女春华秋实,惊鲵离舞也是低着头一动不敢动,气氛极为压抑。 看来大王真的是暴怒,莫说见过,简直闻所未闻。 见了嬴政,嬴政不想说话,念端也不说话,只贴身靠在他身旁,接着就被一言不发的嬴政带着回了兰池宫。 念端知道,让人愤怒的事情往往也会让人痛苦,越是愤怒越是痛苦。 即便嬴政这样的人,也会愤怒也会痛苦。 但是嬴政这样的人,永远不会让别人感觉到自己的痛苦。 更不需要语言的安慰。 所以到了兰池后,念端一言不发,贴身抱住嬴政,轻轻亲上嬴政下唇,下一瞬间就被嬴政狠狠掠夺、占有。 念端倾尽全力顺从,满足嬴政。 用一声声放声肆意的本能呼喊,这是念端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激情时快乐的呼喊,用这种方式告诉嬴政。 你是我的王,我的主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激情过后,念端身上添加了许多红印,方才嬴政是狂野了些,现在嬴政埋在精神粮仓里,默默补充精神。 念端默默抱着嬴政,现在嬴政算是彻底调整过来了,还趴在粮仓里不动,纯粹是喜欢。 今天念端的表现,嬴政极为满意,贴心的女人他很喜欢。 贴心而温柔的女人总是让男人无法离开她。 念端就是这样的女人,她善良、温柔、贴心、端庄、矜持,但是又总是不会拒绝自己深爱的人,总是会默默的在满足对方。 贴心、贴心,说来简单,人心永远相隔,哪里那么容易贴心? 但是只要可以做到,就一定让人难以舍离。 过了一会,感觉嬴政又有些蠢蠢欲动,念端才小声说道: “大王,臣妾要提醒你哦,今天的政事还没批阅完吧?” 第一百零二章 只要杀掉嫪毐,就开心的不行呢 嬴政在粮仓里点头蹭了蹭:“这就沐浴,确实还有一些政事。” 念端点点头:“臣妾这就伺候大王,大王先起身,压着臣妾起不来。” 嬴政一动不动:“让她们去准备,你累得不轻,一会一起沐浴。” 念端突然低吟一声,微微一颤,原来是方才嬴政说话,咬到了特别敏感的地方。 离舞慢慢挪到帏账边,垂首脸红,小心翼翼道:“大王,已经准备好了,请大王和念端大师沐浴。” 嬴政无奈道:“提前准备的还挺好。” 离舞低着头不说话,今天暴怒的嬴政把所有人都吓得要死,现在是没人敢多言一句。 嬴政起身下了床,念端还有些酥软起不来身子。 嬴政俯身咬住念端下唇,横抱在怀走进浴池,沐浴时嬴政又是欲行不轨。 念端坚决不从:“大王,说好的要节制,保重身体,以政事为重,今天折腾都近两个时辰了,已经太过了。” 见嬴政面色不虞,念端很是无奈,贴在嬴政耳边小声说:“最多,最多再给大王吃点精神食粮。” 念端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双臂,面色绯红侧首闭目。 沉甸甸的粮仓漂浮在水面上证明了绝非虚有其表,水光在凝脂肌肤上更显亮丽。 嬴政很干脆的扑上去,非要尝尝。 一时间低吟浅唱清喘之乐声又是响起。 一对相思红豆最是敏感不过,怎堪大力挑逗? 嬴政向来听合理的劝告,况且今天念端也确实是过于劳累了。 在自己狂野动作下尽力迎合,折腾了许久,心中也是疼惜。 念端说的都对,还有政事呢,估计没子时又是解决不完了。 大餐可以不吃了,但是精神食粮肯定要补的。 坏了! 延瑾进献的东西还在章台宫,就在政事桌案上,还没收起来,气急之下把这忘了,被人看到太丢人了。 等嬴政回到章台宫看见桌案上延瑾进献的书已经没了,离舞悄悄上前说道:“大王,惊鲵姐姐已经收起来了,没别人看到。” “求大王勿怪惊鲵姐姐自作主张,只是延瑾指挥使进献的书籍封面实在不太雅观,若是他人见了怕污了大王圣名,这才自作主张。” 嬴政这才心中出了口气,面上不动声色:“这件事做的可以,寡人不会怪罪。” “还是要给延瑾加加担子,总是做一些有的没的。” “他毕竟也是一片好心,寡人也不好拒绝。” “且收起来吧,反正寡人也不看,让惊鲵收好,就先放你们那吧。” 离舞红着脸点了点头。 待夜间回了寝室,离舞悄悄拉着惊鲵说道:“惊鲵姐姐,那几本书册咱们也看看吧,悄悄看看反正没人知道。” 至于今天嬴政暴怒的事,没人知道内情,也没人敢提。 惊鲵俏脸染上一层粉红:“羞也不羞,怎么想着看这些东西,这哪是女子看的。” 离舞对着惊鲵撒娇:“就看一下,看一下嘛姐姐,也是为了日后伺候大王嘛,大王很喜欢这些事,咱们自然要好好学习嘛。” 离舞左右仔细小心看了看,贴到惊鲵耳边小声道:“再说了,那位念端大师不也是出过书写的男女之事吗,还是和大王一起出的,这都是阴阳大道,男女交合天经地义。” “咱们也要好好学学才能不落她人之下,才能让大王更喜欢。” 惊鲵也有些好奇,内心也是想要看看的,轻咳了两声:“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就简单看看吧,咳咳,就看一会就睡。” 两人没好意思先看书,看的是画册,毕竟比较直观,拿起的是当今天下最风靡贵族圈的《天地大欢阴阳交合四十八变(精制版)》。 不得不说,延瑾进献的都是精品,惟妙惟肖,工艺上乘,即便是隐秘处也是纤毫毕现。 两人算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看的入神。 “哇,还能这样?” “啊,这样也可以?” “这也行啊?” “好厉害!” “这个也太羞人了吧?” “这样真的可以吗?!” “姿势好多啊!” “好厉害!” 两个人小脸通红,额头冒出津汗,身子发软,又羞涩又紧张,而且越看越好奇。 虽说也曾见嬴政与念端,更是一旁伺候过,但是毕竟未经人事,也不敢盯着细看,都是低着头守在一旁。 只听得羞人声音,哪里像今天看的这书册,重重姿势,样样手段,秘处细节都一目了然,真是大长见识。 说好就看一会,结果足足细细看了大半个个时辰,最后还是离舞实在感觉身子奇怪的厉害,不再看了。 这天夜里,两人梦里都是同一个男主角,在她们身上用尽了变化。 起床都换了衣服,谁也没笑谁。 当然也是一夜没睡好,搞得嬴政都奇怪,怎么两个人都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今天惊鲵都没去练功。 而且两人还总是悄悄看自己,看就看吧,脸红个什么? 就跟当年才到自己身边一样,不对,比那时候还要害羞。 搞不明白,女人的心思千万别猜,猜也猜不明白。 又过了一天,下午的时候延瑾一脸疲惫的前来汇报。 从抓嫪毐未曾歇息一分,足足两天,他亲自操刀,足足剐了嫪毐三千六百多刀才让他死。 为了吊住他不让死,可谓是整个玄羽卫费尽了功夫,才能让嫪毐被基本剐成了一副白骨才死。 也就是在这个世界,若是换了低武世界还真没可能做到。 之后延瑾又把骨架真正的挫骨扬灰,不太好烧成灰,是活活碾成渣渣再烧的。 骨灰都是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分别撒的,其三族尽皆格杀,鸡犬不留。 隔壁路过的狗都被杀了。 房子都烧了干净,保准一只老鼠都活不下来。 听到延瑾详细道明的结果,嬴政心里舒服多了。 想起这个东西就无名火起,死了干净,早死早干净,这下子了了心病了。 要没延瑾提醒差点把这个东西忘了,那段记忆是刻意模糊的,从不去想。 现在干净了吗,果然,无论多少次,只要杀了嫪毐,就会开心到笑出声。 真是开心的一天,值得铭记。 第一百零三章 乱战赢不停 嬴政好好嘉奖了延瑾一番,见他辛劳,令他回去好生歇息。 延瑾退下后,离舞见嬴政一反前两日愤怒,心情极其愉悦,离舞也为之高兴。 一旁娇声道:“大王,今日政务不多,奴婢新学了一支舞,歇息一下可好?” 嬴政现在心情正是愉悦,欣然同意:“也好,说来也是许久没欣赏你的歌舞了。” 离舞面色一喜,娇嗔道:“都是大王太劳累了,奴婢也想大王多歇息,能为大王纾解疲劳,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平日里嬴政是个工作狂,没什么时间娱乐看歌舞,离舞每日里努力精进歌舞技艺,为的就是大王多看看。 只可惜大王太忙了。 战争,又要开始了。 秦楚盟约终于签订,大军也已集结完毕,攻魏! 在楚国大张旗鼓送芈云入秦的时候,秦楚两国也没闲着,已经集结好了大军,分一东南一西北两路攻魏。 一时间天下间又是一团乱战,赵国果然也按耐不住,在秦国间客长久挑拨下一同攻魏。 嬴政派出老将麃(biāo)公(史失其名,就直接称呼麃公了)率八万大军攻魏国西北方运城、安邑,楚国项燕率十五万大军攻魏国南方阳城一带,赵国也是派出廉颇趁机攻打繁阳一带,一时间魏国三面被夹击,真是焦头烂额。 还没完,还有连锁反应,见自己大哥都动手了,韩国也是想要补补血,上蔡那块就很不错嘛,韩国也是蠢蠢欲动,跟着秦国楚国一起喝点汤也好嘛。 但是这次秦国比较克制,有些战果就准备收手,一方面是不能把魏国逼急了,魏安釐王和信陵君还没死呢。 一方面是希望用此战挑起中原乱战,但是秦国不涉入太深,蚕食的大方略不能乱,为长久利益,眼前小利可以暂且缓一缓。 秦国如果太急,此战打的太狠,只会逼得三晋又团结起来。 而且也要在新打下来的城池试验之前定下的新法新政策,这也不适合步子迈的太大,正好有在韩国和魏国新拿下的城池,同时试一下效果如何。 顺手也坑一下楚赵,反正秦国动过手了,但是寡人就要大婚了,哪有这时候一直打仗的。 本身就是帮你,也帮你牵制魏军了,分担压力了,城池都打下来好几座了,收手也是合理的嘛。 还能真要灭了魏国不成,伱们也太不讲道理了,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懂不懂? 嬴政果断在打下六座城池、斩首两万、俘虏两万后,直接暂停攻势,准备谈和。 但是,主要吧,那时候赵国和楚国也打下了一些战果,因为秦国吸引了魏国大部分注意,他们打的很顺,结果有些深入了。 而秦军撤军也没提前告诉他们(故意的),是先告知了魏国秦国准备和谈,停止攻势后,才派人慢慢赶去两地通知的。 秦国这一撤,魏国压力大减,抽调出了大部队兵马埋伏赵楚,出其不意之下,一时间赵楚损失惨重,连连败退。 使臣到的时候,赵楚把吃进去的城池都吐出去大半了,去的多慢可想而知。 而且赵楚两国还没办法说什么,自己不争气冒敌深入,秦国不是没动手,怪不得人家。 嬴政可懒得在乎他们怎么想,狗脑子都打出来了,打吧打吧,你们越打寡人越开心。 坐山观虎斗,潜龙欲尽收。 在赵楚两国吃了大亏,也准备暂停进攻,保住战果的时候,楚国公主芈云终于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咸阳城,即将见到她心心念念,最最期待的夫君,秦王嬴政。 与此同时,嬴政也得到了一件更令他高兴的事情,赵孝成王薨。 近两年赵孝成王身体一直不好,嬴政继位时因晋阳之事,赵国把太子春平侯送往秦国为质,前些时日就派人前来请求送春平侯回去。 但是嬴政派人经过观察,春平侯这个人还是有点能力的,有,但是只有一点点。 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个人送回去,毕竟赵偃这种人做敌国君主,实在是值得秦国弹冠相庆的好事。 赵偃年龄并不大,重点是赵偃身边的近臣可都是建信君这种美人和郭开这种战神,王后都是个倡后。 你看看这人身边都是什么人,有这么一群人掌握赵国最高权力,赵国能好了吗? 万万不能让赵王人选变了,赵孝成王也算是个狠角色,只是虎父向来多犬子,他儿子可真是、啧啧。 也没直接拒绝,这说不过去,一直拖到赵孝成王薨逝,赵偃立刻以外有征战,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上位。 朝中栋梁如廉颇、李牧,都在外征战,现在朝中的相国建信君和武襄君乐乘都是赵偃的人,很顺利便继位赵王。 这时候春平侯回不回去已经无所谓了。 这个过程中,秦国也没闲着,以尉缭的关系,是极其擅长和郭开这种人打交道的。 趁此机会,送了郭开一笔大功,让吕不韦同郭开演了一出好戏,使赵偃以为是郭开贿赂吕不韦才让秦国不放春平侯归赵,郭开立下从龙大功,也更受赵偃宠信。 当然,趁机也和郭开私底下谈成了一点小交易,例如,现在,就先解决掉廉颇。 赵偃匆忙上位,而且流程并不完善,毕竟这个王位是从他哥手里抢的,难免心虚,需要立刻提拔自己人占据要职,尤其是军权。 现在廉颇还在攻魏,原本临阵换将是极其愚蠢的事,但是,赵偃就这么做了。 虽说赵偃自己也有担心,但是也离不开郭开三寸之舌。 郭开,这才是真战神! 十万精兵也抵不过奸臣一口一舌啊。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是最后一步棋,可以在政治层面解决问题,就没必要开启战争。 毕竟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一旦开启战争,结果是难以控制的,阴沟里翻船的多了去了。 国虽大,好战必亡便是此理。 给尉缭的黄金,是值得的,一位纵横家三十年的关系加上三寸不烂之舌,便抵得上二十万精兵。 现在武襄君乐乘已经带兵去接收兵权了,廉颇与其一向不和,又脾气暴躁,真不知结果如何。 结果一定是令秦魏都开心的。 无论如何,大秦都赢个不停! 第一百零四章 佳期如梦 且不说魏赵两国正在发生的好事,楚国公主芈云,入宫了。 秦楚两国联姻声势非凡,仪礼浩大,芈云是在万众瞩目,无数女人羡慕中进入了咸阳宫。 嬴政在咸阳宫专门为芈云准备了一座奢华宫室,改名为楚宫。 也就是在这里,嬴政见到了自己的第一位夫人的真容。 即便是见惯了美人,身边更是有着惊鲵随侍,但是芈云依旧令嬴政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惊艳之美。 双目盈盈,似秋瞳含水;眉儿弯弯,如青黛远山。 桃腮杏脸,小巧琼鼻,唇若丹霞,皓齿青蛾。 更有那冰肌玉骨,欺霜赛雪,真乃是国色天香,倾国美人。 楚人崇尚红色,秦人尚黑,看得出芈云打扮也是用心了。 红衣玄裳端庄大气,材质配饰富贵华丽,已经挽起了发髻,双插步摇,珠环翠绕。 身高虽只是中等,却是比例完美诱人,尤其是刻意显出的纤细腰肢,最是吸睛夺目。 真是细似青柳,不堪一握。 楚女细腰天下闻名,但若是如此纤细,也是极其罕见。 在这腰肢衬托下,显得上挺下翘,比例惊人,便如数字八一般。 纯以外貌而言,相貌身材皆是绝顶,倾国倾城之美人绝不夸张。 即便嬴政也不得不心中赞叹,此生所见美人,除了赵姬和惊鲵,再无人能与芈云相比。 离舞与之差了三分,春夏秋冬更是不能相比,而身材特点,更是令芈云独占鳌头。 如此腰肢,哪里是美人腰,分明是杀人刀啊。 芈云也终于是见到了一直期待的嬴政,在此之前,无论他人怎么说,终是心中还是会有些忐忑不安。 入了宫中,心中便踏实了许多,更是甜蜜欢喜,秦王竟然专门为自己将宫殿名改为楚宫,尚未相见,已足见恩宠。 今天也是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夫君,老远听见侍女行礼声音,已经起身做好行礼准备,初见嬴政还是失礼了,愣在原地忘记动作。 嬴政依旧是往常穿着,玄衣红裳,绣有玄鸟九章纹,头戴玄鸟束发金冠,极显挺拔高大。 其相貌面如冠玉,龙章凤姿,气度英武不凡,威严雄健。 芈云见了便楞在原地,此生从未见过这等男子,比自己无数次想象过的还要完美。 还是嬴政先开了口,对着芈云露出了一个完美微笑,温和笑道: “想来这位倾国美人就是寡人的夫人了,寡人何其有幸啊,竟得如此美人垂爱。” 心中想着:‘这女人不一般啊,修为不差,当世一流了,这个天赋属实极佳。’ 芈云回过神来,面色微红,连忙慌张行礼:“臣妾芈云拜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 心里悲鸣‘天呐,怎么第一次就在大王面前失礼,大王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嬴政上前牵住芈云纤纤玉手,拉着她坐在榻上,芈云低着头红着脸不敢说话,紧张的手心都有些湿润‘啊,大王怎么动手了。’ “寡人久闻昌平君称赞夫人秀色绝伦、美丽无双,今日一见,才发现昌平君没有说实话啊。” 芈云抬头看向嬴政,忍不住问道:“哥哥哪里说错了?大王不喜欢臣妾吗?” 嬴政哈哈一笑:“当然说错了,他把夫人说的太差了,夫人何止是美丽无双,明明是国色天香、倾国无双。” 芈云又羞又喜,低下头小声道:“臣妾也没有大王说的那么好啦。” 嬴政轻轻摇了摇头:“寡人金口玉言,从无虚妄,夫人确实倾国绝色,怎能违心不赞?” “而且夫人名也是极美,云,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芈云猛然抬头直直看着嬴政,秋水盈盈与嬴政对视。 “夫人,寡人说的不对吗?” 嬴政眼神中尽是温柔,芈云鼓起勇气对视,突然扑在嬴政怀着,颤巍巍说道:“得大王喜欢,是云的荣幸。” 嬴政抱住芈云,哈哈笑道:“寡人自然喜欢夫人。” 沉吟一下接着说道:“寡人原本担心夫人思念家乡,遂将此宫改名楚宫,今日看来还是不合适。” “夫人柔情似水,与夫人结缘似佳期如梦,不若此宫改为云梦宫如何?” 芈云眼神湿润,娇声道:“一切都听大王的。” 嬴政将芈云抱在怀中:“那就这么定了。” 心想对付女人甜言蜜语果然是最好用的,花言巧语油嘴滑舌又不要钱,效果却是最好的。 私下里说点肉麻话有何不可,肉都麻了心能不酥吗? 这个道理对于普通人也是适用的,别不好意思,又不会掉块肉,相反能言善道是能吃到肉的。 光说不做假把式,光做不说傻把式,能说会做才是真本事。 注意,能说是放在第一位的,即便没有真本事,假把式也比傻把式强。 女人都是感性的,这些道理尤其适用对付女人,多年经验,无往不利。 当然人帅地位高能力强加上这一套,更是绝杀,就像现在的芈云,已经晕晕沉沉了。 两人抱着温存了一会,嬴政说道:“夫人,寡人还有政事需要处理,你连日舟车劳顿,暂且歇息,等晚上寡人再过来。” 芈云虽然心中极为不舍,但也知道一国之君日理万机,还是乖巧温柔说道:“大王国事重要,请以国事为重,臣妾等大王回来。” 嬴政微微一笑,忽然含住红艳胭脂,肆意掠夺津液香甜,真是美妙的滋味。 芈云被突然袭击浑身僵住,手足无措,只感觉一股无比奇怪的感觉袭来,逐渐散布全身,逐渐发软。 奇妙的感觉,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既奇怪、又奇妙,但是好舒服好喜欢。 好大一会,只感觉不能言之处也变得奇怪,整个人都要无法呼吸了。 嬴政松开佳人,一丝津液拉扯断开。 看着芈云双目朦胧的急促呼吸,这丫头刚才不会呼吸了,有点缺氧了。 待芈云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自己瘫在嬴政怀中,而嬴政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面颊绯红,已经延伸脖颈甚至更往下都已经染就粉红美腻。 第一百零五章 云如梦中 芈云还不知要说什么做什么,嬴政又印了上去,这一次更加深入,你来我往,肆意探索,四方游荡。 芈云哪里被如此连续进攻过,又是陷入晕晕沉沉的状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 甚至嬴政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芈云还感觉身子有些发软,躺在榻上一遍遍回想今天发生的事,俏脸红霞就未曾褪下过。 心中喜悦之情难以言表,这一刻真是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至于嬴政,回到章台宫正在思考下一步的对外策略。 现在开挖郑国渠是最重要的事情,这件事会占据消耗秦国极大地精力,在郑国渠完工之前无力开启灭国之战。 并且诸国还有明君贤臣良将在世,他们不死,都是一统天下大大的阻碍,会损失太大。 一个失了智没脑子的敌人首领,比一个超神队友用处还要大,反之亦然。 一个超神的敌人,带来的威胁是难以想象的,甚至可以改变天下形式。 齐国早就躺平了,小问题;韩国地小兵弱,也无所谓。 燕国那个王,天生的亡国料子,而且还有好朋友燕丹准备上演父慈子孝,这是早就落下的棋子,燕国不足为虑。 还是赵魏楚,国强兵盛,还皆是明君,需要徐徐图之,和楚国连横联姻是极其重要的,只要稳住楚国,只靠三晋挡不住的。 这事不难,忽悠小姑娘罢了,卖了她还要她数钱呢。 楚国自身继承人问题也是个大问题,这事以芈云和昌平君为嵌入点,一定要掺和进去加把火。 至于赵国,赵国最近发生的事对秦国来说都是大好事,赵孝成王薨了。 哈哈,上来个白痴,再过一年等赵偃坐稳王位就把春平侯送回去,能再搅动他们内斗是更好的,但是不能让春平侯嬴,等赵偃坐稳了江山,春平侯也赢不了,能消耗一点是一点。 还是魏国,这个曾经的中原霸主,底子还是太厚了,要催一下玄羽卫和罗网了。 尽快挑动魏王和信陵君的不合,魏王死之前一定会带着信陵君一起走,要不然魏王绝对不放心,他儿子也坐不稳。 时机到了,魏王会配合罗网一起带走信陵君的。 这种默契的合作,对大家都好,魏王留下了好名声,给儿子扫平道路,罗网收获了威名,大秦去了两个大患,都赢都赢。 不能让玄羽卫干这事,信陵君麾下能人异士太多了,忠肝义胆之辈也是极多,罗网当靶子才是最合适的,这样罗网受创,大秦再小嬴一手。 不知不觉,就到了夜间了,今日奏疏全部处理完后,又是戌时了。 起身伸了个懒腰,现在可以去享用美人了。 朕,全赢。 自太阳落山,芈云就在紧张、羞涩、期待,这种种复杂情绪中等待嬴政到来,这是她第一次感觉时间过得这么慢。 早早便细细沐浴洗漱,好生打扮,换上了母后特别准备的衣服,里衣这也太羞人了吧,不会被大王看轻吧? 但是真的很漂亮,身边的侍女身为女子,都觉得无比漂亮,大王一定也会喜欢。 回想起母后带着神秘笑意的嘱咐,女人在闺房里一定不要让夫君觉得无趣。 大王身边的女人太多了,陪的时间越久感情越深,也就越受宠。 若是没有留下大王的手段,时间久了,感情也就淡了,深宫大内,没有大王陪伴,是很难熬的。 母后最后一句话,芈云并不明白,但是现在已经有点明白了。 等待大王的时间,真的很难熬啊。这才几个时辰,若是日日夜夜都见不到大王,芈云想也不敢想。 左等右等,大王怎么还不回来,不会不来了吧?不会出什么事吧? 芈云真觉得自己已经傻了。 终于,侍女来报,看见大王的金辂了,芈云喜难自禁,赶紧走向殿门准备迎接。 嬴政下了金辂,芈云难掩喜悦的迎上去:“拜见大王。” 嬴政看见芈云,冷峻威严的面容也是变得柔和,上前牵着芈云小手。 笑道:“夫人久等了,今日政务略多,寡人来迟了。” 又低头在芈云耳边小声说道:“夫人有没有想着寡人,寡人可是很想夫人呢。” 口中言语吐出的热气吹过白嫩的耳垂,令芈云感觉浑身发软。 芈云在大庭广众之下刚被嬴政牵着,有些害羞,又听嬴政思念之语,实在心中甜蜜。 少女情深,自然也是顺着情郎,鼓起勇气也附在嬴政耳边,声音低不可闻:“臣妾、臣妾也一直想着大王。” 嬴政哈哈大笑,两人走进殿内,嬴政啄了啄芈云俏脸,芈云又是一阵羞涩。 嬴政的恶趣味,最爱看少女面飞红霞之态。 “寡人先去沐浴,夫人且去等着寡人。” 芈云黏在嬴政身边,真是一刻也不想分离,回道:“大王,臣妾服侍您。” “哪里用的你,你去等寡人,今天有的伱服侍。” 芈云急忙玉手捂住小脸,闷着的声音颤声道:“臣妾先退下了,臣妾等着大王。” 说着便逃向帏帐内。 嬴政且去沐浴,是春华秋实服侍,劳累一天,好好沐浴一番确实也是轻松许多。 沐浴后,身穿玄色龙纹睡袍,随意披散着头发的嬴政看起来不再那么威严十足,与人的距离近了些,只是若还是面无表情,会更显冷峻一些。 嬴政也分开帏帐上了床榻,芈云衣着整齐的直板板挺着,闭着眼睛一动不敢动,嬴政趴在美人一侧,俯身在耳边轻声说道: “夫人,咱们是不是该安寝了。” 话音刚落,便含住了芈钰红润剔透的小小耳垂,一瞬间芈云僵硬的身体便酥软了十分,口中难自抑的嘤咛一声,体温都略略上升。 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处子,哪里受过这刺激,而芈云本身的最大的弱点,其中之一就是耳垂。 当然对大多数女子来说耳垂都是大大的弱点,一触即溃。 芈云一瞬间想到了来秦前宫里嬷嬷悄悄教自己的东西,还有塞给自己的画册。 霎时间便是面飞红霞,在白净如玉的面庞上显得美艳无比,真是美若天仙。 芈云身子已经是软的不行,脑子一片浆糊,哪里还记得嬷嬷的教导?更别提服侍嬴政了。 第一百零六章 花好月圆 嬴政也没想第一次的女子能会什么,敢睁眼看人就不错了。 不过少女自然有少女的好,青春洋溢,羞涩怀春,与成熟女子,自是不同韵味。 殿中灯火通明,芈云实在羞得不行,闭着眼颤声求道:“大王,求您把灯息了吧,臣妾、臣妾、” 嬴政轻轻噬咬芈云胭脂,含糊说道:“寡人喜欢夫人,就想看着你,不许熄灯,寡人看夫人怎么都看不够。” 听了嬴政这话,芈云心中欢喜甜蜜,也顺着嬴政不再多言,只是也不敢睁开双眼。 两人肌肤相亲,樱桃小口被含着细细啃咬,脸庞可以感受到清晰的呼吸空气流动。 ‘天呐,这是什么感觉,要死了。’ 看着晕晕沉沉不济事的芈云,嬴政心想:‘女人武功再高,到了动情也是不济事啊。’ 还是要靠自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单手熟练地游走腰间解开衣带,今天第一眼就眼馋这纤纤杨柳细腰了。 伸手抚上,心中便赞:‘真是绝了’。 大手堪堪一握,柔软纤细,平生难见。 见过腰肢最细的是芈钰,但是即便芈钰和芈云比起来,至少也是差了两圈,真不知道怎么养出来的。 重点是酥胸和臀儿还都是挺翘丰满,这比例,可谓是杨柳枝结丰硕果了。 解开了衣带,伸手去探腰间,噫!这里衣手感~ 嬴政起身分开外衣,赫然看到芈云里衣极为妩媚妖艳性感,一身暗紫色,低胸蕾丝镂空里衣搭配连体轻纱丝袜,真是无比诱人。 嬴政挺起身子,细细欣赏,现在眼中看到的是面色绯红直至身前都一片粉腻的美丽风景。 再往下,是外袍被嬴政大大敞开,只着性感里衣的完美娇躯。 看得嬴政都不由得入了神,芈云感觉着火辣的目光侵略自己上下,但是却没了动作,心急则乱,担心嬴政因为穿着看轻自己,急忙解释: “大王,这是入秦前,家里带给我的,说是,大王会喜欢,大王若是不喜,臣妾这就换下,以后不再穿了。” 说着睁开眼睛看向嬴政,直接正面嬴政完美健壮,匀称修长的身躯,也忍不住好奇一直看着,不由得眼含秋水,妩媚朦胧了。 嬴政俯下身子,芈云立时气喘连连,嘤咛难断。 嬴政笑道:“夫人家里有心了,寡人十分喜欢,以后一定要再接再厉哦。” 【空】 嬴政全身并用,【空】,花好月圆。 此时窗外月亮高悬,万里无云,乃是月明星稀之象,忽然,好似起风了,狂风刮动了树枝,吹晃了花草。 美丽的娇花在狂风中摇摇晃晃,万里无云的天空被这狂风带来了阴云,遮住了本就不多的星星,只剩下圆白亮月还在顽强的照耀着辉光。 只是这辉光,在人看来,好似也在摇摇晃晃。 终于,狂风带来了雨,先是小雨淅淅沥沥,伴随着电闪雷鸣,雷霆咆哮。 风雨的摧残令野外的夜莺不断地发出急切地、慌乱的鸣叫,一直难停。 直至风雨都变得狂暴,夜莺的鸣叫忍不住变成了惊鸣长嘤! 细雨转换成了暴雨倾盆而下,哦~可怜的鸟儿,还有那美丽的花儿,在这暴雨中被压下了声音,夜莺在狂风暴雨中迷失方向,娇花在狂风暴雨中好似零落要被吹倒! 良久良久,终于!风雨停歇了。 还好,夜莺虽遭受风雨,还能轻轻鸣叫,而鲜花在风雨后因受到雨水滋润,更显红艳娇嫩。 只是,茫茫天空,似有无形大手拨弄风云,不一会,风又起,雷鸣咆哮,狂风暴雨又要再来啦。 这无立足之地,无遮身之处的野外花鸟,又要拼尽全力抵抗这天地自然,狂风暴雨之威能。 又不知反复了多少时间,终于云散雨消,与自然一夜的搏斗,夜莺早已是疲惫不堪,如今终于也可以休憩了。 此时再看,花好月圆。 诗云: 【空】 一夜过后,嬴政神清气爽去上朝,芈云还沉睡不醒。 如此纤细腰肢,嬴政生怕用力给弄折了,但是不愧是习武之人,身姿柔软。 许多困难姿势也是轻而易举,腰肢虽细却是坚韧,可以放心征伐,而且还有意外发现,最是刺激嬴政兽性大发的发现。 真是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幸好嬴政不是愚夫,这杀人的刀,屠不了真龙。 今天的三更全发了,12点的没有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 阳光下的芈云 离舞一惊,这才智商上线,连忙问道:“惊鲵姐姐,发生什么事了,我都不记得了。” 惊鲵扶额,无奈道:“你都不记得了?” 离舞有些羞涩,对着惊鲵讨好一笑:“我只记得大王夸赞了我们,先、先吻了姐姐。” 惊鲵听到也是面色微红,心中甜蜜。 “之后又、又亲了我,再之后的事就记不清了,咱们怎么回来了?”说到这里,离舞也是羞得半遮俏脸。 惊鲵嗔怨道:“你呀你,闯下弥天大祸了。” 离舞俏脸发白,急忙问道:“惊鲵姐姐,我、我做什么了?” 惊鲵面色发红,小声道:“在大王亲伱的时候,你竟然,竟然直接在大王浴池中做出了大不敬之事,幸好大王仁德,否则你现在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离舞瞬间心如死灰,捂住小脸哭道:“完了完了,第一次和大王亲热我怎么会这样,大王一定讨厌我了。” 惊鲵轻咳一声,安慰道:“倒也未必,大王令我转告你,大王很喜欢你。” 离舞转悲为喜,连忙问道:“惊鲵姐姐,这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假传大王的话吗?我看着大王还是很喜欢你这、你这不中用的体质的。” 离舞终于放下心来,但是还是心中哀怨,埋怨自己: “惊鲵姐姐,我怎么会这样啊,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大王一、大王亲上了,我就一瞬间好像死了一样,脑海里一片混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又问向惊鲵,贴在惊鲵身边撒娇:“惊鲵姐姐,大王亲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惊鲵耳根都有些红了,轻斥道:“你羞也不羞,这也是能说的。” 离舞摇晃着惊鲵手臂:“惊鲵姐姐,就咱们两个,你就说嘛?” 惊鲵反问:“大王不也是亲你了,而且、而且你反应还那么强烈,还问我?” 离舞捂住小脸:“当时太舒服了嘛,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惊鲵见离舞一幅要钻进墙角的样子,调笑道:“明明就你最放得开,每日里最是妩媚妖娆,怎么真要承接恩露了,结果还没开始就昏过去了?你这样以后可怎么服侍大王?” 离舞抱住惊鲵,在她身前宏伟处接连磨蹭撒娇,双姝好一幅美景。 “不是还有惊鲵姐姐嘛,以后姐姐服侍大王,妹妹只要一旁随侍就足够了。” 惊鲵嗔道:“你羞也不羞,怎么能说这话?” 离舞哀怨无比:“没办法,谁让我不争气,大王又是那么威猛,若是只有我,大王一定难以尽兴,姐姐武功高强、修为深厚,还是要姐姐打头阵才是。” 惊鲵抬起纤纤玉指,没好气点了点离舞额头:“好呀,你是拿我做挡箭牌啊。” 离舞连忙赔笑:“嘿嘿,姐姐,咱们姐妹一心嘛,你看大王不也是喜欢咱们在一起嘛~” “姐姐,你快说说大王亲你的时候,什么感觉嘛?” 这对小姐妹窃窃私语,良久不休,奇怪的是怎么一直双颊泛红。 次日一早嬴政依旧按时早起准备早朝,芈云还在昏睡。 安睡的芈云微微侧躺,修长浓密的秀发披散在床榻上,还有几缕细丝贴在面颊。 柔顺睫毛卷翘似月牙儿,小小琼鼻高挺秀丽,樱桃小嘴,鲜艳红唇微微嘟起,也不知睡梦中想到什么。 嬴政起身后,失去拥抱,有些不安的蜷起身子,双手抱在身前,酥软承重受累,锦被半遮半掩,春光乱放。 不时听见一两丝呢喃,口中呼唤大王。 嬴政起身后看着芈云,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转身离开。 芈云醒来后,床边已经不见了身边人。 一瞬间心中升起无边的惆怅,缓缓坐起身,全身还是有些酸累。 芈云怔怔看向阳光的方向,时辰不早了,阳光已经有些刺眼,眼睛一时间变得朦胧,隔着帏帐看不清,好像阳光下站着一人。 一身玄衣红裳,头戴紫金玄鸟束发冠,威武雄伟。 芈云静静看着。 近了、人影怎么越来越近了,真的是大王。 芈云已经眼中含泪,笑着轻轻说道:“大王。” 眼前的正是下了朝的嬴政,原本想要直接去处理政事,也不知怎的,还是回了兰池宫想要再看芈云一眼。 回到兰池的嬴政没有让人出声,一个人悄声进了殿内,看到的场景令嬴政也是静静驻足观看。 一缕阳光下的芈云,斜坐在床榻上,静静的看着光明处,而嬴政就在光明处。 隔着一层轻纱帏帐,看不清了面容,只有身形依旧婀娜,还有那一双含泪清瞳。 这双瞳孔中,只剩下了一人。 在芈云一声轻呼后,嬴政走向前,对着芈云露出一个微笑,揉了揉她脑袋,发髻早已散开:“这么晚还不起来,怎么?要在床上等寡人到夜里吗?” 芈云挺身上前,不顾春光泄露,紧抱住了嬴政,脑袋贴在了嬴政胸膛。 “大王,臣妾好想你。” 嬴政轻轻一笑:“你呀,快起来吧,先去沐浴更衣,饭菜已经备好了,随寡人共进午餐吧。” 芈云连连点头,欢喜无比。 让自己的侍女扶起自己前去沐浴洗漱。 芈云脸色羞红,侍女也是一样,嬴政冲着芈云挑了挑眉,羞得芈云面色更甚,不敢看向嬴政。 饭菜已经备好了,两人一起用过饭食,嬴政让芈云先回去。 聊天的时候也让芈云把阴阳家的功法要过来,这次芈云是听清了,不用嬴政说,她也下定决心去学了,要不然真的承受不住。 弱点太致命了,嬴政只要大军深入,芈云立时便是全军溃败,全军覆没毫无还手之力。 今日惊鲵离舞也是有意思,一大早离舞就在殿外候着请罪,惊鲵也一起陪着。 嬴政什么也没说,又在离舞嘴角啄了一下,害的离舞腿脚一软,但是还好,这次只是软了身子,没有全部软下去。 结果回头看见惊鲵也在盯着,自己一回头就低了头,雨露均沾,在惊鲵嘴角也啄了一下。 第一百五十章 收尾,彻底赢麻! 赵悼襄王令郭开出使秦国商谈此事。 嬴政自然乐意,派遣官吏兵卒去接收城池,飞地又如何,飞地也是有用的。 谁要是真敢打,那就和朕掰一掰手腕吧。 郭开回赵路上又多带了一千金。 齐王建更是大喜,本就没打算有太大收获,只想削弱对手,还有报仇。 现在还有意外收获啊,自然欣然同意,要不要城池和燕国都是死敌,也不妨碍燕国攻齐,当然要了。 飞地不好治理,齐王建便取了个巧,正好田单不在赵国嘛? 齐王建将这三座小城封给了田单做封地,由不得田单不上心。 田单当然欣喜至极,还有这好事? 这次打燕国已经很开心了,一把年纪了,临了了再扬了一次威风,没想到打下来的还都成了自己封地! 血赚! 唯独燕王喜是真的麻了,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赵国这新王政治手段这么老辣的吗?拉秦国齐国下水。 燕齐死仇暂且不说。 即便秦燕关系尚可,秦国也绝不可能放弃吃到嘴里的利益。 燕国没有那么大脸面。 如今燕国也是损失惨重,难道还真要再战吗? 燕王喜咬着牙忍下了这口气,停战! 大乱,大战,终于结束了。 七个月的乱战,这一场将秦赵魏楚燕齐韩,还有匈奴、胡人等诸多蛮夷全部卷进去的战事,终于在秦王政三年下半年都彻底结束了。 所有诸侯都在舔舐伤口,恢复体力,为下一次复仇做准备。 战事终于都结束了,嬴政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小心造势,谋划两年,造就大势方才动手,又小心控制烈度,也是极其耗费心力,幸好结果都是好的。 毕竟战争一旦开启便是无法预料的。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兵家无小事,今年赵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在有心人算计下,战争规模烈度会迅速扩大,带来的后果也许是无法承受的。 今年嬴政血赚! 灭国自然要由近到远,由弱到强。 大秦可以轻易灭掉山东六国任何一国,如果算上韩国,可以灭掉两国。 但是三国最多只能持平了,而且三国要包含韩国。 针对六国的战略,依旧是远交近攻。 当今七国战力,毫无疑问大秦最强,其次是魏楚赵,再其次燕齐韩。 远交自然是燕齐,楚也算,近攻自然是三晋。 其中齐国早已被迫躺平,军事荒怠,又被燕赵魏楚遏制,还有着齐王建和相国后胜这等君臣,简直是君仁臣正,不足为虑。 燕赵一向死敌,况且燕国苦寒之地,土地贫瘠狭小,人口又少,秦燕又不接壤,关系一向还行,也不足为虑,灭赵前不急。 至于楚国,虽然地广人多,国力强盛,但是因为其国内贵族专治的政治环境,公室强大,贵族独立性太强,说实话,楚国整体的动员能力是极差的。 楚国的对外兼并,贵族往往不出什么力气,大多数只能打顺风仗和碾压局,但凡遇见硬茬,往往是损兵折将而回。 只有楚国的利益不够贵族瓜分了,加上一个强势的君主,他们才会有向外进攻做大利益的动力。 在现在的七国形势下,楚国贵族对外吞并的动力并不强,楚王不等于楚国,楚王和贵族的利益也未必一致。 只有一种情况,楚国君主贵族会上下一心,那就是打吞并性质的防守战争,这种战争所有贵族都是干劲十足,抢自己家了,当然有干劲。 所以想要吞并楚国还是要后期,现在不急,反正楚国现在也捣不了大乱。 优先级最高的,还是要灭三晋,只能这样做,没有选择。 韩国现在随时在刀锋底下,侍秦恭敬,除非要彻底灭韩,否则慢慢蚕食即可,没必要逼急了韩国,反正韩国很会装糊涂。 现在最重要的敌人还是魏赵,而魏赵也是最强的敌人,只要魏赵联合,大秦就毫无办法。 若不挑拨中原内乱不容易吃下,或者说根本没机会吃下。 只有挑动中原内乱,削弱他们的国力,增加他们的仇恨,令他们无法团结,哪怕是共对强敌的团结也无法做到,那么,就是彻底吞并他们的时候。 幸好他们从不团结,而且利益牵扯太大,只要稍加挑拨就会打起来。 这样也是不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几年来一次大战是必须的,只要他们恢复一点元气立马就要想办法再给搞掉,不能让他们闲着。 今年嬴政就是这样做的,结果很满意,战略战术目标都达到了。 齐韩是添头,无所谓,消耗一点是一点。 楚国也暂时不在战略规划里,不急。 齐韩楚虽然本次国力消耗不大,但是只要参与了这种趁火打劫,仇恨也就结下了。 而且仇恨很大,众所周知,趁火打劫比直接开打更令人憎恨多了。 至于魏赵燕,今年算是彻底损失惨重,元气大伤,三五年也别想恢复元气。 大灾之年大战,这样的祸事带来的损失,要比正常年景大战多损失至少三倍以上! 魏国被秦楚赵韩四国先后围攻,损失十座城池,死伤无数。 赵国用了五座城池换来和秦国联姻合盟,共同攻魏,结果陷入魏燕匈奴三方的战争泥潭,差一点就出不来。 国内大灾还要承受这种烈度的战争,国力损伤已经是惨不忍睹了,邯郸之地都有百姓饿死了。 换来的不过是燕国五座城池。 唯一的欣慰就是以后北疆再无蛮夷之患了。 至于燕国,燕国想要趁火打劫,结果风头变换太快,大火烧到自己家,损兵十余万,丢了十一座城池,燕王喜又一次把屁股露在天下人眼前。 但凡他在魏国求援时第一时间加入战场,最后魏国也不至于摆他一道,有魏国反手帮衬,最差也不至于丢失这许多城池。 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至于大秦,嬴政挑起这一场大战,于国无损,并且得城八座,还得了好名声,交好诸国,大大改善外部环境。 挑动诸侯国仇恨,难以团结,又是大赚。 还交好了赵国,减轻了太多秦赵仇恨,为日后统治打下根基,这仇恨不消,日后决计难以稳定统治。 并且还彻底灭了蛮夷最大的势力——匈奴,二十年内都不可能打中原的主意,可以放心横扫六国了。 至于顺手打服了羌人胡人,得牲口无数,这都是小事情了。 此消彼长,血赚,嬴麻了! 接下来几年趁着三晋疲软无力,国力困乏,再逐步蚕食也不会耗费太多力气。 先缓缓吧,暂时别再刺激他们,现在形势也都太紧张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念端有女 在大乱将止的时候,一件喜事也到了。 念端要生了。 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嬴政还是极为重视的。 同样为了念端的顾虑与安全,在显怀时便接入了宫中安胎,为她专门安排了一座宫殿,对外言说闭关。 一应安排照顾都是最好的,这么大动静,根本瞒不住有心人。 虽然没人敢说。 赵姬得知此事后,嘴角都抽了一下。 好啊逆子,好得很呐。 怪不得经常召念端入宫,哀家还担心你身体有什么事情,好啊,原来是这种事情。 竟然连哀家都不说一声,真是逆子。 现在都要生育了哀家才知道,你可真行。 念端都什么年岁了,比哀家都不差多少了,你也下得去手! 不对啊,伱什么时候下手的?! 至于芈云这边更惨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怀的才是大王的长子,没想到啊,那个老女人竟然就连孩子也是捷足先登! 芈云得知这个消息直接急出一身香汗,昼夜难眠。 任由安萍兰胥如何安慰也不管用,最后实在无奈,为了胎儿安全,还是服了安胎安神的汤药才能睡得着觉。 这还真怪不得芈云定力不好,她的这个孩子关系重大,君主的长子实在是一件太过重要的事情,男人对自己的长子总是具有一种期待的。 尤其是芈云高贵的身份和前朝的牵扯。 这个长子对于她自身关乎后位,对于前朝关乎无数人富贵,对于秦楚关乎无数人的命运。 哪怕是身份卑贱的侍女怀了长子芈云也不怕,但是现在突然半路杀出个念端。 念端身份和声望可是比什么公主强太多了。 现在是还有顾忌,但是日后,可就一切都说不准了。 如果大王愿意损伤一点自己的名望,念端又想争,那这个孩子可是天然具有极高的威望基础的,何止是劲敌啊。 何止是芈云睡不着,整个楚系都睡不着。 整个楚系都在祈祷一件事,念端大师最好怀的是个女孩。 此次天下大乱,朝中已经有太多人品出了味,咱们这位大王太强了,而且还这么年轻,以后的成就真是想也不敢想。 大王通过后宫联姻妃嫔交好楚国,说明大王不介意后宫和前朝有点牵扯,既然如此还不快点提前布局投资,等到繁花似锦再投效,那可就黄花菜都凉了。 嬴政现在正在殿外等候,念端正在生产。 即便是嬴政现在也是内心升起些许急躁。 若非感受殿内念端气息稳健昌盛,真是静不下来。 对于嬴政来说,男孩女孩心中都是纠结的。 感情与政治纠缠在一起,真是难言。 念端是嬴政此生的第一个女人,他对念端更是具有深厚的特殊的情感。 善良的品德,温柔而知性的性格,似无尽月色般明亮的灵魂,如同星空一样永久不会消磨的美好。 嬴政当然希望念端可以生下自己的长子,这个孩子甚至日后可以继承一个前所未有的庞大帝国! 但是嬴政又不希望是男孩。 那就注定这孩子会经历难以想象,无穷无尽的针对与算计,甚至,父子相残。 权力场总是过于残酷。 嬴政现在太年轻了。 在嬴政思绪纷杂的时候,突然听见殿中孩童哭声,已经感受到新的生命气息,不一会,一个稳婆出殿,快步上前报喜。 跪下大喊:“大王万福金安,秉大王福运,母女平安,喜得小公主,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嬴政缓缓笑道:“好,全部重赏。” 心中长出一口气,这一刻心里的意味,即便是嬴政也不清楚。 嬴政快步走进殿中,一众稳婆连忙行礼道喜,嬴政挥挥手让她们忙着。 念端已是十分疲惫,汗水浸透衣襟,发丝凌乱,面色泛白,极显娇柔之美。 现在倚靠榻上抱着孩子,满面喜色,孩子到了念端怀里,这一会已经不哭了。 哦,原来吃上饭了,怪不得不哭了。 她已经给许多人接生过孩子,但是自己还是第一次。 见嬴政进来,念端想要起身却是无力,嬴政瞬身上前,坐在塌边将念端揽在怀中。 “不必多礼。” 牵住了念端的手,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将真炁输入念端体内,为她固本培元,疗养身体。 过了好一会,嬴政看向念端怀中,笑道:“快让寡人看看孩子,我们的孩子。” 怀中孩子也吃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睡着了,念端将怀中孩子移向嬴政一旁。 嬴政细细看着,刚出生的孩子实在不好看,但是这孩子身具自己和念端的血脉,未来一定是顶尖美人。 但是嬴政越看越是欢喜,越看越是喜欢,血脉相连的感觉是无法形容的。 嬴政伸出食指在这孩子额心轻轻一点,将一点先天真炁传了过去,带着孩子体内的先天真炁一起运转,过十二经脉,在泥丸宫种下了真炁种子。 以后只要每日念端带动这股真炁运转十二经脉,并用自己的真气喂养保证其不消散,待这孩子踏入修炼道路就是一片坦途了。 孩子还小,不需要太过复杂,十二经脉乃是身体最重要的脉络,只需带动运转,保证先天真炁不散就足够了。 做完这些嬴政笑道:“这是寡人的长女,以后寡人一定要这孩子富贵无忧,幸福一生。” 念端依靠在嬴政怀中,螓首贴着胸膛,看着怀中的孩子,眼神中是无尽的温柔,温声道:“只要这孩子无病无灾,平平安安就好。” 念端螓首在嬴政胸膛蹭了蹭:“大王,这是我们的孩子,臣妾终于有了大王的孩子。” 嬴政心中一软,亲了亲念端额头,笑道:“一个可不够,以后还要更多,子女都要,要给寡人多生一些孩子。” 念端贴在嬴政胸膛害羞不说话,倒也没反对。 嬴政接着说道:“孩子的名字寡人已经想好了,就名仪,嬴仪。” 念端抬起头痴痴看着嬴政,轻轻诵道:“ 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 菁菁者莪,在彼中沚。既见君子,我心则喜。 菁菁者莪,在彼中陵。既见君子,锡我百朋。 泛泛杨舟,载沉载浮。既见君子,我心则休。” 嬴政笑道:“没错,念儿见寡人乐且有仪,寡人见念儿也是我心则喜,既喜且仪。” “仪儿生来就是天之骄女,寡人也要仪儿以后一切心仪!” “你们母女都是寡人的掌上明珠。” 念端嗔怪:“大王也不可太过宠着这孩子,生于王室,若是太过娇惯只会害人害己。” 嬴政亲了念端一下,宠溺笑道:“你呀,寡人知道,也会好好教导的。” “这段时间就在宫里住着吧,等孩子大一点你该忙你的就忙你的,这座宫殿就一直给你留着,寡人会拜托母后照顾仪儿,母后最为喜爱孩子,有母后照顾,什么也不用担心。” 念端轻轻点了点头。 嬴政接着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念儿,先好好休息吧,辛苦你了。”说着在念端额前轻轻点了一下。 念端也属实劳累至极,即便有嬴政真炁帮助,身体的劳累也不是一会可以恢复的。 嬴政亲自扶着念端躺下,把孩子放好,守着念端一直到沉沉睡去才出殿外。 仰头看向天空,好。 又急忙去处理政务,毕竟还有一些收尾之事要做。 待晚上先去再看了看念端和孩子,才回了兰池,回到兰池已经是将近子时了。 没想到赵姬竟然还在等着。 额,或者说还没回去,因为现在赵姬已经躺在龙榻上睡着了。 和衣而睡,估计是等的太晚就睡着了,侍女为她披上了一层薄被。 这段时间嬴政过于忙碌,有时候回来的太晚,但是无论多晚,赵姬也都等着。 嬴政挑了挑眉头,上前坐在一旁,捏着赵姬小巧琼鼻不让她呼吸。 没几个呼吸赵姬就醒了,睡眼朦胧还有些迷茫。 过了好一会大脑才开始运转,一巴掌打掉嬴政大手,没好气剜了嬴政一眼。 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满头珠翠摇动,锦被滑落,即便隔着明黄大红的奢华宫装,依旧尽显玲珑曲线,难掩倾国妩媚。 嗔怪埋怨:“你这逆子,就知道戏弄哀家。”刚刚醒来的赵姬慵懒无力,云娇花柔,芙蓉粉面,如花似玉。 赵姬便要起身,嬴政一边笑道:“母后这么说可真是错怪孩儿了,这不还是想要叫醒,又怕惊吓了母后?孩儿这便伺候母后起来。” 一边扶着赵姬小臂坐起。 之后俯身,抓住赵姬娇嫩蹂胰,双趺在嬴政大手中不足一握,走路都懒得走的赵姬,一双玉趾娇嫩白净,欺霜赛雪,比例匀称绝丽,脚趾纤细修长,似珠胜玉。 被嬴政大手抓住小脚的赵姬感觉有些痒痒,足背绷直似弓,白净肌肤下隐现细如发丝的青色血管,更是逐渐泛起鲜红。 嬴政另一手拿起两寸大红镂凤小高跟,为赵姬轻柔套上。 直到两只脚都给穿上了,嬴政满意的点点头,起身看向赵姬:“这下好了吧。” 赵姬看向一旁,摇晃的烛火下芙蓉玉面似有些映上霞色。 “哼~这还差不多,哀家饶恕你了,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嬴政讨好笑道:“那寡人多谢母后饶恕之恩了。” “快来吃饭吧,已经太晚了。” 赵姬跟着嬴政坐下,微微蹙眉:“政儿,最近也太繁忙了,还是要以身体为重,不要太过劳累了,有些事能给大臣们做就给他们嘛,一个人又做不完所有事,反正他们就是帮你做事的,你还是要注意身体,别给累坏了。” 嬴政连连点头:“寡人晓得,会注意的,放心吧。” 赵姬看着嬴政这敷衍的样,也不再说,突然想起来今天要质问嬴政的事。 赵姬‘啪’的一声,拍下象牙箸,气鼓鼓揪住正在吃饭的嬴政耳朵,也没舍得用力。 “对了,好你个逆子,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念端搞在一起的?!还瞒着哀家,哀家都是今天才知道!” 嬴政轻轻挣开赵姬小手,白了她一眼:“什么叫搞在一起,寡人坐拥四海,宠幸个女人怎么了?况且念儿德才兼备,才貌超绝,一向自矜自爱,和寡人天造地设,有何不可?” “还有,寡人没有刻意瞒着母后,是母后没有留意罢了。” 赵姬小声呸了一声。 “那你们年龄差距何等之大,那念端比哀家都只小个几岁,传出去成何体统,你名声不要啦?” 嬴政冷然一笑:“哼,谁敢说?” “寡人就不信在地上打滚的脑袋还会说话。” “况且不过一点年龄差距罢了,念儿秉性高洁,尚未婚配,亦无爱人,与寡人情投意合,得寡人宠幸天经地义,有什么好说的,谁敢长舌鼓噪,寡人就全杀了。” 赵姬问道:“那你不嫌弃她年岁太大啦?” “呸、你还一口一个念儿,你真叫的出口。” 嬴政无语看着赵姬:“寡人和念儿孩子都有了,这是嫌弃她的态度吗?” 赵姬不好意思笑了一下,感觉自己这个问题是蠢了点:“这倒也是。” 嬴政接着说道:“况且年岁大一点怎么了,念儿不依旧是貌美如花,容华绝艳?更何况年岁大点更好,大姐姐知冷知热,待寡人甚是温暖。” “寡人甚爱之。” “寡人就爱唤念儿,怎么了?就喜欢这么喊着。” 赵姬撇了撇嘴角:“行行行,你是大王,谁敢管你啊,哀家看明白了,你这就是馋人家身子,就是好色。” 嬴政斜眼白了赵姬一眼,夹起一口菜塞到赵姬嘴里:“寡人早晚坐拥天下,这偌大江山岂能没人继承,寡人有疾又如何,正好念儿乃是当世医圣,有她来医治岂非绝佳?” “快吃饭,以后有你忙的。” 赵姬差点呛到,咽下饭菜,连忙喝了口水,顺下去了,奇怪问道:“关哀家什么事?有什么是哀家要忙的?” 嬴政微微一笑:“念儿身份特殊,肩担重任,寡人又是政务繁忙,待孩子再大一些,日后孩子肯定是要母后多操心了。” 赵姬呵呵冷笑:“好啊,你们孩子要哀家来带着,好得很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嬴馨公主(二合一,求票票~) 嬴政又喂了赵姬一口饭,笑着温声劝慰:“寡人这不也是为了母后好,母后一人难免寂寞,母后有个孩子陪着不是很好,母后不也很喜欢孩子吗?” “寡人可是知道,那个小雪女可是颇受母后喜爱,反正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带嘛。” 赵姬听闻这话,甜甜一笑,这一笑似牡丹盛开,雍容华贵,真是美不胜收,嬴政都不由得愣了一下,赵姬甜甜笑道:“那哀家多谢大王厚恩了,大王还真是为哀家着想呢~” “咳咳,倒也不至如此。” 赵姬娇斥一声:“呸,你脸皮怎么这么厚的?” 嬴政扯着赵姬玉手,连忙恳求:“母后,此非为了寡人啊,仪儿乃是你的长孙女,寡人和念儿皆是事务众多,母后怎么忍心仪儿长于下人之手,自幼没有父母关照之爱护?” 赵姬斜眼瞪了嬴政一下,无奈道:“这是为了哀家的长孙女,可不是为了你这逆子。” 嬴政连连点头:“多谢母后,寡人晓得,寡人就知道母后宅心仁厚,善良美丽,温柔大方,岂会跟孩儿一般计较?” 赵姬又是白了嬴政一眼,真是不想说话。 接下来嬴政很是谄媚,甜言蜜语夸赞之话说个不停,把赵姬哄的得意洋洋,心情雀跃,开开心心的回去了。 赵姬回去路上突然想到‘不对呀,政儿好色,他怎么没有先对身边的两位大美人下手?念端颜色还是不如那个惊鲵和离舞的。’ ‘奇怪。’ ‘呵,小时候还敢说不好女色,哼~是不只好一个人吧。’ 在念端生的孩子是个女孩的消息传到芈云耳朵里面的时候,芈云简直是欢呼雀跃,喜难自禁。 好消息啊! 哼、老女人就是不争气,拔得头筹又如何? 伱这老女人只会诱惑大王,什么大宗师,不过是个狐媚子罢了,活该生不了男孩。 大王的长子注定是我的孩子! 他注定身具天下最尊贵的血脉,注定是未来的天下至尊! 即便是魏纤纤心里也难免高兴,虽然本身没有抱有太大期望,芈云也还在前面,但是如果真的有一线希望,自然也是极好的。 谁说芈云就一定生男孩,这生男生女在孩子生出来之前,可是一切都是未知的! 嬴政没心情考虑后宫女人在想什么,天下大乱还忙着呢,还要忙里偷闲陪一陪念端。 接下来嬴政好好陪了念端几日,也一天天看着孩子变得白白嫩嫩,可爱无比。 三宫太后也都送上大礼,尤其是夏太后,老太太不想那么多,只是喜欢孩子,每天都要来看孩子。 赵姬口嫌体正直,对这孩子也是喜欢的不行,这孩子又让她想起当年在邯郸的情景。 宫中生活实在无聊,有个孩子玩着实在太好了。 如果说王室长子面对的都是刀光剑影,那么王室长公主享受到的就只剩下无边宠爱了。 再说那位赵国公主嬴馨,前段时间才刚刚入秦。 真是一位傻公主,起码嬴政觉得这位公主真是天真的可爱。 当然,也不是说不看重这位公主,身份摆着呢,不聪明也好,更好用。 这位嬴馨公主刚入宫,嬴政就为她专门准备了一座宫殿,直接封为夫人,一应所需应有尽有。 当时天下正在乱战,还有许多政务,一时间也没时间和精力去见这位公主。 也就这几天,战事停休,嬴政才有时间去会会这赵国的傻公主。 处理完要紧政事,到了嬴馨殿中,嬴馨一丝不苟的施礼,身姿挺拔,颇为英气。 嬴政早就听闻这位嬴馨公主是罕见的乃心王室,忧国忧民的公主。 更是非常仇恨秦燕两国,自幼喜好武事,常恨非男儿身,不能战场杀敌,保家卫国。 和某些虫豸贵族简直是两种生物。 这位嬴馨公主给嬴政的第一印象很好,毕竟实在非常美丽。 而且这等性格嬴政也实在是欣赏喜欢。 这位嬴馨公主身量挺拔颇为高挑,身姿更是玲珑有致,极具英美之气。 身材极好,却是不显妖媚,姿态气质落落大方,清丽脱俗,极有高贵不凡之感。 与惊鲵却是不同,惊鲵清冷少言,外表好似雪中独自盛开的寒梅,实则内里却是情感炽烈,乃是内媚。 这位嬴馨公主精神昂扬,热情自信,更似向日而开的玫瑰。 一身修身劲装,浅施粉黛,柳眉修长,眸似寒星,真是好一位高傲坚韧的美人。 嬴政见了便心中暗赞,很是喜欢。 只可惜天赋怕是不好,其修为不过二三流货色,比之惊鲵芈云可谓是天差地远。 嬴政宫中见惯了娇弱妩媚,乖巧温顺的美人,乍一见这等英武美人,还真是心痒痒。 上午便派遣内侍通传今日会来,这位公主却也未曾认真装扮,只是简单素颜,更没有一身盛装,依旧似平常一样短打劲装。 这位嬴馨公主见了嬴政也说不上恭顺,行过礼后便不再说话,更是大胆打量着嬴政。 嬴馨心中也是松了口气,自己夫君的相貌还真是人中之龙,天下一等。 可以坐稳王位,搅动天下风云,能力肯定也是没问题的,自己的夫君是这样的人,也不会辱没了自己。 虽然说入秦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赵国,无论如何都要服侍好秦王。 但是自己后半生要侍奉的人,自然是越优秀越好。 无论有没有感情,女人都希望自己的夫君是越优秀越好的。 嬴政见她无礼直视打量自己也不生气,这样的美人令他颇有些兴致。 真不知道这样的美人会不会叫的很大声。 会服输吗? 嬴政上前食指挑起她下颌,似笑非笑:“赵国的公主是这般不懂得礼仪吗?” 如今的嬴政已经将近八尺(秦尺),嬴馨也算身姿高挑,但是在嬴政面前还是低了不少。 “怎敢直视寡人,如此不敬?” 嬴馨直视嬴政双眼,慢条斯理道:“大王的心胸难道小到无法容纳一个女子的目光吗?” 嬴政哈哈一声,赞叹道:“好,好一个赵国公主,真似傲雪寒梅,没坠了你父王脸面。” 嬴政松开嬴馨,坐在榻边,笑道:“寡人这些时日军政繁忙,冷落了夫人,夫人有些脾气也是正常。” 嬴馨利落的坐在嬴政身旁,距离嬴政不过一拳距离,即便是坐姿也是挺拔卓立。 嬴馨微微一笑,赞叹道:“大王忙于国政自是应该的。” “大王忙于国家大事而不近女色,臣妾只会敬服,哪里会有什么不满。” 嬴政好奇问道:“哦?那夫人为何待寡人如此冷淡?” 嬴馨回道:“大王恕罪,臣妾非是待大王冷淡,臣妾只是一向如此性情,大王若是不喜,臣妾日后会注意改变。” 嬴政颇感有趣,似笑非笑,他可是听说了这位公主是什么样的人。 “既然如此,倒也不用刻意改变,寡人觉得夫人真性情也很好。” 嬴馨见嬴政不曾发作,心中也是对嬴政少了许多抵触,多了一些好感。 嬴馨也是给了嬴政一个甜甜笑脸:“臣妾多谢大王。” 嬴政突然上前牵住嬴馨玉手,这是一双修长美丽的小手,但是掌中指腹却有着一层剑茧,微微发硬,手感打了折扣。 嬴政心中感叹,这位公主刻苦武事,只看这掌中剑茧就知道,属实不假。 嬴馨被嬴政突然牵住小手,心中一紧,下意识要收回,又强自压下,任由嬴政牵着。 嬴政牵着嬴馨坐到榻边,一手抬起一手,细细看着,怜惜道:“寡人听闻夫人最喜武事,如今看来属实不假。” 嬴馨被夸,有些羞赧,微微侧开目光,轻声道:“请大王勿怪,臣妾自幼喜武,只是天资不好,一直没什么成就,大王若是不喜,臣妾日后不学了就是,这手、用不多久就没有剑茧了。” 嬴政微微一笑:“寡人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夫人刻苦,心中实在为之欣赏喜欢。” “宫中多的是高手,夫人喜欢,日后寡人派人陪夫人一同习练。” 嬴馨对嬴政的好感又是加了一些,诚心道谢:“臣妾多谢大王怜爱。” 嬴政看着这个矜持坚韧的美人,实在是喜欢,笑道:“寡人闻夫人是乃心王室,爱国敬民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嬴馨轻轻摇了摇头:“大王谬赞了,臣妾不过是一个小女子,不敢妄谈大义,只是希望这世间少一些杀戮纷争,多一些安宁太平,这不过是人之常情。” 嬴政轻笑一声:“若是天下贵人皆如夫人一般,有着这人之常情,怕是早就天下太平了。” 说完这句话,嬴政松开嬴馨小手,猛然起身,走至殿中,一挥手,真炁激荡,门窗大开,月光洒满殿内。 嬴政看向窗外夜空,昂扬道:“天下纷争五百余年,年年战乱不休,死伤数百万,受纷乱之苦百姓何止千万。” “寡人自幼为质,久见苍生饱受兵戈之苦,流离之难,每每见之,唯有痛心疾首。” 说着为之高歌: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一曲歌罢,断然道: “寡人少时在赵国便立下大志,定要匡扶天下,一扫战乱,挽救苍生于水火之中,还天下太平安定!” 嬴馨早已站起身,目光灼灼看着嬴政,躬身一拜:“大王仁心远志,臣妾深钦佩之。” 嬴政哈哈一笑:“寡人得夫人,一同心怀百姓的知己,实在是欣喜难抑。” 嬴馨甜美一笑,真是美艳无双,认真说道:“臣妾不过一小女子,岂能与大王相提并论,大王仁德之君,天眷非凡,定能造福天下。” “臣妾还有一事要谢过大王,大王心怀天下,派兵驱逐匈奴,救赵北疆百姓,解倒悬之危,臣妾万谢大王。” 嬴政上前牵着嬴馨坐下,笑道:“此寡人应为之事,匈奴胡人,皆蛮夷也,禽兽也,若是兵进九州,必然民不聊生,七国纷争毕竟还是华夏自家事,岂能任由蛮夷肆虐?” “驱逐蛮夷,寡人岂能不为?” “况且,寡人与夫人相合,与赵国结姻亲之好,寡人岂能不助之。”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纷争厮杀只会再增仇恨痛苦,两国深仇,也该结束了。” 嬴馨盈盈看着嬴政,喜难自禁:“大王有此消弭深仇之心,又是仁德君主,必能一解两国宿怨,臣妾谢大王。” 嬴政笑道:“这也要多亏了夫人,只有夫人和寡人一起,才能做到啊。” 嬴馨俏脸微红,微微垂手,却是坚定说道:“臣妾必将竭尽全力。” 嬴馨看着嬴政,自己来秦国是来对了,秦王是位仁君,秦赵两国仇恨是可以消弭的。 嬴馨自幼是听着长平之战之事,在赵国家家户户哀泣声中长大的。 她幼时并不理解,为什么赵国所有家庭总是在同一天祭奠家人,为什么同一天整个赵国都在哭泣,为什么在这一天整个赵国都被悲伤与痛苦掩盖。 也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骂秦国,尤其是一个叫白起的人。 当年岁稍长,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 那是她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暴行,自那以后秦国在她心中就深深奠定了虎狼之国的印象。 身为赵国公主,王室子女,听见赵国的百姓年年不绝的哀鸣哭泣,她只恨不能报此家国大仇。 但是太痛苦了,自己是女儿身,又是王室公主,自己的一生已经注定了,长大后和七国的权贵联姻,维系好家族,生下孩子。 即便父王宠爱,但是这条注定的人生道路是不可能改变的。 父王宠爱自己,支持自己做想做的事,但是遗憾的是自己习武天赋也不好,无论多么刻苦努力,都难以成为真正的高手。 感谢@唯一谪仙打赏支持 第一百八十三章 信陵君,死 一个月后,时间终于来到了秦王政四年。 这段时间嬴政并没有见公孙丽,他没兴趣见现在这么一个并不美丽的女人,还是等她一段时间,等她精神状态恢复,那时候才是占有她的时候,嬴政不介意等一段时间,这也算调剂日常生活,一件有趣的小游戏。 而庆轲也并没有做出什么愚蠢的事,这归结于他运气好,若非领悟剑招,身受重伤,这段时间平复了心情,理智了下来,倒还真有那么一点可能做蠢事。 庆轲倒还真没这么蠢,起码目前没有。 嬴政现在没兴趣留意这么个小小的庆轲,他能留名青史,那是因为有朕。 嬴政一直在等一个消息,一个可以动手的前兆。 这是自去年就在等的消息。 终于,等到了。 经去年一役卧床不起的魏安釐王,已经处于弥留之际,而就在这时,苦苦等待的默契出现了。 信陵君也突然抱恙在床,据说是酒色过度。 门客劝阻,信陵君竟然也不听,还专门搬去了城郊别院,身边门客和护卫都少了许多。 等机会已经等了半年的掩日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问题。 飞速传回了消息。 嬴政看到这个消息悠悠一叹。 “魏无忌,可惜了。” 嬴政看着离舞好奇的眼神,离舞自然是不敢多嘴的,但是嬴政也想找个人聊聊。 双手伸开,离舞第一时间扑进怀中,紧贴着嬴政胸膛深吸一口气‘啊~大王的味道。’ 嬴政感受着怀中的温香暖玉,解释道:“这是寡人和魏王的默契,同时也是魏王和信陵君的默契。” “这是一个圈套,但是他们笃定寡人会跳进去,同样也确保寡人可以得到想要的。” “寡人要的是他们死,他们要的是带走一点垫背的,削弱敌手。” 离舞有些疑惑:“大王,既然魏王还有魏太子都忌惮魏无忌,魏无忌无论如何也都要死,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杀魏无忌?而且还是这么个陷阱,我们不进去不就好了。” 嬴政哈哈一笑,笑声在殿中回荡,猛然一停,面色冰冷:“魏无忌必须死在大秦手里,寡人不允许他死在魏增手里。” “魏无忌合纵五国攻秦,是父王薨逝的缘由,寡人岂能让他魏无忌死于他人之手。” “传令罗网,派出所有人手。” “传令掩日,不惜一切代价。” “即刻动手,杀了魏无忌!” “告诉掩日,无论魏无忌是真的病死,还是死于魏王之手,他就都不用再回来了。” “魏无忌,必须死于大秦手中!” 离舞急忙起身起草谕令,内侍急忙去宣读王令。 一大批罗网的增援带着王令到了大梁城,掩日见到这么多的增援,又收到措辞如此严厉的王令,真是有喜有忧。 现在罗网可以说是除了情报人员,全部战力精锐都到了大梁城。 除了玄翦被玄羽卫借调走执行绝密任务,现在算上掩日,罗网剩余的三名天字一等全部到齐。 新的两名天字一等是近两年刚刚升上天字一等的高手,好不容易吸纳进来的。 以掩日多年的经验,非常清楚这次刺杀并不容易,而且事情蹊跷,大概率是个陷阱,那可是名震天下的信陵君啊,他可不是无能蠢货,其手下能人异士无数,高手不知凡几,愿为之效死之人数不胜数,而且还是在魏国都城大梁城刺杀他。 在明知道这件事是陷阱的情况下,还要动手,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但是大王话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拼了! 再三确认信陵君确实在别院中。 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上百名罗网的精锐核心杀手,全部以搏命姿态强势冲杀进去。 这已经不是刺杀了,是强攻。 果然,貌似松懈,没有多少人看守的别院,在杀进去之后才发现,外松内紧,早有埋伏。 双方开展了硬实力的拼杀,没有丝毫取巧的空间。 这么大的动静,奇怪的是大批王室高手和禁卫军、城防军都把全部的兵力派去守护王宫。 而王宫明明一个刺客都没有。 大梁城貌似热热闹闹,但是却没有一兵一卒前往信陵君别院增援。 而在信陵君这里,厮杀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只是短短一刻钟,罗网百余名精锐杀手已经只剩下三十余人,而且也是个个带伤。 这短短一刻钟的厮杀,甚至比一般战场还要惨烈。 而战线也已经突进到了距离信陵君只有二十步的距离,信陵君貌似真的重病,脸色苍白颇为憔悴,直直站着看着场内厮杀的众人。 今日护卫信陵君的都是他多年豢养的门客,也只有他的门客。 在主持五国攻秦之战后,回到大梁的信陵君便遣散了许多门客,在不得已沉迷酒色的几年内,又有许多人对他失望,陆续离开了许多。 现在还剩下的都是对他忠心耿耿,甘心效死之人,今日在院中的更是如此,基本上所有擅于武事的都在这里了。 但是现在,这二百多人,已经死的十不存一。 信陵君眼神悲痛,心伤欲死。 一旁的忠心门客不停劝导:“公子,请速速离去,有吾等阻拦刺客,公子定可安然无恙。” 但是信陵君充耳不闻,只是摇头,又一次说出了今天已经说过不知几次的话:“今日,唯死而已。” 信陵君不退,麾下门客更无一人退却。 主君不退,臣岂能退? 唯死而已! 都说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然而这中原大地,难道会缺忠臣义士吗? 当守在信陵君身边,最后一位门客眼神决绝,舍命拼上之后。 院中除了二十多个罗网之人,就只剩下了信陵君一人。 贰佰一十一个门客,无一逃亡,无一后退,尽皆战死。 他们是极强的,拼死了这么多罗网精锐,即便是天字一等都死了一人。 这时的信陵君再也忍受不住悲痛愧疚,泪水顺着削瘦的脸颊流下。 信陵君举起七星龙渊剑,罗网众人立刻退后几步,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掩日厉声道:“魏无忌,事已至此,你必死无疑,若是束手就擒,我保证给你一个痛快,若是负隅顽抗,哼,你怕是就不会死的那么痛快了。” 信陵君理也不理他,看向手中横握的七星龙渊,痛泣道:“龙渊啊龙渊,伱是诚信高洁之剑,如今我还怎么配持有你呢,如今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呢。” 在这一场针对罗网的陷阱,那些大人物的默契中,这些门客就成了注定的牺牲品。 他的门客都已经为他尽忠,可他并没有对他们尽义。 信陵君可以提前说明此事,也许依旧都会慷慨随信陵君赴死,但是为了可以最大化消灭敌手,他隐瞒了此事。 决定与感情对于一个政治生物来说也许永远是冲突的。 罗网一行人被信陵君搞得莫名其妙,掩日讥笑道:“想不到名震天下的信陵君,死到临头,也不过只是一个做妇人姿态的懦夫。” 众人皆哈哈大笑,若是激的信陵君束手就擒,或者自杀就好了,谁也不知道名震天下的信陵君,到底会不会也是一个顶尖高手。 现在人人带伤的罗网众人,也没人想要试一试。 现在即便信陵君自杀,也算是罗网逼迫的,算是死在罗网手里。 信陵君收拾心情,擦去眼泪,眼神发狠。 将七星龙渊轻轻放在台阶上,捡起地上一把长剑,弹出一声剑鸣,今日,唯死而已。 信陵君壮年时确实是绝顶高手。 但是他现在心存死志,与自己昂扬向上的武学心境已经完全不匹配。 而且近几年灰心丧气,沉迷酒色,做戏做久了就成真的了,已经掏空了身体。 去年更是气的卧病在床,这是真的,倒不是传言。 而今日之事,其心气已经彻底沦丧,在其愧疚之下,更是放弃七星龙渊不用,只用一柄普通利剑。 在剩余两名天字一等杀手,二十余罗网精锐的围杀下,很快便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掩日给了他最后的尊严,只划破了半截咽喉,没有砍下他的脑袋,给他留了全尸。 在再三确定信陵君死了以后,拿着七星龙渊立即撤退。 一把大火将这一切都淹没。 世事坎坷多磨难,伯乐难寻泪空流。 承恩君重知己意,今朝得展吾鸿筹。 鞠躬尽瘁不辞艰,只为酬君知遇缘。 古来义士轻生死,千秋忠义永流传。 此时,在看到火光后,养精蓄锐的王室高手立即出发,誓要全歼罗网众人。 与此同时,暗中埋伏,预防万一的玄羽卫高手也暗自撤退隐藏。 同时,在魏国所有人一切注意力,都被吸引到王宫和信陵君那里的情况下,还在卧床养伤的大将军公孙休,也遭遇了另一波罗网杀手的刺杀。 公孙休的防护是远远不如信陵君的,最强的弟子典庆也是在家卧床养伤,其余弟子死的死伤的伤,少数无甚大碍的,也在军中效力,现在只几个年幼弟子护在家中。 即便是亲卫士卒,现在也没多少,去年一战亲卫死伤惨重,现在也没有补足。 其本人更是伤势太重,现在也不过是可以勉强下床自理,在遭遇刺杀的时候毫无反抗之力,当场身亡。 刺杀他的不过是十几名罗网的精锐罢了,甚至没有天字一等杀手,若是公孙休无伤,这些货色再多十倍也不可能要了他的命。 但是现在只能屈辱的死在病床中。 去年其阵冲千军,势不可挡,武襄君乐乘使出千般手段,损失惨重,硬是没有要了他的命,但是现在却死在了卑鄙龌龊手段之下。 对于一名将军来说,这真是最大的悲哀与屈辱。 第一百八十四章 攻魏!(求追读~) 在命令下达给罗网以后,嬴政第一时间派密使携带重金前往赵国。 贿赂郭开,挑动燕赵大战。 虽然已经很熟悉了,但是钱还是要收的,郭大人一向对生意和交情分得很开。 另外备兵十五万,厉兵秣马,整装待发,只待时机彻底吃下河东之地。 赵国现在终于缓过点劲了,在贵族们又进行一场狂欢后,大批已经沦为家奴的黔首和百姓,终于不会大面积饿死了。 去年一年的战火和大灾,让整个赵国元气大伤,损失惨重,但是众所周知,慢慢恢复元气是很慢的,而抢,就很快了。 毕竟买燕国的高价粮,自然是不如抢的。 燕国的粮实在太贵了。 去年失败的战争加大灾积攒的矛盾,只有对外战争打一笔大大的胜仗,才是最快缓解恢复的方法。 但是现在看一圈,貌似并没有好欺负的。 魏国现在肯定是不能打了,秦国更不可能,现在秦国还没落井下石已经够仁义的了 齐国也不合适,去年人家才帮助自己,而且现在粮食还要靠齐国呢。 只有燕国了。 混账燕国! 去年战争你趁火打劫,结果大灾你还趁火打劫! 在修养近半年后,赵悼襄王已经是蠢蠢欲动。 自己有仇,只要打得过,向来是不隔夜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最佳的开战时机。 若是只攻燕国,无论如何都是打得过的,但是魏国就在身后,魏国绝不可能放任不管,若是再被魏国趁机偷袭,那可真不妙了。 在赵悼襄王正在犹豫的时候,没错,还是郭开,郭开给他服下定心丸。 遇事不决就询郭卿。 在郭开收下重金的时候,就已经在想办法怎么完成秦王的任务。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大王主动提起这事了。 在了解赵悼襄王的想法后,郭开陷入沉吟,赵王也不催他,看看,这才是忠臣、能臣! 君主的问题,不管多难,第一时间不是推脱,而是认真思考。 果然,遇见事情还是要靠郭卿啊! 郭开心中确实是在思考,他在思考怎么能再多卖点。 好一阵,郭开缓缓说道:“大王,去年天下大乱,又逢大灾,如今国内民生疲敝,开战必须要慎重。” 赵悼襄王心中一紧,还以为郭开也要反对,既然郭卿都反对,那就是真不能开战了。 但是紧接着郭开接着说:“但是大王思虑的也有道理,去年燕国趁机侵犯大赵,燕军无恶不作,百姓深受其苦,此等大仇不可不报。” “燕国不过是国小民寡之小国,竟也敢趁机攻大赵,岂能容之。” “并且燕国还敢趁着大灾,坐地起价,不顾苍生疾苦,只为一己私利肆意勒索大赵,此风绝不可涨。” “燕国军弱无将,燕王好利忘义,攻燕自无不可,能以燕国之粮补大赵百姓之口,自然是大大的好事。” “大王所虑不过是其余各国,尤其是魏国趁机攻赵,如今大赵毕竟也是需要休养生息,若是再面临多方对敌之势,也是与国不利,好事容易变恶事。” “这个担心倒也容易解决,臣倒是有个建议。” 赵悼襄王大喜,还是郭卿啊,既是了解寡人的心思,还能解决问题。 急忙问道:“郭卿速速道来。” 郭开施施然说道:“大赵目前与齐交好,齐国一向无侵犯之心,而齐燕一向死仇,大赵攻燕齐国只会拍手称快,不会是我们的阻碍。” “最大的威胁不过是魏和秦。” “主要还是魏,去年一战,魏国必然恨透了大赵,只要有机会,必然是要攻赵的。” “至于秦国,自然也有威胁,但是其必不会对大赵动手。” “原因有三,其一,秦王自继位,一向深恨魏国合纵伐秦之仇,主要精力都在魏国身上,数次征伐,已经确定。” “其二,秦王自继位从不做不义之战,秦王去年刚与大赵联姻结盟,又一直想和大赵消弭仇恨,岂能轻易撕毁盟约攻赵,而臣听闻,公主在秦王身边极为受宠,以公主之仁,公主也会劝阻秦王趁机攻赵,秦王去年中间说和停战,并未落井下石,并且还出兵助大赵歼灭匈奴,也证明秦王绝无攻赵之心。” “其三,秦国亦有大灾,秦王仁义之君,岂能不顾国内灾民,趁灾启无道之战?” 郭开的分析说的赵悼襄王连连点头。 郭开接着说道:“至于魏国,臣有办法解决其威胁。” “自去年开始魏王便已经卧病在床,臣有可靠的朋友告诉臣,魏王已经处于弥留之际,这是大赵的好机会,魏王若薨,信陵君和太子增一向不和,其国内必然起乱,一时间绝不会有精力干涉其他。” “同时这也是秦国的机会,秦国若是趁此机会攻魏,自然也会大有收获。” “关于秦国还有一点,去年臣入秦,秦王已经承诺,秦国虽然不会直接助大赵攻燕,但是却会帮大赵拖住魏国,并且将燕国质子送回燕国。” “如今正好趁此试探秦国态度。” “秦若愿依旧约行事,自然再无其他隐患,若推辞不愿为,则此次不适合再攻燕。” “只要秦魏打成一团,便再无威胁了。” 赵悼襄王拍案叫绝,连连称赞:“真不愧是郭卿,分析清晰,鞭辟入里,寡人再无惑矣,就按照郭卿的想法办。” 郭开正色道:“大王,为了大赵,臣愿出使秦国试探秦王之意。” 赵悼襄王连忙阻止:“此等事岂能再劳烦郭卿,现在国事千头万绪,寡人可离不得郭卿啊。” 郭开躬身一拜:“大王,此事关乎大赵安危,舍我其谁?臣速去速回,耽搁不了太多时间。” “况且,臣与秦国吕相关系熟络,有他在,也能帮忙劝一下秦王。” 赵悼襄王犹豫再三,长叹一声:“前往秦国这等危险之事,又是长途劳累辛苦,总是劳烦郭卿,寡人有郭卿,何其有幸!” 郭开感动至极,深躬一拜:“大王,臣有大王爱护,纵九死亦不悔!” “何况臣有大王、有大赵在身后庇护,定然无忧。” 郭开一番话,说的赵悼襄王都是感动至极。 郭开接着说道:“臣还有一个恳求,求大王应允,大王若允,此事必成。” 赵悼襄王直接回道:“郭卿请说,寡人一定支持。” 郭开言道:“多谢大王,大王,先前秦赵旧约约定,大赵打下的燕国城池,会分给秦国一半,去年也是这么做的,如今可依旧如此行之,以此收买秦国,此事必成。” “毕竟,燕太子乃是秦王幼时故友,听闻双方感情甚好,若无实利,燕国若是付出一些代价,秦王未必真会袖手旁观,毕竟秦燕一向连横交好。” 赵悼襄王沉吟再三,暗暗咬牙:“好,寡人允了。” 郭开正色点头:“大王圣明,大王也勿要忧虑,分给秦国之地,对于秦国来说不过是一块飞地罢了,待日后找机会再谋划回来就是了。” “如今先把肉吃下,哪怕分给秦国一些,只要能先解当前之饥,休养生息,总有机会都再夺回来。” “大王年富力强,自可积蓄实力,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赵悼襄王被一番安慰,心里舒服多了,笑着点点头:“郭卿说的是,寡人明白。” “郭卿此去万万小心,事不成也不打紧,但是郭卿一定要平安归来,寡人需要郭卿,咱们君臣也不差这一次机会。” 郭开拜倒在地:“大王深爱臣明白,臣万谢大王,请大王放心,臣一定尽力为之。” “大王,事不宜迟,臣这便动身,军国之事,越快越好。” 赵悼襄王为郭开安排了许多王室高手随行保护,对于郭开的安全可谓是极其重视的。 郭开此去大秦自是马到功成的。 嬴政心中满意,想做的事,自家去求人家,和想办法让人家求自己,那付出与得到的可就是完全不同了。 大秦隆重接待郭开,极其友善,而秦王政真不愧是宽厚仁君,金口玉言,一诺千金。 非但没有趁火打劫,反而一切如先前所约,并且更进一步,秦王政为表两家之好,愿意攻魏为赵国分担压力。 郭开又是带着巨大的成果和成就平安归国了。 现在全赵国,谁不知道郭开之才能,郭开之大忠! 朝野皆是赞誉一片,即便在全天下,郭开也是一号人物,敬仰者众也,真国士也! 在和郭开正式签订盟约后,当天晚上嬴政在嬴馨那里享受到了人间极乐。 这傻丫头虽然不喜战争,但是还是知道远近亲疏的。 对于燕国屡次攻赵也是厌恶非常,燕国的小人行径更是不为嬴馨所喜。 这傻丫头把官面的片汤话当真了,她还真以为嬴政的作为,结两家之好是因为她,感动的不得了。 夜里那是一个乖巧顺从,而且主观能动性拉满了,平日里不愿意的今夜是都愿意了,哪怕羞得都要无地自容,也都尽力满足,主动施展。 不得不说,一向英气坚韧,乐观向上,善良单纯的好孩子,突然尽心服侍舍身逢迎,伏低做小任君施为,那感觉,爽爆了! 真是意外之喜,嗯、大大的额外收获。 对于今日之盟约,嬴政并没有刻意瞒着,因为没有必要,大军已经开拔了。 大秦更急,赵攻燕可分散魏国注意力,魏国朝堂现在还乱着呢,现在是拿下河东最好的机会,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最大的战果! 蒙骜领兵五万直扑安邑而去,王翦领兵十万居天门阻魏增援,其中分兵五万给副将蒙武,令其领兵五万同时自东向西攻濩泽,魏国整个河东飞地被东西夹击。 亲爱的读者老爷们,求追读求票票啊~呜呜呜~ 唉,多点评论也行啊,都快成单机了,一点动力都木有。 第一百八十五章 屈辱的燕丹 蒙骜已经老了,蒙武也一直在他身边培养,能力颇为不俗,现在嬴政也是在好好培养蒙武,让他准备接他父亲的班。 蒙恬蒙毅两兄弟现在都为侍中,并且在王宫禁军当值,也在好好培养。 像蒙家这种外国人,本土无晋身之机,在大秦出人头地,位高权重,得了荣华富贵,还可以封妻荫子,福绵子孙,使家族昌盛,其忠诚是绝对铁杆的,毕竟还未立下根基,一切荣辱取决于君上一念之间。 近两年大秦不需要做别的,只需要好好消化掉河东之地即可,毕竟这块地实在太好太大,都快接近半个韩国了。 至于后续反应,也早有心理准备了。 还有一点,这个消息传出去,不也能再刺激一下燕丹嘛。 让燕丹传信燕国,让燕国有了防备,燕赵也能打的更激烈一些嘛。 现在就等他找上门来送他滚蛋。 果不其然,燕丹来了。 这段时间燕丹一直陪着庆轲,照顾的那叫一个好,这段时间以燕丹的手段,足够庆轲和他结下深厚的感情。 燕丹贴心的把人接到了质子府,玄羽卫安排的小院实在是住一天都是羞辱。 虽然对于庆轲来说,他连大秦的土地都不想站立一分。 在燕丹的悉心照顾下,庆轲的伤势也终于快好了。 燕丹的恩情庆轲感动至极,铭刻在心,但是庆轲实在是一天也不想待在大秦,这几日就已经准备回齐,他只想回家把这件事告诉庆跃,一个人回家静静,现在,只有自家才是他最想待的地方。 燕丹原本打算送别庆轲后,待自己回到燕国便把他招揽到麾下,毕竟现在的庆轲也知道权势的重要性。 最近这段时间两人感情突飞猛进,招揽庆轲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能将这等才俊收入麾下,燕丹心中还是有些小小得意的。 只可惜,一则消息打的他头昏脑涨。 秦赵合盟,要攻魏燕。 不对呀,咱们秦燕才是盟友啊,怎么又要帮赵国打魏国,去年不是已经帮过了吗?怎么还来? 赵国给你大秦什么好处了? 哦,赵国打下来的城池分你一半啊,那确实挺好。 挺好个屁啊! 那都是我的城池!我的土地!以后都是我的! 那都是燕国的! 对于燕国是否是赵国的对手,燕王喜心里有点数,但不多。 但是燕丹心里是有数的,如果没有外界干扰,燕国完全不是赵国对手。 是全方面被碾压的。 土地,赵国肥沃,燕国贫瘠;人口,赵国人众,燕国人少;朝堂,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大改革,打击贵族,增强军事,燕国,燕昭王虽是一代雄主,只可惜虎父犬子,变革不过昙花一现,旧有贵族依旧顽强占据整个朝堂;军事,额,赵国精骑天下闻名,让燕国的牛马步兵对赵国铁骑,这种蠢事不会有人想的。 也不是,燕王喜刚上位就试了一下,后来被廉颇打到求降。 丢脸丢大了,这事燕王喜记了一辈子。 燕丹心里盘算了一下当今天下形势,不能让秦国攻魏,只有魏国可以帮助燕国。 去年秦赵攻魏,魏王哪里受过这屈辱,抓住机会就一定会报复回去,有着魏国一旁威慑,赵国绝不敢轻动。 这就显出情报的重要性了,燕丹是不可能知道魏安釐王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的,如果他知道,他就会很清楚,秦攻魏,是必然之事。 燕丹匆匆赶往咸阳宫求见嬴政。 无论多难,机会多小,也要试一试! 嬴政嘴角一勾,宣他觐见。 燕丹恭敬行礼,比之往常更敬三分,毕竟有求于人。 “外臣燕丹拜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 嬴政微笑道:“平身。” “丹,寡人正要找你呢,却是赶巧,伱也来了,不知何事啊?” 燕丹恭敬回道:“大王,外臣听闻大秦欲与赵国合盟,不知是真是假?” 嬴政一声轻叹:“确有此事,寡人正要召你,也是为了此事。” “大秦与赵国合盟,共攻魏燕,赵国攻燕,大秦攻魏。” 燕丹急忙道:“大王,秦燕素来交好,况且秦燕合盟在先,大王仁义宽厚,诚信高洁之德天下皆知,燕国待大秦更是一向恭顺,今大王若是为赵国诡计与之合盟,背弃两国之好,恐惹天下人非议啊。” “而且大秦之威胁一向是魏赵,若赵吞燕,则赵再无后顾之忧,其威胁更胜魏国,魏国与赵国向来大仇,大王今助赵吞燕攻魏,岂非是大不智之事?” “此乃是赵国之诡谋,大王万万不可中了赵国的诡计啊。” 嬴政静静看着燕丹表演,说的貌似有理,实则全部扯淡。 赵国没有吞并燕国的能力,秦魏齐也都不会允许。 而攻魏一直都是大秦的国策,尤其是拿下河东之地。 再者说,燕赵相争,皆损国力,大秦收下魏国城池,坐看虎豹相争,岂不美哉? 嬴政听燕丹说完,轻轻摇了摇头:“大军已动,岂可轻退?” “燕国亦是强国,赵国绝不可能灭掉燕国,并且,丹,寡人向你承诺,若是赵国欲灭燕国,寡人一定助你复国。” “此次攻魏,寡人还有一事,那就是为父王报仇。” “如今魏王亦是病重,寡人也要逼死他,以报父王在天之灵。” 燕丹瞬间心凉了,言尽于此,无话可说。 燕丹脸色黯然,轻声回道:“外臣明白了,外臣告退。” “且慢。” “还有一事,丹,为了表示和赵国合盟的诚意,大秦需要送你回国。” 这一句话,让燕丹冰凉的心瞬间燃起冲天怒火。 这是羞辱!彻底的羞辱! 不待燕丹回话,嬴政接着说道:“赵国为此,也献上了他们的诚意,只要把你送回去,此战赵国所有攻占城池,都会分给大秦一半。” “丹,你应该明白,身为君主要为国家考虑,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以后你继位后,若是攻赵,寡人也可以帮助你。” “丹,回去准备一下吧,三日后,寡人派人送你回国。”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月色真的好美 燕丹没再说什么,面无表情躬身一拜:“外臣明白,多谢大王,外臣告退。” 燕丹离开咸阳宫后,面冷似冰,一步一步赶回质子府。 什么旧识情谊,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不还是利益最重。 今日之辱,来日必报之。 现在还不能撕破脸,还需要借助一下秦王的影响力,回国也好,在这秦国毕竟是无源之水。 回国尽快介入政事,拥有权力,再也不能这么无力了,我也要成为操纵天下的棋手啊! 庆轲眼见燕丹神情沉重出门,冷着脸回来,就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轻声问道:“殿下,不知发生了何事,若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竭力而为!” 燕丹对着庆轲勉强露出了个微笑,一声长叹:“次非,是我们都无可奈何的事。” “秦赵合盟,共攻魏燕,又要开战了。” 庆轲很是吃惊,简直不可思议:“怎么会,现在秦国与三晋皆有大灾,怎么可能有开战之力?” 燕丹无声苦笑:“也许在那些大王眼里,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吧。” “我们都无可奈何。” “希望这次不会再把整个天下都席卷其中吧,否则不知会多死多少人。” 庆轲长叹一声气。 燕丹接着说道:“次非,这次咱们可以一起东去了。” 庆轲忙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燕丹又是一声深叹:“秦王为表与赵合盟之诚意,将我驱逐回国。” 庆轲大怒,恨声道:“秦王竟能做出此等背信弃义之事,毫无情谊,简直不堪入目。” 燕丹大惊,忙阻止庆轲:“次非,切莫多言!” “这是秦国,非议秦王是死罪!” 连忙看向四方,幸好刚才自己心情不好让人都退下了。 没人就好,这话传出去,怕是真不好处理了。 燕丹苦笑一声:“也不算驱逐吧,礼送。” “三日后,秦王会派人送我回国。” 又洒脱一笑:“如此也好,我也想家了。” “正好,原本我还担心次非你一路安危,如今咱们可以一同东去,一路有知己作伴,我这一路也不会寂寞了。” 庆轲也是一笑:“殿下不弃,在下愿随殿下同行,只是又要叨扰殿下了。” 燕丹哈哈一笑:“次非哪里话,我求之不得啊,没了你这酒友,真不知会有多无聊啊。” 庆轲也是笑出声:“殿下,今日不如一醉解千愁,过了今日,这秦酒也喝不多了。” “哈哈,次非说的是,既然什么也改变不了,何必自寻烦恼,应享美酒一醉才是。” 侍女搬出酒来,两人就着月色,弹剑大笑,舞剑高歌。 第二天,庆轲准备实施自己的计划。 这是他昨天酒醉后,看着明亮的月色做出的决定。 万里无云的好天气,美丽的弯月,月光温柔洒下,万物染上光辉。 这无限的清辉,为大地披上银色轻纱,万籁俱寂,只有这月亮千古不变。 只有这美丽千古不变。 月色真是好美啊。 月色真美,就像师妹一样。 眼泪在月光下发出光亮,却又那么暗淡。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再见她一面。 今天和昨天的天气一样,万里无云,天气晴朗。 但是昨天令人心碎的美景,今天对于庆轲来说就不太美丽了。 这种天气并不适合偷入咸阳宫。 当然,如果嬴政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他,任何时候都不适合偷入咸阳宫。 但是庆轲还是做了,对于庆轲这样的人来说,决定了的事无论多难都要做。 他一直耐心等到了丑时将近,在这个人最容易疲惫走神的时刻,以绝顶的轻功冲进了咸阳宫。 然后立刻就被拿下了。 不得不说,庆轲的轻功也算得上天下一等了,即便算不上略水无波,但是也勉强挂的上是踏雪无痕了。 但是很可惜,他准备闯入的是咸阳宫。 而更不巧的是,今天守卫宫廷的是席翼。 席翼今年刚满四十,是玄羽卫天字一等密卫,他家世代皆为关中秦人,是妥妥的,最根正苗红的大秦良家子,祖先替大王扛过玄鸟旗的人,家族世代出的好男儿,替历代大王扛过玄鸟旗帜的那是层出不穷。 到了他这,家里的爵位已经是五大夫。 而他天资出众,武学天赋非凡,原本被选进影密卫守卫王室,后来嬴政归秦,被派到了嬴政身边随侍守护。 影密卫被纳进玄羽卫,他一步步成为了玄羽卫指挥佥事,负责咸阳宫日常守卫。 可以说,是大秦,是嬴政最铁杆忠心的密卫。 而嬴政自归秦以来的一系列举措,更是令席翼视嬴政如同神明。 前番护送宫中美人见庆轲,席翼对庆轲已经很是不满。 对于大王的命令,对于公孙丽,他不会也不敢多加置喙。 但是对于庆轲,那是极为不满的。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也配觊觎大王的女人。 简直该杀。 现在落在自己手里了,这可真要好好炮制一番。 庆轲被封禁奇经八脉,全身铁蚕丝线捆缚,嘴角还流着鲜血,灰头土脸的被压到席翼面前。 席翼忍不住大笑:“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啊,已经多少年没有敢闯咸阳宫的人了。” “哈哈哈哈,本官真不知道该夸伱勇气可嘉,还是你真的愚不可及。”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哈哈哈哈。” “你以为大秦咸阳宫,是韩王宫吗?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庆轲扭头看向一旁,一言不发。 席翼简直要笑到腹痛,世上真有如此胆大包天,愚蠢至极之人。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冷眼看向庆轲,冷笑一声:“本官知道你,庆轲,齐人,齐国大夫庆封之后,如今齐国大族庆氏族人。” “更是罕见的少年英才,年不过二十,已经是《青俊榜》排名第三十七,不止,最近好像就连《武林榜》也上去了。” “但是那又如何,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天下多的是高手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上榜。” “以你这点微末修为,真以为可以横行天下不可?” 庆轲抿紧双唇,咬紧牙关,依旧一言不发。 第一百八十七章 惊恐的燕丹 席翼踢了踢倒在地上的荆轲:“说话。” 庆轲冷眼视之:“似你这等高官与我这小民何必多言,要杀便杀。” 席翼一声冷哼:“哼哼,杀你不是本官该决定的,真可惜你是在被抓到后才送到本官面前的。” 席翼嘴角勾起冷笑,问道:“听说伱以一手剑法扬名江湖,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 席翼笑道:“是就好。” 话音刚落,手中随风幻影剑出鞘,庆轲还未察觉,过了数息,剧烈疼痛才传到脑袋。 席翼收剑回鞘。 他这才感觉到一股轻灵锐利的剑气,已经挑断了自己右手手筋,并且将右手三阴经和三阳经全部搅断。若是及时拯救,遇见高明医道大师,还有望恢复,但凡耽搁一二,就再也没希望了。 剧痛之下,庆轲冷汗淋漓,却是一声不吭。 此时他心中的绝望与痛楚,更胜身体上千百倍。 十几年的坚持与辛苦毁于一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刻苦坚持,不懈努力,只在一剑下,化为了梦幻泡影。 席翼倒是对庆轲高看了一眼,赞叹一声:“是个硬骨头,只可惜是个蠢货。” “你以为你今天的大罪只死你一人就够了吗?” “擅闯宫闱,无论意欲行刺,还是心怀不轨,大秦律令,夷三族。” “你以为你庆氏在齐国就没事?哼,天真!大王威压天下,一道国书,似你这等行为,齐国难道还敢保你庆氏?” 庆轲瞬间脸色大变,大喊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席翼摆摆手令人把庆轲压入大牢,庆轲还在不断大喊,只求速死。 席翼淡然道:“年轻人,再给你一个忠告,虽然也许你再也用不到了。” “一个人在这世上可以做任何事,但是这世上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无论是否付得起,都要付的。” “希望你下辈子做事之前,先认真想想是不是付得起代价。” 庆轲这才真正感受到了恐惧,不停地挣扎,也不在乎自己右手是否还能再用。 不停高呼,只求速死,一人做事一人当。 但是已经晚了。 年轻人少时意气,总是在做了错事之后才知道后悔。 但是有些事是后悔也没用的。 甚至没有后悔的机会。 尤其是现在这么一个残酷的时代。 次日,延瑾早朝后便匆匆来禀报此事,得知这个消息的嬴政忍不住笑出声,这些江湖混混,总是做出愚不可及的事情。 竟然会想着夜闯咸阳城,真是不知死活。 至于是不是有人指使?现在不太可能。 会不会是燕丹?更不可能,他没这么蠢。 离舞眼中已经泛起杀意,这人真该死。 惊鲵也是脸色变冷。 嬴政一声轻笑,问道:“现在人在哪?” 延瑾回道:“回大王,此人现在在玄羽卫罪牢关着。” “臣有一事要请罪,昨日席翼拿下此人后,此人狂悖不堪,席翼废了他的右手。” “先关着吧,废就废了吧,也该让此人长个教训。” “席翼嘛,罚他一天不许吃饭吧。” “接下来看好这人,别让他死了。” “另外,把这事告诉燕丹,让他先别走了。” 延瑾恭敬回道:“臣遵命。” 延瑾退下后,嬴政对着离舞笑道:“离舞,你去把这事通知一下丽姬。” 离舞恭敬回道:“臣妾遵旨。” 拦下燕丹这事,一大早延瑾已经派人做了。 正在收拾东西的燕丹,一大早就发现被玄羽卫的人围了起来,大惊失色,什么情况,明天就要走了,难道嬴政是要不放自己,要干掉自己了?不应该啊,嬴政不像这种人啊。 燕丹急忙上前找领头的千长询问:“这位大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围了我的府邸?” 这个千长先是行了一礼,又冷声道:“燕太子殿下,这段时间庆轲一直居于你的府邸,此事无错吧?” 燕丹听闻此话便是心中一颤,不好,出事了。 今日早晨没有见到庆轲起来练剑,就发现有点奇怪,毕竟庆轲虽然爱饮酒,但是每日早起练功也是不曾懈怠的。 但是也没放在心上,还以为庆轲一早出门办事,这也正常。 现在看来,怕是 燕丹勉强一笑:“没错,我与庆轲幼年相识,他来了秦国,我自然要好生招待。” 千长冷然一笑:“昨夜庆轲夜闯宫闱,欲行不轨。” “现在已经被拿下,在此事查清楚之前,请燕太子殿下暂且不要随意出门,请在府中静待吧。” 燕丹悬着的心彻底死了,急忙说道:“大王没什么事吧?我要拜见大王。” “大王自然无事,这种无知狂徒,小毛贼,第一时间就被拿下了,现在正在审讯。” “燕太子殿下想要拜见大王,卑职自然不敢阻拦,卑职会派人去请示,现在请殿下先回府中吧。” 燕丹自然知道和一个小小的千长掰扯这些没有任何意义,脚步沉重的回了府中,刚坐下就摔了个杯子,心中大骂:‘真是蠢货!怎么能做出这等蠢事!’ ‘该死的庆轲,你自己死了就算了,对你的投资打水漂我也认了,但是你现在还要拉我一起下水就实在太过分了!’ 现在的燕丹是心中惊惧交加,庆轲此事,性质严肃,自己这段时间和庆轲太亲密了,众人皆知。 再加上秦国刚要把自己送回燕国,又要同赵国合盟攻魏燕,在这个关头有高手夜闯宫闱欲行不轨,自己主使此事的动机貌似很足啊! 如果现在秦国一口咬定是燕国意图刺杀秦王,顺手就可以把自己杀了,然后顺势和赵国结盟,世人也说不出来什么来。 并且以自己对父王的了解,他一定不会替自己出头的,甚至有可能为了与秦国议和,再派一个质子过来。 燕丹现在真的是命悬一线,自己性命只在秦王一念之间了。 希望秦王愿意见自己,见了面还有希望,希望秦王千万别冲动啊! 好大哥,一定要见我啊!咱们是好兄弟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头痛的公孙丽 好大哥!你不要冲动啊,也不要误会啊,更不要被挑拨啊! 真不是我主使的,我没那么蠢! 且不说燕丹七上八下的心情,离舞也到了公孙丽的乐乘宫。 离舞不喜欢这个女人,一方面是女人的嫉妒心作祟。 一方面所有惹大王不开心,给大王增加事端的人,离舞都不喜欢。 大王每天政事已经够多了,一点也不替大王考虑一下,大王多么辛劳啊! 尤其是这个公孙丽的女人,大王喜欢你是你修来的福份,竟然还敢有些不情愿,真是不识好歹。 公孙丽这段时间待在宫中也很少出去,除了经常去陪赵太后,颇为无所事事。 原本还有些担心在宫中的生活,现在发现,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这段时间大王也没有找自己,更没什么强迫自己,一应所需更是什么也不曾短缺。 公孙丽很清楚,大王这样的男人,是不会采用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去逼迫女人的。 他只会等着女人主动去求他,主动请求他的临幸。 每次想到这里,公孙丽就不自觉的有些脸红,摸了摸自己灼热的俏脸,真不敢想是什么样的情景。 公孙丽是个聪慧的女人,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自己消耗的都是秦王的耐心和宠爱。 短时间内是情趣,久了就成了厌恶了,凡事有度,要适可而止,既然改变不了,还是应该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 而且,做大王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好,天下间不知道多少女人想要成为大王的女人。 平淡的日子过不了,万千人羡慕的富贵日子也很好。 不得不说,做大王女人的念头起了,就可以发现,好像真的没什么不好,大王好像也没什么缺点,处处都是人中之龙。 就在公孙丽为自己下决心的时候,离舞来了。 公孙丽连忙出门亲自迎接,对于这位大王身边的宠妾,她一个还没被宠幸的美人,即便位分高,但是也不敢在她面前拿大,而且公孙丽本也不是这等人。 离舞躬身一礼:“见过丽姬美人。” 公孙丽微笑道:“快请起。” “不知离舞妹妹有何要事?是否大王有什么吩咐?” 离舞嘴角一扬,甜甜一笑:“回丽姬美人,大王没有吩咐,奴婢也没有什么要事。” “是大王令奴婢前来告知丽姬美人一件事,这件事嘛、也许对丽姬美人来说是一件要事。” 公孙丽何其聪慧,只见离舞表情就察觉到了不对,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微笑问道:“离舞妹妹,不知是何事?” “是丽姬美人您那位师兄,昨夜丑时夜闯宫闱,欲行不轨被当场拿下,现在正在玄羽卫罪牢关着。” “而且、据说其桀骜不驯,狂悖乱言,右手被废了。” 公孙丽眼神巨震‘怎么会!’ 离舞见公孙丽呆在原地,面色发白,心里舒坦多了,不知好歹的女人。 离舞欠身一礼:“奴婢现在消息已经送到,暂且告退了。” 公孙丽回过神来,强自镇定:“多谢离舞妹妹告知,多谢大王,请慢走。” 离舞此时倒是真高看公孙丽一眼,遇事不急不躁说起来容易,但是事到临头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离舞临走前背对公孙丽最后说了一句:“丽姬美人,那个狂徒犯下的是夷三族之罪,即便在齐国,依旧是如此。” 说罢头也不回,也不管公孙丽是何反应,快步回了章台宫,离开大王一会都好难受。 公孙丽脸色苍白,浑身无力走进殿内,无力坐下,纤纤玉手撑着光洁额头,即便一向坚强聪慧,此时也真的觉得有些无力承受,也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 原本一切好好的,自己也下定决心一心侍奉大王,为什么一瞬间就会变成这样。 在大秦已经数月,公孙丽深深知晓秦王的权势。 如果要杀伱全家,你跑到哪里都是没有用的。 齐国?无论哪个国,秦王一封国书,都不用秦国派人,他们自己就会把人全家绑得结结实实送到大秦。 况且,即便不是大秦遇见这种事,即便是秦人在他国私自夜闯王宫,秦国同样也会这样做,夜闯宫室,欲行不轨,除非是诸国王室派人,否则民间任何人做出这种事,都是不容原谅的,这是诸国王室的默契。 当然,如果是你自己国人干的事,即便丢面子也活该,他国是否帮助,就看关系了。 师哥啊师哥,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你难道不顾整个庆氏上千人性命吗? 公孙丽心中暗暗后悔,如果在今日之事前,自己已经侍奉大王,再去求情还算合情合理。 但是现在自己一直没有侍奉大王,若是为了师哥请求大王,这算什么事?大王会怎么想? 现在求情,哪怕对大王一心一意,怕是大王也不会信了。 不知大王现在是否在生气,若是正在气头上,自己去求情,怕是只会火上浇油。 求情是不能求的,大王怒上加怒,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 大王即便一时放过了,但是这件事会留在大王心里,是一根刺,只要想起就会恶心愤怒的刺,拔掉这根刺更是最简单不过,只要杀掉所有庆氏族人和自己就可以了。 即便现在受宠,以后呢? 一根刺扎在心里时间久了只会越来越痛,越来越烦躁,怎么会悄然消失呢? 用大王赐予的机会,更不可以,那是直接找死。 即便公孙丽一向聪慧,现在也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 都怪自己先前想太多,明明心底早就有了决定,却迟迟不敢侍奉大王,现在才是进退两难。 公孙丽绞尽脑汁在想办法。 离舞回到了嬴政身边,恭敬禀告:“大王,奴婢已经告知丽姬美人了。” 嬴政正在批改票拟,只是动作实在有点慢,头也不抬问道:“她什么反应?” “丽姬美人有些震惊,别的就都没有了,还算镇定,言谈举止不乱。” 嬴政点了点头,夸了一声:“心志不错。” 离舞赞同的点了点头。 离舞从来不会隐瞒欺骗嬴政,哪怕对公孙丽不满,但是实事求是,绝对不胡说。 怪不得极得嬴政喜爱。 噫,惊鲵姐姐呢?怎么不见人了。 过了一会,惊鲵自桌案下爬了出来,拿着一本册子。 原来去捡东西去了,想必是有些累了,额头也沁出细汗。 肯定忙活了好一会才找到。 看见离舞,脸色变得有些红润,眼神也有些躲闪。 离舞坏坏一笑,指了指惊鲵唇下,没有出声,口型告诉惊鲵。 好姐姐,脏了。 惊鲵急忙用手指拭去,舔了干净。 太累了,需要赶紧去喝点水漱漱口。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兰池宫的赵姬 公孙丽一直想到了天色将暗,咬牙下定了决心。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一动不如一静,一切还是要看大王心意。 顺从才是最应该做的,其他任何想要刻意引导大王的主意都是极其愚蠢的。 跟大王玩心眼,只会显得愚蠢,表现出顺从才是最应该的。 公孙丽下定了决心,赶往了兰池宫。 赵姬正在兰池宫和寒露一起打羽毛球,她当然知道嬴政没那么早回来,但是总是习惯早点过来。 在嬴政又把羽毛球、乒乓球、桌球等搞出来后,赵姬可以打发时间取乐的活动可就多了。 总是打麻将也会累的,还是需要活动一下身子。 不得不说,在贯彻秦王的意志这一块,墨家和公输家那是绝对毫无保留! 只有快不快,没有行不行。 而且也算增加民间的娱乐了,当然,仅限贵族与富户,毕竟上行下效,王室喜欢的运动,只要不禁止,一定会有人效仿的,而且是争相效仿。 现在在兰池宫殿前,两道惊鸿艳影正在你来我往,两位熟透的绝色佳人,身穿适合运动的紧身服饰,简约贴身,虽是天气寒冷,两人也已经是香汗淋漓,看来应是运动有好一会了。 两人都是去了满头珠翠,只简单扎起马尾,但是佳人秀发都实在过长,运动间,长长秀发不停四散跳荡。 由于两人身材都过于凹凸有致,娉婷袅娜,跳动间,足以晃乱人心,令人眼花缭乱。 这样的美景世间再无一个男人可见,即便是嬴政,往往回来的太晚,也极少见到。 两位倾国绝色现在打的是热火朝天,小雪女在一旁一本正经的当裁判,嘴里还含着一个口哨,认真的看着场内的战况,一丝不苟的认真表情实在可爱无比。 寒露毕竟修为不俗,眼力更好,老远就看见公孙丽过来,对于这个极其聪慧又极其谦逊有礼的女孩,甘泉宫少有不喜欢的。 寒露心中一喜,替家来了! 对于陪赵姬玩乐,寒露自然是喜欢的,但是直接比拼身体素质的除外,例如羽毛球。 太后没什么修为啊! 打麻将还好,输赢好控制,太后一般也看不出来。 但是像打羽毛球,自己是真的难受,放水太多太后会不开心,拿出真本事,那就没法玩了。 但是太后最爱玩的除了麻将就是羽毛球了。 虽说太后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怎么样,而且第二天就好,但是自己怎么好让太后不开心呢? 尤其是太后有时候耍小性子不想吃饭,到了兰池宫还要大王哄着,大王生气了才真的是吓人,真是想也不敢想。 寒露装作一个不小心没接到球,故意深呼吸几下,求饶道:“太后,您的技术更好了,奴婢实在不如您,奴婢累得不行了,丽姬美人到了,请丽姬美人替奴婢一会吧。” 赵姬也是有些累了,虽然知道寒露再让着自己,但是还是有些得意:“罢了,今天到此为止吧。” 此时赵姬已经是香汗淋漓,光洁额头,毫无瑕疵的双颊,修长玉颈都是汗津津的,在欺霜赛雪的肌肤上隐隐透露着辉光。 一旁侍女连忙上前取出锦帕为赵姬擦拭汗水,还有侍女急忙为赵姬披上貂裘大氅,免得受了凉,太后若是受了凉,她们怕是也要凉了。 赵姬一边小口喝着温补的甜汤,一边说着:“寒露啊,你还是要多练啊,不能懈怠啊,要不然过不久就彻底不是哀家的对手了。” 寒露连连点头,表示非常认可。 正在两人闲聊着,公孙丽已经到了跟前,公孙丽快步上前连忙行礼:“臣妾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赵姬摆摆手:“平身吧。” “你先入殿候着吧,外面天凉,哀家刚运动一场,先去沐浴一下。” 公孙丽温婉一笑:“谢太后。” 随后跟着赵姬进了殿内,虽是岁九寒冬,兰池宫中却是温暖如春,公输仇想办法在宫殿下方通地热保证了整个兰池宫的温暖,并且将嬴政的浴池也升级改造了一番,有着室内温泉,更是水都可以流动。 嬴政虽说不会奢靡无度,但是也不会让自己生活受委屈,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满意就怎么来。 当然甘泉宫也是同样的,嬴政也不可能委屈了赵姬。 赵姬进了殿中就甩开了大氅,这屋里身穿单衣也不会冷的,身上黏糊糊的实在不舒服,连忙走向浴池,侍女为她解去衣物,露出的完美娇躯令侍女都为之目眩,羡慕不已。 赵姬一直坚持修炼《氤氲玄同》,在这事上她是真的认真,从不懈怠,再加上天生丽质,养尊处优,岁月丝毫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纵是比之二八年华少女也是不差。 同样有着嬴政一直以来的娇惯保护,赵姬即便性情也有着一些少女的无忧与娇憨。 比青涩的少女更多了成熟风姿,绰约风韵。更是有着至高无上地位养就出来的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这世间哪里还会有人比之大秦太后更加国色天香,倾国无双? 赵姬缓缓走进浴池,略热的池水极其缓解疲劳,赵姬显露慵懒姿态,鲜艳红唇中轻轻吐出舒适低吟一声,好似轻轻流淌的山泉点在了青石上,入得耳中,好似娇春已经融去了这寒冬。 仿佛只需要轻轻喘息这一叹,便足以将这冬日寒雪都化为一朝清露,炫彩虹光。 赵姬摆了摆手,一旁的寒露这才跟着褪去衣物进了浴池,黏黏的确实不舒服,但是没有太后允许,她可不敢进入大王的浴池。 两名贴身侍女紧跟着进去侍奉赵姬。 寒露也是舒服的喘了口气,凌冽冬日,可以泡个热水澡,真是难得的享受啊。 寒露羡慕的看着赵姬的身材,太后的身材未免也太火辣了,都浮在水面了,又看了看自己,虽然也很不错,但是浮起来实在有点勉强,比不得太后轻而易举。 无论见多少次,都感觉实在太壮观了。 过了好一会,赵姬沐浴好出了浴池,早已守在池边的侍女急忙为赵姬擦干身子,穿上里衣,披上金赤交加玄鸟九章纹宫袍,走向梳妆台,没错,兰池宫专门为赵姬备的有,虽然不怎么用的上。 第一百九十章 璀璨的女人 寒露也穿好了衣物,紧跟着为赵姬挽发。 夜色深了,不需再表妆容,但是发髻还是要挽起的,披散着头发成何体统。 公孙丽见赵姬正在梳妆,主动请缨:“太后,臣妾在齐国见过一种非常美丽的发式,这是这种发式最重雍容气质,若是不够美丽,却是容易弄巧成拙。” “臣妾方才见太后沐浴完毕,真如出水芙蓉,富贵牡丹,臣妾一瞬间便想到了这种发式,简直就是为太后量身定做的一般,天下谁也没有太后的雍容气质,更没有太后绝世风华,臣妾看着您都羡慕,臣妾若是有您三分风采,臣妾都不会再担心无法得到大王的宠爱了。” 赵姬听了这话实在心中开心,含蓄一笑,谦虚道:“哀家已经老了,哪里比的你们这些小美人,你们一个个桃李年华,才是花枝招展,美艳绝伦,政儿那个小色胚最是喜欢你们了。” 公孙丽当没听见后半句,甜甜笑道:“太后太谦逊了,您看看您的容颜,天下谁能相比,至于年龄,您难道不是碧玉年华吗?” 赵姬被公孙丽这话逗的笑得花枝乱颤,嗔怪道:“伱这丫头,就你最会说话,快来吧,给哀家看看,你说的那种发式是否真的好看。” “哎。” 公孙丽应了一声,上前为赵姬轻柔梳起头发。 就在做了一半的时候,嬴政回了兰池宫,今日回来的比较早,攻魏的事早就做好了准备,现在倒也不至于太过忙碌。 公孙丽急忙上前行礼,手里还拿着檀木发梳,嬴政看了她一眼,笑着对赵姬说:“母后怎么现在在梳妆?这是什么时辰啊?” 嬴政没说话,公孙丽也不敢起身,就在地上趴着。 赵姬头也不回:“哀家方才玩了一会,刚沐浴过,披散着头发也太不像样子了。” “丽姬,丽姬呢?快来快来,哀家有些饿了,快些挽好,虽然还没好,但是看起来确实不错。” 公孙丽抬头试探看向嬴政,嬴政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公孙丽连忙爬起,甜甜笑道:“太后,臣妾来了。” 不得不说,公孙丽的声音实在动听,她的语调柔软,声音清丽,总是有着一种甜味,听进耳中就如露水滴在花叶上嘀玲做响,真是娇翠欲滴,宛转悠扬。 听见这语音,便已经是凭空多了七分好感,再加上她实在聪敏,言谈得当,更是喜人。 待公孙丽为赵姬挽好发髻,赵姬在铜镜中细细看了看,十分满意。 嬴政也细细欣赏了一番,公孙丽梳的是一个凌云髻,确实不俗,很是突显赵姬的雍容大气。 赵姬连连夸赞:“丽姬果然手巧,实在不错,有心了。” 公孙丽乖巧笑道:“多谢太后夸赞,不是臣妾手巧,是太后气质非凡,姿态绝美,怎么都是举世无双的美丽。” 赵姬更是满意,这孩子真不错,会说话,懂礼仪,能做事。 嬴政在一旁笑呵呵道:“母后不是饿了,晚食早已经备好了,快来吧。” 赵姬起身走向餐桌,一边问道:“政儿,你觉得怎么样,母后今日的发式好看吗?” 嬴政瞥了公孙丽一眼,笑道:“母后自然是怎么都好看的,天下间谁能比母后更好看。” “这个发式嘛、也很好看,丽姬是有心了。” 赵姬喜笑颜开,欢喜坐下,今天真是开心。 赵姬坐下后,摆了摆手,让公孙丽坐在她身边,公孙丽看向嬴政,嬴政点了点头,公孙丽这才乖巧坐在赵姬一旁。 赵姬有些不满,埋怨嬴政:“你这孩子,待身边人怎么也如此苛刻,如此我见犹怜的美人,又是你幼时恩人,如今是你的美人,你看给孩子吓得,没你眼色她动都不敢动。” 公孙丽连忙轻声说道:“太后,您错怪大王了,是臣妾做了错事,而且大王宽容,也未曾与臣妾计较,是臣妾心中警惕自己,万万不可再惹大王不快,更不能坏了宫中规矩。” 嬴政轻声一笑:“母后,听到了吧,这可不怪寡人。” 赵姬斜了嬴政一眼,嗔怪道:“得了吧,这样懂事乖巧的孩子能做什么错事,这孩子是你的美人,又这么懂事,还能不向着你说话,你整天摆着架子,在自己宫里也不放下来。” 嬴政似笑非笑看了公孙丽一眼,说道:“懂事吗?” “乖巧倒是乖巧,懂事嘛、倒不一定了。” 公孙丽连忙回道:“臣妾年少懵懂,无知不懂事,屡次惹大王不快,都是臣妾的错。” 赵姬摆了摆手:“行了,你们的事哀家不掺和了,赶紧吃饭,哀家都要饿坏了。” 等赵姬吃罢起架回了甘泉宫,嬴政送赵姬出殿回来。 看着公孙丽,也没了什么笑意:“你今日擅自入寡人兰池宫,真是胆大包天。” “胆大包天都是一脉相承的吗?” 公孙丽不紧不慢拜倒在地:“回大王,臣妾本想在殿外等待大王归来,是太后垂怜,令臣妾入殿,若无太后恩令,臣妾绝不敢擅入大王寝宫。” 嬴政轻哼了一声:“说吧,今天来找寡人有什么事。” 公孙丽叩首:“臣妾是来请罪的。” 嬴政嘴角一挑,来了兴致:“请什么罪?” 公孙丽取出一块锦帕,将锦帕打开,里面赫然是嬴政给她的瑗佩,但是现在却碎成了数块。 “大王恩重赐臣妾此瑗佩,并赐臣妾一诺,臣妾感恩不尽,此瑗佩一直随身携带,不敢离身,但是臣妾笨手笨脚,竟然无意间将此瑗佩打破,此瑗佩是大王御赐,更是带有大王金口一诺,如今都一并损坏,臣妾实在犯了大不赦之罪,臣妾不敢隐瞒,特来请罪。” 嬴政直直看着公孙丽,这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聪明又乖巧懂事的女人,可太让人喜欢了。 嬴政不开口,公孙丽一直趴着请罪,更不说话。 良久,嬴政一声轻笑: “你有什么罪?寡人送给你的东西自然就是你的了,至于损毁也是你的损失。” “但是寡人再给你一个机会,瑗佩碎了,承诺不变,你依然有寡人的一个承诺。” 公孙丽轻轻摇头:“臣妾万谢大王,大王宠爱,臣妾感恩不尽,但是臣妾有错岂能不罚,臣妾既然毁了御赐之物,岂敢再厚颜要大王之诺。” “况且臣妾是大王的美人,大王的丽姬,臣妾有大王,什么都不需要了。” 嬴政大笑出声,连笑数声:“好,好啊,不愧是寡人的美人,不愧是寡人的丽姬。” “如你所愿,回去吧。” 公孙丽再叩首:“臣妾万谢大王。” 公孙丽缓缓退出殿中,冬日冷风吹着冷汗,令公孙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看着郎朗夜空,长出了一口气,喘出的雾气朦胧了眼前。 但是心彻底放下了。 今天运气真好,恰巧太后也在,否则今天这一关没那么容易过。 嬴政现在对公孙丽是越看越喜欢,聪慧大方,乖巧懂事,性格坚韧,说话都好听,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有想要彻底征服她的欲望。 朕可以征服天下,一个小小的女人难道无法征服吗? 也只有这样的女人征服以后,让她全心全意为自己才是最舒爽之事。 花瓶天下多的是,朕天下至尊,什么女人得不到,但是没有自我没有灵魂的美丽躯壳,那不值得朕喜欢。 俗物多的是,但是俗物怎么配得上朕。 朕只会要有着璀璨灵魂的美人,哪怕并非完美,也不要纯粹的花瓶。 只有璀璨的灵魂加上美丽的躯壳,二者缺一不可,才能构成真正的美人。 也只有这样的美人,才配得上朕。。 聪慧、坚韧、勇敢、温柔、知性、以及忠诚,无论这忠诚是对自己本身还是朕,这些吸引人的性情才是经久不衰的美丽,终将腐朽的皮囊与之相比,这闪闪发亮的灵魂才是最令人沉醉。 即便是嬴政,也希望有时候身边可以有贴心的人,哪怕只是在身旁陪伴。 哪怕是心如钢铁坚不可摧,跳动的心脏也总是热的。 亲爱的读者老爷们,最近熬夜顶不住了,快猝死了,以后更新时间改为中午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庆轲?不,荆轲 次日朝会后,嬴政召见延瑾。 “延瑾,那个庆轲,放他走吧,昔年其师有相助之情,如今寡人饶他一命。”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告诉他,这等莽撞无知性子,早晚害死全家人,再不许他使用庆族姓氏。” “赐姓荆,再不许他踏入大秦一步,自即日起大秦的土地没有他立足之地。” 延瑾领命退下。 嬴政又派了内侍去解了燕丹之围,现在燕丹应该吓得够呛了。 燕丹确实是吓得够呛了。 昨日玄羽卫的人说去禀告自己求见秦王的消息,但是就一直没消息了。 怎么等都没消息,这一天一夜过去,都不是没睡好,压根一夜没睡啊。 终于,消息传来了。 内侍传令命玄羽卫都退下,而护送燕丹的兵卒高手,也都到了。 燕丹急忙接待,内侍行了一礼,笑眯眯告知燕丹:“燕太子殿下受惊了,大王知晓庆轲、不,荆轲一事殿下定是不知情的,只是昨日事务繁忙,玄羽卫才紧急查清此事,特派奴婢来请太子殿下安心。” “另外护送殿下归国的人手也都到了,殿下今日便可启程了。” 燕丹彻底放下心来,笑道:“这位内官,启程也不急于一时,丹想最后求见大王,不知大王现在是否方便?” 内侍恭敬回道:“奴婢岂知大王是否方便,但是大王说了,见了不过是徒增离别伤感,天长日久,日后总会再有相见之日的。” 燕丹点了点头。 上前悄悄塞给了内侍一块金饼。 “丹了解了,多谢内官了。” “请内官回宫转告大王,大王恩义情谊,丹铭记在心,片刻不敢忘。” 内侍喜笑颜开,恭敬回道:“殿下放心,奴婢一定一字不落禀告大王。” 燕丹小声道:“多谢内官了。” 又悄悄塞给了内侍一块金饼,问道:“不知内官可否知道庆轲到底如何处置的?” 内侍犹豫难言:“这” 燕丹赶紧又塞了一块,内侍这才小声说道:“大王念往日之情,饶他一命,但是不许他再入大秦一步,并且抹了他的姓氏,改赐姓为荆,玄羽卫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在快马加鞭,把人丢出大秦之地。” 燕丹点了点头:“多谢内官了,丹这便从大王之命,启程回国。” 燕丹暗中派了数名亲卫,一路打听,一定要救下庆轲、不,荆轲。 这人一定恨死了秦国,肯定有大用啊。 虽然不太聪明,但是能力还是有的。 荆轲在狱中心如死灰,有些人在痛苦中会崩溃,而坚强的人只会在痛苦中恢复冷静,汲取力量。 而荆轲毫无疑问是后者,在恢复冷静后,更大的痛苦与绝望涌上心头,即便如此坚韧的男人也感到由衷的后悔。 他并不是畏惧死亡,自古游侠轻生死,而年轻人正当青年,更是无法深刻理解生死。 但是他依旧会畏惧,畏惧自己身边珍惜的一切都一同被毁灭! 荆轲并不是蠢货,他出身大族,得承名师,天赋甚好,他只是性情过于重情随性,但是他的能力智慧并不差,在冷静下来的情况下,他是可以认真思考的,并且也是可以思考清楚的。 秦国待了数月,他深深知道秦法的严酷也不是一句空话,而秦王的权力在秦国是无限大的,他也是非常清楚的。 自己的一时脑热是真的有可能害死全家的,庆氏族人上千,也许会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而害死他们。 荆轲想起庆跃,自己的叔祖,自幼祖父和父母皆遭不幸,是叔祖将自己养在膝下,视若己出,为自己找了师父,含辛茹苦望自己成材,待自己无微不至。 叔祖一生至诚君子,待人亲善,谦逊守礼。 还有族中那么多长辈亲友,若因自己一时冲动害了他们,自己真是罪该万死。 而师妹,师妹会怎么样呢?秦王会怎么待她? 对于秦王这样霸道的君主来说,师妹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荆轲不敢细想。 在狱中荆轲心中备受煎熬,不食不休,奇怪的是也没有人来审讯自己,这让荆轲想要打听一点消息的想法都变成了奢望。 在狱中的每一个呼吸都觉得无比漫长。 耽搁了这么久,荆轲很清楚,自己的右手已经废了。 但是与这心中的煎熬比起来,右手的疼痛实在算不得什么。 狱中昏暗,不知日夜轮转,但是荆轲依旧自己努力感觉着时间,目前来看,应该没有太久。 终于,有人进来:“荆轲,跟我们走吧。” 两人拖起绑的结结实实的荆轲,走向狱外,骤然见到阳光,荆轲下意识闭上了双眼,良久才能试探睁开。 眼前的是一名内侍和几名玄羽卫。 内侍看见荆轲,清了清嗓子:“大王有令,荆轲接旨。” 玄羽卫给荆轲解开束缚,穴道也解开,只有封禁功力的穴道还没解开,荆轲老实拜下。 “罪人荆轲,夜闯宫城欲行不轨,实乃大逆不道,当极刑处置,然寡人念昔年其恩师相助之情,特赦其大逆之罪。” “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荆轲狂悖莽撞,未免连累家人,特令庆氏除之,废其姓氏,特赐改姓为荆,并逐出大秦,自即日起,凡大秦土地,荆轲不可踏入一步。” 荆轲原本还以为他们是念错了自己姓氏,毕竟荆庆本就颇为相似(古时),再加上口音,却不曾想. 荆轲此时心中真不知是该喜该忧,该谢还是该恨。 喜的是家族无事了,忧的是这结果一定是师妹求得秦王,不知师妹会怎么样了。 谢?饶恕该不该谢? 恨?岂能不恨,如今自己姓氏都不能用了,先祖的名讳也不能再提。。 荆,灌木也,刑杖也。 这个姓就是羞辱!这是奇耻大辱,不共戴天之死仇。 但是自己又能怎样呢? “荆轲,还不谢恩?!”内侍一声呵斥。 荆轲咬紧了牙关拜下:“罪民多谢大王厚恩,万谢大王厚恩。” 内侍冷眼看着荆轲:“好自为之吧年轻人,你可真是命好。” 又看向几名玄羽卫:“劳烦玄羽卫派人把他送出大秦,不可耽搁。” 几名玄羽卫领命应是。 第一百九十二章 攻魏!绝望的魏安釐王 几人将他的行李和长剑连带着他一起丢到马车上,便马不停蹄赶往东方。 荆轲一路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几名玄羽卫更是懒得跟他说话,一路上几人调笑着将他一路送到秦赵边境,彻底解开穴道,连人带东西都给丢在道边,转身离去。 荆轲倒在路旁雪泥中,久久不愿起身。 无神的望向天空,阳光正好,但是却无法温暖荆轲一点点。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荆轲即将要冻死的时候,燕丹暗中派出的亲卫,终于找到他了。 这段时间,荆轲和燕丹身边人也都熟悉了,荆轲的人格魅力也深深折服这许多人,虽然也都觉得荆轲做的这事实在愚不可及,但是有惊无险已经是殊为不易,也是真切关心着荆轲。 几人合力将他扶起,为他简单清洁一二,换了身外衫。 一名亲卫关切问道:“庆轲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荆轲看着几人,强打起精神,勉强笑道:“无碍,都没事了。” “几位兄弟,多劳费心了。” 荆轲勉强自己站好:“几位兄弟,不知太子殿下现在可好?” 一脸歉意:“是我做了蠢事,不知是否连累了太子殿下?” 一名亲卫回道:“庆轲先生,只是虚惊一场,太子殿下没事,秦王并未为难殿下,现在殿下正被护卫着回燕国。” “殿下大队人马相比咱们不会太快,是殿下打听了秦王对您的处置,担心您的安全,特派吾等搜寻护卫。” “幸好先生无碍。” 荆轲极为感动,天下还有关心自己的人,还有自己需要回报的人,岂能一蹶不振? 一时间振作精神,感动道:“多谢殿下关怀,庆、荆轲实在感激不尽。” 亲卫见荆轲打起了精神,不再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也是暗自放下心。 “庆轲先生,太子殿下身边有秦人护送,而且大队伍缓慢,殿下曾吩咐,若是找到您,可以先回燕国休养,静待殿下回去。” 荆轲看向几人:“各位兄弟,荆轲还有一事,求诸位兄弟一臂之力,我要先回齐国,回家一趟,待我交代好家事,便再无牵挂,那时我便去燕国效忠殿下,殿下对我大恩大德,我岂能不报之?”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领头的亲卫断然道:“殿下若知晓先生愿意出手相助必然欢喜,先生想要回国亦是人之常情。” “先生似有不适,我们兄弟几人便护送先生归齐,咱们轻车简从总是快的,到时自齐入燕也不过数日,想必那时殿下还未到呢。” 荆轲感激的看着众人:“多谢诸位兄弟了!” “先生切勿见外,先生性情吾等皆是钦佩,能助先生,是我等大幸。” 此时亲卫发觉荆轲右手有恙,几人问清楚,个个心中大震,暗叹可惜,身为武者剑客谁能不知右手的重要性,一生苦学毁于一旦。 但是几人也不想其他,急忙取出随身伤药,为荆轲简单处理伤口,具体治疗,还是要回了齐国,庆氏家大业大,希望可以寻到名医为其治疗,但是右手,再想用武怕是不可能了。 不知太子殿下能否寻到医道大师为其治疗。 众人回桑海城的路上也不太容易,现在赵国已经起兵攻向燕国,这几人没一个有着赵人口音,为了避免多事绕路了许多。 其中一人则是返回燕丹身边禀告情况。 战争又要开始了,这是糟糕的乱世,即便你不喜欢战争,但是也无法避免,世事总是不以人的意志而改变。 嬴政是一个喜欢掌握主动权的人。 所以嬴政率先谋划引导开战了。 主导权实在太重要了。 在与郭开签订合盟后,郭开刚离开大秦,嬴政已经出兵,呈碾压之势攻向河东之地。 嬴政一向不喜弄险,向来喜欢以堂皇大势压人,这次就是,为了拿下一块河东之地,出动蒙骜王翦蒙武,率领十五万大军,这个架势,灭韩都够用了。 现在大秦军中都是配有公输家与墨家的攻城器械,后勤军备,粮草医护更是完善齐全,而且千人队及以上都配有精锐骑兵,完备的军伍兵种,更别提远胜其余六国士兵的高昂士气与作战意识。 以韩国举例,如果是正面战场,一万规模以上的秦军足以轻易碾碎三万韩军。 这都是硬实力,绝非投机取巧。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便是此理,用堂皇大势硬实力稳扎稳打碾压过去,胜利就是水到渠成。 凡是爱弄险的将军,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一定不会是好将军。 大秦突然的进攻打的魏国措手不及,去年河东之地已经被张唐狠狠放血一波,现在是一点元气也未曾恢复,在蒙骜蒙武东西夹击下节节败退,毫无抵抗之力。 魏国此时国内还是一团乱麻。 前段时间信陵君与大将军公孙休被罗网刺杀身亡,魏安釐王既喜且哀,既痛且怜,心中这口气放下已经彻底只剩了一口气,现在气若游丝。 而太子增在去年战事停歇以后就基本掌管朝政,魏安釐王不遗余力的为他铺路,将自己一生的经验尽可能的都教给他,只是,越是教,魏安釐王心里越是绝望。 大魏啊,寡人的大魏,列祖列宗啊,大魏还有希望吗? 以魏安釐王的政治智慧,早已将去年颇为蹊跷的天下大乱琢磨了个八九不离十。 但是明白后的魏安釐王,心中彻底陷入了绝望。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秦王一十三岁于危机中继位,继位即亲政,把整个秦国治理的井井有条已经是难得之英主。 可如今未及弱冠之龄,竟然能以天下为棋,肆意操纵,其深谋远虑,雄才大略简直无法想象,这已经不是说秦国有良臣能将辅佐可以解释的了。 这样的可怕对手,即便是自己亲自应对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而且也未必是其对手,可自己的儿子,太子增已经算不错的,但是依旧是个蠢材,连自己年轻时一半都不如!岂能与秦王相比? 第二百一十一章 真是火气大 嬴政扯着赵姬纤细手指:“让寡人猜一猜是谁。”这十指白洁如玉,笔直修长,指甲涂着艳红丹蔻,却是不显俗气,更衬的玉手雪白。 “是云儿是吧?” 赵姬娇哼一声:“哼~你还知道后宫有这么一个人呢?” “芈云那孩子入宫最早,还给你生了一个女儿,那么好的姑娘,你也不常去看看,都多久没去看她了。” “多好的可人儿,现在每日里无精打采,垂头丧气,母后见了都心疼。” 嬴政笑道:“是她求母后说情的?” 赵姬白了嬴政一眼:“她哪里敢,是母后实在看不下去了。” 嬴政满意点了点头:“看来云儿侍奉母后侍奉的很好。” 赵姬盯着嬴政,小手有些痒痒:“不只是芈云那孩子,还有纤纤那孩子,你都多久没有好好陪陪她们了?” “纤纤性情淡然,那是因为现在有孩子,一心放在了孩子身上,但是每每提到你,她也是时常恍惚,母后看得出,那也是时时刻刻想着你。” “云儿就更别说了,她一门心思只有你。” 嬴政点了点头:“这倒是寡人疏忽了,只是最近寡人政务繁忙,实在分身乏术,她们又是刚刚诞下孩子,需要休养身子。” 赵姬气笑了,抽回小手,就要揪嬴政耳朵,嬴政轻而易举闪过,赵姬更气了。 “怎么?劳累?你哪天没召美人侍寝?” “就想着那点事吗?就不能单纯的陪陪她们?一个月一次还不行?两个孩子你都多久没去见一见了。” 嬴政又抓住赵姬小手,省的她戳来戳去,无奈道:“这段时间攻魏,不容有失,实在政务繁杂,寡人实在没有精力和心情去陪她们,至于房中事,寡人也需要宣泄一下压力。” “不过母后说的也对,这几日寡人也是轻松了许多,寡人抽时间去看看她们。” “好啦母后,寡人知错了,别气了,寡人以后会注意的。” 赵姬白了嬴政一眼,忿忿道:“你就是个色胚,只想着不正经的事,还喜新厌旧,这才几年的功夫,后宫的美人已经多过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哼,日后只会更多,真不知这些好孩子以后怎么办。” 阴阳怪气道:“怕是日理万机,政务繁忙的大王,都要记不得她们的名字了。” 嬴政一挑眉:“母后忘了,寡人过目不忘吗?” “啧啧啧,母后这记性~” 赵姬更气了,猛一抽手,握起小拳头就要捶嬴政,嬴政连接带化接下了这顶级厉害的一招赵姬乱打拳,急忙求饶:“母后最近功力长进实在厉害,寡人差一点就接不住了。” “母后饶命啊,若是打伤了寡人,明日该如何上朝啊。” 赵姬武功天下第一,战绩不可查,但是是事实,秦王都要求饶,都怕被打死。 赵姬哼哼得意:“知道怕了就好。” 嬴政急忙表态:“寡人再也不敢了,多谢母后饶命!” 一番打闹后,嬴政牵着赵姬坐下,饭还没吃完呢,这下子赵姬胃口是好起来了。 吃完了晚食,赵姬又叮嘱了一句:“无论如何,也要雨露均沾嘛,独宠一人也是不好,也是为受宠之人招惹是非。” 赵姬轻轻叹了一口气:“女人嫁了人,唯一的依靠和期望不就只剩自家男人了吗?寻常人家还好,男子没有那么多妻妾。” “可是这王宫大内,后宫美人也只能期盼你一人,这王宫好进,却是再也不能出,若是得不到你的宠爱,每天只能孤枕望天明,那是多么可怜?” “若是对你没有感情,再能有一个孩子陪着,那还算好过一点。” 说到这里赵姬顿了一下,白了嬴政一眼:“可你这没良心的又是太讨女子喜欢,后宫美人,哪个不是每天想你想的睡不着,都是好孩子,你多少也要怜惜一点她们。” 嬴政微微一笑:“寡人都明白,母后说的是,寡人以后一定多注意。” “不过母后也许久没有好好陪陪寡人了,母后是不是也要好好陪陪寡人?” “寡人今日有些劳累,请母后给寡人揉揉脑袋吧。” 赵姬嗔怪的斜了嬴政一眼:“你倒是怪起母后了,还要母后伺候起你来了。” 嬴政呵呵笑道:“母后今日的教诲寡人都记下了,但是母后也要以身作则嘛。” “哼,过来吧。” 赵姬走向榻边,施施然坐下,把脚抬起傲娇的看向嬴政,嬴政上前亲自为她褪去细跟纯白亮面侧面镂空的高跟鞋,今天赵姬穿的是纯白的短袜,袜子绣着云烟花瓣纹路,与今日这一身穿着极为相称。 嬴政为她褪下鞋子后,扶着她上了龙榻,赵姬端然跪坐,整理了一下裙摆,嬴政躺好,把脑袋放在丰腴弹软的双腿上,闭目不言,今日也确实有些累了。 赵姬十指放在嬴政左右两侧,轻轻揉捏,怔怔看着嬴政,说起来也已经是太久没有给政儿放松过了,自从继位秦王好像就没有了,政儿也确实十分忙碌劳累。 赵姬也很清楚,自己可以每天无忧无虑安乐自在,是因为有嬴政掌握天下,而掌握天下,毫无疑问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权力的掌握永远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要时时刻刻握紧权力的权柄,稍有放松,无数觊觎权力的虎豹豺狼就会或偷或抢,或盗或骗,无所不用其极的将权力拿走。 嬴政也确实是累了,在赵姬纤纤玉手的轻柔按摩中,嗅到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仿佛是淡淡的月季和牡丹混合的味道,香气萦绕,令人既是沉醉又是放松,不一会也是有了困意。 赵姬细细看着好似睡着的嬴政,在自己怀中,闭着双目的政儿面容柔和了许多,闭着眼睛的政儿没了那吓人的威严,但是锐利的剑眉还是显得十分英武。 赵姬顺了顺嬴政的眉毛,嬴政睫毛颤了颤,赵姬还以为嬴政要醒了,但是接下来没什么动静,呼吸也放缓了。 真是个不可爱的孩子,自幼就是成熟稳重,长大了越发威严,尤其是生气的时候,即便自己看着,有时候也不由得有点害怕,现在在自己腿上睡着,也这么令人紧张。 赵姬看着嬴政高挺的鼻梁,略薄的双唇,政儿英俊是英俊,但是这相貌,威严也是真威严呢,面容菱角分明,太硬朗了,不过还真是好看,怪不得那些孩子都喜欢。 总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想不到已经这么大了,未及弱冠,现在已经八尺多了,也太高了,自己身量本就不低,但是现在看着政儿,也要仰着首了。 不知什么时候,赵姬停下了揉捏,转而轻抚着嬴政的面庞,为他顺着眉毛和鬓角。 过了好一会,侍女来报,丽姬到了。 赵姬摆摆手让侍女退下,正要叫醒嬴政,却发现嬴政已经醒了,双目有神,这歇息了一会,已经是极为精神了。 嬴政轻笑道:“还是母后按摩的最舒服,谁也比不得,寡人方才睡得真是舒服。” 嬴政长出一口气,轻声道:“寡人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心了。” 闻听这句话,赵姬看着依旧躺在自己腿上的嬴政,心中极为疼惜,轻抚嬴政脸颊,温声道:“平日里也不要太累,累了就告诉母后,以后母后多陪陪你。” 嬴政抓住赵姬小手,轻咬了一下,挑眉一笑:“那就这么定了,寡人多谢母后啦。” 嬴政翻身而起:“母后,天色已晚,也该回去歇息了。” 赵姬瞪了嬴政一眼,轻呸一声:“呸~是因为丽姬来了吧,你这个有了美人忘了娘的逆子。” 嬴政摊了摊手:“这可不是寡人说的。” 赵姬正要起身,哎呦一声没起得来,嬴政急忙扶住,赵姬可怜巴巴的看着嬴政:“腿麻了。” 嬴政真是哭笑不得,可也自认理亏,确实都是为了自己,时间有些久了,赵姬哪里受过这劳累,不麻才怪呢。 嬴政上前就要扶起赵姬,还没起身,赵姬就喊出了声,无奈之下,只好抱起赵姬,让她坐在床榻,伸直了一双长腿,掌中运力为其舒展血络,嬴政修为何其高超,不过数息,已经是恢复了正常。 这次再扶起赵姬,果然没事了,赵姬连声夸赞:“政儿,不愧是你,这要是自然恢复,还不知道要多久呢,而且难受死了,又酸又痛,就像针扎一样,哪像你,就这么一会,温温热热的就好了。” 嬴政无奈摇了摇头,真是拿她没办法:“天色已晚,母后早些回去休息吧。” 赵姬伸了个懒腰,显出了完美曲线,埋怨道:“催什么催,这就走了,你别忘了抽时间去看看那两对母女,小没良心的。” 赵姬出殿门的时候看见公孙丽在殿外恭敬候着,对着公孙丽眨了眨眼,公孙丽一瞬间面飞红霞。 送赵姬出门的嬴政忍不住摇了摇头,送走赵姬后,嬴政牵着公孙丽走进殿内,方才休息的很好,现在火气大得很呐! 第二百一十二章 纵横论七国 盖聂卫庄两人到了咸阳,先去拜访了尉缭,门房听闻二人乃是尉缭晚辈,不敢怠慢,急忙报告管家,管家早就受过交待,近期会有主人晚辈上门,估计就是这两人了,急忙前来请两人入府。 不由得心中感慨,不愧是主人的晚辈,真是气度不凡! 管家恭敬请两人入府静待,安排的很是妥当。 到了尉缭府中,更是为之惊叹,自家师叔这待遇,真是不同凡响。 只这府邸,便是极为庞大豪奢,所有用物莫不华美富贵,即便王室专供之物也不过寻常。 早就听闻师叔入秦极受秦王礼遇,秦王亲自出宫迎接,同乘金辂入宫拜为国尉,一应所需与秦王相同,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只看尉缭之待遇,两人还未见秦王便已经是暗赞,秦王之大方敬贤所言不虚。 两人在府中一直等到了戌时,尉缭才回到府中,到了家门便听闻门房汇报有晚辈来访,就在府中等候。 即便心神有些疲惫,也是精神一振,很是欢喜,师哥的这两个徒弟自己还没见过呢,只听师哥信中说过。 脚步匆匆走向客堂,尉缭见到盖聂卫庄两人便是眼前一亮,师哥眼光果然不错,收的徒弟都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而且小小年纪气势锋锐,修为是极佳的。 盖聂卫庄见一气度威严,穿着华贵老者入堂,其一身修为深邃如渊,难以探寻,情知定是师叔尉缭。 两人急忙起身上前,恭敬施礼:“盖聂(卫庄)见过师叔。” 尉缭满意点点头,笑容满面:“自家人不用多礼,快坐吧。” 尉缭坐上主位,两人端坐下方,尉缭越看越是满意,心中暗赞,师兄调教的不错,算是后继有人了。 “不错,很不错,小小年纪武学修为已经很不错了,当今天下,进得去前百了,在你们这个年龄有你们这个修为的实在不多,胜过你们的,更没几人了,看来你们已经得了师哥真传了。” 盖聂起身恭敬回道:“师叔过誉了,天下能人异士无数,我师兄弟二人实在不值一提。” 卫庄跟着起身,却未发一言。 尉缭满意点了点头:“不错,知道谦虚是好事,在这咸阳一定要学会谦逊,尤其是进了官场,先学和光同尘,才有机会锋芒显露。” “师哥让你们入秦,你们说说吧,对于当今天下怎么看。” 两人心知,这就是考教了,这次考教的结果会决定师叔对自己两人的举荐分配。 两兄弟对视一眼,盖聂身为师兄先开了口,起身回道:“回师叔,如今天下大局已定,大秦席卷天下之势,已经无人可挡。” “除非现在立刻换一位昏庸至极的秦王,否则大秦一统天下是必然之结果,无非是时间长短罢了,而以当今大王之雄才大略,目前来看,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尉缭轻轻点了点头:“详细说一下。” “当今天下七国鼎立,其余不需论,周边蛮夷自去年一战,至少十年内不会有任何威胁。” “齐国无险可守,自诸国伐齐,险些灭国后便武事懈怠,齐王不过中人之姿,更是对诸国心怀怨恨,进取心不足,如今齐国已经基本出局。” “燕国地小民少,实力一向弱小,燕王更是好利无义,国内贵族守旧腐朽,与齐赵更是死仇,只一个赵国就能死死盯着他,燕国没机会的。” “韩国同样是地小民寡,更是四战之地,还死死挡着大秦东进之路,若非赵魏楚需要一个秦国绊脚石,以及把韩国当做战事缓冲与先锋,韩国早就没了,即便如此,现在韩国也不过仰大秦鼻息。” “赵国原本强盛,武事更是极强,然而自长平、邯郸两战,便一直没有恢复元气,直至去年又是损伤惨重,如今只有防守之力,难有进攻之能,最多打一打燕齐了,开战还要小心被夹击,若是被夹击,只会有败无胜。” “魏国本是天下一霸,先魏王更是一代雄主,但是去年也是元气大伤,今年更是丢了河东之地,现在的魏国没了东西相衬的地缘优势,身处中原腹地,也是难有进取之机,而自去年和今年的战役来看,魏国新王能力实在堪忧。” “楚国,楚国一向被视为蛮夷,与其余六国一向隔阂颇大,楚王也算明主,但是国内公室强大,贵族林立,多番掣肘难有作为。” “当今天下唯独秦国地广人众,朝野一心,君主英明,三面无敌,国有天险,东进之路无甚掣肘,哪怕只是逐步蚕食,稳健推进,也足以占据天下。” 尉缭含笑点头,满意的不得了:“好,好,说得好,坐下吧。” 看向卫庄,卫庄起身回道:“回师叔,师哥方才说的乃是天下大势,师侄再稍加补充。” “天下事无不人为,何为强国?必要朝野盈正,君主贤明,上下皆有进取之心,皆有进取之道,各司其职,各有所得,众正齐心,力行一处,如此方为强国。” “齐国,齐王不过中人之姿,齐人临海,循管子之旧为,重商重利,虽富却少有进取之心,更无坚韧悍勇,不足为虑。” “燕国,燕王更是重利无义之人,其八百年贵胄之国,贵族强横,腐朽至极,百姓无立锥之地,可谓有上而无下,莫说争霸天下,现在只被赵国攻伐,都是因为燕国贫瘠,七国之中,除了韩国,再无比之更弱之国。” “韩国,韩国不说了。” “楚国,楚国和燕国差不多,有上而无下,而且最上方还尽是争斗,他们永远没办法上下一心,虽强短时间却不是威胁,虽是土地广袤,却多是土地贫瘠,而且百姓不经教化,比起成长变强,楚国比不过秦国,哪怕条件相等,楚国也跑不过秦国。” “赵国,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削弱贵族,增强武备,遂为天下强国,只可惜如今国力疲敝,还有魏燕拖着后腿,他没时间了。” 感谢 @浮生若梦来 @SpaceShuttle @Eis鸿尘仙 打赏支持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名利场 “魏国,地处中原,土地肥沃,人口众多,一向国力强盛,魏武卒更是天下无双,中原更是不缺治世能臣;但是魏国也是古老贵族众多,平民难有晋身之机。” “原本魏国先王乃是一代雄主,手下有着能臣强将,皆任其随用,上下在其掌中,不乏提拔平民白身,更有信陵君为之辅助,大将军公孙休为其臂膀。” “但是现在魏王已薨,信陵君已死,公孙休亦亡,披甲门损伤惨重,魏武卒大不如前,自近一年之战可见新魏王不过尔尔,魏国朝堂更是陷入青黄不接的地步,注定会有一场权力的争夺,又失了河东之地,再无地利,反而彻底陷入四面被围之境地。” “再加上其曾经的强盛,周边诸国莫不为之忌惮,现在虚弱,肥沃的中原大地一瞬间反而变成了最大的肥肉。” “只要诸国打不败秦国,或者说无论能否打败,诸国都会把眼光放在魏国身上。” “毕竟灭了秦国实在不太可能,也没办法分割。” “但是灭了魏国,那可就太好分了。” “只有秦国,大秦,师侄一路游历,唯独见秦国君主英明,贵族谨慎,官员廉洁,百姓遵纪守法,秦法赏罚分明,无论上下,皆有进取之心,百姓闻战则喜,正合了各司其职,各有所得,众正齐心,力行一处,如此之强国强心,强军强民,岂能不一合天下?!” 尉缭满意点头,满脸笑意:“好好好,说得好,坐下吧。” 尉缭收敛笑意,郑重道:“鬼谷门人,向来不是庸人俗人,这也是为什么凡是鬼谷高徒莫不是显赫天下,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身为鬼谷门人,自然要有操控天下之心,想要操控天下,自然要放眼全局,以天下为棋盘,以苍生为棋子。” “你们两个都学得不错,不会丢了鬼谷的名头。” “但是你们现在只有知识和心气,还需要真正磨砺勘研一番方能真正参与天下大事。” “大王曾经说过,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可以拨动天下的棋盘自然是好的,但是师叔希望你们记住,每一颗棋子影响的都会是天下千千万万的人,是千千万万条性命与家庭,必须三思而行,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盖聂卫庄起身,躬身一拜:“多谢师叔教诲,师侄定当铭记在心。” 尉缭微微笑着,他对这两个师侄满意的不行,笑道:“自家人不必拘谨,快坐下。” “你们现在最缺的是实际处理政事的经验,这些简单,以你们的智慧和才学,认真学很快就可以世事洞达。” “师叔会举荐你们为大王的侍中,侍中乃是大王新设的职位,虽然现在无甚实权,但是却极其重要,可以每日随侍大王,与闻朝政,顾问应对,你们应该可以明白这个职位的重要。” 盖聂点了点头:“此必为大王为培养心腹重臣而设。” 卫庄道:“若非是身份非凡,亦或天纵奇才,是不可能担任此职的。” 两人齐声道:“多谢师叔举荐之恩。” 尉缭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举一反三,一点就通。 “谢什么,都是自家人,你们师兄,也就是我唯一亲徒,王敖,现在也在大王身边担任此职,以后你们也要一同帮衬着点。” 两人点头。 “大秦的辅政阁办你们知道吗?” 两人点了点头。 “你们的事情也不过是日常琐事,主要是可以学到太多,平日里多往来辅政阁办与阁臣传递奏折,接触的都是朝廷大小政事。” “既然知道辅政阁办,那么就应该知道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表现好随时可以一步登天。” “心里也不要有什么太大的压力,大王平易近人,英明神武,大事轮不到你们,也没你们的责任。” “治国每天也没那么多大事,真是大事不断,早就亡国了,都是一件件小事堆积成了大事,也就是这些小事才最磨练人,最是需要小心不过。” “平日里一定要多看,多听,多学,唯独要少的就是少开口。” “一定要学会和光同尘,只有学会了和光同尘才能有机会崭露锋芒。” “但是要注意,和光同尘不是让你们真成为尘土,这个就要靠你们自己领悟,小心把握分寸了。” “少年人心高气傲,但是进了官场,是不许傲慢无礼的,要谦逊待人,江湖和官场是不一样的。” “咱们鬼谷毕竟是小门派,还是要学会谦逊,傲慢最是害人,进了朝堂一定要把傲慢之气收一收,所有侍中也没有俗人,你们见了也就知道了。” 两人认真听着,连连点头。 “还有就是最重要的,一定要忠于大王,绝对忠诚!在大王眼里,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忠诚甚至比能力更重要。” 尉缭看着两人,严肃道:“最后师叔再跟你们确定一次,官场就是名利场,名利场就是生死场,而大王就是至高的绝对裁决者,这生死场进了就再也出不去,到底要不要进这名利场,你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愿意踏入这名利场,以你们的才能,只要不和大秦作对,无论如何也能平安一生。” “有时候平淡一生也是福气。” 两人知道,这是最后的警告,也是真心为了自己两人好。 如果两人不想踏进这名为天下的棋局,就不会来了,既然来了,怎么可能还会踌躇不前呢。 两人重重点了点头。 卫庄自信坚决道:“大丈夫生于世,志存高远,岂能畏缩不前,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自然有进无退。” 盖聂淡淡道:“越是远大的志向,越是需要更大的机会和权力,身为鬼谷门人,早就有了入这天下棋局的觉悟。” 尉缭满意的点了点头,大赞一声:“好,有了觉悟就好。” “接下来师叔教你们的,都要好好记住。” “咱们这位大王雄才大略,文武皆全,龙章凤姿,天日之表。” 第二百一十四章 要谦逊 “你们一定要死死记住,在大秦、乃至天下,只有一片天,那就是大王,大王的命令是绝对的,忠诚于大王是绝对的。” “记住,在大王做决定之前可以进谏,但是大王做了决定后就只有服从,大王的命令是绝对的!” “一定要记住,伴君如伴虎,大王日常平易近人,虚心纳谏,但是不意味着可以忤逆大王,哪怕是只有一点点,明白吗?” 两人认真听着,郑重点头。 尉缭满意点了点头,适当安慰道:“不过你们也可以放心,大王不是什么喜怒无常之人,更不是什么顽固无知之人,待有才之士,一向礼遇大方。” “你们注意身份,不要做出狂妄无知的蠢事就对了。” “你们出身鬼谷,自是才能不凡,又是青春年少,有着昂扬锐气,师叔也都可以理解,但是师叔必须告诉你们,哪怕不考虑身份权力,你们两个加在一起,也绝不可能比得上大王三分!” 尉缭这话说的两人有些不信,哪怕说这话的是自己师叔,是大秦国尉。 两人都是天下最难得的俊杰英才,无论表露与否,心中都有着凌人傲气,两人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尉缭的话语。 即便自己兄弟两人不如秦王,也不至于三分也达不到吧? 尉缭自然知道两人心中所想,心中暗叹‘唉,年轻人啊,还是要给他们上一课。’ “师叔知道你们难以置信,但是事实如此,或文或武,智慧勇气,无论天赋、心性,大王皆是举世罕见。” “别的且不说,跟随大王身边,你们师兄弟二人日后自会知晓;就说武功修为吧,你们两个修为也是极佳,但是在师叔眼里还是稚嫩,莫说一人,即便是你们两人一起对上师叔,也是有败无胜,你们信是不信?” 盖聂卫庄点了点头,盖聂道:“师叔言重,师叔此言,师侄自然是信从的。” 两人倒是不怀疑这个,若是再过十年,甚至五年,两人合力也有胜利把握,但是现在,确实不可能是自家师叔的对手。 尉缭赫然一笑:“信就好,那你们觉得大王的修为与我相比,孰强孰弱?” 盖聂沉默不言,卫庄沉吟道:“大王毕竟年少,即便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比师叔更强吧?!” 尉缭轻哼一声:“不知天高地厚,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师叔的修为比之大王,不过是萤虫比之皓月!” “大王若是想要杀我,三招两式足矣。”不得不说,尉缭还是低估嬴政了,也不怪他,毕竟太超过他的认知了,嬴政也没出过手。 盖聂卫庄两人惊骇至极! 完全无法置信! 即便是自己师父,也未必敢说稳胜师叔,更不可能杀得了师叔,即便是全天下,单打独斗,也不可能有人能杀得了师叔,可是大王竟然可以轻而易举杀了师叔? 这怎么可能?大王才多大? 这话若非亲自在尉缭嘴里说出来,两人一定觉得说这话的要么是彻底的蠢材,要么是彻底的疯子。 盖聂忍不住问道:“师叔,这、您所言难道是真的?” 尉缭哼了一声:“师叔我有骗你们的必要吗?” “别以为传言武林榜刚出的时候,大王是天下第一只是传言,这是事实,大王只是不屑罢了。” “大王才是实质上的第一,并且这个第一,即便是前十都加上也不是大王的对手。” “记住,谦逊使人进步,也能免遭祸患。” “别学你们师父,临老了才懂得什么是月满则亏!” 盖聂卫庄面面相觑,实在不敢置信。 尉缭摇了摇头:“你们呀,以后自会知晓,师叔只想你们知道,并且一定要做到,在大王面前,鬼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明白吗?” 两人愣愣点了点头。 “行了,先不说这个了,我接下来告诉你们的,也都认真记着。” 接下来尉缭给他们好好讲了当前的朝堂形势,势力分布,朝堂的诸子百家,政治主张,包括后宫阵营。 盖聂卫庄认真听着记着,两人深知,这些东西说着简单,实际都是难得的教诲,难得的情报,这些东西若是官场没什么后台的新人,不知道要吃多少亏,甚至死无葬身之地都未必知晓的消息,自己两人还没进去就全知道了,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站队错了是无法弥补的,往往一个不小心就是身败名裂,朝堂上可没那么多容错的机会。 朝堂的事千奇百怪,有人带,摸清了脉络,才好生存啊。 这件事也关乎尉缭的生死荣辱,大秦的举荐可不是随便的,凡是被举荐人获罪,举荐人同罪,若不是真的信得过,绝不可能随便为之举荐的,这可就真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此法有利有弊,日后定是要变一变的,但是现在还是没有变的。 后果如此严重,尉缭当然要方方面面都要交代好这两个师侄,起码绝不能让他们做傻事。 这入了官场,自然要按照官场规矩做事,一定要去一去江湖习气,不能再意气用事,凡有所得,必有所失。 足足给两人讲了一个时辰,才把朝堂错综复杂的事讲了个清楚,这也正常,秦国的朝堂在嬴政的掌控下,还是有些复杂的。 幸好两人天资聪颖,一点就通,即便如此也是不由得感慨,盖聂问道:“师叔,朝堂如此复杂,不担心相互掣肘吗?” 尉缭微笑道:“做事留痕,上下亦有章法,还有考成之法,做得好升官晋爵,做不好亦有惩处,赏罚分明,上下斗而不破,现在大秦每年都在开疆扩土,用心做事,有的是前途。” “至于以后,唉,没办法的事,这世间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但是有大王看着,总不至于失了控。”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小心玄羽卫。” “玄羽卫乃是大王耳目亲信,无孔不入,堪称无所不知,而且对大王绝对忠心至极,所以在大秦,谨言慎行,别做不该做的事,也不要有侥幸心理。” 卫庄问道:“那罗网呢?” 尉缭摆了摆手:“罗网不足挂齿,不足为虑。” “你们成了大王的侍中,罗网看见你们头都不敢抬。” 卫庄摇了摇头:“听闻罗网高手众多,无孔不入,现在看来罗网已经废了。” 尉缭笑道:“罗网一向心怀鬼胎,隐隐不在掌控,大秦也只是把他们当做工具,以大王的雄才大略,怎么会允许罗网脱离掌控,这么多年下来,罗网的破坏能力也许还很强,但是其它的作用嘛,呵呵,除了做些龌龊勾当,再无他用了。” 读者老爷们,求追读,求票票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不愧是惊鲵 “以后大秦没有罗网存在的空间,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不要对外宣传。” 卫庄问道:“那罗网知道吗?” 盖聂道:“罗网最顶级的人一定是知道的,但是他们只会想在最后把罗网卖个好价钱,在大秦为官显贵,很明显比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刺客要好太多。” 尉缭满意点了点头:“正是此理,哪有那么多傻子,即便没那么聪明,但是也不至于蠢到不知道为自己考虑。” “行了,今天先到这里,你们远道而来先好好歇息吧,明日我会向大王举荐你们,等候大王召见吧,做好准备。” 盖聂卫庄起身行礼告退,跟着管事各自去了客房。 这一夜,盖聂望月拭剑,卫庄躺在榻上直直看着屋顶,良久方才入眠。 次日散朝后,尉缭便求见而来,嬴政请尉缭进殿。 尉缭躬身一拜:“拜见大王。” 嬴政笑道:“尉卿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尉卿,有什么事啊?” 尉缭笑道:“臣今日是为大王举荐两名良才。” “是臣师哥的亲传弟子,这一代的鬼谷弟子。” 嬴政显得颇为欢喜:“竟然是范卿的高徒,哎,范卿竟然也不给寡人来一封信,还要尉卿你来引荐。” 尉缭回道:“大王,师哥毕竟是隐居避世,想必是不好意思了,而大秦亦有章法,由臣引荐自然更好。” 嬴政笑着摇头:“尉卿真是见外,你和范卿皆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尉卿更是寡人心腹,何必见外?” 尉缭正色道:“大王,法不可废,臣蒙大王看重,自然更应该凡事尽力而为,若是仰仗大王厚待肆意妄为,怎么对得起大王之知遇之恩。”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尉卿的心意寡人自然知晓,你们鬼谷门人皆是大才,你的徒儿王敖就很不错,想必范卿的弟子也非凡俗之辈。” “不知尉卿举荐他们何职啊?” 尉缭拱手一拜:“大王,臣考教过他们,师兄教导的确实很好,不过还是有些年轻稚嫩,臣觉得他们还是需要跟在大王身边好好学习实操一段时间才是。” “国政无小事,不经过历练,难堪大用,他们还需要接受大王的教导才是,只有跟在大王身边得大王言传身教,方能真正独当一面。” 嬴政点了点头,笑道:“如此也好,虽说鬼谷门人的能力寡人是不担心的,但是位于大秦中枢,还是需要一些日常处事经验,既如此,就让他们先担任侍中吧。” “正好,王敖也在,他们师兄弟也可互相学习激励。” 尉缭躬身一拜:“臣万谢大王厚爱之心。” 嬴政轻声笑道:“尉卿何必如此见外,明日让他们来见见寡人吧。” 尉缭走后,嬴政呵然一笑,范睢,聪明人啊,现在的天下形势和原先可是完全不同了。 若是他还由着傻徒弟卫庄瞎折腾,那卫庄怕是活不久了。 嬴政越想越是高兴,大笑道:“天下英雄入吾囊中矣!” 惊鲵见嬴政高兴,为嬴政进上果液,嬴政抿了一口,伸手把惊鲵抱在怀中,尽情享有温暖娇嫩,惊鲵乖巧的蜷缩在嬴政怀中,佳人一身鹅黄无肩低胸宫装,也就佳人修为深厚不惧寒暑,要不然现在这个时节还是有些凉的。 嬴政大手抚上惊鲵小腹,一向平坦纤细的腰肢,现在依旧平坦纤细。 不过再过一段时间就要鼓起来了,上个月月信未来,在嬴政的辛勤努力下,应该是已经怀有身孕了。 说起来这段时间嬴政相当克制,一方面战事启动,事务繁忙,也没兴趣把精力放在这事上面。 一方面女人虽然多了,但是希望为自己诞下长子的也就那几人,其他的还是且缓缓吧,尤其是羌族女人,若是长子是外族,那才真是太膈应了,也就刚开始尝尝鲜多去了几天,并且也有做着措施,这段时间实在去的不多,到现在十位羌族美人也没有一人受孕。 至于其她美人,说来也怪,虽说次数不多,但是除了芈烟,再也没有一人中招。 尤其是嬴馨,傻丫头已经有些着急了,她入宫已经不算时间短了,也曾受专宠,这段时间她侍寝的次数也不少,毕竟嬴政还是很喜欢嬴馨娇憨姿态。 嬴政最喜欢看她求饶,每次都狠狠要到她求饶不停,但是现在还没有动静,也确实容不得她不急了。 嬴馨只是单纯一些,可不是真傻。 她悄悄请御医给看了一下,但是什么事也没有,搞得嬴馨更是焦急了,现在和之前可是不同了,想要侍寝一次实在不太容易了,抢大王的人太多了! 嬴馨还真不傻,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更放得开一些了,也知道主动迎合讨好了,少女独处深宫,最是依恋情郎,也只能依恋情郎的时候,这独守空床的日子不好过啊,自己一人哪有倚靠在大王怀里睡着更舒服,更有安全感? 能多留大王总是好的,况且,也是喜欢大王迷恋自己的模样。 芈烟在上个月也是没了月信,简直高兴至极,现在做梦都全是美梦。 她虽然渴望生下长子,但是倒也不是一定要长子,她执念没有那么深。 不过得意还是有的,亲爱的姐姐,马上你可就是一点优势都没了。 嬴政倒是有些可惜,芈云刚刚养好了身子,芈烟就有了身孕,暂时绝了嬴政想要好好分辨姐妹不同的想法。 还要再等等,很遗憾啊。 至于几位秦人美人,分下来次数太少,入宫时间也实在不久,现在都没动静,有两人心中有些焦急,但是姜芷是不急的。 姜芷看得很清楚,这是一个具有大智慧的聪明女人,生于官宦世家,见识深远,所以她不急。 至于离舞?她白搭,每次灌再满也没用,她留不下的。 嬴政亲了惊鲵一下,温声道:“再过些日子,寡人封你和离舞为良人,你有了身孕,也不适合一直候在寡人身旁,要好生养胎才是。” 惊鲵螓首贴在嬴政胸膛,清雅丽人最是乖巧,自从跟在嬴政身边,数年间几乎从不曾离开嬴政,如今骤然要不在嬴政身边了,一时间真是万分不舍,但是佳人明晓事理,乖巧懂事,更是珍惜和嬴政的孩子。 惊鲵乖巧的点了点头。 嬴政满意的在惊鲵滑嫩俏脸连亲了好几下,真是难以想象的美妙感觉,淡雅清香沁人心魄,娇嫩弹滑爱不释口,佳人若是不在自己身边,还真是舍不得。 每次被嬴政轻薄,惊鲵都是最为乖巧,任由施为,不谄媚不冷淡,却是自然而然,清冷脱俗最是诱人,然而在其眼中,无时无刻透露出的情义,总是毫不掩饰的痴意。 两相结合最是令嬴政心中喜爱怜惜。 嗯,虽然不喜言辞,气质冷艳,但是不是说惊鲵没有情趣,这可是内媚美人,主观能动性和小动作多着呢,冷艳的倾国容颜配合偶尔显露的妩媚,淡雅的表情,小动作却不断,最是反差撩人。 就像现在,刚说了几句话,亲昵中惊鲵就拿起了嬴政的杯子含了一口果液,仰首献上。 嬴政确实渴了,好好喝了好一会,只可惜动作太大,果液流下了很多,都滴落沾湿了惊鲵的身前宫装,大片白腻显得有些亮洁,只好辛苦嬴政好生口舌清洁了一番,没办法,主人有时候也要为自己的小侍女考虑一下,有时候也要帮助一下嘛。 亲昵了好一会,火快撩起来的时候,嬴政才赶紧停了下来,但是惊鲵是个贴心的、一心为大王考虑的好孩子,虽然已经身子发软,浑身无力,但是纤纤玉手,一向握着惊鲵剑的小手,现在握上了另一柄涌上杀气的宝剑,在玉手高深修为刺激下,宝剑的剑意一瞬间变得锐利惊人,粗壮的宝剑令小手都难以环握。 这地方毕竟还是很严肃的,岂能在这种地方打斗起来,惊鲵只能离开嬴政怀抱,俯身向下,爬向桌案下,为宝剑套上剑鞘,只可惜剑长鞘短,实在不太匹配,惊鲵只好努力向前,终于套上了一多半。 可惜剑气还是太盛,只能前后进进出出,试着能不能把宝剑套进去,试着时间久了,削减了锐利剑气,终于在宝剑激射出剑气,散了剑气后,宝剑也是不再较劲,收起了锐气。 眼见宝剑不再散发杀意,惊鲵终于咽下了口气,真是凶险啊,接连吞咽了好几下,这才平复了心情。 嬴政也长长出了口气,杀气散出去轻松舒服多了,摸捏了捏惊鲵小脸,严肃批评:“小小惊鲵,差点惹得事态升级,若是引发大战哪里得了?有些事你把握不住。” 耗尽力气的惊鲵瘫坐在嬴政脚边,贴着嬴政小腿,急忙认错,清冷的声音此时无力的带上了妩媚娇柔,可怜巴巴看着嬴政,细声道:“大王,奴婢知错了。” 看着惊鲵一脸知错的表情,美人媚眼含情,嬴政便也大度的原谅了她。 “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也及时消弭了事态,功过相抵吧。” 惊鲵乖巧点头,嬴政捏了捏惊鲵俏脸,很是宠溺:“快去清洁一下,好好休息。” 又是辛劳的一天啊。 中午还有两更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世间三剑 次日朝会后,尉缭带着盖聂卫庄来到了章法殿,两人自进入咸阳宫也不由得有些拘谨,毕竟一路威严肃穆气象实在震人心魄,两人即便是一等英杰,但是第一次见识咸阳宫,也难免有些紧张。 更可怕的是,两个人在进入宫城后,便感受到一股强悍无比,可怕无比的气势盘踞在宫中,在肆意散发,以他们两人的修为,感受到这股气势都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真气的流转都变得晦涩,简直可怕至极。 自进入咸阳宫一路走来,宫中或隐或现的强大气息已经是极多,两人已经是心中惊叹,不愧是秦国,然而这一切和这股气势想比,都不值一提了。 直到靠近章台宫,两人这才确定了,这就是秦王的威严与力量,也终于信了尉缭的话。 心中无比震撼,简直无法置信,甚至有些恐惧,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强大的人吗?或者说,强大到这种地步,还算人吗? 一路到了章台宫,爬上一眼看不到殿门的高高台阶,过建章殿,在章法殿门前静候召见,根本不需要多言,已经学会了恭敬。 内侍入内禀告后,很快便得到了召见,尉缭带着盖聂卫庄走进殿中,躬身一拜,盖聂卫庄则是大礼拜下。 “拜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 “山野小民拜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 嬴政微笑道:“诸卿平身,赐座。” 嬴政细细看了看盖聂卫庄两人,和印象中差不多,只是气势一个没有日后那么淡然从容,一个没有日后那么霸道冷酷,两人都显得有些拘谨,倒也正常,毕竟是在自己面前。 嗯,而且也毕竟年轻,不过修为确实不错,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几人起身后,端正坐下,盖聂和卫庄正襟危坐,微微颌首,眼眸垂下,一举一动遵守礼仪,毫不失礼,毕竟是出身名门,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尉卿,这两位少年英杰就是范卿高徒吧?” 尉缭拱手回道:“大王英明,却是师哥之弟子。” “一名盖聂,为长,一名卫庄,为弟。” 盖聂起身再行一礼:“盖聂拜见大王。” 卫庄随着起身行礼:“卫庄拜见大王。” 嬴政心中满意,桀骜不驯和自矜骄傲还是不同的,为人臣就还是要有人臣的样子,看来这两人也都不傻。 想想也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无知自大的蠢货,他们师父师叔都要恭敬拜下,他们也乖乖听话更是正常。 鬼谷如何? 百家又如何? 在寡人面前,都只能跪下。 说起来自从继位后,还真没见过在自己面前狂妄无礼之人。 唉,想要打脸装一下都没机会。 “都坐下吧。” 两人恭谨回道:“谢大王。” “范卿高徒果然器宇轩昂,一表人才。” “以范卿之能悉心教导,才能品德自然都是极佳,两位卿家,暂且在寡人身边做侍中吧,先熟悉政务,日后再展宏图。” 尉缭起身一拜:“多谢大王厚爱。” 盖聂卫庄起身,然后拜下:“臣多谢大王厚爱,臣定竭心尽力以报大王。” “起来吧。” 嬴政看着两人微笑道:“两位卿家出身名门,更是少年才俊,文武双全。” “想必也是早就立下鸿鹄大志,寡人也是一样。” 嬴政一声轻叹:“寡人少年时见苍生多难,曾立大志,定要安定苍生。” “以仁善心肠行雷霆手段方可扫平乱世,还天下一片安宁。” “昔年庄子论剑,天下之剑有天子剑、诸侯剑、庶人剑。” “庶人之剑无异于斗鸡斗犬,不过招摇过市,只会斗狠行凶,命绝休矣,无所用于国事,无所用于苍生,不值一提。” “诸侯之剑以智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镡,以豪杰士为铗;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 “然而此剑不过可得一时之宁,可治一地之民,难以平天下,安苍生,开万世之太平。” “唯有天子之剑。” 嬴政情绪变得激昂:“寡人欲以诸国为锋,九州为锷,八山为脊,四海为镡,三江为铗;包以四夷,裹以四时;制以五行,宽仁教化,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 “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 “此剑一用,乾坤随之摇曳,天下臣民万心归服。” “寡人就要用此剑扫平天下,荡尽烟尘,用此剑创造出一个万世太平的天下。” “百姓安居乐业,官员清正廉洁,贵族仁义高德,再也没有无谓的杀戮与战争,再也没有诸国无尽的战争!” “寡人要天下只说一样的话,写着一样的字!寡人要天下人相互理解,人与人之间再无争斗!” “诸位卿家,铸造此剑,离不开诸位卿家竭心鼎力相助,寡人代天下苍生多谢了。” 殿中众人全部大礼拜下,尉缭激动道:“天下乱世五百年,礼崩乐坏,民不聊生,九州苍生莫不嗷嗷待哺以求圣主,大王秉承天命而生,注定拯救天下苍生而来,臣等有幸跟随大王左右行此大业,岂敢不效死命耳!” 众人齐齐高呼:“愿为大王效死!”声震大殿,久久回荡不休。 盖聂心中激潮澎湃,几乎难以自已,是啊,只有这样的王,辅佐这样的王才能完成自己心中的大愿。 卫庄心中亦是震惊至极,哪怕自傲如他,此时也是心服口服,甘心拜下。 嬴政伸手笑道:“都起来吧,一时高兴,多说了几句。” “且不说这个了,寡人相信诸位卿家不会让寡人失望。” “对了,寡人看两位卿家修为颇深,应是也有高明剑法在身。” “两位卿家可否为寡人一展高明?” 盖聂卫庄起身回道:“大王所愿,不敢请辞。” 嬴政满意点了点头:“好。” 嬴政问道:“今日天字级密卫是谁当值?” 内侍恭敬回道:“回大王,是席翼大人当值。” “让他过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鬼谷剑术 席翼到了殿外后,一行人这才准备出殿。 嬴政起身,走在最前方,也是到了现在,盖聂卫庄才抬头看到了嬴政一个背影,只觉得极为高挑魁梧。 到了章法殿殿外,今日天气不错,能看看青年版鬼谷双雄表演剑术也很不错。 到了殿外,席翼正在恭敬候着。 “席卿,你来和这两位鬼谷高徒练练,点到为止。” 席翼恭敬回道:“是。” 盖聂卫庄两两对视,盖聂上前,对着嬴政躬身一礼:“大王,臣先来吧。” 嬴政调笑道:“可。” “但是你们都注意,可不许毁了寡人殿前的砖石。” 众人齐声称是。 嬴政这一句调笑,也使众人心中放松了一些,方才气氛实在是太严肃了,一个个都拘谨无比。 一旁内侍已经将收缴的利剑都还给了两人。 席翼盖聂两人相对,相距十步,盖聂拱手行礼:“请赐教。” 席翼回礼道:“请。” 席翼拔剑出鞘,席翼的佩剑名‘随风幻影’剑,剑长三尺三寸,剑身修长纤细,很是轻薄,整把剑光滑如镜,显得轻盈大方,通体镂刻着神秘优雅的花纹,透露出一种极致轻灵与速度的美感。 这是王室宝库的宝剑,在席翼升为天字级密卫的时候赐给他的,此剑虽在江湖不显名声,但是在如今江湖以其威能足以排进前三十。 盖聂眼神在宝剑上流转,只看此剑就知道,眼前这位高手必然擅长快剑,但凡快剑必然凶险,而且轻功速度也必然是非同小可,心里已经打起了十二万分小心。 缓缓拔剑出鞘,剑身闪过一道亮光,剑刚出鞘,席翼已经杀至,盖聂差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还是反应过来了,即便是如今年少,但是天赋是不讲道理的,现在的盖聂已经是九成九的江湖人永远难以企及的剑客了。 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这一剑,是堂堂正正挡住的,并未后退席翼剑势。 他的战斗直觉是对的,面对快剑,一步退就是步步退。 鬼谷派的剑术却是非同小可,名纵横剑术,依天地之道,分为纵剑与横剑。横剑攻于技,以求其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 盖聂学得是纵剑术,乃是堂皇大势之剑法,剑招浩瀚庄严,同时精妙凌厉,这样堂皇端正的剑法面对席翼这样的快剑,只要不是第一招就被拿下,虽然很难反击,但是一时之间席翼也无法轻易胜他。 两人皆是难得的高手,剑法都是高超,席翼的快剑虽是杀人的剑,却有着一种异样的美感,堪称惊艳绝伦。 盖聂于剑道的天赋更是举世罕见,他天生对于剑就有着非常的亲近与熟悉,每一招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真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致命的剑招在他手中显得举重若轻。 高手难寻,身为剑客谁又不想遇见剑术高手,好好比斗一番,验证自身剑道,两人很快进入状态,异常亢奋。 战斗状态旺盛异常,战斗异常激烈,利剑急速划过空气发出剑吟,双剑碰撞间火星四溢,一招一式凶猛狂野,加持着内力的利剑碰撞发出震撼声。 一旁的卫庄都看得心痒难耐,真是恨不得也冲入战场。 只可惜盖聂毕竟还是年轻,而席翼也是收着功力再攻,毕竟快剑要点到为止,还是要收着点的,而且明显这两位以后都前途无量,在大王面前何必太扫他们颜面,少年人最好颜面,为了日后好相见,没必要做那么绝嘛,以后都是没有什么竞争的同僚,还是要点到为止啊。 一百招后,在席翼吃透盖聂剑招,胜负就已经清楚了,席翼也感觉差不多了,瞬间爆发出全部实力,以肉眼难以发觉的速度,只一瞬间,宝剑已经削断了盖聂额前一缕细发,收剑回鞘后,这几根细发还未落下。 嬴政抚掌称赞:“好,好剑法。” “席翼,剑法又有长进了,很不错。” 席翼欢欣回话:“臣多谢大王称赞。” “盖卿,你这等年纪,能与席卿相争百余招,只稍逊一筹落败,已经是极为难得,当今天下,青俊榜,你已然可稳进前十。” 盖聂心情略有惆怅,咸阳宫果然卧虎藏龙,随便一个高手,自己就不是对手,以盖聂的修为和智慧怎么会感受不到席翼已经手下留情,若真是性命相搏,以席翼这手快剑,自己三十招必死,而对方,最多受点不轻不重的伤。 盖聂拱手轻声道:“臣多谢大王称赞,臣的剑术相比席翼大人还是差了许多,席翼大人的剑法才真的是快如疾风,迅如闪电,令人难以招架。” 嬴政摆手笑道:“都不用谦虚,都好都好,盖卿在剑术一道天赋绝佳,日后剑道成就必然胜过席卿的。” “卫卿,寡人刚才就看到你手痒难耐,高明剑客相逢,岂能不心痒?你也让寡人看看你的剑术吧。” 卫庄拱手一礼:“臣遵命。” 走向席翼,拱手一礼:“请赐教。” 席翼回礼道:“请。” 卫庄学得乃是横剑术,攻于利,最是霸道绝伦,凶猛凌厉,其剑招凶狠冷酷,精妙繁杂,狂如风、猛如浪,气势震天,杀气腾腾,快如闪电,又变化多端,招招致命不给对手一丝喘气的机会。 以卫庄的横剑术对上席翼的快剑,两人剑术风格相似,席翼更是偏向轻盈快速,卫庄则偏向又快又狠,在方才卫庄发觉席翼的剑术风格后,便已经是心痒难耐想要分个高下! 数息间两人已经交手数招,席翼发现卫庄剑术和自己如此相似,也是心中大喜,把功力压到和卫庄大致的程度,兴致勃勃战在一起。 这两人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剑招交错,犹如雷霆交锋,如龙戏水,剑光穿梭,剑气涌动,凌厉至极。 两人以快打快,一招接一招,剑光闪耀,他们的动作激烈异常,让人无法看清他们的身影,两人身影相互交织,剑招纠缠,一招一式极其凶狠,力量也是强盛至极,整个殿前空地都被两人搏斗的剑气所笼罩,充满了激战的紧张与热烈。 仅以剑术而论,两人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接连上百招难分胜负,席翼也是心中暗赞,终于卫庄也想结束这场战斗,一招决胜负! 横贯八方! 快如闪电的剑式携带着霸道的剑气席卷而去,千钧一发之际,席翼也不敢再压制实力,瞬间爆发,绝顶轻功瞬间后退数丈避开这凶险至极的一式,在卫庄施展完这耗费极多的一招后,一个瞬间突进,宝剑已经是架在了卫庄脖颈。 胜负已分。 第二百一十八章 赐剑(上) 卫庄毕竟还是年轻,功力不如席翼。 以盖聂卫庄两人之天赋,只需再过十年足以可与席翼并肩而论,甚至略胜一筹。 卫庄沉声道:“我败了。” 席翼道:“我以年长功力取胜,在这个年纪,我远远不及你们二位,你们两位天赋更胜我。” 嬴政哈哈一笑:“都是好剑法,在这天下,都算得上当世一等。” 看向尉缭:“尉卿,鬼谷门人果然不同凡响,教导的好啊。” 尉缭轻轻一笑:“多谢大王称赞,他们还差得远呢。” 嬴政微笑道:“寡人方才看得分明,除了功力差距,就是兵器吃了些亏。” 在刚才的比斗中,盖聂卫庄两人手中利剑已经全是豁口,若是再交战百余招,必然是要损毁的。 两人手中已经是难得的利剑,那是制式长剑,长短宽细都是匀称,在对战中更是附加着内力,但是即便如此,与席翼轻薄纤细的‘随风幻影’剑相碰撞,受损的依旧是他们的利剑,而貌似更加轻薄脆弱的‘随风幻影’剑却依旧是丝毫无损,剑身依旧如一汪清泉明亮。 这就是宝剑的贵重所在,更节省内力,更耐用,更锋利,功力灌输,一招一式的威能也更大。 嬴政问道:“两位卿家,不知可有什么名剑在手?” 盖聂回道:“回大王,臣与师弟方才出师,尚且无缘获得宝剑名器。” 嬴政微笑道:“身为高明剑客,岂可没有一柄好剑。” “人择剑,剑亦则人,方才寡人也见了两位卿家的功法剑术。” “尉卿,先带两位卿家去熟悉一下办公厅堂吧,你且去安排一下。” 几人恭敬行礼退下。 嬴政回到殿内,陷入思考。 高明剑客最想要的肯定是宝剑,这两人不喜吃喝渔乐,对他们最重要的就是心中的大愿,除此以外只有宝剑了。 宝剑大秦多的是,赐他们哪两把剑比较好呢? 这倒是需要好好想想。 看见离舞乖乖站在一旁,摆了摆手,离舞马上雀跃着扑进嬴政怀里,嬴政抱着离舞,温香暖玉在怀,让美人坐在自己腿上,手也顺势攀上宝宝食堂。 果然,这样思考问题舒服多了。 想了一会儿,下了决定。 令内侍去王室宝库取了去赐给盖聂卫庄。 现在要解决另一件事了,离舞只要在怀里总是不老实,小动作不断,不是用挺翘蹭来蹭去,就是用小手抓来抓去,这火气直接就上来了。 这丫头现在好像喜欢上吃了,总是抓住机会就不放过。 嬴政拍了拍离舞腰间,给了她一个怪罪的眼神,离舞立马可怜巴巴的看向主人,双手合十在身前求饶,挤出一道深不见底的雪丘沟壑。 又试探的悄悄抬起长腿,将桌案边上一本册子蹭掉。 “大王~好像有东西掉了,奴婢去捡起来。” 嬴政淡然点了点头。 离舞麻溜的滑到桌案下去捡:“奇怪,明明就在这边,怎么找不到,怎么找不到呢?” “好像是在大王衣服下面~” 嬴政缓缓深吸了口气,离舞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含糊。 看来是不太好找。 尉缭带着盖聂卫庄两人去了章法殿的左殿,将王敖介绍给了他们,由王敖带他们安顿熟悉,自己便离开了,他日理万机,这些小事哪里配他亲自安排。 王敖比盖聂卫庄稍大几岁,也是相貌英俊,身姿英武,前番出使楚国已经立下大功,也算是盖聂卫庄师兄,王敖亲切地带着两人熟悉侍中的一切职责和注意要点。 到了下午,几名内侍前来传旨,赐宝剑给盖聂卫庄。 两人谢恩收下宝剑,即便在鬼谷养性多年,也是忍不住欣喜,毕竟少年心性。 身为天下顶尖剑客,怎么可能不想拥有一把宝剑,只可惜宝剑宝剑,自然珍惜稀少,如今入秦竟然直接便赐予了,两人寸功未立,不由得心中感慨感激,大王真是大方。 内侍恭谨笑道:“两位大人,这是大王根据两位的功法剑术风格特意挑选的宝剑,奴婢为二位讲解一下这两柄宝剑。” 两人客气回话:“内官请说。” 内侍笑眯眯道:“请盖聂大人拔剑一观。” 盖聂拔出宝剑,注意力全在宝剑身上,细细观摩,卫庄也是仔细看着,众多同僚也上前凑热闹。 “盖聂大人这柄宝剑名为‘工布’,相信盖聂大人一定听说过。” 盖聂瞳孔一缩,惊叹出声:“竟然是‘工布’!” 卫庄也忍不住凑近一步观摩,场中诸侍中人人上前,艳羡不已。 盖聂将剑翻转,果然看到两个古朴大篆字纹,以鬼谷门人的学识自然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赫然便是工布二字! 工,古时亦通功,通攻。 一为精巧,二为坚固,三为巧饰。 布,钱币,衣巾也。 盖聂缓缓开口:“昔年楚王请风胡子大师,寻欧冶子、干将两位铸剑大师为其铸造宝剑,寻七星泉,凿茨山,泄其溪,取铁英,神人共奋,历时三年,方得三柄宝剑。” “其一为天下第一‘泰阿’,现在是大王随身佩剑。” “其二为‘七星龙渊’,前两年为信陵君所得,信陵君身亡后不知所踪。” “其三便是此‘工布’,传闻此剑剑成之时,七星泉中跃出七条冰龙,附身其上,故而若辨此剑极为简单,其釽从文起,至脊而止,如珠不可衽,文若流水不绝。” 众人齐齐细看,果然,此剑造型端正大方,宝剑通体正反皆是七条剑纹,似龙纹如流水自柄至尖连绵而不断,隐隐一股青蓝寒气扑身而来,令人不敢直视。 众人皆是艳羡之极,这是天下至宝啊,大王竟然舍得将这等宝剑赐给这新人,真是令人羡慕又嫉妒。 内侍开口道:“盖聂大人所言甚是,真是见多识广,大王曰:盖聂剑法超绝,堂皇端正,浩瀚庄严,‘工布’乃是公正方明之剑,正适合盖聂。” “盖聂大人,这是大王特意为您挑选的,请您一定要细心保管啊。” 盖聂拿着这宝剑,心中思绪翻涌,感动至极,寸功未立,怎配得此厚爱。 第二百一十九章 赐剑(下) 盖聂心中激荡,感动至极,向着章法殿方向大礼拜下,高呼:“臣万谢大王恩赐!必不负大王厚恩!” 内侍接着笑道:“请卫庄大人拔剑一观。” “且慢!” 内侍对着众人拱手一礼:“请诸位暂且退后数步。” 众人不明却也依言而行。 待众人退了丈许,围成了一圈期待的看着卫庄,卫庄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心中更是激动,自家师哥得的可是工布,那自己这柄想必也不会差。 卫庄拔剑出鞘,突然一股凶邪煞气四散奔涌,至于握剑的卫庄更是险些被这股邪气迷了心智,还是反应迅速,急忙运气压下,并且将内力灌输宝剑之中,在压下这股邪气后,邪气收敛回归剑内,卫庄不敢散去内力,也就这样压制着看向宝剑。 双目一震,看向宝剑,目光难移,众人也是惊叹出声。 只见此剑竟然是一柄断剑,或者说看起来像是断剑,自柄至尖正好三尺,还是周制(一尺约19.91厘米),可以说是很短了。 此剑造型古朴,却蜿蜒横曲,剑尖更是好似断开,周身邪气四溢,几乎肉眼可见,此时在内力加持下,剑身延长了几乎一倍,成了玄色实体剑芒,隐隐透露丝丝金光,只是看着就知道绝对威力无穷。 卫庄仔细观摩后断然说道:“此剑一定是天下至邪之剑‘胜邪’!” 此剑虽然邪气凌然,但是现在卫庄看它的眼神火热无比,就像酒鬼见了杜康美酒,色鬼见了倾世美人。 内侍赞道:“卫庄大人好见识!此剑正是‘胜邪’宝剑!” 盖聂肃然开口道:“昔年欧冶子因天之精神,悉其伎巧,造为大刑三、小刑二:一曰湛卢,二曰纯钧,三曰胜邪,四曰鱼肠,五曰巨阙。” “湛卢乃仁道之剑,纯钧乃尊贵之剑,鱼肠乃勇绝之剑,巨阙人称镇岳至尊。” “四剑皆是正道之剑,唯独这胜邪,是邪道之剑,并且是天下第一邪剑!” 内侍点头道:“盖聂大人所言甚是,大王曰:天地乾坤阴阳循环不休,有阴必有阳,昔年欧冶子铸剑,天地间的种种正气借欧冶子与众神之手凝结成形,但是天地平衡,岂是有正无邪?” “此胜邪便是天地邪气凝聚而成,此剑天生便蕴含邪气,至纯至邪,单论威能,此剑比之泰阿、湛卢、纯钧等丝毫不差,甚至厮杀更胜。” “然而邪气毕竟是邪气,若是无法压制,入了邪道,便是沦落万劫不复之地。” “但是并非说是此剑不可用,恰恰相反,欧冶子在铸剑时便发现此剑凶险,每铸一分,邪气便更胜一分,故而不敢铸长,只敢铸成三尺全数,以天地之理压制,并为其取名胜邪,为的便是压住其邪气。” “此剑此邪非人之邪气,乃天地自然之邪气,非心性顽强坚定者不可用,但是只要善用,便是威能无限。” “借助此剑,相争相成,一则可以磨砺心性,戒骄戒躁,二则可以增进功力,三则是在邪气中坚定正道。” “大王盛赞卫庄大人心性坚韧,顽强不屈,坚定自信,学得剑术乃是横剑,攻于技,以求其利,是为捭,其为天地之阴,正合此剑。” 内侍微笑道:“请卫庄大人不要辜负大王一片苦心才是。” 卫庄利落的收剑回鞘,以其孤傲心性,此剑正合心意。 心中对嬴政也不由得升起敬意,大王是真大气! 见到大王第一天,就赏赐如此重宝,如此胸襟心怀,真是令人为之拜服。 卫庄拜倒高呼:“臣卫庄多谢大王厚恩,必不负大王厚望!” 毕竟还是年轻人,年轻人并不傻,但是年轻人更性情。 招揽年轻人不是用什么狗屁空话,什么考验培养,是直接给欣赏尊重和待遇! 只要想彻底收服他人之心,看准了就直接给够,由不得不卖命。 想要人卖命,还不舍得给待遇,那可真是痴心妄想。 年轻人只是年轻,年轻又不是傻。 嬴政向来是个大方的人,既然看准了,待遇就给够。 不只是两柄剑,等待两人的还有任职侍中的基本待遇。 所有侍中,赏赐的都有府邸宅院、香车美人、仆役侍女、金银绸缎,日常节日诸多赏赐也不缺,培养心腹就要有培养心腹的样子。 对于不缺这些的贵族豪门,这是彰显恩宠,对于少数寒门子弟,这是让他们感受到看重,并且也可以不为衣食住行而担忧,可以尽心成长做事,能担任侍中的寒门,往往心智坚韧,也不至于稍微感受奢华舒适就难以自拔,这些富贵只会激励他们。 即便真有一二因为这点东西就养废了,那也说明没什么培养价值,趁早暴露剔除队伍也是一件好事。 苦难从来不是成功的必需补品。 恰恰相反,优渥的物质条件才更容易培养出人才。 看似寒门、平民出身的人才多,实际只是基数大,相同基数,还是拥有更好条件的人更容易成材。 自古以来收买培养心腹的唯一途径就是给人好待遇,让人没有后顾之忧。 对此,几十年后的项刘二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匹夫之勇、妇人之仁,万万学不得,君主有了这两样,哪怕不亡国,也要为子孙埋下亡国的种子。 嬴政这次额外赏赐的宝剑直接帮助盖聂卫庄迅速融入侍中群体,起码表面融入了,谁都能看到大王对他们两人的看重,他们出身亦是不凡,两人的人格魅力与能力也是值得结交。 在侍中彻底被委以重任,展翅高飞之前,大家都是好朋友。 盖聂虽然寡言少语,但是只是不想,年轻的盖聂,还是可以迅速融入这群顶级年轻人的。 即便是卫庄性情孤傲,但是在这群人里面,他也孤傲不起来。 卫庄只是傲气了点,他又不傻。 大家能力都强,除去武力两人是单独一档,其他的都大差不差,天下形势、国家大事、治国学术、百家文学、兵法韬略,甚至吃喝玩乐,什么都谈得来,年龄也是相差不远,都是顶尖青年精英,大家都聊得来,这种情况下,他摆什么架子? 第二百二十章 急需大王补充能量的芈云 看看这什么地方,身边都什么人。 蒙家三代扛鼎人物,蒙恬蒙毅两兄弟;王家三代,王离;冯家冯氏三兄弟;甘罗、章邯、李信、王敖,李冰二子李戬和幼子李源。 还有几个都是大秦重臣的精英子弟,另有儒墨道法公输几家的核心弟子。 仅有的几个根基薄弱寒门出身之人,也都是人中之龙,自咸阳学宫优中选优拔擢起来的,论起武功才华,心性毅力,更是令人倾佩。 要知道寒门甚至平民出身可以进入咸阳学宫就已经是难得的英才,再选进侍中,其难度是难以想象的,这样的人,说一句人中之龙,祖坟着大火都毫不夸张。 从平民到侍中,哪怕五代人,代代阶级都跨越一个层次,也就如此了。 更别提以后委以重任,起步也是封疆大吏,封侯拜相世代荣华也不是遥不可及。 聪明人总是可以很快融入环境,聪明人总是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盖聂卫庄的表现都被嬴政看在眼中,对此嬴政很满意,能力可以培养,态度才是关键。 而两人的态度很明显没有问题。 即便对嬴政来说,天下顶尖的青年才俊臣服效忠,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任何时候人才都是最重要的,现在大秦猛将如云,文臣如雨,后辈新人昂扬向上,更有着领先时代的人才选拔晋升体系,覆盖上中下所有阶层,六国凭什么和大秦斗? 未来形势何止是好?是大好,特好! 说起来,楚国最近很活跃啊,积极派遣说客前往魏赵燕韩,还狗狗祟祟的,既想干坏事,还想别人牵头,呵!真以为大家看不到啊,其余四国也不是傻子。 你想先撕毁合约,就别怪朕也打你主意了。 说起楚国,嬴政想起了芈云,已经许久没去看看她了,就连华儿也没有见到了,随着战事开启,忙起来就没心情去陪美人,也就不太忙的时候直接召人来兰池宫侍寝,算起来,还真是有段时间了,而且上次母后也是提过,云儿是真的伺候的母后很好,也确实该去看看了。 嗯.身子应该也已经休养好了,都大半年了。 说起来都怪不上王室及权贵家庭漠视亲情,就像嬴政,本就政务繁忙,再除去休息时间,再随着后宫女人和孩子越来越多,能与之真正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而亲情的深浅是与相伴时间的多少是成正比的。 尤其是父子之情,一年陪伴的时间加起来都未必超过三天,这样还能有深厚的感情那才是见了鬼。 也怪不得王室多出父慈子孝。 没什么感情,却是有着滔天权力的诱惑,自然总是发生不忍言之事。 嬴政想到这里,心想也该去见见芈云了,平常想不起来就罢了,真想起来了,还真是颇为思念。 令人去通传一声,今日留宿云梦宫。 芈云正在甘泉宫陪赵姬打麻将,今日一起在甘泉宫的还有嬴馨和公孙丽。 又是她输的最多。 她最近心不在焉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赵姬看得都有些心疼这孩子,心里打定主意,今天一起吃晚饭还是再点一下那逆子吧,明明上次说过了,这都几天了,真是不听话。 毕竟最近赢得太多了,也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芈云倒是不在乎这么点财物,她可不是那些羌人美女一般,没外援没后台,还没什么嫁妆,也没什么额外进项,除了月例就是靠嬴政赏赐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仅仅芈云的嫁妆就够随意挥霍十辈子的,就打麻将这点赌资,实在不值一提,反正太后赢了也高兴,芈云根本不在乎。 这世上最残酷的的事情就是只要想活的舒服,就一定要有钱的,哪怕是后宫也是要有钱的。 钱也就是货币,钱是商品交换的产物,在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钱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资源,它是价值尺度,也是一切商品更好流通的工具。 后宫所有人都有月例,但是这是根据位份固定的,即便赵姬也有一份,这是规矩,当然赵姬根本不在乎那点月例。 后宫虽然管吃管住,还有四时赏赐,也不用担心看病花钱,但是不同位份的月例实在差距很大,只靠这点月例想要过得舒服,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除了基本生存外,在这宫中除了受大王宠爱人人巴结,想要做点事处处都是需要花钱的。 即便位分高的,月例也多,但是排场也大啊,日常需要支出的也多,只靠那点月例,简直是杯水车薪。 若是在这宫中只孤身一人,那最好受大王宠爱,有大王宠爱自然什么也不缺,若是不受重视,这主子过得未必胜过有权势的奴才。 就像春华秋实,夏月冬雪四女,她们虽然外朝没有任何亲人,位份也不高,但是她们日子很舒服,也没人敢欺负她们,就是因为她们很受宠爱,日常得到的赏赐更是丰厚,对下人出手也大方。。 这宫中所有内侍婢女,之前也都是受她们支使,现在成了大王妃嫔,自然小日子过得更是舒服,而且即便有了位份,嬴政还特允她们依旧随侍左右,就这每日里陪伴的待遇,就没人敢对她们甩脸色。 职位自上而下,权力自下而上。 但是还有一个准则:距离权力中心越近,便权力越大。 反面案例就是那些羌族的美女,她们是最渴望大王宠爱的,哪怕只是多侍寝几次也好啊,这倒不是她们有多爱,纯粹是关乎生存,能否生存的更好。 芈云自然是不缺一切和钱财相关的东西,她出身极其高贵,即便在大秦,亲哥哥也是身居高位,钱这种东西,自从她出生就没为这东西烦恼过,她对钱都没什么概念。 目前后宫,嬴政的女人中也是她位份最高,单独有着云梦夫人的称号。 芈云没精神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爱嬴政,只有大王对她的宠爱才可以让她精神起来,现在属于是缺失大王宠爱能源,急需嬴政补充,也只有嬴政可以补充。 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思念与依赖,就像人的筋骨与血肉,紧密贴合纠缠。 本章诗词出自: 唐鱼玄机《江陵愁望寄子安》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云游于天 内侍到云梦宫传旨意发现没人,只有芈云的贴身侍女安萍在,安萍领了旨意,急忙来甘泉宫见芈云,原本没精神,魂不在焉的芈云瞬间精神抖擞,整个人都有了光亮,眼中迅速出现了光彩,一瞬间便判若两人。 急忙认输,把所有金豆子全放在桌上,对着赵姬告罪告退,赵姬也是开心,笑着允了以后,那是快步如风就回寝宫。 嬴馨有些羡慕,她心思单纯,秉性良善,倒是也没多想。 公孙丽前几日刚刚破瓜,嬴政新鲜感正足,接连几日把公孙丽要的酥软无力,现在听到要自己侍寝都是又喜又怕,骤然可以休息一天,倒是庆幸大于失落。 独占恩宠是不可能的,对此这个聪明的姑娘心中早有准备,她心态放的很正,但是心中失落和不舒服也是难以避免的。 一旁早就手痒痒的寒露第一时间顶上了位子,顺便笑纳了赌资,赵姬白了她一眼,牌局继续! 回到寝宫的芈云欣喜难耐,心花怒放,让整个云梦宫所有人都动起来,打扫整理整个宫殿,大王最喜干净整洁,一定要一粒灰尘都没有。 芈云令安萍兰胥取出备好的数十件华贵美丽的锦服,一一细心挑选,一定要挑大王最喜欢的,最凸显自己身材的。 芈云对于自己的身子是万分上心,不敢有一分懈怠,在恢复期食药双补,那叫一个全面,练功休养更是勤奋至极,身为天下顶尖高手,阴阳家大师级高手,身子早就恢复了,甚至更为婀娜窈窕,毕竟生孕后宝宝食堂都会再发育一次。 如今的芈云身姿比例已经是逆天至极了。 她根本不用细心挑选衣饰。 只要不穿就可以让嬴政彻底离不开目光了。 到了晚上,苦苦等待的芈云终于见到了嬴政,苦苦等待的何止这几个时辰。 这段时间每一日,每一刻都无比苦涩,美食无味,深夜难寝,自记事再没流过泪,但是自入了秦王宫已不知暗暗流过多少次。 大王,我的大王。 在见到嬴政的一瞬间,原本想要把自己最美笑颜展现出来的芈云,刹那间红了眼眶,晶莹泪水悄然落下,只知道痴痴看着爱郎,忘记了礼仪,眼泪模糊了身影都不知道。 这一切嬴政看得清清楚楚,当一个女人这样看着你,即便是铁石心肠,冷血无情,岂能不为之心动怜惜一分? 嬴政轻步上前,用力将芈云揽在怀中,俯首重重印下。 泪水滑过嘴角,有一滴进入口中,在甜腻中添了三分咸咸滋味。 这一滴泪,直直向下滑落,打在了如钢铁一般的心肠上,让这铁石心肠也不由得软上三分。 芈云踮起脚尖,揽着嬴政后颈,全心迎合,甚至也努力索取。。 她干涸太久了,需要大王的一切来滋润。 良久两人分开,嬴政面上罕见的带上柔和,温柔的看着怀中面色灼红的佳人。 芈云顾不得擦干眼泪,她已经回过神来,急忙要行礼,被嬴政一把拉起,横抱在怀走向锦榻。 芈云痴痴看着嬴政,玉臂揽着嬴政后颈,眼中只有嬴政,低声轻吟:“大王~”短短两个字,尽是痴恋情谊。 嬴政坐在榻上,让芈云坐在自己腿上,轻抚佳人俏脸,调笑道:“怎么,寡人的云儿不想见到寡人吗?” “怎么不见喜悦,反而泪如雨下呢?” 芈云紧紧搂住嬴政,螓首紧紧贴在嬴政胸膛,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是瞬间潸然而下,抽泣出声,娇声语怯:“大王~臣妾怎么可能不想见大王,臣妾想的只有大王,只要见了大王,臣妾死了也愿意。” 嬴政莞尔一笑,正要出声,芈云仰起俏脸,好一幅梨花带雨,我见心怜的模样,女人真是水做的,这一会泪水都已经沾湿了嬴政胸前衣襟,芈云怯声道:“大王是不是忘记了臣妾?” 泪水兀自流个不停。 嬴政见着芈云这幅模样真是既喜且怜,又是喜爱无比,毕竟流泪的女人实在极美。 哭着闹的女人难以入目,吵着闹的女人更是令人厌恶。 但是流泪无言,只痴心一片看着你的女人,实在是世间最美的美景之一。 男人讨厌泼妇,无论那个女人多么美艳;但是男人喜爱懂事忠诚的女人,这样的女人眼泪就是最好用的武器,她们往往不将眼泪作为武器,但是却使眼泪更加威力十足。 即便嬴政这样心如钢铁坚不可摧,强权掌握一切,冷酷至极的男人也忍不住对待芈云显出三分温柔。 嬴政俯首轻轻吻去美人泪水,一边含糊道:“云儿可是寡人的珍宝,怎么可能忘怀呢?寡人会不喜欢云儿吗?” 只这一句话,芈云瞬间雨过天晴,悲戚惶恐的心绪尽皆烟消云散,只剩下了甜蜜欢喜。 紧紧抱着嬴政,贴在身前,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这一刻心绪的复杂,实在是难言的很。 而对嬴政来说,这一刻的芈云实在是美丽至极,令他心动至极。 嬴政直直盯着怀中的美人,一边解开美人衣带,一边调侃:“云儿怎么还哭?是怪寡人了吗?” 芈云连连摇头,甚至泪水都甩开了:“臣妾知道大王政务繁忙,臣妾永远不会怪大王的。” 芈云贴在嬴政怀中笑着流泪:“只要大王还记得臣妾,臣妾死也无怨无悔。” “臣妾这是欣喜的泪,臣妾知道大王喜欢,这是开心的了,臣妾现在真是死了也甘心。” 嬴政咬上娇红唇瓣,堵住了芈云所有的话语,现在他什么也不想,只想狠狠占有。 即便是铁石心肠,现在也实在心软身硬。 连番风雨过后,芈云蜷缩在嬴政怀中,全身娇红。 也不知哪里还有的力气,抱得死死的,好似生怕一个眨眼就不见人了。 简直怕极了嬴政离开。 不得不说,方才刚开始,休养恢复的也是真好,简直完好如初,再加上许久不经此事。 刚刚开始真如初次,芈云刚刚开始感受到的也只有再次撑开的疼痛。 第二百二十二章 只有大王最重要 但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不惧艰辛痛苦,倾心倾力迎合,嬴政全程真是没有感受到一丝不喜。 当然,后续逐渐熟悉,芈云自然也是渐入佳境,算下来一年半了,不想是假的。 嬴政随性的揉捏着宝宝食堂,现在这已经是步入上三品之境,实在是丰美无比,方才也是吃了个开心,尤其是许久不见,芈云独属的纤细腰肢和不能说的特点更是令人贪恋,难以罢休。 尤其是一直持续到现在的眼神,真是丝丝绵绵,纠纠缠缠,直到现在,芈云也是媚眼如丝,秋水如潮,双眸含春带水,痴恋迷离的看着嬴政,眼神不曾有一刻自嬴政身上离开,即便是飞上九霄的时候,也要强自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至爱爱郎。 嬴政看着怀中的芈云,这个女人性格也许并不完美,但是毫无疑问,她是这世间最顶尖的女子。 莫说胜过她的,即便是能与她相提并论的也没几人,起码到现在,她不欠自己任何东西,但是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只有寥寥几人勉强可与之相比。 她对自己的爱意实在已经是卑微到了尘土里。 嬴政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想要,她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她是有些性格缺点,但是在自己面前,实在是完美无暇,那么那些缺点又有什么重要呢? 嬴政捏着芈云似火红艳的俏脸,这实在是无法形容的手感,娇嫩弹滑,白似雪霜,嫩如凝脂。 芈云也没力气阻止,她也不会阻止,只是依旧痴痴的看着嬴政,眼神多添加了羞喜。 大王喜欢就好,只要大王喜欢。 嬴政调笑道:“云儿今天的表现寡人可真是第一次见,怎么,这次真不要命啦,都不知道求饶了。” 芈云向上蹭了蹭,小声问道:“大王喜欢吗?” “寡人当然喜欢,不过嘛,日后云儿还能有这般本事吗?” 芈云小声弱弱道:“臣妾当然有,不信大王可以经常试试。” 嬴政哧笑一声,在挺翘处不轻不重打了一巴掌,芈云又是嘤了一声,妙目绵绵,含水盈盈。 “你想的倒好,今日若非寡人主动停下,就你这三脚猫功夫,寡人非要了你命不可。” 芈云强撑身子趴在了嬴政胸膛,亲着嬴政脖颈:“臣妾就是有~大王可以试试,大王试试嘛~” “大王若是忍心要了臣妾性命,臣妾也没什么舍不得,大王只管拿去就好。” 嬴政哭笑不得,使劲抓了抓挺翘:“云儿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无赖。” 芈云轻轻噬咬着嬴政下颌和脖颈,用小小艳红舌信舔舐着:“臣妾哪里无赖了~臣妾说的都是真心的,都是真的嘛~” 芈云的小动作实在有些舒服,嬴政不由得嗯——了一声,芈云抓住机会说道:“大王也赞成了~”语气调皮,语调欢快。 嬴政两手握住小腰,哼笑一声:“云儿没感觉到挑起事端了吗?” 芈云心里一颤,嘴上硬,心里还是有点怕的。 但还是娇声道:“臣妾感受到了,但是既然是臣妾挑起的,大王、大王用臣妾消了不就是了。”一边说了,一边又给嬴政挑了一个媚眼。 这还能忍?这可忍不了。 但是可以等一会,现在芈云还没休息好,嬴政心里还是心疼她的,而且还有一事,方才一时上头,就先吃了美人,把孩子忘了! 还没看到孩子呢! 嬴政哼了一声:“云儿先歇会,省的寡人不尽兴,寡人先去看看华儿。”说着又打了美人一巴掌,引得一阵起伏。 “都怪云儿,方才寡人把华儿都忽略了。” 芈云心中欣喜,撒娇道:“大王~华儿一切都好,现在在侧殿由奶娘守着,臣妾带您去看。” 芈云想要起身,可惜努力了好几次,也没有起得来,颤颤巍巍,晃晃悠悠看得嬴政眼花缭乱。 嬴政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咬着芈云小巧通红的耳垂:“行啦,云儿先歇息着,寡人先去沐浴,让奶娘把华儿带过来寡人见见就是了。” “一会儿,寡人可要好好用你消了你挑起的事端,求饶也没用。” 芈云脸色通红,被嬴政咬的忍不住大口喘息,还是嘴硬:“臣妾做的自然担着,才不会求饶呢~” 嬴政哼笑两声也没再说,下了床榻,随意披上里衣,安萍红着脸急忙引着嬴政去沐浴。 芈云吩咐兰胥赶紧收拾一下,又令侍女去吩咐奶娘把嬴华抱来。 兰胥扶起娇弱无力的芈云,芈云半坐在榻上看着这一片狼藉,又羞又喜,今天辛苦准备的盛装,大王都没来得及细看,现在散落满地。 不过没什么可惜的,大王今天的爱意和温柔自己是第一次这么清晰感觉到,大王今天真是太热情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王还是喜欢自己的,大王没有忘记自己。 想到这里,芈云心中全是甜蜜。 不一会嬴华被抱了过来,小家伙睡得正香,但是深夜被抱起来,已经被惊醒了,眼看就要哭闹起来,芈云急忙抱过来,把宝宝食堂送入嬴华口中,孩子立马开心吃起饭,半睡半吃。 芈云松了口气,幸好还有很多,不由得羞红双颊‘大王真是的,就跟华儿一样。’ ‘不过和华儿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又奇怪又舒服。’ 在芈云喂养孩子的时候,嬴政披着玄色睡衣慢慢走进前来,芈云正要开口,嬴政竖起手指:“嘘。” 上前看着正半睡半醒,还在认真吃着的嬴华,不由得一笑,轻轻挑了挑嘟嘟的小脸,传音给芈云:“云儿,华儿照顾的很好,做得很好,要好好照顾好咱们的孩子。” 芈云嫣然一笑,认真点头。 过了一会,孩子终于只含着不吃了,嗯、睡着了。 嬴政小心接过来,在怀里抱了一会,交给了奶娘,带去侧殿安寝。 奶娘抱着嬴华出殿以后,嬴政上前搂住芈云,握住了宝宝食堂,凑在芈云耳边:“云儿,你挑起的事情,看你担得起吗?求饶也没用。” 芈云轻咬下唇,媚眼如丝看着嬴政,一言不发。 次日晌午,芈云悠悠醒转,重重喘了几口气。 几番尝试才睁开了双眼,有些失神的看着帏帐,昨天还是忍不住求饶了,不怪自己食言,是大王太威猛了。 现在还感觉浑身无力,真是感觉要被揉碎了。 今天阳光真好啊,大王~大王~ 希望大王今天再来。 芈云看向阳光正好的窗外,今天天气真好。 突然莞尔一笑,一切都不重要,只有大王最重要。 是的,只有大王最重要。 过了好一会,芈云赶紧吩咐侍女服侍自己起身,今天自己也要去甘泉宫,哼哼,平日里你们这些狐媚子趁着本夫人身子不便趁虚而入,得意洋洋,现在本夫人就要告诉你们,大王最爱的还是本夫人! 芈云兴致勃勃的就要起身,但是没起来。 两名侍女一起才扶起了芈云,芈云实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刚刚起身,便流了许多,两名小侍女看也不敢看,羞红了小脸,芈云也是羞红了双颊、 ‘大王昨天灌的好多,天呐,不会又怀孕了吧,千万不要啊,这才刚解禁啊!’ 芈云真是又喜又愁。 第二百二十三章 郭开:臣无意指摘李将军 在嬴政尽情享受人间极乐的时候,一场针对大秦的阴谋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楚魏、魏赵、楚赵正在积极接洽,韩国也是态度暧昧。 唯有燕国,现在在寻找名将,准备复仇! 燕王喜表示,现在别跟寡人谈什么攻秦,除非赵国把寡人的城池还回来。 自从继位,十几年啦!被你们赵国欺负个没完了,这次真的忍无可忍了。 与其找自己的原因,不如指责他人,燕王喜就是这种人。 至于赵国这边,赵悼襄王已经彻底不将燕国放在眼里了,事实已经证明了,燕国不过是跳梁小丑,寡人处理小小的燕国,不过是随手的事罢了。 现在他最忧虑的是李牧的事,在捧杀的风吹了一段时间后,现在忧虑的话也开始在赵悼襄王的耳边响起。 主要是李牧的态度也很让赵悼襄王忧虑,整个邯郸风吹成这样,李牧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是不是默认他有这种想法? 还是这阵风就是他放出来试探的? 李牧真想入主中枢?他想干嘛? 赵悼襄王想着去年李牧见死不救,抗命不从的事情,又想想李牧如今的军中势力,已经几天睡不好了。 人的本性就是这样,尤其是君主,你的功劳寡人未必记住,但是你的不好,一定记得清楚,而且是越来越清楚。 这件事倒还真怪不得李牧,邯郸城中流传的风声风雨,在李牧看来都是事实啊! 去年我扫灭诸多蛮夷,使北疆二十年无忧;马不停蹄南下抗魏,解大赵之危;又马不停蹄北上击燕,得城池十余座,今年更是领兵拿下燕国三十余城,还得了大批军需和粮草,大大缓解了国内灾荒,毫不谦虚的说,三十年内赵国也没任何人的军功大过我了。 我都在雁门吹风吃沙十几年了,现在立下不世之功,雁门短期内也绝无蛮夷之患,也该让我回归朝堂了,不说相国,起码大将军的位子也该让我坐一坐嘛。 北疆虽然也可以,但是在中枢朝堂才能更好发挥我的能力嘛。 对邯郸的风声李牧还心中暗喜,想不到我李牧多年不在中枢,竟然还是有这么多有识之士记得我,还想着让我来拜相封将,天底下还是明眼人多啊,谢谢啊! 也是因为如此,李牧没有制止这股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更没有上疏辩解,反而信心满满,满腔期待的等待大王的任命。 真不知道大王会怎么样犒劳我的功劳,到底是拜相,还是封将呢?不会给我封君吧?! 李牧甚至都不知道跑关系,就这么期待着。 此时赵悼襄王秘密召集了自己的核心团队,郭开、建信君、武襄君三人。 三人到了以后便问道:“诸卿,你们对现在外界关于李牧的谣言怎么看?” 说完便不动声色的看着几人。 在场几人都是人精,哪里不明白,一句话两个关键词,大王早已经摆明了态度,况且此事关乎个人根本利益,嗯、还有信誉。 几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况且该怎么做,几人早就通过气了。 建信君率先开口:“大王,李将军战功赫赫,岂可不赏,而李将军更是当世名将,有他坐镇邯郸,大赵无忧矣。” 建信君笑道:“这一点,李将军坐镇北疆十几年,将北疆打理的铁板一块,坚不可摧,已经充分证明了李将军不只是会领兵打仗,即便理政安民也是轻而易举,大王,大赵有李牧将军,实乃大赵之幸,大王之幸啊。” “若李将军愿意,臣愿退位让贤,请李将军为右相。” 赵悼襄王眉头没忍住皱了皱,什么叫李将军愿意? 赵悼襄王不置可否,眼光看向武襄君乐乘,武襄君乐乘也是夸赞道:“李将军战功赫赫,其能十倍于臣,近两年之战威震诸国,有李将军坐镇大赵,臣甘居其下听其调遣。” “不过、” 说到这里,乐乘犹豫不好开口,赵悼襄王催促道:“卿有何不可言之事,诸卿皆寡人心腹,但说无妨。” 乐乘叹息一声:“那臣就说了,李将军之能自然是无可指摘的,但是李将军久居北疆,北疆民风彪悍,李将军麾下皆虎狼兵卒,除了他无人可以慑服军心,若是李将军坐镇邯郸,不知北疆大军该如何是好?” “若无人看管,必然是要出乱子,若是一同驻扎邯郸,也是多有不合。” “这是个问题啊。” 赵悼襄王点了点头,看向郭开,郭开紧皱着眉头:“相国大人和武襄君所言甚是,但是臣有一事颇为忧虑。” 赵悼襄王急忙问道:“卿有何虑?” 郭开道:“臣无意指摘李将军品格,但是臣还听闻了一条谣言,实在不敢大意,臣听闻最近邯郸城中谣言是李将军派人散布的,若此事为真,那真不知李将军是有何意。” “而且臣对李将军的所作所为一直颇有疑虑。” “昔年先王委任李将军坐镇北疆,整个北疆官吏都由其任免,大小军政之权皆由李将军一手把握,结果数年寸功未立,匈奴来去自如,不受损伤,于是越发势大。” “先王当年便要求李将军出军,但是李将军依旧如故,后来召其回朝,另派他人镇守北疆,却是大乱,北疆军民皆不听号令,先王无奈,只得再派李将军。” “但是李将军却如秦国白起一般自称患病,坚决不出,强求先王许其北疆军政大权,并且一应对敌之策皆任其施为,先王宽厚,允了李将军。” “然后李将军还是如故,与匈奴互不相犯,直到去年,大王召李将军回援,对王令竟然还是视若无睹,只派了几千人支援。” “说是对敌匈奴,在北疆却是节节败退,说是诱敌深入,但是若非秦国派兵援助,战况实在堪忧。” “燕国不过弱国,大赵历来攻燕皆无不胜,只要没有他国插手,燕国对于大赵不过是予取予求。” “可李将军却借此功劳,暗中散布谣言,这实在令人不得不为之忧虑。” 第二百二十四章 政治啊政治 郭开接着说道:“现在北疆已经被李牧经营的铁板一块,北疆军民只知有李不知有赵,若是再将李将军召回委任军政大权,这实在,恐怕有泰阿倒持的危险。” 建信君疑问道:“是否有些言重了,李将军应当不是这种人才是。” 郭开一脸肃然,轻轻摇了摇头:“不可不防,身为臣子,岂可不为大王着想。” “无论养虎成患,还是引狼入室,皆不是善事。” “大赵江山社稷,大王万金之躯,岂能将安危放在一个身有疑虑的人身上?” 乐乘说道:“郭开大人所言确实有理,前番我去接收廉颇兵权,他不只是违抗王令,竟还胆敢起兵相攻,若非大王威严震慑,将士心知家国,最后廉颇还是胆怯奔逃,必然酿成大祸。” “即便如此,还是有狂徒跟随廉颇反叛。” “尤其是北疆的将士,确实是在李将军手下十几年,李将军待兵士十分仁善,若果真有些不忍言之事,怕是” 建信君抚掌,一声重重叹息:“哎呀,是臣过错,考虑不周,只想着李将军大功,却是不想还有这许多事情。” “而且臣也想起一事,也是颇为忧虑,昔年先王之时,李将军与春平侯交好,也曾数次抨击大王,从未支持大王继位。” “现在也不知李将军到底是何心意。” 赵悼襄王皱了皱眉:“那都是往事了,不值一提,不过众卿所言也是有理,但是都只是猜测,寡人岂可因这空穴来风而有功不赏?” “李牧毕竟战功卓著,若是没有封赏,岂可服众,若是因此凉了将士之心更是不好。” 郭开微微一笑:“大王宽厚,所言甚是,臣有一个主意,可以试探李将军之忠伪。” 赵悼襄王大喜,还得是郭卿啊! “郭卿速速道来。” 郭开拱手一拜:“李将军战功卓著,自然不可不赏,既然如此,可先封其为左相国,如此也够犒劳其功劳了。” “大王自继位以来,大赵阻魏,灭奴,破燕,取城,大王之功注定标榜史册,大赵上下无不心服臣服。” “然而唯有一事,臣担心大王遭受旁人非议,那便是春平侯。” “春平侯仍在大秦,大赵与秦国如今两国友好,若是再不接回,怕是影响大王声誉,如今天下安定,春平侯回来在邯郸安享富贵也是好事一件,就在大王身前,也可常慰大王思念兄弟之情。” “并且也不用担心秦国打着春平侯的名头做什么,将春平侯接回来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大局已定。” “大王可令李将军以相国之职出使秦国,使秦国归还春平侯,李将军受大王拜相厚恩,若是心中有大王,必然推辞,若是欣然领命去迎接春平侯,那此人便不得不防。” 赵悼襄王连连点头,连声称赞:“好,郭卿所言甚是!属实一举数得。” “两位爱卿怎么看?”赵悼襄王看向建信君武襄君两人。 两人也是交口称赞,极为认可。 赵悼襄王最后拍板:“好,那就按照郭卿的主意办!” 过了两日,赵国朝堂,赵悼襄王在朝会上当着赵国所有文武大臣,册封李牧为左相,李牧惊喜非常,大喜谢恩。 然后赵悼襄王一脸思念的表示,大哥秦国为质多年,寡人极为思念,请李牧出使秦国迎回春平侯。 李牧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细想内里含义,满面喜悦,一口应下。 赵悼襄王嘴角含笑点头认可,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冷。 直到李牧兴奋的回了府中,这才想起,自己去接春平侯是否有些不对。 但是犹豫一二,还是觉得如今大赵大局已定,而且是大王让自己去的,刚封了相国,能有什么事。 况且昔年与春平侯亦有相交,能将他接回来安享富贵,也算全了交情。 散朝后的赵悼襄王狠狠摔了一个杯子,幸好有郭卿提醒,李牧此人果然不纯,侍寡人不忠,寡人册封其为相国,他竟然还敢如此,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不为人子! 下定了决心,等李牧从秦国回来,还是要把他赶回北疆,绝不能让他待在邯郸,若是让他在朝堂中枢养出势力,再联合春平侯,那可就太棘手了! 李牧还不知,在朝堂,一个冒失的决定,就会决定未来。 政治啊政治,这就是政治。 对于君王来说,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君主的决定对与错是君主的问题,但是你听不听,怎么听,可就是你的问题了。 大秦这边,在盖聂卫庄两人于大秦站稳脚跟后,以两人之能,位于中枢学习政务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两人毕竟年少,还未变得如后来一般,现在正是可塑之才,性情手段都是可以培养的,环境是可以改变人的。 其他的不说,卫庄的江湖习气,狂士孤傲,现在已经是大大改变。 凡是少年英杰,自然是难免自傲自信,自觉不凡。 若是身处狭小龌龊之环境,一腔热血,远大志向被卑鄙手段浸染,长此以往,终是难免性情大变,变得愤世嫉俗一意孤行。 大秦虽是秦法严苛枯燥,但是此二人本就不是喜好渔乐,枉法弄权之辈,恰恰相反,处事都有章程,依法而行,两人反而极其自觉,很是欣赏遵守。 此二人皆是当今天下顶尖少年英才,皆是自幼早熟,聪慧睿智,心性极佳,学习能力极佳,更是自幼心怀大志,坚韧不拔。 更得名师悉心培养,入朝为官,亦有长辈关照爱护。 身处大秦权力中枢,甚至是全天下权力中枢,身边同僚皆是世间一等英杰,长官皆是当世大才。 两人亲身学习,相互探讨,研讨政事,如今的环境可以学到的东西,可不是原来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剑术教习,一个憋屈小国的江湖混混可以相比的。 在一个韬光养晦的君主身边,只能做一个剑术教习,倒也还好。 另一个最惨,在最弱小的国家,跟一群弱小且蝇营狗苟的人整天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能学得好才见鬼了。 水坑里养不出真龙,即便要鲤鱼跃龙门,那也只有大江大河的鲤鱼才有机会,小水坑的小鱼没机会的。 感谢 @唯一谪仙 打赏支持 第二百二十五章 紫女入秦 两人如今可是完全不同了,身为侍中,不过一时位低,实际地位超然,并且颇受恩重,前途肉眼可见的大有作为,只需要一个机会,就可以立时一鸣惊人。 两人可不是什么迂腐愚蠢之人,只是原先见识少了些罢了,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年轻。 原本发展,嬴政亲政前,尉缭也未入仕大秦,朝里没人嘛,等到亲政一切都已经晚了,每个人都已经走上了无法改变的道路。 时机啊时机,或早或晚,结果都是不同的,甚至截然相反。 现如今两人每日里那是一个斗志昂扬,神采奕奕。 原本还有些执念的卫庄更是已经把那点执念彻底碾碎。 眼界不同了,睁眼看天下太重要了。 可以真切看到天下,并且可以插手政事,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两人现在甚至练剑都不再放在心上,一心想的都是匡扶天下。 庶人剑?那是没办法没机会才用。 现在有机会了,当然是出将入相,名垂青史更好。 两人又不傻,这笔账还是算的清楚的。 两人每日里最是勤奋,如饥似渴的学习着一切秦法秦策,以及现在儒墨道法四家诸多饱学之士正在编撰的新秦法,这是为一统后准备的新法,两人心中莫不叹服,大王竟然已经在为天下一统后的事情做准备了。 也是亲身经历的事情多了,逐渐更加成熟,治国说白了就是治人,但是天下人何其众也?人人皆是不同,常言道,人一上百,形形色色,而天下人何止千千万万?这治理起来何其艰难复杂?又岂能一味宽松或严苛? 就像现在案例见得多了,对待许多人和事,即便是卫庄也觉得有些做法太极端了,而盖聂也觉得有些人和事不出重拳无法处理。 而这一切都是需要亲身经历,实事学习才能明白的,再怎么少年天才,有些事不经历也是决计做不好的。 所幸侍中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位子,除非极其机密之事,日常政务、奏疏、票拟,批红等可以亲身传递,学习,了解其中内因,亲身学习见识的多了,再也不同了。 聪明人之所以是聪明人,正是因为自我可塑性强,学得快,改的快,并且是不耻下问,知错就改,一点点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强。 绝不像蠢货,越是无知,越是傲慢;自以为是,死不悔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得一丝不同的意见。 当你拒绝世界,就意味着世界也一定会拒绝你。 嬴政对于卫庄和盖聂还是比较关注看重的,而他们两人也确实没有让嬴政失望,学习改变的很快,身上的江湖气息越发淡薄,取而代之的是身处要职的庄重自矜,落落大方。 看事做事也不再用一个江湖混混的眼光看待,而是逐渐真正站在了足够的高度。 嬴政心中满意,孺子可教也,如果还是原先那样满身的江湖混混习气,那就废了,不堪大用,现在这才值得重用。 尉缭也是不遗余力的教导提升着这两位师侄,对他们的进境也是颇为满意,眼见他们逐渐适应大秦,放眼天下大势,以及早就制定好的大策,对这两人终于也是放下心来。 心中暗道,自己和师哥给这两人准备的暗子,也是没必要再用了,也是辛苦了,让来秦国吧,以后韩国是不安全了。 一封信传向了韩国。 一位妩媚窈窕的绝色丽人在收到这封信后,站在窗边看向街景,前半生的‘家’,一声轻叹,心中既是不舍,又是欢喜,欢喜是更多的。 曾经的恩人如今已经是天下顶尖的大人物,自己去了秦国也好,在这韩国实在看不到什么希望。 也不用再每天周旋一群权贵之中,哪怕有着恩人的人脉关系网,也是令人心力憔悴,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姐妹们也终于可以脱离这糟糕的地方。 虽说在这乱世活着已经殊为不易,但是如果有机会可以让她们堂堂正正做人,哪怕只是嫁给寻常贩夫走卒,也好过受人随意作践。 在这乱世,无所依靠的女子想要活下来,总是要付出代价。 七国之中,秦国最强,也最为安宁,说起来,秦国才是好归宿。 次日,紫兰轩便是大门紧闭,关门停业,紫女召集了所有人。 环绕一周,看遍了所有人,轻声开口: “姐妹们,自即日起,紫兰轩就关门了,我要去秦国安家了,愿意跟随我的,我一定尽力护她周全,若是不舍离开的,我可以留下一笔钱,足以保证她衣食无忧。” 众女面面相觑,想不到怎么会如此突然。 一旁一娇柔美艳女子柔声问道:“紫女姐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紫女轻轻摇了摇头,温柔笑道:“没什么事,是姐姐曾经的恩人,如今是秦国的大人物,咱们钱也赚够了,足够咱们过上平淡的生活,去了秦国恩人也愿意庇护咱们,咱们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了。” 另一娇媚女子不敢相信,急忙问道:“姐姐,这是真的吗?” 紫女笑着点了点头。 又有女子语气怯怯,小声问道:“姐姐,可是听闻秦国是虎狼之国,凶狠霸道,律法严苛,动辄重罚连坐,咱们真能去吗?” 紫女知道问出这个问题的,是平常胆子最小最乖的妹妹,温声安慰道:“这个放心吧,姐姐的恩人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现在还不方便说,但是可以放心,有他庇护,咱们只要不做什么枉法之事,绝对无忧。” “而且姐姐也有了打算,秦国不许有风月场所,到了秦国,咱们可以开一间普通的茶馆,更不用担心有人闹事,有着恩人的庇护,咱们都可以踏踏实实,堂堂正正的活着。” “等以后你们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姐姐也一定为你们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紫女这话说完,堂中众女逐渐哭声一片,这个时代,但凡有一点点选择,谁愿意沦落风尘? 那名娇柔美艳的女子也是红了眼眶,但还是忍住了泪水,轻声问道:“姐姐,那咱们以后还需要” 紫女摇了摇头:“应是不需要了,那些危险的事也不需要再做了,秦国那么强大,不需要咱们,咱们做的那点事,对于秦国来说,就像一片落叶一般,无足轻重。” 最终还是所有人一致决定,离开韩国这个伤心地,去秦国,那个新的地方。 那个也许有希望的地方。 既然决定下来,接下来就是收尾的事,众人忙碌收拾起来,紫女也在找关系,想要将紫兰轩的房地都要卖个好价格,没用的,能卖的也都要卖了。 毕竟以后不再做风月之事,没了这暴利的收入,咸阳大居不易,这么多姐妹的生活也是问题,坐吃山空可不是办法。 只是靠一间茶馆,可是不太养得起这么多如花似玉的美人,就算养得起,日子肯定也是要清贫了。 紫女想着到了咸阳的事,陷入了悠悠沉思。 第二百二十六章 无奈的念端 与此同时,终于,李斯和伏念也到了咸阳。 这两个读书人,李斯幼时出身平凡,过了最佳修炼时间,修为一般。 但是伏念,儒家六艺可不是白学的,伏念最是尊崇孔子圣王之道,向来文武并进,对于剑术从不曾懈怠。 伏念不喜动武,但是如果遇见不讲道理的人,伏念表示,在下也稍懂一些拳脚剑术。 有着伏念一路相随,这一路上李斯还真没愁什么安全问题。 几人到了咸阳,仰首相望咸阳城,无不称赞,龙盘虎踞,真是威武气象,这一路走来,在秦国的见闻两人也是皆对秦国有了更大的信心,好感也更盛了。 即便是伏念,也更坚持了入仕秦国的想法,大秦朝野气象都胜过六国太多了,唯独一点不好,律法过于苛刻,刑法严酷,还是需要儒家的仁德教化。 霸道过甚,需要儒家仁德调节,如此方为圣王之道。 两人到了咸阳城,找了客舍安顿下来,沐浴更衣,洗净风尘,整洁衣冠,这才前往念端府邸递上拜帖和端木敬德的信件,留下现在住址,回了客舍等候念端召见。 念端这些时日经常入宫,正与嬴政腻的厉害,嬴政是经常缠着不让走,念端当然也不想走,有时候半推半就也就在宫中住下了。 可怜端木蓉拜了师父,每天认真学习,但是遇见不懂之处只能先记下来,有时候两三天师父才回来,师父回来以后才能借机请教。 这孩子还不知道内情,心中还在感慨,师父真是忙碌啊,为了天下苍生废寝忘食,早出晚归,也是更为尊崇,心中立下大愿,以后也要像师父一样造福苍生,学习也更加认真了,真是好孩子。 今日念端倒是真比较忙碌,也没去宫里见嬴政,忙完直接回了家里,回了家便先去见了端木蓉,看着乖巧懂事,而且很是关心自己,还担心自己劳累的好徒儿,心中实在惭愧,待自己的徒儿还真是关照不够。 念端也在考虑,等再大一些就让蓉儿跟在自己身边打打下手吧。 蓉儿聪慧机敏,跟在自己身边也能早早历练,结识人脉,这以后都是接班自己的底蕴,等仪儿再大一些,会跑会走了,也接过来养在自己膝下,蓉儿也能照看着孩子,老是麻烦太后也不好,而且自己也是想的很。 考教了端木蓉功课,又解答了疑惑,送孩子去休息,这才有时间处理家事,查看拜帖信件等。 看到了伏念和李斯的拜帖,一同还有端木敬德的信件,看完以后,轻叹一口气。 自从入世以后,虽说享有了荣华富贵,无尽尊荣,天下敬仰,但是相对的,也避不开这人情世事了。 自己的地位权势越大,以前的交情也越发不纯粹了。 而自己的牵挂也是越来越多,以前孤身一人怎么都好,只想着能多救一些人,再收一二弟子,将一生所学传下去也就罢了。 谁知道. 想到这里念端不由得失了神。 当初视秦如洪水猛兽,担心的是一去不能回,不知会遇见什么艰难险阻。 谁想到入秦以后,也确实一去不能回了,但是不是因为人身安全。 是因为遇见了自己一生的挚爱。 大王一切都好,自己大了大王那么多,大王不弃,更是宠爱有加,给予了自己一切,但是现在自己也越来越世故,这可如何是好? 有了孩子,有了徒儿,总要为她们考虑,身处天下权力的最中央,无论如何也是躲不开的。 念端又是轻叹一声,只能尽量行问心无愧之事了。 次日念端派人去召来了伏念和李斯,细细考教了一番,放下心来。 这两人态度恭敬有礼,才识更是不凡,身为小圣贤庄高才,一个是端木敬德之高徒,一个是荀子高徒,想必道德操守也不是问题,举荐此二人,对大秦来说也是好事,大王能再得两位贤才辅佐也是好事。 念端态度温和,令两人暂回客舍等待,近日便向大王举荐,两人放下心来,恭敬离去。 两人离去后,念端想了想,便入了宫去。 嬴政正在章德殿小小休憩一会,这么多女人,也就只有念端才可以随时求见嬴政,嬴政还毫无限制了。 嬴政正和衣躺在榻上小憩,离舞在她怀中抱着充当暖玉抱枕。 内侍也是懂事的,知道念端大师在大王这里几乎没什么顾忌,急忙禀报,嬴政心中一喜,拍了拍离舞挺翘,离舞依依不舍起身。 念端进殿,行礼后看向嬴政,见嬴政侧躺着,笑看着自己,也不起身,只伸开了双手,意思很明显。 念端俏脸微红,还是乖巧的爬上了床榻,倚靠在了嬴政怀中。 嬴政埋进宝宝食堂深吸一口气,上头! 离舞已经算是规模不俗,但是和大姐姐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嬴政在念端怀中一边使坏,一边调笑道:“念儿怎么这个时辰来了?是想寡人了吗?” 念端也没阻止嬴政使坏,犹豫着该怎么说,以往政事,从来毫无私心,但是今天这事是真的掺杂了私人交情,一时之间,实在不知该如何张口。 嬴政只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异常,大概猜了个差不多,想必是大姐姐有事相求,既然如此,趁机多挑逗一下才是。 念端还在犹豫该怎么说,就发现身前一凉,里衣都已经被分开了,宝宝食堂已经暴露在了嬴政眼前。 雪丘看得嬴政有些晃神,无论多少次,再看到还是觉得震撼,何止是爱不释手,懂不懂什么是幻想才有的含金量啊! 最顶级的美食啊! 念端急忙双手放于身前护住,当然遮掩不住,大片白腻都显现出来,别说她这小手,嬴政的大手都盖不住。 念端嗔怪的盯了嬴政一眼,娇声道:“大王!先别闹臣妾,臣妾、臣妾是有正事要告诉大王。” 念端犹豫再三还是赶紧说了出来,真怕再耽搁下去,好好的谈正事,就变成引诱魅惑大王了。 嬴政正在跟念端一双小手捉迷藏,看她怎么护得住,笑道:“还有比这更正的正事吗?” “啊~嗯~” 第二百二十七章 痴痴大姐姐 接下来就说不出口了,因为终于突破了防御,咬住了红艳宝石的同时,自己也被限制住了说话的能力,真是恐怖如斯! 若非修为高深,埋进去非要窒息闷死不可。 噫!今天粮食很多嘛,趁机要多喝一些,算日子,再过不久就要断粮了,那时候再想喝大姐姐的食粮,时间就不确定了。 在限制住嬴政说话的一瞬间,念端也是瞬间浑身无力,就连挣扎的小手也无力垂下,变成了揽住嬴政后背。 咽喉中控制不住的低沉出声。 嬴政对于大姐姐的弱点那可是太清楚了,对弱点猛攻,由不得她还能反抗。 念端连连深喘才缓过气来,嗔怪道:“大王~停一下,别闹了,臣妾真的有事要说。” “@#¥%…………” 念端想了好一会勉强才明白嬴政说了什么,哭笑不得,她在嬴政面前向来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只能任由其胡作非为。 大姐姐不愧是大姐姐,一旦放任嬴政,立刻就稍微变动了下姿势,双臂环上嬴政,让嬴政更舒服一些。。 过了好一会,嬴政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宝宝食堂,他这个几百个月的宝宝,也是需要时常回顾幼时味道的。 嬴政笑看念端,舔了舔上唇,这一点动作,就让念端羞得抬不起头来。 “念儿先别开口,让寡人猜一猜念儿是有什么事。” 念端面色犹豫,有些难言。 嬴政捏了捏她的俏脸。 “若是寻常政事,念儿一向是大大方方说出来的。” “可若是和寡人的私事,若是不好开口的,那寡人的念儿一开始怕就羞得和现在一样了。” 嬴政单指挑起念端俏脸:“让寡人瞧瞧,对,就是这样,人面桃花,耀如春华。” 念端颊飞红霞,羞人答答,眼神又嗔又怪,尽显轻熟美态,惹得嬴政又是亲上俏脸,在眼眸、俏脸,唇角啄个不停。 “想必是念儿是有政事,但是又有些人情牵扯,这才不好给寡人直言,这般犹豫难言,吞吞吐吐。” 念端眼神有些羞愧:“大王圣明,一点都没错。” 嬴政呵呵一笑,将念端揽在怀中,趁着念端心情沉重,一手盖上宝宝食堂,真是语言难以形容的触感。 “念儿先说说看。” 念端贴在嬴政胸膛,缓缓道:“是臣妾故友端木敬德先生,他曾和先师交好,与臣妾也是相熟,曾经也多有关照,他请臣妾帮忙举荐他亲徒伏念与荀子之徒李斯入朝。” ‘是这两人。’ 嬴政一边认真揉捏着,一边正经问道:“那念儿见过这两个人了吗?是否值得你举荐?” 念端伸手按向嬴政大手,大王技巧太好了,这一会玩弄的有点受不了了,只可惜没按住,也只好作罢。 “臣妾、嗯、臣妾考教了一二,两人谦逊之礼,才识渊博,是罕见的少年英才。” “那念儿知道大秦的举荐之法吗?” 念端轻轻点了点头:“被举荐人获罪,举荐人同罪。” 嬴政气的一笑,狠狠在念端翘臀打了一巴掌,惹得佳人轻咬下唇,却也不作声。 只一双妙目痴痴看着嬴政。 “知道还敢轻易举荐他人,你是真不怕给自己牵扯进事端里面。” 念端小声道:“臣妾与先师和儒家一向友善,而且端木先生还将女儿都给了臣妾做徒弟,他在信中请求,也不是强求,臣妾也不好拒绝。” 嬴政无奈道:“你呀,就是太好了。” “以你现在的身份,不愿意做什么事谁能怎么你,只要不牵扯进去,无论如何,你这一生也是富贵无忧。” 转而一笑:“不过寡人就是喜欢你这样。”俯首在念端红唇连亲了好几下。 念端积极回应,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欢喜。 “臣妾也是有些私心。” “臣妾现在和大王有了仪儿,还有了徒儿,臣妾总要为孩子做些打算。” “端木先生乃是小圣贤庄掌门,儒家扛鼎人物,荀子更是名誉天下的大宗师,他们的亲传弟子,无论道德操守和才能,自然是不会差的。” “臣妾终究也要为孩子考虑,让她们以后的路更好走一些。” 嬴政哈哈一笑,很是满意,无论什么心思,无论什么事,念端向来都绝不瞒他,这是嬴政最满意的。 嬴政也不再使坏,将念端抱得更紧:“念儿的担忧寡人自然明白,有时候有些事提前结个善缘也是没错的,有些人情也是没有办法的,即便是寡人有时候也要照顾一二。” “但是念儿,你要记住,还有寡人,只要有寡人在,永远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你和仪儿都有寡人照顾。” 念端连连点头,献上香吻:“臣妾只是不想事事麻烦大王,大王政务繁忙,日理万机,臣妾也不想日后孩子因为一些小事麻烦大王。” 嬴政摇了摇头:“你呀。” “过几日寡人会派人去召见他们,等你明天回去了,告诉他们,不许言称是你举荐的,他们只是寡人征辟的。” “以后这些破事,你可别掺和进去了,人心都是会变的,你不只是寡人的夫人,还是寡人的臣子。” “人情举荐这个口子不能开,开了你后续怎么办?你若是同意了是害了自己,若是不同意,反而将交情变成了仇恨。” “你又不是专心政事,这些事情你是处理不好的,还不如专心做你的事,这个口子就别开,以后无论是谁找你,一律以不问政事拒了,谁也说不出什么,你本就超然物外,可千万别犯傻跳进泥坑里,你的身份已经万邪不侵了。” 念端点了点头,这才发现,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的简单了,毕竟这些年是真的一直顺风顺水,到哪见得只有笑脸,做事也没有做不成的。 还是要靠大王啊,还是大王想的周到。 念端痴痴看着嬴政,满眼都是他。 嬴政见念端懂了些,拍了拍她浑圆的臀儿:“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寡人也休息好了,该处理政事了,念儿先去兰池宫等寡人吧。” 念端俏脸一红,点了点头,行了一礼急忙退下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儒家双杰(有法家内鬼) 嬴政看着念端背影摇了摇头,明明是大姐姐,却还是太单纯了些。 毕竟经历的还是少,入世也一直在自己庇护下,她本身又是善良温和,心怀苍生,身负天大功德,自然也是不会有不长眼的算计她。 刚刚吓了吓她,以后应该不会乱掺和了,毕竟大姐姐最听自己话,真掺和进去,弊大于利。 儒家的人最喜欢讲人情,这天下事,好就好在讲人情,坏也坏在讲人情。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成也如此,败也如此。 无奈的是,即便是嬴政也无法脱身,像念端这样超然物外,且不说条件苛刻,实际也不过是虚假表象,全靠嬴政庇护方能如此。 只要还生活在人类社会,哪有真正的超然物外。 真不讲人情,君主也都没有了。 可能人也没有了。 晚上念端心怀愧疚,让嬴政好好享受了一把主动的侍奉,不得不说,大姐姐主动起来,那才是人间极乐。 帐中人影随灯晃,起伏研磨风情深。 次日念端派人给伏念李斯送了一封信,两人看了信颇为奇怪,信中文字简单,大概意思就是大王拒绝了举荐,但是会征辟,勿再言举荐一事。 李斯瞬间明白了此事,伏念想了一会也是大概明白了原因。 看来大王是并不想念端大师掺和进一切政事。 这也是好事,可以看出大王真是宠爱念端大师,爱护至极。 虽然不能借助念端大师的政治影响力,但是关键时刻兴许真能保命。 至于念端大师的政治影响力,本身也没打算多打扰,只是敲个门罢了,反正门开了,怎么开的都不重要了。 自家师父本就有影响力,出身名门,只要进了门,有的是机会。 两人商议一番,又去拜访了冉宏,身为儒家弟子,到了咸阳入仕不拜访冉宏,还想不想混了。 冉宏倒也不至于和这两个晚辈计较,太丢了身份,而且也未必不能收入自己麾下,反正他们两个的老师也都不是官场中人。 冉宏也曾在小圣贤庄求学荀子,虽未正式拜入,但是也有一份香火情,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现在儒家在大秦并没有占据很大势力,还不到内斗的时候。 拜见过冉宏后,两人便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即便两人都是养性多年,性情非凡,但是事关终生大事,此时也难免有些心浮气躁。 嬴政故意多晾了他们几天,数日后,在经历度日如年的漫长等待后,终于有内侍前来通告,明日大王召见。 两个难掩喜色,摩拳擦掌,次日做好准备,平心静气,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进了宫内。 两人早已远远眺望过这座雄伟至极,威严至极的宫城,但是直到一步步靠近,才越发真切体会到这权力中心的重量。 高耸的宫墙,一丝不苟的大秦锐士,明里暗里数不清的强大气息,能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无比肃穆,严谨小心。 还有,宫中那毫不掩饰,只要是武人就可以感受到的,无比可怕,任意溢发的强悍霸道的气势。 真是可怕的王,强大的王。 李斯心中大喜,心中跃跃欲试,大秦,来对了!正是我建功立业的好地方。 伏念表情严肃,这样的王,可以席卷天下,但是打天下可以霸道,坐天下只靠霸道是不成的,还是要遵行圣王之道。 为了天下苍生,自己也要好生辅佐大王走上圣王之路,否则这样强悍霸道的王一统天下后,天下苍生也只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两人见了嬴政后,恭敬拜下:“小民拜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 “平身。” 两人起身后,恭敬垂首而立。 嬴政看向两人,暗暗点头,都是顶尖人才啊。 李斯就不用说了,只要自己活着,这就是最好用的工具人,他没什么原则,什么姿势都会,什么脏活也都可以教给他去做,不方便自己提出来的事也都可以让他提出来。 伏念也是文武全才,重礼守法,更重要的是,伏念崇尚次序规矩,遵守忠君之道,是比较传统甚至迂腐的儒家中人。 这简直就是最安全的臣子,一个坚定遵守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儒者,这个年代还是比较少见的。 这样的人若是不委以重任,主持教化,那可太浪费了,值得好好培养啊。 嬴政微笑开口:“寡人听说过你们,都是天下难得的英杰,你们老师也都很不错,希望你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助寡人安定天下。” “寡人少时亦是通学儒家典籍,颇为神往孔子所言上古圣王之气象。” “如今天下纷乱,五百年战乱不休,天下苍生有倒悬之危,寡人幼时为质,已经见过太多人间惨剧。” “如今天下尚未安宁,尚需雷霆手段,待天下一统后,自然需要雨露施恩万民,救治苍生。” “你们来的正好啊,正是时候,寡人需要你们,天下苍生需要你们。” 李斯拜下,满面激动,高声回道:“小民贱名竟能幸入大王之耳,小民万幸,大王厚爱,小民唯有效死可报,大王圣君之姿,必能安定天下,小民有幸侍奉大王,成此伟业,小民岂敢不效死以报大王。” 伏念一愣,眼角余光瞟了李斯一眼,也连忙拜下,高呼:“小民之心与师兄别无二致,定誓死以报大王。” 嬴政笑道:“二位卿家不必多礼,快快平身。” “寡人相信两位卿家才高识广,但是须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世事洞达。” “两位卿家以后都是寡人左膀右臂,任何决策都不知影响多少人,暂时便在寡人身边做侍中吧,日常与闻朝政,顾问应对,有了应对政务的经验,日后再做大用。” 两人心中大喜,几难自抑。 想要入仕大秦,岂能不研究大秦官制,大王新设的侍中一职,两人岂能不知是何等重要,这可是大王的心腹,日后必为重臣,每一个侍中都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大王是真的看重自己二人啊,这是真正的知遇之恩,一步登天! 第二百二十九章 魏:攻秦!赵:好啊,我想想 两人麻利的大礼拜下,高呼:“臣多谢大王厚爱,定誓死以报!” 天下哪有儒生不想当官的?那可真是听都没听说过。 嬴政笑道:“都起来吧,暂且学着处理政事,需知国事无小事,日后委以重任,你们任何一个决定都影响不知多少人生死荣辱,定要心怀苍生,凡事小心谨慎,三思而行。” 李斯回道:“大王教诲,臣必铭记于心,大王至仁至圣,臣定悉心学习,以苍生为重。” 伏念紧跟着道:“大王圣德,臣万分倾佩,定以大王教诲为则,凡事三思而行,不敢忘怀。”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要让他们退下,李斯恭敬说道:“启禀大王,臣有一事禀告。” “说。” “臣出师之时,老师有一封亲笔书信,让臣献给大王。” 李斯说着自怀中取出信件,双手高举。 内侍急忙接过,拆开细细探查无忧,这才紧忙献上。 嬴政看了信的内容,轻轻一笑放下。 荀子可不是什么不知变通之人。 “行了,寡人收到了,你们先去熟悉一二吧。” 令内侍带两人去了侍中办事处,熟悉一番。 两人恭敬退下,一同见识了诸多同僚,心中的自傲也削减了许多,身为顶尖人杰,心中没有自傲是不可能的,只是是否表现出来罢了。 但是看看这侍中都是什么人?即便自己两人放进去,也是瞬间不起眼了,一瞬间就真正懂得了恭谨谦逊。 待到了下午,已经有人给他们安排好了一切,在嬴政赏赐的府邸里,李斯独自一人待在书房,不由得深深感慨大秦做事之迅速,不过几个时辰就什么都安排好了。 而且大王是真大方啊,府邸宅院、香车美人、仆役侍女、皆是应有尽有,而且想着还未发放俸禄,咸阳大居不易,还提前便贴心的赏赐了百金,足够体面的在咸阳城生活了。 这一切只是开始,甚至寸功未立。 至于以后,前途无量,无限光明啊。 李斯再一次感慨,更加坚定了自己少年时的感叹和总结,平台最重要! 无论个人什么才能,也要遇见明主,在一个可以充分发挥自己能力的国家,才能真正实现自我。 如今少府的左右府令,昔年不过是仆役罢了。 如今玄羽卫的指挥使,更只是罗网见不得光的老鼠。 但是运势好跟对了主人,成为大王潜邸心腹,如今一跃位高权重,风光无限。 这些都是实证啊! 在嬴政这边收揽天下英杰的时候,关东诸国还在狗苟祟祟。 秦王政四年五月初。 赵国朝堂在算计李牧的时候,魏国也没有闲着,在朝堂吵了一个多月,足足犹豫了一个多月的魏景湣王终于下定决心,还是要战,父王的遗命还是要听。 自己初继位,按照老规矩,也是要打一场立威的。 攻赵绝不可,只会两败俱伤让秦楚占便宜,攻楚也不可能,现在打不过,攻韩不合适,韩国还有秦国撑腰,只会授秦国话柄,打齐国倒是合适,但是打齐国立不了威啊,而且秦国齐国一向合盟,现在打齐国,也会落话柄给秦国。 虽然现在魏国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开战,但是没得选,秦国虎视眈眈,不战不行。 魏景湣王想了几天,还是确定了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秦国,不打破秦国的势头,大魏没有希望,现在沦为四战之地,强敌环绕,一举一动都要看秦国脸色,实在被动至极,必须要合纵诸国攻秦! 如今秦国刚夺河东不久,只要够快,再夺回来也未必做不到。 而且楚考烈王派遣的密使也到了,没错,楚考烈王最终还是决定主动出手,先派密使试探一下魏赵两国态度再说。 而楚国的态度,也坚定了魏景湣王打这一场的决心。 不过攻秦可以,但是这次不能再做出头鸟了,现在的秦王太记仇了,自继位一直针对大魏,这次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而秦赵、秦楚近几年关系如此友好,趁这个机会毁了他们的关系也很重要。 这几年魏国吃这么多亏,不就是因为是被三国围着打吗?他们关系破裂了,大魏只要不用一打多,楚赵谁也不用怕。 还有赵国,赵国能占那么多便宜,不就是因为暂时没有秦国针对他嘛。 魏景湣王越想越是这个道理,还是要挑拨楚赵做这个出头鸟,最好是赵国出头! 下定决心,秘密派遣使臣前往赵国,商议联盟合纵攻秦一事,先试探一下口风。 赵悼襄王前后接见了魏楚两国密使,听闻合纵之事,虽是颇为心动,亦是颇多顾忌。 秦国现在太强了,实在令人害怕,不打是不行的,抑制秦国这是必须的,无论现在和秦国关系多好,这都是要必须做的。 但是要和秦国翻脸,又实在可惜。 赵悼襄王翻来覆去下不了决心,想了想还是召集心腹商议。 赵悼襄王率先开口问道:“诸卿,今日魏使所言之事,诸卿有何看法?” 建信君率先开口,断然拒绝:“大王,万万不可,此魏楚两国小人计谋,如今赵秦交好,结为友邦,近两年同进同退,没有秦国威胁大赵后方,属实受益良多。” “再者秦国从未有过不义之举,秦国势大,与之交好才是正途,大赵攻魏、攻燕都离不开秦国协助,与秦国交好不易,岂可轻易毁约交恶?” “与秦国交恶弊大于利,化盟友为大敌,若与他国再起纷争,将再无人相助,并且还要担心被围攻,大赵与魏燕死仇,绝无长久和平之可能,但是秦王仁义宽厚,向来不做不义之事,而且都知道秦王最恶背盟,哪怕占一时之利,难道还能灭秦吗?” “如今大赵正需要休养生息,若灭不了,我们顶得住秦国的报复吗?” “到那时,莫说魏国帮忙抵抗秦国,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难得至极了。” “臣实在想不到对大赵有何益处,但是对魏国的益处,臣能想到的就太多了。” 第二百三十章 赵:攻秦可以,出头不行 建信君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魏国此番损失惨重,国力大损,若是可以打败秦国,他想的是拿回河东河内,重复霸主地位。” “即便收获土地城池较少,但是赵楚皆和秦国交好,也都是他魏国大敌,能挑拨三家友好,对于魏国已经是赚大了,毕竟魏国现在最担心的是三家联合瓜分魏国!” 赵悼襄王点了点头,他担心的也是这个,与秦国交好实在不易,而且也确实得了便宜,若是骤然交恶,哪怕一时打下了秦国的势头,日后该如何是好? 魏国原本就交恶是无所谓,但是赵国可是失去了强大的盟友,多了强大的敌人,里外里一算账,这买卖,血亏啊。 武襄君反驳言道:“大王,话虽如此,但是秦国乃是猛虎,猛虎饿了总要吃人的,现在是魏国被蚕食,尤其是河东之地已经被吞下,接下来不只是魏国,咱们大赵也是在秦国兵锋之下了,这猛虎难道只吃魏不吃赵吗?” “即便一时不吃,魏国被吃尽了,下一个会是谁?” “不趁着现在诸国依旧强盛,真等到魏国被吞食殆尽,那时候想要联合,也再没希望了。” “而且交割给秦国的十五座城池,也可以趁此机会夺回来,至于河东河内之地,现在可是秦国的,重新再打下来,也未尝不能是大赵的,即便魏赵平分也是可以的嘛,如此一来,大赵在秦魏之间相当于也有了一块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要地。” 武襄君眼看李牧立下大功,心中也是难免心急,现在很明显李牧要被边缘化,那他领兵的概率最大,诸国联军打败秦国不是问题,先前已经证明了,能借助此机会立下战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赵悼襄王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事实确实如此,若是不管,秦国早晚席卷天下,那时谈什么交情也没用。 而且,对于燕国前后分给秦国的十五座城池,赵悼襄王心里本就是万分不愿的,现在能打压秦国,还能拿回这么多城池。 太心动了! 这可不是一点两点,是十五座啊! 而且若是能在西边再打下一些,那收获可就更大了! 此消彼长,秦国也未必算是威胁了。 建信君眼见赵悼襄王颇为心动,连忙道:“大王,不可啊!” “背盟弃约为天下人所不齿,况且只为一时之利,岂可不念事后之事?” “以大赵当前境况,急需休养生息,否则即便是打下了城池,也是万万守不住的。” 武襄君回道:“相国此言差矣,难道今日不攻秦国,日后秦国就会不攻大赵了吗?” 建信君怒道:“那是日后之事,秦国蚕食魏国,赵国也可以一并蚕食魏国,秦越强,赵亦可越强,况且,大赵还可以吞下燕国,有了燕国,蛮夷又已经不足为虑,大赵席卷北方,已然立于不败之地!” “到了那时天下最多也不过是三足鼎立之局,楚国地广人稀,无进取之能,大赵有养马地,以精骑自可驰骋天下,优势在赵!” “现在有什么好处?逼得秦国为敌,有秦魏两面虎视眈眈,哪还有机会吞并燕齐?” 武襄君也是怒上心头,回道:“秦魏岂会看着大赵吞并燕国?秦燕一向交好,若秦国不灭魏国呢?同时蚕食魏赵,那可如何是好?” 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而且说的都有道理,赵悼襄王实在难下决定,看向一旁一言不发,好似陷入沉思的郭开。 赵悼襄王摆了摆手,劝阻道:“两位卿家,别吵了,都有道理,容寡人好好想想。” 两人忿忿坐下,赵悼襄王看向郭开,问道:“郭卿,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另外两人也把眼光看向郭开,现在郭开的意见至关重要。 郭开确实在沉思,不过他沉思的和眼前的三位的不是同一件事。 他心里正在欣喜,这是个大发横财的好机会啊。 另外心中也是极为震惊,因为他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得到秦国的消息,秦王有言,若是有诸国合纵攻秦之事,可以促成,先成后败。 郭开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秦王的意思,同样他也很清楚,秦国既然已经知道诸国的想法和谋划,那诸国怎么可能还有机会? 还是要显出自己的价值啊,要不然也不好意思要高价格啊。 不过建信君武襄君也不好得罪啊,要好好想想怎么说。 郭开眉头微蹙,沉吟出声:“回大王,臣觉得都有道理,此事关乎大赵盛衰,确实难以决断。” “抑制秦国之强势是必然的,但是怎么做却需要掌握分寸,近两年,无论什么原因,秦国屡次帮了大赵也是事实,以秦王的为人,若是赵国做了出头鸟,毁约攻秦,必然不会轻易罢休。” “大王,魏国这几年的遭遇,乃是前车之鉴,不可不虑。” “依臣所见,大王不若再等等,若是急了,反而落了话柄,不若回信魏楚,可以同意参加合纵攻秦,但是要请楚王为合纵长,让楚国出这个头。” “若是楚国愿意出兵,那便请魏国楚国为首,只要不是咱们大赵为首,尽可以说是被楚魏裹挟而为,若真情况不妙,大不了到时候赔秦国一些财货,秦王也有台阶可下,再有嬴馨公主一旁说和,重新签订盟约就是。” “事情可以做,只要别做出头鸟,别把秦国的仇恨吸引过来就是。” “楚国两名王室贵女都嫁给了秦王,明显他们更亲密嘛,而且秦楚数年一直没有任何纷争,秦国有好事还都念着楚国,楚国领的头,秦王一定是把仇恨都给楚国的。” “秦楚皆是大国,而且现在关系良好,这也不是一件好事,能够挑拨秦楚决裂,此两虎相争也是一件好事。” 赵悼襄王抚掌大赞:“好!好好好!对啊,咱们是被迫的嘛,有楚国顶在最前面,秦国只会最恨楚国。” “不愧是郭卿,看得通透啊!” 武襄君建信君也是连连点头,不愧是郭开,这主意只有他想得出来,闷声发大财,死活不粘锅啊。 赵悼襄王笑道:“既如此,那就按照郭卿的意思办,寡人这就传信两国。” 感谢 @STERBEN 打赏支持 第二百三十一章 楚:寡人出头? “正好,魏王刚刚继位,寡人也是年少,燕韩国小,只有楚王德深望重,这合纵长的位子,合该楚王坐啊,哈哈。” 郭开拱手笑道:“大王圣明。” “还有一事,即便合纵攻秦,也只能明年再战,去年今年都是大灾,实在不宜开战,好在促成此事还需要时间,真的要开战,也要等到明年了。” 赵悼襄王连连点头,不愧是郭卿,想的就是周到。 郭开:‘希望秦国这段时间可以消化掉河东之地了,也做好守城措施。’ 赵悼襄王立刻派遣密使去楚国,言说魏赵都同意合纵攻秦,但是自谦年少,请楚王为合纵长。 而另一方面回了魏国消息。 当魏景湣王接到赵国的回复,更让魏景湣王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事可以挑,但是头不能出。 面对如日中天的秦国,新继位的魏景湣王还是心里发怵的。 上次合纵攻秦就是魏国起的头,这才几年,魏国就这般模样了,现在合纵的头一定不能出。 至于赵国,反正赵国也是想打的,对于赵国来说,秦国的威胁也是迫在眉睫。 只是可惜了,赵王和寡人是一个想法,既然如此,只能试试挑拨楚王出头了,毕竟目前诸国论实力资历,都是楚王最合适。 如果是楚国起的头,那就不怕了,我大魏一向与你秦国不合,但是这次可是和你交好的楚国带的头,魏景湣王想了想,以秦王的性格,这样一来,最吸引仇恨的肯定是楚国啊。 趁合纵这个机会未尝不可夺回失地,之后若是秦楚再打了起来,大魏也有了喘息之机,休养生息未必不能恢复强盛。 对,一定要让秦楚也打起来,楚国对大魏也一直是虎视眈眈,秦楚皆是猛虎,挑弄两虎相争才是最有利的,而赵国只要参与,毁了秦赵的关系,楚赵秦都没了合作,大魏才能真正有喘息之机。 但是魏景湣王还是有点脑子的,求人不如令人求己。 一方面派遣密使言说魏赵同意合纵攻秦,请楚王为合纵长。 另一方面秘密派说客携带重金去收买楚王宠臣,挑拨楚王合纵攻秦之心,希望楚王能担下这个担子。 楚王本就派过密使有此意,现在魏赵已经同意,只是想以楚王为首,这是大涨声威的好事嘛。 魏赵两国一致赞成,强烈推举楚王为合纵长。 当楚考烈王了解两国心意的后,是既喜且忧,心情既很好又不好。 很好是都有捶秦国的想法,现在过于强大的秦国太令人恐惧了。 很不好是大家都想捶秦国,但是都不想当这个最吸引仇恨的领头羊。 而且现在都想让自己当这个出头鸟,混蛋,秦国对你们的威胁更近更大啊! 楚考烈王心中哀叹一声,他坚信自己是没错的,但是对于两国的无耻,也照样心中恼怒至极。 并且心中也为之忧虑,自秦王继位,就一直和楚国保持良好关系,自家女儿侄女都嫁给了秦王,自己儿子在秦国朝堂身为亚相,秦楚关系如此良好,这么些年摩擦都没有。 自己女儿身为秦王后宫位份最高,最受宠的夫人,只要生下儿子,是有很大概率成为王后的,现在突然没有理由的和秦国翻脸,那女儿的王后位子大概率没戏了,这到底值不值呢? 现在楚国又没有受损,是魏赵损伤惨重,自家楚国出头当出头鸟打盟友,这事不好说也不好听啊。 以近些年秦王的为人做事来看,这个出头鸟是谁,后续必然被其狠狠报复。 但是又不能放任不管,现在的秦国太强了! 等秦国吞下三晋,那时候再想联合也没机会了。 不,用不着三晋,只要吞掉两国,秦国之势将再无人可挡。 不得不说,楚考烈王看得足够长远,也足够准确。 楚考烈王一连犹豫数天,最终还是下了狠心,不管敌国的儿女了,反正没有生命之危。 打,一定要打。 而且要快! 没有时间了。 秦国吞并的速度太快了,尤其是吞下河东之地后,不能再耽搁了。 打是一定要打的,但是这个仇恨还是不能担在自己身上。 削弱秦国是有利于天下的,但是楚国和秦国关系坏了,本就是损失最重的,还要楚国承担事后的仇恨报复,那肯定是不行的。 一连想了几天,楚考烈王还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将春申君叫了过来,君臣一起商议看怎么办。 春申君,黄歇,如今硕果仅存的战国四公子之一。 春申君以辩才出众,见识广博,其有勇有谋,明智忠信,宽厚而爱人,尊贤而重士,辅佐两任楚王治国而闻名于世。 其门下门客数量乃天下之首,最多达三千人之多,并且春申君待门客甚厚,极为大方,使得门客多逞强好斗,奢侈浮华,平原君的门客曾与其门客炫耀富有,结果是自残形愧,深叹不如。 而且春申君虽是对内对下宽厚仁爱,但是对外一向主战扩张,其一手主导吞鲁和救赵,可谓狼性十足。 在楚考烈王召春申君商议合纵攻秦之事的时候,春申君是一口赞成的。 如今再召,春申君大概也能想到楚考烈王在担忧什么。 果然,见了楚考烈王,楚考烈王开口所言与自己所想一样:“相国,合纵攻秦之事倒是可成,遏制秦国吞并中原的势头,诸国皆是别无二意。” “但是魏赵二国都希望寡人做这个合纵长,如此岂不是将秦国的仇恨都吸引到大楚身上了。” “只是合纵长之虚名,有弊无利啊。” “昔年魏国,如今成了什么样子,被秦国针对打了那么多年,年年不停,魏王死不瞑目,魏无忌遇刺被杀,若是将仇恨都吸引到大楚身上,这实在不是善事。” 春申君回道:“大王所言甚是,秦王自继位以来所作所为足以证明其非同小可,若是将仇恨都吸引到大楚身上,魏赵反而可以休养生息,确实不妥。” “魏国一向与秦国交恶,依旧由魏国带头是最好的。” “还有更好的,就是由赵国领头。” 第二百三十二章 楚:还是你赵国出头吧 “这几年秦赵关系极佳,秦国对赵国帮衬许多,若是赵国无故攻秦,必然惹得秦王大怒,秦王只要还有理智,就知道报复赵国更好,毕竟赵国更近也更弱。” “臣觉得还是派遣说客说服赵王为佳,即便一时说服不了,也可以再等等,接下来秦国必然还是攻魏,魏国急了由不得他不出头,反正怎么看事情也落不到咱们大楚身上。” “上次合纵攻秦,大楚也是背盟加入了联军,但是秦国不也没做什么实际举措?秦国也需要盟友,他对抗不了诸国联军,事后再交好就是了,大不了再嫁给秦王一位贵女,赔些珍宝罢了。” 楚考烈王点了点头:“却是此理,最急的是魏国才是,应该等魏国出头,确实不该大楚着急。” “但是魏王初初继位,他想组建诸国联军,他能有这个能力与威望?他和他父王比起来可是差远了,也没有第二个魏无忌了。” 春申君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名义上罢了,秦王有台阶下,心口这火有地方烧,别烧到大楚身上就好。” “还是先试试能不能让赵国出这个头。” 楚考烈王哼了一声:“也罢,合该送这竖子成名。” “不过赵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这两年也看得出来,赵王也不是易于的。” 春申君笑道:“大王,赵王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他主要还是依靠身边的郭开,只要可以说服郭开,也就相当于说服了赵王。” 楚考烈王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郭开此人确实乃是国士,只可惜这等人物效忠一毛头小伙。” 春申君点头附和:“郭开见识非凡,又是死忠赵国,必然可以看到秦国席卷中原的威胁,说服郭开不难。” 楚考烈王说道:“但是他肯定也能看到得罪秦国的下场,想要诓这种人上当做领头羊怕是不易。” 春申君笑道:“大王,只要说服郭开支持攻秦就可以了,至于赵王嘛,他毕竟年轻,又刚刚战胜燕国,夺城三十余,名震天下,岂能不好名?” “合纵群雄,共伐秦国,这合纵长的名头,他一个未及而立的年轻人难道不会心动吗?” “只要郭开支持攻秦,赵王未必抵抗得了这个名声。” 楚考烈王拍案叫绝:“妙极妙极,相国所言甚是。” “这个名头确实也是赵王更合适。” 沉吟一二问道:“不知相国可有合适人选前往说服赵王?” 春申君笑道:“臣有一合适人选,不知大王可曾听过庞煖之名?” 楚考烈王想了好一会,试探问道:“庞涓、庞恭的后人?” 春申君点了点头:“大王英明,想不到大王还听说过此人姓名。” “寡人记得此人昔年乃是赵武灵王的臣子,少年成名,还算有些名气。” 惊异道:“相国不会说的是他吧?他还没死?!” 春申君摇了摇头:“当然没死,不止没死,其修为高深,如今仍是身强体健,思维清晰,骑马射箭,斗敌拼杀都易如反掌。” “臣少年时曾有幸在鹖冠子老师门下听课,也识得此人,此人实乃当世大才,他于世俗时运不济,但是因祸得福,有幸跟随鹖冠子老师修行,已经尽得鹖冠子老师真传,鹖冠子老师逝去之前曾留下一身所学,就是由庞煖修缮保存。” “庞煖唯一的执念就是不能报赵武灵王知遇之恩,臣去请此人入赵相助,此人必然同意前去。” 楚考烈王问道:“此人若是想要报答赵武灵王之恩,岂会让赵国做这个出头鸟?” 春申君笑道:“非也,并非请此人说服赵王当出头鸟,说服赵王的是另外说客,可选一擅于恭维之人。” “只是请此人入赵出仕,此人一向性情坚韧,勇于当先,必然也是支持攻秦。” “此人乃是赵武灵王之臣子,且颇有声名,经惠文王、孝成王而不出仕,现在已近耋耄之龄,却愿为一年轻人之臣,此番意味,赵王岂能不为之得意?” “再有谄媚之人恭维,这诸国合纵长之名,赵王岂能不心神向往?” 楚考烈王抚掌大赞:“好!不愧是相国,谋划深远,真是妙不可言,就按照相国计策行事!” 春申君亲去请庞煖出山,庞煖欣然赴赵。 如今天下形势,庞煖自然看得通透,到了他这个年纪,一切都不重要了。 唯一的执念就是当年的知遇之恩。 即将一个甲子过去了,当年的场景却依旧历历在目,每每想起,泪洒衣襟。 一代雄主的武灵王,多么英武威严的王啊,其犹龙耶! 这样英伟的王,却是温和笑着拍着自己的肩膀,对自己说:“真是好一个少年英杰啊,愿意来帮助寡人吗?” 当年祖父庞涓于马陵之战死于孙膑之手,在魏国显赫一时的庞家瞬间陷入沉寂,然而叔父庞恭经过千辛万苦,勉强重新在朝堂占据一席之地,陪太子同质赵国,后被小人陷害,无处容身,只能定居赵国。 父亲抑郁而终,庞家几要彻底败落,是武灵王! 是大王,只有大王,大王礼贤下士,宽厚爱之,身为一代雄主,丝毫不嫌自己年少学浅,不计家族前仇,重用自己,助自己扬名一时。 此等厚恩,岂能不报? 大王家族事,外人难以评判,但是赵国是大王的心血,今秦国势大,有席卷天下之势,能为之效绵薄之力,虽死不悔! 庞煖带着决绝之心赶赴赵国而去。 紧随其后前往赵国的还有楚国的密使,楚王的心腹宠臣娄安。 娄安相貌英俊,神采非凡,更是善解人意,能言善辩,若是他也挑拨不起赵王担任合纵长之心,那也不用再强求了,还是等魏国出来背锅吧。 与此同时,李牧正在开心的前往秦国的路上,嬴政已经收到了密信,不由得哈哈大笑。 离舞立马凑到嬴政跟前,果然,下一刻就被嬴政抱在怀中。 在离舞俏脸连亲了好几下,离舞双眸媚眼如丝,痴痴看着嬴政,她的主人。 第二百三十三章 李牧总感觉哪里不对 惊鲵前几日已经被封了良人,现在在安心养胎,虽然暂时只是封了良人位份,但是却是和离舞共享单独一座宫殿。 离舞也搬了进去,不过还没给离舞封了位份,离舞也并不想要,她只要可以陪在嬴政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这座宫嬴政特别为其命名‘惊鸿宫’。 嬴政笑道:“在战场上纵横捭阖,战无不胜的将军,入了朝堂,往往都要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离舞娇声道:“那是那个将军没有遇见大王,大王慧眼识人,知人善用,量材录用,才不会让忠臣良将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有大王护佑,文臣武将皆可各司其职,不惧小人。” 嬴政哈哈一笑,在离舞脖颈轻咬一下,嘬出一个红印:“就你最会说话。” 轻叹一声,感叹道:“可你又哪里知道,名利场中多的是蝇营狗苟之事,多的是阴险无耻之人,而每个人也都想要坐到更高的位子,不是那么简单就能上去的,玩不转这些东西,除非是直人、纯人,否则最后只会引火自焚。” “只是可惜李牧这样的人才了。” 离舞环绕着嬴政后颈,高高扬起头颅,挺直天鹅秀颈,任由嬴政咬着舒服,咽喉深处抑制不住的发出低吟之声。 还努力回复嬴政的言论:“奴婢、奴婢才不想这么多,奴婢只要能在大王身边就好,只做大王的小侍女就心满意足了。” 嬴政满意在离舞嘴角啄了一下:“知道你乖。” 离舞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只要大王开心,大王一句夸赞,就可以让自己开心一整天。 嬴政陷入了沉思,一边搂着离舞,一边无意识的揉捏着宝宝食堂,这都快成习惯了。 春平侯回去也是一件好事,有用没用,放回去能恶心赵王也是好的,有枣没枣打两杆子嘛。 李牧回去别想再待在中枢朝堂了,老老实实滚去北疆接着吹风吃沙吧,短时间内他没机会回来了,等他能回来大势已去,徒呼奈何了。 真是可惜,这样的人才不能为寡人所用,要不是顾及名声,一定杀了他。 罢了,这等龌龊手段寡人不屑使用,还是让郭开要他命吧。 自古善战者,多死于自家人之手。 李牧对这一切还浑然不知,还感慨一路顺利呢。 李牧入秦一行是难以想象的顺利,他也见到了大秦的王,只看外貌气质就知道,真是了不得的人物,真遗憾不是大赵的王。 嬴政也见到了李牧,如今的李牧正是年富力强,志得意满之时,一身昂扬自信气象令嬴政心中赞叹不已,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投秦的,起码现在不可能,以后又不需要,真可惜啊。 更想杀他了。 李牧顺利的带着春平侯回了赵国,来时志得意满,走时满怀忧愁,不是因为没有完成大王交代的任务。 而是在见了秦王一面后,李牧深觉威胁,秦国本就势大,现在又有这样的王,这对赵国的威胁太大了。 秦国的朝野气象也让李牧为之动容,心里既是为之羡慕又是更加警惕。 不过他心中也有些庆幸,秦王不好战,而自己现在是大赵相国,好生经营大赵,日后吞并燕国,就再也不担心秦魏了。 不过秦王的威胁还是要禀告大王,也希望大王可以和秦王学习一二。 在李牧成功回到赵国后,赵悼襄王很是热情,将他请入宫中,亲自出殿迎接。 李牧受宠若惊,恭敬入殿。 赵悼襄王笑道:“李卿,一路辛苦了,有劳李卿迎回王兄。” 李牧连忙起身下拜:“为大王分忧,乃臣分内之事,岂敢言苦。” 赵悼襄王叹息一声:“王兄近些年为大赵受尽了委屈,如今平安归来,寡人心里也是放心了。” 话锋一转:“李卿,寡人有一事还要与你商议。” “是件难言的辛苦事,但是满朝除了李卿,再无人可以胜任。” 李牧急忙回道:“大王请说,臣定竭力而为!” 赵悼襄王轻叹一声:“李卿你应该知道,燕代云中,久经蛮夷侵扰,有赖李卿去年一战大大挫灭了蛮夷锐气,但是还是没有彻底平定,如今大赵国力疲敝,对整个北疆也无力多加支援,如今北疆之情况,还是只有李卿方可掌握。” “寡人想封李卿云中将军,希望李卿暂去北疆镇守,待北疆彻底平定,收拾好残余蛮夷贼寇,那时再调李卿回来辅佐寡人。” 李牧立马就是心中一凉,大王架子放的这么低,说是商议,但是自己怎么好拒绝啊。 可是自己刚当相国还没几天,别说大展手脚了,哪怕是计划都没有呢,就又要回北疆吹风吃沙子去了? 眼见李牧默不作声,赵悼襄王也是笑意越来越淡,李牧抬头看了一下大王脸色心里一跳,怎么大王一点笑意也没了? 罢了罢了,大王所言也是有理,毕竟北疆确实除了自己也没人镇得住,再狠狠扫一扫那些蛮夷,大王也说了,只要安定了,总能回来的。 李牧拜下:“大王言重了,此臣分内之事,臣准备一番便回北疆镇守,一定扫平蛮夷,大王若有其他事,臣随时听候调遣。” 赵悼襄王重新展露笑颜,哈哈笑道:“寡人就知道李卿定会解寡人之忧,李卿放心,寡人给你备了百车珍宝,百名美人,日常所需绝不会短缺了卿。” “多谢大王厚爱,臣感激不尽。” 李牧走出宫后,看向天边,刚回来没多久,怎么会这样? 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大王也没错,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 李牧走了,无比低沉的走了。 从志得意满天际遨游,到重新跌下云端吹风饮沙,不过短短几天,甚至怎么掉下来都不知道。 他哪里知道,早有政斗高手连捧带杀就给他安排了。 这世界上最遗憾的就是,人类社会从不是只看做实事的能力。 李牧走的倒是简单,但是另一个问题也出现了,令赵悼襄王现在颇为烦恼。 那就是朝中缺大将了。 邯郸没有大将镇守可不行啊。 第二百三十四章 廉颇将军尚能饭否? 现在大赵朝中只有武襄君乐乘,不是说武襄君不行,但是好像,大概,多少,貌似不太能镇得住周边的虎豹豺狼。 而且若是真的合纵伐秦,赵国是要两面出击的,一面跟随大部分西进攻秦,另一面要东进拿下分给秦国的那十五座城池,只有一员大将,怎么都是不够啊。 需要一名天下顶尖名将坐镇朝堂才是。 在朝堂上,赵悼襄王提起此事,请众臣举荐大将,众说纷纭,却多是无名之辈,唯独一个名字打动了赵悼襄王之心。 廉颇。 廉颇毕竟屹立赵国数十年,有机会自然会有人替他说话。 而且颇多人响应举荐。 此人言说廉颇一直心向大赵,只要大王一纸令下,廉颇必然愿意归赵效命。 以廉颇之能,领大赵精锐,天下无人胆敢轻犯之。 赵悼襄王不由得认真考虑这件事。 廉颇为大赵效力数十年,虽说性情暴躁,但也确实忠心耿耿,其统兵能力更是不用说,在军中也多的是旧部,重新统兵也是得心应手,有他坐镇邯郸,无人胆敢小觑之。 当年虽然做了错事,但是自己若是不计前嫌请他回来,岂不是更能得其效忠?毕竟使功不如使过。 此事传出去,也可显现自己广阔胸怀,天下能臣良将岂能不闻名而来? 此事一举数得! 赵悼襄王越想越是这个道理,一时颇为心动,但是也担心廉颇的态度和年龄,若是廉颇还是不愿,自己岂不是又丢一次脸? 而且廉颇到了魏国几年,竟然寸功未立,也没什么动静,廉颇年纪毕竟太大了,若是再无上阵之能,请他回来也没用,但是请回来若再不给职位,传出去,更是不中听啊。 赵悼襄王认真想了想,令人带着赵国王室重宝——追云甲,外加四匹千里马去慰问廉颇,表面慰问,实际是试探廉颇态度和能力。 免得好事变坏事,长脸变丢脸。 无论结果如何,重礼慰问和自己有仇的老臣,传出去也是一件好事。 赵悼襄王想的很好,做法也没错,唯独没有考虑到一件事,那就是廉颇的仇人会给廉颇回来的机会吗? 赵悼襄王在派人去慰问廉颇的命令下达以后,以郭开、乐乘之能,岂能不知道赵悼襄王的真正意思? 两人惊惧交加,廉颇威望极高,才能出众,但他脾气暴躁啊,他若是回来掌握大权,那郭开和乐乘的日子是必然不好过的。 两人与廉颇皆是死仇。 两人急忙私下商议,此事该如何是好。 除了刚开始着急,现在郭开已经冷静下来,并且很快想到了办法。 乐乘倒是还有点着急,比起这些龌龊手段,出身名门的乐乘还是和郭开差的远了。 郭开只干脆留下了一句话:“武襄君,咱们都不想廉颇回来,在下已经想到了办法,绝对保证大王不会启用廉颇。” “只需要五百金,其他的你就都不用管了。” 眼见郭开如此自信,乐乘自然也是相信郭开能力的,直接派人给送进郭开府中。 郭开取了这五百金贿赂慰问廉颇的使者,使者表示一切听从郭大人安排。 这使者是赵悼襄王内侍,自然知道郭开的影响和权势,哪里敢拒绝他,何况还有这么一大笔横财,自己和廉颇又不熟,能和郭大人结下好关系才是正确的,况且,不还有乐乘大人的人情嘛,多说几句话的事,血赚。 郭开并没有让他说什么廉颇不愿意回来,那太假了,廉颇在魏国极受忌惮,不被重用,怎么可能不愿意回赵? 郭开只让他回话的时候多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廉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坐,顷之三遗矢矣。” 第二句“臣入大梁闻其下人碎言,廉将军曾偶有怨怼之言。” 赵悼襄王既是惋惜又是愤怒,再也不提此事。 廉颇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他心心念念的赵国了,他为之效力一生的赵国。 又一次证明了,自古善战者多败亡于己手。 山东六国的一举一措都在嬴政监管之中,看得清清楚楚,对于耳目情报,嬴政一向是放在第一位的,不惜重金投入,毫不夸张的说,情报决定成败。 看着魏楚赵这群货色的串联,嬴政甚至想笑,这世上最难的果然是团结,哪怕是面临毁灭,也无法全部团结。 人人心怀鬼胎,每个人都希望别人做燃料,照亮自己的前程。 让自己做燃料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哪怕一起完蛋,总好过自己完蛋,别人过好。 死道友不死贫道啊,如果真的要死,那就一起死。 就目前这架势,想必还要再加一把火才能促成这场盛大的闹剧。 而加火的时机也快到了,燕王喜可没歇着。 让风再吹一吹吧。 这几日政事轻松许多,嬴政流连芈云身上难以自拔,柔情似水,痴情似蜜,在这蜜水中,还有钢刀来回刮骨,根本顶不住诱惑。 芈云一年半不曾陪伴嬴政身侧,如今骤然决堤,缠人是真缠的厉害,嬴政重尝美人诱惑,也是实在喜欢得紧,谁能不喜欢紧的呢? 而且经过这一段时间被动冷落,芈云也是改变许多,最大的改变就是想的没那么多了,心思放在嬴政身上放的更多了,当然,馋嬴政馋的更厉害了。 只可惜,战力不以意志而改变,小小芈云,弱点明显,往往刚开始还自信迎战,很快就溃不成军,大喊求饶,实在令嬴政难以尽兴,下半场还要春夏秋冬随机接棒。 只可惜芈烟还不方便,这些随侍侍女也就罢了,芈云也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不过是通房丫头罢了,若是召别的女子同时侍寝,芈云恐怕心里就不太能接受了。 嬴政心中怜惜芈云,也不想伤这个一心只有自己的女人,对于自己第一位夫人,嬴政还是非常宠爱的,还是先慢慢来吧,反正时间多的是,又不是色鬼,美食自然要慢慢调教品尝。 先从芈烟开始,芈云更好接受一点,姐妹云烟缠绕想想就兴奋。 第二百三十五章 嬴政的恶趣味 接连几日下来,芈云也彻底是认输了,需要休息几天了,嬴政这才想起,还有纤纤呢,心中暗道惭愧,实在是芈云太诱人,太久没去见过纤纤了,孩子也太久没见了。 今日这才召魏纤纤侍寝,带上孩子。 魏纤纤接到宣召极为欣喜,这些天经常见云梦夫人从无精打采变成神采飞扬,说不羡慕才是假的,所谓的淡然那是没办法。 大王后宫,无论家世还是颜色,自己只能算中流,争是肯定争不过的,还不如表现淡然一点,能少吸引一些针对也是好的。 反正自己现在有孩子,身子养好了,也不怕大王不见自己,总有机会再怀上大王孩子的,有了儿子,就算是彻底无忧了。 但是真的好想大王啊! 魏纤纤秋瞳含水,眼神迷离,也不知想到了哪里去。 好想大王的怀抱。 到了晚上,魏纤纤盛装打扮,给孩子也是好好穿着,孩子的衣服都是魏纤纤自己做的,孩子是她的心头肉,给孩子做好衣鞋,也能打发一下时间。 给孩子也提前好好喂饱了,奶娘喂得。因为据说大王也喜欢,魏纤纤也根本没有断,不过为了身材考虑,多数时候还是奶娘喂养孩子。 大王最喜欢宝宝食堂了,现在食堂真的有了粮食,大王一定很喜欢,存粮一定是要备好的。 晚上凤仪车前来迎接,魏纤纤抱着孩子上了车架,心中欢喜,也有些幽怨,这都多久没有坐过这车架了。 车架缓缓上前,一切都变成了期待,怀中的孩子都不由得抱得更紧。 到了兰池宫,大王正在沐浴,但是大王已经特别交代了,到了就进来歇着就好。 魏纤纤心中甜蜜,大王还是想着自己的。 待嬴政沐浴出来,魏纤纤又看到了嬴政,只一瞬间已经是双目含泪,即便魏纤纤算是坚韧淡然的女子,但是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此生除大王再无依靠,这么久不见,怎能不想不忧。 毕竟距离上次见到大王已经两个多月了。 距离上次侍寝更是已经快一年了,自从知道了有孕便不曾侍寝几次,孕后需要养身子更是没有了,大王又是事务繁忙,只有偶尔看望一下自己,最多陪伴一个时辰就离开了。 要不是有孩子,真是没有生存下去的欲望了。 魏纤纤强压下思绪,却难掩面色喜色,躬身行礼,娇声道:“臣妾拜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 嬴政笑呵呵上前,牵起纤纤玉手:“美人快快平身。” “快让寡人看看静儿。” 魏纤纤将还在襁褓里的孩子侧向嬴政,嬴政抱过来细细观察,孩子很好,睡得正香,小嘴还在上下翁合,嬴政忍不住在嬴静小脸亲了好几下,自家孩子,实在喜欢。 魏纤纤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是甜蜜,这一刻最爱的大王和孩子都在自己身边,再没有比这更加幸福之事。 嬴政抱着孩子亲昵了一会,将孩子交给了奶娘,奶娘带着孩子去了侧殿。 嬴政将魏纤纤抱在怀中,端详着许久不见的美人,依旧是那般美丽温柔,落落大方。 今日穿着也颇为雅致,披着湖蓝轻纱宫袍,内里是紧身低胸束腰的淡蓝里衣,裙装下是淡蓝色的高筒哑光纱袜,衬着哑光素净的系带织锦高跟履,既是水灵秀气,又是端庄优雅。 美人面色微红,乖巧坐在嬴政腿上,倚在嬴政身上,抱得紧紧地,嬴政调笑道:“纤纤抱寡人抱得这么紧,难不成怕寡人今日跑了不成?” 魏纤纤柔声款款,却是撒娇,音清且柔,蕴含深情:“大王,臣妾太想大王了,就想紧紧抱着大王嘛。” 嬴政哈哈大笑,美人撒娇实在令人喜欢,尤其是魏纤纤这样平日里端庄矜持的女子:“寡人也想纤纤了。” 一边说着,习惯性大手伸进裙下抚上笔直玉腿,这双玉腿既挺且直,并且不是削瘦无状,乃是丰腴匀称,更是肌肤娇嫩,譬如凝脂,顺滑无比。 魏纤纤太久没有过接触,突然自腿部产生的异样直接令魏纤纤浑身颤栗,身子瘫软在嬴政怀中,这还不算,她只感觉大王的手好像在往深处去了。 不受控制的并起双腿,止住了貌似就要做坏的大手,美目盈盈看着嬴政,娇嗔道:“大王~” “纤纤怎么了呢?” 嬴政好似不知,动作可是没停,认真的努力向更深处,指尖好似已经感受到奇怪的润意。 太久没有见过嬴政的魏纤纤现在已经是不太守不住了,也不太受得住了。 双目迷离看着嬴政,春眸含水,娇艳欲滴。 娇嗔道:“大王~” 魏纤纤美目全是爱意,孩子都已经有的美人,岂能不会一点小动作,坐在嬴政大腿上来回左右蹭着。 小手伸进嬴政衣襟,抚上嬴政硬朗的胸膛,仰首凑上脖颈,主动印下一个又一个胭脂唇印。 所有人都知道,当你全力进攻的时候,往往会疏于防守,果然,嬴政进攻的大手已经突破了原本就不怎么牢靠的防御。 “嗯~~~” “纤纤怎么了?倒是说嘛。” “不说寡人怎么知道呢?” “大王~~~”魏纤纤幽怨看着嬴政,真是娇媚无比。 嬴政认真说道:“常言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纤纤想要吃,现在要纤纤自己动哦。” 美人挑起春水盈盈的俏目,痴迷的看向爱郎,去了束缚后,不知费了多少心力才坐下。 真是强人所难啊,魏纤纤本就不会武功,在嬴政面前本就娇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样还要人家自己主动,真是糟糕的恶趣味! 就在嬴政仔细分辨大姐姐、芈云和魏纤纤宝宝食粮到底哪里不同的时候。 赵悼襄王为自何处再寻一位大将愁的茶饭不思,廉颇现在不合适,魏赵能与大秦相抗的顶尖人才实在不多了。 就在他愁的不行的时候,庞煖也终于到了邯郸。 秦王政四年六月底,庞煖终于到了邯郸。 赵悼襄王听到这个人的时候一头雾水,说实话,他是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根本毫无印象。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天下大论 直到臣子说他是鹖冠子之徒,曾是武灵王的臣子,这才知晓此人,赵悼襄王大惊,极为羡慕,这是真能活啊。 了解了一番此人,大名鼎鼎的鹖冠子之徒,少年时便已经成名,到了现在,怎么看应该也是大才了。 不是也得是! 曾祖的臣子,隐居那么多年都不出山,自己继位,打了几场胜仗这就来了,这意味着什么? 寡人是和曾祖一样的英主,雄主! 不得不说,赵悼襄王的反应,老谋深算的春申君拿捏得死死的。 赵悼襄王给予了庞煖极大的迎接殊荣,亲自出宫迎接庞煖,同乘一架入宫。 这个年纪的庞煖早已是世事练达,但是此来就是为了助赵,眼前的赵王还算可以,如此礼士亲贤,能助其壮大威望,何乐而不为。 赵悼襄王也是做的足足的,自己先下了车架,亲自搀扶庞煖下车,以晚辈之礼侍之。 入了大殿,更是请庞煖与自己并列而坐。 做到这种程度,庞煖也是真的心中难免感动,真不愧是武灵王的子孙,敬贤礼士。 虽然别看庞煖老的不行,但是其身姿魁梧,身强体壮,更是修为高深,别的不说,就赵悼襄王,庞煖打几十个都没问题。 赵悼襄王尊敬说道:“老先生远道而来,定有要事指点寡人,请老先生不吝赐教,寡人定悉心受之。” 庞煖拱手道:“老朽山野村夫,得大王如此礼遇,老朽实在愧不敢当,万谢大王厚爱。” “老朽当年受先武灵王恩德,少年时无才无德,难有报国之能,如今老朽,更是不敢高谈大论,但是老朽眼见国将倾覆,心有浅见,不敢不言。” 赵悼襄王起身深躬一礼:“老先生忠义,寡人钦佩之,请老先生切勿自谦,老先生之名,名闻天下,定有真知灼见,还请老先生勿加顾忌,请畅所欲言。” 庞煖起身回礼,缓缓道:“既如此,请大王恕老朽妄言了。” “国虽大,亦不过与人相同,人有二竖为灾,国亦有内外之患。” 赵悼襄王请问道:“请老先生教寡人,夫君人者亦有为其国乎?” 庞煖回之:“王独不闻俞跗之为医乎?已成必治,鬼神避之,楚王临朝为随兵故,若尧之任人也,不用亲戚,而必使能其治病也,不任所爱,必使旧医,楚王闻传暮疾在身,必待俞跗。” 赵悼襄王点了点头。 庞煖接着说道:“王其忘乎?昔伊尹医殷,太公医周武王,百里医秦,申麃医郢,原季医晋,范蠡医越,管仲医齐,而五国霸。其善一也,然道不同数。” 赵悼襄王郑重曰:“愿闻其数。” 庞煖曰:“独不闻魏文王之问扁鹊耶?曰:‘子昆弟三人其孰最善为医?’扁鹊曰:‘长兄最善,中兄次之,扁鹊最为下。’魏文侯曰:‘可得闻邪?’。” “扁鹊曰:‘长兄于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故名不出于家。中兄治病,其在毫毛,故名不出于闾。若扁鹊者,镵(chán)血脉,投毒药,副肌肤,闲而名出闻于诸侯。’。” “魏文侯曰:‘善。使管子行医术以扁鹊之道,曰桓公几能成其霸乎!’凡此者不病病,治之无名,使之无形,至功之成,其下谓之自然。故良医化之,拙医败之,虽幸不死,创伸股维。” 赵悼襄王曰:“善,寡人虽不能无创,孰能加秋毫寡人之上哉?” 庞煖道:“今大王虽无内忧,却有外患,强秦刀兵加身,屠戮家国,不过顷刻之间。” 赵悼襄王道:“请先生教寡人。” 庞煖道:“自天下大乱,列国纷争,屡行吞并之举,五百年来,只余七国鼎力,然秦行暴虐之法,苛责民力,所为所行虽是暴虐,却可倚此蹂躏天下。” “观历代秦王可知,秦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百余年来南取汉中,西得巴蜀,东夺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前日更得大河东西内外,其席卷天下之势已成。” “然山东诸国,依旧彼此相斗不休,坐观强秦日强,皆惧强秦而故作无视,浑不知河山将倾,大患以至,暴秦无德,以臣乱君颠覆周室,今天子之位空悬,九鼎纳于秦宫,秦王岂能不愿一试天子之尊?” “秦长于西垂,欲吞天下,必自西出关,出关必欲取中原,欲取中原必需北方要害,养马占道;韩国地小民少,不过一推即破,韩国若灭,赵必首当其冲,灭赵燕便可得半壁江山,自西北二方席卷而下,则天下定矣!” “今赵国安危,只于弱韩一时之扰,实不过自欺欺人,聊胜于无。以赵一己之力,乃至合今三晋之力,也决计再难抵御暴秦,大赵之疾已不在隐于内神,已然显现肌肤,重病至此,大王之江山岂不是已然危在旦夕?岂能因掩耳闭目而消解病患?又岂能故作不知,一朝倏忽破灭?!” 赵悼襄王心中颤颤,良久低声问道:“请老先生教寡人,危局怎解?” 庞煖道:“秦毕竟只占一方之地,如今抗秦未晚,然欲要抗秦,必要六国齐心协力,合力方可破之,破之分其大河上下,断其北方要地,令其困于崤函之内,则秦席卷之势立时乌有也。” 赵悼襄王道:“然今秦赵交好,而六国纷争,绝难一心,若毁约先攻秦国,岂不是落人话柄?” 庞煖一声冷笑:“大王可曾见有猛虎不食人?” “猛虎若安然不动,必是有强敌在侧,然暴秦之威,更胜猛虎,更甚狐诈,逐步蚕食,待强敌虚弱无力,这猛虎还会不动吗?” “如今六国尚有反击余力,不趁势反击,待六国虚弱,猛虎健壮,虎啸山林之时,赵韩必首当其冲,顷刻颠覆!” 赵悼襄王回道:“老先生所言甚是,然寡人亦知,即便得一时之利,然六国必然依旧纷争,待秦国恢复元气,伺机报复为之奈何?” “老先生岂不见,先前魏国合纵攻秦,声势何其昌隆,如今不过几载,已经是元气大伤,秦大势再起之前,六国绝难合纵,若于纷争之际,其报复一国,如何可挡?” 第二百三十九章 热闹的甘泉宫(为盟主二与二不二加更) 不出魏庸所料,在魏景湣王透露出想要趁着秦国暂时安宁的时机,与秦国谈和的想法,吕辽立刻大加赞同,并且主动请缨想要负责此事,魏景湣王自然而然的将此事交给了他处理。 但是却刻意没给他签约之权,并且将谈和条件说的比较模糊,说了必要时可以割让土地,但是没说割让多少,更没说是哪。 吕辽遇事只能请示,来回路远,时间好拖延。 但是大喜之下的吕辽并未细想,只以为是大王想通了,合纵之事谈不成,只能谈和。 毕竟秦国太强了,谈和也没什么丢人的,得了喘息之机,先有时间休养生息,有了时间才有机会静观其变,诸国纷争,不能急于一时,谁也不知道大变何时到来。 诸国谁家没有强盛一时过?哦,韩国没有,韩国不算。 还不是转瞬成空,不过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万万急不得,在不利的情况下越急越容易出错。 吕辽开开心心的前往秦国谈和,这次大王都愿意割地谈和,诚意是十足的,如此重任交付自己,自己一定要谈好,大魏损失越小越好。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了秦王政四年的秋天。 在嬴政贪恋的辛勤努力下,芈云已经又有孕了,至今已经两个月了。 这一次芈云是又喜又烦,欲哭无泪,这刚刚和大王在一起还没多久,就又怀上了。 难道灌的多真的有用吗? 除了她还有嬴馨,这傻丫头在尝试各种姿势后,也终于如愿以偿。 两人基本是前后脚,没差几天。 这下子她也是踏实下来了,嬴馨对这个孩子抱有极其大的期待,她坚定地认为,这是秦赵两国和平的开始。 还有就是公孙丽,她还要更早一点,但是也差不多,三女应该都是在同一月有孕。 这段时间嬴政倒是没有多么忙碌了,毕竟没什么大事,大事在后面呢。 嬴政冷眼看着诸国上蹿下跳,每次看到最新的情报,都要被他们各怀鬼胎的操作逗得发笑。 再一次验证了,即便是毁灭也无法让所有人团结起来这个真理。 今年是不可能打起来了,一是事情难谈,二是大灾还没缓过劲来,还没有大举起兵的元气。 哼,你们不打,寡人还不会放过你们呢。 要不给你们浇点油加把火,就你们这些货色,什么时候才能联合起来,才能上门来挨打? 现在就在等加火的时机,燕赵开战就是时机。 也就在这时,吕辽作为魏国使臣,为两国友好合盟而来。 嬴政略一思考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而这次魏庸竟然没有传来消息,打的什么主意,嬴政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嬴政心中一声冷笑,骑墙的蠢货,满是私心,随你吧,有治你的时候,哭的机会也不会给你。 至于魏王,该陪你演出的,寡人一定给够面子,反正也是无聊,陪你魏国耍耍。 嬴政高规格接待了吕辽,心中也是可惜,此人虽是亲秦主和,但是却是对魏国忠心耿耿,实在可惜了。 寡人不杀了,让他死自己人手里吧。 嬴政的接待给了吕辽极大的错觉,秦国也是有意谈和的,毕竟现在嬴政的名声还真不错,令他心情极为鼓舞。 接下来,就让吕不韦陪他玩去了,慢慢玩耍吧。 寡人高规格接见你一次,已经是给足面子了,哪还有时间陪你这个糟老头子,寡人还有政事呢,哪怕不忙,陪陪美人不好吗? 说起这个就有些不开心,最爱的几个美人都有了身孕,能陪自己的都没几个人了。 你们难道都是商量好的嘛? 唉,后宫美人还是太少了,还是要再多进些美人才是啊。 这段时间倒是乐坏了还没怀孕的美人,尤其是春华秋实,夏月冬雪她们,原本能分到的雨露实在不多了,所幸还能随侍大王左右,结果现在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这段时间除了念端大师,魏美人,还有姜美人她们,除此以外可没别人了。 念端大师毕竟有事要忙,魏美人嘛,又是身娇体弱,对了,还有羌人,那不算,羌人不算人,只是大王的玩具。 至于离舞姐姐,她白搭,也就是个搭头。 这段时间算是便宜了她们,也是让她们深刻了解了,什么是敌人少,吃得饱。 嬴政盘算了一下能好好侍寝的美人,盘算下来就没太大兴致了。 正好,今日无事,去看看母后在干嘛吧,许久没去甘泉宫了。 赵姬还能在干嘛,玩嘛。 有孕的没孕的,有资格有时间的都奔向甘泉宫,谁也不傻,谁都知道在赵太后这里刷脸熟的重要性,尤其是芈云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出来以后,都是去的更勤快了。 当然,嬴政也没忘记华阳太后和夏太后,自从有了孩子,嬴政也曾交代芈云和魏纤纤,也要经常去陪伴一下,老人年纪大了难免寂寞,有孩子相陪,在这枯燥的宫中也能舒服一下。 当然还有和念端的孩子,除了赵太后带着,偶尔也会交给夏太后带着,对嬴政的这个大女儿,夏太后那是爱到了心尖上。 至于嬴政和念端的事,夏太后根本不在乎,宫里的事她什么没见过听过,这点事算什么? 自从有了这三个孩子,芈云和魏纤纤因为还是往赵姬这边来的次数最多,两位太后想着孩子,也经常来赵姬这边走动。 对此嬴政也很欣慰,后宫一片和谐,长辈无意干政,都很好,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今天赵姬这里可不是一般的热闹,足足凑了两桌麻将,一桌桌牌,也属实有些吵闹了,即便赵姬喜爱热闹,现在也是兴致不高了。 嬴政大老远就听到殿内动静,硬是没忍住嘴角抽了抽。 制止了内侍通传,嬴政悄然走进了殿内。 看着眼前的景色,既是无语又是喜欢。 整个甘泉宫正殿现在摆了好几张桌子,三桌人打牌声此起彼伏,每位主子后面还都站着至少一名贴身侍女,另有几张桌子摆满了赌资、瓜果糕点、果液蜜饯等,还有十几个伺候的侍女在大殿两侧候着,这么大的正殿,甚至都有人太多的感觉。 第二百四十一章 燕:寡人报仇,赶早不赶晚 就在庞煖熟悉军务,准备不久便去游说诸国合纵的同时,燕国也有了动静。 燕王喜是一个报仇赶早不赶晚的人,让他能忍受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打不过。 如果有机会,他是绝对愿意搏一搏的,而且坚决要立刻马上报仇。 对楚魏游说合纵攻秦的说客密使,燕王喜嗤之以鼻,他可是看得明白,秦国即便要吞并天下,也是先灭三晋,对于燕国那是鞭长莫及的。 但是现在赵国,那可是迫在眉睫的危险,赵国灭燕之心可是世人皆知,而且他还有这个能力。 说白了,一个是以后的威胁,一个是现在的威胁,这笔账根本就没得算。 如今秦楚赵都交好,本是对燕国不利,但是三晋联合楚国,他们若是合纵攻秦,必然关系破裂,到那时秦国还是要寻求与燕国交好,有秦国合盟,两国东西照应,方可保燕国无忧。 现在赵国如此凶狠,他脑子犯了病才会帮助赵国解决赵国眼前的危险,让赵国壮大,并且增大燕国眼前的危险,破坏潜在的盟友关系。 平日里没什么利益牵扯也罢,诸国伐秦,燕国为了不把仇恨吸引到身上,顺大流敲敲边鼓,卖声不卖力。 现在赵国欺人太甚,还想拿寡人当枪使,门都没有! 伐秦有什么好处?城池土地什么也拿不到,拿到也是你们的,寡人图什么?! 是,秦国是未来的隐患危险,但是你赵国可是眼前明晃晃的危险! 还想要骗寡人卖力,为你赵国做嫁衣裳,解决你赵国当前的危机,增强你赵国的力量,让你更有力气打燕国是吗?骗小孩呢! 燕王喜才不管他们合纵之事,恰恰相反,现在还是报仇,赶紧夺回失地最重要! 赵军为了粮食不当人,现在民怨沸腾,赵国打下了城池也不稳定,正是夺回来的好机会,真等个两年,赵国消化了城池,再想拿回来就不容易了。 在整个燕国拼尽全力寻找名将高才足足数月以后,还真给他找到了。 剧辛。 天下代有英主出,只可惜世事变幻,终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一跃强赵,纵横捭阖,扩土开疆,称雄于天下,只可惜分不清家里事,沙丘之变一世英名沦为笑谈。 燕昭王,昭德有劳曰昭,容仪恭美听昭,圣闻周达曰昭。 燕昭王少年继位,继位时外有强敌,内有病患,当时燕国刚受大乱,衰败至极,几有灭国之危,初一继位便礼贤下士,广纳贤才,励精图治,以民为本,恪守仁义礼智。 其胸襟气度更是天下罕见,曾言:天下之士,皆吾之士也。 碣石馆,黄金台,皆是昭王为贤士所建造,本人屈身礼士,用人不疑。 天下贤才莫不争先奔赴,其世间顶尖英杰莫不为其臣子。 郭隗、邹衍、乐毅、秦开、苏代、屈庸、剧辛,苏秦亦是效忠一时。 燕昭王在位三十二年,其改革内政,梳理军备,严厉法制,整顿吏治,与民同甘共苦,奋发图强,北逐蛮夷开疆千里,强燕破齐,称雄天下。 只可惜,一切都随着燕昭王逝去化为乌有,人生难免起起落落,国运也是如此。 自从燕昭王一手把摇摇欲坠的燕国带上鼎盛之后,就一直开始落落落。 其子燕惠王上位,以上贤才就一个也不见了,由此可见,这一个惠字,好听不好说啊,到底是宽仁慈爱,还是软弱无能,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现在到了燕王喜这一代,邹衍都绝望了。 剧辛少年时侍奉赵武灵王,与庞煖交好,沙丘之乱对赵国心灰意冷,闻听燕昭王求贤若渴,遂奔燕而去,深受昭王看重,一时间,剧辛和郭隗、乐毅、邹衍等齐名。 在燕国,剧辛助燕昭王实行变法图强,使燕国国力大增,与邹衍游走各国,合纵攻齐,无论才德,皆当世大贤。 燕王喜听闻赵国又让李牧去北疆喝风饮沙,立刻便是喜上眉头,但是武襄君乐乘也不是易与之辈啊,结果没多久就得到消息,赵国竟然是让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做大将,燕王喜大喜。 但是多疑的燕王喜立刻警惕,赵王不像什么蠢货,让这么一个老古董做大将,会不会真的才能出众? 同样,赵国的操作也给燕王喜提了个醒,赵国用老臣,寡人燕国自然也可以啊! 再加上燕王喜实在找不到可靠的大将领军,只好把目光看向曾经的老臣,一番探查,好!还真有。 鼎鼎有名的高人现在还在燕国的,还有剧辛,虽然也是年岁大了,但是起码比庞煖年轻几岁,而且剧辛的名头可比庞煖大多了,过往军政也证明了其能力,用剧辛为将肯定比庞煖强,优势在我! 燕王喜为了表示对剧辛的看重,令燕丹亲自去请。 燕丹精神一振,真不容易啊,自己这个吉祥物,从不曾沾有权力政事,现在竟然有机会邀请贤才,太不容易了。 回国的燕丹,这段时间可谓是郁闷至极,今年是一点好消息都没有,被驱逐回国,颜面大损,自己的国还接连被攻,损失惨重,再想想强大的秦国,以及卧榻猛虎赵国,而国内还是这番模样,这种种内忧外患,远忧近虑,岂能不忧心忡忡。 诸国合纵伐秦,燕丹是支持的,对于秦国的威胁他可以看得到,而且他心中也有着怨恨。 但是当他代入父王的位置想了想后,伐秦可以,但是燕国不能参与,不仅是不能参与,最好趁着诸国伐秦的时候偷袭赵国,夺回失地,另外也要给秦国偷偷传递消息,让诸国打的头破血流,燕国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结果他的建议又被燕王喜骂的狗血淋头。 不参与合纵尚且情有可原,但是若胆敢背刺赵国,诸国联军灭不了秦,难道还灭不了燕国吗?一番话吓得燕丹冷汗淋漓,确实想的简单了。 不过偷偷传递消息给秦国,燕王喜倒是早就这么做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剧辛出山 呵!反正谁也证明不了是寡人透露的消息。 涉及诸国之事,还想保密,谁信了那才是失了智。 但是嬴政现在就在故作不知,哪怕不知多少他国重臣都传来了密信,嬴政就是当做不知道。 不过诸多军备却是在加紧准备,密卫也撒出去了无数。 后发先至,就等着呢。 燕丹自然是知道剧辛的,剧辛的名气在如今确实是比庞煖大太多了,其自效忠于燕昭王开始,也曾效忠其子燕惠王,直至燕武成王,因其强调谨慎慎战,主张法治治国,不被燕武成王所喜,遂退出朝堂至今。 但是剧辛虽然退出朝堂多年,毕竟曾受昭王信重,于燕国掌握大权,深耕二十多年,哪怕沉寂二十多年,但是其名声在燕国也是响当当的,在远离朝堂这么多年他也没闲着,埋头著书,作《剧子》一书,在这天下,剧辛也是一等贤士。 此番是请剧辛入朝为将,燕王喜咬牙特意备了重礼,乃是‘赤日无瑕狮’千里马一匹,‘赤云甲’一幅。 令燕丹亲自上门去请,燕丹上门拜访的时候,更是极为恭谨,入城便下了车驾,步行至府邸门前恭候求见。 剧辛感动至极,备受冷落二十余年,如今燕王重礼相请,太子谦恭亲至,在看到燕丹屈身静候姿态的那一刻,剧辛恍惚间几乎看到了当年第一次见昭王的情景。 毫无推辞之言,略作准备便随燕丹去了蓟都。 蓟都,那是他理想开始的地方。 至今他也记得,昭王当年在蓟都建造宫台,摆放千金,凡遇贤士,必躬身请其上座,以弟子礼请教强国安民之策。 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天下之恩,除父母之恩情,再无更胜知遇之恩。 匹夫虽老,仍有报国之心! 君以国士待之,我必以国士报之。 剧辛又一次到了蓟都,燕王喜亲自出殿降阶相迎,执晚辈礼请剧辛入殿,端坐自己身右,燕丹亦要在其下首。 剧辛虽年已七十有余,须发皆白,却是面容威严,精神焕发,体格康健,修为也是不俗。 其虽非鬼谷门人,但是于纵横一道亦是天下一等,苏秦、苏代都曾是其好友。 燕王喜满面笑意:“剧卿,今大燕有倒悬倾覆之危,远有强秦之险,近有蛮赵之危,尤其是赵国,近年赵国咄咄逼人,屡次侵燕,大燕礼仪之邦,不敌赵国强蛮,寡人日夜忧思,思来想去,唯有剧卿出山方能一解大燕之危,救百姓于水火。” “寡人亦知剧卿早已不想过问世事,然而实在是大燕迫在眉睫,情不得已,寡人派小儿去请剧卿,还请剧卿勿怪寡人叨扰。” 燕王喜说着便要起身行礼,剧辛急忙起身拜下:“大王言重,臣一直以来受大燕恩待,得享数十年富贵安宁,得先王知遇之恩,历代主公厚待,如今有机会报效大燕,臣万幸至极,自是当仁不让。” 燕王喜满脸喜意,请剧辛坐下:“剧卿忠义寡人自然知晓,既如此,寡人便直言不讳了。” “剧卿想必也知晓,近年来赵国联合秦国,屡次侵犯大燕,大燕更是损失颇重,不知剧卿如何看待?” 剧辛沉吟一二,缓缓开口道:“若为长远计,必要内修德政,外整军备,整顿吏治,唯才是举。” 剧辛也知道说这个没什么用,起码现在没什么用,还是聊点实在的。 “但是要面对如今困局,必先遏赵,赵近些年战乱不休,也早已是元气大伤,百姓困苦。原本有秦国为其大敌,其难以全力侵燕,但是近些年与秦国交好,秦国全部精力用于攻打魏国。” “魏赵本就深仇,相互攻伐,正是有了秦赵交好,赵国再无后患,这才是大燕屡次落于下风的根本原因。” “若要遏赵,必先毁秦赵友好,秦赵决裂,则赵国一瞬间又将面临秦魏燕夹击之势,大燕自然无忧。” 燕王喜连连点头:“剧卿所言甚是,寡人最近得到了消息,因秦得河东之地,声势愈壮,魏赵楚欲合纵伐秦,如此一来,秦赵,秦楚之友好合盟必然破裂。” 剧辛惊喜问道:“果有此事,真大喜事耶,如此大燕自可坐山观虎斗,静待事变。” 燕王喜点了点头:“寡人想就此事做些谋划,夺回赵国侵占之地。” 剧辛眉头微蹙,沉吟道:“大王,此事何必心急,待诸国与秦争斗之事结束,再攻赵取地岂不是更好。” 燕王喜摇了摇头:“剧卿有所不知,赵国大灾,粮食短缺,自赵军攻燕,屡屡行暴虐不可言之事,寡人怎忍百姓子民受此敌军蹂躏,于水火之中煎熬,日日朝不保夕。” “况且现在民心尚在大燕,而伐秦一事还不知何时,若加拖延,事后怕是不再好夺回。” 剧辛回道:“大王所言甚是,然而赵国如今毕竟还未与秦国决裂,并且其大胜不久,兵锋正盛,更是斩获颇丰,军备粮草充足,此时开战绝非最佳时机。” “不若还是再等等,观望与秦交战结果再伺机而动。” 燕王喜皱眉:“寡人不敢等啊,诸国伐秦,主力必然是三晋与楚,若失败了还好,但是即便是败,合诸国之力,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不过是白忙活一场,但是秦国至少数年内也是难以东进,没有秦国牵制,赵国逐步蚕食大燕,这该如何是好?” “可若是胜了,斩获颇丰,赵国得了大河上下丰腴肥沃之地,无论多少,只会更加壮大,秦国更是难以牵制,那时候大燕岂不是更加胜算渺茫?” 话已至此,剧辛只得缓缓沉声道:“那不知大王有何意?” “魏楚皆邀请寡人一同合纵攻秦,寡人暂时拒绝了,寡人欲以此为筹码,先行攻赵,夺回城池,然后谈和,以助诸国攻秦为条件,借魏楚之势,换取赵国妥协。” “如此一来,即便赵国于秦国所获颇丰,但是其必也有所损失,接下来消化新地,休养生息,恢复元气终是需要时间,而秦国缓过劲来,赵国也无暇他顾。” “若是联军无甚收获,那时候的赵国更是无能为力,只能接受。” “而且趁此机会,也可以将赵国分给秦国齐国的城池也都一起夺回来,秦国一则鞭长莫及,二则被伐无心他顾。” “无论如何,秦赵皆损,而我大燕夺回城池,自可安心治理内外事宜,稳步壮大。” 燕丹一旁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万万想不到自己眼中一向只会搞一些权力斗争的父王,竟然还有这等韬略。 第二百四十三章 赵国,寡人来报仇啦 只可惜,燕王喜并不知道,制定政策不难,看穿大势也不难,难的是真正推行下去,真正实操起来,能否按照自己所想的完成。 天下事知易行难,向来如此。 于人于国,皆是如此。 思路是正确的,但是能力不足,弄巧成拙只会是必然。 以燕国的体制,最高的命令到了下面总会变得截然不同。 治国最难的就是政令的传达,到了真正最下面,十分还有七分相似,已然是了不得的吏治了,绝对称得上吏治清明了。 至于燕国嘛,呵呵。 以燕国的体制和官吏素质,总会出现眼高手低的情况。 至于如今燕军的战力,呵呵,数次大战已经证明了,不能说不堪一击吧,只能说是一击即溃。 燕王喜眼光是有的,就是身体跟不上出招。 结果嘛,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剧辛连连点头:“大王圣明,所言甚是,如此说来也确实是最好的时机。” “只是现在还是有最大的问题,请大王恕罪,非是臣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只是赵军大胜不久,确实锐气正盛,并且多精骑,以大燕步卒相对,实在不占优势。” “这且不说,毕竟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之事常有发生,主要还是领军大将。” “常言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赵国李牧便是罕见难求的大将,以过往数战可见其能,臣自认当今天下可胜此人者不多。”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更不可轻启。” “与此强将硬拼,绝非善事,只怕赢了也是惨胜,败了更是万劫不复。” “如今抗赵,是因为赵国乃是眼前之危,但是绝不可两败俱伤,徒令秦国得利,秦国之危实不下赵国,甚至更胜赵国,秦若灭赵,则席卷天下,再无人可挡也。” 燕王喜哈哈笑道:“剧卿所言甚是,寡人亦是担忧此事。” “但是,李牧已经不成威胁了。” “李牧曾交好赵国先太子春平侯,前段时日更是将春平侯自秦国接回,为此,他颇受赵王忌惮,已经让他再去守北疆雁代了。” 剧辛大喜:“如此真是大大的好消息!” “若如此,赵国军中现在只剩下了乐乘,乐乘臣了解,虽然也不好对付,但绝非臣之敌手。” 燕王喜轻轻摇头:“不是乐乘,赵王并未将乐乘任命为大将军,他任命的是另外一人,这个人,剧卿应该也认识。” 剧辛惊奇问道:“赵国除了乐乘,难道还有他人可以胜此高位?莫不是廉颇回去了?” “若是廉颇也不妙,廉颇最擅长打稳仗。” 燕王喜说道:“都不是,是庞煖。” 剧辛大惊:“是他?这怎么可能?他还活着?” “寡人听闻剧卿曾与庞煖相识,不知剧卿可否了解此人?” 剧辛长叹一声,无奈笑道:“回大王,我二人初次见面,已经是五十年前了,我二人都曾效力赵武灵王,沙丘之变后,他心灰意冷,意志消沉,跟随鹖冠子先生归隐而去,据闻应是在楚国隐居。” “是了是了,我还没死,他怎么会死呢?” 剧辛难以控制的陷入往日思绪。 有时候人活得太久,也未必是好事,曾经熟悉的一切人或事,都在被时间消亡。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高山变成深谷,沧海化为桑田;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 时间,这是最伟大的力量,在这个力量之下,终有一天,即便是太阳也会熄灭。 人一生幼时懵懂无知,长大后就要学会面对现实,可以说最美好的时光只有少年时,那时候不在彻底懵懂,却又懂得不多,最渴望世人的理解与关注,却又没有什么能力去做到。 会想很多乱七八糟的事,但是会做的也不多,所以一起犯傻的朋友显得是那么宝贵重要。 往往少年时找不到可以同生共死的朋友,那这一生也很难再遇到了。 而剧辛和庞煖就是这样一对朋友。 两人少年相识,同在一位雄主麾下,那段时光是毕生永远难以忘记的美好记忆。 不知何时开始,剧辛经常性的想起年轻时的朋友,那些过往的记忆,在无聊的日子里显得是那么的美好。 只可惜,活到今天的老朋友,是真的不多了。 自己唯二真心敬仰的雄主,赵武灵王、燕昭王都早已去了。 乐毅、秦开、苏代、屈庸、苏秦,也都早已逝去了。 近二十年,也只剩下了邹衍,但是他也已经定居秦国,数年未见了。 真是没想到,庞煖,你这家伙竟然还活着,五十多年不见了,明明比我还要大几岁,这把年纪了为什么出来呢? 是了,我也出来了,我为报昭王之恩,那你就是为报武灵王之恩了。 “剧卿?剧卿?!” 剧辛猛然回过神来,看到燕王喜疑惑地看着他,急忙回礼:“大王恕罪,臣一时失礼,方才大王提起庞煖,臣想起了一些往事。” 燕王喜笑道:“无碍无碍,不知剧卿觉得此人如何?” 剧辛沉思一二,微笑回道:“大王勿虑,此人性情刚烈,易意气用事,又归隐山林五十余载,早已不知世事,臣应对庞煖,易耳。” 燕王喜大喜,起坐拱手一拜:“既如此,寡人想请剧卿为将,大燕兵马任君调遣,取回赵国侵夺故土,请剧卿助大燕!” 剧辛急忙起身接令,事已至此,只能尽力而为了,躬身一礼:“大王厚恩,臣敢不从命?” “但是臣还有一言,赵军兵强,此事风险极大,请大王三思。” 燕王喜沉吟一瞬,断然道:“寡人都知道,寡人愿意搏一搏,寡人也相信剧卿的能力。” 剧辛坚定拜下:“既如此,臣定以命效之!” 燕王喜随即朝会宣布请剧辛为将,燕王喜早已做好战争准备,缺的只是大将,有了大将,短时间倾力起兵二十万,大张旗鼓登台拜将,令雁春君与太子丹共为副将,起兵攻赵! 第二百四十四章 君子之交(为盟主二与二不二加更) 为了此次战役,燕王喜咬牙把自己的老本,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两万骑兵都交给了剧辛,剧辛更是深感责任深重,不敢有丝毫懈怠。 燕国穷啊,养骑兵实在是太费钱了,这是燕王喜的老本,也能看出燕王喜对此次一雪前耻的决心。 剧辛很清楚,此番作战的意义是什么,所以必须快,绝不能耽搁。 一是民心尚在,越快越好;二是趁其不备,不能给赵国反应的机会,要足够快夺回失地,造成既定事实,然后联合魏楚逼迫赵国认下;三是担心陷入焦灼之战,待李牧南下,乐乘北上,庞煖居中,若是成了这种态势,这一场仗必然还是输的。 一开始很顺利,燕军以绝对兵力优势,结合百姓接应,一路攻城略地,赵军节节败退,陆续收回二十余城。 即便是大城方城都在剧辛出其不意,凌厉猛烈进攻下拿下。 燕国连秦国的也抢了,是由燕丹带队做的,他很积极。 不过有一点燕丹很奇怪,怎么收回在秦国的失地如此容易?反抗力度很小,秦军也很少,按理说秦军不应该这么少,并且也没这么弱才对啊,自己在秦国是见过秦军的,那是远胜燕军的强悍。 燕丹也只能安慰自己,想必是距离秦国太远,到秦国手里的时间太短,这些城池还没被秦国改变。 而更为惊喜的是,这些城池被秦国管理的井井有条,而且贵族也没多少了,可以说如果想在这些城池做什么事,是没有任何阻碍的,燕丹已经想着一定要把这些城池拿下培养自己的势力。 燕丹哪里知道,这些城池本就是作为棋子的存在,大秦兵卒官吏根本无心而战,来了就撤,或投或隐,成为暗子,而百家人才,如医家农家之人更是直接撤离。 真正努力守家的,反而是原本的燕人,已经有了恒产的燕人太了解以前的大王是什么货色了,也太了解燕国贵族是什么货色了。 他们是决计不愿意重回燕国的,贵族会夺走他们现在的一切,尤其是原先身份卑贱的人。 可惜这些努力守家的燕人了,也可以说是秦人,他们的实力太过弱小,并没有掀起什么大的浪花。 但是他们曾经遭受的,又曾经拥有的,与现在及日后的下场,会对整个燕赵造成最可怕的冲击。 任何一个国家,从内部摧毁都是最容易的事情。 而这十五座城池,就是留下摧毁燕赵的武器。 在赵悼襄王接到燕国奇袭赵国的消息后,直接就是怒发冲冠,好你个燕国,还不老实! 急令庞煖出兵抵御燕国,以庞煖为主将,乐乘为副将,要求他们一定要好好给燕国一个教训。 虽然看不上燕国,但是此次燕国来势汹汹,也不敢大意,许庞煖拥有调遣整个赵国兵马之权,传信李牧令他听从庞煖号令。 赵悼襄王也并没有忘记田单,急忙传信田单,并且请田单为副将。 分给齐国的三座城,齐国把那三座城封给了田单,田单还没走呢,有田单在,也是一员强将,一大助力,让田单打别人他可能没动力,但是现在是打燕国,还要守自己的封地,由不得他不卖力。 赵悼襄王想的一点都没错,不只是田单想攻燕,剧辛还想田单死呢,专门派雁春君攻向田单封地。 秦国都打了,还怕你齐国吗? 但是田单何等人也,第一时间组织人手,毫不恋战,更不吝惜财物,直接撤退,雁春君根本不可能碰到他。 田单观察形势后,直奔邯郸而去,赵王必然反攻,自己自愿助他一臂之力,不信赵王不愿意。 混蛋燕国,等着老夫的报复吧! 庞煖在得知燕国攻赵的消息后,一瞬间就明白了燕国打的什么主意,心中也是大怒,好你个燕国,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蝇营狗苟,不考虑秦国的威胁吗? 在得知领兵大将是剧辛后,庞煖则是心中一愣‘是他?怎么会是他?’ 也许人老了都爱回忆从前。 剧辛如此,庞煖也是如此。 他们的朋友本就不多了。 庞煖自从而立之年归隐山林,所见之人更是稀少,最多的记忆就是在赵国,在赵武灵王麾下的美好时光。 自己的朋友,师长,都早已逝去了。 唯一能想起的朋友,还没有听到死讯的朋友,就只剩下剧辛了。 庞煖经常想起他,往事总是历历在目。 那是一个谨慎严格,崇尚法治的家伙。 虽然不苟言笑,但是却言辞了得。 虽然差了几岁,自己明明是性情更为急躁,但是很奇怪,两个人意外的很谈得来。 而且自己虽然年长他几岁,但是说实话,年轻的时候,无论武功修为,还是兵法谋略还真的都不如他。 想到这里,庞煖不由得笑了笑。 笑容很快消失,染上悲伤。 老家伙,这把年纪了为什么还要出山呢? 享受天伦之乐,含饴弄孙不好吗? 如今咱们两个仅剩的朋友,都早已须发皆白的老家伙还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老朋友,你会知道你的敌人是我吗? 一定知道吧,像你这样谨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敌手就进攻呢? 既然知道,看来你也是支持燕王啊。 也是,昔年我受武灵王知遇之恩,你投赵以后,也是受燕昭王知遇之恩,你都在燕国五十多年了,你怎么会不为燕国考虑呢? 既然如此,我可要让你知道,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年轻时候的我了。 庞煖握紧了腰间宝剑,目光自怀念逐渐变得锐利。 君子之交淡淡如水。 饮罢便休。 知遇之恩,大义在前,私交只能放在身后了。 庞煖立刻整军,迅速进军反击,另外召李牧率领一只精骑立即南下,时刻准备一锤定音。 庞煖很清楚,自己不能输,而且这也是一个机会,重振声势的机会,这个天下终究是要实力说话的,这一战胜了,在合纵之事上才会有更大的话语权。 至于输了,那自己肯定是没有以后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和这群虫豸怎么能搞好燕国! 此战许胜不许败! 在庞煖行军到半道的时候,还遇见了田单,阴差阳错田单并没有收到赵悼襄王传信,但是遇见庞煖也是一样的,庞煖请田单为副将,单独领一万骑兵先行进发阻敌,尽量拖延燕军脚步,田单欣然领兵前往。 不得不说,燕军除了一开始势如破竹,在收服大部分城池后,就已经没了太大战意,对此远离朝堂,远离军队多年的剧辛并没有一个很清晰深刻的认知。 当然,即便有他也没办法。 他接管军队太急,燕王喜更急,尚未等剧辛整顿军备便催促剧辛进发,发兵的时候,剧辛方才掌军不到两个月,谈何整顿军伍? 但是也怪不得燕王喜着急,已经是秋季了,再拖下去就进入了冬季,在这燕国,如果进入了冬季,是决计难以大战的,冷酷的严寒是所有人最大的敌人。 剧辛只得仓促进兵。 即便已经将燕军的战力尽可能的低估,但是很遗憾的是,剧辛还是高估燕军了。 这已经不是燕昭王时期了,甚至不是燕武成王时期了。 如今贵族势力再度强大,军中中高层全是贵族子弟出身,军纪涣散,好利贪生,底层士卒则是毫无晋身之机,军备物资被克扣,军功被上司全占,更是随意被长官欺辱指派,可谓毫无战心。 燕军人数向来不少,但是无论多少人,向来是只能打一打大顺风,稍微遇见硬茬,稍有损伤便直接做鸟兽散。 剧辛在燕国尚且有些威望,但是即便如此,他掌军也是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整顿军纪。 尽自己所能,也只能让军官不敢那么放肆,起码兵卒的口粮不能克扣了,能让兵卒饱腹而战,就这、已经是燕军极大地进步了。 可恶啊,如果有时间,一定要好好整治你们这些虫豸啊! 但是剧辛最缺的就是时间,他没办法。 在拿回城池,分兵驻守后,远离了大部队的驻守军队,没了剧辛的监管,更是立刻开启了不做人的操作。 没有长时间训练才有的核心中层军官,剧辛的军纪和军令根本没办法有效实施。 燕军,乌合之众罢了。 自古军队改革都是难事,战力哪里是这一时半会可以改变的? 剧辛已经发现了大问题,在拿下二十余城后,燕军竟然已经打不动了! 此役最重兵贵神速,打的就是时间,需要迅速拿下所有被夺城池,才能巩固防线,才能抗住接下来赵军的反攻,只要形势变成赵攻燕守,燕军和赵军打成守城僵持战,只要拖一段时间,魏楚必然介入,到时候赵国就只能认下这个亏。 但是现在燕军竟然打不动了! 明明没有遇见什么强敌和抵抗,但是燕军就是没有战意,行进速度缓慢。 这和原先预定的推进计划完全不符,第一步的战术目标都无法达成! 更糟糕的是,细作传来的情报禀告赵军反应迅速,已经发兵,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到达。 剧辛急火攻心!万万想不到,不过二十多年,燕军的素质竟然已经低到这般地步。 如今第一步都完不成,何谈后续? 此时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撤兵,这是绝对不可能,这样做整个燕国和剧辛都会成为一个笑话,且不谈损失,战略的失败带来的影响是无法想象的。 剧辛做出了第二个选择。 在情急之下,剧辛只得冒险行事,集合全军,精中选精,许诺重赏,率领两万骑兵加选出来的两万精锐急速行军进发。 在出发之前,担心后勤补给闹幺蛾子,剧辛还专门杀了好几个违反军纪之军官,用来震慑军心。 特别交代雁春君一定要保证后勤补给,雁春君自然也知道兹事体大,拍着胸脯保证。 至于燕丹,他的宽厚安民之举措很是被剧辛看好,令燕丹率领大部队接收剧辛打下的城池,安稳民心,巩固防线,做好防守准备。 燕丹也知道事已至此,何其紧急重要,保证一定用尽全力加快进军,构建防御。 另外交代燕丹尽快大肆散布谣言,言说庞煖无能老朽,易与之人,赵王让庞煖率领大军必然全军覆没,面对自己甚至不敢战,一路进军缓慢便是证明。 剧辛认真交代燕丹一定要尽快散播此谣言,尤其是尽快让庞煖听到。 燕丹虽然不解这样羞辱庞煖有什么用处,还是听命行事,燕丹执行力还是有的。 在剧辛亲率四万大军,如此激进做法下,果然效果斐然,骑兵突进破敌,步卒精锐攻城,些许小城不过一瞬即下,打下城池只留少数看守,用来接应后续大部队,其余不停继续突进。 一路势如破竹,直到突进至武遂,剧辛遇到了强敌,武遂乃是大城,靠这些没有大型攻城器械的兵卒根本无法短时间攻下,而田单也已经赶到了支援。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几十年前就已经打到头破血流,如今新仇旧恨,岂能不见个分晓? 田单自知兵少,不敢正面应敌,但是赵国精骑也不是燕军骑兵可比的。 赵国精骑兵马娴熟,来去如风,田单率军不断骚扰燕军,若是剧辛只率领骑兵尚好,然而为了攻城占领所率领的精锐步兵却成了他最大的弱点。 为了兵贵神速,急速推进,兵卒早已疲惫不堪,并且后勤粮草压力巨大,即便想要不做人抢粮,在赵军坚壁清野之下,此时想要养活这近四万大军也是一件难事。 田单何等人物,岂能抓不住这么明显的弱点,持续不断阻击粮道,袭击燕军,赵军精骑来去如风,燕军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在田单的骚扰下,剧辛别说继续攻城,哪怕是保住兵力不损都是难事。 但是剧辛亦是当世人杰,当断立断,立刻命令擅于骑术者补充进骑兵队伍,其余步卒只留三天粮草,即刻撤退与大部队会和,而且命令领兵将领无论用什么办法,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拖住田单两天! 其余所有粮草交由骑兵,剧辛要亲率两万精骑去直捣黄龙。 事已至此,只能铤而走险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铤而走险 剧辛非常清楚,此时此景根本拖不起,李牧的增援是必然的,而庞煖的大部队更是随时到达,若是被田单纠缠住,待大部队到达,自己这点人都要被吃掉,那时候就是彻底无力回天了。 现在撤退想要固守也不行了,拿不下武遂,构不成完善防线,根本守不住,现在吃下去的,也都要吐出去。 剧辛断定,在庞煖分兵田单一万精骑后,庞煖现在手里骑兵绝对不多,亲率的兵力也不会太多。 他现在就要直捣黄龙,只要击溃庞煖大部队,大部队增援到达,拿下武遂,就可以依靠武遂一带的长城阻挡李牧,就有机会重新收拾形势! 两万骑兵,极速而至,以有心算无心,不是没有机会! 剧辛的计划虽然大胆,但是不是没有机会,毕竟只要抓住机会,两万精骑足以决定战役的胜负。 燕军回撤大部队的步卒也并没有掉链子,领军将领虽然名不经传,但也是狠角色,下了狠劲,不顾损失,以粮道示弱诱敌,纯步卒对抗田单率领的一万精骑,边打边退,一直引诱田单不退,以实打实的损失拖住了田单。 剧辛则是拼了命的打时间差,人马不歇,全速奔赴中山,准备在中山一线伏击庞煖。 赶赴中山后,剧辛知道步卒拖不住田单太久,为了不让田单通传消息以及回撤攻向自己后方,咬了咬牙,拨出了五千骑兵回军预备阻击田单,起码拖住田单,若是在自己袭击庞煖的时候,田单杀向自己后方,那乐子可就大了。 庞煖进军一路很是谨慎,他很清楚自己这位老朋友的难缠之处,散出去了几十只斥候小队,他深知对付燕国可以用硬实力堂堂正正打败,是完全没有必要着急弄险的。 此战必须胜,绝对必须胜。 这关乎赵国于天下的威望,决定能否促成合纵攻秦。 剧辛赌上了自己的一生。 庞煖同样的赌上了自己一生。 用全部的谨慎小心细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应对自己这个名传天下的老朋友。 不得不说世事总是无常,形势最为逼人。 最为谨慎的人选择了豪赌,而曾经性情急躁的人,如今步步为营,谨慎至极。 在得到田单传来剧辛被阻武遂的消息,庞煖更是做好了准备。 世界上有些人不爱弄险,但是不意味着他们不会、不敢冒险。 庞煖也很清楚,无论是自己,还是剧辛,都承受不了失败。 在知道剧辛只带了两万骑兵和两万步卒攻打武遂的消息后,庞煖就已经断定,剧辛必然是要铤而走险了。 只要他还想赢得这场战争,他已经无路可选。 他只能铤而走险,试试野战干掉自己,也只有干掉自己才能有足够的时间拿下武遂,才有固守战果的可能。 既然要铤而走险,再加上田单的牵制,剧辛能带的兵力必然不多,而且只会是骑兵,虽然不知道燕军这两万骑兵哪里来的,但是不可能再多了,燕国养不起。 沿途关隘太多,他这骑兵也不可能过于深入,否则是藏不住的。 庞煖断定,剧辛只可能在中山发动突袭。 庞煖不由得感慨,久闻燕军战力孱弱,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燕军先发动的突袭,竟然到现在大部队还没到武遂,并且这还是由剧辛领军,这要再换一个无能的将领,都不敢想有多弱。 这前线传来的消息还说是二十万大军,哪里像啊,怪不得屡屡被大赵以少胜多,每次都是轻而易举碾压,弱的简直无法理解。 当年燕昭王一代雄主,天下无人敢轻视,现如今,真是无法形容了。 至于前线传来的一些谣言,庞煖只是摇头一笑,毫不放在心上,领军最忌情绪失控,山中养性五十年的庞煖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老朋友的一点攻心之计罢了,不值一提。 庞煖很清楚,虽然是燕军先发动的突袭,但是现在战略主动权在赵国。 只要燕军接下来守不住,那么此次燕国更要付出代价,接下来合纵攻秦更是由不得燕国待价而沽了。 而根据过往的经验,燕军若是不能据坚城而守,绝不是赵军之对手,可以说一触即溃。 所以现在庞煖不急,庞煖很清楚,现在急的是老朋友剧辛,因为他没得选。 老朋友一定是准备好埋伏在等着自己,那么,自己就要充分发挥兵力优势了。 老朋友,你想袭击我,我还要包围你呢。 庞煖继续稳扎稳打向前,同时命乐乘领精骑一万自南向北全速行军,大迂回绕到中山之后,于安平伺机包围。 又加派信使催促李牧急速行军,暂且埋伏于常山一带听候命令。 李牧接信后也是快马加鞭,虽然心有不甘,也有些怨气,但是他现在已经反应过来自己错在哪了,现在可不敢再抗命不遵,反而更加表现出服从。 毕竟现在只是被疏远,若是再加深误会,那可就真的不太好了,只要表现好,让大王知道自己的忠诚,是有机会回去的,毕竟大王还年轻,当今天下大势,也一定会需要自己。 庞煖的安排已经对剧辛实现了大范围的骑兵包围圈,而且极其狠辣。 加上庞煖本部兵马,已经是呈三角形全面包围。 而剧辛为了隐蔽,不敢大肆派出探马,探查的距离也不敢太远,而庞煖下的棋,这两路伏兵都布置在了数十里以外,剧辛探查不到。 庞煖已经算定,只要拖住剧辛一天!最多两天,他就插翅难飞! 自己本部兵马还有一万精骑,五万步卒,除非剧辛带的是天兵天将,否则再怎么精锐,只要自己不冒进,他也绝不可能袭击成功。 一切皆如庞煖所料。 自古以来,良将皆不喜弄险,只因为弄险成功的概率太小了,而战争失败往往太可怕了。 战争的艺术就在于,实际上比拼的是硬实力。 这也是为什么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这也是为何,古今中外,凡是以少胜多的战役往往广于流传,就是因为太难了,基本都是可一不可再,运气成分更大。 第二百四十七章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燕赵这场战争,貌似燕军先发动的袭击,并且兵力更多,但是实际上完全不是。 燕军毫无士气,兵无战意,战力衰败,武备陈旧,而且多是步卒。 而赵军多精锐精骑,士气昂扬,武备精良。 硬实力燕军是差赵军太多的。 双方的战略目的更是不同,燕军是想收回所有损失,又因为战力不敌,只能以快打慢,抢时间。 此举已经陷入兵家大忌。 赵军则不然,赵军只要守住大城,自然可以再把燕军打回去,而赵军也没有再开疆扩土的想法,现在他们实力也不允许。 一方沉心静气,一方铤而走险,只要赵军谨慎行事,在各项实力差距如此之大的情况下,燕军可以说是毫无机会。 在燕军不够快,无法及时拿下占据决定因素的武遂之后,实际上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但是剧辛没有办法,兵家无小事,岂是说打就打说停就停的,一步步被形势逼着只能铤而走险。 硬实力不如对方,还要铤而走险,那只能期待对方做出错误举措。 这也是为什么刚决定冒险,剧辛就让燕丹快速散播庞煖不过尔尔的谣言,不是为了羞辱自己这位老朋友,纯粹是为了激怒庞煖,希望庞煖做出错误的决定,庞煖毕竟年龄大了,一个性情急躁的人,年龄越大越受不了激将。 若是激的庞煖愤怒冒进,急中出错,那燕军就会增加更多成功的机会。 当然,剧辛也只是随手一笔,也没想着全靠这点小伎俩。 只是战争就是一点点小优势积累才能成为大胜利,只要对自己有利的,无论大小,无论什么手段,该用就要用,战争不能讲人情、良心、颜面什么的,对此剧辛有着清晰的认知。 但是劣势实在太大了,到了现在,已经无路可选,或者说,在发动这场战争后,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但是一个合格的将领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会放弃的。 至于什么是最后一刻,当然是战略战术目标都失败才是最后一刻。 现在还不是,现在是最后一搏。 还有最后的机会,即便失败,也要完成后手准备,减少损失。 而庞煖在确定李牧、乐乘已经就位以后,立刻大大方方进兵剧辛的伏击圈。 在庞煖早有准备之下,剧辛的突袭并未取得什么战果,赵军军阵严密,士气凌厉,这一瞬间剧辛就知道自己的铤而走险已经暴露了。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证明事不可为,那就只能尽可能减少损失保住战果。 剧辛果断派出信使,传令雁春君与燕丹按计划行事,自己则是亲率精骑转向庞煖后方与庞煖纠缠在一起,稍战即退,边打边深入赵国腹地。 剧辛很清楚,既然计划已经暴露,那么自己后方必然也有包围,应该已经包上来了,反正换做自己,是一定会这样安排的。 现在只能深入赵国腹地,同样也可以将赵军精力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这也正合心意。 庞煖情知,剧辛以身为饵,但是这个鱼饵又不能不咬,一万多骑兵威胁太大了,而且还是对方主将亲自领兵,不可能放任不管。 待乐乘赶到后,令乐乘率领所有步卒支援武遂,必须守住武遂。 自己则接收乐乘一万精骑,连带本部一万,合兵两万亲率骑兵追杀剧辛而去。 剧辛并没有在赵国境内胡作非为,已经没有必要了,这样做只会激怒赵国,这不利于事后的谈和。 剧辛倾尽全力领着一万多骑兵闪转腾挪,四处扰敌,直奔邯郸,逼得庞煖也只能尽全力追赶,李牧率领的两万精骑也后发先至,逐渐赶到。 两位名将各率两万精骑围杀剧辛,剧辛兵困马乏,人在敌国,粮草短缺。 在最后,果断领兵冲向庞煖大旗。 全军覆没。 在最后即将被斩下马的那一刻,他洒脱一笑‘昭王,臣尽力了。’ ‘庞煖,可惜了,老朋友再也见不了最后一面了。” “再也、不能一起饮酒打猎了。’ 在剧辛这支孤军全军覆没的时候,庞煖已经确定这场战争赵国赢了。 但是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面前现在摆着的是他最后一个朋友的尸体。 在剧辛怀里他找到了一封留给自己的信。 信里只有一句话:‘老友,汝已更胜吾矣。’ 庞煖来不及悲伤,这场战争还没结束,庞瑗令李牧回守北疆,接下来用不到他了,北疆长时间没有大将镇守,也是完全不行的。 庞煖简单休整后,带上了剧辛的尸体赶赴武遂,接下来要反攻了。 ‘老友,无论如何,你最想安眠的一定是在蓟都吧。’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在庞煖赶赴武遂的时候,见到的只有田单。 乐乘已经反推到方城了。 田单没有来得及回援庞煖,中途遇见了乐乘,预计没什么问题,大局已定他也不想在多折腾,毕竟不是自家齐国的事,直接去了武遂修整至今。 剧辛在决定殊死一搏的时候,就已经全部交代好了雁春君,在接到自己最后事不可为的命令后,立刻全军撤退,重新夺回的小城全部放弃,坚守方城。 然后请大王谈和。 在剧辛的拼死拖延下,燕军没有什么损失便退回了方城,保住了大部分的元气。 然而此战的损失依旧是令人心痛难伤,损失共有近三万人。 普通步卒权且罢了,但是此次最大的损失是那一万五千多骑兵,燕王喜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便昏了过去。 这是他压箱底的精锐啊! 但是他也知道,事已至此,先解决问题再说! 幸好还有方城这座大城坚守,还有十五万大军,还有谈判的筹码。 在庞煖的大军兵临城下后,燕王喜派出使臣要求停战谈和,庞煖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 燕王喜已经没有任何心思扯淡,直接给出了赵国可以接受的条件,燕国可以把这次打下的所有城池全部交给赵国,并且支持伐秦,参与合纵。 赵悼襄王虽然觉得还是便宜了燕国,但还是立马应允了,他可没忘,原本有十五座城池是秦国的!现在可都是赵国的了,血赚啊! 第二百四十八章 既然你们打起来了,那寡人也要上了 赵悼襄王也知道燕王喜这是故意挑拨,但是都准备和秦国翻脸了,还怕这个? 先吃下再说,反正从道理上说,这是燕国夺走的,赵国又从燕国手里夺回来的,先和秦国掰扯着拖延,等打起来就无所谓了。 一切谈拢后,一切好似又回到了原点,庞煖班师还朝,燕国默默舔舐伤口。 秦赵城池归属问题,有的掰扯。 两个多月的战争,又是以燕国丢面子又丢里子而结束。 而庞煖则是因为此次大捷,以及击败斩杀剧辛而名震天下。 庞煖将剧辛的尸体交给了燕丹,请他将剧辛安葬在蓟都,那里曾经有他为之效死的君主,以及曾经为他们这些贤才建造的宫台。 燕丹心情沉痛的应下。 但是在回到蓟都之后,暴怒的燕王喜想要处置剧辛的罪过,想要族诛剧辛。 在雁春君和燕丹以及许多高官的恳求下,燕王喜才打消了这个想法,但是也下令,再不许剧辛族人进入蓟都。 燕丹冒着燕王喜发怒的风险,偷偷在当年的招贤台不远处安葬了剧辛。 他并没有白白冒险,他的这一举动,吸引了许多义士效忠。 燕太子贤德之名也是逐渐传出,当然,也有燕丹的推波助澜。 燕丹非常明白,名声是要好好经营的。 当剧辛战死的消息传到咸阳的时候,邹衍足足静坐了一天。 到了他这个境界,早已看淡了生死,能够再引起他情绪波动的实在不多了。 可剧辛之死讯依旧令他情绪无比低沉,只能遥遥以烈酒相送。 老朋友又少了一个,如今还剩下的老朋友还有谁呢? 在燕国进兵赵国的同时,嬴政等待的机会也已经到了,趁机攻魏。 早就准备好了,不再给你们加一把火,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联合起来? 嬴政令蒙骜率五万精锐攻魏! 一时间魏国上下人心惶惶。 由不得魏国不慌,河东连带部分河内,整个涑水流域的领土已经全部被吞下,现在打的可是魏国的中原基本盘了。 如今的魏国,新王初继位,国内大灾,连年兵祸元气大伤,在嬴政数年的连招放血下,可谓是虚弱无比。 蒙骜进军可谓势如破竹,短短一个月便拿下十余城,整个魏国朝堂上下乱成一片,魏景湣王心中惶惶。 吕辽不是还在秦国谈和吗?怎么秦国直接就进攻了? 吕辽也是这么想的,急忙求见嬴政,但是嬴政根本不见。 吕辽又急忙去求见吕不韦,吕不韦一声冷笑:“谈了这么久,一直在旁枝末节耽搁时间,简直毫无诚意,和约又没签,大秦当然可以攻魏。” 吕辽苦苦哀求,但是吕不韦也不再多谈。 吕辽急忙派人回魏,一定要大王给一个谈判的底线。 魏景湣王现在是彻底麻了,这情况该如何是好? 秦军凶猛根本无法抵挡,燕赵打成一团,现在这种情况求援都不知道找谁。 只有楚国,但是现在楚国敢出头吗?就靠魏楚两国,楚国敢为魏国出头吗? 楚国敢不敢两说,但是楚考烈王麻了是真的。 楚王在前段时间听闻魏王派吕辽去秦国求和,当场就麻了。 魏安釐王一代雄主,怎么生出来这么个东西? 你想打秦国,你还不敢,想拉着大家一起打,可以,大家也都同意了,结果你还不敢出头,想挑唆别人出头,别人不出这个头,你直接就投了??? 有事可以谈嘛,没必要这么快下决定,没必要这么极端嘛。 但是在楚考烈王准备拉着赵王再一起谈谈的时候,更麻的消息传来了,燕国又攻赵了。 楚考烈王当时就把杯子摔了,混蛋燕国,就会捣乱! 派去谈合纵,你不同意就罢了,现在还拖后腿? 在楚考烈王冷静下来以后,也是明白了燕王的想法,心底不由得也赞了一声,时机和谋划都选的非常好,看来赵国这个哑巴亏是不得不吃了。 楚考烈王沉吟一番,事到如今,只能等燕赵战事分晓,再找赵国谈一谈,如今看来,这个头,怕是不出不行啊,但是怎么也要拉着赵国一起出头。 都亏就不算亏。 然后就接到了秦国攻魏的消息。 楚考烈王彻底麻了。 也是,想必即便秦魏谈和也没那么容易,秦王怎么可能不趁燕赵开战攻魏呢? 秦国大军压境,最后无论是什么结果,魏国都要付出惨烈代价。 无论是直接打下土地,还是逼迫魏国和约让步,都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楚考烈王心中窃喜,这是一件好事,魏国受此欺压,攻秦之心只会更强,都这样了,魏国难道还能接着忍吗? 这就不用赵楚出头了,无论如何,还是你魏国出头才是,我们可是帮你抗敌,帮你报仇啊。 而且,你只出头还不行,寡人这么帮你,你总要感谢一下吧。 谈是一回事,求可就是另一回事了,这可是原则问题。 趁火打劫嘛,君主的基本素养。 巧了,赵悼襄王也是这么想的,在赵悼襄王听闻魏王要和秦国求和的时候,也是极其无语的。 你父王死不瞑目,现在可算知道为什么死不瞑目了。 虽然燕国攻赵,但是赵悼襄王除了愤怒并不担心,只要秦魏没有帮忙一起攻赵,只是燕国,那是随便打的,即便现在赵国也不容易,但是小小燕国,赵悼襄王真不放在眼里。 这几年诸多大事大战,赵悼襄王也已经养出了一些静气和自信。 二十年来燕赵所有的战役都已经证明了,单纯的燕国绝不是赵国的敌手。 差距太大了。 无论军制,军备,士气,包括兵种,都差距太大了。 在接到秦国攻魏的消息后,他的想法和楚考烈王是一样的,既然你不同意,那就再抻一抻你,危机之下,你还真能坐以待毙吗? 现在不只是要你出头了,河东河内之地,还要你多给让出来一些呢。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让他挺不好意思的。 那就是秦王派了使臣,说听闻燕国侵赵,为了避免赵国两面受敌,现在大秦攻魏为赵国分担压力。 感谢 @唯一谪仙 打赏支持 第二百四十九章 联军将成 赵悼襄王想着自己这边和人沟通着要毁约攻秦,秦国还想着大赵的安危,心里还真有了点愧疚。 当然,只有一点点。 魏景湣王虽然能力不行,但是也不是彻底的蠢货,在秦军攻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急忙征召大军支援防线,并且大开府库,许下重赏。 一时间也算挡住了攻势,但是依旧岌岌可危。 另一方面眼看楚国不动如山,燕赵打成一团,魏景湣王也是一声冷哼,心中清楚赵国和楚国都在想些什么,不过是想逼迫魏国出头让利罢了,好,寡人宁可给秦国也不给你们! 就看谁先急! 先前派吕辽做戏不够真,那现在就假戏真做! 魏景湣王大张旗鼓的再派使者入秦谈和,愿意割让长平、酸枣,山阳一线十座城池谈和。 果然,在吕辽用这等条件谈和的时候,吕不韦欣然赞同,嬴政也令秦军停下了进攻,一时之间,短短一个多月的秦魏战事消弭不见。 楚考烈王收到这个消息以后,面无表情,很好,算你狠。 赵悼襄王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是最急的。 因为魏国割让给秦国的城池没憋好心思,是祸水东引! 魏国割让的城池全是与赵国繁华腹地相邻的城池。 原本秦国尽收大河南北之地,已经对赵国腹地直接构成威胁,现在更好了,这已经不是威胁了,赵国已经是在秦国大军嘴边了。 魏国的威胁和秦国的威胁能一样吗? 赵悼襄王现在是真麻了,他不敢赌魏国在这件事上是真情还是假意。 如果新的魏王真的就是一个软蛋,真的就宁可对秦国低头,那一瞬间赵国就危险了。 而秦军凶猛的表现,也是让楚考烈王和赵悼襄王心中为之惊悚,要知道,蒙骜打的可是魏国的基本盘,魏军可不是燕军可以比的,当然,韩军也不行。 魏武卒虽然远不如前,但是即便如此,如果是打燕韩齐,战平三倍兵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且这还是守城,要知道守城的一方本就比攻城的一方占据太多优势。 而这次秦军攻魏只用了五万兵马,却是一路摧枯拉朽。 之前还可以说是有兵力优势,现在实在是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楚考烈王、赵悼襄王心中暗叹,秦军越发凶猛了,有秦墨与公输家的机关术加持,秦军越发强大,简直已经不可抵抗。 也更加坚定要抑制秦国的想法。 就在赵国与燕国战事结束之后,赵悼襄王第一时间便派遣使者入楚,请楚王为合纵长,楚考烈王这次没再推辞,担任了联军合纵长,由春申君当权主事,但是同时他要求由庞煖担任联军统帅。 这个出头鸟,不能楚国一家出,楚国已经出了最大的头,你赵国也不能独善其身,如果这都不同意,那就一拍两散。 赵悼襄王同意了,事已至此,怎么都要翻脸了,再瞻前顾后就真没机会了。 反正庞煖这个锅也能甩的出去。 两国谈拢后,直接同派使臣前往魏国,请魏王一同合纵攻秦。 魏景湣王这次直接同意,他原本就只是逼楚赵出头,怎么会真的向秦国低头? 先前虽是大张旗鼓派使者入秦谈和,但也依旧是缓兵之计,哪怕和约签了,只要城池没有实际交付,不过一张废纸罢了。 只要想拖,有的是办法和理由。 如今冬日将至,天气变冷,已经不再适合攻城开战,而自己大魏更是聚集大军防守边疆。 与此同时,和约已签,只是找了些借口暂时不交付城池,秦国总不至于再轻易开战的。 魏景湣王想的不错,嬴政确实有这方面的考量,但是最大的考量是现在拿下城池也没用。 联军一至,都要吐出去,现在非要采取强硬措施,只会白白消耗兵马粮草,冬日的战事损耗太大了,这种无谓的损耗没有任何好处,自然是由他了。 等到明年魏国毁约攻秦,还能站在大义的立场在进行反击,联军败退后,再拿和约谈事,不信魏国敢不给。 还有赵国现在占领原本是秦国的十五座城池,嬴政也没多加计较,只是派了使臣去协商。 嬴政可不是吃亏的人,长这么大就没吃过亏! 现在睁只眼闭只眼,那是为了睁大眼杀人! 现在随你们跳的欢,明年挨个拉清单! 在魏赵楚三国达成共识之后,此次联盟就已经注定了。 燕国已经被打到同意,韩国虽然没有话语权,但是韩国是不需要逼迫的。 韩国虽然表面侍秦恭敬,但是只要有机会,只要不要韩国做出头鸟,韩国是绝对愿意非常卖力攻秦的。 韩国非常清楚,一定要抓住每一个机会削弱秦国。 因为山东六国中,秦国第二个灭的国是谁不能确定,但是第一个肯定是韩国。 自己是秦国的大块绊脚石这件事,韩国非常清楚。 所以只要有机会,韩国一定是下手比谁都狠的。 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所以压根不用提前通知,准备动手的时候通知一声就行了,接下来韩国就会很积极的,现在大张旗鼓只会让韩国难做,悄悄通知一声就行了。 如此一来,五国伐秦之事已经确定,即便如此,魏景湣王还是担心不够强,还带上了自己已经基本没什么自主权的小弟卫国,卫国虽然早就名存实亡,但是毕竟也算一个国。 六国伐秦听着还是比五国要强的,能吓吓秦国也是好的。 而赵国庞煖更是不死心,人老为妖,在见识到秦军攻魏的战力以后,更是倍加小心,不顾冬日赶赴齐国,请齐国也参与一同攻秦。 齐王建表示呵呵。 且不说秦国在后胜身上的投资,即便没有后胜的谗言,齐王建也不会和他们一起伐秦。 先说秦国,自家与秦国一东一西,毫无接壤,还和秦国一向交好。 再说燕赵魏楚,你们几家一年春夏秋冬轮番打寡人的事,寡人可没忘,现在知道找寡人了,早干嘛去了? 而且寡人参与这事有什么好处? 第二百五十章 雪落万事休 除了和秦国闹翻,白白招惹一个强大至极的敌人,还有什么好处? 寡人能分到秦国的土地吗?即便假惺惺分给寡人,一块飞地寡人守得住吗? 你们愿意把抢寡人的城池土地还给寡人吗? 什么?秦国可能会席卷天下?灭了诸国之后就是齐国? 太可怕了! 呸!彼汝娘之! 焉敢如此犬吠诓骗寡人! 秦国灭诸国前,齐国怕是就要先被你们瓜分了! 打齐国最狠的可不是秦国! 是你们这群混蛋啊! 现在有秦国这个盟友,无论如何,你们打寡人,寡人还有个依靠,你们还担心秦国会攻你们后方,让你们前后为难。 真连这个依靠都没了,那才真是彻底没希望了。 哼!即便秦国能席卷天下,也是先灭你们! 齐国亡之前,寡人可以先看到你们这群混蛋先完蛋,寡人也是心甘情愿! 毫无疑问,庞煖是白跑一趟,回来骂了齐国一路。 事情既然已经定了,诸国都在积极准备,这次一定要给秦国来一次大的! 燕国除外,他一点都不积极。 或者说也在积极。 积极联系秦国。 没错,燕国正在积极联系秦国。 燕王喜也不是吃了亏就咽下的人,目前吞下近四十座城池的赵国,开疆两百余里,也实在太可怕了。 原本就打不过,此消彼长,形势对燕国来说更不妙了。 强大的赵国也完全不符合燕国的利益,若是在秦国那里吃了肉,变得更加强大的赵国,其带来的威胁就会远远胜过远在千里之外的秦国。 这么简单的账,燕王喜算的清楚,或者说,只要不傻都算的清楚。 燕王喜现在已经在考虑明年大战后的事了,看看能否有机会坑这群混蛋一次,然后在战后伺机从赵国夺回城池。 让燕国直接背刺联军,燕王喜是万万不敢的。 但是传递消息,透露军情,散播谣言,动摇军心,伺机撤退的胆量,燕王喜不只是有,而且很大! 为了避免燕军再一次遭受损失,这些都是需要提前和秦军交代好的,双方默契还是要有的,联系方式也是要定好的。 对于燕王喜的做法,嬴政自然是喜闻乐见的,这样可以让胜利更为轻松。 说起来,除了燕国,赵国已经被渗透成了筛子,赵悼襄王最宠信,认为最忠诚的大臣,是稳进秦国名将前三的战神郭开;魏国位高权重,备受信任的大司空是貌似高风亮节,强硬主战,实际上贪恋权势首鼠两端的魏庸。 联军诸国的高官重臣都是这群货色,嬴政都在苦思,面对如今的大秦,他们到底怎么做,才有胜利的可能呢? 至于韩国面对秦国,说句不客气的,投降派大于割地求和派,主战派压根没有。 敢于坚决抵御的就已经是没几个了。 现在韩国就已经有识相的人在向秦国传递消息,韩国正在尽量隐蔽的大肆准备军备,貌似要动武。 当然,除去这些好心人,玄羽卫这些年的深耕也没有白费,源源不断的情报传到咸阳。 嬴政向来最是注重情报,天下发生的一切,嬴政虽然不出咸阳宫,却全部洞若观火。 再加上还有罗网的情报,掩日得知诸国伐秦的事情后,兴致冲冲来请功,嬴政倒是没打击他,好生言语鼓励了一番,又赏了些财物,掩日开开心心的回去了。 现在罗网的战力和情报已经明显出现了下滑与滞后。 这离不开玄羽卫的挖墙脚以及嬴政的废物利用。 还有墙倒众人推,树倒鸟兽散这种必然发生的情况影响。 罗网,一统后就会成为历史,不,历史也不会记下这些不光彩的东西。 他们注定要彻底消失。 应对诸国联军的准备,嬴政更是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诸国联军想要给大秦来一次大的,巧了,嬴政也是这么想的。 这次,朕也要给你们来一个大的啊! 来吧,朕等着你们呢。 当秦王政四年的第一场大雪落下,也在宣告两年的灾荒终于过去了,这两年的大灾加上接连不停地乱战,除了秦国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反而各种血赚,三晋都是元气大伤。 而这场大雪,也终于将一切战事暂时平息。 酝酿着明年的丰收。 和更大的战争。 也许是一个人的内心越是坚强与冷酷,也许越是高不可攀;越是令人望而生畏的人,也许便更爱雨雪。 嬴政站在章台宫殿前,俯视着一切,眼见大雪纷纷,天舞银蛇,一片苍茫,放眼望去,已经成为了银装世界,大雪好似掩盖了一切脏污。 还好,前几日阴阳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场大雪,通令全城做好御寒准备,官府准备御寒措施,绝不能冻死一人。 这个消息和命令也向着关中所有城池急速传达。 活人才是宝贵的财富,死了就太可惜了。 嬴政依旧是一身玄衣纁裳,头束玄鸟小冠,脚踩祥云玄鸟纹赤舄。这一身穿着贯彻四季,毕竟早已寒暑不侵,也不需要特意加厚衣料。 此时一手扶着腰间泰阿宝剑,一手随意负后,身姿威严屹立,气度高远。 嬴政静静看着这片天下,真是无比美丽的世界啊。 尤其是对朕来说。 当然,今年也不是没有坏消息,军中老将,忠心耿耿的王龁病死了,多年征战,在去年就已经倒下,但是如今大秦医道强盛,嬴政令太医院全力施救,硬是多拖了一年,但是毕竟早已油尽灯枯,刚一入冬,便彻底去了。 因其功绩,追封壮武侯,陪葬昭襄王茝陵,荫其子为禁卫郎中卫,其孙进侍中。 而这个世界莫名其妙的王齮,一个不顾及自己三族,也要为白起报仇的糊涂老头,念其年老糊涂,为大秦也是立过汗马功劳,早已经让他闲置养老,省的他还能做出傻事。 同时也派有密卫监视着,如今的大秦也没有他异动的可能,若是再犯大逆之事,那就不会再饶恕他了,寡人待他已经足够仁慈了。 就在嬴政静静欣赏雪洒天地无限美景的时候,一块雪球突然飞来,直直砸在了嬴政身后。 第二百五十一章 雪中雪梅(为盟主吞噬铁杆加更) 身边所有内侍侍女护卫一众人等,一个个都把脑袋埋在身前,恨不得埋到地底下去。 他们已经间歇性失明,什么都看不到。 嬴政头也不回,一声轻声冷喝:“放肆,谁敢行刺寡人?” 没人回话,又是一块雪球飞来,这次是冲着脑袋来的,这再打中了实在不雅,嬴政无奈的偏了偏头躲了开。 没错,赵姬来了。 除了她谁还敢? 除了她谁还能砸到嬴政? 嬴政转过身来看向赵姬,无奈道:“母后怎的又行刺寡人?” 赵姬倒是不能寒暑不侵,穿着厚实了些,一身赤红鸾凤九章纹的宫装,最外面披着雪白无暇,没有一丝杂色的狐裘大氅,本就身姿高挑,红白相衬,真如雪中红梅。 尤其是欺霜赛雪的俏颜,根本不需要施展妆容,只是双唇点了大红胭脂,此雪中红艳,最是风华无双。 赵姬掐着纤细腰肢,美目嗔怪,娇声道:“胡说,母后怎么行刺你了,雪球也能伤人吗?” 嬴政挑了挑眉,反问道:“怎么不能?” 说话间,手掌张开,落下的雪花被一股无形之力吸引到掌中,凝结成了一个硬如钢铁的雪球悬于掌中。 嬴政手指一点,这个拳头大的雪球以常人肉眼不可见的急速自赵姬身边飞过,带起的风把纷飞的大雪搅乱一团,也带动了赵姬的云鬓花颜鸾凤滴翠金步摇,一缕细珠流苏不断摇晃。 直到飞出去了数十丈,嬴政才收回劲力,让雪球落下,免得损物伤人。 这样的雪球这样的速度,任是一等高手被砸中了,也是非死即残。 嬴政更快一步挡在赵姬身前,赵姬挺不住脚步撞在嬴政怀里,冷哼一声,就要绕过去,但是被嬴政一把抓住了小小柔荑。 “母后,你没什么武功在身,这样的天气怎么还要出门?你殿中与殿外温度差异极大,骤冷骤热之下若是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寡人可见不得母后身子不适。” 听了这话,赵姬心里舒服多了。 正要说话,嬴政接着说道:“母后,先去殿内暖和一下。” “哎呀,手怎么凉成这个样子?” “母后,你这样可如何让寡人放心啊?” 对付女人永远不要跟着她的节奏,要自己主动创造节奏,跟随女人的节奏是永远没办法解决问题的,因为根本就没有问题,谁也解决不了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要直接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当然,如果真的有问题,更要立马转移。 赵姬正要开口,又被嬴政打断:“母后来的正好,寡人正有事想要找母后呢。” 两人慢慢走着,嬴政特意暗自运气,身周一丈温度升高,可以说是温暖如春,前进途中,风雪更是自动避开,落下的雪花缓缓随着两人环绕,这一幕真是奇异至极,美妙至极。 这奇异的一幕令赵姬眼神炯炯,刚才那点事也给忘了,兴奋问道:“政儿,你这怎么做到的,好厉害,能不能教母后。” 嬴政微微一笑:“不过小把戏罢了,母后每日里事务繁忙,不需要学这些小把戏,母后喜欢,随时来找寡人就是了。” 赵姬点了点头,一想就知道,肯定是太难了,估计自己也学不会,不过这一招虽然很漂亮,但是太煞风景了。 赵姬告诉嬴政:“先别避开风雪了,母后喜欢淋着雪。” 嬴政摇了摇头,却也由着赵姬,散去了功力,只是掌中真炁传向赵姬为她暖着身子,免得真着了风寒。 赵姬迎着风雪满面全是喜色,伸出另一只手,去接着雪花,只可惜在嬴政的真炁护佑下,掌心微热,白雪落掌即化。 赵姬立刻就有些沮丧不喜。 但是很快就发现,一团小小旋风裹着雪花在其掌上缓缓旋转,不一会便成了一枝半尺长的梅花,连枝带花,惟妙惟肖。 “别动。”嬴政突然开口,赵姬本能的停下脚步,一动不动。 这枝悬在赵姬掌上的雪梅缓缓靠近赵姬脸庞,最上面的一朵梅花旋转着在赵姬下唇蹭了一圈,又飞到了赵姬掌上。 赵姬只感觉唇瓣一凉,就看到这枝雪梅,洁白之雪染上了一抹鲜红,真如神来之笔。 赵姬看着这支梅花眼神放光,极为惊喜,简直是喜爱的不行,嬴政取出锦帕叠了两折,放在赵姬掌心,免得冻到了她。 赵姬伸手拿住这支悬浮着的雪梅,寒气即便是隔着叠了数层的锦帕还是有些凛冽,但是赵姬毫不在乎,简直爱不释手。 嬴政见赵姬一副喜爱的模样,现在的心思都在这一枝雪梅上面,心里出了口气,嗯,看来刚才的事能揭过去了。 两人继续缓缓在这雪中漫步走向章德殿,嬴政微笑问道:“母后喜欢吗?” 赵姬连连点头,引得步摇乱颤,欣喜无比,目光就没离开这手中雪梅。 嗔怪道:“你这逆子,这种礼物怎么往年没有送给母后?” 嬴政笑道:“母后喜欢就好,那以后每年寡人都送母后一份好不好。” 赵姬这才看向嬴政,美目微挑,白了他一眼:“就这么定了!” 赵姬越看越是喜欢,忽然愁上心头,叹了口气:“唉,只可惜,这东西留不住。” 嬴政哈哈一笑:“谁说留不住?” “松开手。” “哦。”赵姬松开了扯着嬴政的手,嬴政瞥了她一眼,颇为无奈:“另一只。” 赵姬有些不好意思,又抓住了嬴政大手,只松开一会,就感觉有些凉了。 赵姬刚一松开,雪梅又飘到了空中,与此同时,一股更大的旋风将漫天纷飞雪花卷在一起,很快便全部融为了一汪净水,这一汪净水形成碧波花塘形状,包裹住了整枝雪梅,在包裹的一瞬间便结成了冰块,透亮至极,一点气泡都没有。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三章 出宫耍耍(为盟主吞噬铁杆加更) 赵姬兴奋非常,扯着嬴政大手:“好好好。” 嬴政微微一笑,拿捏赵姬太简单了:“好,那就咱们两人吧,别人都不带。” “还是带上寒露吧,寡人叫上延瑾。” “但是母后要记住哦,不许下车,只许看看。” 赵姬连连点头,满脸的开心,今天太开心了,全是好事。 嬴政看着赵姬穿着自己的王袍衣饰,束着金冠,虽然好看,但是还是有点别扭。 笑眯眯说道:“那母后去把衣服换回来吧,寡人陪母后去玩雪。” 赵姬哼唱着一首欢快的曲子就去了侧殿换衣服。 嬴政笑着摇了摇头。 次日,嬴政换了一身低调的锦袍,额,也没低调到哪里,一身玄色便装,丝丝金线绣织祥云与山峦。 再加上这一身气质,不认识的人见到他,即便不敢想是秦王,也起码知道这是王室贵胄。 嬴政表示无所谓,朕出宫看看是因为朕想出宫看看,认不认出来都无所谓。 朕没兴趣玩什么白龙鱼服,戏游民间的游戏,也没兴趣和一些永远不会有交际的人,玩一些过家家的游戏,除了耽误时间,毫无用处。 人前显圣这种事,已经很难引起朕的情绪波动了。 今日天气最合嬴政心意,乌云沉沉,清风震震,也不是昨日大雪,而是小雪飘散,最是适合赏雪漫游。 赵姬倒是兴致勃勃,她忘了不能下车这事,兴高采烈地准备了很久才选定衣服。 她自己的衣服都太过华丽富贵,根本不适合出宫穿用,挑了半天也没合适的,就向庚影借了一套,寒露不行,穿不下,还特意嘱咐寒露穿着低调一些。 寒露看着兴高采烈的太后,颇为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出去一趟罢了,虽然寒露自己也是许久没出去过了,但是她对外界毫无兴趣。 寒露是知道外界的残酷的,哪里比得上宫里,哪哪都好,每天就是陪着太后玩乐就好了,可以安心照顾小雪女,真是安宁自在的日子啊,这样的日子往年真是想也不敢想。 赵姬也不把寒露单纯视为侍女,也视寒露为闺中密友,两人一向亲密,在甘泉宫,寒露也是地位超然。 说起来雪女也快十岁了,这些年在宫里赵姬真是把她当女儿养的,这次出宫,赵姬也带上了雪女,这么多年没出去过了,出去看看也好。 赵姬申时准时到了章台宫,延瑾已经赶着马车等候着,见了赵姬身影便是小碎步快跑着上前,直接拜下,满面是笑:“臣拜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赵姬笑道:“是延瑾啊,平身。” 延瑾利落起身,依旧是微弓着身子,恭敬至极。 近些年延瑾虽然身居高位,掌握大权,但是玄羽卫也属实事务繁多,他年纪又是大了,鬓角已经有了些许白发。 今日延瑾也是没穿锦服官袍,故意穿着一身粗布灰衣,但是多年养就的气度,也是颇有气势。 赵姬连忙说道:“快起来快起来,大冷的天,别动不动就跪下,都一把年纪了。” “是。” 延瑾站起恭敬候着,几人正说着闲话,嬴政屏退了所有人,孤身一人施施然走了过来,延瑾何其眼尖,先是对着赵姬告罪一声,第一时间就一路小跑嬴政跟前拜倒:“臣拜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 嬴政笑道:“起来起来。” “延瑾啊,今日寡人和母后的安危可就交给你了,在这咸阳城中随意转转就好。” “大王请安心,臣都安排好了,绝对万无一失。” 看得出来,今日嬴政心情很不错,不像往日那般令人不可向迩。 赵姬只是睐了嬴政一眼,没搭理他。 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寒露领着小雪女恭顺拜下行礼。 嬴政摆了摆手让她们起身。 嬴政看向小雪女,现在也不是当初刚入宫的小孩子了,小小年纪,已可见倾国之容,而且这孩子长得很好,身量已经有了六尺五寸。 只是平日里嬴政威严太盛,现在小姑娘有些紧张,低着头隐隐藏在寒露身后。 虽然原本没打算带着,但是估计是赵姬想要带着的,也无所谓,一个小孩子罢了。 “出发吧。” 嬴政扶着赵姬进入车舆,寒露小雪女紧跟其后,延瑾做事是贴心的。 为了低调,这只是一架驷车,四马拉着,但是只要有点见识就能看出这四匹马非同一般,而车舆更是稍大一些,虽说从外面看起来是普普通通,但是内里却是极为舒适奢华,有着无烟的暖炉,进了车舆便隔绝了严寒。 只是毕竟还只是驷车,延瑾已经尽量做得最好,四个人进去以后,还是有些紧促,毕竟车舆里面也是奢华,许多装饰占了空间。 寒露非常自觉的抱着小雪女缩在车门角落,想着尽可能少占一点空间。 嬴政敲了敲车窗,延瑾便驾车缓缓出发,他昨天接到命令后,紧急突击学了半宿,选了最健壮温顺的骏马,这才换来了今日的安稳赶车。 车内是有些热了,嬴政打开车窗,车窗的帷帘也是用心了,用的是阴阳绣的丝锦,从外面看里面模糊不可见,从里面则是基本可以看清外面,车窗也不小。 明明还没出宫,赵姬已经兴奋地看向窗外,嬴政摇了摇头给她腾出了点空间。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四章 寒露 这宫里的样子早就看习惯了,不想看车外,只能看车里了。 小雪女极少这么接近嬴政,实在是非常紧张,但是毕竟年少,总想看看嬴政。 想看又不敢看,紧怯的模样实在可爱,当然,嬴政对于这种小孩子是没兴趣的。 只是看寒露实在紧张,抱着小雪女,太过于窘迫了,嬴政摆了摆手,示意让小雪女靠在了自己腿边。 小雪女怯怯的挪了过来,贴在嬴政腿侧,倒是真的宽敞一点。 寒露还是低着头不敢看,她可不是小孩子了,大王的威严她非常清楚,根本不敢有半分不敬,现在和嬴政待得这么近,实在是紧张的不行。 嬴政看着寒露,这个女人还真没细细看过,这仔细一看,还真不错。 她比母后小了几岁,正是熟透的年纪,从未有过男人,还有着些少女的韵味。 她修为不差,如今看起来仍是不及三十的样子,身姿窈窕纤细,却不乏丰腴曼妙之处,不愧是曾经的赵国第一舞姬,这身材是绝对顶尖美丽的。 要知道,全天下诸国之中赵舞第一,而这位可是在赵国也曾名列第一,毫不夸张的说,她曾经就是天下第一舞姬。 至于面容,如果说小雪女现在还只是有着倾国资质,那眼前的大美人可早就是彻底长开,正经是美艳绝伦。 武学修为还不错,即便在这寒冬也是穿着简便,女子自然爱美,一身深蓝宫装,端庄大方,一抹蓝白浅色细带系在腰间,分割出完美比例,轻施粉黛,淡紫眼影颇显妩媚,眼神却是有着孤傲坚韧。 嬴政心中可惜,平日里怎么没留意母后身边,还有着这么一个大美人。 寒露可以清晰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看向了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心里是紧张的不行,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嬴政。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抬起头来。” 寒露愕然抬首,见赵姬和小雪女毫无异常,情知这是嬴政高深修为施展的天籁传音,虽然不清楚嬴政什么意思,但是她可不敢有什么不从。 乖巧抬头看向嬴政,眼眸微颤,嬴政正面带奇怪笑意看着她。 嬴政轻轻点了点头,满是欣赏,寒露俏颜瞬间染上潮红‘大王这是什么意思?!’ 小雪女虽是年龄尚小,但是极为聪明伶俐,一直悄悄注意着嬴政动作,眼见师父突然抬起头,而且一反常态的直视大王,大王还点了点头,心中疑惑不已‘师父怎么这样,直视大王可是僭越,奇怪,大王好像并不生气。’ 嬴政察觉到小雪女的小眼神,看向小雪女一幅懵懂又带着一丝好奇的模样,属实觉得有趣,大手捏住了小脸脸颊,手感极佳,小雪女也不敢反抗,可怜巴巴看着嬴政。 嬴政越发觉得这个样子可爱,就是不松手,好一阵才给放开,刚松开小雪女就向着赵姬那里贴了贴,赵姬自然也是看到嬴政逗弄小孩,只是白了嬴政一眼。 终于,车驾悠悠走出了宫门。 这个事嬴政看赵姬的反应就看出来了。 路上的积雪并不厚,在一大早各家各户都已经清理好了自家门前街道,堆在了两侧,今日新下的小雪还未铺多厚。 路上的行人自然也不多,除了些许巡街卫军,行人就没多少了,而且许多也都是架着马车的富贵人家。 在街上,延瑾驾驶的这架车也不怎么显眼。 才怪。 御驷马的还是有些显眼的,不过对嬴政来说已经足够低调了。 也幸好人少,要不然有认识延瑾的人,看到堂堂玄羽卫指挥使亲自驾车,一定会以为自己没睡醒! 延瑾虽然明知道在咸阳不会出什么事,而大王的修为更是天下无双,但是如果需要大王亲自出手,还要自己干嘛? 街上看不到玄羽卫的人,但是暗地里安排了四名天字级,二十名地字级,保证车架到了哪条街,哪条街就绝对安全。 另外还有五百全副武装的精锐禁军就在两条街外,但凡有意外,用不了半盏茶,就可以立刻赶到。 毫不客气的说,这股力量到任何一国,只要各国不提前知道,哪怕是暴起硬闯王宫刺王杀驾也足够了,起码除了魏赵楚三国,其余三国都能确定。 嬴政可以清晰感知到这些气息,心中满意,延瑾做事还是妥当的。 朕需不需要是一回事,但是你事情做得妥不妥,有没有疏忽,那可就是你的态度和能力问题了。 目前来看,嬴政很满意,这些年的高位并没有使延瑾懈怠,并且做事更为谨慎妥帖,做得好。 嬴政饶有兴致的看向窗外,很快便没了兴致,这个时代基本不存在逛街这么一说,再加上秦国本就重农抑商,禁止娱乐,除了沿街商铺,便再无什么好看的了。 此时天色阴暗,有些富户人家点起了烛火油灯等,但也只是少数,并且每家也就一两盏灯,至于店铺的货物,嬴政更是看不上,笑话,王族特供的岂是寻常能比的? 延瑾也是懂事,驾车是在坊市,那些住宅有什么好看的,哪还能比咸阳宫更好吗?不要小瞧三族的羁绊啊!僭越可是大罪! 赵姬倒是兴致勃勃,虽然也不知道她在兴奋什么,拉着小雪女,一张成熟美艳,一张稚嫩可爱,两张俏脸看向车窗外,都很是兴奋,小雪女更是好奇。 赵姬叫了嬴政几次,嬴政都含糊嗯呐敷衍过去,赵姬就不理他了,转而和小雪女小声说着。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明明比宫里的差远了,也没有下车去买,女人啊。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好看的,也许就是气氛了吧,宫外的气氛总是比宫里少一些肃穆,总要更加轻松一些的。 嬴政看着寒露也有些意动,但是右侧车窗已经被赵姬小雪女占领,她再挤过去成何体统,至于嬴政这边,她不敢。 嬴政哪能不了解,摆了摆手让她过来。 寒露这个一向落落大方的女子,现在也是扭扭捏捏,但还是慢慢挪到了嬴政身边,当着赵姬面前,嬴政倒是没想直接刺激赵姬。 (寒露参考图) 第二百五十五章 寒露非霜 只是把寒露拉在自己身前,让她可以看向车窗外,寒露面色越发红艳,和大王贴的实在太近了。 已经可以清晰感受到大王的呼吸,也可以清晰嗅到大王身上的味道,是从未嗅过的很奇怪的味道,和自己见过所有女子的味道都不一样,不过却是一点也不难闻,而且越是闻着,越是想闻,也越发奇怪,心跳越来越快了。 一时间寒露心乱如麻,哪还有看向街道的想法? 嬴政也是颇感无聊,没了兴致,无神看向天边飞雪,暗下决心,一统后也要增加一些民间的娱乐活动,太压抑只会出事情。 有公厕随地大小便的情况才会减少,如果没有公厕,那遍地都是排泄地了。 这个尺度要如何把握也是一个问题。 但是像现在,什么也没有,只有耕与战,以及基础商业肯定是不行的。 无农不活,无商不富。 天下太平了,就有必要放开民间,在大方向的引导下适当放开商业,而不是现在,平民什么也不敢做,不能做。 具体措施还是要内阁和侍中办拿出个章程来,现在不急。 嬴政正在思考日后民间生活变革政策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回过神来就看到寒露双颊染上红霞,原来是寒露呼吸变重了,略显沉重的呼吸打破了嬴政的思考。 寒露方才一直小心放慢气息,可是和嬴政不过数寸相隔,被嬴政呼吸打在脸庞,感觉实在太奇怪了,一时失神,呼吸也变得沉重。 虽然还是看向窗外,但是思绪实在不知道已经飞到哪里去了。 嬴政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熟透了的极品美人竟然如此敏感,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啊,也没和男人亲密接触过。 想想也对,这个熟美的年纪,若是还未受过滋润,自然是容易动情的,生理的本能总是很难抗拒的。 嬴政心头升起恶趣味,逗弄这样的美妇人可真是太有趣了。 眼神瞟在赵姬身上,看赵姬还在和小雪女兴致勃勃看向窗外,这就放心了。 嬴政悄悄靠近寒露脸颊,故意吐气在寒露洁白秀颈。 嬴政的动作直接唤回了寒露的思绪,但是更加紧张了,甚至娇躯都有些微微颤抖,但是不知怎的,身子一动不动,没有躲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 嬴政眼见她一动不动,更是来了兴致,越发过分,嘴唇几乎已经要贴到寒露脸颊,两人已经近乎是耳鬓厮磨,寒露身子一软,差点就贴在嬴政怀中,但是还是理智强自控制了身体,撑住了身子。 这时赵姬不知怎的,回头看向嬴政,嗯、嗯? 嗯?!!! ‘这逆子在干嘛?!’ 原本很好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但是想着外人都在,不好教训逆子,又把头扭了过去,轻咳了一声,仿若无事:“寒露,快来看,前面那座楼好漂亮,感觉很热闹啊。” “哎,奴婢这就来。” 寒露声音中微微有些颤抖,装作无事就要转身,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嬴政更向前一点,唇滑过她的脸颊。 她眼角余光看向嬴政,只一眼见嬴政似笑非笑,就知道大王肯定是故意的,立刻不敢再看,去贴在赵姬一旁。 赵姬瞥了寒露一眼,眼见寒露面色绯红,眼神躲闪,心里立马就知道了,这肯定是被逆子欺负了。 心里那是一个气! 逆子!真是逆子!哀家身边的人也要欺负! 身边已经多少美人了,还要打哀家身边人的主意! 而且寒露多大了?还有那个念端,就这么喜欢比你大的? 赵姬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看好寒露,不能让她被这逆子给欺负了! 寒露这时附和道:“太后说的是,那座楼确实很漂亮啊,人影重重,确实很热闹。” 见两人这么说,嬴政也来了兴致,也凑了过去看看,赵姬一脸不开心,但还是给嬴政留了个空,嗯,只给嬴政留了个缝隙。 让你看! 但是赵姬的小心思直接破产了,小雪女多懂事,乖巧的往下缩了缩,给嬴政让出一大片空隙,寒露也是乖巧的向一旁让了让。 嬴政一手撑在一旁,贴着赵姬脸庞看向窗外,挡住了赵姬的目光,一手随意放在了寒露腰间摩挲,寒露身子一僵,动也不敢动。 小雪女在下面眼角余光正好看到了,瞳孔巨震,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眨了眨眼再看,真的。 ‘大王这是!’ 小雪女跟在赵姬身边长大,在甘泉宫眼前见得都是莺莺燕燕,都是嬴政的妃嫔,她又是聪明伶俐,岂能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师父难道也要成为大王的妃嫔了吗?’ 小雪女抿着唇不敢出声,内心受到极大冲击。 嬴政看向车窗外,轻轻点了点头,还真是挺热闹。 隔着纷飞的雪花也可以看到一座很是美丽的红楼,足足三层高,占地甚广,灯火通明,隔着门窗可以看到二楼人影重重,交杯换盏,一看就知道热闹非凡。 虽说这条街道不是什么显贵高官居住之地,甚至什么豪富大户也不在,不过看位置,也是距离显贵区不远了,能在咸阳这地方搞这么一座楼,绝非常人。 “延瑾,那座楼是什么?” 延瑾急忙回道:“回大、回主上,那栋楼名紫莲馆,是一家茶酒馆,今年才开起来的。” “这茶酒馆的主人是一名貌美女子,是尉缭大人的记名弟子,名紫女,今年才到了咸阳城,之前是在韩国新郑经营一家歌舞坊。” “那歌舞坊实际上还从事情报工作,是鬼谷的暗子。” “现在倒是都不在做了,安心开了这家茶酒馆。” “常人只知道这位紫女姑娘是由尉缭大人庇护,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有尉卿护佑,那就不奇怪了,走,去那坐坐。” “是。” 延瑾稍稍加快了一点速度,但是还是极其平稳。 嬴政离开窗口,施施然坐好,赵姬轻轻喘了口气,方才贴的有些近了,都压到自己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紫莲馆 寒露则是大大深呼吸几下,腿脚有些发软的缩到角落坐着,深深低着头。 小雪女也是喘了口气,她紧紧皱着眉,小脸好似颇为苦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车架到了这紫莲馆正门,更见其热闹,衣着不凡之人进进出出,各色车架停的满满当当,馆内竟然还有着丝竹之音,属实不一般。 看来这个紫女绝对是经商的一把好手,这么短的时间把一家茶酒馆经营的这么好,可不是有后台就能做到的。 这个行业,有后台最多没人来找事,想要人来,还是要看本事的。 当然,尉缭的面子带来的效应,也是不可忽视的。 这两日风雪阴沉,也确实是约三五友人,饮酒赏雪的好日子。 延瑾跳下马车,一挥手,暗处跳出几个密卫,将大门展开,闲杂人等都拦在一旁,有不满想要辩论的,看到密卫的令牌也不敢再言。 有那显贵自认在理不怕,但是看到延瑾,无论喝没喝酒,立刻也是清醒了十二分。 立马就缩到一旁,天呐!延瑾大人都要驾车,这车里会是谁? 迎送客人的小厮,别的不说,眼神绝对好,悄悄退下,麻溜的去禀告老板娘。 延瑾小声说道:“主上,已经到了。” 不乏有那功力高深的,听见这一声主上,但凡有些脑子的都想到了车架内是谁,想到的人简直激动地无法形容,身子不住地颤抖。 赵姬几女戴上帏帽,寒露和小雪女先出了车门下了车,然后赵姬缓缓出来,寒露急忙搀扶着赵姬下来。 最后嬴政毫无遮掩的下了车,延瑾一旁躬着身子扶着嬴政下车。 有那明白人已经直接跪下了,但是也知道,大王必然是不想他人叫破身份的,只是大礼拜下,连连叩首。 有那聪明的,虽然不知道来者何人,但是见那些平常非同一般的显贵都麻溜的跪了,知道肯定非同小可,也跟着跪下,不一会就跪了一地。 嬴政摆了摆手,跪着的人才起身,但还是躬着身子恭恭敬敬。 延瑾前方引路,一路上密卫已经拨开所有人,分开了道路,直接请嬴政上三楼。 整个三楼也早已经清空了人。 直到嬴政上了楼,这一路上陆续跪下的人,才都起身松了口气。 这一路上短短数十米,陆续就跪了一大片,不跪的实在不多了。 二楼有自厢房出来看动静的,巧的是冉宏的弟子子规今日也约了几位好友饮酒赏雪,见了嬴政瞬间酒醒,眼睛睁大,连忙跪下,嬴政摆了摆手,脚步也不停走向三楼,子规目送嬴政上了三楼,这才站起身来。 一楼大厅里,有那没见识的,或者脑子不活泛的,还不知道这是谁,问向身边人,身边人知情的个个喜形于色,兴奋不已,连连饮酒,却是只字不提来者身份,最多也只说一句,今日得窥金面天颜,三生有幸! 话说到这份上,还不懂的实在不多了,反应过来的人尽是倒吸一口凉气,随即便是心中兴奋至极,今天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得窥大王金面。 连连叫酒,今日一定要不醉不归! 原本想要离开的,现在也不走了,老实接着坐下,一个个兴奋等着,大王来可以见一面,那走的时候肯定还能再见一面,祖坟冒两次烟! 在嬴政下令要去这紫莲馆的时候,延瑾已经派人去将这紫莲馆三楼清空客人,原本三楼便是招待贵客所在,现在已经有最贵的客人在了,其他人自然先去二楼歇着。 嬴政几人在三楼最豪华舒适的厢房中坐下,除了延瑾,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嬴政点了点头,这地方还算不错,装扮颇为雅致,细节处很是可以,看得出,这紫莲馆的老板娘是个有品味的。 而且三楼摆放着数个无烟火炉,厢房虽大,也是颇为温暖。 尤其是房中一抹奇异的熏香香气,很是清新怡人,即便比之宫中精心的调香也不遑多让。 有侍女颤颤巍巍的上楼求问要些什么,有两名女性密卫仔细验身后,再禀告嬴政,得了允许才许进入,小侍女也是个机灵的,老实跪下:“拜见贵人。” 嬴政和熙笑道:“起来吧。” “有什么特色酒菜,还有茶水,全都上一份吧。” 小侍女头也不敢抬,恭恭敬敬回话:“是。” 赵姬几女摘去了帏帽,看了看厢房,也是满意点了点头,小巧琼鼻轻嗅两下,赞叹道:“这里还真不错,这熏香也不知何人调制,颇为雅致清新,属实不俗。” 延瑾一旁恭敬回道:“回太后,紫莲馆有三不俗,一是香、二是茶、三是酒,而且都是这紫莲馆的老板娘亲自调配的,臣也曾试过茶与酒,确实不凡。” 赵姬来了兴致:“看来尉缭的这个弟子确实不凡,还是个女子,去召她过来,哀家倒是要见一见。” 这么大动静,紫女岂能不知道,迎客的小厮第一时间就来汇报了,以她的睿智,立时便是看明白了来人身份,一时间真是紧张至极,天呐,秦王竟然也会出宫?还来自己这小地方。 不是说秦王很忙吗?怎么还有时间出来玩?难不成有什么要事? 紫女连忙摇了摇头,不能再想了,探究秦王的行踪就是找死。 紫女第一时间就命令下面所有人,来得是最顶尖的贵客,绝对一切都要做到尽善尽美,送过去的一切东西都要再三检查,绝不能有任何问题,尤其是安全! 在派一个小妹妹去问贵客需要什么,得到回复以后,她正在后厨亲自盯着,绝不能有任何问题,真出了事,谁也保不了自己,整个紫莲馆都要毁于一旦。 即便以紫女的性格,心中也不免暗暗叫苦,自从到了秦国,一切都挺好,恩人收了自己做个记名弟子庇护,还帮助自己在咸阳城开了这么一家茶酒馆,所有姐妹们都走上了正途,自己也结识了几个人品不错的朋友。 这紫莲馆和紫兰轩可是完全不同的,是正经的亲友相聚的文雅场所,大秦不允许有娱乐场所,能开这家茶酒馆已经是仗着尉缭的身份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紫女 紫女心中悠悠一叹,自己和诸多姐妹好不容易打出了名气,有着老师庇护,也不怕会有刁难,现在只想踏踏实实过日子,怎么就突然来了一片天。 紫女倒是真不求有什么功劳,也不求和秦王搭上什么关系,心里只想着千万别出事就好了。 希望大王只是偶尔出来逛逛,玩开心了就回去,一切平淡,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 紫女对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也不希望有什么改变,起码现在还不想。 毕竟刚安顿下来还没半年,即便不喜欢平凡日子,现在也没厌烦,重新卷入漩涡的情况,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而秦王又是天下最大的旋涡,对于自己来说也太危险了,毫无准备的闯进去实属不智。 正在紫女尽力控制乱七八糟思绪的时候,有妹妹不顾形象的跑了过来,极为匆忙,上气不接下气:“姐、姐姐,快去。” 紫女急忙上前给她舒舒气,温声道:“怎么了红瑜?别急别急,慢慢说。” 红瑜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姐姐,三楼的贵人要召见你。” 紫女心里咯噔一下,仍旧沉住气问道:“有没有说是为什么?” 红瑜摇了摇头:“不清楚,只是说好像有贵人很欣赏姐姐调的熏香。” 紫女稍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红瑜你在这里看着,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红瑜连连点头。 紫女调节一下思绪,快步走去三楼,经过两名女性密卫搜身检验后才允许进入。 紫女入内后也十分好奇秦王到底何等模样,只装作不经意间抬头一看,立马就是拜下:“民女紫女拜见贵人,贵人金安。”嬴政没有挑明身份,紫女自然不会蠢到挑明。 刚才一瞬间紫女就已经看清了所有人,延瑾她是有过数面之缘的,但是现在延瑾大人也只能和另外一绝色美人站在一旁,还有个少女。 那位美艳绝色的夫人能够与秦王并列而坐,但是年龄略长,贵气摄人心魄,一定是太后了。 赵姬之美可谓不可方物,紫女也是心中自叹不如。 心中暗赞,久闻大王龙章凤姿,天日之表,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威仪不凡。 大王母子还真都是一样的麟凤芝兰,如圭如璋。 赵姬笑着开口:“平身吧。”眼见尉缭的弟子是这样的美人,赵姬也不由得升起三分好感,身为一个普通女人,赵姬难免受外貌影响,女人也喜欢看美人儿。 第一印象总是很重要,而决定第一印象的,第一眼往往是外貌,一个好的皮囊,人生路真是容易走太多,天下间不是颜控的实在不多,五官胜三观的事发生的太多了。 嬴政和赵姬不一样。 他升起了五分好感。 今时今日的紫女可不是在紫兰轩的样子,衣着暴露,烟视媚行的气质都已经不见了。 如今的紫女颇为清丽脱俗,只是浅施粉黛,眼影依旧是淡紫色,但是眼下的妖冶蝶翅图案却是不见了,紫色长发散落而下,只用一根粉色丝带系着。 看得出她真的十分喜爱紫色,一身长袖水裙,总色调是蓝紫色,颜色蓝紫渐变,并不深重,颇为淡雅美丽,竟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之感。 脱离了身不由己的泥坑,也可以尽量做自己可以选择的事,可以带着身边的朋友更有尊严的活下去,也怪不得改名紫莲馆。 在这乱世,身不由己不是女人的错。 紫女缓缓起身,垂首而立,态度谦逊亦不失风度,眼见这般模样,赵姬更是加了两分好感,嗯、和嬴政差不多了。 赵姬笑道:“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尉卿又收了个好弟子,上前两步,让哀家看看。” ‘果然是赵太后!’ 紫女慢步上前一些,轻声道:“不敢当太后称赞,民女不过是老师不成器的记名弟子,今日得见太后与大王金面,实属三生有幸。” “今日不在宫里,哀家只是和大王一起出来逛逛,不必太拘礼。” “这房中熏香都是你调制的吗?” 紫女恭敬回道:“回太后,是民女调制的,些许小道,不值一提,比之宫中一定是差远了。” 赵姬越看越是喜欢:“孩子太谦虚了,你的手艺比之宫里也是不差了,各有春秋。” “这房中的熏香叫什么名字?” “回太后,此香名为‘冬风玉露’,特点是清新怡人,提神安心。” 赵姬笑着点了点头:“名字取的不错,香如其名,还有其它的熏香吗?” 紫女微微一笑:“还有几种,有幸得太后喜欢,是民女之荣幸,稍后民女每种都为太后和大王准备一些,能得太后赏用,正当其所。” 嬴政看着这美人半天,看着她和赵姬聊的开心,实在是极为欣赏,外貌自然是喜欢的,但是绝色早已经是睡得多了,只是好看,已经很难引起嬴政的喜欢了。 谁会对白水有着特殊的兴趣呢? 也就是紫女这样如同陈酿的美酒,才值得一品。 就像现在的紫女,这个女人从未随波逐流,无论形势怎么样,都是坚决地坚持下去,她早已认识到世界的残酷,但是却并未融入其中。 就像居韩,为兰;居秦,为莲。 兰乃花中君子,品质高洁,质朴文静,淡雅清新,代表高洁、坚贞、贤德。 孔子曰:芝兰生于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屈子曰: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莲亦是花之君子也,莲之高洁,一言可蔽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皆为高洁之象征。 世界很糟糕,但是总要让它不要变得那么糟糕。 紫,本就是贵色,紫女本身就是贵女的意思,虽然出身卑贱,但是这个女子的性情担得起紫女之名。 生活以痛苦磨砺她,而她在磨砺中绽放风采,坚韧顽强,多才多艺,虽出入风尘,却不沾风尘,善良而不迂腐,果决而不残酷。 多么美丽的女人,幽暗却璀璨。 正是兰草自然香,生于大道旁。 第二百五十八章 和寡人有缘啊 嬴政心中暗赞:这样的好女子,合该做朕的女人。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赵姬紫女两人还在聊着,已经自熏香聊到了茶道,嬴政突然缓缓开口:“你的名字叫紫女。” 紫女虽是在和赵姬聊着天,但是更多的注意力一直在留意着嬴政的目光,方才就感觉这位王锐利的目光将自己看了个通透。 一瞬间屋内再也无声,紫女心中一颤,回道:“回大王,民女贱名正是紫女。” 嬴政轻笑一声:“这名字并不卑贱。” “你之前在韩国开的店,名兰,如今在大秦名莲,可对?” 紫女不知嬴政何意,遵从少说少错原则,轻声道:“回大王,正是。” “不错,真乃香草美人。” 嬴政说完便不再开口,搞得紫女一头雾水,她虽然聪慧机敏,但是这不过是几句跳跃性极强的话,她又第一次接触嬴政,不曾了解半分,实在不明所以。 但是本能的防御已经让她心中升起警惕。 不过紫女虽然暂时不明白嬴政的意思,赵姬怎能不明白,一瞬间就明白了。 坏了,这逆子看上人家了!这逆子怎的到哪见到美人都想要! 还有另一个人明白了,那个人当然是嬴政忠实的鹰犬——延瑾。 如果连这点东西都看不明白,那是白在嬴政身边跟了那么多年了。 他心中感叹万千,这女子真是幸运至极,拜了尉缭大人为师,现在又被大王看上,这是什么运气啊! 延瑾视若无睹,不动声色,心里却在默默寻思着,看大王的意思,想必是不急着拿下,就像之前的丽姬美人一样。 不过大王不会有太多的时间,这个女子看着也不是善与的,这个事还是要点一下尉缭大人才是。 真不理解有些女人矫情些什么,能做大王的妃嫔,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份。 丽姬美人原先也是有些不情愿,现在大王的龙子都怀了几个月了,真是理解不了,女人就是矫情。 赵姬原本很好的心情,现在是真的有点不高兴了,这个逆子,真是的,自己身边的不放过,还没得手,这见到一个野生的美人,又是看上了,真是见一个爱一个! 嬴政最后一句话结束后,一时间房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正在这时,送上饭菜的侍女到了,打破了安静,紫女心中长出一口气,急忙一起帮着摆好酒食,一边笑意款款介绍着美食。 赵姬也很快收拾了心情,毕竟早就习惯了,逆子的色心,自己是太清楚了。 气不过来的,懒得理他。 赵姬听着紫女的介绍,看着也确实不错,也怪不得逆子喜欢,能把这么大一家茶酒馆做的这么好,许多东西比之宫里也不差,这姑娘确实不错。 酒食上齐了以后,紫女让小侍女下去,自己亲自伺候着,她也担心手下人出什么纰漏。 酒菜进屋前已经经过数次查验,保证没有任何问题,延瑾识趣的暂且出去。 紫女上的美酒乃是曾经紫兰轩独创美酒‘寒露兰花酿’,乃是新郑知名美酒,极具韩国美酒特色,清亮芬芳,后味怡畅。 来到大秦后,根据秦人的喜好,又调制了一款‘霜月雪莲酿’,此酒正合秦国精要,凛冽醇厚,浓香不艳。 赵姬平日里也常常饮用一些美酒,方才听了紫女介绍便很是期待,两款都尝了尝,确实不凡,连饮了好几杯,不吝赞赏,连声称赞。 寒露一旁也是有些好奇,尤其是听到有一款酒,带着自己名字,更是想尝一尝,寒露爱酒,尤其是微醺后,常常翩翩起舞,赵姬也喜爱歌舞,两人常常一同共舞,嬴政因为过于忙碌,不凑巧之下,竟然都没见过。 赵姬当然也没忘了寒露:“寒露,快来,你也尝一尝,属实不错,颇有风味。” 寒露很是意动,但是嬴政在场,有点不太敢,嬴政点了点头,寒露才凑上前,很是期待的尝了尝,一脸满足。 嬴政摇头笑了笑,跟着赵姬久了,这一身清冷属实去了不少,内里多了些许娇憨。 嬴政从不饮酒,没到进食时辰,也不会随意进食,见她们喝得开心,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天色已晚,风雪尚未停,窗户一开冷气连带一些雪花骤然就要飞进,却全部都被真炁挡在了房外。 嬴政依靠在窗边,悠悠看向天外。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江山啊江山。 多少坚持都是值得的。 紫女偷偷看向窗边,很是震惊,大王的武功已经高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了。 过了好一阵,赵姬和寒露都已经上了头,越喝越是喜欢,平日里两人都是小饮,今日两人也不知怎的,都是有些放肆了。 紫女眼见嬴政不饮不食,犹豫再三,端起小托盘,上面放了两样小菜,还有两杯美酒,走向窗边,欠身一礼:“大王是否需要用些吃食?” 嬴政头也不回笑道:“寡人从不饮酒,未到饭食,不需进食。” “是。”紫女轻声退下。 紫女擅长制茶,桌上除了酒菜还有茶品,紫女细心泡制了解酒茶,给赵姬和寒露奉上,一旁专心干饭的小雪女也帮着。 紫女对着小雪女露出一个甜甜微笑,小雪女也回以微笑。 紫女端着一杯热茶,又走向嬴政:“大王,天气寒冷,是否需要饮一杯茶?” 嬴政取来小饮一口,苦中带甜,清凉略酸:“这是解酒茶?” “是,大王勿怪,民女思虑不周,只备了酒水,担心饮酒伤身,只备了解酒茶。” 嬴政呵呵一笑:“无碍,考虑的够周全了,寡人听说你这茶酒馆三不俗,果然不假,只是一杯解酒茶也颇有滋味。” “茶、酒、熏香,风马牛不相及也,你却都能精通,如此多才多艺,而且你修为也可以,真是如同宝藏一般,不知还有什么是寡人不知道的。” “大王谬赞,民女万不敢受,民女不过略懂皮毛,难登大雅之堂,岂敢在大王面前备位充数。” “谦逊是美德,很好,芝兰之美更是难得。” 第二百五十九章 愿不愿意? 嬴政突然闻到一阵异香,很是清新美妙,淡雅芳香,细细嗅了几下:“很香啊,这是什么味道?” 紫女急忙轻嗅几下:“不知大王说的是哪里?” 嬴政走近紫女,轻嗅一下:“是你身上的味道,浓而不艳,香而不腻,这股味道寡人从未闻到过。” 紫女轻退一步,嗅了嗅自己的衣袖:“大王,民女失礼,民女培育了一株紫蔺草,此花香气浓郁,极易沾染,便在民女房中,想必是无意间沾染上了,请大王勿怪。” 嬴政微笑道:“原来紫女还精通花草养殖,果然,又让寡人知道一件才艺。” “你没什么过错,寡人也很喜欢这个香气。” 紫女急忙说道:“多谢大王,大王既然喜欢,民女稍后为大王备好紫蔺草。” 嬴政摇了摇头,轻笑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此花既然在你房中,必然是你极为心爱之物,就留在你这里吧。” 紫女犹豫一二,轻声回道:“民女多谢大王。” 嬴政看向赵姬那边,已经是有些醉了,和寒露并肩一起,也不知在聊些什么,摇了摇头:“罢了,今日尽兴了,你备些茶酒熏香,明日送进宫里吧,你亲自去。” 紫女顿了一瞬回道:“是。” 嬴政慢步走到赵姬身边,赵姬现在是面似红霞,微醺略醉,不自觉间媚意撩人,嬴政到她身边都没有留意到,还在和寒露头贴着说着话,嬴政将她搀起:“母后,天色晚了,该回去了。” 嬴政刚离开窗边,风雪便席卷而至,一瞬间的寒洌令紫女略凉,急忙关上了窗户。 连忙上前,去搀扶寒露,寒露今日思绪复杂,多饮了几杯,但是毕竟修为不差,只是微醺,还说不上醉。 随着紫女点头示意感谢,寒露回以微笑。 赵姬轻轻摇了摇脑袋醒了醒神,嗔怪的白了嬴政一眼:“哀家还没尽兴呢。” 见嬴政面无表情,心里有点害怕,嘟了嘟嘴,也是起身。 几女戴上了帏帽,下楼上了车舆,楼下一直等待的众人又是跪了一片,嬴政不表露身份,众人也不敢喊大王,一时间不知该喊些什么,突然有个小机灵鬼连声高呼万岁。 立时间馆中便是纷纷喊起万岁,嬴政一瞬失笑,被延瑾看了个分明,记下了那个小机灵鬼。 几人上了车舆,紫女恭送一行人离开,心中长叹息一声,聪明的女人现在已经明白了。 在车架远离以后,馆内瞬间变得人声鼎沸,热火朝天,人人喊酒,今天真是好运! 竟然真的可以见到大王两次,祖坟何止冒烟,都要着火了! 紫莲馆今日的酒水都要不够了。 几人坐上车舆,寒露还好,赵姬确实有些醉了,方才下楼走了几步,出门冷风一吹,酒劲上涌,已是有些醉了,嬴政只好揽着她坐好,小雪女则是撑着点寒露。 这两款酒,喝的时候清新甘冽,不觉怎样,然而酒劲都在后面呢。 就像现在赵姬,就是眼神迷离,多少是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所幸酒品好,醉了也不失态失仪,虽然坐不太稳,但是好在有嬴政扶着,贴在自己身上总不会摔倒。 嬴政哑然失笑,看着此时怀中略醉的赵姬,面色醇红,醉眼朦胧,已经是陷入小憩,依靠在自己身前依旧是霞姿月韵,不减芳华。 看着赵姬,嬴政极其罕见的,露出一个面上几不可见的真心一笑。 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只要赵姬开心,怎么都是好的。 车驾悠悠回宫,金辂早已经候着了,嬴政将赵姬抱上去,亲自送赵姬回甘泉宫。 到了甘泉宫,赵姬这一路小憩已经是恢复了些精神,嬴政将赵姬交给寒露,随着赵姬一同入了殿内,一众侍女急忙上前伺候赵姬,搀扶着赵姬先去沐浴更衣。 嬴政眼见一群人照顾的妥帖,也不再看着,坐下喝了口茶水,摆了摆手让寒露过来。 寒露犹犹豫豫,小步踱到嬴政身前,还隔着好几步。 “嗯?” 寒露急忙再上前几步,距离嬴政已经不足二尺,嬴政一把直接揽住寒露,抱的很紧,吓得寒露身子发僵,一动不敢动。 殿中所有侍女更是看也不敢看,一个个深低着头,神游天外。 寒露只感觉整个人都被裹住了,口鼻呼吸到的气息令自己莫名的手脚发软,甚至神志都有些不清晰了。 嬴政轻嗅美人淡淡体香,还有着些许酒气,不过并不难闻,毕竟饮的是花酒,与身上淡淡的清香混合在一起,反而有了些奇异作用。 “你来大秦几年了?” 寒露小声道:“回大王,已经四年了。” 嬴政点了点头,下颌轻轻磕在了寒露脸颊:“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今天好好照顾好太后,明日好好准备一下,去兰池宫。” 寒露抿了抿唇,轻声道:“大王,奴婢薄柳之资,而且已经” 嬴政亲了亲寒露脸颊打断了她的话。 “寡人没兴趣强行逼迫你,你只需要说愿与不愿就好。” 寒露沉默不言,嬴政揽着她纤腰坐下,看着怀中的美人,即便是这么近观看,也看不到有一丝年长的迹象。 肌肤依旧紧致如少女,雪白无瑕,娇嫩如脂。 相貌更是无瑕,五官精致并且完美融合在一张脸上,是最典型的骨相美,皮相也美的绝色。 此时的寒露紧张的不行,俏面飞霞,长睫微颤。 嬴政不介意等等她的选择,怀中暖玉这么舒服,多等一会也是可以的。 大手在纤腰上摩挲摸索,心中暗叹,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舞姬,这腰肢,真是完美,既纤细又柔软,还不失健美之紧致,小腹极为平坦削瘦,弯着腰都没有褶皱,好像还有不太明显的腹肌。 这样的弓腰,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正在犹豫的寒露被嬴政的小动作搞得全身都是异常,这个从未亲近过男子的美妇人,到了现在这个年龄,哪里受得了嬴政这种老手的挑拨,已经软在了嬴政怀中。 第二百六十章 师父师父,你也要成为大王妃嫔吗 她心中倒是愿意了,但是女子的矜持实在让她开不了口。 过了好一会,眼见着嬴政就要把手更往里面探了,这才回过神来,吓得连忙回话:“大王、大王,奴婢愿意,奴婢明日就过去。” 嬴政终于把手探了进去,肌肤真是如脂似玉,滑嫩难言,不知不觉更是已经攀上了宝宝食堂,虽然只是常规的理想,但是手感也属实宜人,真是不舍得放开。 在嬴政攀上宝宝食堂的时候,寒露只感觉全身都在战栗,甚至就连说话的能力都要丧失。 “不再考虑考虑?你是母后的身边人,寡人允你再考虑一会。” “嗯、反正寡人不急。” 寒露心中欲哭无泪,心中暗道‘大王,您不着急,但是奴婢有些无法承受啊。’ 这从未有过的感觉已经刺激的寒露潮潮了。 急忙说道:“大王,奴婢不用再考虑了,奴婢薄柳之资,有机会侍奉大王是奴婢三生有幸,蒙大王不弃,奴婢万分激动,万分愿意。” 这等美妇人苦苦求饶的模样,眼神充满羞涩与恳求,却是身姿熟美,面容成熟妖艳,似这样的美景,嬴政一向是不可自拔的。 指尖捏住了一颗小宝石,稍微用力,寒露娇躯猛然一震,扑到嬴政胸膛,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大口喘息。 嬴政也停下了动作,真把寒露玩坏了就不好了,好酒要细品,明天再好好饮下。 “寡人先走了,明日告诉母后,就说寡人找你有事,要好好准备哦。” 寒露好不容易点了点头,嬴政把她放在座椅上,转身离去。 这几日虽然政事不多,但是不可懈怠,今日事今日毕,今天剩余的票拟也要处理掉。 正事是正事,消遣归消遣,嬴政从不会本末倒置。 寒露幽怨的悄悄看着嬴政离去的背影,突然失去温暖的怀抱,一时间很是怅然若失。 罢了,宫中都是大王的女人,天下都是大王的,何况自己一个小小的侍女的?自己的身份年龄,能被大王看上已经是自己的荣幸了。 寒露突然俏脸一红,想着刚才奇怪至极,却又莫名渴望的感觉,捂住了俏脸,听过见过的多了,实际上真不知是什么滋味,大王的妃嫔,凡是侍寝后,次日的气色都是神采奕奕,真不知这种事怎么会这么神奇。 就在寒露捂着脸不知道想什么的时候,小雪女跑来了,原来已经过去了很久,赵姬都已经洗漱好睡下了。 小雪女看着自己师父奇怪的样子,这是她在自家师父身上从未见过的模样,好像、好像只在大王的妃嫔身上见到过。 小雪女悄悄走进寒露身边,寒露竟然都没有任何反应,小雪女小声道:“师父。” 寒露猛然回过神来:“啊、是小雪啊,怎么了?哎呀,太后洗漱好了吗?我这就去服侍太后休息。” 小雪女拉住了寒露:“师父,太后已经睡下了。” 寒露轻出一口气:“那就好。” 小雪女内心极其纠结,终究年幼,还是没忍住小声问道:“师父,你是不是也要成为大王的妃嫔了?” 寒露一愣,赶紧问道:“小雪,怎么这么说?” 小雪女抿了抿唇,心绪复杂的小声道:“在车厢里徒儿看到、看到大王” 话没说完被寒露连忙捂住了嘴,寒露已经是俏脸绯红,心中叫苦‘天呐,大王啊,这种事怎么让小雪看到了。’ ‘我在小雪面前可怎么做人啊。’ ‘天呐。’ 寒露急忙嘱咐小雪女:“小雪,这、唉,你就全忘了吧,不许提,也不许想了。” “师父不会成为大王的妃嫔的,师父只会是太后身边的侍女。” 说着将小雪女搂在怀中,温柔笑道:“师父也永远是小雪的师父。” 小雪女重重点头,紧紧抱住了寒露。 寒露心中有着一个不敢想的可能,但是又有很大可能,被她潜意识掩盖住。 装糊涂虽然没什么用,但是起码目前是轻松的。 而在延瑾出了宫门以后,想了一想,备了一封书信,令一名密卫去送往尉缭府上。 延瑾微微一笑,可以帮大王减少点时间,真好。 还有那个小机灵鬼,查一下底细,清白的话就给他个机会。 而紫女今日也是难眠,以这个美人的聪慧,在安宁下来冷静以后,就已经懂了。 毕竟嬴政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没有掩饰,对自己的欣赏是毫无遮掩的。 而一个强大的君主,欣赏一个女人,还能看出来想要,那自己还有选择吗? 紫女跪坐在窗边,木窗半掩,风雪已停,明月高悬。 一轮月牙印照着银装素裹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的晶莹剔透。 静静看着这美丽的天地之景,手中捧着的热茶早已失去了温度。 紫女阅人无数,不敢说一定看得准,但是对于识人,也有几分心得,今日只是大胆快速看了一眼,但是却是看得分明。 一位真正的王,可怕的王,秦王这样的王,一旦看上任何人,是必然要得到的。 真是想不到,明明已经过上了平淡的生活,现在却,真是风欲静而树不止。 不过,这样平淡的生活,还真是无趣呢。 在来到秦国,生活走上正轨后,紫女就在思考一个问题。 姐妹们都已经过上了平淡的生活,以后不求嫁入大家门户,但是凭借姐妹们的姿色,嫁给小门小户的普通好人家,也终究是配得上的。 那么自己呢? 自己不知经历多少刻苦才习得一身才艺,难道也要平淡过一生吗? 直到现在,紫女也不由得在想,也许做秦王的女人也很不错,也只有秦王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 老师曾经说过,秦王是注定终结乱世的王,这不就是自己苦苦追寻的吗? 去他的身边帮助他,如果可以,为他生儿育女,也许,孩子以后也可以安定天下。 对于紫女这样的女人来说,下定决心就会去做,她总是可以做最正确的选择,做她认为正确的事。 而且一定要做到最好,她可不是守株待兔,像小女人一样等男人主动的人。 感谢 @唯一谪仙 打赏支持 第二百六十一章 老师助我 当紫女下定决心,她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激荡,整个人都来了精神,斗志充满了全身,立刻开始为以后做谋划,这没什么不可以的。 在紫女看来,无论什么事,都要靠自己去主动追求,自己不主动,是不会有收获的。 而紫女从来也不甘心平凡。 入秦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没有刻意要求姐妹们收集情报,但是对于情报也从未无视过,也有所注意了解,对于情报的重要性,曾经搞过紫兰轩的紫女来说,她可太明白重要性了。 而且她还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以她的能力心性,再加上她的老师,哪怕只是记名弟子,也没有人不想和她成为朋友。 对于大秦的一些事情,这段时间,她也是了解的不少。 此时她已经在细细分析思考了。 ‘我出身是硬伤,不过这一点老师可以弥补,只要被老师正式收下,那么身份就不再是问题。’ ‘听说老师支持的是宫中的魏美人,但是不过是因为魏美人入宫早,和老师同是魏人,而魏美人情况特殊,毫无母族关系,也正因为魏美人关系简单,这才得到老师支持。’ ‘听闻魏美人并不是非常受大王宠爱,大王后宫之中,身份、姿色、才能不凡者众也,尤其是楚国的倾国千乘公主,现在的云梦夫人,最是受宠不过,据说只差一个男孩,就有可能成为王后。’ ‘不过,想必不太可能,今日所见大王,若真是有意,早就立她为后了,谁也阻拦不了。’ ‘老师若是知道今日之事,我自愿入宫,想必老师也乐意顺水推舟,入宫可助魏美人一臂之力,宫中有人帮助总好过单打独斗,也是加一层保险。’ ‘而且自己人总是好过外人。’ 紫女细细想着,悠悠沉思。 这时听到门外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微微一笑:“都进来吧,在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 此话说罢,房门打开,门外探进来一个小脑袋,约莫十二三岁,小小年纪已经可见清丽绝色,眼神清澈,亦是颇具机敏。 还没等这小丫头左顾右盼,就被推了进去,跟着进来了两个美人。 数声姐姐响起,声音不同,却都是娇美悦耳。 紫女抱住那小丫头,捏了捏小脸:“你们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还要拉着弄玉一起。” 弄玉被挤压的有些不舒服,调整了一下姿势,舒服了,这才乖巧坐在紫女怀里。 红瑜甜甜一笑:“姐姐哪里话,明明是妹妹们想姐姐了嘛。” 紫女宠溺的瞪了红瑜一眼:“胡说,天天见有什么好想的。” “你们是不是想确定一下,今日来的贵人是谁?” 几女相互看看,都是嘻嘻一笑。 紫女没好气的嗔怪道:“你们啊,好奇心太重可不是好事。” 看着几人期待的眼神,又无奈的说道: “你们呀,贵人并没有刻意遮掩身份,没错,就是你们猜到的那位。” 一片惊叹,彩蝶兴奋问道:“姐姐,那位贵人是什么模样?” 紫女调笑道:“怎么,彩蝶有什么想法?” 彩蝶娇声道:“姐姐净会取笑妹妹,妹妹能有什么想法?那样的贵人是在云端的,妹妹只是好奇嘛。” 红瑜也说道:“是啊是啊,秦国的大王多么传奇啊,谁不想见一见呢?” 紫女道:“怎么?你们在楼下没有看到吗?大王应是没有遮掩才是。” 红瑜道:“所有人都拜倒,哪敢抬头啊,妄自抬头窥探天颜,可是会被密卫视为欲要行刺,心怀不轨的。” “也就大王刚来的时候,有些运气好的,没有认出大王身份,有那么几人看见了。” “姐姐一定看到了吧?” 看着几人好奇的眼神,即便在自己怀中的小弄玉都一脸好奇,紫女轻叹一声,微笑道:“传言都是真的,大王真的龙章凤姿,天日之表,更是高大威武,英俊非常。” 眼见几人一脸兴奋,紫女叮嘱道:“切记不要随意乱说,以免沾惹是非。” 红瑜一脸感慨:“真是想不到,那样的贵人也会来咱们这里,真是蓬荜生辉。” 彩蝶一脸高兴:“这是好事啊,咱们以后生意一定更好做了,大王都来过咱们这里了,以后那些达官贵人还不是趋之若鹜。” 紫女看着自己的姐妹们,心中很是不舍,她非常清楚,入了宫就很难再出门了,而自己的姐妹们肯定是进不去的,进去也未必有外面自在。 其他还好,都已经到了嫁人年龄,只有弄玉还小,实在不放心,以后可以试试能不能让弄玉也进宫跟在自己身边,弄玉虽小,却是聪慧懂事,再过两年也是助力,宫里不能没有心腹啊。 紫女悠悠开口:“彩蝶,红瑜,也许,以后这紫莲馆就要交给你们打理了。” “有机会找到合适的依靠,就赶紧嫁了吧。” 一时间欢声笑语瞬间停休,彩蝶急忙问道:“姐姐这话什么意思?” 紫女轻轻摇了摇头:“事情还没定,只是要提前做好准备罢了。” 红瑜紧张道:“姐姐,我们不行的,紫莲馆只有你在才是,没有了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紫女微微一笑:“你们呀,早晚也是要嫁入的,一直做个侍女也不行啊,总该有自己的家庭。” “我也没说不管紫莲馆了,只是以后应该不会有太多机会打理了,但是有什么事也都可以找我,放心吧,以后不会有人敢来闹事的。” 几人知道,只要紫女下定的决心,是一定要做的,而且紫女也很少做错。 几人点头认可。 紫女笑着说:“你们本就已经独当一面了,经营打理也一直游刃有余,我不在的日子里,通力合作,一定都可以做好。” “今日过后,紫莲馆名气只会更大,不会缺客人的,也不会有人胆敢闹事,你们就鼓起勇气认真做就好。” “但是要记住最重要的事情哦,遇到合适的人,一定要抓住,可别熬成老姑娘了。” 红瑜上前抱着紫女玉臂,娇声道:“才不要呢,妹妹只想永远跟着姐姐。” 紫女点了点红瑜鼻尖:“你呀,哪天遇见了喜欢的男子,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话。”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约而同(月底求票票~) 第291章 不约而同(月底求票票~) 红瑜吐了吐小舌头。 “行了,都下去休息吧,天色晚了,明天你们要帮我好好准备咱们的招牌,随我一起送进宫中。” 几人连连点头,缓缓退下。 紫女轻叹一声,眼神却是越发明亮坚定。 在尉缭回府以后,府中管事第一时间就把密卫的信件交给了尉缭,尉缭回了书房查看,明白了前后因果,沉吟良久。 ‘大王哪里都好,唯独这,唉,女色之上颇为热衷,还真是大能者必有大欲。’ ‘希望大王及早诞下公子,接连三个孩子都是公主,也是容易引起非议。’ ‘紫女才能、心情皆是非凡,多才多艺,这样的女子配得上她的男子本就不多,能侍奉大王也是合适。’ ‘无论如何,告诉她一声,看她自己心意吧。’ ‘虽然基本不会,还是再劝她一句吧,千万别做傻事。’ ‘魏美人并非极为受宠,再进一个人也好,我无儿无女,可将紫女收为义女,如此大王心里也更放心,我终究年老,也不知还能在朝堂多少年,天下一统后也该退了,总要为小辈留下些关系。’ ‘紫女和敖儿、聂儿、小庄都是好友,宫里没人不行啊。’ 尉缭心中打定主意,等明日紫女再见过一次大王,就把紫女叫来谈谈,看她是何意思。 可惜了,这可是个聪慧至极的女子,若非是女儿身,一定要收她为亲传弟子。 次日一早紫女就起身洗漱,细细妆扮,既然决定主动出击,自然是不能忘记女人最重要的武器。 虽然一宿没休息好,但是精神还是极为亢奋,简直干劲十足,带着几位姐妹拿着进贡宫中的东西一行人走向咸阳宫,咸阳宫共十二座城门,宫中日常所需采买,连通内外的城门就在西侧,由一侧门洞进入。 正常情况下,紫女一行人是禁止进入的,奉上贡品领取赏赐就可以回去了。 但是昨日已经交代过,要她亲自送过去,即便如此也是经过繁琐流程,教导礼仪,折腾了近两个时辰,直到了下午了才算能入内,在内侍的带领下赶往章德殿侧殿等候召见。 一路上几个小姑娘虽然极为好奇,但是实在不敢抬头多看一眼,威严气象让几人大气都不敢喘。 即便是紫女也是心中紧张,不过面上不动声色,并且还敢用余光观察一路景象。 紫女也算得上有些见识,在韩国深耕多年,但是也忍不住心中感慨,同样是王宫,怎么差距这么大? 曾遥望韩国王宫,虽是广茂豪奢,但是和咸阳宫一比,实在是不值一提,简直天壤之别。 立国五百余年的秦国,当今的天下霸主,真不是立国仅仅一百五十多年的小小韩国可比的。 韩王宫总感觉谁都能进,咸阳宫则感觉是根本不敢进。 到了章德殿,一行人皆在侧殿候着,等了良久,紫女方才得召见。 紫女入殿,垂首低眉,恭敬行礼:“民女紫女拜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 “平身。” 紫女缓缓起身,虽是束手静立,却难掩身姿曼妙。 “抬起头来。” 嬴政看着紫女娇媚的俏颜,面容冷静,不卑不亢,心中更是满意。 “你对茶艺一道颇有研究,来,给寡人煮一杯茶。” 紫女淡然称是,走向一旁案几,茶具齐全,精致豪奢。 嬴政静静看着眼前的美人,出身虽然低微了些,但是一举一动不输大家闺秀,很是优雅美观。 以嬴政的丰富经验,可以看出她今日妆容是有仔细妆扮的。 女为悦己者容,女子若是愿意在一个男子面前仔细打扮,起码说明是对一个男人不排斥的。 紫女感受着嬴政毫不遮掩的目光,不动声色,一举一动依旧稳定至极,心中却是欣喜,无论如何,可以吸引这样一位王的目光,都是一件值得欣喜骄傲的事。 即便是紫女,也不能为之免俗。 紫女端着一杯茶走上前:“大王,请屈尊一试。” 嬴政浅呷尝了一口,点了点头,夸赞道:“时机把握的很好,这是蜀中进贡的灵露点翠,外面极少见到,你竟然也可以泡制的这么好,属实难得。” 紫女微笑道:“民女多谢大王称赞,茶道殊途同归,茶之品质品种风格,虽是各有不同,其根本却是一样的,只要用心尽可以做好。” 嬴政点了点头赞道:“难得,天下事终究是知易行难。” “这不过小道罢了,于天下苍生又有何意?最多不过平日消遣,大王肩负乾坤,心忧天下,治理苍生才是天下大道,民女这些许消遣之举若与大王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嬴政哈哈一笑:“你倒是会说话,走上前来。” 紫女上前两步,已经距离嬴政不过二尺距离,貌似冷静,实则还是有些紧张。 嬴政挑起紫女下巴,看着她的眼神,紫女鼓起勇气对视,但不过几个呼吸就躲闪开眼神。 “小小一个紫莲馆太屈才了,来宫里吧。” 紫女问道:“得大王看重,民女万分荣幸,请问大王让民女进宫,是要民女做些什么呢?” 嬴政严肃道:“当然是做很重要的事。” “请大王明示。” 嬴政把紫女拉到自己身前,紫女很是顺从,毫不反抗,嬴政在她耳边轻轻说:“为寡人生儿育女算不算很重要的事?” 紫女认真点了点头:“为大王诞下公子,自然是算的,但是民女薄柳之资,与大王更是不过一面之缘,大王宫中美人无数,还需要民女吗?” “当然需要,第一,寡人喜欢,第二,你这等聪慧的女子,与寡人一同生下的孩子一定是天赋非凡的,日后必成大器。” “身为王室公子,日后自可造福天下。” “怎么,这些原因够不够。” 紫女点了点头,绝美一笑:“大王,第一条就够了。” 嬴政眼睛眯了一下,嘴角挑起,一把将紫女揽在怀中,她身上特有的紫蔺草的味道极为诱人,嬴政在她颈边轻吸一口,夸赞道:“很好。” 紫女乖巧倚靠在嬴政怀中:“民女有一个请求,求大王应允。” “说。” 亲爱的读者老爷们,月底求票票啊~ 第二百六十三章 紫色胭脂什么味道? 紫女轻声道:“民女自幼无父无母,只有老师救命关照之恩,能成为大王妃嫔,是民女三生有幸,但是终身大事,不能不报知老师知道,民女在紫莲馆有许多相依为命的姐妹,民女也需要一点时间将她们安排妥当,求大王应允。” 嬴政点了点头:“此人之常情,自然应允。” “尉卿那边,寡人明日也会召他。” “多谢大王,民女还有一个小妹妹,是民女收养的,自幼在民女身边长大,不知能否也让她入宫作为民女侍女陪在身边?” 嬴政捏着紫女的下巴摇了摇她螓首:“你这个称呼肯定是不允的。” 紫女抿了一下涂着淡紫色胭脂的嫩唇,轻启檀口:“大王,臣妾、臣妾可以将妹妹接进宫中吗?”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紫儿这么说,寡人岂能不允啊。” “多谢大王。” 嬴政看着这紫色的唇瓣,轻声道:“寡人倒有一事要请紫儿解惑。” 紫女回道:“大王请说,臣妾一定知无不言。” 嬴政逐渐贴近紫女:“寡人还从未尝过紫色的胭脂是什么味道,请紫儿教寡人。” 紫女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嬴政已经印了上去,狠狠尝了尝是什么滋味。 紫女哪怕见得多了,但是理论知识和实际操作还是完全不同的,霸道肆意的侵略攫取,直接让紫女身体的本能开始占据上风。 即便是最为冷静不过,不一会也已经晕晕乎乎。 嬴政细细品尝,认真分辨到底有何不同,直至将紫色胭脂吃了个干净,露出粉亮的唇瓣才罢休。 此时的紫女,第一次的实际操作,就受到了如此猛烈地刺激,已经是有些昏昏沉沉,面色也涌上粉红,在嬴政放开后,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嬴政看着紫女的双唇,此时的双唇已经再无紫色胭脂,露出了粉红底色,但是却变的很是水润光亮,更为诱人了。 也就这个时候,嬴政看着怀中晕晕乎乎的紫女,这才真切感受到,眼前这个无论多么睿智,多么坚强的女人,依旧还只是一个未经人事,不满双十年华的少女。 这才对嘛。 朕并不需要女人的助力。 朕肩挑日月,掌握乾坤。 朕麾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贤才无数,诸子百家竞相入秦。 一声令下天下为之而动,山河为之摇曳。 哪里还需要几个女人处心积虑为朕谋划? 后宫美人最应该处心积虑的,是怎么才能让朕更开心。 而不是一些有的没的,女人之诈,能有几何? 现在这反应才对嘛,起码朕看着很喜欢。 嬴政顺手攀上了宝宝食堂。 笑道:“真是要感谢紫儿,寡人这下可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呦呵,规模还真不差,手感更是妙极。 这一声调笑把紫女纷飞的思绪拉了回来,感受着身前令人心慌的奇异感觉,还有刚才从未有过,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 明明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控,是自己最讨厌的事情,但是心里却好似还在期待下一次,真是太奇怪了。 紫女嗔怪的看着嬴政,幽怨娇声道:“大王~” 除了这撒娇一般的一句大王,她还能说些什么? 方才自己已经同意成为大王的妃嫔,大王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真不愧是自己看上的王,霸道恣肆,也只有这样的王才可以征服自己。 嬴政调笑的看着怀中美人:“怎么了紫儿?” 紫女心一横,一双玉臂揽上嬴政后颈,红唇已经凑到嬴政唇边,几乎相连:“方才大王让臣妾感受的滋味,臣妾没有记下,可以再教给臣妾吗?” 紫女说出的每一个字呼出的气息都扑在了嬴政削薄的双唇。 对于这种请求,稍有犹豫就是对对方的极不尊重。 嬴政一向礼贤下士,岂能做出如此无礼之事? 常言道养生无过津液,这微甜津液最是人体养生最佳之补品。 而且,味道真的很棒啊,微微的甜腻令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又是好一阵,紫女已经几乎抱不住嬴政了,两人分开后,一丝细线延伸断开,挂在了紫女唇角,给怀中的美人更添了诱人滋味。 “紫儿现在记下了吗?” 回过神的紫女,伸出香舌,极为自然地舔去了嘴角那一丝透明银线:“臣妾暂时记下了,但是臣妾愚笨,记性不好,以后请大王一定要经常提醒臣妾,要不然臣妾一定会忘记的。” 嬴政心中暗赞‘厉害啊,真不愧见多识广的,这讨好男人的理论知识,转为实操的学习能力是真不差。’ 轻声道:“这个嘛,还是要看紫儿的表现了,如果紫儿喜欢,愿意好好学习,寡人自然是愿意好好教紫儿。” 紫女甜美一笑:“那就说定了,大王金口玉言,一定不会骗臣妾的。” “大王日理万机,臣妾先告退了,臣妾回去便尽快都安排好。” 嬴政这才放下一直大力蹂躏宝宝食堂的大手,松开了紫女,紫女顺着嬴政的动作站起身,乖巧站在嬴政一旁,嬴政说道:“去吧,记住,今日先去告知尉卿。” “尉卿是你的师父,这也是你的福气。” “明白吗?” 紫女心中一喜,微微笑道:“臣妾明白,多谢大王爱护。” 说着便俯身吻上嬴政,本是一触即退,但是被嬴政反手拉了回来,又是一顿教习。 呵呵,主动权还能让你掌握了? 等紫女走向侧殿,带着姐妹们一起回去,心中既是甜蜜又是埋怨,大王真是太用力了,这么柔软的地方哪里能这么用力?抓坏了可怎么办,不怕以后孩子没得吃吗? 身边的姐妹只看着自家的紫女姐姐,一直是红霞映染海棠面,还极其罕见的一直出神,心中很是奇怪。 有那经过情事的,心中泛起了一个想法,姐姐方才和大王待了那么久,不会. 不会吧! 有那机敏的,在出宫后,就悄悄问紫女:“姐姐,方才在宫里是不是” 紫女看着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宠溺的怪道:“就你最调皮。” 第二百六十四章 意外收获啊 这美人见紫女未曾反驳,心中震惊至极,极其羡慕的看着紫女:“真不愧是姐姐,也是,似姐姐这等倾国之姿,姐姐的男人一定也不会是普通人。” 一旁众人这时哪里还不知道,尽是既震惊又羡慕的看着紫女,也为之衷心的感到高兴。 一向照顾自己的好姐姐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那么好的归宿,岂能不为之高兴,再说了,姐姐的地位越高,自家姐妹的靠山不也就越大嘛。 现在也算知道了,为什么紫女姐姐说可能要没时间打理紫莲馆了,入了宫中自然是没有时间了。 一路上几个美女都是兴奋地叽叽喳喳聊个不停,紫女也是宠溺的陪着她们,以后在一起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回去后紫女简单安排交代了一下,就起身去了尉缭府邸,门房自然识得自家主人之弟子,急忙恭敬地请紫女入内安坐,紫女谢过门房,安心等待。 直到夜色已深,尉缭才带着疲惫回了府邸。 现在大秦的土地越来越大,事情自然也是越来越多,再加上纷杂的天下局势,尤其是明年对诸国的筹划。 他这个国尉自然是忙的不行,还有就是他摊上的是嬴政这么个工作狂,真是想要偷懒都难。 即便修为再怎么高深,毕竟年纪大了,终是难免心神疲惫。 对于紫女的事,今日都没有时间过问了。 在回来后听闻门房禀告,心中也是明白了,整理精神,扫去疲惫,走向堂中。 紫女见到尉缭,急忙起身上前,恭敬下拜:“弟子拜见老师,祝老师安康。” 尉缭满面笑意:“好好好,为师都好,快起来快起来。” 尉缭尽显慈爱,呵呵笑道:“为师今日政事繁多,回来的晚了,在宫中已经吃过了,紫儿吃过了吗?” 紫女笑道:“多谢老师挂念,管事招待的很好,弟子也已经吃过了。” 尉缭连连点头:“好,那就好。” “你一向懂事,不曾随意来寻为师,今日神采奕奕,想必一定是有好事发生,快说来给为师听听。” 紫女点了点头:“老师,弟子是有一事正要禀告老师。” 紫女盈盈拜下: “昨日大王同太后微服私访,恰巧到了紫莲馆,蒙大王不弃,不嫌弟子薄柳之资,欲召弟子入宫为妃嫔。” “老师大恩于弟子,弟子多受老师慈爱关照,譬如亲父,值此终身大事不敢不言,今日特来禀告老师。” 尉缭虚扶,急忙道:“快起快起,坐下说。” 紫女起身端坐,尉缭笑着点点头:“想不到竟有如此缘法,这也是一件好事,你已近双十年华,这些年也是辛苦劳心,为师也时常担心你的终身大事,有时候太优秀的女子也不太好。” 尉缭微微一笑:“像你才貌双全,心高气傲,一般男子难以入你慧眼。” “若是大王,却也合适,大王实乃天下第一伟丈夫,绝不会辱没了你。” 紫女轻声道:“老师过誉了,弟子不过一小女子,若无老师相救,早已死无葬身之地,哪里还会有今日安宁生活?” “老师大恩,弟子必然铭记于心,终身不忘。” “今日大王召弟子入宫,大王也是颇为认可弟子之意,终身大事自当老师赞同,特别允许弟子前来禀告老师。” 尉缭微微点了点头,笑叹道:“为师自然知晓你的为人,重情重义,坚韧不拔,大王更是仁德宽厚,能够在一起,为师心中也是欣慰。” “但是宫中毕竟情况复杂,这些年你也是历经辛苦,为师也不能眼看着你毫无依靠,为师在大王面前还有些颜面,为师也是无儿无女,好孩子,你如果愿意,为师便收你为义女,明日为师便入宫求大王纳你风光入宫。” 紫女喜出望外,真是好运,竟能有此意外收获,急忙大礼拜下,感激至极:“父亲,父亲慈恩,女儿感激不尽。” 尉缭开心笑道:“快起来好孩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且莫见外,别再动不动行此大礼。” “明日朝后,为父便向大王言明此事。” 紫女微笑道:“多谢父亲。” 尉缭调侃道:“只是你入宫的时间怕是又要推迟了,明日过后,为父便邀请同僚好友,于休沐之日操办收女之礼。” 紫女言道:“能成为父亲之女,是女儿三生有幸,岂需如此大张旗鼓,令父亲如此操劳,女儿心中实在有愧。” 尉缭摇了摇头笑道:“哪里的话,你是为父的第一个孩子,岂能草率?这你就不用管了,一切交给为父准备了。” 紫女感激道:“多谢父亲。” 尉缭沉吟一二接着说道:“你若是进了宫,那紫莲馆你有何打算?” “女儿想着即便是宫中,想要做些事也是离不开钱财的,而紫莲馆也可以做女儿的一点私财收入。” “女儿入宫后,打算交给彩蝶她们打理,紫莲馆已经走上正轨,在加上昨日大王去的时候并未刻意遮掩,以后应是不会缺生意,她们跟在女儿身边数年,是可以做好的。” 尉缭点了点头:“好,告诉她们一声,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为父。” 紫女点了点头。 尉缭轻叹一声:“宫中虽好,但是宫中情况也复杂,王家无私事,大王的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绝难割舍。” “为父身为他国之人,骤然身居高位,也不得不表态效忠,况且凡魏国士子,多以为父为首,还有那魏国大司马魏庸,颇为有用,其女正是大王的魏美人。” “魏庸不为人子,魏美人与之已经断绝父女关系,魏美人身家简单,为父亦是魏国人,自然与之互为表里,代表大秦朝堂的魏国士子。” “魏美人知书达理,性情温婉,虽不是最为受宠,但是却也颇受喜爱,你入宫以后,可多与之亲近,大王后宫美人不少,互相帮衬着总好过单打独斗。” 紫女点了点头:“女儿明白,一定听从父亲教诲,与魏美人多多来往。” 尉缭满意的点了点头:“为父知道你一向聪慧,也有心留意大秦朝野之事,但是你毕竟和大王接触较少,更是不知后宫之事,有些事为父还是要交代你。” 第二百六十五章 有人带就是好啊 紫女认真听着。 “在大王身边不要想着算计大王,大王十三岁亲政,朝堂上下,诸国内外皆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其手段心性无人可比,切记不要自作聪明。” “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聪明人,一种是老实人,但是只有纯粹的人才可以过得好。” “纯粹的聪明人有能力带身边人得利,只要不太过分,哪怕耍一些手段大家也可以当没看到,所以他可以过得好。” “纯粹的老实人不会耍小手段,可以放心依靠,值得信任,哪怕因为无能做不成事,大家也愿意包容,因为大家清楚他绝不是因为自私而故意的,所以也可以过得好。” “但是如果不纯粹,既不够聪明又不够老实,那就是纯粹的蠢人,最终也只会坑了自己。” “这世上最高明的人,是聪明又老实的人。” 紫女认真点头:“女儿明白,多谢父亲教导,一定谨记在心。” 尉缭情知紫女聪慧,经历非凡,这件事上不用过于絮叨,接着说道:“宫中现在有三位太后,万万不可得罪,尤其是赵太后,你一定要记住,全天下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赵太后,三位太后人品都是很好的,只要恭敬侍奉,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平常没事,一定要多去三位太后那里走动,尤其是赵太后那里,只要赵太后喜欢,那么就一定可以得到大王的喜欢。” 紫女认真道:“女儿明白,大王与赵太后自幼相依为命,自然是感情至深。” 尉缭点了点头:“大王后宫情况复杂,更是牵扯极多,为父接下来说的,你都要牢牢记住,切记不可外传。” 紫女认真倾听。 “如今大王妃嫔地位最尊崇的是云梦夫人,她是大王的第一位夫人,也是最受恩宠的夫人,她堂妹芈烟夫人也是备受荣宠,这个你应该都知道,她们出身高贵,乃是楚系的代表人,华阳太后更是她们长辈,朝中昌平君亦是位高。” “云梦夫人更是已经有了一女,现在更是已经和芈烟夫人再怀身孕。” “不过,平日里只要不得罪她们就好,楚国,以后不会是威胁,但是短期切记不要得罪她们,也不需要过多来往。” “不过哪怕以后楚国不再是威胁也不要想着欺辱云梦夫人,云梦夫人一直是极为受宠的。” “大王后宫位份除去后位,从高到低依次为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 “云梦夫人入宫便是夫人,如今更是唯一有称号的夫人,其荣宠可见一斑。” “秦国美人现在有四人,其中姜芷美人最是受宠,而在大秦朝堂也是家世最为显赫,她们皆是出身大秦权贵,一向看不惯他国美人,这个要注意小心。” “赵国嬴馨夫人,这个也威胁不大,日后你自然知晓。” “还有就是丽姬美人,丽姬美人万万不可小觑,与大王颇有渊源。” 尉缭说着就把自己知道的隐密都告诉了紫女。 “这些事你知道就好,丽姬美人是唯一一个赐了封号的美人,特殊地位,由此可知。” 紫女认真点头。 “而且丽姬美人怀有身孕后,齐国、康叔卫国士子皆是投效,为父听闻丽姬美人极为聪慧,很受赵太后喜爱,为人处事知进退明得失,这种是万万不能轻易招罪的。” “除去她们,还有一些就是大王的贴身侍女,虽然位份不高,但是和大王一向亲近,也是万万不可得罪,小心对待,不过也不用担心,她们在大王身边,被大王调教的很好,也不敢有什么僭越无礼举措。” “还有、还有就是最特殊的人。” 尉缭犹疑一二,缓缓说道:“据为父所知,这是除了赵太后最不可得罪的人了。” 紫女看着尉缭如此慎重,极为好奇,却也沉得住气,静静等候尉缭说起。 “这个人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是念端大师。” 紫女睁大双眼,很是不可置信。 尉缭看着紫女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一声苦笑:“大王哪里都好,唯独在这事上,是有些、嗯,随心了些。” 紫女抿了抿唇,轻声道:“这、这未免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大王的第一个孩子,嬴仪公主,就是和念端大师的孩子,因为念端大师身份非常,政事忙碌,由赵太后养着。”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念端大师身份特殊,大概率是不会入大王后宫的,再加上政事忙碌,只要记住,万万不要得罪念端大师就好。” “你们应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念端大师人品高德,倒也不用担心。” 紫女总算平静下来心情,想想也是,在王室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女儿晓得,父亲放心,以念端大师的身份,莫说女儿,想必也不会有其他人想要得罪念端大师的。” 紫女心中细细盘算,目前来看也没多少对手嘛,紫女对于自己各方面还是极为自信的,自己和魏美人一起合作,得大王宠爱不会是什么难事。 尉缭点了点头:“好,你明白就好。” 尉缭犹豫了一下说道: “如果可以,最好还是尽快和大王生下公子,越早越好。” 紫女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情知以尉缭的身份,肯定是了解国家大策的,甚至是极其隐秘,极其重要的国策, 更不可能害自己,突然想起方才尉缭所言,大王是一定要一统天下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莫非 紫女心中狂喜,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紫女重重点头,又是大礼拜下,认真道:“父亲爱护,女儿都明白。” 尉缭急忙虚扶紫女起身,满意点点头:“入了宫中也不用太过拘谨,无论如何,为父也是大秦国尉,在大王面前还是说的上话的,不要想着欺负别人,但是也绝不受别人欺负。” “记住,一切都在大王眼下,不斗而争才是对的。” 紫女点头:“女儿明白,父亲,天色已晚,父亲政事繁忙劳累,女儿先告退了,紫莲馆还有些事需要安排。” 尉缭笑着点点头:“去吧,已经宵禁了,拿着为父的令牌吧。” 第二百六十六章 要和闺蜜儿子贴贴了 紫女回去路上,一直在想着今天尉缭说的每一句话。 果然,还是要赶紧诞下龙子,日后自有龙翱九霄的机会。 在紫女离去之后,嬴政很清楚,紫女应该明白自己的话什么意思,若是不明白,可就真算不上聪明人了,尉缭应该更是明白,尉缭应该也不会拒绝,且看明天说辞吧,不行就再点一下尉缭。 在嬴政调戏紫女的时候,寒露也找上了赵姬。 赵姬昨天休息的很好,起得很晚。 起床洗漱,梳妆打扮后,活力满满正要找人打麻将,就看到寒露扭扭捏捏的,想说什么又犹豫个不停。 寒露这副模样可真是罕见,赵姬向来不是沉得住气的人,把她叫到身边,笑着问她:“寒露,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扭捏之态可真不像你。” 寒露真如朝露一般光洁白净的面颊突然染上绯红,赵姬心灵咯噔一下,想起昨日之事,连忙接着问道:“不会是” 眼见寒露低着头不说话,只是面上的红色已经蔓延到秀丽脖颈了,哪里还不知道,好嘛,昨天明明喝酒的时候还交代寒露小心一点,看这样子,这是跑不掉了啊。 赵姬牵过寒露的手,催促道:“快说,到底什么事?” 寒露微声道:“大王、大王今日让奴婢去兰池宫。” “今日、奴婢怕是回不来了。” 赵姬心中气急,这个逆子,还真是不放过哀家身边人啊! 但是心中也不想阻拦,一是因为赵姬知道,逆子盯上的人,早晚是要拿下的,再怎么防,早晚也是防不住的。 二来,寒露已经是个‘老’姑娘了,既没个依靠,也没个子嗣,像寒露这样绝色的好女子,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对她来说也过于残忍了。 自家逆子虽然、嗯好像除了两人年龄差了些,还真是个不错的依靠,逆子好像还真是一个没什么缺点的男人。 虽然有时候太忙,没有太多空闲时间陪伴,身边女子也太多,但是宫里热闹,和自己还有小雪女待在一起,寒露也不会寂寞。 不过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啊! 赵姬眼神复杂的看着寒露,自己的半个闺蜜怎么就突然就要变成自己儿子的女人了! 赵姬语气极其复杂的问了一句:“寒露,你、你是自愿的吗?如果你不愿意,哀家去说,他总是听哀家话的。” 寒露脸色更红了,低着头不说话,表达的意思赵姬哪里还不明白。 得,人家自己愿意,自己还能说什么,这逆子怎么总是如此得女子喜欢! 没办法,世人要么是慕强,要么是颜狗,而嬴政全是最最顶配,别说女子,如果性别别卡那么死,男子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愿意的。 而嬴政的性情,以及其他优点,也是极其吸引人的,接触的越久就越是难以拒绝。 赵姬看着寒露这副模样,无奈道:“哀家明白了,那你今天就去吧,最好仔细的打扮一下。” “那小色胚最喜欢一些奇装异服了。” 说到这里,赵姬微微撇了撇嘴角。 寒露羞涩的点了点头,不敢抬头看赵姬,她也感觉实在太羞人了,该怎么面对太后啊! 不过入宫那么多年,跟随太后身边,眼见诸多美人,耳熏目染岂能不知道大王喜欢什么。 虽然平日里没有刻意准备,但是也不是没有,舞姬还能少了漂亮衣服吗? 到了晚上,寒露怀着忐忑的心去了兰池宫,在殿中静静等待嬴政回来,心中越发紧张。 即便是这三十出头的年龄,也曾见多识广,但是毕竟从无经验,事到临头,侍奉一个那么霸道的王,而且这位王还是比自己小那么多,还是自己主母,还算半个闺蜜的儿子,这心里的感觉真的是难以言表。 而心中更羞耻的是,自己竟然真的毫不排斥,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不止是不排斥,甚至心中还有甜蜜窃喜。 天呐,怎么会这样,自己怎么可以对大王,有奇怪的想法。 依稀记得当年在赵国,大王还只是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可如今. 不知道大王会不会喜欢,会不会嫌弃自己,应该不会吧,自己和念端大师年龄差不多,大王那么迷恋念端大师,应该也不会嫌弃自己吧。 不过大王和念端大师感情深厚,自己和大王并不熟络,会不会? 等嬴政回到殿内,看到的就是亭亭玉立候着,一脸患得患失的寒露,不得不说,真正的绝色丽人,真是一颦一笑都是美丽无双。 嬴政轻咳一声,寒露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行礼:“奴婢拜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 “平身。” 寒露缓缓起身,垂首而立。 “抬起头来。” 寒露紧张抬起头,但还是目光飘忽,不敢和嬴政对视。 嬴政欣赏着眼前的美人,她披着淡蓝色的斗篷,裹得严实,想必斗篷下不会让自己失望,自妆容上就能看得出来,一定是用心准备了。 她的五官本就精致绝伦,今日的妆容更显娇美妩媚,本是冷傲的美人,譬如月宫仙子,但配上这妩媚的妆容,莫名有了一抹人情味,自冰冷的月宫入了凡尘。 及臀的长发披散微晃,华丽繁杂,一体相连的银色头饰,镶嵌着靛绿色的宝石,好似高高耸立的雀翎。 淡紫色的眼影微微发亮,长长弯曲的睫毛充满魅惑,粉红色的胭脂唇彩映着烛火。 嬴政微笑道:“怎么,寡人的兰池宫很冷吗?怎么裹得这么严实?” 寒露连忙摇头,嬴政可以清楚看到冷艳美人雪白的脸庞升起红晕,头饰的细小流苏伴随着秀发一起晃动。 轻熟美人娇羞姿态,最为诱人。 而且这轻熟美人还是处子,这果实正是最最成熟的时候,真不知要多么可口。 寒露轻抬玉手,十指纤细修长,雪白似青葱,靛青色丹蔻极为冷艳,又有些妖异美感。 解开了斗篷系带,斗篷丝滑掉落,露出了今日的精心装扮。 嬴政眼中一亮,再次赞了一声,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舞姬,如何展现身姿美好,那是专业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 鸿雁归巢晚,比翼向南飞 只见寒露一身靛绿色露腰轻纱舞裙,上身只有一袭细带系领抹胸,很是华丽繁琐,镶嵌各色珍玉宝石,修长玉颈,刀削双肩,美丽锁骨一览无余。 纤细腰肢也是暴露在空气中,脐上寸许用鱼胶沾着一点绿色宝石,二寸的链条宝石亮片垂下,正好遮盖住了小巧肚脐,大片雪腻中这一抹亮绿最是点睛不过。 下身裙装从上到下颜色由深到浅渐变,裙摆垂到了脚面,正好显出了透明水晶露趾高跟鞋,小巧玉趾一目了然,同样靛青色的丹蔻吸睛难移,隐隐可以看到小腿的镂空银色腿饰,以及好似花环的脚链。 一双玉臂也是佩着镂空臂钏、金银手镯,浅绿丝带缠绕双臂臂弯。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舞姬,寒露肌肤譬如冰霜白雪,毫无一丝瑕疵,想想也是,欣赏歌舞,若是发现光洁的肌肤有些许不协调的,那可真是太败兴了。 寒露这完美无暇的体肤,可谓是极其难得。 这一身盛舞的舞姬装扮,实在是非同一般,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舞姬,这是把压箱底的打扮都给用上了。 寒露小心窥视着嬴政,感觉嬴政的眼神越来越火热,不由得心中窃喜,大王喜欢就好,心中紧张也是稍加缓解。 嬴政大步上前,一把揽住了寒露光洁腰肢,滑嫩好似珠玉。 “原来美人是要给寡人一个惊喜啊,那寡人要告诉你,你很成功,寡人很喜欢。” 寒露在被嬴政抱到怀里的时候就感觉身子微微发软,被大王抱着感觉太奇怪了,和同为女子抱着完全不同,好喜欢。 覆盖腰肢的大手,肌肤相接,再无任何衣物相隔,可以明显感受到大手的温热,直让人心也慌慌的。 寒露轻声回道:“大王喜欢就好。”语气中很明显还有些羞涩。 嬴政在寒露脸颊嗅着美人体香,是一种清淡却又甜甜的感觉,笑问道:“美人今日装扮,想必是要为寡人献舞一曲了。” 寒露认真点了点头:“大王英明。” 嬴政哈哈一笑:“寡人早闻美人舞艺天下无双,早也想一窥曼妙美好,今日倒好,得偿所愿了,美人真是贴心。” “不知美人这一舞可有名字啊?” 寒露仰起头看向嬴政,鼓起勇气与嬴政对视,眼神极其认真坚定,轻声道:“比翼南飞。” “这是女子只能跳给、跳给认定的男子看的舞。” 嬴政颔首笑道:“既如此,寡人亲自为美人弹琴奏乐如何?” 寒露轻咬下唇,无限欣喜道:“奴婢万幸。” 嬴政捏了捏寒露俏脸:“寡人乐意。” 嬴政立刻令人去取七弦琴,自己先去沐浴更衣。 嬴政换了一身睡袍,随意披散着头发,少了些威严冷酷,安一下寒露紧张内心。 寒露看着温和许多的嬴政,终于也敢认真看一看嬴政,心中羞涩又是欢喜,大王真是好生英俊。 嬴政端坐正位,轻抚琴弦,琴声响起,乃是郑风,有女同车之乐,寒露长出一口气,轻点足尖划过一道优美的身线落在大殿中央,伴随着琴声翩翩起舞。 以嬴政的天赋,礼乐诗歌都是轻而易举的,诸般乐器平日里也会修习一二,用以陶冶情操,舒缓心性。 而且造诣很是不凡,即便没怎么学习,但是天赋在那摆着呢,再加上高深修为,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是达到绝对控制的,保证所有细节动作绝不会出错,表现出来的效果自然是极其惊人。 伴随着琴声,寒露随乐而舞,其舞姿曼妙,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翩跹而动,舞态生风,真似翥凤翔鸾。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舞姬,一旦投入,整个人都成为了舞之艺术的化身,一举一动尽态极妍! 她不只是单纯摆出一些姿势,而是将自己整个人都化入其中,身姿、腰肢、玉臂、长腿、青黛娥眉、含水秋眸、一颦一笑,极尽优美。 轻云慢移,好似燕雀伏巢;旋风疾转,譬如鹊鸟夜惊;闲婉柔靡,显出妙态绝伦;修容素质,更是玉洁冰清。 每一分、每一寸、每一处、每一个动作,都是恰到好处,自然而然,完美至极。 嬴政看着不由得为之深深沉醉,后宫美人众也,不乏能歌善舞的美人。 尤其是惊鲵的剑舞和离舞的羽舞皆是不凡,甚至羌人的胡舞也是颇为豪放妖艳,别有一番风味,而宫中乐舞更是宏大华丽。 但是这一切和寒露的舞艺比起来,真是天壤云泥之别,不可相提并论。 嬴政暗暗可惜,早知道早就把这美人拿下了,术业有专攻,天下第一真不是常人可比的,天赋这东西是不讲道理的。 努力决定下限,天赋决定上限啊。 寒露身姿,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极尽女儿家美感,经过刻苦修行,勤学苦练,这才成为天下第一。 而现在,这惊艳绝伦,美绝天下的舞蹈,近三十年苦练,只献于嬴政一人眼前。 一舞过半,嬴政敏锐的感觉到,寒露完美的节奏断了一瞬,但只一瞬,接下来看到的就是毕生难忘的美景,琴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也算是知道为什么寒露说,这支舞是只能跳给认定的男子看的了。 羌人妖艳淫靡的舞蹈,嬴政不是没有看过,看多了也就那样,没什么大的兴致,偶尔去消遣一下罢了。 可是寒露这舞嬴政可以保证,自己永远看不腻。 美人的眼神与表情充满了情与爱,肢体动作则是充满了热情和奉献,无论身姿如何旋曳,深情魅惑的眼神总是对上嬴政的目光,优美热爱与情欲本能可以如此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无比直接的热情却丝毫不显低俗妖艳,正合诗乐之道,已然臻至化境了。 一言蔽之,思无邪。 这一舞即将作罢的尾声,寒露真如雪白鸿雁一般飞向了嬴政怀中,嬴政一把接入怀中,心爱不已。 现在这忠贞的白雁已经动情,要为认定的主人献上忠贞了。 一候鸿雁来;二候玄鸟归;三候群鸟养羞。 鸿雁归巢晚,心意未羞迟。 比翼向南飞,情深共此时。 第二百六十八章 寒露成霜 嬴政度过了无比美妙的一晚。 刻意逢迎的轻熟美人,真是韧性十足,也算是了解了,什么是专业舞姬的身姿,真可谓无所不能也。 当然,上兴的嬴政也让美人吃尽了苦头,今日没有日上三竿,基本是起不来了。 如果日上三竿,那就要命了。 今日朝会后嬴政召见尉缭,得知尉缭已经将紫女收为义女,择日便举行拜父典礼,嬴政十分满意,尉卿是真上道啊。 紫女出身太卑贱,原则来说,比宫中侍女都差的远,说出去不好听啊,主要传出去,对寡人的名声也不好啊。 而且嬴政心中对于紫女还是抱有一些期待的,这个女人年纪轻轻,艰苦求存,还能活得很好已经足以证明她的能力。 不止如此,紫女多才多艺已经多的属实夸张了。 且不说其心性足够优秀,外貌足够美丽,身姿足够窈窕,武功也算不错,在女子中更是已经难得,轻功亦是绝佳。 在这些之外更是精通鬼谷子的“内楗术”、舞艺(剑舞尤精)、冶炼之术、奇石药物、毒术独步天下、易容、调香、酿酒、煮茶、制瓷、棋艺、养植,还擅长建筑设计,即便商业经营也是非同小可,还有就是女人的演技也是一等。 这不只是刻苦可以形容的了,这是足够的天赋加上足够的刻苦才能做到的。 甚至天赋更重要! 这么优秀的女人,和寡人生下的孩子一定也是天赋非凡,日后占据亚洲的时候,关键之地就需要这样的儿子才能治理好。 必须多生几个。 亚洲是世界第一大洲,面积四千四百万平方公里,约占世界陆地总面积的29.4%,占据亚洲就是占据三分之一的世界,暂时这么大就行,需要开发的地方太多了,人根本不够用。 唉,人还是太少,儿子还一个都没有,唉。 在土地的事情上,只有留给自己儿子才最合适。 紫女可以认尉缭为父,地位一下子便是不同了,过往刻意掩盖一下,也不会有不长眼的乱传,这样也就够了。 兰池宫,等到寒露自沉睡中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脑海中依稀还飘荡着一些昨日的场景,只一瞬间,又是羞红俏脸。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都是难以抵挡的,都是人之本能。 这个年纪的美人,一旦尝到了甜头,总是忍不住想要多吃一些的。 寒露抬起修长玉臂,原本白洁无瑕的玉臂多了些许红紫印记,不用想也知道,身子其它部位也一定都是大王留下的印记。 昨夜也太过荒唐了,大王真是,不过感觉真的好舒服,前半生真是白活了,怪不得大王的妃嫔得不到大王雨露都是毫无精神。 这种滋味,一次就难忘,以后若是真的再也感受不到,那该如何是好? 应该不会,看大王昨夜很迷恋自己的身子。 想到这里,寒露眼神迷离,不知又想到哪里去了。 直到好一会,才算回过神来,暗道不好,这都什么时辰了,也该回去侍奉太后了。 想要起身,却是一阵困乏,无力起身,殿中侍女急忙上前,小声道:“姐姐勿急,奴婢这就伺候您去沐浴洗漱。” “大王有交代,今日好好休息,不用回太后那里,太后那里也已经派人去打过招呼了。” “另外大王还说了,今日要您还留宿兰池。” 寒露心中羞涩,又是甜蜜,大王对自己的女人一向都是关怀的。 而且大王也真的是喜欢自己的身子,能让大王喜欢是自己的荣幸。 不过心中又有些发苦,今日能休息好吗?若还是像昨夜那番折腾,自己怕是真要承受不来。 现在稍微一动,还感觉有些酥麻酸痛,滋味真是难言的紧。 在一旁侍女的服侍下,寒露双腿好似蝴蝶颤翼一般,好不容易才爬起来。 垂首看了一下,瞬间便是面红耳赤,这也太夸张了。 锦被床褥更是一片乱糟糟,粘在身上实在不舒服。 起身以后还有很多缓缓流出,寒露心中暗想:‘这么多,不会再给雪儿添一个弟弟妹妹吧?’ 这可如何是好啊。 在寒露仔细沐浴洗漱,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龙榻早已经收拾干净,当然,沾有贞洁的落红床单,侍女还是贴心给她收拾好了。 并且饭食也都是温补之物,一切都备的齐齐全全的,当然,这些都不用嬴政刻意交代,兰池宫的侍女经验可太足了。 当然,带给寒露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收到大王关爱的感觉是十分甜蜜的。 寒露昨夜体力也实在消耗了个干干净净,想着还有今夜,用心多吃了些饭食,这些补品还是要多吃一些的。 心中暗想,一会还是要运功调理一下,都已经肿了,若是不赶紧恢复,今天肯定要遭罪了。 夜里,在寒露感觉自己要昏倒之前,恳求嬴政明天让她回甘泉宫,言说太后和小雪女一定想她了,嬴政忍痛同意了,但是很快就让寒露昏睡过去了。 一直到下午才缓缓回到甘泉宫的寒露,想起这两天实在是又喜又怕,大王若是还要缠着自己,再来一夜,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想着走之前,侍女塞给自己,大王让自己修行的功法,更是羞涩,想不到那么多姿势都用过了,书上竟然还有那么多姿势,怪不得大王兴致那么高。 这功法一定要好好学啊,要不然靠自己一人根本难以满足大王,额,不过,可能学了也不行。 赵姬看到寒露的时候,寒露行礼差点没摔倒,还是小雪女扶着,小雪女何等冰雪聪明,自然知道师父这两天去哪了,心绪复杂难言。 赵姬看着寒露神满气足,神采奕奕,却是步履困难的模样,心中骂道,逆子真是过分,这是使了多少手段,让寒露都这番模样了。 不过不得不说,寒露的气色让赵姬都有些羡慕,这两日气色神采变化太大了,同样是娇花,但是那种昂扬向上,接受阳光雨露,受尽灌溉后的模样实在是容光焕发,无比娇美。 第二百六十九章 紫女入宫 赵姬让寒露坐在自己身边,屏退了侍女,让小雪女也出去玩了,开口埋怨道:“这逆子,今天才让你回来,这两日没少折腾你吧,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寒露俏脸微红,小声为嬴政辩解:“大王也没有怎么,还是非常关怀奴婢的。” 赵姬嘴角抽了一下,这才几天,就已经跟自己不是一条心了,哀家还没说什么,这就已经袒护上了。 赵姬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这两日你好好休息一番吧,别的事不用操心了,那逆子总不至于这两天还要再折腾你。” 寒露轻轻点头。 赵姬突然闻到一点奇怪的味道,轻嗅两下,下意识问道:“什么味道?” 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毕竟太久没闻到过了。 寒露也是反应了过来,面红耳赤,连忙起身:“太后,奴婢先退下了。” 赵姬有点尴尬,点了点头,寒露急忙退下。 寒露心中哀鸣,天呐,怎么会这样,丢死人了。 没有办法,有经验的朋友们都知道,太深处太多的话一时之间是不会全部流出来的,甚至要一两天才能全部出来。 寒露走后,座椅上很是奇怪的留下了一点亮晶晶的东西,赵姬一眼看得分明,瞬间染上红霞,连忙起身去往一旁,令侍女将房内全部打扫干净。 逆子啊逆子! 嬴政倒是不清楚甘泉宫发生的事,他现在得到了一个消息,韩桓惠王病重,由太子安暂摄朝政。 嬴政微微蹙眉,看来这个世界,韩桓惠王的时间线在这里就要变了。 倒也是件好事,韩桓惠王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还是会耍一些阴谋诡计的,至于太子安,此亡国之君,不足挂齿。 而韩国现在原本也没什么话语权,从一个无能的王换一个更无能的王,好事。 早死也好,免得看着亡国,担着亡国之君的名头,那可不好受啊。 在诸国合纵开战以后,韩国这盘小菜,也该吃了。 如今三晋皆盘中之餐,只要再打断他们最后一口气,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此次出击可以把大部分侍中撒出去了,不经历磨砺难以成材,趁此机会让他们担任一些中层要职,皆非俗人,也许还能做出一些亮眼之事。 有的已经在身边跟了几年,最少的到明年开战也要一年了,一直养在温室,纸上谈兵出不了人才,是骡子是马也该拉出去溜溜了,若是真不堪大用,趁早识别出来踢出去。 又是一年将要过去了,快了快了,郑国渠也快修好了,积蓄实力,争霸天下,要打就打碾压局啊! 在嬴政与尉缭谈过以后,尉缭趁着休沐之日,大请同僚,正式收紫女为义女,并为紫女改名为尉紫,其看重之心,毋庸置疑。 许多人皆是惊异非常,堂堂大秦国尉,竟然把自己名不见经传的一个记名弟子直接收为了义女,就连家族姓氏都赐予了,这可真是当亲女儿了。 然后,没过几天,紫女就被召进宫中,并且直接被册封为了美人。 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好嘛,原来如此。 这个政治信号使整个大秦朝堂魏系士子,主要是尉缭旗下,皆是大喜过望,现在咱们魏人也不差他国了,再一次验证了大王对国尉的信重。 尉缭何等人,他也不会轻易放弃得罪投资许久的魏纤纤,在举办典礼之前,早就请人传信,言明苦衷内因,隐谈同心勠力。 魏纤纤收信便心中为之不安,但是但是魏纤纤好就好在遇事不慌,极为难得的可以保持一颗平常心。 如果没有太好的办法,那么保持一颗平常心静待其变,也是难得的心性。 魏纤纤回信表示理解,并且诚恳祝贺紫女入宫,尉缭得女,信中言辞谦逊,毫无怨言,言明娥皇女英故事。 此回信尉缭看了便心中暗叹,真是了不得的女子,风轻云淡的心性属实难得。 虽然是同一赛道,但是投两个人也没错,垄断不了市场的情况下,多一份助力是一分。 为此,尉缭也将尽快生子一事,秘密传给了魏纤纤,在得知此事后,魏纤纤心中隐隐有了猜想,急迫感涌上心头,但是她并不急着做什么动作,越急越错,现在诸多姐妹都有了身孕,机会总是有的。 紫女入宫后,心中也是极为感慨,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认了尉缭为父,直接就是美人位份,在自己上面的就三人了,那三人皆是身份高贵,暂时比不了,不过现在已经大大超乎意料了。 大王更是单独赐自己一宫,足可见恩宠,要知道,魏美人可是在生下孩子以后才晋升为美人,单独享有一宫的。 就在紫女入宫当晚,紫女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今日大王来不来,都要提前准备好。 结果,嬴政自然没有去,嬴政不是那么急色的人,只是去见了她一面,令紫女好好歇息几日。 对付女人不能急,该晾一晾就要晾一晾,反正主动权在嬴政手里。 紫女心中更是敬佩秦王,明明是欣赏自己的,并且现在还是名正言顺,但是并不急于拿下自己。 并且接连数日也不曾过来,令紫女甚至怀疑嬴政是不是真的对她没兴趣了,但是不对啊,大王看自己的眼神,还有上次轻薄自己的架势,不像对自己没兴趣的样子啊。 真不是自信,自己的模样身姿,自己一个女人都喜欢,大王明明挺好美色的,不可能没兴趣啊。 最终确定,这是大王在调教自己,心中更为钦佩,爱美色却不被美色所制,这才是合格的王。 心中却也变得更加沉坠坠的,怪不得父亲想着自己和魏美人团结一心,也未必可以得到大王宠爱。 看来之前自己是有些过于自信了,大王明显不是一个会沉沦女色的王。 想要长久获得大王宠爱,没那么容易啊,大王宫中美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听闻大王后宫绝色无数,看来是真要和魏美人,甚至最好再团结一些其他美人一起才是。 感谢 @落俗安宁 打赏支持 第二百七十章 大王好狠的心 想到这里,紫女也不由得面红心跳,哪怕以前在韩国见过听过那些贵族的荒淫行为,但是现在轮到她自己,未经人事的女子,她总也难免心中羞涩紧张。 不过这几日她也没闲着,每日里拜见三宫太后很是恭谨温顺,尤其是每天都去赵姬那里。 赵姬本就挺喜欢紫女,以紫女的待人手段,再加上精通女儿家喜欢的诸般才艺,直接就和赵姬打好了关系,最近每天都在教赵姬花草养植之事,赵姬每天游戏也玩腻了,偶尔养养花草也是极为有兴趣的。 另外入宫后就去见了魏纤纤,态度极为谦逊,以妹妹自称,魏纤纤也很是热情,一个有心一个有意之下,两人相交甚好,直接结为同盟。 终于,又是在一个轻飘飞雪的日子,内侍传旨,大王今日会过来。 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接连等了几日,哪怕明知道是被大王调教,但是心中的忐忑也是难免的,到了深宫,成为了秦王的妃嫔,秦王的威严只会更加明显可怕。 这几日可真不好熬啊,即便以紫女的心性,都是实打实的紧张。 紫女深吸一口气,把自己每日都要准备的衣着仔仔细细的穿上,认真描绘妆容,看着镜中的自己,自信又涌上心头,不信大王不喜欢。 嬴政在晾了紫女这几日后,也属实心馋,想着差不多了,今天就兴冲冲赶来了,当然,表面还是很淡定的。 在看到紫女莲步款款上前迎接行礼的时候,看着紫女的装扮,嬴政的心头就被狠狠地戳了一下, 就谁说的来着,紫色很有韵味,确实很有韵味啊。 再一次确定了,紫女真的很喜欢紫色。 并且真的很懂男人,当把理论知识用于现实,效果是显著的。 也不知道明明还不满二十,这一身温柔御姐气质哪里来的,这个御姐气质,自己后宫目前还真没有。 美人步伐婀娜,尽显曼妙身姿,妖娆猫步,大名鼎鼎的玄机步在紫女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臣妾拜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 语调更是温柔,并且涵盖着一丝极其明显的期待与高兴,挠的嬴政心中直痒痒。 “平身。” 紫女款款起身,一双妙目带着盈盈笑意看向嬴政,只这一眼,就值得寻常女子练上几年的了。 看着眼前佳人,嬴政心中惊艳,这可真是把自己所有优势都给展示出来了。 美人一头浓密紫发盘起云髻,左右三对银簪对应相挽,紫水晶银色耳坠长长垂下,她的秀颈最为修长玉洁,却偏偏有着暗紫色的内搭薄纱遮挡住了整个秀颈,内搭薄纱有着紫蔺草的纹绣图案,极为美丽。 一身浅紫色大V字露肩长袖水裙,这套裙装华丽深沉,尤其凸显腰肢,再向下开衩更是开到了人的心巴巴上。 上身露出身前深邃与俏丽双肩,锁骨的弧线诱人无比,但是别想看到一寸白腻肌肤,尽数被暗紫色的内搭薄纱遮掩,再向下是很是纤细的腰肢。 腰肢向下,开的衩已经遮挡不住美丽风光,但是还是别想看到一寸肌肤,从开的衩可以看出,穿的款式一定是是连体的轻纱足衣。 颜色是深紫色,整个足衣上面纹绣着诸多奇异花纹,更显妖异美丽,做工上乘的紫色足衣在烛火下微微映着光。 在向下,一双包裹在紫色足衣里的双趺,踩着一对颜色比之足衣颜色稍淡的紫色水晶高跟鞋,尖头细跟,四寸高低,在这套衣着下,一双修竹玉腿越发修长纤细,并且挺翘也显得很是圆润丰腴。 简直就是少女的年龄,御姐的气质,轻熟的身材。 紫女看着嬴政火热的眼神,被自己吸引住,心中也不由得更为自信,也是有着欣喜,无论如何,可以让大王,让自己的男人迷恋自己,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嬴政上前牵上美人柔荑,走向床榻,刚坐下便将紫女抱在怀中,又是淡淡的紫蔺草的味道,这是紫女独有的味道。 “不知美人这几日可否想念寡人啊?” 紫女揽住嬴政脖颈,直视着嬴政,眸含秋水,春意盈盈。 紫女坦荡说道:“臣妾日思夜想。” “只可惜大王政务繁忙,也不来看望臣妾,臣妾干想又有什么用?” 说着紫女幽怨曳了嬴政一眼,侧首不再看他。 幽幽道:“大王真是狠心,要了人家的心,却冷落人家这个人。” 紫女一颦一笑,一言一句间,百媚千娇,妩媚无比。 嬴政哈哈一笑:“美人说的哪里话,政务繁忙,寡人也是分身乏术,美人体贴,一定是能理解寡人。” 嬴政说着顺手就伸进腰间,连体丝袜的顺滑手感令人爱不释手。 嬴政指尖故意在紫女后腰似有似无的来回拨弄,令紫女瞬间便没了气力。 女子的腰多数敏感,轻易摸不得,尤其嬴政还是五指指尖来回刮弄,嬴政已经可以清晰感受到紫女身子失去气力的同时,一双玉腿却是绷紧翘起。 “大王、大王使坏~” “臣妾自然理解大王,但是大王也要补偿臣妾。” 嬴政指尖已经划破腰间薄纱,真切的感受到了小腹温热滑嫩。 紫女的眼神已经好似要滴出水来。 嬴政俯首凑上无瑕俏脸,来回轻啄,含糊着说道:“那紫儿想要寡人如何补偿?” 紫女微微气喘说道:“臣妾孤身一人在宫中,人生地不熟,臣妾心里只有大王,可以依靠的也只有大王,臣妾要大王多陪臣妾。” “接下来七天,臣妾要大王每天都来陪臣妾。” 嬴政双唇暂且离开美人修长玉颈,似笑非笑道:“寡人少时便功参造化,更容紫薇,服宝丹,吞龙珠,早已天人化生,道通玄牝,内外双修,三宝合三才。” “寡人修为,内外如一,混元炁体,诛邪不入、万毒不侵、水火不进,早已是杀不得,伤不得,毒不得,病不得,咒不得。” “于男女情事更是修习黄帝秘法,精于阴阳元炁和合之术,养得钢筋铁骨,颇懂鏖战之法。” “紫儿还不知道寡人的厉害呢。” “七天?呵、三天不求饶,就算你厉害。” 紫女听了嬴政这话,心里还真吓了一跳,这情况她可真没听说过,曾出入风尘的她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累死的牛见多了,耕坏的地可真不多见。 身为江湖人士,自然知道练习外功者更为身强体壮。 但是元精宝贵,也没多少人敢轻易浪费的,毕竟炼精化气何其重要,修行外功之人,无论是天赋绝顶,还是只能修行外功,都离不开炼精化气这一步,若是沉迷男女情事,莫说修为进步,不倒退就算勤奋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要死! 可是她也绝不会把嬴政的话当做耳旁风,无论是传说还是眼见,大王的修为都已经高到自己无法想象的地步了,万一真能把地耕坏,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那话就不能说这么满了。 紫女心中暗想,若真的受不得,正好把魏美人拉进来,还能让她欠自己一个人情。 对于见多识广的紫女来说,并不是很排斥多人共事一夫,这太常见了,久见风月,对于此事没什么思想包袱。 和自家男人在男女情事上面还保持矜持实在是太蠢了。 何况自家男人还是自己的君主,后宫多的是绝色佳人。 你不让大王吃好,有的是女人让大王吃好,那时候就成小菜了,后悔都来不及。 而且这事本就是相互的,大王在吃的时候,自己不也在吃嘛,如果像大王说的那样就更好了,自己吃不下,拉着姐妹一起,姐妹同心,皆得雨露,大王也开心,两全其美。 都赢都赢。 紫女娇羞道:“那还真是臣妾无知了。” “不过,大王起码也要陪臣妾三天,而且、” 紫女贴到嬴政耳边,吹着热气道:“臣妾想要向大王求饶~” 嬴政听得这话,瞬时便是火冒三丈,然而还没等嬴政动作,紫女纤腰用力便压将下来,嬴政顺势躺倒。 紫女双手撑着嬴政胸膛,几缕紫发垂下,微微拨弄着嬴政脸庞,嬴政一动不动任其施为,心中颇有兴趣,倒要看看美人能给自己什么惊喜。 紫女贴到嬴政耳边,轻启淡紫色唇瓣,抿了抿嬴政耳垂,轻声道:“家中事都是妻子服侍夫君,臣妾请大王细心享受就是。” 话音刚落,金鞶带已经被柔荑解开,嬴政兴致更盛了,他可解过太多美人腰间丝绦了,但是被美人压着解金鞶带,这还真是第一次。 美人眉眼未开,腰臀不调,双股合一,阴气纯盛,必是处子无疑,这第一次的处子还能主动侍奉,还真是第一次体验。 羌人不算。 美人揭开了嬴政外袍,目光慢慢向下,瞳孔突然放大。 ‘要死!’ 次日日上三竿,刺眼的阳光自窗外照在一抹紫色倩影之上,锦被半掩着一道充满诱惑的身躯,即便如此也可以清晰感受到这身躯的曼妙美丽。 良久,轻吟一声,直令人筋骨酥麻,紫女睫毛微颤,缓缓张开眼睛,玉手遮住双眼,阳光照耀在玉臂上映出辉光,真如羊脂白玉一般。 好不容易适应了阳光,眼神还有些朦胧,眼角还有些泪痕晕染了淡紫色眼影。 美人长出一口气:‘真是要死了,昨天话说太早了,明明求饶了,大王也不停,根本一点都不怜惜人家。’ ‘天呐,还有三天,真要是每天都跟昨夜一般,真是要死了。’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真的要把魏美人也叫来了。’ ‘这么舒服的好事,还是要拉上好姐姐一起。’ 嘴硬是解决不了硬实力的差距的,一开始紫女咬着牙主动上去进攻,差点就没给她送走,还没几下,还没三五下就趴在嬴政身前只能气喘了。 理论和实际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尤其是这个特殊情况还真没听说过。 真上真不行。 还是要嬴政自己动手,大发神威,没多久就杀得敌军溃败。 就像多年以后水淹大梁城一样,敌军立时溃不成军。 当然,身为征战大师,自是要乘胜追击,哪怕敌人求饶连连也不放过,除非彻底拜服。 不过嬴政也有一点颇为惊奇欣喜,紫女是真紫女啊,眉发皆紫,嗯,上下一色,真是第一次见。 在敌军苦苦求饶,臣服投降以后,允许其休养片刻,当然,这是要割地赔偿的。 趁着这个空隙,研究了许久紫女为什么是紫女,什么是紫,这才起兵再战。 最终彻底杀了个敌军片甲不留,昏死过去这才罢休。 回过神的紫女,心中想起另一件事。 ‘还好有大王教授的功法,黄帝秘法果然厉害,要是没有这功法,更受不了了,而且这效果也太好了,只是一夜,顶的上自己三年、不,顶的上五年苦修了。’ ‘这要是经常双修,即便是超越父亲的修为,也不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王功力真是高啊,大王的增进想必不多,但是自己仰仗大王修为,增进这许多,真是匪夷所思。’ ‘大王的功力到底多高啊。’ 紫女摇了摇头,算了,不想这个了,宫中武功又不重要,武功再高也要有命用才是,还是要赶紧把魏美人叫来。 嗯.明天吧,今天再独享大王一天。 紫女脸色微红,还是很舒服的,越到后面越舒服。 大王的怀抱也好舒服,好安心,从没有睡过这么安心的觉,也从没有感受过这么安心的夜晚。 再独享一天吧,哪怕最后累一些也是值得的。 就在紫女乱想的时候,一个小姑娘满脸纠结的慢慢踱步到床边,正是弄玉,对这奇异的味道她也并不陌生。 毕竟十二三的姑娘了,这个时代再过一两年就要嫁人了,虽然紫女把她照顾的很好,也很爱护,但是毕竟风尘之地长大,再加上她本就早慧懂事,也时常帮助诸多姐姐清洗整理衣物,耳熏目染下哪能什么都不懂。 什么都不懂才是奇怪。 许多大姐姐爱护她是真,但是逗弄调笑她的事可也不少。 紫女安排好紫莲馆后,唯独对自己这个小妹妹不放心,毕竟弄玉年纪最小,也是她一手带大,而自己身边也不能没有一个绝对贴心可靠的人。 弄玉虽小,却是聪慧坚韧,绝对可靠,便也将她带进了宫中,暂时做自己的贴身侍女。 紫女察觉到弄玉,回首看去,轻声问道:“怎么了弄玉?有人欺负你吗?怎么一脸忧色?” 紫女这一开口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已经颇为沙哑。 弄玉摇了摇头:“没事的紫女姐姐,不过,姐姐你是不是有点事啊?” 紫女精神还没恢复,听闻这话一愣,向下看去,瞬时间面红耳赤,急道:“你个小丫头,谁让你过来的,先出去,一会姐姐叫你再进来,快先出去。” 弄玉轻哦一声,小跑出了门。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行了,真的要求援了 弄玉出去以后,紫女立马捂着脸:‘这可怎么见弄玉啊!’ 还是要赶紧收拾这一摊乱七八糟。 “来人。” 又急忙说道:“弄玉不许进来!” 已经再一次跑到门口的弄玉只好又去到一边了。 进来的两名侍女年岁也不大,羞着脸进来,搀扶起紫女去沐浴洗漱,紫女只感觉自己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云端一样,绵软无力。 别说一身高超的轻功现在是一点也使不出来,真是全靠着人搀着才能走动。 好不容易沐浴洗漱,让她们把床榻、地板全都清理干净了,这才让弄玉进来陪自己一起吃饭。 弄玉小声问道:“姐姐,你真没事吗?” 紫女美目瞪了弄玉一眼,弄玉缩了缩小脑袋,不敢再问。 只是心中思腹,好几位姐姐说男女之事很舒服,但是喊的那么凄惨,怎么看也不像啊,这肯定是欺负吧,尤其是姐姐,昨夜痛苦喊的那么大声,喊了半夜,后半夜都要叫不出来了。 就是喊的声音怪怪的,好像春日的猫叫,听得人也怪怪的。 不过肯定是欺负!姐姐一直求饶,不是欺负的话,需要求饶吗? 要不是两名侍女姐姐拦着,一定要去求大王放过姐姐! 姐姐今天日上三竿才醒,平常哪怕多累,也没这么晚起来过,肯定被欺负的太厉害了。 紫女也怕弄玉误会做出什么傻事,轻咳两声,小声说道:“你还小,不懂大人的事,不过不用担心,姐姐、姐姐也很喜欢大王,大王也很喜欢姐姐。” 弄玉一副怀疑的目光,眼中充满了我不信的意思。 紫女忍俊不禁,捏了捏她可爱小脸:“傻孩子,以后你就明白了。” 紫女看着弄玉小小年纪便是清丽脱俗的面庞,心中暗想,以后怕是咱们就成了真正的姐妹了。 就弄玉这姿容,再过几年,大王也一定喜欢的。 这么美丽,与其出宫颠簸,还不如一辈子陪着姐姐在宫中,有大王庇护总好过找一个什么都不知晓的男人。 紫女俏脸微红,天下总不可能有比大王更好的男子了,自己一个人是万万独享不了大王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沃土只留自家耕。 外人哪有自家姐妹一条心踏实。 看着终于放下心,懵懂无知专心干饭的弄玉。 紫女心想,傻孩子,姐姐可是把最好的男人都给你考虑好了。 以后有你的好处享用。 近水楼台先得月,能成为大王的妃嫔,在宫中安享富贵也是一件好事。 弄玉无父无母,自幼跟在自己身边,姐妹不分离多是一件好事。 紫女胡思乱想着,又想到了今晚。 哎呀,今日可怎么应付大王啊? 到了次日,又是临近中午,在昏昏沉沉中醒来的紫女,好不容易清醒以后,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不行了不行了,真的要死了。 这第二夜还不如第一夜,大王别说尽兴,都要败兴了。 大王还没用力,自己就已经求饶了,这次怎么比上一次还舒服? 比上一次败的还要快。 一会要涂些药了,好像都有些 嗯.好像不是好像。 紫女沐浴洗漱,简单吃了点东西,第一时间就派人去请魏纤纤,不行了,今天必须呼叫支援了! 魏纤纤来的时候还有些疑惑,根据她的经验,紫女美人新承雨露,短时间应该没别的心思,也没别的精力才是啊。 魏纤纤来到紫女宫中的时候,心道‘大王还真是喜爱紫女美人,刚入宫就单享一宫。’ 魏纤纤刚刚入殿,紫女便起身迎接,魏纤纤抱着孩子,眼见紫女行动困难,微微一笑,朝着紫女眨了眨眼,紫女也是红了脸,娇瞋看着魏纤纤。 魏纤纤快步上前,一手牵着紫女,轻声道:“妹妹不用客气,快请坐下。” 紫女顺势坐下,笑道:“姐姐也快请坐下。” 紫女看向魏纤纤怀中孩子,也不由得浮起微笑:“每次看到姐姐的孩子,妹妹都是羡慕的不行,有这么粉雕玉琢的宝宝,为之母亲,真是死而无憾。” 魏纤纤莞尔一笑:“妹妹哪里话,以妹妹才艺姿容,大王必是宠爱至极。” 魏纤纤眨了眨眼:“这几日不就是吗?想必不日自然也会有孕,若是诞下公子,更是天大的福气了。” 紫女娇声道:“姐姐就会调笑妹妹。” 不过魏纤纤这话倒也真的提醒了紫女,这两天被灌的那么满满的,流都流不完,运气好这几天就怀上,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紫女轻轻咳了两声,挥手让侍女都出去,魏纤纤见状,也把孩子交给奶娘,让所有人都出去。 魏纤纤微笑道:“妹妹这是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紫女低声道:“姐姐,咱们姐妹同心,妹妹就直说了。” 魏纤纤见紫女认真,也是面色严肃,点了点头,认真听着。 紫女面色发红,哪怕下定了决心,但是要亲口说出来还是太羞耻了一些。 暗自咬了咬牙:“姐姐,姐姐应该也知道大王何等雄壮,妹妹这两日接连承接雨露,已经是难以承受了。” “但是大王被妹妹拿话将住,有幸蒙大王恩宠,这两天还是都会来,靠妹妹一人实在是无法满足大王。” “唉,妹妹都要弄巧成拙了。” “姐姐能不能救救妹妹?” 魏纤纤面色羞红,睁大双眼,万万想不到这个新入宫的妹妹是说这个! 这也太大胆了,而且,这也太有失身份了。 不过,貌似,好像,真的,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宫中美人太多了,现在好几位都怀了身孕还好些,前段日子,真是排队排的心焦啊。 魏纤纤深知自己在大王后宫实在算不上出彩,也就是占了入宫早的便宜,还有幸得到了尉缭的支持,代表魏系士子。 在得知尉缭义女入宫的时候,心里是比较担心的,人家肯定跟自己义女更亲啊,义女也是女儿啊,尉缭可就这一个义女。 自己要是有儿子还好,现在就只有女儿,这可实在不太稳。 索性,新入宫的妹妹人品端正,年龄大自己一点点,也丝毫不为之倨傲,并且很是谦逊坚持称呼自己姐姐。 那么,和这个妹妹合作,貌似也是一件好事啊。 感谢 @唯一谪仙 打赏支持 第二百七十三章 你怎么也像寒露? 自己本就不会什么武功,即便在大王引导下双修也是修为不高,每次都让大王难以尽兴。 额,即便修为高也不太可能让大王尽兴,但是总好过扫兴。 趁着现在竞争对手都处于养胎阶段,两位美人,肯定可以狠狠抓住大王的心,等她们反应过来,已经要领先太多了。 大王的几个贴身侍女,不就是靠两两上阵才得到大王欢心的吗? 魏纤纤不是愚蠢的人,都入宫那么多年了,她知道嬴政最喜欢什么,更不是迂腐的人。 紫女在说完以后,就仔细留意观察魏纤纤表情,她自信只要魏纤纤不傻,就会同意这个建议。 无谓的矜持在宫中可是愚蠢。 而愚蠢的人在宫中是不能深交的。 眼见魏纤纤陷入沉思,表情逐渐坚定,紫女心中松了口气,真好,自己的盟友不是蠢货。 魏纤纤抿了抿唇,看向一旁,轻柔开口:“妹妹愿意分享大王雨露,姐姐万分感激,岂能不愿呢。” “这等好事,说什么救与不救,姐姐还要多谢妹妹呢。” “宫中美人无数,可大王只有一位,全天下,大王这样的男子也只有一位,身为女子能成为大王的女人是幸运,只是身为女子,又有哪个不想多得一些大王的宠爱?” “姐姐多谢妹妹了。” 紫女连忙牵上魏纤纤的手:“姐姐哪里话,咱们一家人不说外家话,妹妹入宫前父亲就交代,姐姐人品端正高雅,让妹妹好生尊重姐姐。” “姐姐方才说的,妹妹也是认同,妹妹觉得,单打独斗总比不过团结一心,既然大王喜欢,又是雄壮,单独一人难以让大王尽兴,自然是要姐妹同心才是。” 魏纤纤连连点头,笑道:“妹妹说的是,妹妹真不愧钟灵敏秀,貌美心慧,以后姐姐也多靠妹妹了,咱们姐妹同心。” “姐姐言重了,似姐姐这般娴雅温柔,般般入画的美人,大王岂能不爱,是姐姐以后多关照妹妹才是。” 一时间两人其乐融融。 两人又聊了许久,紫女主动说道:“姐姐,要不要回去准备一番?主要是小公主还是要安排好才是。” 魏纤纤点头道:“妹妹说的是,那姐姐先行告辞,先回去准备一下,把静儿用度都准备好带过来,大王也喜欢静儿,今天就让静儿在偏殿休息也可。” 紫女连连点头。 等到了晚上,嬴政赶来紫女这里,心中暗下决心,今天就治的紫女求着自己先别来。 说来奇怪,昨天都要昏了,求饶连连,但是就是不求自己今日别来了,也不说要修养几日,若非寡人爱护,真是要她承受不住啊。 哼、今天寡人倒要试试,看你嘴硬还是寡人硬! 嬴政刚到殿内,发现上前迎接行礼的除了紫女,纤纤带着孩子竟然也在,这可已经戌正时分了,冬日天短夜长,天色早就黑了,即便是来叙话,也早该回去了才是。 嬴政稍一思考,就明白了什么意思,立刻就精神了。 这是求援了啊,是要给寡人惊喜啊。 至于两位美人为何关系突然如此友好,背后的原因是一目了然的,嬴政懒得管,这也不是坏事。 众人起身后,嬴政上前自纤纤怀中接过嬴静,自家可爱的女儿正睁大双眼,眼珠转来转去不知在看些什么,在嬴政刚抱到怀中,就笑了起来很是开心,小手就要抓嬴政。 嬴政哈哈一笑,亲上嬴静,双唇蹭着女儿小脸,心中实在疼惜。 亲了好一会,这才拉着纤纤一起坐下:“纤纤今日也在,真是巧了,看见你们姐妹相处亲密,寡人也是开心,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才是。” 紫女奉上香茗:“大王说的是,臣妾与姐姐一见如故,姐姐温柔娴雅,臣妾亦是景仰,姐姐入宫又早,最是敬爱大王,臣妾要多向姐姐学习才是。” 魏纤纤温柔一笑:“大王,妹妹性情谦逊,更是才貌双绝,臣妾是万万不如的,自妹妹入宫相识,臣妾与妹妹便是相见恨晚,同为大王臣妾,自然亲近。” 嬴政满意点了点头:“如此就好。” “今日天色已晚,路面湿滑,天气寒冷,别冻着静儿,今日就留下吧。” “住在紫儿这里,也好增进姐妹之情。” 说到这里,嬴政对着魏纤纤眨了眨眼,微微一笑。 纤纤立时面灼似火,美目盈盈,已经是含上水意,含羞带怯的对上嬴政眼神,垂首小声道:“大王、臣妾遵命。” 嬴政将嬴静交给奶娘,带孩子去休息。 左右手各自牵上一位美人,看着紫女笑道:“紫儿真是狡猾啊,嗯哼。” 紫女撒娇道:“是大王太过狠心,不知怜惜,臣妾只好向姐姐求援了。” 嬴政嘴角一挑:“这可是你自己求的后果,不是寡人强迫的。” “不过嘛,今天真是个惊喜。” 嬴政看向纤纤,美人已经羞的抬不起头:“寡人的纤纤也来了,寡人真是欣喜。” 说着话就把魏纤纤抱在怀中,亲了亲美人额头,美人已经羞得不行了,就爱看美人羞急的样子。 紫女到了现在,心里也是羞得不行,紧张得不行。 再一次印证了,理论和实际差距太大了,事到临头,不紧张是假的。 至于嬴政,那是只有兴奋了,两位美人气质迥然不同,紫女妩媚妖娆,还有点调皮。 纤纤温柔体贴,又不乏大方,虽然容易害羞,但是在该卖力的时候,是真的卖力,懂不懂红着俏脸,坐上面秀发纷飞啊。 纤纤今日的打扮,可是有着小心机的。 紫女依旧是玄紫色为主色调的衣饰,纤纤便穿了一身颜色很浅的天蓝长袖连身裙,上身正常,下身是鱼尾裙样式,但是,下裙有后无前。 前面的裙摆只到膝上五寸,凸显出一双修竹玉腿格外修长,腿上套着天蓝渐变色的纱袜,足部蓝色,越往上越白,直到膝盖以上已经是纯白,更想往上看到底里面是什么光景。 也不知是长款,还是连身。 玉足穿的是瓷白露趾细高跟履,但是鞋子中间是全空的,大半足背和足侧全部显露出来,在天蓝色纱袜下,微微弓起,这看到就想把玩。 嬴政的手已经控制不住去探寻纤纤的纱袜到底是什么款式,纤纤貌似羞得抬不起头,但是嬴政大手的探寻可没受到任何阻挠。 丰腴修长的大腿可没夹着不让进。 而且还悄悄分开了一点,任君施为。 嬴政最是喜欢纤纤的乖巧,主观能动性一向是不差的。 噫!你不是寒露啊,怎么也寒露.了? 不对、你这纱袜. 很好,寡人很喜欢。 嬴政收回大手,指尖隐约闪烁。 有些脏了,嬴政将这涂在了纤纤大腿白色纱袜上。 第二百七十四章 姐妹齐心 魏纤纤脸红的好似要滴出血来,幽怨的看着嬴政,扑到嬴政怀中,整个脑袋埋在怀里不敢抬头。 大王就爱捉弄人,紫女妹妹还在身边呢,人家还怎么见人。 紫女一旁目瞪口呆,哪怕见多识广,今天也是长见识了! 这可不像省油的灯啊! 嬴政哈哈一笑,起身抱起魏纤纤,横抱在怀走向床榻,紫女起身慢慢跟在身后,只感觉走路双腿有些发软,羞得不行。 魏纤纤在嬴政怀中,揽着嬴政双肩,随着嬴政走向床榻,玉足挑着瓷白高跟履一摇一晃,媚眼如丝的看着嬴政。 呢喃道:“大王,臣妾好想大王,求大王、一解臣妾、相思之苦。” 嬴政大步走至床榻放下魏纤纤,魏纤纤顺势跪坐塌边。 貌似没有大动作,实则已经很主动地去解开嬴政金鞶带。 嬴政甩开自己衣袍,纤纤的纤纤玉手,白中泛红,真是娇嫩无比的玉手柔荑。 此时已经把握住了幸福之本。 嬴政倒是没有脱去纤纤衣服,经过刚才的指尖试探,根本不需要,没什么阻挡。 穿着衣服更好,这一身白洁衣饰染上更深的颜色不更好嘛? 现在的高度,纤纤的目光正好直视幸福之本。 仰首妙目微挑,看向嬴政。 螓首向前,张口就来。 大家都知道,相关物件如果不搞好润滑,尺寸又不太匹配,那么在对接一起的时候就很难很好的进去。 所以一般前期都是要做准备工作的。 身后看的清楚的紫女檀口微张,震惊到哑口无言! 你还会这个? 真是人不可貌相! 对自己这个认识没几天的好姐姐是刮目相看! 真不能小瞧啊! 看着那么温柔娴雅的大家闺秀,这面对大王,这小花招是一招又一招,小动作小心机是一点没停过。 真不知其他美人又会什么花招? 真不能小瞧你们啊?竞争这么厉害的吗? 紫女还是入宫太晚,现在的竞争已经确实是蛮厉害的了,钟灵敏秀的女子哪能不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呢? 矜持端庄那是给别人看的,是给大王看着长兴致的,不是让大王用的。 自己不让大王吃好,就去别人家吃了,这个道理谁都懂。 紫女心中暗想,不行,可不能落于人后! 也不对,好像已经落后了。 紫女见状,深吸一口气,顾不得害羞了。 一身深紫纱衣悄然铺在了地板上,已经自后方抱住了嬴政,饱满紧紧贴在了嬴政后背。 绝对美妙的宝宝食堂在后背轻轻活动着。 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 嬴政身为顶尖高手,一举一动,一丝一毫感受的都是绝对清楚的。 就像现在,身后美人状态的物理形状变化,感受的是一清二楚。 被两面包围了,这可真是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火气需要潮水来消啊,幸好现在不缺。 面对强敌多方位的同击,只能主动出击了,绝不能坐以待毙! 寡人一向是喜欢先发制人的。 首当其冲被攻击的就是身前的魏纤纤! 这可真是难为了魏纤纤,被直接推倒,当即便受重创! 毕竟还有外人在,哪里好大声求饶,这可太不礼貌,太不体面了,身为大家闺秀的魏纤纤可不是不懂礼仪的人。 只能眼眸莹莹,妙目朦胧可怜巴巴看着嬴政,希望可以换来一丝良心的发现。 宝剑收入桃花鞘,不敢高声轻蹙眉。 但是只是眼神和表情的求饶换不来一丝怜悯,反而惹得嬴政战意更盛。 誓要乘胜追击。 只见在嬴政强攻之下,立时便是节节败退。 一身架势全靠嬴政撑着了。 魏纤纤被架起的一对玉足,已经是绷紧如弯月,高跟履更是已经掉了一半。 现在全靠十趾半挑着,瓷白高跟履才勉强没有掉落。 随着动作,这瓷白高跟履是一摇又一晃,一晃又一摇。 怕是一个不小心就要掉在地上了。 瓷白的高跟履已经是玉洁之颜色,但是比之半弓的白腻足背,仍是不及其一半雪霜,在摇晃间,真似春风吹动半月移。 不过纤纤也确实坚强,即便如此也是用力咬着下唇,死死也不愿做声。 哪怕已经濒临忍受极限,长长睫毛微微颤,深深吸气缓缓呼,但是还是可以保持体面。 真是辛苦啊。 可怜啊可怜,谁见了不为之心怜? 后世诗人云: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嬴政倒是不会不早朝,但是也真是折腾了良久。 不过嘛,凡事都是开头难,后面就好了。 谁都知道,在面对无法战胜的同一强敌,是需要团结对敌的。 事实也是证明了,在意乱情迷之后,哪还顾得上羞涩?凡事只要队友和自己一样,心里可就舒服多了。 在看到好姐妹也是辛苦应对,难以承受,大家都一样了,那就无所谓了。 魏纤纤虽然战力不高,但是战斗意志很顽强,只是可惜,硬实力的差距不是战斗意志可以弥补的。 很快就败下阵来,哪怕很快紫女就接上,但是在嬴政强攻之下,前两日早已受过重创的紫女也是很快败下阵来。 哪怕接下来嬴政被轮番车轮战,但是毕竟战力差距太大。 敌军最终都是惨败,一动不能动,求饶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但是她们虽然实际战役上失败了,但是战略上成功了。 虽然求饶,但是并没有退让,这就意味着明天嬴政还要发起进攻。 嬴政暗下决心,明天一定要拿下最终胜利。 紫女还好,接连三天,再怎么修养,也只能是打打辅助了,至于她的好姐姐援军,战力不行。 即便许久没吃了,今日依旧是损兵折将,最多再挺上一两日,必然全军覆没。 到那时,必然还是只能退让的。 到了中午正在小憩的嬴政还在怀念昨夜的美好风景,不对,是复盘战况。 两人及腰的长发缠在一起,可真是无比诱人的场景。 幸好一紫发一黑发,要不然怎么分开都困难。 怀里的美人抱枕离舞见嬴政并未睡着,昨夜羡慕的不得了,只可惜不是她上场的时机。 当然,她上场也没用,她什么时候都是个添头,毕竟是没用的离舞。 第二百七十五章 惊鲵有女 现在离舞在嬴政怀中小动作搞个不停,不止抓住把柄安抚,还要蹭向脖颈又亲又啄。 离舞属于典型的又菜又爱玩,可惜太菜,只能在小动作上下功夫了。 直到嬴政真想休息了,一把抱住离舞,离舞立马明白,微调了嬴政最舒服的姿势,老实缩在嬴政怀中。 就在嬴政每日享尽美好的日子里,时间来到了秦王政五年正月。 今天是个好日子。 因为嬴政也是这个月出生的。 嬴政寄予厚望的惊鲵要生育了,嬴政正在殿外等候,希望是一个男孩。 这一世的惊鲵再也不用经受颠沛流离,也不用受尽追杀伤害,更是享受着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在有孕期间,御医随候,诸多侍女伺候,温补食膳,诸多补药一应俱全。 对于和惊鲵的孩子,嬴政寄予了厚望,自己已经十九岁了,但是还没一个儿子,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毫不客气的说,统治稳定的最后一块短板就是还没有儿子。 而惊鲵的体质与天赋,是最顶尖的,以朕和惊鲵的血脉生下的孩子注定生来不凡,和她生下长子是嬴政颇为期待的,对于这个孩子,嬴政可以说是寄予厚望。 嬴政亲自在殿外守护着,请来了大姐姐为之接生,即便不可能出什么意外,但是嬴政也做好了随时救援的准备。 终于,嬴政感受到一个新生命的气息,没一会,稳婆奔向殿外,拜倒在地:“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喜得公主!母女平安。” 嬴政心中轻叹一口气,时也命也,修为虽高,也控制不了种子到底发什么芽啊。 “平身,重赏。” 嬴政慢步走进殿内,牵上念端大姐姐玉手,虽然惊鲵未曾像芈云一样费尽力气,经受危险,但是毕竟是头胎,接生还是有些辛苦。 “念儿,辛苦你了。”嬴政亲了亲念端脸颊。 念端温柔一笑:“臣妾没事,快去看看她们吧。” 嬴政点了点头,又亲了亲念端俏脸:“来人,用寡人的金辂送念端大师回宫休息。” 念端离开后,嬴政走向惊鲵,半抱在怀,微微一笑:“惊鲵,辛苦你了。” 嬴政温柔的连亲了惊鲵好几下。 惊鲵生产十分顺利,虽是大费体力,现在面色苍白,但是毕竟修为超绝,并没有什么大碍。 惊鲵贴在嬴政怀中:“大王,臣妾想看一下孩子。” 嬴政哈哈一笑:“寡人也想。” 一旁的稳婆急忙将孩子抱上来,新出生的孩子皱巴巴实在不好看,不过看惯了还好。 嬴政按照老规矩,为孩子种下了真炁种子,心中颇为惊讶,这孩子先天和自己一样,也是百脉俱通。 这个资质,真不是盖的,其余几个女儿虽然应该资质也不差,但是像这个孩子一样的,还真是没有。 嬴政将孩子递给惊鲵,惊鲵早已练习过无数次抱孩子,也抱过其他的公主,但是抱自己孩子还是第一次。 即便已经无比熟悉,但是还是极其轻柔地接了过来,生怕出任何意外。 看着孩子皱巴巴的小脸,惊鲵却是难掩欣喜,笑容已经抑制不住。 惊鲵对于男孩女孩倒是没有什么纠结,甚至更想要一个女孩,她深知自己地位卑微,若真是诞下长子,即便有大王护佑,也未必是好事,女儿反而更安全。 惊鲵抱着孩子看了好一会,彻底把孩子记在了心里,这才仰首看向嬴政。 眼神都已经有些湿润,自从入宫,做了嬴政的女人,才真正拥有了生活,拥有了一个家,一个爱人,现在还有了自己的孩子,而且注定安全幸福的长大,再也不用像自己幼年一样。 在怀着这个孩子的时候,有一个最可怕的梦境,自己并没有遇见大王,反而成为了罗网的利刃,不知怎么怀了身孕背叛罗网,只能带着孩子颠沛流离,孩子也是孤苦长大。 那是自己想也不敢想的噩梦。 而现在,这一切,真如梦中,一场无比幸福美丽的美梦。 无数次都担心一觉醒来,发现现在只是一场深长的美好梦境,而自己还在地狱一般的罗网。 惊鲵控制不住动情道:“大王、” 清泪已经是控制不住落下。 要知道,惊鲵现在也不过是后世大学刚毕业的年纪罢了。 在遇见嬴政以后,她才真正感受到一丝世界对她的美好,在此之前,只有残酷。 嬴政揽住惊鲵肩膀,对于惊鲵的心情,大概可以猜到一些,无声抚慰着惊鲵,任由惊鲵宣泄一下情绪。 有情绪就要放出去,否则早晚憋出事,而只有在自己怀里,惊鲵才可以把这些都放出去。 过了好一阵,估计差不多了,嬴政温声安慰道:“傻孩子,别哭了,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 “以后每一天,你和孩子都是幸福的。” “寡人要告诉你一件喜事,咱们女儿不愧是你和寡人的孩子,天赋超绝,先天百脉俱通,寡人已经为孩子种下先天真炁种子,以后由你教导,修为一定不可限量。” 惊鲵也有些惊讶,止住了眼泪,俏脸在嬴政怀里蹭了蹭:“都是大王的血脉,大王的孩子一定是天赋非凡的。” 嬴政哈哈一笑,取出锦帕帮惊鲵擦净泪水:“你呀,眼泪都擦到寡人身上了。” 惊鲵低头认错:“大王,臣妾错了。” 嬴政在惊鲵俏脸香了好几下:“原谅你了。” 惊鲵只感觉幸福至极,倚着嬴政,娇声道:“大王,请大王为孩子赐名。” 嬴政微微一笑:“寡人早就想好了,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 “既然是小公主,那就名言吧。” “嬴言,嬴言。” 惊鲵呢喃两声,重重点头:“多谢大王,孩子就名‘言’。” 嬴政又亲了惊鲵好几下:“另外,你为寡人生女有功,晋你位份为美人,赐封号莲城美人。” 惊鲵连忙谢恩:“臣妾多谢大王。” 嬴政温声道:“好啦,别想太多,在寡人身边,不需要想太多,知道吗?” 惊鲵连连点头,乖巧无比。 第二百七十六章 芈烟有女 嬴政满意点了点头:“好啦,你先好好休息吧,照顾好咱们的孩子知道吗?” 惊鲵满面笑意,满足无比:“臣妾明白。” 现在的惊鲵再无所求,有着大王的爱护,有着自己的孩子,这样的日子,真是想也不敢想。 嬴政离开后,轻叹一口气,前朝只怕真要人心乱一乱了。 还好,芈烟也快生孕了,希望是个男孩吧。 芈烟虽然并不特别看重男女之别,但是心底里还是想要一个男孩的。 尤其是在听闻惊鲵生育的还是女孩,内心更是亢奋,大王总不至于连续五个孩子都是女孩吧?那自己这一胎不就很大概率就是大王的长子! 我也是夫人啊,如果为大王生下长子,那么,王后的位子,有没有可能. 还有一点最有利自己,自己是三月怀胎,算日子正好是正月生育,正月也是大王的生月。 而芈烟更是做好了准备,算准了时间,一定要在大王诞辰当天生下孩子! 在大王诞辰生下长子,这个意义,哪怕不考虑自己,只是为了孩子,也要努力做到。 索性时间相近,只要好好准备,不是做不到。 芈烟修为高深,又是足天足月,只是或早或晚几天,以她的阴阳术修为是可以做到的。 果然,在芈烟刻意的准备下,正好在嬴政生日这一天,芈烟也要生育了。 嬴政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真是挺巧的。 随即还真是颇为纠结,楚系早已经被他暗暗自心中踢出帝国继承权的可能。 但是这孩子是自己和芈烟的孩子,天赋必然也是极佳的,若是男孩,这以后,这个时间,还真是一点问题,这个象征属实非同小可。 若是女孩虽然好,但是连着五个孩子都是公主,而且这第五个公主,和自己生辰都是同一天,这别说朝臣心慌,自己都是心急。 嬴政摇了摇头,罢了,随缘吧。 大不了以后长子分封地大一些,也算补偿了。 关注这个孩子的,实在不是一般的多,尤其是这一个特殊的时间。 昌平君和整个楚系每天都在祈求太一保佑,一定要是公子啊! 芈云除外,她是最担心是公子的,尤其是这个特殊的时间。 当然,其余六国出身的人都在祈求,一定要是公主。 就在嬴政等待的时候,孩子终于出生了,又是一个女儿。 芈烟颇为失望,但是也并未失态,对此她也早有准备。 女儿也好,女儿也喜欢。 希望大王也喜欢,不过,唉,接连五个孩子都是公主,大王应该也有些着急了。 嬴政倒是没表露出什么,好好安慰了芈烟一通,对着这个和自己生日一样的孩子,嬴政为她取名为月。 芈烟东君的名号早已经不提了,女子为阴,以东君为号终究不太好。 现在嬴政为这孩子取名为月,对孩子的期待也是一目了然的,这孩子注定是天下最尊贵的那几人。 对于这个名芈烟极为满意,与之不谋而合,她心里还有一点坏心思。 就像芈云一直压着芈烟一头一样,芈烟也是一直压着自家同父异母的臭妹妹,那个妹妹,现在在阴阳家担任月神。 笑死,学那没用的占星术,还要学得以己心代天心,怎么可能呢,傻妹妹啊,走向歧路了。 现在自家女儿也是月了,你那个月神是阴阳家自吹自擂,但是姐姐的女儿,可是注定的天之骄女! 另外嬴政也给芈烟赐封号,绯烟夫人,将芈烟自己取的字正式作为了她的封号,向世人宣布,芈烟就是盛火升天,萦绕紫薇。 芈烟感动至极,紧紧抱着嬴政,都恨不得把自己融入嬴政怀里。 与此同时,全后宫的女人都出了一口气,朝堂除了楚系也都出了一口气。 同时许多属地派系牵扯不深的朝臣心里也都有些着急,尤其是嬴政的铁杆,那是真着急了。 大王的江山不能没人继承啊! 一个个上疏请嬴政再纳妃嫔,都被嬴政压下不言。 最高兴的莫过于芈云,据说接连几天睡觉都是带着笑意。 本夫人才是大王的天定之缘啊! 这是注定的! 转一圈,还是本夫人领先,你们这群小婊砸不中用啊! 本夫人马上也要生育了,这次一定是公子啊! 太一神眷顾!上天眷顾啊! 哈哈哈! 妹妹,你这个小贱人,别以为姐姐不知道,你是故意卡着时间生育的,你那点小伎俩,瞒不过姐姐的眼睛。 任你机关算尽,天命不在你那,大王的长子注定是姐姐的! 后宫美人的暗潮,嬴政暂时没有时间管这些。 秦王政五年二月,山东六国已经在积极准备了,根据可靠情报,只待春耕以后,立时便组成联军攻秦! 而大秦这边也是抓紧准备春耕,所有准备好的一切,也都该落实了。 嬴政将手下侍中大部分都撒到了蒙骜,王翦,杨端和,张唐几人麾下,各路伏兵也已经准备好,这一次实打实的硬仗赢了,结束以后,统一天下就是一片坦途了。 这些时日嬴政忙的不行,整个大秦都是外松内紧,诸多兵力调动尽可能隐蔽,同时对外散播假消息掩盖真实目的。 一说与魏国的盟约,魏国一直不痛快交付城池,准备攻魏。 一说赵国不顾及盟约,想要占有秦国城池,准备威逼赵国还回来城池。 再加上六国早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怕知道了秦国有着较大的兵力调动,他们也是不得不为。 同样,他们也不认为秦国可以阻挡六国【五国(四国)】联军,毕竟还没有过先例,最多不占便宜,秦国老规矩缩在函谷关嘛,想要打败联军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们也并不十分担忧秦国这有一点异常的兵力调动。 在去年,大秦就已经和燕国秘密协商好了一切,依旧合盟,大秦会帮助燕国进攻赵国,两国共进退! 近两年赵国的所作所为,彻底激怒了燕王喜,而失去四分之一最繁荣国土的燕国,也无暇再考虑久远的秦国威胁,再不和秦国联合,燕国就要被赵国蚕食殆尽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终于有儿子了! 齐国倒是没怎么动弹,但是相国后胜秘密派人通风报信了,而齐王建对于后胜的通风报信,全作没看见。 至于赵国,赵悼襄王的一举一动都在秦国眼里,谁让他最信任的大臣是大秦‘忠臣’,大秦无冕战神郭开呢。 对于郭开,嬴政极为关注他的安危,和郭开的一切联络都是由延瑾亲自负责,罗网毫不知晓。 在郭开身边还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天字级密卫加上数名地字级保护,而且是光明正大的。 借口仰慕郭开,投效其为门客,贴身保护其安全。 以郭开现在的名望,这可太正常了。 除非上帝视角,否则现在还真不会有人怀疑郭开对赵国的忠诚。 魏国倒是没有渗透太深,如今的魏王,虽然能力不行,但是还是清楚大敌究竟是谁的,而且他也很清楚,秦国是不会给他投降的机会的。 而他也不会原谅秦国,国仇家恨,他都不会原谅。 他的父王魏安釐王,是他最崇拜敬爱的父亲,但是却被秦国趁火打劫逼得死不瞑目,他的国被夺走最富饶的城池,他的魏国又拦在秦国东出路上,对于秦国,只能是不死不休! 只可惜吕辽,接连奔波,苦苦劝谏,但是一直被拖着,已经是心力憔悴。 近期更是知道了要联合攻秦之事,更是连连劝阻,但是毫无成效。 已经是心急如焚。 而他一次又一次的劝谏,已经令魏景湣王极其厌恶。 韩国则是在狗狗祟祟摩拳擦掌,韩国的妄想并不高,他们只希望能打下秦国的势头,能拖一时是一时。 坚定守住!就有希望! 韩桓惠王虽然无能,但是王位坐了三十余年,这点东西还是看得明白的。 况且他也没得选。 即便如今重病不起,也是坚持自己亲自操劳此事,他这也是为自己儿子面对秦国留一条后路。 至于楚国,地处南方,春耕较早,但是楚考烈王已经在提前准备了。 他也知道动员楚军对外征伐不容易,不提前准备,肯定要耽误时机的。 再加上楚国疆域庞大,地广人稀,只能是提前准备。 即便如此,怕是也快不到哪里去。 就在这貌似平静实则紧张的气氛中,时间来到了秦王政五年三月。 芈云,也终于要生了。 嬴政守在殿外,对于芈云,他是真不放心,芈云每次生育必然是要过一次鬼门关的,哪怕已经不是头胎,危险依旧很大。 果然,这次又是极为风险,丝毫不比第一次更安全。 全怪她为了讨得嬴政欢心,全力修行恢复,身体恢复的真就是和以前别无二致,现在就惨了,生产又要遭二次风险。 即便有着念端亲自接生,如今殿内也已经呼喊了一个时辰。 嬴政面沉似水,忧心不已。 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响起,安萍连滚带爬的跑出殿外,大声高呼:“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夫人为大王诞下小公子,母子平安!” 闭目的嬴政猛然睁开双眼,锐利的目光吓得安萍跪下一动不敢动,数息,嬴政哈哈大笑:“好,好!” “所有人,全部重赏。” 嬴政大跨步走进殿内,念端坐在一旁休息,嬴政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走向芈云身边。 芈云虽是饱受折磨,面色苍白如纸,体力已经耗尽,但是此时不知哪里来的精神,极为亢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半坐着,紧紧抱着孩子,看着哭啼不停的孩子,止不住的欣喜,哪怕嬴政走上前,一时都没有发现。 “云儿,辛苦你了,让寡人看看孩子。” 芈云这时才发现嬴政到了自己身旁,满面欣喜,甚至流下清泪而不自知,已经是喜极而泣。 “大王、大王”她已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嬴政接过孩子,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儿子,这已经是自己第六个孩子了。 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是实际将孩子抱在怀里,看着孩子皱巴巴的小脸,还是有些不同的感觉。 尤其是看着芈云闪闪发光的眼神。 这是自己血脉的延续,会冠以自己的荣耀、姓氏。 自己的长子,第一个期待。 为孩子种下真炁种子,把孩子还给芈云,芈云又是抱得紧紧的,看孩子还在哭泣,急忙喂孩子,这攒劲的一到嘴里,立马止住了哭声。 嬴政揽住芈云,芈云看着孩子,又看向嬴政,激动地心情根本无法抑制:“大王、大王,臣妾终于为您生下了儿子。” 嬴政点了点芈云鼻尖,笑道:“寡人知道,辛苦云儿了。” 芈云贴在嬴政胸膛撒娇:“大王,没什么辛苦,臣妾能为大王生下儿子,臣妾真是” 芈云死字没说出来,就被嬴政捏住了小脸,把她的话堵了回去:“说什么傻话,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寡人的云儿给寡人生下了长子。” 芈云什么也不想说了,贴在嬴政怀中满足无比,这一刻,她的人生再无遗憾。 过了好一会,芈云陷入沉睡,在嬴政怀里她最是安心,已经疲累到极点的她不自觉就睡在了嬴政怀中。 嬴政看向怀里的孩子,不知何时也已经睡着了。 嬴政一个眼色,一旁的奶娘急忙万分小心的抱走了孩子,一旁好几个人护着。 嬴政把芈云轻轻放下,挥了挥手,一大帮人接着轻声忙碌起来。 嬴政牵着念端无声出了大殿。 念端温柔笑着轻声道:“恭喜大王,也恭喜云梦夫人,为大王诞下长公子,臣妾看了,长公子很健康,一定可以茁壮长大。” “大王有了长公子,也可以安心料理国事了,前朝也能少些鼓噪。” 嬴政微微一笑,双手牵上念端,在她粉面连亲不停:“今日又是辛苦念儿了。” “云儿的身子,每次生产都是一次风险,多亏有念儿在寡人身边,要不然寡人心里还真是不踏实。” 念端被亲的俏脸微红:“大王自有天佑,云梦夫人这次虽是时间久了些,但是一切顺利,也没臣妾什么功劳。” 嬴政笑道:“无论如何,有功就要赏。” 第二百七十八章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嬴政贴到念端耳边小声道:“今夜去兰池宫,寡人就要好好犒劳今天费尽心力的念儿,念儿也要给寡人生个儿子呢。” 念端闻言更是害羞,俏目睐了嬴政一眼,嬴政又在念端脸庞亲了两下,心疼念端劳累,令人先带念端去休息。 念端离去后,嬴政也回到了章法殿,想着现在的情况,一切都很好,儿子有了,还是楚系,适合日后灭楚由这个儿子抚慰楚地。 唯独不好的就是,是在连续五个女儿以后才有的儿子,以芈云的身份,现在这个时机,不册封芈云为后,这可实在说不过去。 但是立芈云为后,是绝对不可能的,起码现在不可能。 幸好,老丈人要送来助攻了,现在稍微拖一下就行了。 嬴政轻轻摇了摇头,希望云儿可以承受住打击吧。 嗯,这次抽时间多陪陪云儿。 嬴政下令:“来人,云梦夫人诞下长公子有功,赐玄鸟六凤冠一顶。” 先拖几天。 “寡人得长子,举国同庆,传旨,大赦天下!” 距离上次大赦天下已经五年了,也该给百姓再减轻一下压力了。 殿内众人齐齐拜下,高呼万岁不停。 自从有个小机灵鬼这么喊以后,被延瑾提拔进了玄羽卫,也不知怎么就流传出去了,几个月下来,宫里也都这么喊了。 在长公子诞下的消息传出去以后,整个大秦,宫廷内外,除了楚系的人,无不如丧考妣。 尤其是宫中美人,实在没一个高兴的起来,只是有多不高兴的区别罢了。 甚至直接绝望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运的女人! 出身绝顶、天赋绝顶、美貌绝顶、身姿绝顶、武功绝顶,即便是嫁的人都是绝顶! 是秦王的第一位夫人!天下人称倾国千乘公主! 即便为大王生孩子,轮一圈下来,长子竟然还是她的! 而且是在大王最需要儿子的时候生下的长子! 刚生下长子,大王就为这个孩子大赦天下,举国同庆,这是什么待遇啊! 就这一点,这个还没有名字的孩子就已经名留青史了。 而且大王直接赏赐了玄鸟六凤冠,这不摆明了要册封王后了吗? 估计大王忙完这阵,等孩子确定无恙,就要册封了。 天呐,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还要不要别的女人活了。 其他美人皆是怨气满满,任是再怎么云淡风轻,现在也是真的冷静不下来,越想越气,越比越是不平衡。 尤其是嬴馨,她也快要生产了,就差这几天啊! 她身份地位都不比芈云差,现在气的简直不行,现在这一切,也许都可以是她的啊! 现在哪怕生的是儿子,也晚了啊,哪怕就几天,长幼有序,这就已经大大落后了。 公孙丽还好,她自认还是比不得芈云与嬴馨,但是如果说她一点也没想,那也太假了。 她也想过,如果楚赵的夫人生下的皆是女孩,如果自己生下的是男孩,那么. 不过现在的芈云确实是真的一扫心头担忧阴霾,彻底扫去了过往的一切不悦。 整个人都是精神焕发。 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没有看到嬴政,心中有些低沉,但是下一瞬间就要奶娘抱来了孩子,自己紧紧抱着,心中喜爱无限,这是大王的长子,是我和大王的儿子。 等到她知道,嬴政为孩子大赦天下,并且赐给她玄鸟六凤冠的时候,她的心已经激动地难以言表,只能紧紧抱着孩子。 喜悦彻底充斥了她的内心,她只感觉自己拥有了一切。 哼!本夫人才是真正天配大王的,结果已经证明了一切,你们接着笑啊,接着笑啊,怎么不笑了。 是因为没有凤冠吗?不过这凤冠是真漂亮啊。 是因为没有儿子吗?哦,现在有也晚了,差一天,以后也是天与地的差距。 芈云现在是彻底的无比开朗了。 大王对自己的宠爱,对长子的看重,是毋庸置疑的。 大王的两道命令已经证明了一切。 次日,嬴政前来看望芈云和孩子,芈云现在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像刚入宫,刚见到嬴政一样,不,是更胜当初。 芈云看到嬴政就要下床行礼,被嬴政快步上前按下:“云儿不用多礼,好好歇息。” 芈云只感觉甜蜜无比,乖巧点头。 嬴政坐在塌边揽着芈云,经过一日休息,芈云也是基本恢复了元气,更是精神抖擞,现在实在是人比花娇,光艳逼人。 芈云螓首贴着嬴政,她一向最是依赖嬴政。 娇声说道:“大王快看看孩子,这孩子眉眼像极了大王。” 嬴政哑然失笑,孩子这么大一点点,哪里看得出什么,尤其是眉眼,压根还没几根眉毛。 不过对于现在兴奋激动的芈云,他也不会打击她。 反正过几天就要受到巨大打击了,能高兴几天是几天吧。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寡人的儿子自然是像寡人的。” 芈云笑的大眼睛都已经眯了起来,小脑袋蹭个不停:“大王,臣妾一定照顾好咱们的儿子。” 嬴政点了点芈云的鼻尖:“还有华儿呢,可不许厚此薄彼,也不许太娇惯儿子,慈母多败儿,不好好教养,日后如何担起重担?” 芈云心中欢喜,连连点头,娇声道:“臣妾知道,大王请放心,臣妾一定严加管教,好好教导,他是大王的儿子,有着大王的血脉,日后必成大器。” “当然,还有华儿,臣妾也会照顾好华儿的。” 嬴政满意点头:“这是云儿和寡人的长子,寡人昨日认真想了许久,为儿子取名扶苏,云儿觉得如何?” 芈云一瞬间就想到了山有扶苏。 双目盈盈看着嬴政,轻声道: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依靠在嬴政胸膛,心中万千思绪难言,大王果然最懂自己。 嬴政笑道:“山有扶苏,隰有荷华,长子当然该为扶苏,云儿说好不好?” 芈云美眸已经含着清水,已经红了眼眶:“大王~” 这两个字说完,眼泪已经簌簌落下。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云梦、云梦 嬴政取出锦帕,为芈云擦拭眼泪,可是怎么也擦不尽。 多情的女儿家,向来是水做的。 眼泪是万万流不尽的。 虽然每次都是在芈云得意的时候,让芈云收获打击。 但是嬴政对芈云还是有感情的,即便是他这么心如钢铁,在面对一个全身心任他施为的女子,也难免有些柔软。 当然,决定还是不会变的。 嬴政笑问道:“好云儿,别哭了,难道是嫌弃寡人取的名不好吗?” 芈云在嬴政怀中连连摇头,抽泣说道:“不是、不是、大王,臣妾非常满意,非常喜欢大王为扶苏取的名字。” “是臣妾太高兴了,大王,臣妾真的好爱大王。” 嬴政轻轻拍着芈云的玉背,嘴角有着笑意,眼底深处尽是遗憾。 过了好一阵,芈云终于努力收拾好心情:“大王,臣妾失态了,求大王恕罪,臣妾是太高兴了。” 嬴政低头在芈云嘴角亲了好几下,温柔一笑:“寡人也爱云儿。” 芈云一瞬间愣在嬴政怀中,这是她第一次从嬴政口中听到爱字。 这一刻,真是要她立时死了也是心甘情愿,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嬴政抱着芈云,芈云抱着扶苏,倚靠在嬴政怀中,芈云只觉得,如果时间可以永远留在这一瞬间多好。 芈云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再一次汹涌落下,抽泣着弱声祈求道:“大王,可以抱着臣妾,多陪一会臣妾吗?” 嬴政微微一笑,亲自扶着芈云放下躺好,把扶苏放在芈云一旁,自己去了另一旁,侧躺拥着芈云:“云儿,寡人在,休息一会吧。” 在这无比幸福,无比安宁的怀抱中,因为极端情绪而精神疲惫的芈云很快睡着,嬴政用指背轻轻划着芈云的脸颊和秀发。 ‘云儿啊云儿,你实在不该爱寡人这么深。’ 嬴政目光看着芈云,不能说是是毫无温度,但是也实在温度不高。 芈云陷入沉睡以后,嬴政悄然起身,无声出了殿外。 面无表情长出了一口。 慢步走向了甘泉宫。 一群人远远坠在身后,稳定的维持着距离,路上所有人,在能看到人影的时候,无论在做什么就已经跪下。 扶苏,自己的长子。 芈云,自己的第一位夫人。 云梦、云梦,云在梦中是幸福的,但是一次次被戳破是残酷的。 即便心如钢铁,坚不可摧,但是也有感情。 永远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但是也会为决定而难过。 当嬴政徒步走到甘泉宫的时候,心里的决定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今日的甘泉宫人并不多,那些美人都没来赵姬这里,芈云诞下长公子的这个消息一下子干掉了所有人出门的兴致。 对于嬴政有了长子,赵姬也是极为高兴的,这么多孙女,终于有一个孙儿了。 昨日就已经连同另外两宫太后都去看过了,都是迫不及待。 三宫太后赏赐的珍宝更是不计其数。 楚系的更是在昌平君的带领下,个个寻究珍宝,要在百日宴上为长公子奉上。 赵姬今天还准备再去看看呢,骤然见嬴政到来,还颇为惊讶。 虽然嬴政面无异常,但是赵姬岂能不了解嬴政,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嬴政现在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她的笑意也淡了,眸中浮上担心。 嬴政入了入殿内,挥了挥手:“都退下,无召不得入内。” 一时间殿中只剩下赵姬嬴政两人。 赵姬主动上前牵住嬴政大手,微微蹙眉:“政儿,怎么了这是,大喜的日子,这、” 嬴政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母后,寡人有些累了,帮寡人按一下脑袋吧。” 赵姬点了点头,她知道嬴政现在肯定是什么也不想说的,牵着嬴政到了塌边,脱了鞋子跪坐好,嬴政躺在赵姬腿上。 赵姬轻柔地为嬴政摘去了金冠,长发散在赵姬丰腴的腿上,嬴政闭上了眼,扯来赵姬一片衣角遮住整个脸,虽然遮不遮这个姿势赵姬也看不到,最多看到鼻子以下。 赵姬嗔怪的轻轻掀开,玉手抚上嬴政硬朗威严的脸庞,温柔道:“挡着碍事。” 嬴政不回话,又是扯到脸上盖着。 赵姬摇了摇头,只好由着他,玉手伸进纱衣下,只能是凭感觉来了。 过了好一阵,赵姬温柔的抚摸着嬴政脸颊,时不时抚着下颌,她是知道的,嬴政一定是遇见了什么令他难过的事情。 但是赵姬更加清楚,嬴政是从不会展露出自己的脆弱的,即便是在自己面前。 没关系,只要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又过了好一会,嬴政掀去脸上纱衣,已经调节好心情。 赵姬只是一眼就看出嬴政已经恢复正常,心情已经调节好了,玉手扯了扯嬴政脸颊,甜甜笑道:“怎么样?母后手艺是不是越来越好了?” 嬴政貌似认真点点头,笑着夸赞道:“那是,母后手艺自然是越来越好了。” “在寡人心里母后永远是天下第一。” 赵姬心头一软,俯身抱住了嬴政脑袋,柔声道:“累了就来母后这里。” 嬴政突然被不可名状之物蒙蔽了呼吸,过了好一会,见赵姬还没反应过来,使劲侧首一旁才能张口说话:“母后是想闷杀寡人吗?” 赵姬这才反应过来,这才感觉到嬴政整个脸庞都贴在自己怀中,俏脸微红,急忙挺直了身子,没好气的捏了捏嬴政脸颊:“老是胡说,小时候也没见闷死你。” 嬴政罕见的翻了个白眼,不再纠结。 起身坐在塌边:“寡人还有政务要处理,母后为寡人束冠吧。” 赵姬回了嬴政一个白眼,小声絮叨,准备起身,却是忘了腿早已经是麻的没有知觉了,直接扑到了嬴政背上,嬴政急忙转身扶住赵姬,暗道疏忽了。 眼见赵姬眉头紧蹙,知道滋味不好受,一阵心疼,急忙扶着赵姬换了个舒服姿势,掌心运力放在赵姬腿上,没一会就疏通了血气。 眼见赵姬不再皱眉,嬴政这才舒了口气。 温声埋怨了一句:“母后小心点嘛,差点摔倒。” 赵姬嘴一撅:“还不是为你这个逆子,你还好意思怪母后?” 第二百八十章 天明、天命! 嬴政急忙求饶:“不敢不敢,是寡人错了,都是寡人疏忽了。” 赵姬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看嬴政。 嬴政只好掰着赵姬玉肩把赵姬面向自己,但是赵姬身子对着了,俏脸还是不看嬴政。 嬴政哄了好一会,赵姬还是不搭理他。 嬴政只好直接给赵姬拽了过来,螓首躺在了嬴政腿上,这下子可没办法了。 嬴政搂着赵姬螓首温声求饶:“母后,是寡人错了,再也不敢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嬴政俯首直视着赵姬双眼,眼神温柔至极,赵姬看着嬴政眼神,微微侧首,轻哼一声,傲娇道:“饶你一次,不许再犯,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嬴政呵呵笑道:“多谢母后啦。” 不自觉抚上赵姬俏脸,赵姬白了嬴政一眼:“快扶母后起来。” 嬴政将赵姬扶起,赵姬没好气道:“转过去,还要哀家亲自为你束冠,真是难伺候。” 嬴政笑笑不说话。 赵姬说归说,但是手上动作可没停,小心细致的为嬴政束好金冠,连忙下了床榻去看,鞋子都没穿。 距离嬴政正前三步,赵姬左看右看,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政儿还真是难得的英俊男子,并且英武威严。’ “不错,母后的手艺果然不错,经过母后亲自动手,你更加帅气了。” 嬴政连连点头:“那是自然的。” 嬴政出了殿外,长出一口气,回了章法殿处理政事。 没有太多时间给他多愁善感。 又过了几日,嬴馨生产了,也是男孩,嬴政为他取名子笃,取自椒聊。 嬴政赐嬴馨封号惠宜夫人,又赏赐许多珍宝,但是就没别的了。 嬴馨最盼望的玄鸟六凤冠,根本没有,这个意味直接令嬴馨心中好似刀搅。 嬴馨连带所有赵国士子莫不哀叹痛惜,就差几天!大王的长子就是赵系的了! 即便嬴馨再怎么善良单纯,性情坚韧,也是难受至极,难寝难食。 毕竟就这几天,已经是天与地的差别。 而芈云和楚系更是兴奋了,天命啊,这就是天命啊! 已经有官员想要上疏请立王后了,尤其是楚系,在他们看来,大局已定,王后除云梦夫人,还能是谁? 说来也是,如今嬴政有儿有女,后宫女子虽不算很多,但是也有数人身份高贵,也该是时候立后了。 而且他们想的更好,只要立后,那长公子就是嫡长子了,彻底再无悬念。 甚至,哪怕长公子夭折,只要拿下后位,以后再生也是嫡子。 不过现在还没人上疏,毕竟吃相太难看了,大王也未必同意。 这个时代婴儿夭折率极高,即便是王室也是,在百日宴之前,还不会有人上疏立后,但是百日宴后嘛,估计那时候就没人敢了。 昌平君等人也不急,在他们看来,一切都是胜券在握。 楚考烈王总算还有点良心,为了不彻底连累昌平君,准备攻秦的事压根没跟昌平君说。 再加上嬴政自己也在封锁消息,这件事只有顶尖几人以及绝对心腹才知道,其余人也只是听令行事。 而且昌平君虽然名为亚相,但是嬴政交给他的活都是基建工程,修路水利,这些既重要又油水大,但是唯独对国策插不上话,对于军事更是无从插手。 昌平君还做着美梦呢。 芈云则是深深为之庆幸,差一点!就差一点! 但凡晚几天,就是天壤之别了。 芈云也更加自信了,这就是天命! 天命让自己为大王诞下长公子,天命让这位传承秦楚王室最高贵血脉的公子,去继承他父亲的王权霸业! 我和大王的儿子注定是这世上最最最尊贵的人! 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而又过了几天后,公孙丽也生产了,这个孩子是在黑夜中折磨了母亲近两个时辰,嬴政都要险些冲进去救人的情况下出生的。 当这个孩子发出啼哭的那一声,夜尽天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了咸阳宫,也洒在了嬴政冷峻的脸上,也透过窗户洒在了丽姬与孩子的脸上。 母子平安。 嬴政心中深深出了一口气。 天命、朕就是天命! 当嬴政走入殿内,已经筋疲力尽的公孙丽,看着好似带着阳光一起走进来的嬴政。 依旧是那么威严,脸色严峻,但是眼神有着明显的关心与欣喜。 公孙丽看着这个男人,微微一笑,譬如昙花夜放,已经带着笑意昏睡过去。 她知道嬴政一直在殿外守着自己。 嬴政大步上前为公孙丽输送真炁,调理好公孙丽气息,这才让侍女稳婆服侍公孙丽休息。 这时候嬴政才顾得上看孩子,这孩子生来便是胆识不凡,精神奕奕,出生哭哭啼啼,在被奶娘喂上就立刻大口喝起来。 喝饱以后,也不睡觉,瞪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乱看,也不知道在看一些什么。 被嬴政接过来的时候也不哭泣,反而咧嘴大笑,嬴政开怀一笑。 内心难掩激荡,这一世,朕拥有了一切。 “此子,名天明。” “丽姬美人晋夫人。” 今日又是多亏了念端,谁也想不到公孙丽竟然比芈云更加危险,简直离谱,只能说这孩子太折腾了。 为了公孙丽,嬴政第一次推迟了早朝。 看过孩子,安顿好念端,这才急忙去匆匆上朝。 公孙丽再生下公子已经无法引起什么大动静了,毕竟身份和楚赵差得太远,而这个孩子也只是老三。 自古打破头的多是老大老二。 但是公孙丽也并不可小觑。 公孙丽是齐卫投效的夫人。 而中苍便是康叔卫国之人,蒙骜,乃是齐国之人。 齐国近二十年荒怠军事,卫国被魏国吞并,名存实亡。 此二国多才士君子,投秦者甚重。 公孙丽低调不说话,不代表人家没实力,没智慧。 公孙丽的生产,让芈云更加自信了,天命就是天命! 比自己这一胎更前面的女人不说了,但是和自己同一个月怀上,同一个月生产,前后不差半个月的两个女人,生下的都是男孩,最终还是自己拔得头筹! 这不是天命是什么? 第二百八十一章 战! 芈云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有人使出阴暗手段害了孩子,现在扶苏还小太脆弱,基本就是闭门不出,一应所需小心至极。 虽然她也知道不太可能,如果真有人做了这事,谁也不敢想暴怒的大王会怎么处置。 但是芈云还是小心至极,对扶苏关怀至极,甚至都不舍得扶苏离开自己视线。 嬴华可从没这待遇。 接连三个公子也彻底稳定了朝堂之心。 同样,暗潮涌动,随着孩子的长大,矛盾只会更加尖锐。 毕竟同一个月的孩子,到底谁为真龙,这还有的谈,也不是一定就是长子了。 万一,万一夭折了呢?万一不成材呢? 朝堂的高官,个个老狐狸,这点耐性还是有的。 刚出生,什么也决定不了。 大王年轻,千秋鼎盛,这么急定论干嘛?接下来几十年,有的争! 而接下来的事情,彻底让大秦朝堂的楚赵两系都麻了,尤其是昌平君,差点当场呕血。 楚赵魏燕韩卫六国组成合纵联军向大秦宣战! 宣称秦国暴虐无道,残杀嗜血,天下苦秦久矣,要为天下苍生伐秦。 楚王为合纵长,春申君实领其事,赵国大将军庞煖为联军统帅,现在六国联军正在向荥阳集结! 一时间天下哗然!朝堂也是哗然! 次日章台宫朝会,嬴政令伏念宣读此事,朝堂一片寂然无声。 嬴政环视众臣,冰冷的目光令所有人躬起了身子,额头沁出冷汗。 嬴政缓缓道:“看来诸卿也都知道了。” “寡人自继位以来,心怀苍生,爱育黔首;乾乾终日,翼翼小心,励精图治,与民休息;一物失所,纳隍愧之,一夫有罪,心悲伤之。” “寡人深知众生之悲,百姓饱受战乱之苦,一向谨战,慎战;一心与国交好,从不行不义之战,从不行无端之战。” “自寡人继位,为续数代之好,同楚联姻,一向待楚王恭敬,视楚人如国人,凡利国之事,向来不忘楚国!楚王之女乃寡人第一夫人,为寡人诞下长子;楚王之子,为寡人心腹忠臣;得子喜讯尚未传递楚国,如今楚国竟然纠连五国毁约攻秦。” “赵国,寡人继位之初,赵国国困民乏,与大秦更是大仇,寡人悲悯世人,不曾趁人之危,甘冒天下大不韪同姓联姻,接连数次相助赵国,只为消解兵戈,消弭两国之仇,赵国之得利,一书难尽之,寡人实不知何以如此?” “其余诸国,除因楚赵联盟互助,韩国背君反叛,从不曾有攻伐,竟然也联军来犯!” “他们,就是用背信弃义回报寡人的吗?” “这天下,莫不是真就已然道德沦丧,信义全无?!” 嬴政冷声怒喝:“他们怎敢这样肆意羞辱寡人?!” 众臣闻听此言,莫不急忙离座,慌张拜下,齐呼:“大王息怒。” 嬴政看向昌平君,昌平君已然是瑟瑟发抖,心中叫苦不迭,他是真才知道! “都起来。” 众臣小心翼翼起身落座。 近些年,随着权力越发强大稳固,嬴政威势也是越发强盛。 不需要大吼大叫,只是言辞严厉已经足够表达愤怒,也足够骇人。 此时盛怒之下,众臣皆是心中惊惧不安,哪怕是早已知道内情的阁臣,也是控制不住的心中惴惴。 嬴政转移目光,看向众臣: “曾有忠谏之臣劝谏寡人,诸国虺蜴为心,豺狼成性,绝难因慈爱而休战止戈,不行雷霆手段难消豺狼之心,不果决对敌难以纲维天下,寡人心忧苍生,岂敢轻易动兵深用疚心,故不为所动,如今日所见,寡人大谬矣!” “世间便是诸多豺狼当道,霍乱天下,致使礼崩乐坏,信义全无;此诸国背信弃义,毁约乱盟,实乃人神之所共嫉,天地共所不容。” “寡人少时立有大志,必解苍生倒悬之危,水火之苦;定要安定民心,法定纲维;然而今豺狼当道,虫豸乱舞,天下实已成不治崩坏之势!” “诸国联军虽多,然此不义之战,百姓不知为何而战,必无战心,联军蝇营狗苟,心怀鬼胎,必难成事。然而联军虽然势大,不过一时猪突之勇,士气不进则衰,暂且不必与之强战徒增伤亡,可依坚城暂守,待一时血勇殆尽,自可一举胜之。” “传寡人令!” “发关中河内之民,起兵四十万以迎敌军!” “蒙骜,你为主将,寡人许你临机决断之权,伺机而动。” “麃公,王翦,张唐,杨端和为副将,定要击碎来敌。” “此次,寡人要世人知道,寡人不好战,但是决不畏战!” “寡人要让世人知道,大秦,绝不可辱!寡人,绝不可辱!” “自这一战开始,寡人就要重整九州山河,安定煌煌天下!” 众臣出列,高呼应是。 嬴政看向昌平君,冰冷的目光让昌平君瑟瑟发抖。 昌平君噗通跪倒在地,高呼:“大王息怒,臣自幼于秦长大,对大秦忠心耿耿,此事、此事,臣实在不知情啊!” 嬴政缓缓道:“寡人相信你,但是兵家无小事。” “昌平君暂时在家休息吧,无寡人诏令不得出门。” 昌平君心绪复杂,苦着脸回道:“臣遵旨,多谢大王宽恕之恩。” 今日盛怒只是做场戏,当然,知道的人不多。 针对六国联军,早已经定好战略,蒙骜亲率十万大军镇守函谷关,河东河内互为倚靠,分别由王翦,麃公领重兵镇守。 杨端和和张唐分别藏兵于平阳与武关,待反攻之时可直入韩赵魏楚腹地,伺机行攻敌必救之事。 平阳之地可随时攻向三晋,武关更是可以随时顺汉水而下,直插楚国腹心。 本次的战略目的,第一是狠狠反击,彻底打消关东六国的反秦之心;第二是拿下淇水,濮水一线,彻底断魏赵楚山东合纵相连之腰;第三是要再趁机消减诸国军力。 具体的战术,嬴政可不是喜欢微操的人,自然是交给前阵大将临机决断,对于主副将嬴政都是放心的,而十几个侍中也都撒了出去,趁这个机会好好培养一番。 就像李斯负责粮草运输,伏念于蒙骜身边为机要主簿,盖聂一向倾佩蒙骜,为蒙骜麾下先锋校尉,卫庄则是更为向往张唐,前往张唐麾下为先锋校尉。 蒙家王家二代都跟着自家老子,三代散去对方麾下,李冰诸子、甘罗其余人等也都各自随军。 毫不客气的说,以这种将帅阵容,带着四十万大军,还是占据了地利人和,原则上来说,天时也在,实在想不通怎么才能败。 感谢 @微凉名剑X @唯一谪仙 打赏支持 第二百八十二章 嬴政:你们搞笑的吧 至于六国联军这边,卫国是充数的,燕国是被逼前来,憋着坏心捣乱的。 主力只有魏赵楚韩,但是皆是各自为营,庞煖名为统帅,实际也只能掌控自家赵军,其他的都要商量着来。 而实际主事的又是楚国春申君,春申君可不是什么摆设。 一个联军,两个实际管事的,令出两门,已经是兵家大忌,更何况还是六国六心。 大秦又是提前准备妥当,以逸待劳,对于联军,嬴政并不担心,这次他们没可能打到咸阳门口了。 没了河东之地,联军就只能打硬仗。 联军可以打硬仗吗? 大家都知道。 话说后宫。 在芈云听到联军伐秦的消息,而且还是楚国带头,自家哥哥已经被禁足在家,差点就晕过去了。 晴天霹雳,真是晴天霹雳! 尤其是听闻嬴政暴怒,一番言论怒斥各国,更是为之绝望。 芈云呆呆坐在床榻上,不知过了多久,捂脸痛哭。 父王啊,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父王,你有没有为子女考虑一瞬啊。 天啊,这是为什么? 嬴馨受到的打击也不小,抱着孩子痛哭,她不理解这是为什么,明明秦赵关系大为缓解,已经数年不曾交战,和平已久,盟约稳定,而秦国也数次助赵,赵国也为之得利。 可现在为什么赵国又要毁约攻秦?这是为什么? 明明已经秦赵已经联姻,共进共退。 大王一向不好战,但是大王也从不容侵犯。 王兄,你再一次挑起秦赵仇恨,赵国真的可以承受得住吗? 为什么要战争啊,再陷入与大秦无尽的战争真的是王兄你想要的吗? 为什么要赵国的子民再一次被痛苦与哭泣笼罩,陷入战争的阴影? 战争与杀戮,你们这些王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因你们一声令下而死去的子民? 你们听不见哭泣吗? 你们看不见眼泪吗? 这些事情,嬴馨这个仁善单纯的好孩子并不懂,她无法理解。 现在惊喜落在了公孙丽头上。 谁说老三没机会啊! 咱们母子可是和那些一心与大秦为敌的人没有一点点关系啊! 楚赵的背盟令大王震怒,尤其是正在高兴的时候,那是怒上加怒。 别的不说,云梦夫人的王后肯定没戏唱了。 楚赵来势汹汹,此战无论如何,楚赵的公主都别想当王后了。 如果,后位落到自己手中,自己的儿子就是嫡子了! 不是长子又如何,不过差了几天,而且只要是嫡子. 但是公孙丽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不会主动做什么事,一切看大王的心意。 在盛怒的大王面前耍什么心思,才是最蠢的。 公孙丽看着眼睛滴溜溜乱转的天明,心都要化了。 微微一笑,我的儿子,天明,母亲不会犯错的,只要不犯错,就足以领先了。 那些身份高贵的贵女,家世也复杂,总会被拖进去,可是咱们不会。 太后也是身份普通,那又如何呢? 不止公孙丽为之兴奋,整个后宫,除了楚赵,都为之兴奋,又一次证明了先赢不算赢,笑的早总是未必可以笑到最后。 楚赵大概率出局了,那大家就都还有机会。 尤其是姜芷,心中自信,大王经此事想必不会再信任六国女子了。 大秦自然是秦女最可靠,秦女永远不会背叛大秦,家族也永远是大秦的忠臣! 任你们外人费尽心机!大王终究是大秦的王! 芈烟听闻此事,也是心中一惊,但是没过多久就收到了父亲顺平君的信件,此事他事先并不知晓,这次也只象征性出兵参与。 芈烟心中踏实了些。 反正是楚王的事,有芈云扛着呢,不关自己事。 原本芈云得子,芈烟心中难免有些惆怅,也是不甘,难道这一辈子注定要被芈云各个方面都压制吗? 现在看来,也未必嘛。 好姐姐,你这一生身世受世人艳羡,但是成也如此,败也如此啊。 至于朝会后的大秦朝堂,除了楚系,皆是喜笑颜开,身为大秦中高层官员,还真不觉得联军攻秦是什么大事,起码没有太危险,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与外敌相比,即将再次崛起的楚系,才是真切会大块抢走他们利益的群体。 现在楚系算是完了。 还王后,还嫡长子,还入阁?这段时间,你们可是够跳的。 以后只能想着了。 大家又是都有机会了。 楚系则是如丧考妣,惶惶不安,昌平君都被禁足了,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啊,大好的局势,一朝沦丧。 不过他们做事倒是更小心了,生怕有人抓住把柄,现在盯着他们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多。 嬴政也派人暗中盯着关键岗位的楚系官员,虽然大概率不会,但是万一呢? 大战在即,容不得后方扯后腿。 趁这个机会,兴许还能钓出来一些楚国的暗子,首尾两端,朝秦暮楚的家伙,趁早除了了事。 至于联军这边,嬴政饶有兴趣看着他们的好戏,要看他们还能露出多少丑态。 六国联军真如筛子一样,自一开始,无论内外,消息就源源不断传到嬴政案前。 这一场闹剧看得嬴政直想发笑。 自诸国联军宣战集结,都已经半个月了,竟然还没集齐。 嬴政都怀疑,这群人是真的做准备了吗? 是来搞笑的吧? 明明去年冬季就已经定下盟约了,又经过了春耕,这都四月下旬了,竟然还没集结完毕? 要知道,大秦的兵卒可都已经就位了,已经在以逸待劳了,他们竟然人都没齐! 因为魏国河东之地的丧失,诸国只能于魏韩接壤之地荥阳集结,韩国倒是十分上心,韩桓惠王起兵十万,由姬无夜为主将,白亦非为副将,连带两位王室封君为监军,兴冲冲赶向荥阳。 希望其余几国努力一点啊,这次狠狠打秦国一顿。 荥阳也是韩国的,但是韩国到了以后,发现其余诸国都没来,韩国倒也暂时不急,倒也正常,毕竟自己家最近嘛,等一等也是正常的。 接连等了数日,还是没人,挨着的魏国都没来。 韩桓惠王还以为联军告吹了,差点没吓死,自己这么跳,如果联军不来,那韩国怕是就要没有了。 急忙派人去询问,得到的消息差点没气死。 第二百八十三章 看出来了,真是来搞笑的 楚军是对外攻伐意向不强,还没集结好。 主要是这次打了,即便很顺利,楚国的直接得利也很少,各地封君实在没什么动力。 而且许多人也并不想得罪秦国,这年头和秦国关系处的挺好的,没必要惹怒秦国啊。 咱们在秦国眼皮底下,秦国随时可以顺流而下打咱们,现在不打咱们就已经不错了,还主动招惹秦国,实在不智啊。 种种原因,一直磨磨唧唧的,再加上地域庞大,到现在还没全部集结。 赵国倒是准备好了,但是走到中牟不动了,理由是不信任魏国,要楚国先到了,赵国再过来。 毕竟你魏国去年都已经投秦国两次了,现在实在不值得让人信任。 魏国则是国内一直在吵吵,主和派往死里阻止此次攻秦。 先前求和,秦国同意了,协议也签了,秦军也停攻了,城池都扯皮小半年了,秦国也没翻脸。 结果这是缓兵之计,以后谁还敢和魏国交朋友?而且这不是彻底毁了主和派的政治信誉吗? 并且吕辽等主和派并不看好攻秦的结果,并不看好联军可以取的什么真切成果,与其激怒秦国,还不如先缓住秦国,从齐赵韩三国抢地恢复元气,逐渐壮大。 反正自从丢了河东之地,现在面对秦国压力最大的已经是赵国韩国了。 魏景湣王坚决主战,吕辽主和派坚决阻止,赵国看着都到现在了,你魏国朝堂竟然还在吵吵,换谁不怕,根本不敢先行进军。 而楚考烈王倒是够坚决,也够强力,就是楚国的效率实在堪忧,并且赵国的动作也确实让楚考烈王也犹豫了。 对啊,楚魏也有仇啊,而且新魏王去年和秦国谈和了两次,现在如果还是退缩了可如何是好? 魏庸这个老狐狸,则是看准时机,秘密派人去收买楚赵大臣,请楚赵大臣提议一定要逼魏国再无退路,否则必为大患。 建议逼魏王干掉主和派统领吕辽,吕辽一向亲秦,一向与秦国交好,也是由吕辽与秦国签订的和约,杀了吕辽,魏王就再无退路了,魏国也会吸引秦国更多的仇恨。 而且吕辽更是在魏国位高权重,乃是魏安釐王的老臣,一向忠心耿耿,新魏王贸然杀之,于魏国臣心朝堂皆不利,可谓一举多得。 这个建议深深打动了楚赵,反正乱的是你魏国,毁的是你魏国肱骨,乱的是你魏国朝堂,至于你魏国更弱,楚赵表示乐见其成。 楚赵先后派使者,要求魏景湣王必须表露出反秦诚意,必须处死吕辽,魏景湣王也烦透了吕辽,已经被吕辽激怒的魏景湣王没有多想,也不愿多想,利落的处死了吕辽,连带为吕辽求情的大臣也杀了四五人。 此事带来的影响是深远的,但是现在魏景湣王感受不到,他只感觉终于没人在自己耳边絮叨了。 确实,这一下再没主和派说话了。 包括政见不同的忠臣也再没人说话了。 魏景湣王悍然起兵十五万,赶赴荥阳。 在看到魏景湣王这么蠢,赵国终于也放心跟进了。 至于楚国,也终于集结好了。 但是现在楚考烈王肠子都悔青了。 干他娘哦! 寡人这边十五万大军都集结好了,已经宣战了,队友也就位了,你告诉寡人,寡人的女儿生下了秦王的长子,秦王凤冠都赐予了! 下一步大概率就要册封王后了! 但是现在肯定是要一切都告吹了。 楚考烈王后悔至极,若真是女儿为秦王后,未必不可以选择另一条路,那就是暂且稳住秦国,一同瓜分三晋,再之后再各凭本事。 但是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打碎了牙也要往肚里咽,楚考烈王后悔的觉都睡不着,好好的关系彻底毁了,未来也没了。 如果自己的女儿做了王后,那长子就成了嫡长子,只要不夭折,外孙以后就是秦王,现在这算什么事? 但是无论如何,事已至此,也只能让春申君带着大军上路了。 至于燕国,眼见大势已成,也派雁春君为主将,燕丹为副将率领五万大军赶赴荥阳。 这个数字是燕王喜精心计算的,其他联军即便不满,但是也能勉强接受。 寡人本就是被逼的,前两年又是损失惨重,只有这点兵力了,寡人把太子和弟弟都派来了,还要寡人怎么样? 诸国倒也不差一个燕国了,毕竟这次是真的都卖力了。 楚国出兵十五万,魏国出兵十五万,赵国出兵十万,韩国出兵十万,就连魏国的小弟卫国都不知道从哪划拉出来了一万老弱病残,加上燕国五万。 联军兵力足足达到了五十六万! 有此百万大军,秦军肯定是不敢打的,肯定还是吐出关东之地,缩在函谷关不敢出来,此次攻秦,轻松至极。 大军慢悠悠集结,又慢悠悠攻向大秦。 看着这无边无沿的大军,庞煖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极为焦虑。 自己名为统帅,但是指挥不动啊,指挥不动,人再多有个屁用。 春申君也是极为焦虑,他焦虑的和庞煖一样,他情况好一些,起码面子上大家是给他的,但是他也指挥不动诸国统帅。 别的不说,保持这么多人不乱,联军内部稳定,普通士卒不斗起来,就已经是忙得春申君和庞煖焦头烂额。 真以为谁都能领兵多多益善吗? 而且这还是不同国家,彼此深仇的不同军队,即便是兵圣在世,战神再生,也带不好这六国五十六万人。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也不再羡慕信陵君了。 怪不得上次联军说撤就撤,说散就散啊。 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可真不是轻松活,功劳是大家的,背锅是主事的,利益是要共分的,风险是没人承担的,硬仗是没人要上的。 自从大军集结,春申君和庞煖就已经彻底是没日没夜了。 至于领军之人的心中鬼胎,那是真没办法,也没精力了,只希望人多力量大,秦军不敢迎战。 而联军的目标,额,说实话,也是并不一致。 第二百八十四章 函谷天险 六国【五国(四国)】联军并没有幻想灭秦的想法,他们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联军的战略目标很简单,就是打下秦国气焰,削弱秦国实力,令秦国短时间难以东进。 这是最根本的战略目标,但是除此之外,其余目标都不太一样了。 就像大家都还想再顺便抢一些土地城池,得一些好处。 但是对此,只有三晋最热衷,因为抢到了,大概率也没其他人的事。 对此楚国内心是矛盾的,削弱秦国可以,但是最好也别让三晋强起来。 燕国则是内心强烈反对,尤其是赵国,万万不能让他再变强。 即便三晋热衷,但是也都互相防备,都担心对方太强了,毕竟几家人也都是挨着的。 尤其是赵魏也是血仇,恨不得狗脑子都打出来。 一个目标都没办法坚决一致的联军,想要胜利,实在是. 又一次证明了,自古以来,团结最难,可以团结最多人的,才会是最终的赢家。 秦国这边则是完全不同了。 蒙骜对于此战绝不敢掉以轻心,联军的所有动向,都是先放到蒙骜桌案,然后才到嬴政桌案的。 嬴政的全力支持,充分放权令蒙骜无丝毫后顾之忧。 联军人数虽众,但是蒙骜并不放在眼中,这次自己手中的力量太强了,怎么都必胜,主要是怎么才能尽力减少损失完成战略目的,并且尽可能消耗对方元气。 看着联军慢悠悠的进军速度,蒙骜嗤笑一声,骄兵必败! 人心不齐,士气骄纵,既然如此,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太不尊重你们了。 六国联军的进军虽是慢悠悠,却是比想象中还要轻松,一路上大小城池那是望风而降,基本没什么反抗。 春申君和庞煖却是不敢放松,秦国哪是这么好欺负的? 这一路进军本就不快,按理说秦军早该准备好了,但是却是望风而降,这肯定有问题啊! 诸国将领皆是不敢轻敌骄纵,但是却挡不住底下士卒越发散漫骄纵。 毕竟在普通士卒看来,六国联军这百万大军,任何敌军,哪怕是秦军,就是应该望风而降才对! 秦军虽强也是人啊。 咱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也给秦军淹死了。 这一路秦军的应对也证明了大家伙想的没错。 这才对嘛,正常人谁看到这么多大军不投? 投之前兵器粮草等军备还来得及带走,就已经证明秦军足够精锐了。 真反抗才是傻子,那不找死吗? 在诸国将领极力约束下,联军倒是也没做什么祸祸百姓的事。 一则后勤压力巨大,不敢耽搁;二来城池官吏百姓也都配合,此次打的旗号又是秦国暴虐无道,为解救苍生而来,自然不好祸祸百姓。 既然百姓老实,没必要给自己找事,非逼得人家玩命,何必呢。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此次攻秦,若是打下城池,那就是自己家的了,破坏太蠢了。 若是最后不太理想,打不下来城池,得罪死秦国也没好处不是,以后秦国打过来也报复,那又何必。 种种原因下,诸国将领也都是尽力约束百姓,而他们一路进军顺利,没打什么硬仗,没什么大的损失,自然也没激出什么戾气,百姓倒也没受太多折磨。 这个时代城头变幻大王旗太快了,除非必要,否则还真没有祸祸百姓的习惯。 当然,再怎么约束,许多百姓也难免被折腾的够呛,也难免有死伤损失,六国五十六万人,那是什么人都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乱世,战争,就是这么残酷。 而这一切也都是早就制定好的计划,联军一路顺利,直到函谷关下,才是停下来了脚步。 这一路进军,好似旅游一般,联军士卒的锐气几乎已经尽了,戾气也没养出来,多出来的只有散漫与骄纵。 还有诸国内部的一些争斗,毕竟这许多士卒隶属不同各国,经年久战,彼此深仇,难免多有摩擦。 若非各国互不信任,各自为营,各自约束,真要合营一处,那可真是有大乐子看了。 即便如此,也是摩擦不断,一路上处死上百人,才勉强压下,但是也绝说不上和谐。 到了函谷关,春申君与庞煖率领诸位将领一同视察地形,没一个能笑出来的,除了燕国心中暗喜。 诸国将领中许多人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函谷关,但是还是为之绝望。 秦国为什么运气如此之好,占据如此天险? 函谷关是西入关中的必经之地。 但是这一条必经之地实在是太难打了。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没有任何夸张可言。 函谷关西接衡岭,东临绝涧,南依秦岭,北濒黄河,地势险要,道路狭窄,人马难以通行。 函谷关位于黄河南岸,是典型的沟壑丘陵地貌。自远古以来,这片区域就充满了巨大的冲沟,高达数百米,任何人想要通过,都必须在这些巨大的冲沟中翻来翻去。 函谷关所在的函谷道就是一条巨大的冲沟,只是沿着这条冲沟可以较为容易进入西面的关中平原,于是这里就成了连通关中和中原的通道。 这是天险,不是人多可以解决的,人再多也只能排成一竖排,最多每排几十人往上冲,这点人就是给人家送战功。 也因此,函谷关是大秦的核心战略要地,山东诸国除了楚国之外,要想攻进关中平原,只能先叩开函谷关大门,但是楚国想要绕开函谷关,只能选择逆流而上攻秦,说实话,还不如想办法打函谷关。 大秦也正是因为有函谷关,才不至于落得齐国一样的下场,应对山东诸国一直是游刃有余,战于国门之外,胜则攻城夺地,败则龟缩关中保存实力,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函谷关只被攻破过一次,是孟尝君率领韩魏两国足足耗了三年才攻破的,韩魏也是损失惨重。 原则上来说,函谷关那一次是活活耗嬴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耗不起! 人少打不过,人多耗不起。 亲爱的读者们,推荐一本好基友精品良草: 《洪荒神话:天河倒灌,我证水元!》 书写另类洪荒,神道洪荒,太古大神归来,再证黑帝,重写洪荒传奇! 第二百八十五章 心怀鬼胎 一群人面面相觑,庞煖身为联军统帅,缓缓开口:“诸位,都说说吧,有什么想法?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武襄君乐乘沉默不言。 此次出征,赵国以庞煖为首,乐乘为辅。 反正东边的秦国飞地已经拿下了,为了稳一手,赵悼襄王也把乐乘派了过来。 春申君左右看了看,一言不发。 魏国领军大将乃是魏国一位远方宗室,名魏兆,长出一口气:“想从函谷关过去是不可能的,人多使不上力。” “而且根据消息,函谷关是蒙骜率领十万大军镇守,面对蒙骜,不会有机会的。” 姬无夜大咧咧说道:“打函谷关本将军是绝对不会打的,本将军不能让麾下儿郎白白送死。” 雁春君长叹一声:“两位将军说的是,如此天险,实在可怕,如今既然已经将秦军堵在函谷关不敢出来,联军已经所获颇丰,耗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人吃马嚼实在是难以承担,不若见好就收,大家分一分城池,撤军吧。” 春申君、庞煖理都不想理他,这特么就是来捣乱的,纯粹捣乱的。 秦军毫无损失,现在撤兵,分了城池有个屁用,前脚走,秦国后脚就夺回来了,联军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折腾损耗粮草,图什么? 春申君缓缓道:“驻扎一军堵住秦军,换路吧。” 庞煖点头认可:“事到如今,只好如此了,分兵吧。” 姬无夜眼珠一转,问道:“这是进军关中的必经之路,换路能换哪里去?” “而且前方已经传来消息,秦王起兵四十万,厉兵秣马,兵力本就差距不大,秦军又是以守待攻,若是分兵被秦军伺机击破该如何是好?” 魏兆点头认可:“姬将军所言甚是,分兵不是上策,换路更是不知该走何处。” 雁春君也是认可:“是啊,不行就分一分城池回去吧,耗在函谷关这里毫无办法,每日里损耗太大了。” 庞煖真是懒得搭理他,问向春申君:“春申君,若现在去武关,攻破武关,翻秦岭绕过函谷关可好?” 春申君摇了摇头:“武关亦是大城,依山傍水,虽不如函谷关,亦是易守难攻,武关战略要地,秦国必然也是重兵把守,绝不可能轻易拿下。” “再者说,即便拿下,再往后这一路也太远了,路途也是艰难,粮草辎重跟不上。” 庞煖缓缓点头,沉声回道:“若是如此,那就只有强攻河东了,拿下河东河内,绕道入蒲阪,向南渡河,可以直插咸阳。” “除此之外,再无它途。” 春申君点了点头:“事已至此,无可奈何,此次联军总不能无功而返,若是有机会直击咸阳那是最好,即便没有机会,可以拿下函谷关以东城池,再拿下河东河内,也足够了。” “如此上下一片,秦国也是元气大伤,再难东进了。” 众人相互看了看,也是认可了这个方案。 魏兆问道:“这确实是最好的了,但是有函谷关在后,如何分兵?” “函谷关这里可是蒙骜镇守,必须不给他任何机会,只要给他一点机会,咱们可就是进退两难了。” 姬无夜接着说道:“怎么分也是问题,河内之地是由麃公领重兵镇守,这也是老将了,不派出重兵决计打不下。” “河东也不好对付,是王翦,他资历虽浅了些,但是先前几次战事,表现皆是极为出彩。” 庞煖点了点头:“确实也是问题,如何分兵也是要好生商议一番。” 雁春君叹道:“不行还是撤吧,分兵若是被秦军抓住机会夹击,也是祸事啊。” 春申君瞪了雁春君一眼,雁春君不敢再说话。 春申君言道:“先回大营吧,此事大家好好思虑一二再做商议。” 一行人回去路上各怀鬼胎,个个表情深沉。 雁春君自然是奉命捣乱的,自家人最好是一个也别死,最好什么损失都没有,敲敲边鼓可以,真让燕国顶在最前面,那可绝对不干。 别说卖命,卖力也不干。 魏兆自然是支持今天决定的方案,打下河东河内,最得利的自然是魏赵韩。 魏国本就是借诸国之力对抗秦国,现在有望拿回河东河内,自然是赞成。 不管怎么说,之前那都是魏国的城池,拿下来以后,魏国得利的机会是最大的。 今日庞煖也是这个意思,借联军的力气为自家谋利。 身为纵横大家,庞煖自然知道联军看起来人多势众,但是绝对灭不了秦国,本次的战略目标也不是灭了秦国。 是从秦国身上剜肉壮大自家。 入秦之路只有这几条,似这等国战,本就没得选,今日故意提出前两条选择,就是知道没人会同意,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也是对魏赵韩最有利的。 韩国弱小,分他一点蝇头小利就可以打发了,至于魏赵之间,那就再各凭本事。 哪怕平分也是不亏。 战略要地楔下钉子,无论秦魏都不能轻易动手了。 这买卖怎么做都是有赚无赔,这是庞煖出兵以前,就已经和赵悼襄王定下的大策。 韩国也是同样的心思,三晋同进同退,即便韩国占得便宜最少,但是只要秦国无东出之力,对韩国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也是魏赵顶在最前面,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想的都很好,唯独春申君最是不满。 你们都很好,但是楚国的利益呢? 本次攻秦,楚国的损失已经是最大的了,还承担了秦王最多的愤怒,结果还拿不到好处,这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只是帮助你们打压秦国吗?这个虽然很重要,但是你们三晋如果占了便宜,魏韩壮大,这也不符合我大楚的利益啊。 抑制饿虎,但是也不能养好群狼啊。 既要压下秦国势头,又要三晋不能壮大,最好还要得些好处,不好办啊。 春申君很是头疼,这个度该如何把握。 河东必须打,但是怎么才能不让三晋壮大呢? 第二百八十六章 左右踌躇 除非是诸国在河东与秦国死战,两败俱伤,但是这好像实在不太可能。 三晋卖力可能,卖命是不可能的。 对于这一点,春申君太清楚了。 这次分兵,大楚到底是该留下堵着函谷关增援,还是跟着一起北上? 若是跟着北上攻城,大楚除了损失一无所得,哪怕分下飞地,也断然守不住。 这河东那是战略要地,又是繁华之所,多是大城,不好打啊,若是损失惨重,可就亏大了。 可若是堵在函谷关,万一三晋急着去抢河东,留下兵卒太少,蒙骜率军攻出,打上了大楚,那不还是给三晋做嫁衣裳? 哎呀!该死的魏国,愚蠢的魏国,若是不失河东之地,现在绕过函谷关,直插秦国关中腹地,怎么会有现在进退两难的状况? 可以打秦国一顿撤兵,没什么损失,徒留秦国报复三晋该多好。 春申君足足想了一夜,还是深觉事关重大,千里加急,秘密传信给楚考烈王,请楚考烈王给个主意。 庞煖这边,虽然定下了思路,但是具体行动也是拿不定主意。 分兵说起来简单,实际真不好分啊。 如今大河上下与函谷关,秦岭武关连成一线,可互相支援,还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伏兵。 一个不小心,背后杀出人来,就靠自己这群各怀鬼胎,只能打顺风仗的联军,怕就是极为不妙了。 首先燕国肯定是靠不住的,直接排除在外。 不止排除在外,还要防他一手,燕王喜可不是什么体面人啊。 楚国肯定也是不甘,楚国难以得利,要楚国卖力可以,卖命肯定不可能。 楚国肯定还会防备魏韩。 只靠三晋攻河东河内,可以是可以,但是一则损失太大,二则若是楚燕见势不对,直接退下,亦或被击退,秦军夹击而来,那大部队可就大不妙了。 若是魏韩留下,那留谁也不是,必然是谁也不愿意,而且只两国攻大河上下,这个损失怕是大的惊人,甚至被反杀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令各国单独分出一些兵卒,这个念头庞煖想也没想,根本不现实,且不说各国统帅不会同意,同意了也无法指挥,各国军令都不同,怎么可能形成战力? 再加上诸国之间的龌龊,怕不是联军自己先打起来了。 至于全部大军都直接放弃函谷关,全部移向河东,倒是也可以,但是如果秦军援军于函谷关和武关分别出关攻向诸国后方,现在诸国后方空虚,很容易出现更可怕的事。 只要大河上下秦军守得住,哪怕拖上一段时间,也足以秦军偷家了。 即便秦军不敢攻向各国后方,只是袭扰粮道,也根本承受不住。 要知道,联军五十六万大军,每日损耗是何其之多,虽然是各国各自负责,但是是统一运到荥阳,经洛阳,借助黄河洛水水运运粮的,这是最主要的粮道。 而函谷关就在黄河以北,洛水以南,函谷关哪怕打不进去,也决不能让人出来。 并且还有武关,武关联军也防备着呢,武关以北就是洛水,不防着,这大军随时可能被断粮,那时候可就太可怕了。 而且楚国也是绝不会同意,武关随时可以出兵顺流而下攻入楚国腹地,不派兵堵住函谷关与武关,春申君就敢直接撤军。 庞煖也是想了一夜,心中大骂,愚蠢的魏国!该死的魏国!丢了河东之地,要不然现在联军早就绕过函谷关了! 哪像现在,左右踌躇,上下为难。 庞煖心中一声哀叹,秦国大势已成,若是诸国齐心尚可一争,然而各自防备,各怀鬼胎,面对再无短板的秦国,为之奈何啊! 为之奈何。 但是事已至此,不打更是不行,难不成诸国就是来函谷关游玩的吗? 该赌就要赌,现在只能是留下楚韩堵住秦军增援,守住粮道,魏赵卫燕强攻河东! 不能让楚燕两个混子在一起,指不定闹出什么事,燕国也要放在自己身边盯着,免得闹出什么幺蛾子。 庞煖一声冷哼,燕国就派五万人也别想混日子,你们也要上! 魏国应是也乐见其成,有魏赵逼着,无论如何,你燕国也别想真的就只看热闹,毕竟燕国多损失,魏赵就可以少损失,魏国不会不同意。 而有韩国顶着秦军,盯着楚国,也不怕局势瞬间崩坏,没有还手的机会,真是事不可为,起码也能从容撤退。 这事还是要先和楚国定个章程,只有楚国同意,才能顺利实施。 庞煖找了个机会去请春申君,只他们两人,庞煖率先说道:“君上,不知关于分兵,有何想法?” 春申君沉吟许久,反问道:“庞将军不知有何见解?” 都是老狐狸,玩一些小把戏没什么意义。 庞煖直截了当说道:“君上也当知道秦国之威胁,常言道唇亡齿寒,道理不需再说。” “老夫想请君上率领楚国大军并韩军守住粮道,堵住函谷关出兵救援。” “老夫则领赵魏燕卫四国去攻河东河内,只要取下秦军大河上下之地,老夫一定说服魏韩各自为楚国奉上城池五座!” 春申君闻言深思,庞煖的条件很有诚意,但是,这是空头承诺啊。 倒不是怀疑魏韩愿不愿意,如果可以拿下大河上下,做好利益交换,这点城池不算什么。 问题是,如果拿不下呢? 如果函谷关蒙骜着急救援,出关强攻楚韩,那楚韩是卖不卖命? 如果不卖命,蒙骜成功支援,他们肯定是打不下来的。 怕的是卖了命,河东也打不下来,那可就血亏了。 即便打下来了,但是需要楚国卖命,就这点收益,貌似也不太值啊。 这可是大楚十五万大军,只能为大楚拼命,不能帮他国拼命啊。 庞煖静静看着春申君。 良久,春申君缓缓道:“庞兄的话我都明白,只是实在事关重大,可否容我思虑一二。” 庞煖心中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自然如此。” 庞煖直直盯着春申君,沉声道:“君上,你我故交数十年,君上请我出山共抗秦国,皆是为君为国,此时实乃是生死关头,秦国大势已成,不可不攻了。” “君上万请三思!”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上下为难 春申君看着庞煖的眼神,也是为之动容,重重点了点头。 但是等春申君回到营帐,心情已经安定下来,重新变得冷静。 认真想了想,还是不行,目前看来,这次合纵也许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尤其是在春申君得到秦王的反应,以及知道公主生下长公子以后。 一向支持攻秦的春申君也是心中后悔不迭。 但是到了现在,还能怎么办?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了。 攻秦是必须的,但是该怎么攻秦,这是一个大问题。 春申君长叹一声,请示大王吧,这决定没法下,自己也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春申君派人千里加急回国请示。 而这五十六万大军每日里无事,也是越发懒散。 庞煖心急如焚,数次催问春申君,都被春申君按下。 各国将领眼见如此情况,也是人心浮动。 目前这情况,没有想象中简单啊,貌似不太妙啊。 尤其是这主事春申君和统帅庞煖,这各自心怀鬼胎,靠不住啊。 个个紧张,互相串联。 这种乱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无过即是有功! 诸国利益,和统兵将领的利益,也并非完全一致的啊。 六国将领,唯独燕国雁春君最是轻松自在。 每日里各个将领营帐,除了赵国,其他各国跑个不停,他倒不是谈什么正事,单纯的请他们喝酒玩乐。 军中不许饮酒,更不许有女子,但是谁能管的上雁春君? 尤其是雁春君此行本就是捣乱的。 带的不只是有美酒,还有美人。 说实话,雁春君的放浪,即便是燕丹都看不下去,觉得真是丢人。 不过他也明白应该做什么,这许多应酬身为王室太子,自然也是熟练的。 就像现在,雁春君请了姬无夜和白亦非,在这军营之中,大帐之内,不止有着罕见的美食美酒,每人左右都有着数名妖娆美人陪伴伺候,大帐中间更是有着数名美貌舞姬翩翩起舞。 进了这大帐哪里还像是军营,说是贵族家中宴饮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几人传杯换盏,觥筹交错,身边美人笑意盈盈,刻意逢迎,贴心侍奉,众人笑语不停。 即便是燕丹和白亦非,在这枯燥军中,承受莫大压力,也是忍不住怀抱美人,多吃了些酒水。 在笑谈间,雁春君突然一声轻叹。 姬无夜怀中搂着美人,放荡形骸,左右各抱着一名美人,大手早已经不知道摸到哪里去了,见雁春君叹息,心思一转,问道:“君上何故叹息?” “哈哈哈,难道是嫌弃美人不够漂亮?” “毕竟是军中,有就不错了,待回军以后,在下送君上几位美人,绝对不俗。” 雁春君哈哈大笑:“那就多谢姬将军了,久闻姬将军的雀阁美人不凡,姬将军愿意割爱,实在多谢。” 姬无夜哈哈大笑:“小事小事,君上如此款待,在下岂能不投桃报李?” 雁春君又是轻叹一声:“唉,我倒不是为美人而叹息,我是为还能不能再享受美人而叹息。” “现在联军在函谷关难以寸进,若是大家都在一起自然是不怕秦军的,但是若是分兵,这战况如何,可就难说了。” 姬无夜附和道:“雁春君所言有理,只是不分兵也没办法,这函谷关乃是天险,任是再多人也是没办法的,那蒙骜可不是好惹的。” “是啊,可是也不知道春申君和庞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么一日日耗下去,粮食损耗便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实在耽搁不起啊。” “而且秦国势大人众,越是耽搁,秦国可以调集的人马也就越多,只怕再耽搁下去,咱们的兵力也不会占据太大优势了,又在秦国的地盘,没了人和又不占地利,这仗可怎么打?” 姬无夜心思急转,又饮了一大口美酒,哈哈笑道:“君上多虑了,无论如何联军百万大军也是不可战胜的。” 燕丹插口道:“姬将军乃是当世兵家高人,威名响彻诸国,自然不担心战场拼杀。” “丹和王叔忧虑的不是此战,而是战后。” “此番合纵乃是楚赵牵头组建的,楚地偏远,鞭长莫及,得利最盛者必是赵国,近两年赵国声势越发强盛,已经快要不差秦国,真不知此番再得利以后,会不会成为新的霸主,那时候我们燕国是真不好过了。” 燕丹摇头苦笑,大口饮了一杯酒。 一味说着是为了别人好,别人是不信的,但是说出自己的困难,再说出别人的困难,然后把自己的利益和对方纠缠在一起,这就好谈了。 姬无夜不知道燕丹自揭伤疤是什么意思,只好打了个哈哈:“太子殿下言重了,燕国立国已经八百年,乃是最尊崇之国,一个赵国,立国一百多年罢了,怎么可能威胁到燕国?” 燕丹微微一笑,谈起另外一事:“姬将军可了解当今秦王?” 姬无夜被问的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燕丹突然问向白亦非:“丹曾听闻雪衣侯曾入秦,不知可曾见过秦王?” 白亦非拿起酒杯的手为之一滞,缓缓道:“见过一次。” 燕丹笑问:“不知雪衣侯觉得秦王是一位怎么样的王?” 一时间姬无夜和雁春君都是盯着白亦非,倒要看看他怎么看待秦王。 白亦非沉默数息,缓缓开口:“是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的王。” “秦国有这样的王,是诸国的悲哀。” 燕丹握着酒杯的手控制不住用力,酒杯都已经微微变形。 姬无夜和雁春君一时也是无言。 燕丹勉强控制心中思绪,笑着轻叹道:“雪衣侯所言甚是,丹也是这种看法。” “丹幼时与秦王交好,秦王自幼不凡,说是天纵之才绝不夸张。” “而秦王性情最是恩怨分明,睚眦必报。” “楚赵背盟,不顾联姻之情,屡次同盟之信,悍然攻秦,此战过后,想必天下也不会安宁了。” 白亦非点头认可:“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我观秦王威仪霸道,决计难以忍受此等大辱。” “不过这对燕国应该是好事吧?赵国忙于应付秦国,自然无暇侵燕,以燕国强盛,伺机攻赵也未尝不可。” 燕丹笑道:“这对大燕自然是好事,但是对二位将军,对韩国,就未必了。” “以秦韩的关系,此次韩国联合悍然反秦,不知雪衣侯以为,秦王是否会轻飘飘放下此事?” “不知韩国与秦王为敌,当如何啊?” “而两位身为主副将,不知又会怎样啊。” 白亦非沉默不言。 姬无夜也是陷入沉默。 良久,白亦非回道:“王命在身,白家世受大王恩禄,为国尽忠,不虑其他。” 姬无夜附和道:“没错没错,我也是这个意思。” 燕丹心中腹诽,你要真不考虑其他,就不会说什么王命在身了,就这一幅苦脸,谁信啊。 雁春君哈哈一笑打断他们交谈:“不说这个了,喝酒喝酒,打起来再说。” 一时间又是欢声笑语,杯觥交错。 宴会散后,姬无夜和白亦非仿佛已经有些醉了,谢绝了雁春君派人相送,两人带着亲卫慢慢赶回自己营帐。 走了没多远,两人运功驱散了酒意,本也就没醉。 姬无夜令亲卫远远坠在后面,只他和白亦非两人骑马并排慢行。 姬无夜沉声问道:“侯爷,今日燕丹所言,不知侯爷何意?” 白亦非沉默片刻,缓缓道:“无论如何,秦王都是我绝对不想面对的敌人。” “我也绝对不会是对手。” “我们都不是。” “我们在秦王眼里,不会比三岁稚儿强上多少。” “至于韩国于秦国,这一点大将军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姬无夜深知白亦非内心一向骄傲,目无余子,但是实在想不到,白亦非话说的这么直接透彻。 看来自己门客的话也都是真的,白亦非这种人都这种看法,那么自己真的要准备后路了。 幸好吕相国的路子一直没断,暗地里一直有着联系。 姬无夜叹息一声道:“侯爷,实不相瞒,我也是不赞成攻秦。” “韩国相比较秦国太过于弱小,即便一时得利,秦国的报复与怒火,韩国也绝对无法承担。” “如果秦王执意要泄愤,即便不能奈何大王,但是要求大王交出咱们领军的,侯爷,你觉得大王会怎么做?” “如今大王病重,却是执意参与此事,并且不让太子殿下掺和半分,这其中意味,未必不是为事不成做准备,仔细想想,你我未必不是弃子。” “在现在的棋盘上,你我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 白亦非低声道:“我也不赞同,朝中也没多少人赞同,唯独张开地执意做这自不量力之事,大王也是执意攻秦,你我又能为之奈何?” 姬无夜冷哼一声:“哼,张开地这老东西,反正不是他上战场,都是咱们卖命,成了是他谋略有功,败了是咱们指挥不当。” 白亦非问道:“那将军的意思是?” 姬无夜小声说:“此次攻秦大军,多的是咱们心腹和家底,咱们如果拼完了,哪还有立足之本?” “而且真拼了,必然被秦王记恨上,咱们若是再损了家底,这焉知不是张开地的阴谋啊。” 感谢 @狐天 打赏支持 第二百八十八章 ‘共进共退\’ 白亦非点了点头,姬无夜接着说道: “而且大军若是折在了这里,韩国也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损失,为了韩国,为了大王考虑,咱们还是别太拼了,意思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真打下了城池,魏赵也不会分给咱们韩国多少,哪怕给了也未必守得住,联军更是不可能为了咱们韩国得罪其余大国。”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白亦非点了点头:“将军所言甚是,我赞同。” 姬无夜哈哈大笑:“那就这么定了。” 姬无夜拍马向前,白亦非缓缓跟在后面‘韩国这条船是要沉了,找个机会,还是要上秦国的船才是。’ 五十六万大军,接连耽搁了数日,就是因为春申君拿不定主意。 责任重大,春申君并不敢担这个责任。 即便是千里加急,但是当楚考烈王的消息传回来也足足耽误了好几日。 春申君身为联军主事,春申君不同意方案,那么便无法推进下去,整个联军什么也做不了。 庞煖再急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是这么耽搁下去。 对此,其余诸国皆是颇有非议,庞煖也只能当不知道。 他能怎么办?把锅都推到春申君身上吗?那联军还能不能做事了? 而春申君交给楚考烈王的也是一个令他犹豫不决的问题。 尤其是楚考烈王结合另一个让他拍断大腿的消息。 他的女儿,芈云,秦王的第一夫人,刚刚为秦王诞下长公子。 可是就在刚刚为秦王诞下长公子,联军竟然对其宣战。 秦王暴怒,原本已经收入囊中的王后之位,现在大概率是没戏了。 和秦国关系原本是更进一步的好契机,现在彻底崩坏。 就这一个消息已经足够楚考烈王后悔不迭。 又得知春申君在前线面对秦军左右为难的情况,楚考烈王怎能不拍断大腿? 然而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但是这条道儿现在不好走啊。 彼其娘之,貌似选了一条死路啊。 春申君在前线遇到的问题让他左右为难,他把这个问题抛给楚考烈王,楚考烈王也是左右为难。 楚考烈王犹豫再三。 越发觉得事已至此,联军合作貌似真的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大家都不愿意卖力,打打顺风仗可以,但是想要大家卖命打硬仗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群货色是真靠不住,一群混蛋!楚国都已经损失这么大了,你们还不卖力!一群混蛋! 秦国大势已成,和这群虫豸合作,强行与秦国为敌也不可能真切的打压下秦国的势头,也无法真正消耗掉秦国的实力。 事已至此,如何减少损失,保证楚国的实力,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为了三晋死磕秦国是绝对不行的,而且本身也无法得到什么利益。 但是楚考烈王又不在前线,无法第一时间得知事情发展的具体情况,只好把自己的底线告诉了春申君。 伺机消耗诸国实力,减少楚国损失,保护楚国的实力。 春申君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头都麻了,大王啊大王,你这话说了相当于没说呀。 你这就是看架势不对,想让臣背锅啊,春申君左右为难。 让楚国跟着三晋一起去打河东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就是给三晋作嫁衣裳嘛。 但是留守下来嘛,有着韩国在。 春申君何等人物,岂能不知庞煖的安排?把韩国和楚国安排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防一手吗? 既然如此,那就探一探韩国的口风。 春申君悄悄令人去请姬无夜和白亦非来大帐议事。 姬无夜和白亦非两人眼见春申君这么鬼鬼祟祟的样子,情知一定是和战事有关。 两人欣然赴约。 两人见了春申君很是恭敬客气,拱手行礼,想不到春申君也极为客气,回了一礼,笑呵呵请两人安坐。 春申君笑着说道:“老夫与两位将军也是多年未见了,只可惜身处军营,不能好好款待二位,请二位勿怪。” 两人连道不敢。 几个人寒暄了一会儿,春申君也直接步入正题:“两位将军不知对于分兵一事有何看法?” 姬无夜貌似豪爽,哈哈笑道:“这等事自然是听从君上与庞大将军之命,凡二位之命,我等一定听从。” 白亦非在一旁点头附和。 春申君微笑着说道:“哎,两位是哪里话?” “攻秦乃是诸国协心协力,共进共退之事,自然是大家商量着来。” “此兵家无小事,两位将军也是久经战场,乃是当世名将,还请莫要谦虚,于战事畅所欲言才是。” 姬无夜哈哈笑道:“春申君之才能,天下无人不为之敬服,在下亦是如此,在春申君面前岂敢狂言大论?” “不知春申君与庞大将军,对于分兵一事有何想法?我等皆无不遵。” 春申君呵呵笑道:“将军言重了,对于分兵一事,庞大将军倒是提出了一个想法,不过本君还在犹豫。” 姬无夜双眼一眯,微笑道:“这事情庞大将军倒是还真没有和我等说过,请君上直言,我等也好心里有个准备。” 春申君笑道:“庞大将军建议,由咱们两家守护粮道,堵住函谷关、武关之援军救援,由魏赵燕卫攻河东河内。” “至于河东河内之收益,由你们魏赵韩三国划分,我大楚嘛,则是由魏韩之地分出一些来。” 姬无夜笑道:“听起来这个主意也不错,对大家都好嘛。” 春申君点了点头:“确实不错,不过本君还是有一点心中不安,毕竟在函谷关面对的是蒙骜啊,而武关,虽然还没有确切情报,但是以常理而论,必然也是有重兵伏守。” “秦军以逸待劳,以守待攻,本就占据地利人和,若是攻不下河东,那可如何是好?” 姬无夜点头认可,满脸正色:“君上所言甚是,不过打仗嘛,总会有风险,只要回报大于风险,就是可以做的。” “六国联军大张旗鼓攻秦,若是无功而返,也是惹天下人耻笑啊。” 春申君点了点头,笑赞道:“将军真不愧韩国名将,有将军在,韩国无忧矣。” “只是有一事,将军也不可不虑,魏赵也是虎狼之国,他们吃下去的岂会轻易吐出来?你我二军为他们守候后方,若是损失惨重,兵力大损,他们还会轻易兑现承诺吗?大河上下可都是繁华之地啊。” “韩王将军国大事交于将军之手,足见对将军信任,似这等事将军不可不虑呀。” 姬无夜面露犹豫之色:“这……” “庞大将军率领联军行事,总不至于如此不讲信义?” 春申君笑道:“那是自然,不过若是不在前线,毕竟许多事难以把控,到时候鞭长莫及,大河上下如何分配,这也是一个问题呀。” 白亦非插口问道:“君上所言甚是,不知君上何意?” 春申君摇了摇头,笑道:“本君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咱们两家一向交好,庞大将军既然提出了如此建议,本君只希望能与将军友好相处。” “当然,为你我两家考虑,也是最好可以尽量减少损失。” 姬无夜哈哈大笑:“自然如此,自然如此,君上之好意,我等自然明白,多谢君上。” “本次出征前,大王也曾有过交代,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庞大将军既然如此安排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既然魏赵皆是对大河上下虎视眈眈,那就让他们去卖力吧。” 姬无夜这话一说,春申君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好嘛,你小子也没想卖力呀,这就好办了。 春申君哈哈一笑:“将军真是明事理之人呀,既如此,那本君就回庞大将军,同意庞大将军的安排。” “接下来你我二家就共进共退了。” 在共进共退四个字上面,春申君额外加了声音。 姬无夜拍着胸脯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一时间宾主尽欢,白亦非看着这俩人,对比了一下曾见过的秦王和秦国朝堂的气象,心里摇了摇头,更加坚定了决心,这破船要赶紧下。 你楚赵两国挑起的事端,现在事到临头,还吝惜自己的利益,只想着其他人冲在头上,哪有这种好事。 想要诸国合力齐心抑制秦国,是绝对不可能了。 要赶紧跳上秦国的船呀,白家世代显贵,不能毁到自己这一代啊。 次日,春申君找上庞煖,赞同了庞煖的计划。 庞煖为之大喜。 这几日庞煖可不是一般的焦虑,五十六万大军每日里闲着,且不说各国损耗,就这一个士气,战意,都是眼睁睁看着滑落,士卒越发散漫。 行军打仗,士气最重,一鼓作气为最佳。 然而这一路,基本没怎么动过手,好似游山玩水一般,哪里养得出战意、士气? 并且诸国军队纷乱,时常有内斗之事发生,琐事不断,根本就不能让这群士卒闲下来,这么多人维持秩序也是一件难事。 而且这样耽误时间,秦国的准备也只会越来越充分,仗也只会越来越难打。 第二百八十九章 决定韩国命运的是谁? 再加上庞煖每日里收到的消息,雁春君就是纯粹来捣乱的,他根本不是来打仗的。 每日里就是军中闲逛,邀请诸国将领肆意饮酒玩女人,根本不加掩饰,重点是还拿他没办法,这种混蛋和各国将领关系混的太好了。 压抑的军中生活,这些一贯习惯享受的贵族,谁不想去雁春君那里乐呵乐呵。 对于这种事庞煖哪怕再是为之愤恨,也是无可奈何,明知道是燕国故意在给赵国上眼药,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这一日日耽搁,白白浪费时间,损耗粮草,但是却定不下一个确切章程,庞煖也不敢对联军将领怎么样。 因为担心诸国之间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互相串联,在春申君给确定回复之前,庞煖也根本不敢去联系各国。 这群各自心怀鬼胎的货色,谁知道他们知道具体的分兵计划之后又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就这些情况,庞煖岂能不为之心急,简直头痛欲裂。 这个年纪,还没气死,已经是养性有成了。 而春申君那边迟迟不给消息,也实在是给庞煖急的不行。 如今春申君终于给了消息,认可了庞煖的计划,庞煖岂能不为之大喜? 既然楚国已经同意了,那剩下的事儿就都好办了,庞煖立刻先去联系魏兆,只要魏兆同意,也容不得韩国不同意。 至于燕国卫国,他们没有任何反对的权利。 魏兆当即同意庞煖的决策,这个决策起码目前来看,同样也是对魏国最优的决策。 庞煖在得到魏国的同意后,深觉大势已定。 当即去请姬无夜和白亦非,准备说服韩国同意,原本还以为要费些口舌,但是完全没有想到,姬无夜和白亦非直接同意。 唯独在城池收益上面掰扯了一会儿。 庞煖满口答应三家均分,顺便要求韩国也割让五座城池给楚国,姬无夜和白亦非也是直接答应,反正大家都是空口承诺嘛。 至于真到了最后,还有得掰扯。 而且就目前这情况,也没什么较真的必要,装一装就行了。 和韩国的沟通顺利到庞煖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对方配合也不是什么坏事。 哪怕心里反而又升起了一些警惕,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 不知怎的,庞煖又想起了剧辛,心中为之哀叹,想到了去年之战的情形,对于剧辛当时面对的情况算是彻底的感同身受了。 多的是无可奈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情形所逼,大势所迫,也只能咬着牙做了。 无论如何,六国共计五十六万大军,分出三十万大军无论如何也能拿下大河上下了、吧? 有着楚国和韩国二十五万大军守着后面,他们再怎么废也总不至于瞬间崩溃、吧? 哪怕真的事不可为,只要稍微守上一守,联军总也能安然撤退的、吧? 庞煖下定决心,召集联军诸国将领,分兵誓师,拔营北上! 誓师大会给了庞煖一些安慰,起码大家看起来都很有精神,气势也比较昂扬。 楚国韩国也是拍着胸脯说一定保证联军后勤后方安全。 分兵临行前,不放心的庞暖再次分别找了楚国和韩国,请春申君一定守好后勤安全,再三讲了利害关系,并且再次给楚国画了大饼,承诺若是收获满满,一定多分给楚国一些城池。 春申君认真答应。 找姬无夜和白亦非,则是再三承诺,三晋是一家,大河上下所有收获一定是三家均分,请韩国一定看好后方,千万别让秦国绝了诸国后路,尤其是一定要盯着楚国,让楚国千万别搞出什么幺蛾子。 姬无夜和白亦非自然也是满口答应。 庞煖在再三安排叮嘱之后,终于拔营北上了。 联军这边的一举一动,都在大秦眼中。 没办法,谁让联军营中全是内鬼。 还没分兵的时候,他们分兵的计划,以及具体的分兵策略,都已经摆上了嬴政和蒙骜的桌案。 嬴政一声冷笑,如果不分兵还真拿你们没办法,胆敢分兵。 找死! 此番六国合纵联军攻秦最好的结果,就是在到达函谷关之后立即撤退。 若真如此做,大秦也是无可奈何,嬴政不会硬拼的,损失太重了,这样联军除了些粮草也没什么损失,多少也有些声威。 可是既然不撤退,妄想有着更大的收获,那可就真是找死了。 嬴政命令蒙敖和张唐,待分兵北上的那一支军队,陷入攻城苦战以后,立即出兵,强攻楚军。 至于韩国,现在秦国的密使已经悄悄到达姬无夜营帐了。 在姬无夜成名得权之前,他确实是这天下难得之悍将。 但是人往往在拥有名利之后,就不再有血勇了。 姬无夜表面粗犷,实则极其奸猾,极其善于投机。 其出身名门大族,虽然家中已然衰落数代,但是仍旧算得上是一方豪强。 其少年时便胸有大志,为人仗义,豪爽大方,不吝钱财,引得颇多游侠效忠。 并且亦是天赋非凡,只可惜其运气不好,没有拜得名师,只能学一些炼体功夫,但是即便如此也是成就非凡,在当今天下也算得上一等高手。 在其将近而立之年,楚国攻韩,一路势如破竹,韩国危在旦夕。 姬无夜抓住机会,率领麾下七十门客自荐,率领不过区区八千哀兵,硬捍楚国十万大军,死战不退,一时之间竟令楚军难以再进一步。 之后更是利用楚国内部矛盾,亲自率领麾下门客拼死无畏,成功刺杀楚国统军将领,逼迫楚军撤军。 自那以后姬无夜便是扬名天下,一跃成为韩国军中新贵,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即便十几年的养尊处优,荣华富贵已经腐蚀了他,变得越发骄纵猖狂,残暴狠辣,但是他并不是一个蠢货。 恰恰相反,在官场混了这十几年,变得越发狡猾了。 像这么狡猾的人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的,像这么聪明的人也可以很明显看到韩国最大的威胁是什么。 那真正决定韩国命运的又是谁。 是韩王吗? 当然不是。 韩国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 是秦国。 是秦王! 第二百九十章 秦王真是厚道人啊! 姬无夜当然是聪明人,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那么他怎么会不在秦国留下善缘呢? 在子楚继位之初,吕不韦权倾朝野,显贵一时,那时候,姬无夜就已经和吕不韦扯上了关系。 两人只是一种非常浅薄的政治默契。 在有利益冲突的时候,这点儿关系,还没有一张纸厚。 但是在有利益关联的时候,那关系可就太亲近了。 随着秦国越发强盛,姬无夜也是越发看重在秦国的这个关系。 相应的,在这大战时刻,吕不韦也是需要用到这个关系了。 在嬴政的授意下,吕不韦派出密使说客,说服姬无夜做出正确的选择。 密使名为李戬,李冰次子,嬴政侍中。 李戬自幼聪慧,今年不过双十之龄,相貌英武,胆识超群。 嬴政非常欣赏,这次也是趁着这一场盛大的闹剧,给这些侍中们真正积攒一些功绩和经验。 李冰的三个儿子都在咸阳,蜀中地域特殊,而李冰在蜀中的威望更是非同小可,像这等封疆大吏,嫡子如果不在咸阳,那才真是让人心里不踏实。 姬无夜并不是什么以貌取人的人,起码对男人是这样。 如果一个年轻人被委托重任,那么只有三种可能,第一,他能力超群;第二,他出身不凡;第三,他两样都有。 姬无夜的张狂与嚣张,都是有选择性的。 面对吕不韦派来的密使,他的态度不卑不亢,屏退了所有的士卒,只有他们两人。 姬无夜率先开口,笑道:“想不到吕相国的密使竟然是这等少年才俊,不知阁下尊姓大名,现居何职?” 李戬笑道:“不敢当姬将军如此称赞,在下名李戬,为大王侍中,现担任张唐将军主簿。” 姬无夜眼睛一亮,看来这人是第三种。 姬无夜哈哈笑着称赞道:“阁下气宇不凡,相貌英武,本将军一看就知道非同小可,果然如此。” “想不到竟是大王身边之侍中,有幸得见,幸会幸会。” 李戬连忙回道:“哪里哪里,将军勇武,名扬天下,在下万不敢得将军如此称赞,得将军如此看重,真是羞愧。” 姬无夜哈哈笑道:“阁下真乃谦逊之人,快快请坐。” 两人落座后,姬无夜问道:“不知阁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李戬笑道:“在下今来是为送将军一番功劳。” “哦?请阁下细言。” “将军可知,已然大祸临头?” 姬无夜眯了眯眼睛,摇了摇头,轻笑道:“阁下不必故弄玄虚,本将军是个粗人,一向喜欢有话直说。” 李戬也是哈哈一笑。 “将军真乃爽快人,既如此,那在下也便直说了。” “我家大王乃仁德信义之君,一向以信义为先,可是如今楚赵为一己之私利,背信弃义,背盟弃约,王上大怒。” “我家大王已经尽起河内关中之兵五十万,并有公输家霸道机关兽一千架,誓要全歼楚赵来犯之敌。” “将军亦是当世名将,乃是知兵之人,自然应当知道,以大秦之精锐,配有公输家霸道机关兽,更是占据地利人和,此战之胜负结果。” “在这场涉及百万兵士,七个国家的战事之中,以韩国之兵力算不算得上是大祸临头呢?” 姬无夜冷着脸说道:“毕竟还是我们兵力占优,胜负尚未可知。” 李戬哈哈大笑:“在下以诚意如实相告将军,将军又何以如此言说?” “好,便如将军所言,我大秦纵不得胜,今番与联军之战最多也不过平局收手。” 李戬冷笑一声:“可是这战后之事,将军想过吗?” “韩国本是我大秦属国,韩王是我大秦之臣,此番韩国跟随诸国攻秦,如此赤裸裸反叛行为,可有想过事后如何面对我大秦?” 姬无夜回道:“那是王上的事,本将军只负责领兵打仗,如今乃是领命而为,自当竭力而为。” 李戬摇了摇头:“将军何其不智也。” “将军本已在韩国位极人臣,且不说能否得胜,即便得胜,有着楚魏赵三国,韩国又能得利多少?将军又能得什么赏赐?” “将军不过一外姓之人,朝中根基薄弱,若是功高盖主,以韩王之品性,呵呵。” “况且此战已经是有败无胜之局,最多也不过损失惨重之平局收手。” “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出征,损兵折将而回,这个责任怕是不轻啊。” 姬无夜无言,这些都是他心中担心的。 良久,姬无夜方才开口:“不知阁下何意?” 李戬微微一笑:“将军应也知晓我家大王之真性情,此番合纵之事乃是楚国赵国背盟挑起,本就与韩国没什么关系,我家大王最恨的也是楚国,赵国,将军又何必领着韩国为楚赵搏命呢?” “如今已经注定是无益之战。” “让自己麾下手足兄弟,为了他国之利益,生死搏命,将军于心何忍呀?” “况且即便争下去,最终也是有过无功,这岂非不智?” “将军何不在接下来的战事中,乘势退去。” “如此一来,将军虽是无功,但是大军丝毫无损也是无过,如此也可保全韩国之元气,岂不美哉?” 姬无夜缓缓道:“本将军奉大王之命,岂可不战而退?” 李戬点了点头:“将军所言甚是,我家大王早就想到将军的难处。” “早已经命令蒙将军,佯装攻向将军,另外派一偏军攻向韩国腹地,将军自可趁势而退守,如此一来谁也说不得什么。” “我家大王一向仁德,从不愿多造杀戮,将军尽可放心,只要将军配合,大王已经下了严令,此战对韩国绝不多造杀戮。” “而且这样也算将军得功,一则为救家国君主而退,既表忠心,此乃一功。” “二来,应对此战,大秦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定要重创诸国,诸国皆损,韩国无损,这不也算是功嘛。” “最后,将军可以保下手足同袍,岂非尽善尽美?” 对于秦国的安排,姬无夜心中是极为满意的,太周到了,自己的难处也想到了。 秦王真是厚道人啊! 第二百九十一章 混蛋燕国啊! 哈哈一笑:“阁下所言甚是,大王思虑更是周到。” “唉,阁下莫要看本将军是统兵之人,一介武夫,但是兵者国之大事,本将军虽不如大王仁德,却也不愿轻易开战,也不想多造杀戮,能不战还是不战的好。” 李戬笑道:“将军说的是,若天下将领皆如将军一般有一颗仁义之心,天下也能少造一些杀戮。” 姬无夜哈哈一笑,连连摆手:“哪里哪里。” 接下来两人商议了一番细则,李戬在姬无夜派人护送下悄悄离开韩军营地。 李戬直到离开以后,心里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孤身一人,面对敌军大将,哪怕心里有把握,毕竟第一次,难免也是心中紧张,幸好一切顺利,不辱使命。 怀着激动紧张的心情,李戬刚走不远,敏锐的感觉到不对,不动声色,继续往回赶去。 忽然听到一声。 “阁下暂请留步。” 李戬停下脚步,右手已经抚在剑柄之上。 “阁下请勿紧张,在下也只是想跟阁下交个朋友,顺便请阁下多带回去一个消息。” 说话的人正是白亦非。 以他对姬无夜的了解,早就知道姬无夜会不老实。 今天终于让他逮到一个好机会。 瞧,姬无夜的关系,这不就成自己的了吗? 李戬闻言,心中已经有了底儿了。 看来今天还有意外收获啊。 缓缓转身,面带微笑。 新的交易,额外的收获,这不就要开始了吗? 楚国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个彻底。 虽然楚国的抵抗意识也并不强,但是春申君打的主意还是尽量拖一拖,坐视魏赵大出血。 如果魏赵真的下了狠劲儿,真的打下了河东,有机会直插秦国腹地,给予秦国重创,那这也是楚国喜闻乐见的。 不过楚国不傻,别人也不傻。 韩桓惠王虽然有想要给秦国重创的想法,但是让他冲到最前面他是万万不敢的。 有可能带来极大的损失,他也是绝对不敢的。 韩国本就国小人少,若是在战中元气大伤,接下来如何面对身边的虎狼可就是大问题了。 除了他自己这么想,他麾下大将也是各有各的心思。 总结下来还是一句话,卖点儿力可以,卖命不行。 这么一群乌合之众,各自心怀鬼胎,面对强敌却毫无搏命之心,结果已经注定。 只会被强敌抓住机会,狠狠打击一次。 真正比较卖力的也只有魏赵了。 庞煖率领三十万大军悍然攻向河东,然后他就发现秦军的抵抗完全不一样了。 这一路来秦军的抵抗可以说是聊胜于无,但是到了现在,秦军的战力令庞煖为之惊骇。 秦军纪律严明,士气旺盛,兵力也不少,墨家守城机关器械更是威力强大,河东之地经过秦国一年的用心修建治理,关键要地防御工事严谨完备,重要城池皆是城高墙厚。 秦军占据地利人和,联军可以说是步步难进。 而且秦军刚开始就给联军了一个下马威,在秦军出其不意的主动攻势下,散漫的联军直接就是损失惨重,本就散漫骄纵的士气,在极大的反差下,直接崩坏,现在是毫无战心,见秦即惧。 面对秦军这严密的防御工事,坚墙硬寨,联军虽是人多势众,但是却毫无下手之地,在庞煖的严令下尝试强攻,除了损兵折将毫无所得。 最让庞煖生气的就是燕国卫国是真没用,让他们上的时候唧唧歪歪不愿意,魏赵两家强令逼他们上的时候,打两下就跑。 别说委以重任了,哪怕和他们一起攻城都不敢,扭头就把自家阵型冲烂,损坏士气。 真是除了敲边鼓,屁用没有。 但是庞煖拿他们也没办法,总不能现在内讧吧。 庞煖牙都要咬碎了,也只能安慰自己,敲敲边鼓也行,起码燕国这次没有攻过来,能壮壮声势,也算是不错了。 攻河内河东主力还是只能靠魏赵,但是魏赵两国,血海深仇,营寨都是泾渭分明,双方攻城之际,全是想着给对方下绊子,毫无配合可言,面对秦军严密的防守,根本是毫无希望。 庞煖无奈之下只好再次分兵,魏赵两国分两路攻城,分别攻向河东河内不同大城。 但是这一分兵,更是麻了,小城攻了没用,大城根本攻不动,一时之间魏赵陷入了战争泥沼。 最可恶的就是燕春君,天天喊着要撤退,说什么损失惨重,你燕国才死几个人?每次冲上去,一波箭雨就撤,能死几个? 硬仗全是魏国,赵国打的! 混蛋燕春君。 现在庞煖是真后悔了,就不该让燕国参与。 让燕国这群王八蛋干什么心里都不踏实。 因为他们可以保证给你干不成,这种消极态度,有他们还真不如没有。 带来的正面效果什么都没有,对士气的打击反而极大。 打这种硬仗,最忌讳混蛋队友散布打击士气的气氛! 值此焦灼之际,庞煖心中更是怒骂魏国。 如果河东之地仍在,哪里会有这么被动的局面? 心中哀叹不已,秦国对时机的把握太好了,一举拿下河东河内,上下连成一片,可以说是再无弱点,想要攻入秦国腹地只能打硬仗,可是硬仗又哪里是这么好打的呀? 对方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兵精粮足,强将镇守,军械强悍。 自己这方,联军内部矛盾重重,各自心怀鬼胎,难以团结一心,士族素质不一,指挥难以一致,打这种硬仗没什么战心,也没什么士气。 庞煖越想越是绝望,苍天啊,为什么会是这样? 六国五十六万大军,一点儿实质性成果都打不下来,以后谁还能奈何秦国? 岂不是只有秦国打别人,再也没有别人打秦国的机会了? 莫说鲸吞天下,如此形势,即便只是逐渐蚕食,早晚也可以一统天下啊。 焦急的庞煖已经找魏兆沟通过数次,但是魏兆也是一筹莫展。 似这种呆仗硬仗,除了比拼硬实力毫无他法。 守城一方本就占优,而且守城器械,机关器械,更是秦墨的拿手好戏。 不止如此,竟然还有主动进攻型的防守利器,是公输家的。 像这种仗除了拿人命去堆还能有什么办法? 第二百九十二章 溜啦溜啦 魏赵也是真的下了力气,接连十余日下来,两国战死士卒已经高达一万二千多人,足可见战事惨烈。 但是秦国的损失,庞煖估计了一下,直接就绝望了,秦军怕是损失不足两千人。 蒙骜死死盯着魏赵,看着魏赵两国陷入焦灼攻城战事,一时僵持。 立刻抓住机会,悍然主动出击。 令张唐于武关出兵,佯装袭其粮道,吸引楚军注意。 随后亲自率兵攻击韩军,这可不是装的,蒙敖是真的做好了真实与韩军交战的准备。 身为老将,哪怕政治上谈好了,在战场上也绝不会掉以轻心。 这等国战之事本就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容不得半点掉以轻心。 不过和韩军的交易也确实是真的,蒙敖也并没有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坑韩军一把。 得不偿失。 韩国随时可以打,随时可以吃。 没有必要在现在多增加风险。 战略目标最重要,些许得失不值一提。 蒙敖令盖聂率领五千精骑直插韩国腹地,当然速度并不快,要留给韩军大部队反应的机会,同样蒙骜也在观察,姬无夜到底是按照交易行事,还是想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姬无夜并不傻。 他可没有真跟韩国共存亡的心思,也不可能为国尽忠。 他一开始的目的就很专注,很明确,就是为了荣华富贵。 姬无夜严格执行了与蒙敖的交易,他也曾为如何说服白亦非而苦恼一二,但是没想到白亦非一点儿异议都没有。 至于监军的两个王室显贵,乃是韩桓惠王的两个兄弟,这两个人本就是摆设,要能力没能力,要勇气没勇气,更是惧秦如虎豹,一说撤退,直接点头同意,就连一丝丝犹豫都没有。 姬无夜白亦非两个人麻溜的领着大军直接回援韩国,就连象征性打一打的心思都没有。 当然两人也并不想彻底得罪死楚国,在离开以后还是派了人去通知楚国的。 两国本就关系不好,通知那么及时干嘛。 等春申君接到通知的时候,已经晚了。 春申君与张唐对峙,眼看韩国发生变故,韩军被蒙敖攻击,还在担心韩军的形势。 在春申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蒙骜就调转枪头,直接攻向楚军,与此同时,张唐也是直接出击,与蒙敖对楚军形成两面夹击。 猝不及防之下春申君大败。 但是春申君也不愧是春申君,一生大风大浪什么没经历过。 稍加思考,他就知道是韩军那边出大漏子了。 无论如何,先守住了粮道,魏赵的生命线可都在自己手里,无论如何,在还不确定形势的时候,也不能轻易给他们卖了。 春申君很清楚自己的责任,合纵联军是楚、赵两国提起的,楚王为合纵长,谁都能退,但是楚军绝不能这么简单的直接就退,这对诸国都没法交代。 幸好魏赵燕也都各自留守一万大军守着粮道,毕竟粮道这玩意,不留点自己人一起盯着那谁也不放心。 在来势汹汹的秦军面前,留守下来的这群人也总算团结起来了,主要是大将都不在,春申君的话也有人听了。 春申君集结这三万大军,结合收拢的十余万楚军,艰难的暂时守住了粮道。 在转攻为守,构建防线的同时,春申君立刻派人去通知庞煖,告知这边的严峻情况,并且是把情况更夸张的说了。 春申君极度冷静,也在考虑退路了。 事已至此,想要压下秦国是很难了,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秦国再占大便宜,秦国若是再占了大便宜,那这天下诸国就真的是再无还手之力了。 另外也派人去看韩国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刚把探子撒出去,姬无夜派的人也终于到了。 楚军败的太快,姬无夜的人根本没来得及到,秦楚已经乱成一团,使者眼见战场复杂,直接就撤了。 等到春申君撤了之后,这使者才又找上门儿来。 春申君当场就给气笑了。 好,好好。 这么玩儿是吧? 我也撤。 在得知韩军已经撤退的情况下,春申君立刻转变了想法。 不能再打了,要赶紧撤,否则单靠楚军迎战蒙敖一定会损失惨重。 既然秦军大势已经阻挡不住,那就更应该增强自己。 吞并韩魏齐,既然如此,现在削弱他们才是正途。 对不起啦队友们,别怪我卖你们了。 告辞! 但是春申君也怕激起众怒,再加上也要点儿脸,还是派人紧急去通知了庞煖自己准备撤退这件事,让他们也赶紧撤,反正自己守不住了,最后也只能再守几天。 在庞煖收到春申君第一个坏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惊骇无比,直接准备撤兵了,后勤都不稳,还打个锤子。 立刻悄然准备撤军。 结果还没来得及收兵,不过几天,就收到了春申君这第二个更坏的消息。 在庞煖听到这边的消息之后,人都傻了。 同样的庞煖也起了和春申君一样的心思。 事已至此,还是坑魏燕一把吧。 接下来和秦国的对抗是不行了,那就只能抓紧时间,与关东诸国拼个胜负,壮大自己,然后再对抗秦国。 尤其是燕国,庞煖简直是恨得牙痒痒。 新仇旧恨,加上日后战略规划,庞煖连通知燕国都没有。 准确的说庞煖谁都没有通知,直接收兵撤退。 诸位,自求多福吧! 但是他没有想到春申君预判了他的预判。 春申君是都通知到了的。 不只是通知了他这个联军统帅,春申君是把诸国都给通知到位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大胜! 人家要是和楚国玩命可该怎么办?怎么都是理亏呀,毕竟这事儿是自家挑起来的,主事之人还是自己家。 魏兆在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是吓得一激灵,骂骂咧咧的赶紧收军撤退。 魏国同样也是谁也不管了,谁也没通知。 至于燕国,他们倒是不急。 哪怕是攻城,燕国也在和秦军眉来眼去。 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虽然不急,并且早有准备,但是燕春君也不敢赌秦军会不会顺手把燕军给扫了。 在收到消息后也是麻溜的撤退。 王翦和麃公收到消息的时间比庞煖他们更快一步,按照计划,提前做好了准备。 在联军撤退的时候,是一点也没耽搁,直接衔尾追杀。 而蒙敖在大胜楚军之后,也并没有管楚军。 楚国在大秦的战略中是比较靠后的,主要还是魏赵。 在令张唐率领十万兵马盯着楚军,确保楚军没有余力支援以后。 马不停蹄率军直接去插向魏赵撤退后路。 在蒙敖王翦麃公三方围剿之下,魏赵两国损失惨重。 楚军那边也是被张唐治的欲生欲死,张唐派出三万精锐,大张旗鼓顺流而下就要攻入楚国境内,逼得春申君不得不卖了诸国,提前撤退转身回援,粮道也顾不得了。 无论张唐攻势是真是假,春申君都必须回援,他根本不敢赌。 在回援路上也是被张唐伺机打的损失惨重。 至于联军粮道,只剩下三万无人领导的三国联军,可谓是不堪一击,尤其是燕军,撤退的极其果决。 粮道的不稳,导致诸国联军本就不利的局势雪上加霜,直接大溃败。 兵败如山倒,在大胜之势下,秦军易如反掌的收回了所有城池。 并且一路摧枯拉朽的拿下了魏赵两国朝歌、濮阳、荡阴、中牟等二十余城。 设立了东郡,彻底打断了山东合纵相连之脊背。 大秦,大胜。 这一场天下大战,前期诸国联军浩浩荡荡,势如破竹,突飞猛进。 但是在转瞬之间,联军大败,转瞬一切成空,震惊天下。 这一切都在嬴政的预料之中。 嬴政也忍不住内心有些兴奋,此战过后大局已定! 只待积蓄国力,准备人才,便可开启灭国之战。 现在还是要在挑拨诸国内斗。 经此一战,他们自己也会斗起来的。 道理很简单,既然合作是不可能真心合作的,那么他们必须尽快壮大自己才能对抗秦国。 这群人打硬仗的本事没有,跑的还是很快的。 不过即便如此,六国也皆是损兵折将,损失惨重。 尤其是魏赵楚,最是惨重。 魏国损兵五万余人,一路被反攻到了朝歌,丢失十四座城池,大秦设立东郡。 如此要地被拿下,魏国已经彻底成了秦国的盘中餐,秦国随时可以顺淇水随意攻魏赵。 而且失去淇水上下,只要稍微加一把力,大秦和齐国就可以直接相连,就可以彻底断绝魏楚与赵南北相连。 合纵之事,再无可能。 庞煖见势不对,老将反应极快,加上骑兵较多,赵军只折损了两万多人。 由于大秦目标都在淇水一线,魏国损失比较惨重,赵国只丢了七座城池。 现在庞煖羞愧难当,收拢溃军,坚定防守,不过也是暗暗下了决心,秦国这边罢休以后,立刻去攻打齐国,把损失弥补回来。 至于战死的那三四万士卒,楚国表示小问题,人死了没事儿,城池没丢就行。 至于最惨的,还是魏国小弟卫国,彻底完了,被顺手扫了。 这就是小国的悲哀,从头到尾身不由己,还被顺手灭了。 但是嬴政并没有灭了卫国,迁卫君于野王,留了十里之地为其采邑,不绝其祀。 这是为吕不韦和中苍留面子,他们都是卫国之人。 再者,还有公孙丽。 公孙羽当年为君尽忠,对抗魏国,其死后,完全被魏国操控的卫君也只能将公孙羽打成了乱党。 幸好公孙羽为人正直,自有义士敬佩其品格,死后有人为其收敛尸身,虽不是风光大葬,却也是有最后安葬之地,不至于曝尸荒野。 嬴政令卫君为公孙羽平反,追赠封号,寻其尸身为其厚葬,厚谢为其收尸之义士。 这一番操作,也是令公孙丽极为感动,真是一点芥蒂也再没有了。 她无比庆幸自己嫁给了秦王,祖父恢复名誉,留清名于万世,这原本是自己一辈子也做不到的事。 当此次战争逐渐收尾,真正的风浪才向诸国袭来。 此番所有战略目的都已经达到,嬴政并没有一味要多拿下城池,在达成所有战略目标后,便暂时休整,停军不前。 毕竟诸国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了,见好就收才是最正确的。 在战场上大发神威,占尽优势,就应该见好就收,剩下的完全可以在谈判桌上得到。 在战事之上万万不能上头,宁可谨慎,也不可冲动大意。 能从谈判桌上得到的,没有必要一定采用战争。 很多时候威慑力比实际的战斗力更重要。 在自己家打防守战,和去别人家打侵略战还是不一样的,如今诸国损失惨重,正所谓哀兵必败,既然没有能力,也不打算开启灭国之战,就该慎重收手了。 这个世界上最蠢的就是没有目的的扩大战争。 进行无谓的战争。 战略目的达到,就应该及时收手。 嬴政很清楚这些东西,所以在所有的战略目的都已经达到之后,嬴政并没有继续乘胜追击,一味苛求城池。 若是真的逼的诸国团结一致,团结一心,那才是弄巧成拙。 诸国也不是真的毫无反手之力了,防御和进攻还是完全不同的。 好好吓吓他们,蚕食勒索才是最应该做的,也可以好好的慢慢消化。 就像现在,只要秦军不再进攻,诸国是绝对不会考虑反击的。 接下来诸国过得反应,证明嬴政所考虑的完全没错。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四章 诸国反应 如今的赵国,赵悼襄王来不及后悔,急忙尽起全国百姓,召集兵卒做好万全防御,是丝毫不敢大意,已经摆出了鱼死网破的架势。 并且也已经紧急征调李牧率大军南下。 他现在是真怕士气如虹,所向披靡的秦军杀进赵国,虽然现在秦军暂时是停了,但若是休整完毕,乘胜追击,誓要报复赵国,那赵国是真挡不住啊。 至于魏国,现在魏国的损失已经足够惨重了,秦军一路上摧枯拉朽,直到彻底完成了自己的战略目的,这才停下脚步。 魏景湣王好不容易才稳住了手脚,吓得尽起全国之民守卫边疆,而且也只剩下了守卫之心,至于反击之心,现在真是完全没了。 楚国,楚考烈王现在是最后悔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就是楚考烈王现在真实的写照。 楚国这一次,面子里子都丢了。 除了好处都没得到,坏处得到了不少,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了。 面对秦国如今的威势,楚考烈王对于两国关系的破裂,只能说是后悔又后悔,现在正在想办法如何弥补两国的裂痕。 以及,迁都。 三十余年来,秦楚一向交好,两国世代联姻,正是因为秦国不想多面为敌,行远交近攻之策。 并且也有地理位置原因,有着韩魏在前面挡着,秦国也确实不方便绕过他们来攻击楚国,但是这一次,楚国彻底得罪了秦国,而近几年来,魏赵韩三国战略要地全部被秦国夺取。 如今秦国适宜攻击楚国的前线,距离楚国国都已经不足两百里,不说是朝发夕至,也能说三两日便可到达。 如今这形势,楚国也只能布局想办法攻取魏,韩,齐三国。 再把楚都立于陈地,就实在太不合适了。 而且当初国都立于陈地,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楚人还是想着可以收回故土,重回家乡的。 但是以当今秦国之威势,想要重回故土,实在是不太可能了。 如今,只能迁都了。 当然,迁都是一件大事,牵涉极广,肯定不能由楚考烈王来提,恰巧春申君本次攻秦,出师不利,损失惨重,也该他站出来说话了。 春申君非常配合的提议迁都于寿春。 楚国于寿春本已就深耕多年,早做有准备。 寿春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东临淝河,西望大别山,南靠芍陂,北依淮河,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易守难攻,实乃战略要地,而且距离秦国实在是够远,起码不用担心秦国可以轻而易举攻到家门口。 而且寿春周边土地肥沃,适合农耕,同时,寿春地处交通要道,便于贸易。 再则就是,寿春本就更加靠近吴越之地,当楚国把重心移向更东方,也可以更有效的帮助楚王真正掌控整个楚国全局,增强吴越江南的掌控力。 经此番战役,楚考烈王对于如今整个楚国的公室贵族,也是深恶痛绝,趁着这次迁都,也可以好好调整一番。 当然这么大的锅,只能是春申君暂时背一背了。 在楚考烈王同意迁都以后,暂时把春申君赶回封地,以消解诸多贵族之怨恨。 但是这只是一时的,等迁都稳定以后,过不久找个机会,找个借口,再给调回来嘛。 春申君也都是理解的,他不理解也不行。 最高兴的自然是莫过于燕国,看到大家都倒霉,燕国只是出来溜达一圈儿,基本没什么损失,燕王喜那叫一个高兴。 现在已经准备派使者入秦,再谈连横之联盟了。 现在直接跳反容易被报复,但是联盟之事,可以先准备好嘛,明年再一起打赵国嘛。 燕王喜相信,现在秦国一定是很想打赵国的。 至于韩国这边,原本韩桓惠王对于姬无夜和白亦非轻易撤兵,很是不满。 即便说是为了守护韩国,回军相援,但是十万大军,哪里能这么轻易就退回来? 不过很快,韩桓惠王很快眼见联军崩溃,各自损失惨重,尤其是魏赵,不只是士卒死伤惨重,更是丢城失地。 天下间凡事最怕对比,韩桓惠王这么一对比下来,立刻就表示姬无夜做的对呀! 大家都亏,就我们没亏,那就相当于赚了呀。 不是姬将军不努力,实在是秦军过于强悍。 看看各国的下场,姬将军实在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不只是不能罚,还要重重有赏。 和秦国打是不可能的,永远也不可能的。 不过,虽然现在韩国出征之军没什么损失,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后续就没什么事了。 后续真正头疼的事还多着呢。 当然这一切就和姬无夜没有关系了,是韩桓惠王需要头疼的了。 韩桓惠王这个老狐狸,虽然没有什么大智慧,也没什么大能力,但是还是有一些小伎俩,会耍一些小聪明的。 就像现在他早已经给自己的儿子太子安准备好了后路。 自去年开始,韩桓惠王身体的状况便每况愈下,今年更是早就卧床难起,但是即便如此,他并未让太子安参与本次合纵攻秦之事,而是由自己全权负责,为的便是为事后做准备。 现在只要自己死了,太子安继位,只要侍秦恭谨,总是可以再拖一段时间的。 毕竟本次最得罪秦国的并不是韩国,而是楚国和赵国。 更重要的是,韩桓惠王看的很清楚,现在绝不是秦国开启灭国之战的时候,现在只要韩国侍秦恭敬,秦国也绝不会铁了心要灭韩。 现在被打怕了的诸国,皆如惊弓之鸟,秦国也绝不会逼迫过甚,真要是逼得诸国彻底联合起来,秦国也是不好过。 现在左右,不过是再多割让一些城池,是可以暂时安抚下秦国的。 事已至此,无可奈何,能拖得一日便是一日。 只要还能拖住,也许就会有转机!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五章 又是赢麻的一年啊(求月票啊呜呜呜) 当韩桓惠王参与这场国战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联军大胜,自然可以得利颇丰,韩国之危可以再拖上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至于攻秦失利,那自然也要付出代价。 做了三十余年的王,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韩桓惠王第一时间就给大秦去了请罪奏表了,言辞恭谨,声称被诸国裹挟无可奈何,现在向秦王请罪,愿意割让给秦国十座城池。 临死之前能够为儿子多铺一点路,最后再做一点事,自己也是尽力了。 无论成与不成,最大的责任都跟随自己而去了,儿子也总能轻松一点。 只可惜了,祖宗基业在自己手里丧失了大半,死后也是无颜再见列祖列宗。 韩桓惠王本就是风中残烛,在接收到联军大败的坏消息以后,最后那口心气儿也是散了。 他安排了自己最后的后事,交代了所能交代的一切。 看着自己最优秀的嫡子太子安,他已经是自己最优秀的孩子了,但是最多也只是和自己差不多。 韩桓惠王一言不发,带着无尽的思绪与忧愁,为自己的儿子留下最后的台阶以后,薨逝了。 韩桓惠王算的很清楚,十座城池加上自己的请罪以及自己的死亡,这件事已经可以暂时揭过去了。 至于未来韩国怎么样,他已经实在不想再想了,他实在无能为力,无可奈何了。 韩桓惠王薨逝以后,太子安来不及伤心,一方面为自己的父王操办丧礼,一方面急忙给大秦上疏告知此事。 并请大秦册封自己为新韩王,言辞诚恳表示愿意继续忠心侍奉秦国,并且言辞恭谨的表示,在接受秦国册封之后第一时间就会入秦朝拜秦王,姿态可以说已经彻底低到了尘土里。 果不其然,在嬴政前后没几天,收到韩国这两封奏表之后,也顺势下了台阶。 韩国无足轻重。 现在注意力还是要放在赵国,魏国以及楚国身上。 秦国大军分别在蒙骜,王翦,杨端和等人的率领下,威逼赵魏楚三国边境,厉兵秣马,虎视眈眈。 三国的求和停战使臣也早已经到了咸阳。 嬴政根本不见,由吕不韦对诸国一通痛骂。 不过虽然不曾签订停战协议,但是却也暂时停下了攻势。 三国表示丢人是丢了些,但是好在秦军已经停下脚步。 三国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但是他们高兴的太早了,这口气刚喘了一半,吕不韦就要求他们今年想要停战也简单,必须对大秦此次的损失给予补偿。 每家必须割让五座城池,赔偿粮食十万石,按照秦国的量具来,愿意接受,大秦便撤军,不接受的,即刻攻城! 而且这次别想拖了,一个月内交付,一天也不允许拖。 不接受任何理由,否则直接攻城。 嬴政要求的这个赔偿数量恰恰好,是不多也不少,是诸国咬咬牙可以承受的价格。 这一战诸国也是彻底被秦国打怕了,既然秦国愿意停休,三国咬着牙,也是认了。 这次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接连两年大灾,国内本就缺粮,又起重兵攻秦,结果还败了,粮草本就损耗极多,现在又要赔这么大一笔,真是损失惨重。 嬴政也是心中松了口气,今年已经可以了,不能再逼他们了。 今年彻底扫平了一切障碍。 第一断绝诸国合纵之心;第二断绝赵国与楚魏相连之腰;第三重创诸国;第四得城四十余。 这收获已经足够大了,又是赢麻的一年。 目前的收获,足够好好消化一两年了。 再加上前两年的收获,没个三五年,都很难彻底消化掉。 这些年,大秦虽然一直在努力培养管理人才,但是基层有相对能力与素质的官吏还是远远不够的,这些年发展的还是太快了,而合格官吏的培养实在是快不起来。 新的城池需要的官吏,大城百余人,乃至数百人,小城也要数十人。 如果基层无法实际掌控,那么即便打下了城池也是弊大于利的。 就像原来的蛇吞象,最多蟒吞象吧。 刘邦可以躲在山中,招募人手数百人,声势越发壮大却毫无阻碍。 即便是张良,刺王杀架,全天下追捕,还照样可以逍遥天下。 这已经说明基层极度缺乏人手,毫无基层统治力,已经彻底烂了。 官吏的缺失,使得郡县长官也不得不向地方大族妥协,否则根本就无法治理。 而大秦也不得不倚靠诸国贵族,这都是饮鸩止渴的做法。 这种情况,亡国只是时间问题。 权力是自下而上的。对基层的掌控才决定了权力的真正大小。 蛇吞象只会留下种种隐患,既然时间允许,那就没有必要着急。 统治需要一个完善可靠的组织机构,而这一切,都需要人,需要自己人,而人才的培养,真的急不来。 嬴政从最开始就最担心这个,也是为什么有机会就立刻搞出了印刷术造纸术,把书籍卖向天下。 正是因为这个牵扯太多了。 但是即便如此,如今尚且不足十年,以目前的传播速度,加上刻意垄断,如今大秦的基层官吏虽然不是太紧张,但是也容不得浪费,实在是没什么冗余。 毕竟嬴政对于权力是毫不退让的,必须全部坚决掌握。 皇权不下乡?扯淡! 大秦所有控制的土地,且不说郡县,也不说乡镇还有三老,即便再往下的亭都有亭长,亭再往下的里,也有里正。 一时的隐忍,为的是真正长久的未来。 为的是真正的确切的,完全的统治。 吃到肚子里不难,难的是能不能消化掉,若是消化不了,要么难受不得不吐出来,要么积在肚子里,都是祸患,还不如不吃。 也正因如此,吞并战争会显得有些慢,但是这是为了真正可以彻底消化,为了不留后患,而且还是大患。 嬴政不急,他又不需要和时间赛跑。 当然,今年这些事的余味还没完呢,赵国在燕国抢的秦国的城池,别以为这事儿完了,只是暂时不想再逼迫,等明年还有的聊。 还有韩国,你这次这么跳,真以为家里死个人,赔点儿城池就能完了? 这账以后还有的算。 尤其是楚国,你如果还想和秦国交好,那你是不是该拿出你的诚意了? 这清单还没拉完呢。 这一场大战终于暂时落下了帷幕,诸国默默擦拭眼泪,舔舐伤口,至于秦国这边则是人人皆喜,要好好分蛋糕了。 这几年收获实在太大了,蛋糕都大的大家快要吃不下了。 当然,即便是撑死,也是要吃的。 不过这次分蛋糕,大半个楚系都被剥夺了吃蛋糕的权利。 对此华阳太后完全当没看见,自己专注于后宫之事,每日里正常吃喝玩乐,好好逗弄孩子,带孩子,并且对每一个孩子都是一视同仁,嬴政都不由得心中为之赞叹。 对此,嬴政也是经常上门拜访华阳太后,时常问安,奉上诸多珍奇异宝,并且令有孩子的妃嫔经常去拜见华阳太后,以安华阳太后之心。 嬴政也腾出手来,给大秦朝堂吃里扒外的东西拉一拉清单了。 果不其然,在这场涉及全天下的战事中,还真有些脑袋不清楚的人,想要扯后腿,这些人都第一时间被拿下,不管什么原因,他们的下场都是极其凄凉的。 在这场足足小半年的战事结束之后,秦王政五年的秋天都要走到了尽头。 而赵国还有点小插曲。 缓过手的赵国,庞煖趁回军之际,悍然攻向齐国,但是也并不顺利。 田单早就察觉齐国不参与联军合纵,可能会遭受报复,提前谏言齐王建,做好了防御措施,庞煖面对善守的田单,也是讨不到任何便宜。 田单镇守聊城、灵丘、高唐一线,这几座皆是大城,又有田单镇守,可谓是固若金汤,庞煖只能调转枪头,攻向饶安,拿下这一座孤零零的城池。 饶安乃是产盐重地,并且是直通渤海的出海口,赵国拿下饶安,从此也算有了自己的出海口,日后无论是攻齐攻燕,也是多了一种选择。 当然,只是这点收获,相比较本次战事损失,以及秦国的威胁,也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了。 此事过后,今年也算是彻底安静下来了。 今年对嬴政来说又是赢麻的一年。 但是今年对芈云来说,是她入秦以来最喜悦,也是最痛苦的一年。 做戏做到底,在那日朝会嬴政暴怒以后,嬴政刻意冷落了芈云一段时间。 对于芈云嬴政还是有感情的,眼见芈云可怜模样,嬴政看了也是难免有些心疼。 对此,嬴政选择不看。 只要不看,想不起来,那就没事了。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六章 惟愿与君共老 再者也是战事期间政务繁忙,芈云又是刚刚生产,还要修养身子,嬴政自然也是去的少了。 就让芈云先踏实修养身子吧。 只是有时间去看一看孩子,稍坐即走。 对此,芈云备受煎熬,整个人都已经实在消瘦了不少。 同样的,与她相同境遇的还有嬴馨。 这个好姑娘实在是备受打击,她无法理解的事情太多了。 而嬴政伪装的暴怒,与刻意的冷落,也是让嬴馨心中受尽凄凉。 如今战事休止,大秦便宜占了个没够。 嬴政这才有时间想着她们。 自己最宠爱的这些妃嫔们,也终于都修养的差不多了,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刻意冷落了芈云和嬴馨那么久,也该给点温暖了,再这么下去,真怕她们承受不了了。 毕竟即便是到现在,这两位公主也都是未到双十年华。 承受能力也基本到极限了,真给刺激坏了,可就不好了,那可不是嬴政想看到的事情。 就在芈云呆呆坐在窗边,吹着秋风,不知思绪如何,唯有清泪独流的时候,嬴政来到了云梦宫。 悄然进殿的嬴政看着孤身一人,无神看向窗外天边的芈云。 这个为他生下一儿一女的女人,泪痕还未擦净。 或者说这小半年来,没有几天是没有泪痕的。 虽然并不怎么在乎后宫会闹什么幺蛾子,但是嬴政依旧对后宫发生的许多事都是一清二楚。 自从芈云入宫,自从生下嬴华,这位天之骄女,她的泪水就再也流不尽了。 她并不是一个爱流泪的女人,她也并不脆弱。 但是就是再也流不尽了。 也许没有人知道,嫁给嬴政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但是有一点很清楚的就是,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还是愿意嫁给嬴政。 并且是毫不犹豫。 看着这副模样的芈云,嬴政面无表情。 没什么表情的嬴政悄然走到芈云身边,哪怕已经到了身边,失神的芈云依旧毫无察觉。 嬴政将呆坐的芈云轻轻揽抱,坐着的芈云,她的脑袋只能贴到嬴政的小腹。 芈云猛然回过神来,熟悉的气息与感觉,但是是罕见的温柔。 控制不住眼泪无声落下,螓首埋在嬴政胸腹,双臂紧紧抱着嬴政。 嬴政看着窗外,面无表情,轻轻顺着芈云的秀发。 任由芈云无声流泪。 权力是毒药,想要得到权力,掌控权力,总是要付出的。 也总是要舍弃的,这个过程也总是残酷的。 无论如何,对别人残酷,总好过让别人对自己残酷。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可以尽善尽美的。 尤其是在获得权力的道路上。 为什么要掌握权力? 掌握权力就是为了掌握命运,就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对自己不再那么残酷。 这就是皇帝。 独裁统治者。 从不是什么圣人、伟人。 既想做皇帝又想做圣人,只会什么也做不好,这么幼稚的想法最好还是及早回家玩过家家游戏吧,不要想着做统治者了。 一个合格的皇帝只需要做好维持平稳的统治,就已经可以给治下的普通百姓带来安宁了。 而这,对于生活在无穷的乱世,无尽剥削中的平民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幸福了。 就像现在的大秦,在嬴政的统治下已经好了太多,更是远远超过六国,而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嬴政必须掌握绝对的统治,即便要为此做出种种残酷之事。 一个小小的芈云,对她的这一点残酷,简直不值一提。 慈不掌兵、义不养财、善不为官、情不立事、仁不从政,没有这个觉悟,往往只会害人害己。 人性就是利己的,只有极少数例外,违背人性做事,必不能成。 认清本质很重要,人终究是人,永远无法超脱人。 甚至就像现在,在自己怀中流泪的芈云,无论自己对她多么残酷,她也绝对的对自己是不离不弃。 嬴政可以带给她的太多了,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尤其是坏的,女人对于让她哭泣的男人永远是印象深刻,难以忘怀的。 幸福也许难以忘记,但是痛彻心扉才是真正刻入骨髓。 而这一切,有几成又是权力的原因与魅力,嬴政心知肚明。 过了良久,芈云好不容易止住泪水,急忙起身行礼。 “臣妾拜见大王,臣妾失礼了,求大王勿怪。” 嬴政看着芈云,一双妙目已经红肿,泪痕更是难消。 半年来已然是削瘦许多,如今更是抑郁忧愁,情绪敏感,这一块美玉,现在竟然就像风中残烛,好似一阵风就能吹碎。 梨花一枝春带雨,楚楚动人心见怜。 看着这样的芈云,嬴政只觉得胸中火起,实在半句废话也懒得讲,只想狠狠欺负她。 一把扯过芈云,横抱在怀,大步走向床榻,芈云怔怔看着嬴政,一双玉臂揽上嬴政双肩,默不作声。 好一阵风雨过后,嬴政胸中火气也是暂时消了。 近半年没有令芈云侍寝,这一次芈云也是与往常不同,总是含着泪,压抑着热情侍奉,虽然还是忍不住发声,但是什么话也没说。 美人眉宇间的愁思,更是令人既是心怜,又是上火。 对于嬴政来说,这一次还真是新奇的体验,导致更加用力,总想更用力欺负这样的芈云。 现在芈云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嬴政身上,俏脸吻着嬴政胸膛,嬴政挑弄着她的秀发。 芈云紧紧抱着嬴政,突然泪水又是控制不住的流下。 嬴政感觉胸前发凉,摸了摸芈云脑袋,笑道:“怎么?云儿是怪寡人了吗?” 芈云抽泣出声,可怜哽咽不能语,嬴政抚着芈云好似白玉一般的脊背,芈云勉强说话,可怜一声:“大王~” “臣妾好想大王。大王~” 嬴政摇头一笑,宠溺道:“傻云儿。” 芈云看着嬴政痴痴说道:“臣妾好怕。” 嬴政挑了挑眉:“云儿怕什么?” 芈云趴在嬴政胸膛,轻轻蹭了蹭,带着哭腔回道:“臣妾好怕大王不再喜欢臣妾。” 嬴政哈哈一笑,捏了捏芈云小脸:“傻云儿,寡人的云儿这么好,寡人怎么会不喜欢呢?” “大王~臣妾,臣妾就是好怕。” 嬴政翻身将芈云压在身下,笑道:“难道方才寡人的作为还不能证明吗?云儿还怕吗?” 芈云秋瞳含水,泪目盈盈看着嬴政:“怕!” 这世上,痴情无声,朦胧流泪的女人最美。 哪怕是咸咸泪水,到了舌尖也是甜的。 嬴政直接印上芈云红唇。 龙颠凤倒,魂合魄融,贪恋此情一时,世事不需言表。 星旋月转,脱缨结发,相憩缠绵不休,惟愿与君共老。 再一次证明了,房内之事如果和谐,那其它所有的生活,大概率都可以和谐。 人是物质组成的,意识也是要依附于物质才能存在,感官感知外界,同样影响自身。 身体是诚实的往往会给女人一种错觉,起码心里是有她的。 起码眼泪往往就不会再流了。 语言的安慰,永远不如实际动作的安慰。 父王的做法虽然令大王极为愤怒,但是大王并没有彻底舍弃自己。 生于王室,芈云并非不懂政治的考量,虽然目前王后的位置肯定没戏了。 但是没关系,只要有大王的宠爱就好。 只要大王的宠爱不散,总会有机会的。 经受打击过多的芈云,也终于学会了自我调节。 当然这也离不开嬴政对她的爱爱能量补充。 重新恢复精神的芈云,躺在嬴政怀中,虽然已经实在没什么力气,还是用一双藕臂紧紧抱着嬴政,又恢复了以往的娇俏笑容。 芈云的状态,嬴政自然是感知的非常清楚,芈云可以打起精神来,嬴政自然也是高兴的。 有动力,有主观能动性的女人,才能享受到人间极乐嘛。 嬴政捏了捏芈云光滑娇嫩的俏脸,这手感永远是令人爱不释手口。 芈云主动调整了下姿势,让嬴政捏的更舒服。 虽然脸上不是很舒服,但是心里很舒服。 “云儿还没回答寡人的问题呢,云儿还怪寡人吗?” 芈云抓住嬴政大手,放到自己心口,嬴政一把握住,有点勉强,认真用手掌量着尺寸。 芈云还留有潮红的俏脸,更添了一抹绯红。 芈云扬起螓首看向嬴政双眼:“大王~臣妾永远不会怪大王,臣妾只会怪自己不够好,臣妾的心永远只为大王跳动。” 看着芈云坚定痴情的眼神,嬴政也不由得心中一动。 调笑道:“嗯~寡人好像有些感受不到啊,毕竟” 嬴政掌中更加用力蹂躏宝宝食堂:“有了扶苏以后,云儿的也未免太大了,挡在心口,寡人也是摸不到啊。” 芈云俏目睐了嬴政一个媚眼:“大王坏~”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七章 赏与罚 芈云说着,撑起身子,向上爬了一点,用宝宝食堂盖住了嬴政整个面庞,紧紧抱着嬴政的头,闷得嬴政无法呼吸。 不过这么压着,还真能感觉到心跳,可以感知的非常清晰,每一次跳动都似乎在胸膛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嬴政咬住食堂出餐口,源源不断的美味食粮进入口中。 还好,芈云的粮仓规模很大,也不怕扶苏不够吃的。 芈云喘着气问道:“大王~现在可以感受到臣妾的心跳了吗?” 嬴政被闷的严严实实,哪里说得出话来,咬了咬口中红玉,芈云吃痛,这才反应过来,大王现在貌似不太能说出话。 撑死身子,不再压着嬴政,嬴政眼见垂在眼前的吊钟晃啊晃,真是晃得眼也花头也晕。 常言道吃人嘴软,总也不好再欺负人家小姑娘。 嬴政点了点头,鼻尖蹭着:“寡人感受到了。” 芈云心中欢喜,露出绚丽绝美笑颜,本就没多少力气,顺势又压了上去。 次日嬴政离开云梦宫的时候,仍在沉睡的芈云,脸上也展露了已经许久没有过的笑颜。 然后嬴政就在朝会上,下令将昌平君送回了楚国。 理由很简单,楚国准备迁都,春申君又被赶往封地,正是昌平君回国,居楚国高位,重新缔结两国友好的好时机。 昌平君并不想回国,他自幼便在秦国,最熟悉的也是秦国,他在秦国待的好好的,身居高位,回国又瞎折腾个什么? 他在楚国又没有什么封地,也没有什么势力,回到楚国过的还真不一定有秦国更好,而且据说自己的几个兄弟现在明争暗斗的非常厉害,整个楚国都是暗潮汹涌,他是真不想掺和进去,起码现在不想,他现在是最弱的。 而且他回国是以什么身份呢? 他一个楚国公子,秦楚友好的时候,在秦国身居高位是正常的。 可是现在,竟然要代表秦国和楚国为官,然后主要任务是要与秦国交好。 听着都感觉好离谱。 这屁股怎么坐好像都有点儿歪呀。 就这种情况,即便回去了,能有自己好日子过吗? 但是嬴政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和权力。 嬴政早就想把他给踢回去了,现在整个秦国朝堂,诸国士子势力相对比较和谐平等,最主要的是对于秦国的认可是很强的,只需要一两代人就可以成为纯粹的秦人。 唯独楚国,这些南蛮子太团结了,抱团没有关系,但是你抱团了以后,身在秦国心在楚,这就太不礼貌了。 在大秦享受着大秦给予的一切,还总想着吃里扒外,心念楚国,这可是真该死啊。 尤其是昌平君,现在昌平君就是整个楚系的核心。 把昌平君踢回去,没了主心骨,后续的就好处理了。 该分化的分化一下,该清理的清理一下,对大秦认同感不强的是真的不需要再留了。 秦楚两国世代联姻,本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两国之纠葛,远远胜过其余诸国。 纠葛程度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即便在秦昭襄王数次清理以后,大秦朝堂的楚人,也是多不胜数。 自嬴政继位,为了暂时维护与楚国的关系,没有刻意清理楚系,但是也没有提拔,只是竖起了昌平君这么一个杆子。 近些年蛋糕越做越大,嬴政增加了其余各国的人,唯独对于楚国,高度警惕。 现在这更是一个好机会。 这几年竖起昌平君的这个标杆,让昌平君做核心,就是为了在踢出昌平君的时候,可以让楚系一时混乱,短时间内楚系不可能再推出一个新的核心,嬴政也不会允许。 同时表露出对芈云的喜爱,和不放弃,让芈云成为新的楚系核心,现在还有了扶苏,楚系有了盼头,也只会投效芈云,自己再推动一下,表明一下态度,不是问题。 接下来也不需要对楚系进行穷追猛打,只是新获得的蛋糕少给他们分一些就足够了。 这样只需要十几年后,就可以为扶苏留下班底,也是相对纯净的班底。 在灭掉楚国以后,就可以让扶苏去安抚了。 毕竟在未来的设想,对楚国要做的动作会比较大,这关乎未来的基础。 大秦的军功爵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赏罚分明。 大秦的律法固然严苛,固然处罚严重,但是封赏也是真的封赏,尤其是土地。 大秦的男丁,只要有着合法的平民身份,成年就可以分到土地。 大秦一向鼓励生育,人口激增。 再加上许多的功劳赏赐,土地说实话是已经不够分的。 新开垦的土地总是比较缓慢且稀少的,哪怕郑国渠修建完毕,大多数多的也只是贫瘠土地变成良田,绝不是荒地变成了良田,粮食产量大大增加,但是增加的田亩数量,根本不够分的。 新打下的城池,根据大秦现在的政策,土地也都是要分出去的,那么可用于封赏的也剩下不多了。 中原之地皆是繁华之地,地少人多,哪里还有空闲之地? 即便是慷贵族之慨,用许多中大型贵族的身家性命,家族财富土地,也只能解一时之忧。 这几年拿下的城池看起来很多,然而实际上人口也是极多,用于封赏的土地已经是有些紧张了。 这也是为什么,嬴政更想用政治解决问题的一个重要原因。 能用政治拿下城池,进行吞并,所需要进行的赏赐是远远少于用战争获得的。 至于百姓因为律法严苛,而迫切需要的功爵,日后只需要适当减轻与民生相关的处罚,以及取消一些单纯为了罚而罚的法律,适当让惩罚与奖励再次进行平衡,就足以解决掉这个问题。 在嬴政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在修缮秦法,适用于一统之后的秦法一直在做,但是现在是不能把根本改掉的,还需要再苦一苦百姓,尽量压榨百姓的力量,一统天下。 一统之后就可以实行新法,让百姓也休养生息几年。 所以现在必须考虑赏赐的问题,一旦赏罚开始失衡,该有的赏赐无法兑现,大秦国家信用破产,带来的连锁反应是极其可怕的。 这不会立刻让帝国崩塌,但是会持续让帝国风化。 上百年建立起来的信用,毁掉只需要几年的时间,而一旦被毁掉,再想建立起来,真不知道又要多费多少功夫。 无论是什么道德,信任才是基石。 信任是整个人类社会最根本的基石。 人无信而不立也,人类社会亦是如此,统治更是如此。 如今的九州大地,可以满足日后所有灭国之战功勋赏赐土地的,也就只有楚国了。 整个楚国地广人稀,有着充足的土地用于赏赐,虽然说目前楚国南部,东南部地区,还是缺乏开发比较荒凉,但是靠近中原地区,已经相对开发的土地也是极多的,顶的上韩魏加一起了。 而且整个江南地区,是有着充足的开发潜力的,用于赏赐总是好过那些,说起来是赏赐,实际上百姓觉得是流放的地方要好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楚国贵族势力强大,多数土地掌握在贵族手中,从贵族手中夺取土地,分给平民,是一件真正得民心的事情,是可以稳定统治的事情。 与这群贵族合作远远不如消灭掉他们,然后重新制定基础规则,建立起真正牢固的基本盘。 毕竟这群货色怎么合作都是不好用的。 他们一直在失去,不会因为大秦给予他们一些怀柔与优待,他们就会真正效忠大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小贵族尚且还有一点可能,中大型贵族是绝对不可能的,而那些小贵族又没有什么话语权。 留着那些中大型贵族百害而无一利,他们占据大量的土地和人口,基本还不愿意交税,还会敌视中央朝廷。 对于一个新兴的大一统帝国来说,旧时代的诸国老贵族,还是死了是最好的,他们全家死掉,就是对帝国最大的贡献了。 嬴政一直着急要一个具有楚人血脉的儿子,为的是与那些贵族合作,拉拢那些贵族吗? 当然不是,嬴政很清楚,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为的只是增加当地普通平民,普通楚人小贵族的认同感,这世界上总有些死脑筋的人,尤其是这些世代被贵族统治的人,思想并不是那么容易一时间改变。 即便真的给予了他们好处,分予了他们土地,但是南北差异太大了,还是需要一个他们更有认同感的人去安抚他们,统治他们。 同化是需要时间的,一个从未有过的新兴帝国,想要真正抹去旧有诸国之民的隔阂,这些都是需要时间,以及种种同化手段的。 就像现在大秦对所有新拿下城池所做的一样,对治下所有百姓及财产编撰鱼鳞图册,理清人口户籍,百姓分予土地。 书同文,车同轨,度同制,行同伦,地同域,币同制。 这些最基础的,长年累月下去,才可以真正将所有人同化为一国之人。 而这些也并非是以后一统后才开始做的,大秦早已经在开始做了,每新拿下一地就要开始做。 第二百九十八章 馨儿,寡人也很无奈啊 还有就是最重要的教化,再一次显出了印刷术和造纸术的重要性。 传播知识的媒介进步后,才能更有效的教化治下百姓,让百姓接受大秦朝廷想要教给他们的知识。 思想教育,大过天啊。 不洗脑,不愚民,能当好独裁皇帝吗?当然不可能! 该夹杂的私货,是万万不能不加的,舆论高地,自己不占,残余贵族就会去占领。 新拿下的城池,三年之后的百姓,只要身世清白,就可以享有与大秦子民完全同等的权利,可以读书,可以参军,可以得爵,可以做官。 以目前的情况,想要大小城池都有学堂是不可能的,但是目前所有万人以上的县一级及以上城池,都有官办学堂。 主要学习的,是儒墨道法公输医农各家知识。 至于阴阳纵横兵家等,普通人没什么机缘,只能进入咸阳学宫才能学习了。 毕竟这些容易让人不安分的知识,还是要进入足够的层级之后才能学习,免得一知半解,又是身份低下,没什么机会,引得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闹出什么事端。 最重要的还是忠诚啊。 打天下易,坐天下难。 尤其是坐的还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一统帝国。 打下城池土地容易,灭国后如何吸纳,如何真正彻底有效同化,消灭旧有利益群体,稳定有效统治,这些才是真正难的。 一个从未有过的庞大帝国,新的帝国,总是会让治下的子民一时之间难以习惯。 习惯总是难以改变。 这一切只有在一统之后,才真正更加考验嬴政。 统治是一门艺术,而且是一门很困难很残酷的艺术。 能够真正掌握好这门艺术,演绎好这门艺术的人并不多。 幸好嬴政对此有着足够的自信。 新的帝国,当统一的那一天,嬴政必将拥有所有的荣光、威望与权力。 问题总是可以解决的。 如果真的解决不了问题,那就把惹出问题的人解决掉。 起码惹出问题的人总是可以解决的。 这世上永远没有可以尽善尽美,十全十美的事情,嬴政也有接受那么一点点小遗憾的觉悟。 他是皇帝。 不是圣人。 身为一个皇帝,坏心思多着呢。 就像现在,前两日刚安抚芈云,这天晚上就来安抚嬴馨了。 秦国与赵国虽然不像楚国与中原一般,南北差异较大,并且嬴政也不打算,比较残酷的对待赵国。 但是打下赵国后,对赵国的统治依旧是问题,秦国与赵国的仇恨太大了,这全是白起造的孽,长平一战的是非分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毫无疑问的是,对赵国的安稳统治,才是真正比较困难的。 经过前几年嬴政的努力,再加上时间的消磨,仇恨总算缓和了一些。 尤其是嬴馨,这个善良纯真的赵国公主,在邯郸平民中具有极高极好的名声。 不好好利用那可不是嬴政的性格。 只是嬴馨实在是一个人善纯真的好姑娘,并且一向乃心王室,讨厌战争。 此次楚国与赵国,背盟弃约,为首召集诸国合纵攻秦,实在是对嬴馨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背信弃义,发动战争,这两样都是嬴馨最厌恶的事情。 她只是纯真了些,但并不是傻瓜,她可以想明白自己王兄做事的逻辑,但是她无法接受。 而这一战,作为主要发起国的楚国和赵国得到的下场,也充分证明了他们的决策并不正确。 而嬴馨近半年来遭受嬴政冷落,也是对她本就饱受打击的心灵更加加重了打击。 自少女时期就嫁给了嬴政,备受宠爱,嬴政又是如此优秀,还和嬴政生下了儿子,嬴馨岂能不深爱嬴政呢? 被自己深爱的夫君冷落半年,哪怕是因为战事忙碌不已,但是半年来也只是见过嬴政十余次,还是为了看孩子,这让嬴馨如何接受? 这半年来,她是一点儿也不比芈云更加好熬。 这个自从嫁入秦王宫,就再也没有哭过的英武美人,近半年也是泪水不停。 经常抱着孩子默默流泪,这是秦国与赵国结合的血脉,明明应该是和平的象征,但是在刚有了孩子,赵国便向秦国宣战,整个天下打成了一锅粥。 这对嬴馨太残酷了。 便连宫门都没心情出去,除了带孩子去拜访三宫太后,基本是不怎么出门。 嬴政对嬴馨的刻意冷落,也是有目的的,是为了好好调教一番,把这傻孩子好好忽悠住,以后乖乖听话,帮忙安抚赵国。 嬴政一直有意帮助嬴馨建设在赵国的名声,这些可不是他闲着没事儿干,是为了借助这傻丫头的好名声,可以更好的消弭两国的仇恨,更加安稳的统治赵地。 嬴馨虽然早就被嬴政调教的一颗心只在自己身上,但是她并不是没有自我的,这个好姑娘性情坚韧,她有着自己的坚持。 对于自己的母国,她有着绝对的热爱。 如果嬴政想要灭掉赵国,嬴馨是绝对不会支持的,但是,现在有机会对她进行调教了。 赵国的背信弃义送来了助攻。 嬴馨的道德仁善感太强了,对于这种有道德的人,当然要用大义来调教啦。 今天真不是一个好天气,无论月亮还是星辰,都被乌云遮盖。 当嬴馨抱着孩子坐在窗边,无比憔悴的看着外界的黑暗,她的心仿佛也坠入了这片黑暗。 只能无神的看着这片黑暗,思绪也不知道飞到了何处,即便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还是说什么都没有想。 想什么又有什么用呢?想那么多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还不如放空自己,脑海空荡荡的,起码不会再痛苦。 当嬴馨看到嬴政到来的时候,嬴政清晰看到,她的眼中重新放出了光彩。 嬴馨惊喜的把孩子放在摇床,冲向嬴政,不顾任何礼节直接抱上嬴政。 仰头看向嬴政,泪眼朦胧:“大王~” 嬴政抱着嬴馨,拍了拍后背,温声道:“馨儿,怎么了这是?” “大王.” 嬴馨抹了抹眼泪,连忙行礼:“大王,是臣妾失礼了。” 嬴政拉着嬴馨小手走向子笃,边走边说:“寡人来看看子笃。” 嬴馨原本因为嬴政的态度而高兴,整颗心开心的都要跳了出来,现在等到这句话,一颗心又沉了下去。 嬴政看了看孩子,睡得正香,不得不说嬴馨带孩子是真的养的好,孩子小脸胖嘟嘟,白嫩嫩的。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馨儿虽是第一次带孩子,不过带的还真是好,咱们的儿子喂养的这么好,大功一件。” 嬴馨情绪不高的点了点头:“多谢大王称赞,这是大王和臣妾的儿子,臣妾岂能不好好照顾?” 嬴政令奶娘把孩子抱了下去,牵着嬴馨的小手走向床榻,嬴馨立刻心中有些激动,大王今晚是不走了吗? 嬴政坐下后,拉着嬴馨坐到怀中,细细观摩,抬手轻轻抚摸嬴馨有些憔悴的俏脸,经过半年的摧残,虽然没得什么病,但也面色苍白,凭空多了几分病美人的感觉。 嬴政轻叹一声:“馨儿有些憔悴了。” 嬴馨顺从的把脸蛋儿放在嬴政的掌中,闻听此言,鼻头一酸,抱着嬴政,埋在嬴政怀中就哭了起来。 嬴政轻轻顺着嬴馨的玉背。 过了一会儿方才安慰道:“这段时间寡人是有些生气,但是寡人不是气你,寡人气的是那些背信弃义之人。” 嬴馨好不容易止住哭泣,仰头看向嬴政,泪眼朦胧。 嬴政取出锦帕,轻轻为她擦拭眼泪,擦拭干净以后,捏了捏嬴馨小脸儿,让嬴馨坐在榻边。 嬴政起身踱步,缓缓道:“馨儿,你陪伴寡人多年,一向兰质慧心,一向了解寡人,与寡人心心相映。” “你是了解寡人的,寡人也是了解你。” “你一向最是善良仁义,心怀众生。” “善良,是最宝贵的美德,寡人最爱的也是你的善良。” 嬴馨抿着唇,眼神随着嬴政移动,目光一直放在嬴政身上,心情激荡,却是静静的倾听着。 “你一向聪慧,你应该也知道,当今天下礼崩乐坏,诸国之间攻伐不止,天下百姓死伤无数,沉沦战火,饱受战事之苦的百姓何止千万?又何止是一国?” “寡人自幼于赵国为质子,时年秦赵两国争斗不休,攻伐不止,杀戮极盛。寡人与母后当时的处境,每时每刻都好似利剑悬颈,命悬一线,随时都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寡人虽然并不怀念在赵国的生活,但是寡人也从不憎恨在赵国的生活,恰恰相反,寡人时常用在赵国的生活鞭策自己。” “寡人为一国公子,尚且深陷水火,试问天下百姓,岂非更是水深火热?” “随着寡人越发长大,见识越多,也越发肯定,天下百姓皆是民不聊生。” “这是一个无比残酷,无比血腥的乱世,世间百姓种种惨剧,简直是目不忍见,耳不堪闻。” “凡发生战事之处,放眼望去,满目疮痍,民不堪命,浮尸遍地。” “眼见着天下苍生倒悬,沉沦水火,寡人亦是心痛如绞,寡人少时便立大志,定要扫平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安宁。” “为此寡人动心忍性,刻苦磨砺,小心翼翼,励精图治。” 说到这里,嬴政一声长叹。 “可是谈何容易?” “世事纷杂,这世间的好与坏,情与恨,恩与仇,国与家,全部搅和在一起,想要安定天下,让这天下再无乱战,人人相互理解,百姓尽享安宁,还这天下一片朗朗乾坤,谈何容易呀!” “为此,有时候,寡人也不得不做些违心之事。” 第二百九十九章 真是好孩子 嬴政沉声说道:“馨儿,你可知道,寡人曾无数次思考,到底该怎么做才可以安定天下?” “到底该怎么做才可以让天下再无战事?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百姓吃得饱,穿得暖?” “寡人和儒家,墨家,道家,法家,兵家,阴阳家,纵横家,等等等等,这些所有百家高人,在一起无数次探讨。” “才得到一个最终的结果。” “只有这天下诸国全部融合成一个国家,才可以再没有战乱!” “只有一个国家,所有的子民说同样的话,写同样的字,才可以互相理解,互相包容!” “而想要达成这个目标,在这个过程中,注定有着无比的困难,无比的痛苦,无比的残酷。” 嬴政走到嬴馨身边,双手握着嬴馨的手。 嬴政蕴含无尽激情的眼光看着嬴馨,嬴馨目光莹莹的看着嬴政,眼神中尽是仰慕。 “寡人也曾像你一样,天真的以为,只要认真的发自内心与诸国为友,未必不能和平,未必不能慢慢融合。” “可是寡人错了。” “在这样礼崩乐坏,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乱世,是不可能祈求到和平的。” “在虎豹豺狼群中,是不可能祈求到和平的。” “只有将这些虎豹豺狼全部打到诚服,慢慢教化,才可以把这些已经被乱世逼成野兽的人都重新变回人。” “在五百年的乱世中,人们早已经习惯,也只会用刀剑说话。” “诸国就像一把把武器,一柄柄刀剑。” “只有打败所有人,把这些刀剑全部收缴,投入一个熔炉之中,才可以重新铸造成不再用于攻击杀戮的器械。” “这是寡人不想做的事,不想用的办法,但是寡人没有办法,事实已经证明了,以和求和,和平难存,以战求和,方能统一和平!” 嬴政握着嬴馨小手,充满深情的盯着嬴馨双眼:“馨儿,你可以理解寡人吗?” 嬴馨双目盈盈,重重点头。 这就是她的夫君,一位真正心怀天下,心怀苍生的王,伟大而耀眼。 这样的王是她的夫君,是她一生的荣耀。 嬴政将嬴馨抱在怀中:“馨儿,你要记住,你要知道,你和寡人的儿子,就是秦国与赵国融合的血脉,和平的象征。” “天下分出那么多人,秦人,赵人,楚人,燕人,魏人,说到底都是人,分出这么多来,除了争斗战乱,没有任何意义。” “就像我们的儿子,他会因为别人说他是秦人或赵人而改变吗?” 嬴馨重重的摇了摇头。 嬴政温声道:“许多事你也都看到了,寡人既是愤怒,又是伤心。” “馨儿,以后这些事,你不要再多想,也不需要你管,政事与军事,寡人都会去做好。” “至于馨儿,你就不要想太多,保持你的善良,国与国的事不应该你来承担,多做一些活人性命的善事就好。” “照顾好和寡人的孩子,用你的善良好好教导他,子笃是赵国的未来。” 嬴政亲了亲嬴馨额头:“馨儿,你是寡人的夫人,无论有什么事,自有寡人承担。” “这段时间寡人心中有气,更是战事繁忙,有些冷落了馨儿,馨儿不要怪寡人好不好?” 嬴馨急忙摇头:“大王千万不要这么说,臣妾怎么会怪大王,这都不是大王的错,是、是王兄的错。” “是臣妾不好,臣妾浑浑噩噩,丝毫没有考虑到大王的想法和压力,都是臣妾不好。” “臣妾没有服侍好大王,都是臣妾的错,求大王原谅。” 嬴政哈哈一笑:“傻馨儿,寡人怎么舍得怪罪你呢?寡人喜欢你还来不及。” 嬴馨紧紧抱着嬴政:“大王~” 嬴政贴到嬴馨耳畔,低声说道:“好馨儿,寡人可是很想馨儿,馨儿有没有想寡人?” 听闻嬴政这话,嬴馨立时便是红了眼眶,动情说道:“大王,臣妾对大王的思念,日日夜夜片片刻刻,从没有停过。” 嬴政微微一笑,大手伸向嬴馨腰间,解去腰间丝绦:“那寡人可要试试,馨儿说的是真是假?” 趁现在给傻丫头忽悠瘸了,正是动情的时候,赶紧让她无法思考,让她情绪上头,这样以后只要多来几次,就能调教差不多了。 嬴馨大胆的看着嬴政:“大王试试就知道有真无假。”下一瞬间就主动献上香吻。 这一夜,嬴馨极为卖力,热情洋溢,主动温顺,嬴政享尽极乐。 直到次日,嬴政还在心中感慨,嬴馨这傻姑娘,是真好忽悠。 把她卖了还要数钱呢。 昨夜真是开心的一天。 有感情和没有感情的服侍是完全不一样的。 有感情总是更美好一些。 近半年来,军政繁忙,最喜欢的几位美人还都在养着身子,而没养身子的几位美人,好几位怀上了身孕。 像姜芷、春华、冬雪,乃至两个羌族美人都有了身孕。 离舞在高频率大量的灌溉下,也终于有了身孕,真是不容易,自从惊鲵有了孩子,她实在是羡慕的不行。 亲爱的大姐姐近半年也是忙碌的不行,但是还是在嬴政的纠缠下,再次有孕。 紫女细心调养,多承雨露之下,也是得偿所愿。 唯独魏纤纤,身子太过娇弱,想必是还没调养好,还没再次中招。 算起来,先前一段时间,嬴政可选择的美人还真是不多了。 政事忙碌,主要是心神疲惫,有时难免也会有些焦躁,嬴政也没什么别的发泄方式,只能在女人身上发泄一下了,这是危害最低,收益最多的方式了。 这段时间,没人可选的嬴政,想要发泄都只能去羌族美人那里去了,不过她们也正好适合用于发泄。 不过没什么感情,纯粹为了发泄,偶尔去还行,经常去也会厌烦。 这段时间,可怜的寒露大美人经常都是两头跑,实在是累得不行,赵姬意见都很大了。 嬴政想了想,也该去安抚一下赵姬了,这几日共进晚餐,都不怎么跟自己言语了,急需赶紧哄一哄啊。 嬴政也很无奈呀,身边的贴身侍女,最顺心的,现在只剩下两人了,也只能偶尔借调寒露了。 毕竟寒露貌似冷傲,但是私下里在自己身边,那是痴恋如火。 嬴政专门儿抽出了半天的时间,前往甘泉宫。 每次来甘泉宫都不由得心中感慨,赵姬这里是真热闹啊。 别管天下打成一团乱麻,也别管后宫如何勾心斗角,各怀心思,但是赵姬这里永远是热热闹闹,充满欢声笑语。 以及麻将碰撞声。 这许多妃嫔诸多美人,别管方不方便侍奉嬴政,无论有孕还是有孩子,甘泉宫这里还是要来的,尤其是有孩子的,带着孩子来可是更大的优势。 赵太后的重要性,大家可是太清楚了,而且赵太后脾气好,也喜欢热闹。 哪里像嬴政那里,白天章台宫谁也不敢去,晚上兰池宫没有召唤,想去也去不了。 平常没什么事,想见嬴政一面儿都很困难。 也只有赵太后,基本每天晚上都会陪大王共进晚餐,赵太后只要在大王身边多提起几次谁的名字,大王总是会更上心的。 关于这一点可是有过许多先例了。 嬴政每次到甘泉宫看到的永远是这么多的莺莺燕燕,桃花招展,自从这许多美人知道在甘泉宫有可能大王会来,一个个来甘泉宫,那可都是打扮的好好的才来的。 毕竟赵太后也是十分喜欢,赵太后最是喜欢颜色出众,又是乖巧聪慧的女子,赵太后喜欢,只要在大王耳边多夸一句,那大王能不喜欢吗? 谁也不知道哪天正好遇见大王,只有时刻做好准备,那机会到来的时候才能抓住。 就像今天,瞧,这不赶上了吗? 今儿个没来甘泉宫的一定后悔。 也只有到了甘泉宫中,嬴政才会发现,原来自己后宫的美人还是不少的。 即便人没有全来,两桌麻将还是有的。 即便嬴政没有令人通传,修为高深的芈云芈烟,姜芷,惊鲵还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嬴政的到来,毕竟嬴政也没有怎么刻意隐藏。 芈云控制不住的惊喜喊出声:“大王” 急忙起身跑到嬴政身边行礼,一众人也急忙起身行礼,一时间一声声的燕语莺声响起,皆是风风韵韵,宛转悠扬。 “拜见大王。” 嬴政心情也是比较放松,面带笑意挥了挥手:“都起来吧,接着玩儿吧。” 现在众人哪还有心情玩牌,一个个都是盯着嬴政。 嬴政顺手拉过靠自己最近的芈云,牵着手去看看许多孩子。 嬴政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让芈云心中欢喜雀跃,得意无比。 看吧,大王最宠的还是本夫人! 当然,芈云现在的笑颜,在别人眼里可就是相当刺眼了。 就像紫女,现在心中就在想着,真不愧是云梦夫人,哪怕楚王惹得大王如此暴怒,云梦夫人还是受宠的,做大王的第一夫人,怎么都是有感情的。 真是一个好运的女人。 当然,在场众美人,有她这个想法的不在少数。 第三百章 母后又要行刺寡人 嬴政今日心情不错,每个孩子都看了看,每个孩子都挺好,有着出生之时,嬴政种下的元炁种子,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孩子是不可能夭折的,每一刻都是健健康康。 当然,每个美人也都夸了几句。 今日尤其是公孙丽,装扮的极为典雅,尤其是鬓边的秋兰流苏步摇,衬得一张俏脸更为无暇,步摇晃的嬴政心痒痒,专门交代了一句,让公孙丽今晚去兰池宫,今晚要好好教教她怎么装扮。 这下子所有人的笑容,全都转移到公孙丽脸上了。 芈云更是心中气苦。 赵姬看着都围在嬴政身边的女人,不开心的把牌一推,这局牌真的很好啊,逆子突然来捣乱,都没人了。 寒露悄悄喘了口气,大王来的真好啊! 寒露今天输的很惨,手气很差,这一局大概率又是要输的,嬴政这次算是给她解围了。 终于,转了一圈的嬴政走到赵姬跟前,看着赵姬身边摆满了赌资的小桌子,夸赞道:“母后今日真是厉害,寡人佩服佩服。” 赵姬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要是不来啊,这一局还能再多点。” 嬴政哈哈一笑:“母后,你就给寡人的这些美人儿留一些体己钱吧,以母后的牌技,如果不手下留情,寡人的美人儿还不都要喝西北风了?” 公孙丽娇声道:“是啊,太后的牌技太好了,即便太后时常留情,也总是轻而易举赢了臣妾们,若非太后爱怜,时常赏赐,臣妾们都不敢和太后玩了。” 赵姬宠溺的看了公孙丽一眼,嗔怪道:“就你这小丫头会说话,你手气好,嬴哀家的时候,也没见你手下留情。” 公孙丽娇美一笑,有着几分俏皮:“还不都是太后关护,是心疼臣妾体己钱太少了,故意赏赐的。” 眼见气氛如此融洽,众美人也是纷纷开口附和,逗得赵姬开心的花枝乱颤。 方才不开心的事,回首间便忘了个干净,赵姬笑道:“好啦,好啦,你们呀就会哄哀家开心,一会儿都去哀家梳妆房各自挑一件首饰吧,今天到此为止,先不玩了。” 众美人连忙行礼谢恩,嬴政也是笑着摆了摆手:“都赶紧去挑一件吧,一定要挑好的,母后这里可都是好东西。” 众美人识趣退下以后,嬴政摆了摆手让所有下人也退下,笑着对赵姬说:“母后真是舍得,也不怕把自己最喜欢的都给送了出去。” 赵姬白了嬴政一眼:“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母后才不在乎呢,反正给的也都是自家人。” 嬴政惊奇问道:“寡人怎么了?寡人难道什么时候小气过吗?” 赵姬还真被问住了,低头皱着眉想了想,摇了摇头:“你这孩子还真不是小气的人。” “不过嘛,虽说财物上你从不吝啬,但是在感情上,你可从来不太舍得。” 嬴政仰头哈哈一笑,上前牵住赵姬雪白柔荑:“母后这是哪里话?” “啊、一定是母后怪寡人最近冷落了母后,对不对?” 赵姬嫌弃的呸了一声:“呸,真是自以为是,母后这里每天都这么热闹,这么多美人陪着,还只需要玩乐,不比你章台宫有趣?” 嬴政微微一笑:“那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寡人是真不明白了。” “难不成,母后在说寡人对母后吝啬感情吗?” 赵姬神色一滞:“呸呸呸,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嬴政点了点头:“那看来母后还是怪罪寡人了。” 赵姬哼了一声,抽身便走,嬴政紧跟其后。 赵姬眼见嬴政跟着,脚步加快,可惜她这小细步,两步还没嬴政一步大,嬴政轻松便跟了上去。 赵姬全当没看见,理也不理他,一直回了寝殿,就要休息,刚坐到榻边,嬴政便也坐到她一旁,再次抓住了赵姬柔顺玉手。 嬴政大手细细把玩观摩着这纤纤玉手,玉掌雪白滑腻,十指纤细青葱,大红丹蔻艳美无比。 嬴政轻轻摇了摇头:“母后哪来这么大的气性,经常生气会有皱纹的。” 嬴政这话让赵姬更生气了:“还不是你,看到你就来气,旁人哪敢惹得我生气?” 嬴政问道:“这倒是怪了,寡人也不曾得罪母后,怎的母后见了寡人就生气呢?” 赵姬卡顿了一下,气道:“还不是你太浪荡了,哀家身边人也不放过,哀家最贴心的便是寒露,结果现在呢?倒成了你的身边人,大半时间倒是在你身边。” 嬴政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倒真是寡人的错了。” “不过母后身边贴身的人多了,也不差寒露一人嘛。” 赵姬大怒:“呸!说了寒露是哀家最贴心的,你还这么说!” 嬴政摊开手:“寡人也很无奈啊,寡人现在身边人,也没几个空闲了。” “尤其是这段时间,寡人政事繁忙,母后难道忍心寡人无人照顾吗?” 赵姬冷笑一声:“胡说八道,想去你身边照顾的,数都数不过来,不过再加几个新人罢了,你就是非盯着我身边人不放,你这色胚,逆子,就是馋寒露的身子!” “哎~母后此言差矣,贴心人总是需要调教,哪那么容易呀?寡人正是急缺的时候,也只有母后身边,有寡人贴心的人。” 嬴政拿着赵姬玉手在自己脸颊蹭着:“母后不要生气了,寡人让寒露偶尔回来就是了。” 赵姬扭过头不看他,嬴政抿唇一笑,只好用指尖挠她手心,赵姬手心最是敏感,嬴政最清楚不过,只要稍微点一点,就痒得不行,就像挠到痒痒肉一样。 果然,赵姬立刻憋不住发笑,就要把手抽走,却被嬴政抓的紧实,难以挣脱。 嬴政动作不停,赵姬痒的咯咯笑个不停:“快松手,快松手,太痒痒了。” “那母后是原谅寡人了吗?” 赵姬急得连连点头,嬴政这才停下来,眯眼一笑。 赵姬好不容易挣来,赶紧搓了搓掌心,好似还有着痒痒的感觉。 美目生气的剜了嬴政一眼,不忿道:“就会使一些卑鄙手段。”只是赵姬实在美丽妩媚,再怎么生气,也是一副娇美模样。 嬴政立马又抓住赵姬玉手,作势又要使坏:“母后莫不是骗寡人的?” 唬的赵姬连忙求饶,讨好笑道:“没有没有,原谅了,原谅了,母后怎么会不想着你呢?” “若是身边缺人,尽可以让寒露再多陪你一段时间。”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摩挲着赵姬手背:“还是母后知道心疼寡人,寡人在此多谢了。” “哎呀,母后是要休息了是吗,寡人这便伺候母后躺下。” 赵姬无奈白了嬴政一眼,嬴政视若无睹,为赵姬摘去满首珠玉,又俯身蹲下,为赵姬褪去了高跟履,摘去了轻纱袜,没忍住又使了一次坏,在赵姬脚心挠了一下。 “哎呀!”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赵姬瞬间本能的蜷起了小腿,也绷紧了足弓,赵姬是最怕痒痒的了。 反应过来的赵姬,有点羞恼的抬起娇小玉趾,就踹向嬴政。 结果被早有防备的嬴政,轻松一掌捕获。 玲珑玉足,正好被大手一掌牢牢握住。 嬴政感慨一声:“母后这是又要行刺寡人呀,只可惜是寡人技高一筹啊。” 一边说着,一边又是报复的在其脚心挠了两下。 赵姬最怕痒痒,咯咯发笑,连忙求饶:“母后错了母后错了,方才不是有意的,纯粹是不受控制,真不是有意的。” “哦?寡人不信。” 说着又是挠了两下脚心,直给赵姬笑的花枝乱颤,桃果轻摇,都要笑的岔了气:“真的真的!母后难道还会骗你吗?” 赵姬好不容易鼓起力气,双手抓住嬴政肩膀,一双美目可怜巴巴的看着嬴政,娇声求饶:“政儿政儿,饶了母后吧,你知道母后最怕痒痒了。” 嬴政见赵姬笑的厉害,也是真怕赵姬笑岔了气,见好就收,点了点头:“寡人自然相信母后不是有意的,不过母后以后可要小心哦。” 赵姬连连点头。 嬴政正要托起赵姬玉润修长小腿将她放平,赵姬突然开口:“等一下。” “嗯?”嬴政抬头看向赵姬,只见赵姬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政儿能不能为母后按摩一下脚,今天这双鞋子太高了,穿着不太舒服。” 嬴政无奈道:“行吧。” “那母后先躺好吧。” 赵姬摇了摇头:“不要,就坐在这里正好。”说着抬起小腿,就放在嬴政身前。 嬴政很是无奈,但是又能怎么办呢?直接盘膝坐在地板上。 赵姬满脸笑意的把脚伸到嬴政面前。 嬴政极其轻柔的拍了一下脚背:“放下点,都要踩到寡人脸上了。” 赵姬撇了撇嘴‘踩到了才好!’ 但也是老实的放下,不过却是踩在嬴政盘着的膝盖上,毕竟悬空着双腿太累了。 嬴政轻轻摇了摇头,真是没办法,大手抓起了一只小脚,滑腻雪白,娇嫩如脂。 只看这模样就知道,累了也是真的,哪怕一天也走不了多少路,但是如此娇嫩的玉足穿着那么高的鞋子,肯定也是会有些不舒服。 第三百零一章 行刺成功 嬴政掌中运炁,手上温度也是略微上升,细心为赵姬疏松着经穴脉络。 像嬴政这种高手,闭着眼都知道人体经脉穴道都在哪里,当然,为了严谨,嬴政还是看的很仔细的。 嗯.脚趾也都涂着粉色丹蔻,还真是相得益彰。 以嬴政的元炁疏通经穴,只为了放松一下,这实在是奢侈难以形容的了。 同样这足够奢侈的方式,所带来的感受也是难以想象的舒服,只看赵姬现在满脸舒适的表情就知道了。 赵姬原本倒也不是真的有多么累,只是今天被嬴政几次使坏,老是被拿捏,心里有点儿小小生气,也想折腾他一下,不过现在,感觉还真是不错。 只感觉整只脚都被热气笼罩着,无形的真炁和嬴政两只大手舒缓着整只脚,无比放松的感觉,比整只脚都踩在天鹅绒上还要舒服。 “嗯~”舒服的感觉让赵姬都忍不住呻吟叹息出声。 上身顺势躺了下去,嗯~这样舒服多了,全身都更舒服了。 嬴政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多输入一点真炁到赵姬体内,带动赵姬体内的真气,缓缓在其体内全身经脉中流转,这样会使她全身都更加舒服。 足足过了一刻钟,嬴政才换了另一只玉足。 赵姬都要舒服的睡着了。 不对,还是有点不舒服,闲着的那只小腿弯着不太舒服,赵姬十分放肆的抬起刚被按摩过的小脚,架在了嬴政肩膀,嗯~这是真的都舒服了。 嬴政斜眼一看,挑了挑眉,也都是由她任她了。 终于两只脚都好了,嬴政把架在自己肩膀的小脚拿下,两只手抓着两只脚放在怀中。 “母后,已经好了,可以休息了。” 赵姬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嗯?好了吗?这么快?”她是真快睡着了。 嬴政无奈道:“都已经两刻钟了。” 赵姬这才恍然大悟:“哦哦。” 赵姬撑着坐直身子。 眯着眼笑道:“辛苦政儿了,快起来吧。” 嬴政正要起身,赵姬突然偷袭! 抬脚极其快速,却轻轻的踹向嬴政胸前,嬴政也装作反应不过来,任由她踹到,力道轻的基本没感觉,却也顺势装作一个踉跄,差点儿就被踹倒的样子。 赵姬这一下是彻底舒服了,哈哈,终于踹到了。 给赵姬乐的哈哈大笑,花枝乱颤。 嬴政起身后,生气道:“母后又是行刺寡人!寡人方才用心为母后按摩足部,辛辛苦苦,母后竟然恩将仇报,哼!” 说着便拂袖要走,赵姬嘿嘿笑道:“哎呀,无意的无意的,母后方才也不知怎的,嗯、好像是抽筋了。” 嬴政冷哼一声:“寡人用真炁为母后舒缓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抽筋?” “母后真是伤透了寡人的心,寡人这就走!” 说着嬴政便大步走向殿外,看起来是真生气了。 一下子唬的赵姬心里慌张,眼见嬴政都要走出门外了,赵姬急忙跳下床榻去追。 已经是将要入冬,天气已经是有些微凉,嬴政眼见赵姬鞋子都没有穿,赤着双足跑过来,连忙迎向赵姬,将她横抱在怀,走向床榻给放下。 没好气说:“多大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晓事,天气这么凉了,地热还没启动,光着脚跑来跑去,着凉了怎么办?” 赵姬心中欢喜,知道嬴政也不是真生气,不过面子上还是过不去,赶紧给嬴政递台阶。 可怜巴巴扯着嬴政宽大袖口:“是母后不好,母后错了,政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母后只是想和政儿开个玩笑嘛。” 嬴政冷哼一声不说话。 赵姬扯着嬴政袖口轻轻摇晃。 嬴政还是不说话。 赵姬去扯嬴政大手,轻轻晃着:“好不好嘛?” “哼,下不为例。” 赵姬嘿嘿一笑,用力点头。 嬴政无奈的点了点头,这已经是今天不知道第几次了,真是无可奈何。 赵姬见嬴政不生气了,心里一笑,苦着脸说道:“母后要休息了,政儿可以守着母后吗?睡着再走就好。” 嬴政心头一软,温声道:“休息吧,寡人会在母后身边的。” 赵姬轻轻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她也确实有些困了,方才嬴政按摩的太舒服了,舒服过后就应该睡觉嘛。 刚闭上眼睛又睁开,轻轻问道:“政儿,母后真的有皱纹了吗?” 嬴政为赵姬理了理鬓角乱发,温柔笑道:“胡说八道些什么?母后依旧好似二八,最是美丽不过,以后也会永远年轻,嗯、只要别懈怠了练功就好。” 赵姬微微一笑,甜美无双,这才安心闭眼休息。 嬴政见赵姬闭上双眼,取出锦帕,走至床尾,为赵姬轻轻擦了擦一双玉足,虽然根本不脏。 殿中的木质地板,不说是光可鉴人,也是一尘不染,根本没有沾染任何污尘,但是嬴政还是认真擦了一遍。 赵姬有些痒痒,下意识缩了缩小脚,微微蜷缩,闭着的双眼,长长睫毛也是微微颤抖。 擦好以后,嬴政为赵姬盖好锦被,就坐在榻边,注视着赵姬休息。 许是真的困了,也许是有嬴政守在一旁,赵姬很快便陷入沉睡。 赵姬的睡相极美,三尺有余的秀发摊开在一旁,好似黑夜匹练,一只青葱柔荑微微撑着脸颊,呼吸轻缓。 嬴政手指虚点,无形内力为赵姬整理了一缕青丝。 秋日夜长,天色已经暗了,嬴政抚上赵姬螓首秀发,起身无声离开。 像嬴政这种早已经变得无情的政治生物,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他拥有着可以足够任性的权力。 一个君主如果任性的使用自己的权力,只会害人害己,如果只是稍微任性使用自己的权力,那就是只害自己一点,害别人多一些,治下的官员百姓可就真惨了。 但嬴政并不想随意任性,堤坝的口子是不能随便打开的,谁也不知道开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可是近些年权力越发大,地位越发稳固,万事顺心如意,也越发容不得别人不敬。 也常常有些任性,甚至暴虐的想法。 很多次想过,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是苦一苦百姓罢了,朕功盖天下,德庇苍生,还不能享受享受吗? 百姓也都是可以理解的,为了他们君父的愉悦,可以更好的担着天下的重担,偶尔的任性也是完全正常的。 虽然只是偶尔闪过这种念头,但是这已经足够可怕。 年富力强时还好,如今天下尚未一统,还有目标,真要是天下一统,四海安宁,那时候如果真想要任性一下,可就太可怕了。 常人只能想象到皇帝也是用着金锄头种地,馒头大饼随便吃。 根本无法理解皇帝的享乐到底有多么可怕,也完全无法理解什么是大兴土木,根本无法理解短短四个字之下,掩盖的都是什么。 会折腾但不知节制的皇帝,甚至比寻常昏君暴君更可怕。 君不见雄才大略如汉武,武功盖世,当一切顺心如意以后,也是沉迷享乐,大兴土木,肆意妄为,继位之初与驾崩之时,天下户口减半,虽然不是人口减半,但是想想造成如此后果,百姓要受多少荼毒,只要认真想想,便是不寒而栗。 还有就是原身,一统之后的大兴土木,任意妄为,嗯.难免也有着志足意满,目空一切的意味。 毕竟秦皇汉武都是做成了前无古人,彪炳千古的事情。 呕心沥血完成千古大业以后,谁不想享受享受呢? 至于百姓,有多惨已经是难以言表的了。 嬴政并不想,起码现在不想,他并不想把全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折腾的生不如死。 这不利于长久统治,不利于帝国的存续。 另外也是仅剩的那点善心挺着。 但是和自己的欲望作斗争是一件很困难,很难受的事情。 可以任性却要控制,也是一件很反人性的事情。 难免也会有些烦躁情绪,并且不停地累积。 情绪只能疏,不能堵,即便是嬴政也需要缓解发泄,嗯.也只能在后宫发泄了。 但是只是女人和一些情欲之事,早晚也会挡不住。 所以嬴政需要一个锚点,一个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拥有感情,内心也可以柔软的锚点。 那个锚点就是赵姬。 自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赵姬,自那一刻,也许更早,两个人的命运早就锁死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离。 嬴政的内心早已经比钢铁还要坚硬,比玄冰还要寒冷,冷静到冷酷,冷酷到可怕,如果有必要,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弃任何人。 在他的心中,任何人,任何感情,任何事物都有着清晰的价格,无论是明显的还是隐性的,短期的还是长远的,他都可以计算的无比清楚。 唯独赵姬,是他不愿意计算的。 人之所以为人,区别于草木浮土,正是因为有着感情与欲望,如果将这一切都舍弃了,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无论他多么强大,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与权力,也不过是个机器罢了,或者说是怪兽。 权力是会将人异化的,至高的权力更是如此。 这样的权力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这是真正生杀予夺的权力,一句话就可以让人生,一句话就可以让人死,无数人匍匐在脚下,无数人用敬畏的姿态完全臣服。 一个决定也许就会影响千百万人的生计,一个命令也许就会让万人,乃至数十万人失去生命,影响无数个家庭。 这样的权力无法限制,即便肆无忌惮也只会被毁灭。 而想要毁灭这份权力,整个天下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惨烈到难以想象的。 如何才能不沉迷沦陷于权力,做出种种任性妄为,肆无忌惮,害人害己的事,这永远是需要考虑的事情。 许多君主选择放任自流,让自己彻底被欲望掩盖,放纵总是快乐的。 在全天下人的痛苦与哭声中,在全天下的极端悲惨情绪中感受快乐。 不需要去管任何人,只需要自己开心就好。 没有限制的放纵与任性是可怕的,这就是肆意妄为。 原本历史的他也未尝不是如此,驾崩仅仅一年,整个大秦烟消云散。 虽然有着多方面的原因,但是为满足自己的欲望肆意妄为,占据的责任又有多少,这也不是一个模糊的问题。 所有责任只让一个年轻孩子来背,如果他还活着,这也不会是他的性格。 总有人觉得皇帝会是一个好人,但是一个好人是绝对无法成为一个好皇帝的。 一个合格的皇帝本身就和好人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无论是什么样的雄主明君,最重要的都是维护统治,以及可以统治更多。 而百姓的生存好坏,只是因为这一切都与维护统治息息相关,但并不是目的。对于这一点,合格的皇帝永远不会本末倒置。 只有没有选择的人,才最好去期待出现圣主明君;如果世界已经没有了皇帝,还在憧憬、仰慕那些雄主,圣主。 那才真是失了智,只想着当奴才了。 当一个人期待着主人,本身就已经把自己置于奴才的地位了。 嬴政是很清楚这一点的,骗百姓的话不会把他自己给骗了。 总有些被蒙蔽的人,愚蠢的人,觉得一个人的德行和他的身份职位一定是匹配的。 实际上这是完全被上位者刻意灌输的错误理念。 一个人的道德、能力、身份职位,这三者从不是等号。 有道德的人未必有能力;有能力的人未必有道德;又有道德又有能力的人,也未必可以身居高位,身兼要职;身处高位的人也未必就有什么道德和能力。 皇帝不会有欲望吗?皇帝就一定有道德和能力吗?恰恰相反。 皇帝的权力很大,所以皇帝的欲望会更大,而限制他们道德的力量又很小,并且因为拥有的权力导致他们的破坏能力极强,并且是能力越强,破坏能力就可以越强。 很多强势的皇帝在轻易得到一切之后,陷入的只会是空虚,为了弥补这份空虚,只会放纵自己的欲望。 而皇帝一个小小的放纵,落到下面,就是千万人的泪与血。 这一世的嬴政也有欲望,无论是权力,精神亦或是物质,他都有。 但是他并不想彻底沉沦进去,所以,即便在赵姬之外,嬴政也愿意付出一些感情。 幸运的是,到了今日,已经没有人可以再带给他痛苦。 但是嬴政这份无限的权力,除了毁灭,能限制他的只有他自己,需要他自我克制。 嬴政自愿为自己敲下一个楔子,定下一个锚点,设下一个弱点。 那就是赵姬,他会永远保护好她,他们永不分离。 赵姬本性并不坏,这一世被他保护的又很好,现在性格也是很好,有她在,如果嬴政真的被自己蒙蔽,赵姬也是可以点醒他的。 事实上,只要赵姬在,那就是嬴政灵台的一点灵光,有这一点灵光在,永远不会坠入彻底的黑暗,也永远不会陷入彻底的放纵。 因为赵姬本就是这一个冷酷到极致,理智到极致的政治生物的放纵。 至于皇帝所谓的私德,只要皇帝的帝国依旧存在,帝国依旧昌盛,谁敢讨论这些呢? 就像念端的事一样,多的是会装糊涂的人。 只要皇帝自己的个人喜好不影响到天下,不伤害到众生,即便再正直的人,也只会装作看不到。 至于千百年帝国消散以后,那一切也无所谓了,些许野史传言又算得了什么?难道可以掩盖曾经彪炳千古的丰功伟绩吗? 皇帝就是怪兽!合格的皇帝更是如此! 是名为权力的可怕怪兽。 这个怪兽可以控制好自己,不在志得意满以后失控,不在天下的土地撒欢,就已经是难得了。 嬴政走出殿外,看着漫天星光,突然心中激荡,只想放声长啸,但是想了想赵姬刚刚睡着,睡得正香,还是放弃了。 算了,别吓到别人,还是回宫让声音小的叫吧,嬴政可没忘,还有美人在兰池宫等着自己。 后宫美人许多,多的是声音曼妙美人,但若是论声音最好听的,丽姬毫无疑问是第一。 今天火气很大啊。 在大秦正在努力消化新的收获的时候,韩太子安,或者说韩王安,也终于再一次来到了大秦,准备接受大秦的册封。 在收到韩国的两封奏表以后,嬴政收下了韩国的诚意,同意暂时将此事揭了过去。 但是提出了要求,韩安必须亲身前往大秦接受册封。 至于韩安刚刚继位,战事刚止,让韩安离开韩国前往秦国,国内会不会发生一些事,嬴政倒是毫不担心,并且挺期待发生一些事。 有韩安在手,如果韩安真的在来秦国的途中国内发生什么事,嬴政很乐意帮忙。 至于收到消息的韩安,他心里实在是慌的不行,茶饭不思,立刻召集了文武群臣商议。 自从本次联军败退,在韩国朝堂,张开地的声音就小了许多,与之相反的,姬无夜和白亦非的声音高了起来。 不过韩安还是知道轻重的,也并没有怎么怪罪张开地,这本就是他父王做的决定。 张开地也是一心忠于韩国,而朝堂也需要张开地来制衡权力越发壮大的姬无夜。 感谢 @fxs白菜 打赏支持 第三百零二章 韩国朝秦 对于秦王的要求,张开地沉默不言,无话可说,他很清楚,韩国没有任何拒绝的可能性,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力。 姬无夜就不一样了,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大王,您已经是韩国的王,又何须秦国册封?即便为了韩国忍辱负重,总也不需要亲身赴险前往秦国。” 白亦非也是点头附和:“大将军所言甚是,大王,秦国乃是虎狼之国,又是刚刚交战,绝不可轻易前往。” 韩安一声叹息:“两位将军对寡人的忠诚,对韩国的忠诚,寡人毫不怀疑。” “但是强秦在侧,如今秦王诏令,若是不从只会引来祸患。” “韩国如何挡得住强秦虎狼之师啊?” 姬无夜顿时语塞:“这” 张开地看着姬无夜惺惺作态的样子,暗自摇了摇头,站出来说道:“大王暂且宽心,此去应是无忧。” “此次参与联军攻秦,两位将军也并没有对秦国造成什么危害,而先王也已经担下了所有责任,并且给予了秦国补偿,秦国既然已经揭过此事,以秦王一向的性情,应也不会再对大王不利。” “毕竟秦王一向标榜信义,韩国恭敬侍秦,大王忍辱负重,亲身入秦,秦国绝没有任何理由对大王不利。” “至于大王入秦期间,国内是否安稳,大王也尽可放心,老臣与两位将军一定拼尽全力照看好韩国,而且即便真有什么意外发生,秦王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至于其余诸国的威胁,他们现在最害怕的是秦国的威胁,绝没有多余精力侵略韩国,这个也请大王放心。” 张开地一番分析,令韩安冷静下来,细细思索,确实有理。 看向姬无夜两人,问道:“两位将军,你们有什么看法?” 姬无夜不敢再唱高调,差不多就行了,万一大王真不去,秦国真打进了可怎么办?自己可不想跟秦军打。 但是让他附和张开地,他也真有点拉不下脸。 白亦非及时开口为他解围:“相国所言也是有理,如此说来也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只是委屈大王,需要大王忍辱负重了。” 姬无夜急忙接着说:“都是臣下无能,连累大王忍辱负重。” 韩安叹息一声,无可奈何,摇了摇头。 “形势如此,无可奈何,韩国毕竟是寡人的韩国。” “相国,给秦国回信吧,定个时间,寡人这就过去,有劳相国为寡人准备了。” 韩安环视几人,深沉说道:“寡人不在的日子里,韩国就交给诸卿了,有劳了。” 几人急忙拜下:“大王言重,此臣等分内之事,臣等一定尽心用力,绝不有失。” 韩安沉吟一下,接着说道:“雪衣侯便跟着寡人一起去吧,有雪衣侯在寡人身边,寡人也是无忧。” 白亦非淡然回道:“臣遵旨。” 当韩安又一次来到咸阳,又一次仰望着咸阳宫,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每次见到咸阳宫,依旧为之心中惊骇。 心中也是悲叹,当太子的时候来秦国夹着尾巴做人。 想不到当了王,还是要臣服于秦国。 上天呐上天,为何对韩国如此残酷? 这次白亦非倒是不慌了,嘿,本侯已经投秦了! 回自己家慌什么慌? 嬴政并没有刻意羞辱韩安,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弊大于利的事没有必要做。 甚至没有要求韩安下跪,并且真正给予了韩安一国之君的所有礼遇。 这也让韩安心里踏实了一点,并且因为如今的待遇和原本心里的预想完全不同,好了太多啦,甚至心里还升起了一些对秦王的感激。 韩安自然也不敢丝毫倨傲,显示出丝毫不满,态度也是谦卑恭谨,甚至在大秦重臣面前都是极其客气。 嬴政优待韩安,舟车劳顿不易,许他好生休息了几日,这才正式召见。 这是韩安第二次进入咸阳宫了,看着这巍峨耸立,玄色肃穆的宫殿,每次都是让他心中恐惧,他实在已经没有勇气与秦国对抗,连一点点对抗的心思也无法升起。 又是气喘吁吁的爬完了章台宫台阶,深呼吸数下,好不容易缓下了呼吸。 好好的做了一下心理建设,这才走入殿内。 很是恭谨的深躬一礼:“韩太子安,拜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 “平身,赐座。” 威严的声音自最高处缓慢响起,在大殿中悠悠回荡。 韩安恭敬回道:“多谢大王。” 嬴政微微笑道,语气轻柔:“卿这是第二次见寡人了吧?” 韩安恭谨回道:“是。” “卿还记得第一次是为什么来吗?” 韩安额头沁出冷汗,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呀? 韩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话,哑口难言。 嬴政接着说道:“看来卿已经忘记了。” 韩安起身急忙回道:“大王,臣不敢忘怀。” “只是,只是,大王也知晓,韩国弱小,面对联军逼迫,实在是无可奈何,被裹挟而至,大王明鉴,韩国有苦衷啊。” 嬴政呵呵轻笑,这笑声并不大,却笑的韩安心里更加慌张。 “韩国,不忠啊。” “大秦屡次三番宽恕,换来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 “怎么?这次叛秦攻秦,难不成也是被裹挟的吗?” “那燕国也是被裹挟,但是燕王在亡国之危的逼迫下,依旧只不过派出了五万人马,并且也未曾与大秦血战。” “汝小小一韩国,竟派出十万精锐,两名大将。” “好的很呐。” “好一个被裹挟,好一个无可奈何,好一个有苦衷啊。” 韩安躬身行礼:“请大王息怒,大王明鉴啊,韩国弱小,身处四战之地,周边赵魏楚皆强国,此三国联军逼迫而来,韩国真是不得不从啊。” 嬴政喝道:“韩国乃大秦属国,自有大秦庇护,遇见这等事,为何不报?” “难道大秦无法庇护韩国吗?” “此番联军攻秦又如何?也不过大败而归!” “寡人真是要考虑,以你韩国屡次之不忠,是否还要留你韩国存于世间!” 亲爱的读者老爷们,求月票啊~~~呜呜呜 第三百零三章 活该我进步啊! 韩安躬着身子连连下拜:“大王息怒,万请息怒,韩国一向忠于秦国,恭谨侍秦,此情此心,苍天可鉴,实在是多有无可奈何之举啊,万请大王谅解。” 嬴政悠悠说道:“寡人曾经给过韩国一次机会,可是这才几年的时间?” “韩国并不珍惜,你们羞辱了寡人。” 韩安一咬牙,直接大礼跪下:“大王敬请明鉴,臣韩国一向忠心于秦,无论是先王还是臣,也都数次入秦觐见,韩国王属亦是大王一言决之,大王乃宽仁之君,韩国之小国,无奈之举,万请大王谅解。” 嬴政淡淡道:“起身,坐下。” “卿亦是要成为一国之王的人了,岂能轻易下拜。” 韩安听闻此话,心里松了口气,起身又是躬身一拜,这才坐下,依旧是低着头的恭谨姿态。 “寡人也是知道,这些事与卿无关,逝者已逝,寡人也不想多言。” “但是以后,卿必须小心前车之鉴,绝不可重蹈覆辙,若是再犯,寡人绝不容情。” 嬴政厉声喝道: “卿若是再犯大秦,寡人一定彻底灭了韩国,毁汝宗室,亡汝祭祀。” “绝不容情!” 韩安连忙起身:“多谢大王,大王敬请放心,韩国一向忠秦,臣更是仰慕忠于大王,韩国绝不再犯。” 嬴政轻轻一笑:“既如此,寡人拭目以待。” “命:即日起,韩太子安继位韩王,总领韩国大小事务。” 韩安大礼拜下:“臣拜谢大王!大王万福金安。” “请起。” 韩安起身后,殿中两侧文武重臣也是起坐,对着韩安躬身一礼:“拜见韩王,恭贺韩王。” 韩王安这才终于放下心了,这一关算是过了。 在韩王安离开咸阳宫以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也是下定了决心,以后不管谁怎么说,不管诸国再想怎么折腾,韩国是死活不参与了,和秦王为敌,太可怕了。 与此同时,白亦非也秘密接到了吕不韦的召见,吕不韦对白亦非的识时务非常满意,表示,只要以后忠于大秦,仍保荣华富贵。 另外要求白亦非把百越废太子天泽给送过来,这个人秦国有用。 白亦非心中惊骇,天泽未死乃是绝密,可是秦国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 秦国的势力太可怕了,白亦非更加坚信,投秦才是正确的道路。 做谁的臣子不是做,自家君主更加强大,国家更加强大,不是更好吗? 白亦非大概可以想到秦国想拿这个人干什么。 楚国这次得罪秦王得罪的那么厉害,秦国岂能不报复楚国?天泽虽然恨韩国,但是最恨的一定是楚国。 白亦非毫不犹豫,拍着胸膛同意。 只是也提出了难处,这个天泽麾下还有一些旧部,对他忠心耿耿,一直查探他关押于何处,想要伺机救出。 而且这几人修为也是不错,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想请大秦派出人手,一同押解天泽入秦。 这种小事吕不韦根本没有当一回事,交给了延瑾处理。 心里也更是看不上韩国,几个亡国之奴,百越蛮子,江湖混混,这么久都没法处理掉,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 押解这么一个亡国之奴,还要大秦出人,才能万无一失,真是可笑。 延瑾倒是还好,他掌管玄羽卫,什么情报都过他的手,韩国都是一群什么货色,他可太清楚了。 正好席翼也想出去转转,就令席翼带着两名地字级跟着白亦非一起回了韩国。 说实话,派出天字级已经是大材小用了。 而韩王安入秦之事也是引起轩然大波。 韩国姿态如此之低的入秦觐见,哪怕是韩王的王位,都是秦王册封的。 韩国虽小,这番举动也是在天下引起极大的震撼。 再加上前番合纵攻秦却大败而归,其余诸国也是彻底熄了和秦国为敌的心思。 楚国正在忙着迁都,楚考烈王现在只想离秦国远一点,远离秦国有可能到来的可怕报复。 这段时间,楚考烈王睡觉都睡不踏实。 赵悼襄王也是后悔不迭,现在正在想办法怎么才能缓和与秦国的关系,也是愁的不行。 毕竟秦国打楚国可能还需要考虑,但是打赵国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快慢早晚之事罢了。 齐王建则是恨极了赵国,好你个庞煖,你打不过秦国就拿寡人来撒气,还敢抢寡人! 你等着!最好别给寡人机会。 魏国朝堂,因为魏景湣王自毁长城的做法,令许多忠臣义士心寒绝望,陷入沉寂,即便魏庸已经有些明显的侵吞权力行为,许多人也是视而不见了。 而因为魏景湣王的作为,楚赵也是重新把目标放在了魏国,既然秦国是打不过了,只能尽快壮大自身,这中原大地有这么一位庸主,这要不去抢,也未免太对不起了。 甚至齐国都有些蠢蠢欲动,想要趁火打劫,齐王建可没忘,魏国和楚国才是抢齐国最多的。 现在魏国才是真正陷入了最大的危机。 现在只是楚赵没腾出来手,等缓过劲儿来,魏国肯定是又要被圈儿踢了。 嬴政也并不着急,高手总是在适当的时机出手的,在此之前,只会努力积蓄磨砺自己,做好准备,藏器于身。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不知不觉,秦王政五年的冬季也要到了。 天泽也终于被送到了秦国。 这一路上虽然有些波澜,但是结果是注定的。 还有意外收获。 在天泽被封了穴道,用铁链五花大绑锁在牢车之中,运出新郑后,他的残党就已经盯上了。 百毒王、驱尸魔、无双鬼、焰灵姬,悍然出手。 然后被利落的全部拿下。 席翼忍不住仰天长叹,世界上怎么总是会有这么多自不量力的蠢货? 席翼原本想要狠下杀手,但是在看到焰灵姬以后,非常利落的收手了。 是一点儿外伤都没给她,活捉以后,封了经脉穴道,派了侍女好生照顾。 席翼心中惊叹,世上竟有如此美丽妖艳之女子。 大王肯定喜欢! 对于本次的任务,席翼原本只是无聊,想要出来转转。 但是没想到,上天眷顾! 还有意外收获呀!活该自己进步! 百越那种蛮夷荒芜之地,竟然还能养出这等美人! 久闻吴越多娇娃,现在倒是真信了。 当然,除了焰灵姬,其他几个人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都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天泽被关在牢车里,百毒王、驱尸魔、无双鬼,直接被绑在牢车上。 天泽对几人的忠心非常满意,但是对几人的能力和智商非常绝望。 这些年天泽由一国太子成为阶下之囚,被关押近十年,受尽屈辱,不见天日。 心性已然是变得越发偏激,残虐无情。 但是他并没有变成一个傻子,对于强弱之分还是心里有数的。 心中暗骂,一群废物,蠢货。 这些可是秦人啊,虽然百越没有和秦人打过交道,但是只看韩人畏秦人如虎,就知道秦人肯定比韩人更厉害啊。 虽然心里不服,但是白亦非确实也比自己更强三分。 可是一向孤傲,目中无人的白亦非,在那个领头的秦人面前,态度都极为尊重小心。 那个秦人眼神之中充满了自信,锋芒毕露,精光四溢,一看就知道是个高手,绝不是因为身份就让白亦非如此尊重的。 而且此人身边跟的两个人,虽然不怎么言语,而且明显是他的手下,但是一身的气势内敛浑厚,一举一动干练小心,一看就知道是高手,难得的精锐。 就你们四个,也想从这几个人手里强攻救我,何止是不自量力,简直就是找死。 天泽现在是彻底绝望了。 原本支撑天泽努力活下去的原因,最重要的就是他在外界还有一批死忠属下。 只要自己不死,只要手下还有人,就有希望,乱世之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昔年吴越之战,越国几乎要亡国灭种,但是勾践卧薪尝胆,呕心沥血,抓住机会,一举灭吴,洗刷了所有的耻辱,还得到了所有的一切。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天泽自负天生不凡,只要坚持下去,抓住机会,也未尝不可复国称王。 但是现在,天泽是彻底有些绝望了。 秦国距离吴越之地,一东一西,何止千里。 而秦国之强盛即便自己远在百越也是有所听闻。 到了秦国,谁知道等着迎接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而且现在自己麾下,仅剩几个还有些能力的手下,现在跟自己一起全军覆没了。 这还有什么希望啊? 世事不因人的想法而改变。 哪怕天泽心中再怎么绝望,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一群人也是一步步靠近了大秦。 这群没什么见识的山野蛮人,在见识到大秦的繁荣强盛后,已经非常自然的升起了敬畏之心。 另外也是十分羡慕,这世上没有人是不想生活在繁华安宁之地的。 自古蛮夷,畏威不畏德,百越之人虽同为华夏苗裔,但是这数百年来和中原地区的差距已经大到难以想象了。 何况,即便到了如今,楚国有时仍被称为南蛮。 百越这些更偏的,现在只能是真的被称为南蛮子。 第三百零四章 活该你们进步啊 在几人第一次看到咸阳城的时候更是深深受到震撼,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庞大的城池? 七闽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和这座城池差不多吧? 天泽的几个手下倒是没有想太多,只是被震撼住,心中也是羡慕。 天泽则是更多了一些想法,心中愤恨不已,为何这等大国,这种繁华之地,不为其所有? 凭什么百越尽是蛮荒之地?常人生活已是不易,更是何谈如何像秦人一样富有舒适? 此时的百越之地,倒还真不适合人生存,尽是完全未开发的原始地带。 森林密布,沼泽遍地,炎热潮湿,遍布瘴气,蚊虫蛇兽到处都是,自然环境极其恶劣,远远不能和繁华昌盛的中原相比。 别说是现在,即便再过五百年,把人送到那个地方都叫流放。 仅次于死刑了。 莫说中原诸国,即便是现在的楚国,稍微靠近中原地区的,也是死活都不愿意去百越之地的。 恶劣的环境是真的会死人的。 真会死! 而且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去那里做人,根本就是做野人。 但是天泽无论在想什么,心情有多么复杂,现在他也只能老老实实被关入大牢。 他的命运从不由他做主。 令天泽比较奇怪的是,百毒王、驱尸魔、无双鬼几人,都是和自己关在一起。 唯独不见了焰灵姬。 不见就对了,席翼又不傻,这样的美人儿是要献给大王的,哪能给人锁大牢里。 美成这个样子的女人,想不受宠都难,现在给人得罪了,这以后肯定影响仕途啊。 席翼专门为焰灵姬备好了待遇极高的客房,除了还在封锁她的功力,也派了女子盯着,其余便再无限制,一应所需尽皆满足,甚至允许她在院中闲逛。 席翼则是满怀兴奋的去向延瑾汇报好消息。 对于席翼顺利完成任务,延瑾是一点也不奇怪的,这个太正常了,如果去韩国还不能马到成功,那只能说明牵扯进诸国势力了。 但是对于席翼的意外收获,延瑾倒是上了心,对于席翼不吝言辞的夸赞与惊叹,延瑾也是极为好奇。 席翼可不是没什么见识的人,连他都如此称赞,看来这名女子的相貌属实非同小可。 延瑾也是上了心,当然,他根本也不需要抢席翼的功劳,身为席翼的顶头上司,席翼的功劳,就是他的功劳。 但是延瑾是个小心的人,只要是涉及大王的人和事,他都会亲自确定。 延瑾让席翼带着他去悄悄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席翼何止是说的不假,甚至还低估了,即便是大王后宫,也没有一人相貌更胜此女。 延瑾和席翼悄悄离开后,对席翼大加赞赏,做的非常对,安排的非常好。 身为大王的绝对心腹,绝对亲卫,不只是要做好分内之事,凡事也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多为大王考虑。 延瑾夸完以后,就带着席翼一起去向嬴政禀告。 延瑾心中非常确定,大功一件呀! 嬴政正在审阅奏章,寒露正在一旁为他研墨。 没错,嬴政又把寒露借过来了,赵姬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但是上次哄好之后也不再说什么。 嬴政也很无奈,惊鲵要带孩子,离舞又有了身孕,已经显怀,春华和冬雪也是有了身孕。 身边只有秋实和夏月,对于其他人他又是不满意,他也懒得调教,也只好把寒露叫过来了。 寒露一边研墨,一边悄悄看着嬴政,整个眼神都充满柔情,快要拉丝了。 从未有过男欢女爱的大姐姐,得承雨露,那是整个人整颗心都牵挂在自家男人身上,明明是轻熟年纪,却是像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 对于寒露的所有小动作,嬴政自然是心知肚明,对于这极为反差的姿态和心思,嬴政当然是极为喜欢的,不时逗弄一二,看美人含羞带喜,欲拒欢迎,实在是不错的调剂。 延瑾带着席翼来的时候,嬴政见两人满脸喜色,倒还真有些好奇。 放下了手中御笔,笑问道:“看你们两个人神采奕奕,是有什么好事?” 延瑾难掩高兴回道:“大王神目如炬,洞若观火,臣确实有好事要禀告大王。” “百越废太子天泽已经由席翼带回来了,路上稍有波折,天泽麾下有些残党前往营救,也全部被席翼拿下了。” “席翼将他们全部活捉,现在也都是好好的。” 嬴政点了点头,笑道:“席翼一路辛苦了,这也是大功一件,刚回来不必急着忙事,好好休息几日。” 调笑道:“延瑾,按功行赏,可不许吝啬。” 席翼急忙回道:“多谢大王爱护。” 延瑾说道:“臣遵命。” “大王,天泽手下颇有几个能人异士,大王若是要见天泽,不若连同他这麾下几人一同见见。” 嬴政看了延瑾一眼,抬手点了他一下,轻轻摇头笑道:“你呀你呀。” “行了,回去吧你们,明日带他们过来。” 延瑾嘿嘿一笑:“臣遵命,臣告退。” 两人离开章法殿以后,席翼悄悄问道:“指挥使大人,为何不向大王直说?” 延瑾撇了席翼一眼,教导道:“你呀,还是太年轻。” “咱们是大王的鹰犬心腹,不是佞臣,凡事给大王留余地,也是给咱们留余地。” “大王心中自有计较。” “再者说,主动往大王后宫送人,送的还是这么个绝世佳人,若是入宫过于受宠,宫中其余夫人难道不会怪咱们?” “你想被其余夫人记恨吗?” 席翼吓得一哆嗦,连忙对着延瑾拱手一拜:“属下明白了,多谢指挥使大人教导。” “你呀,凡事不要太直接,好好学着吧。” “该是你的功劳,你的心意,大王能不知道吗?” 席翼连连点头,钦佩不已,领导就是领导,考虑就是小心周到。 学吧,学无止境啊。 延瑾令席翼好好调教一下那几个关地牢的蛮夷,万万不能让他们御前失礼。 至于那个要献给大王的美人儿,让人服侍好,好好休息,养好精神,准备一身漂亮衣服,好好打扮打扮。 另外也要紧急突击给她补一下宫廷礼仪,再美的美人儿,若是无理粗俗,也很难得人喜欢。 这个女子虽然看着不像什么不懂礼仪之人,但还是需要再让她好好学一下规矩。 席翼领命匆匆而去。 到了次日下午,天泽一行人老老实实被带进了咸阳宫。 且不说焰灵姬,她虽然有些古灵精怪,但是她可不傻,聪明着呢。 只看自己和其他同伴的区别对待,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想都不需要想就知道,自己和同伴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除了没什么自由,根本就不像一个囚犯,好吃好喝好住,还有人伺候,专人教导礼仪,今天出门,还专门给自己准备了漂亮的华服,还有侍女专门给自己梳妆打扮。 心中暗暗叫苦,这架势很明显是要把自己献给秦国的大王了,而且自己貌似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 她虽然一向外在表现的颇为妖娆妩媚,但实际上外柔内刚;外在风骚妖娆,烟视媚行的表现,只不过是她的武器。 她也非常清楚知道自己的相貌是何等不凡,也喜欢逗弄他人,喜欢看到他人手足无措,但这只是一点性格的恶趣味,同样阴晴不定也是一种保护色。 真要她把身子卖出去,她是决计不愿意的。 要不然漂亮成这个模样,想过苦日子也难,底线稍微低一些,也总不至于每日里餐风露宿,混迹江湖。 吴越女子不同中原,对待感情更为热情直接,同样也更加顽强执拗,若是认准了,那是至死不渝。 可若是不认可,想要征服她们也是极为困难的。 像她这种出身凄苦的人,也没什么软肋可以被拿捏了。 至于生命,悲惨的一生,对于生命也并没有那么的在乎。 焰灵姬便是典型的越人女子,爱憎分明,知恩图报,对恩人天泽更是忠心耿耿。 她并不介意为救恩人而失去生命,但是让她丧失尊严,用自己的身体去曲意迎逢,她也是万万不肯的。 救命之恩用性命已经足以报了。 焰灵姬心中暗暗叫苦,想了想自己见到过的那些贵族,多的是肥头大耳,就像韩国的那个太子,现在的韩王,肥头大耳,满肚肥肠,秦国的王也不知道什么样子? 据说秦王是个年轻人,而且名声很不错。 但是传言向来不可信,贵族的话更不能信。 焰灵姬已经下定决心,不行就找个机会自杀吧,反正让自己屈身肥头大耳的贵族是万万不肯的。 至于天泽百毒王几人,昨天被好好教育了一顿,现在他们已经深刻的明白了什么是敬畏,简直就像小学生一样老实。 很简单,席翼带着他们在玄羽卫暗狱里面溜了一圈儿,让他们见了见那些求死不得的人。 即便是桀骜不驯,性情已经有些扭曲的天泽也表示,大丈夫能屈能伸。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是以折磨他人为乐的。 但是无论是嬴政还是延瑾,都是知人善用的人。 像这种以折磨他人为乐的人,从他人的痛苦当中感受快乐的人,当然是让他们去从事刑讯工作了。 不得不说,效果显著。 第三百零五章 寡人封你闽越君 毕竟战国这个时代不需要考虑任何人权。 合适的人永远是要放到合适的地方的,即便是一张手纸也有它的用处,而且只要放对了地方,可以发挥出超常的作用。 对于那些真正的变态,即便是席翼修为远远高于他们,见到他们和煦阳光的笑容,都忍不住全身发寒。 反正他是不会进去看的,天泽几人进去也是腿软着,被人架着出来的。 即便是这些见识过足够残忍可怕的人,在见到真正的变态以后,也放下了一切的骄傲。 这个世界上死亡足够可怕,但多的是人不畏惧死亡,可是还有一个词,叫做生不如死。 而让人生不如死,就是这群真正的变态最喜欢去做的。 他们在折磨同类上面拥有着无尽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毕竟是充满了热爱去做这种事情的。 天泽心中暗骂,你们还说我们是蛮子,你们在折磨人这上面可比我们极端太多了,你们中原人是真狠呀! 以至于今天当他们几人看到咸阳宫,进入咸阳宫以后,在威严与残酷的双重压力下,就像最普通最老实的普通平民一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如果真的要把他们送进暗狱去享受,他们只求速死。 焰灵姬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天泽他们会变的这么老实,但是焰灵姬很清楚,他们绝不是被秦人的热情感动了。 她可是非常了解天泽的性格,这才几天的功夫啊,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秦人的手段,令焰灵姬内心好似被冰冻了一样,不寒而栗。 一行人战战兢兢的到了章台宫,和所有第一次见到章台宫的人一样,看着这一眼望不到顶的宫殿,心中充满了震撼,对于秦王的威严与权力,算是有了一个基础的认知。 一行人心中不由得有些怀疑,不是说中原有七大强国吗?哪怕有强有弱,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中原到底是怎么定义的呀? 在韩国面前,百越显得是那么的弱小与落后,韩国在秦国面前,好像也是不值一提呀。 几个人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被召见,席翼又一次严肃的向他们强调了该怎么遵守礼仪,几个人都老实点头,没一个任性的。 就这么心里无比紧张,头也不敢抬的走进了章法殿。 即便心里万千不甘,万千不愿,天泽也是带头下跪。 “百越草民,拜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大王万岁!” “平身。” 威严的声音响起,在殿中悠悠回荡。 几人小心起身,垂着头也不敢抬起。 嬴政看向进入殿中的几人,一群歪瓜裂枣,还挺非主流。 唯独看到焰灵姬,眼神发亮,极为惊艳,甚至令嬴政都极为惊叹。 面前的这个绝色妖姬,形容她只需要四个字就足够了。 红颜祸水。 即便嬴政自认自己后宫美人无数,自己的几位夫人更是天下绝色,说是倾国倾城绝不为过。 尤其是芈云、惊鲵、紫女、寒露几人,皆是容颜绝色,但是单以相貌而论,焰灵姬竟然还是可以硬压她们一分。 席翼做事还是贴心的,虽然衣服不是焰灵姬平日里穿的样式,那也是精挑细选的,一套水蓝青花抹胸露肩大袖裙,也是极为凸显气质与美丽,说实话,长成这个样子,穿什么都好看。 只是现在明显颇为紧张,无论是古灵精怪,还是柔情似水,热情似火,现在还都看不出来。 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嬴政饶有兴致的欣赏美人。 但是天泽一行人在下面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天泽,百毒王,驱尸魔三人,修炼的功法亦或是体内,要么有蛊虫,要么有邪气,要么有毒虫。 几人的武器早已经被拿下,功力也是被封禁,但是并不是废了他们的功力,只要解开限制,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恢复。 但是自进入殿中以来,他们就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大恐怖笼罩在自己身上。 尤其是驱尸魔,他只感觉自己体内的本命蛊虫,仿佛要死了一样,自进入咸阳宫,便是躁动不安,越靠近章台宫越是躁动,到了殿内以后直接就装死了。 至于天泽,他也难受的不行,百越以蛇为图腾,百越人信奉灵蛇有着不为人知的力量,为了追求力量的极致,天泽身为百越的太子,他将自己的一只手臂与蛇族“同化”,左臂寄宿着一只异种灵蛇的蛇灵,这蛇灵与他生死与共。 自靠近咸阳宫,蛇灵便一直恐惧不安,瑟瑟发抖,现在更是好像魂飞魄散了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好消息是,天泽体内被下的蛊虫,现在好像也是死了一般,什么动静也没有。 但是天泽并没有办法高兴的起来。 这一切都证明了,章台宫中有着极其可怕的事物存在。 这倒还真不是嬴政特意用气势压人,他们几个还不配。 随着修为的越发高深,嬴政反而是经常收起一些威压,要不然对一些练武之人来说,实在是让他们非常难受。 他们三人感到难受,纯粹是因为走的不是正道,被更高层次的生命体压制了。 且不说修为,只说嬴政曾服下的宝药与龙珠,就已然是诸邪不进,百毒不侵。 就他们的那点邪物毒物和蛊虫,在真龙的龙威面前,真是除了装死什么也不敢动了。 并且,殿中左右还有着泰阿剑和湛卢剑,即便宝剑不出鞘,剑气依旧在天地间游荡,区区一点邪物,哪里敢露头。 像无双鬼就好一些,这种纯粹的外功,天赋异禀的躯体,反而任何时候都发挥比较稳定,除了比他更强的力量,否则还真不受什么属性的克制。 嬴政心中暗想,无双鬼本就该是寡人身边的护卫,不过他更适合做冲锋陷阵的前锋猛将,留给天泽太浪费了。 本就是天赋异禀,也没修习什么好的功法,就已经是钢筋铁骨,再给他寻一门好的功法,好好调教一番,战场之上也可堪大用。 嗯.不过他这个智商不能给他寻什么难的功法,需要简单一点儿的。 这倒也是他最大的优点,死心塌地的忠诚,与这个优点相比,蠢一点也是无所谓的。 “抬起头来。” 除了无双鬼傻愣愣的抬头直视嬴政,其他几人都是犹豫了一下才抬起来,也没敢直视嬴政,眼眸低垂。 嬴政看了无双鬼一眼,四目相对,锐利的目光压的无双鬼本能的又低下了头,不敢再抬起来。 这家伙身高一丈,抬不抬头没什么区别,都能看到他长什么样。 真是个憨货。 嬴政看向天泽:“你就是天泽。” 虽是在问,语气却是肯定。 天泽犹豫低声道:“回大王,草民是。” 嬴政呵呵一笑,笑声在殿中极其明显。 “不,你不是草民。” 天泽回道:“草民曾是百越太子,但现在,只是一介草民。” “不,你也不再是百越太子。” “即日起,寡人册封你为闽越君。” 天泽猛然抬头看向嬴政,只一瞬又急忙低下头。 ‘百越’之称谓是对东南方沿海一带古越部族的泛称,又称古越族或越族等,因这些古越部族众多,故谓之为‘百越’。 百越有很多分支,包括吴越、扬越、东瓯、闽越、南越、西瓯、骆越等等众多越族支系,统称这些越族诸部为“百越”。 百越实则并不是一个国,只是众多部族的松散联盟,用以对抗楚国的欺压。 众多部族中,最强的一支就是天泽的部族,乃是越国王室后裔。 因其最强,加上曾经的血脉,众多越人尊其部族首领为王,天泽这便成了太子。 但是这个太子的含金量,真是一言难尽,和这个秦王正式册封的闽越君是完全没有办法比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听闻嬴政此话的一瞬间,天泽的心情是复杂无比,又是兴奋,又是恐惧。 他这个所谓的百越太子本就只是一个名头。 兴奋的是这一路走来,他很清楚,有秦王的支持,那秦王册封自己是什么,自己就一定能是什么。 恐惧的是,这天下从没有白吃的午餐。 自己和秦王无亲无故,第一次相见,更是一个阶下囚,凭什么得到秦王的厚赐? 这样的身份,简直是天降大礼,那么自己将来要付出的,只会比自己现在得到的更加多。 但是,这是闽越君啊,好想做啊! 今日称君,他日就能称王啊! 嬴政眼见天泽呆站着不动,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天泽急忙大礼拜下,高声道:“草民非是不愿,只是不知大王需要草民做些什么。” “你的国,要做大秦的藩属国。” “要做的事也非常简单,你回去复你的国,把纷乱的部族都统一起来。” “然后,你去复仇就好,对楚国,复仇。” 天泽心中大喜,他虽然被关押多年,还不知道天下大势,但是现在也明白了原因。 秦王是想自己扰乱楚国后方。 这是好事啊,简直是双赢。 自己没有任何损失,可以借助秦国的力量复仇,复国。 至于更以后,抓住现在,以后再说,一东一西,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冲突,况且,等自己一统百越,秦王又能拿自己如何? 第三百零六章 寡人就是要赢不停啊 下定决心,天泽利落的叩首:“万谢大王!臣愿为大王属臣,永远忠诚于大王!” 对于天泽嘴里的忠诚,嬴政一个标点符号也不信。 但是没关系,本就是让他去给楚国捣乱的,以他如今这个偏激的性格,肯定会卖力捣乱的。 尤其是百越乱七八糟,让这个性情残暴的家伙去乱搞也是一件好事,不对比一下,怎么知道秦国的好呢? 等到大秦要收复百越的时候,饱受欺压的百越子民,自然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且不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十余年的心理扭曲哪里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即便这家伙改了性子,也没关系,就百越的乱况,他能把人多聚在一起,多开发一下蛮荒之地,多死一些蛮子,以后大秦也可以更好的去摘桃子。 怎么算都不亏。 “你被关押多年,现在麾下还有多少人手?” “这”天泽一时语塞,看向百毒王。 百毒王看向天泽,没敢插嘴。 “说吧。” 嬴政心里摇了摇头,和自己的手下关了那么久,竟然还没有互通消息,就连自己手下还有多少人都不搞清楚,无论形势多么困难,多么绝望,自己手里有多少牌,还是需要搞清楚的。 就这种货色,实在不足为虑。 得了嬴政允许,百毒王这才敢说话,小心回道:“太子,不,君上,君上原本麾下还有一千余人,由草民带领着,只是这十余年过去,折损了许多人,除去草民等几人,还有三百余人。” “像你这般修为的有多少?” “没、没了。” “除了两百余老幼妇孺,只剩下百余普通武士。” 嬴政轻笑一声。 天泽只感觉极为羞愧,这跟光杆司令有什么区别啊? 若是阶下囚还好,刚刚被册封为闽越君,结果手下就这么点儿人,真是抬不起头来。 “寡人看你体内有着不属于你的蛊虫,并且可以随时要了你的命。” “是谁给你下的蛊术?” 天泽眼神阴沉了下来。 低声回道:“回大王,是白亦非。” 嬴政看向席翼。 席翼急忙回道:“回大王,白亦非已经将解药给了臣。” 嬴政轻轻点了点头:“稍后便给闽越君吧,一国之君,岂可受制于人。” 这都是群什么货色呀,老搞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招数,控制人不是这么玩儿的。 “是。” 天泽很是激动,这些年他可被白亦非的蛊虫折磨的够狠,连忙回道:“臣多谢大王救助之恩!” “闽越君目前麾下的人手,还是有些不足,寡人暂且借给你一些精锐,助你拉起队伍,如何?” 天泽心知嬴政此举有好有坏,但是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力。 也完全没有必要拒绝,对目前的自己来说,是利大于弊的,至于弊端,也都是以后的事了。 天泽躬身一礼:“臣求之不得,多谢大王!” “好,寡人会借给你一百精锐,也会派高手帮你带领,皆是军中好手,亦有安民之才,助你组建军伍,建设朝政。” “寡人有言在先,这些可都是寡人的治下之民,国之精锐,可不许令他们陷入生命危险之中。” “另外,前期想必也是缺一些钱财,寡人再赠闽越君千金,助闽越君打开局面。” 天泽断然回道:“多谢大王,臣明白,臣一定竭尽全力照顾好诸位贤才。” 秦王真是厚道人啊! 给人又给钱。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上道儿就好。 “闽越君,你麾下这个壮士,还有这位美人,寡人倒是颇为中意,可愿舍痛割爱呀?” 无双鬼乃是一员猛将,焰灵姬也是天赋异禀,自己身边本就剩四个得力助手,一下子就要失去两个,天泽心中颇为不舍,但是想了想自己的收获,倒也不算什么了。 断然回道:“大王言重,大王待臣恩重如山,臣是大王的臣子,臣的属下自然也是大王的属下,他二人能效忠于大王麾下,那是他们的荣幸,也是臣的荣幸,臣高兴还来不及,岂会不同意?” 嬴政笑道:“闽越君可要想好了,他们若是到了寡人的麾下,以后和你可就没什么关系了。” 天泽心一横,看向焰灵姬和无双鬼:“你们两个听着,从现在开始就不再是我的属下,能效忠大王也是你们的荣幸,以后所有事以大王马首是瞻,明白吗?” 无双鬼不太聪明,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换个主人,那就换吧。 憨憨的点了点头,面向嬴政跪下:“拜见主人。” 焰灵姬心中难过,天泽竟然这么容易就将自己和无双鬼放弃,但是她也无可奈何。 跟着跪下,面向嬴政:“拜见主人。” “都起来吧。” 嬴政心中满意,这么薄情寡义又上道的家伙,丢到南边儿做搅屎棍,肯定还是有些效果的。 “席翼,稍后为闽越君备好住所,好生招待。” “是。” 嬴政看向天泽:“闽越君暂且休息几日,宝印服饰,人马物资也需要一点时间准备,待准备齐全,再谋大事。” 天泽欣喜拜下:“臣万谢大王!” 嬴政笑道:“闽越君暂且去休息吧。” “多谢大王,臣等告退。” 天泽行礼退下。 席翼也是行礼退下。 嬴政令人带无双鬼下去,安排给蒙武,想必他一定很喜欢,也让蒙武给他找一份儿合适的功法,允许蒙武去王室宝库挑选。 至于给天泽安排的人手,不急,等会再说,这个还需要好好算计一下。 现在嘛,还是要好好看看这美人。 “抬起头来。” 焰灵姬心一横,站直了身子,抬起头,眼光也直直看向嬴政,无论如何,总也要知道自己新主人是什么模样吧。 自进入咸阳宫这一路上的威势,也是吓得她心里有点慌,根本不敢看向嬴政,也就现在豁出去了才敢看。 只一眼就移不开目光,直接就失了神,心里咯噔一下:“主人、好帅啊!” 没错,焰灵姬是颜狗。 嬴政看着这美人放肆的盯着自己,哼笑一声,轻笑道:“放肆。” 焰灵姬回过神来,连忙又低下了头,不敢再看,现在对于自己换了一个主人,对自己的新主人,也是一点排斥也没有了。 真是想不到,这么强大的男人,掌控这么庞大国度的人,拥有这么至高无上权力的人,竟然这么年轻?! 还这么帅! 和韩国也太不一样了吧! 传言都是真的! 嬴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焰灵姬小心回道:“回主人,民女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焰灵姬。” 焰灵姬的声音颇为空灵,现在又有些小心和娇弱,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不过确实还是极为动听的。 “哦?为什么这么称呼你?” “民女自幼天赋异禀,可以操控火焰,被主、被闽越君救下以后,修习火焰巫术,大家也就这么称呼民女了。” “还真是颇有异能,以后让寡人见识见识。” “你暂时便留在寡人身边,做寡人的贴身侍女吧。” 焰灵姬心中暗喜,新主人不是急色的猥琐之人,还能每天看到帅气英武的新主人,真好。 乖巧拜下:“奴婢遵命。” “今日先去休息一下吧,这几日也好好休息一下,好好了解一下宫里的规矩。” 嬴政令夏月带焰灵姬下去,好好安排一番,也好好教导一下。 来的真是时候啊,正好身边贴心人太少了,有这样的美人陪在身边,哪怕只是多看看,也能心情愉悦呀。 至于派给天泽的人,派李信去吧,李信修为不错,才智双全,有勇有谋,去历练几年,他也足以把天泽治的明明白白的。 就靠天泽现在手下几个歪瓜裂枣,什么事也做不成,只能依靠大秦的人力与财富,天泽军队与政工骨干人员全是秦人,由李信带领,给他拿捏的死死的,没什么问题。 主要也是了解楚国的基础情况,风土人情,天时地利,水网道路等,为以后攻楚做准备。 至于天泽,他这个身份名头正是背锅的最佳选择呀,坏事都让他做,好人和收买人心的事都由秦人做,他也能发泄,大秦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双赢,双赢。 说着嬴政就把李信叫了过来,还需要好好交代一番。 至于焰灵姬这边,夏月心情极其复杂的带着她去安排。 焰灵姬的相貌简直令夏月为之嫉妒,这是更胜惊鲵的相貌! 而且不似惊鲵淡然清冷,焰灵姬一身天然的媚意,那是藏都藏不住。 有这样媚骨天成,妩媚多姿的美人,这以后,后宫的人可怎么活啊,怎么争啊! 她往那一站,就能让所有人黯然失色了。 比不了,根本比不了。 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大王的心思。 这以后起步也是和惊鲵一样啊! 但是夏月心里不管怎么样,永远是最为乖巧,对嬴政的交代永远是不打折扣,全心为嬴政着想,该有的一切教导,一切该注意的,嬴政的喜好,也都是不打折扣的全部耐心交给了焰灵姬。 焰灵姬也是学的极为认真,主人的喜好,是奴婢必须要了解的! 第三百零七章 主人好帅啊! 焰灵姬面对有些冷淡的夏月,虽说骨子里也有一些桀骜,但是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只是这么一点点冷淡,焰灵姬表示无所谓。 而在焰灵姬成为嬴政时隔数年,新的贴身侍女的消息,也是极速传扬整个后宫,激起暗流。 毕竟是一个百越的蛮女,竟然可以侍奉大王左右,这可实在不寻常。 也不知道怎么传的消息,已经有人在传大王新的贴身侍女,乃是后宫第一美人儿了。 大王身边多个美人儿没什么奇怪的,但是如果说是第一美人儿,那就很难不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了。 嬴政的妃嫔,因相貌而自信的多了去了,就像芈云,单以相貌而论,她从来是自信的不行,大王后宫美人无数,也不过两三人能与她相提并论,至于胜过她的是一个也没有。 听了这个传说,直接激起了她的好胜心,立刻令贴身侍女安萍去找机会看看。 当然,不止是芈云,多的是去派人去查看的。 查看到的结果让她们没一个高兴的。 安萍苦着脸回去报告,芈云只是看着安萍的脸色,心里就是一咯噔。 急忙问道:“安萍,传言莫不是真的?” 安萍点了点头,回道:“夫人,传言所言非虚。” “那个名焰灵姬的女子,实在美丽妖艳。” 又急忙接着说道:“不过夫人也不用在意,那个女子不过百越蛮子,地位卑贱,就像那个惊鲵一样,她们和夫人您比起来都是不值一提的。” “照你所看,那个女子和惊鲵比起来如何?” 安萍沉默一下,回道:“更胜一筹。” 这下芈云是真的高兴不起来了,如果比惊鲵也要更胜一筹,那比自己也是要更胜一筹的,天底下真的会有这样美丽的女子吗? 若真的这么美丽,那身份也并不重要了,对于大王来说,喜欢是最重要的,没有人可以左右大王。 得到消息的当然不止芈云一人,即便是赵姬都听说了,也不知道消息怎么传的如此之快。 赵姬趁着寒露回来的时候,还专门悄悄问了一下,寒露都自叹不如,让赵姬都有些惊讶,还真想见一见。 这个消息对于后宫的诸多美人来说,简直就像天塌了一样,有对手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对手一枝独秀就不好了。 尤其是本就因相貌名列前茅的,本身没什么焦虑,结果现在头上突然压了一个人,瞬间带来的压力和焦灼,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焰灵姬还没爬上嬴政的床,就已经隐隐成为后宫所有女人的公敌了。 对此她还一概不知呢。 她现在正傻乐着呢,一连几日,都在学习宫里的规矩,还有夏月给他补习嬴政的喜好,宫里安宁的日子,一时间还真是让她有些不适,不过这对于一直颠沛流离的她来说,真是难得的日子。 这样安宁的日子,是她从未享有过的,甚至是她以前难以想象的。 真是想也不敢想的生活。 而这几日,嬴政的赏赐,也是接连不停。 不只是住所让夏月给她安排的极好,又赏赐了许多财物,绫罗绸缎,珠宝首饰。 还有漂亮的服饰。 许多衣饰也让她颇为喜欢,身为一个颜狗,爱美的女子,哪能不喜欢漂亮的衣服? 嬴政的作为也大大缓解了她心中的紧张。 新主人的心思虽然非常明显,毫无遮掩,但是人真的很好啊。 虽然目前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但是只要不瞎就能看得出来,大王对她的喜爱。 这让焰灵姬对于在宫中的生活也有了些期待,毕竟宫中的生活实在安宁。 对于一生颠沛流离,悲苦无比的人来说,安宁的生活就已经是她梦寐以求的了。 可以有人庇佑,有人爱护,不需要考虑明天可能会死在哪里,在这个乱世,已经是足够幸福的生活了。 更何况,主人真的好帅! 做主人的侍妾也没什么不好呀。 反正奴婢的一切都是主人的。 当嬴政再次看到焰灵姬的时候,又是眼前一亮,真是不得不说,漂亮到这种程度的女人,怎么穿着打扮都好看。 嬴政可没限制焰灵姬怎么打扮,一切随她。 不得不说,就像紫女喜欢紫色一样,焰灵姬也一定最喜欢火焰颜色。 而且不愧是天赋异禀,可以操控火焰,与火亲近,已经到了初冬,是根本一点儿都不怕冷,一身干练的不行的打扮。 一身黄赤玄色相间,烧到不行的服饰,贴身又干练。 中跟火焰长靴,身上关键地方,白腻的肌肤好似涂有貌似纹身的奇异妖娆图案。 露出的纤腰,玉臂长腿,乃至锁骨身前,上下都有。 一头秀发用六根很是细长的火焰长簪挽着,倒是没有把头发盘起来,只是做了装饰,额前两缕细发垂下,微微飘荡,也遮挡了一点点挺翘丰满。 真不愧是百越女子,这打扮,是真放的开啊,妖媚至极,真是红颜祸水。 这个还有些野性的女子,虽然知道敬畏,但还是有些大胆,这几日了解了一些嬴政的态度和日常,现在也敢抬头看一看嬴政了。 这个有点个性的女人,嬴政倒是蛮喜欢。 虽然只是这张脸和身材就已经足够惹他喜欢,但是纯粹的花瓶总会玩腻的,有些自己的小性格也挺好。 焰灵姬乖巧施礼:“奴婢拜见大王。” “平身。” 焰灵姬虽然敢看一看嬴政了,但也不敢一直盯着看,只是偶尔忍不住多瞅两眼。 主人真是好英武帅气啊! 嬴政摆了摆手:“走近前来。” 焰灵姬迈着猫步缓缓近前,只走这几步,身姿已经尽显妖娆,真不愧是媚骨天成。 声音也好听。 一身妖媚气质,属实诱人心魄。 她倒也是大胆,直直走到了嬴政身前两尺,嬴政端坐王位,她直直站着,两人倒是差不多高了。 不过到终究还是没有胆大包天,一双狐媚妙目低垂,没敢盯着嬴政。 嬴政轻轻一笑,挑起美人下颌,细细欣赏这一张实在完美至极,毫无瑕疵的俏脸。 哪怕只是看着这张脸,也是心情愉悦呀。 又看向她锁骨涂的图案,指尖划过,触感不对,这不是涂上去的,问道:“这是什么?” 敏感之处被指节划过,焰灵姬一阵紧张,哪怕生性大胆,这也是没有过的体验。 难得的有了些羞涩,小声道:“这是奴婢穿的紧身衣,上面是蕾丝花纹,紧身衣与肤色相近,不细看,就好似纹身一般。” “大王放心,奴婢身上没有纹身的。”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赞道:“倒真是聪明的做法,还真是漂亮。” 焰灵姬眯眼一笑:“多谢大王夸奖。” “你们百越有自己断发文身的习俗,但是既然已经入了大秦,自然要遵守大秦的习俗。” “若是思念喜欢故乡习俗,喜欢什么样的花纹,这种方式就很不错,或者用颜料涂上,随时可以洗去,也是可以的。” 焰灵姬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和寡人谈谈你的过去怎么样?” 焰灵姬笑意敛去,微微蹙眉,犹豫了一二,跪坐到了嬴政脚边:“大王如果不嫌弃,奴婢倒是可以说一说过去。” 嬴政摸了摸焰灵姬头顶,整齐的秀发都给弄乱了一些:“说出来吧,说出来总会好一些,寡人不介意你在寡人面前露出脆弱。” “无论如何,以后在寡人身边,你只会得到,而不会再失去。” 焰灵姬抬头看向嬴政,直直对视着眼神:“大王这是承诺吗?” “寡人还是更喜欢你称呼寡人为主人。” 焰灵姬歪头妩媚一笑:“主人~” 嬴政摸了摸焰灵姬脑袋,笑道:“这是寡人对你的承诺。” 焰灵姬心头一热,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关怀。 “多谢主人。” 焰灵姬趴在嬴政膝前,说起了自己。 她出身七闽之地,那是足够蛮荒的地方,闽越之人生活困苦,即便地处偏僻,不受中原大战的影响,但是并不意味着那里安宁。 原始部族之间的争斗,残酷血腥丝毫不逊色于残酷的战场。 就在她七岁那年,一场争斗夺去了她父母的性命,在极端的情绪波动下,她觉醒了控火的天赋,一场大火将眼前的一切全部化为灰烬,而她也陷入了昏迷。 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天泽所收留了,天泽为她找了巫师,好不容易才救活了已经被本能消耗了所有精气的她。 而她仅剩的亲人,唯一的弟弟,在大火中也生死不明,下落难知。 唯一给她的抚慰,是天泽告诉他,现场的尸体残骸中,并没有孩子的尸体。 她的天赋具有很高的培养价值,好好培养,只需要成年以后就是一个得力助手。 自那以后她就跟随了天泽,她也从没有放弃过寻找弟弟,但是谈何容易?她也不过是一个孩子,并且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 天泽也不可能为了她去做一件大海捞针的事。 更何况,在蛮荒山林中,一个失踪的孩子,他的下场往往只会有一个。 即便死亡,尸骨也不可能有一分一毫的残留,最多两个昼夜,大山就会消化掉一切。 感谢 @唐僧洗发用飘柔00 打赏支持 第三百零八章 寡人要喝水 焰灵姬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并不怪天泽,但是她也不会放弃那一丝希望。 哪怕她自己都很清楚,弟弟还活着,也许只是自己的幻想。 但是即便是幻想,也总好过绝望。 而跟在天泽身边安宁的时间也并没有多久,不过两三年的功夫,楚国联合韩国伐越。 楚国在中原地区开垦困难,柿子要挑软的捏,同样也是为了日后都城做准备,楚国就把目光放在了闽越之地。 百越部族在楚国面前是不值一提的,脆弱又渺小。 让楚国去打秦和魏,那是打不过,毕竟那时候秦昭襄王和魏安釐王都在。 但是打一打百越部族,简直就是大人打小孩儿一样。 所谓的百越本就是一些越人的松散部族联盟,很难说是一个国。 其中最强大的部族族长就是百越名义上的王,而天泽这个百越太子,就是这个首领的儿子。 这样的部落联盟去对抗一个成熟的强大的国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无论是什么天赋血脉,什么高明蛊术巫术,在楚国大军,王室高手,阴阳家高人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甚至在韩国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天生异象的天泽太子,像条死狗一样被白亦非抓走,貌似许多能人异士的部族,被杀的七零八落。 百越只能屈辱的投降,即便是复仇之心都只敢暗暗藏起来,不敢显露出来。 对于不同的部族,焰灵姬并没有什么感情,在没有楚军和韩军的时候,他们自己也是打的头破血流。 但是对于自己的恩人,焰灵姬是一定要报答的。 知恩图报,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 好在天泽自幼胸怀大志,一向喜欢招揽能人异士,军队虽然败了,但是还有一些残部可以互相照料,并且百越各部族族长虽然失去了很多的土地,也已经投降。 但是对于天泽这些还愿意折腾的人,还是悄悄给予着支持。 一些部下坚持不懈,暗自探寻天泽的下落,这个过程已经是损伤极多。 他们这些年纪尚小的,倒是还好,只是暂时被小心培养着,毕竟让孩子上战场也并没有什么意义,尤其是像她这样天赋异禀的,更是值得好好培养,培养出来自有大用。 但是也是一直颠沛流离,餐风露宿,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楚,没有一日的安宁。 也就在前两年,天泽的旧部已经死了一半儿了,才查清楚天泽是在韩国新郑。 已经成为少女的焰灵姬,同时也是这些仅剩的旧部中拔尖的高手。 自告奋勇,跟随百毒王,几人一起前往新郑,伺机救出天泽。 结果天泽被关押的太严密,根本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他们这些百越人,本就比较显眼,平日里都要小心不要吸引到别人的注意,要不然只怕人没救出来,自己也要搭进去。 躲躲藏藏了两年,终于找到了机会,天泽显露了行踪,并且脱离了守护严密的牢房。 几人刚开始甚至觉得这是一个诱饵,但是他们几人并没有被发现,而且经过再三踩点,发现也没有埋伏,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最后还是出手了。 但是出手就被抓了。 说到这里焰灵姬眼神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嬴政。 嬴政没忍住笑了一声:“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从寡人的天字密卫手中救人,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焰灵姬撒娇道:“奴婢那时候哪里知道大秦高手这么厉害,而且也不知道对手身份啊。” “不过,即便知道,我们也只能这么做。” “我们也不知道入了大秦以后会怎么样,大秦这么强大,不在韩国境内动手,岂不是更没有机会了?” 嬴政捏了捏焰灵姬脸蛋儿,笑道:“你们倒是忠心。” “无巧不成书,这倒也是你和寡人的缘分。” “怎么?现在后悔了吗?” 焰灵姬轻轻摇了摇头:“奴婢没什么后悔的,就是孤身一人,救命之恩也已经了了。” 抬眸看着嬴政:“以后奴婢的一切都是大王的,大王就是奴婢唯一的主人。” 嬴政微微一笑,拉起焰灵姬抱在怀中:“过往那些糟糕的事情,今天既然已经都说出来了,那么以后就不需要再想了,以后在寡人身边,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苦日子,永远不会有了。” 焰灵姬缩在嬴政怀中,螓首紧贴着嬴政胸膛,轻轻点了点头。 她一向看人很准,在这个男人身边,有着自己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嬴政俯首在美人耳畔轻嗅体香,好似淡淡的蔷薇香味,轻声道:“暂且就做寡人的随身侍女吧,以后再给你位份。” 焰灵姬是一个热情似火的女子,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绝不会扭扭捏捏,她有着越女特有的野性与直接,同时也有着江南水乡的似水柔情。 焰灵姬凑向嬴政颈侧,红唇轻啄,娇声盈盈:“主人怎么安排都好,反正奴婢只有主人了。” 天生妖媚,媚骨天成的女子,一举一动,一眸一笑都是充满了妖娆妩媚,只是简单的动作,已经足够挑起火来。 真让人怀疑,她天赋控火,莫不是欲火也能控制壮大? 嬴政在焰灵姬翘臀轻轻拍了一下,阻止了她的小动作:“行了,现在不是时候,要乖。” “嗯啊~”明明没有用力,焰灵姬还是故意一声娇吟。 嬴政心中暗道,真是个妖精。 “另外,你也未必只有寡人。” “以后还会有和寡人的孩子。” “还有,说一下你弟弟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寡人让密卫留意一下,若真是天见可怜,做的这一份努力,上天也会成就。” 焰灵姬瞬间美目莹莹,直直看着嬴政,这一瞬间她真是动情了。 现在的情况,提不提这件事,对于得到自己也没有任何影响。 无论找不找得到,愿意找就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爱护了,毕竟她是什么身份,焰灵姬心里也是有数的。 而以秦王的身份,无论是不是死命令,只要一声令下,哪怕只是随便说一声,就会有无数的人耗费无数的精力与资源为这一个命令翻山倒海。 嬴政眼见焰灵姬愣着,又拍了一下,笑道:“快说,再耽搁寡人就要反悔了。” 焰灵姬轻咬下唇,抛给了嬴政一个媚眼,直接主动亲了上去。 虽然极为青涩,但是勇气可嘉,热情直接。 嬴政更不是扭捏之人,送上门的哪能不吃,寡人是这种人吗? 好一通细品津液,直到美人在怀中柔若无骨,媚眼迷离。 压了压火气,好东西要细细品尝,不急着狼吞虎咽,囫囵吞枣。 不过这妖精是真妖精啊! 天天这个样子,这可真顶不了几天就非要吃下不可。 一旁的秋实看的心里是暗恨不已,离舞那狐媚子也没有刚到大王身边就这般模样啊! 又有些幸灾乐祸,真不知离舞见了会气成什么样子,离舞的地位难保啊。 比她更狐媚的骚狐狸可来了。 嗯.而且比她漂亮多了。 这狐媚子是真漂亮啊。 秋实是真的羡慕嫉妒。 嬴政舔了舔焰灵姬胭脂,美人唇角津液也顺带舔了一下,催促道:“快说。” 焰灵姬还没什么力气,缩在嬴政怀中,慵懒回道:“主人,奴婢弟弟比奴婢小了两岁,若是现在,也是少年了,十几年过去了,相貌已经不足考证,也没什么信物,只是他后背右下,有着约莫三寸的红色火焰状胎记。” 嬴政点了点头:“有点特征就好,接下来就随缘吧。” 焰灵姬揽向嬴政后颈,轻声道:“主人,随缘就好,也不用刻意,已经那么多年了,奴婢心中也早就有了准备。” 嬴政笑道:“你心中有数就好,行了,去给寡人倒杯茶水。” 焰灵姬冲着嬴政妩媚一笑,从怀中起身,扭着腰身去泡茶。 秋实看着焰灵姬扭着的腰身,撇了撇嘴,狐媚子就会勾引大王。 嬴政写了个条子,令人交给了延瑾,让他留意一下,倒也不用真的搞出太大动静,这件事,真的只能是随缘了。 等到焰灵姬端着茶水过来的时候,嬴政已经在批阅奏疏了,焰灵姬走到嬴政身侧:“主人,要喝水吗?” 嬴政伸手去接杯子,却被焰灵姬向后一躲,嬴政挑眉看去,焰灵姬举杯,将水含在口中,迎上嬴政。 秋实俏目瞪圆,心中狂吼,狐媚子!下贱的狐媚子!就会勾引大王! 喝了这一口水后,焰灵姬也是双颊飞起桃花色,娇声道:“大王,还要吗?” 嬴政淡淡道:“谁家喝水只喝一口的?” 焰灵姬抿唇一笑,又含住一口水奉上。 旁边秋实气得不行,以前也想过这么做,但是没敢。 早知道自己也这么做了,被这狐媚子抢先! 这才她守在大王身边第一天啊!百越蛮子就是蛮子,丝毫不知廉耻!好不矜持! 接连喝了好几次,终于喝的差不多了。 嬴政最后发出了指导性意见:“做的不错,再接再厉,以后坚持。” 焰灵姬开心笑道:“是~主人~” “主人说的命令,就是奴婢的一切,奴婢会用尽全力去做的。” 第三百零九章 假的吧! 娇滴滴的语气真是让人骨头都要酥了。 嬴政无奈摇了摇头,接着办正事。 这妖精,简直和离舞一样,敢爱敢恨,热情直接。 吴越娇娃都是这样的吗? 真是、 很棒啊。 直到晚上,今日奏疏处理完了,嬴政正要起身,焰灵姬跪在嬴政脚边,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嬴政:“主人,天气凉了,需要您的小女奴先去给您暖好床吗?” 嬴政挑起焰灵姬下颌,似笑非笑:“寡人的小女奴是等不及了吗?” 焰灵姬一幅羞涩模样,微微侧首:“如果是主人,那奴婢是真的等不及了。” 说着,缓缓直视嬴政眼神,双目盈盈,秋水含情:“毕竟小女奴只有主人了。” 这无尽媚态痴意,令嬴政都是忍不住心头一跳,她可太会了。 这妖娆多姿,一颦一笑,实乃媚骨天成,红颜祸水。 看着焰灵姬完美无瑕的俏脸,更是媚意诱人,嬴政发现了她的另一个用处,这可以再磨砺一下自己的意志啊。 嬴政摸了摸她头,焰灵姬一脸满足。 “有你暖床的时候,但不是现在,寡人今日让云梦夫人侍寝。” “今天,你和秋实来服侍。” 秋实心里松了口气。 焰灵姬一幅有点失望的表情,她倒是真不介意今天就侍寝,反正早晚的事。 赶早不赶晚嘛,大王这么帅,不吃亏啊。 “走啦,先回兰池宫。” 秋实跟在嬴政身后,看着一旁的焰灵姬,实在高兴不起来。 这狐媚子胆子也太大了,而且太会了。 一举一动也并非那种刻意的矫揉造作,自然而然,魅力天成,这没法学呀。 大王啊大王,千万不要被这狐媚子诱惑啊! 赵姬早已经在兰池宫中等着了,不出意外的话,两人每日都要共进晚餐的。 等到嬴政回来的时候,赵姬单手撑着粉腮,正在假寐,嘟着嘴埋怨道:“怎么今日又是这么晚?母后都要困了。” 嬴政连忙哄她:“战事刚结束,难免琐事多些,多谢母后等着寡人啦。” 赵姬也只是随口埋怨了一句,她心里是非常心疼嬴政如此忙碌劳累的。 等赵姬抬头看向嬴政,第二眼就被他身后的焰灵姬吸引,立时就不困了,很是惊讶,世间竟然真有这等妩媚动人,我见犹怜的美人。 前几日听说还不太相信,只是有些好奇,这还真是所言非虚。 赵姬问道:“政儿,你身后的这个美人就是你新收的贴身侍女吗?” 嬴政笑道:“母后消息倒是灵通,没错,她叫焰灵姬。” “不过她可不是普通的侍女,她是寡人的妃子,只是暂时贴身照顾寡人。” 赵姬白了嬴政一眼,在自己面前还要挑逗人家小姑娘。 赵姬摆了摆手让焰灵姬走上前来,焰灵姬乖巧行礼:“奴婢拜见太后,太后金安。” 赵姬牵上焰灵姬,两双玉手皆是完美,站在一起,更是倾城绝世。 赵姬左右看着焰灵姬,心中惊叹,逆子后宫见之则喜的美人很多,许多即便是自己见了都喜欢,可是无论哪一个,单论颜色,也比不得眼前美人。 即便自己自信容貌,但是也不得不叹息,单论相貌,眼前女子也要更胜自己一分。 赵姬赞叹道:“真是好美人,政儿真是好运气。” 焰灵姬低声道:“不敢当太后夸赞,可以侍奉大王,是臣妾的福气。”太后好漂亮,而且好年轻啊!真不愧是大王的母亲。 赵姬满意的点了点头。 吃饭的时候,赵姬都不由得频频看向伺候嬴政的焰灵姬,真是漂亮啊。 美丽的人和事物,不分男女,是都喜欢的。 就像嬴政后宫的美人儿,赵姬也都很喜欢这些小姑娘,有的活泼,有的温婉,又都是青春洋溢,有她们陪着,平日里的生活才不至于无趣。 赵姬回宫的时候,还嘱咐焰灵姬,平日里没事的时候,要多去她那里玩儿。 嬴政送走赵姬以后,看着因为讨得赵姬欢心,在一旁开心的焰灵姬,揉了揉她脑袋:“走啦,摆驾云梦宫。” 焰灵姬乖巧点头。 虽然只有几次,但是嬴政敏锐的感觉到了,焰灵姬很喜欢自己揉她脑袋,就像安慰猫猫一样,每次揉她脑袋的时候,她都有一种满足和踏实。 嬴政心中暗叹,又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姑娘。 再说芈云这边,这几日芈云可是十分关注嬴政身边女子的动态,听闻那个名焰灵姬的女子,一连几日都老实待着学习宫廷礼仪,心里踏实了许多。 暗自安慰自己,应当也没有那么漂亮,要不然大王怎么会不吃下呢? 今日芈云收到嬴政要过来的消息,更是心中雀跃,嬴政刚从金辂上下来,芈云便满脸喜色的迎了上去。 “臣妾拜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 “平身。” 芈云起身扫过嬴政身后,立时便是倒吸一口凉气,即便夜色已晚,但是今日月色高升,芈云看的分明。 越人蛮子也能出这等美人?! 脸上的笑容当时便停滞了,芈云第一时间都没看向嬴政,这是极少数嬴政在场,而她的目光却不盯着嬴政的。 “云儿?” 嬴政喊的这一声才让芈云回过神来。 芈云急忙道:“大王,臣妾失礼了。” 嬴政笑了笑,牵上芈云柔荑走进殿内,芈云小心问道:“大王,这位妹妹是?” 嬴政亲昵的捏了捏芈云俏脸:“以后就是你妹妹,现在先随侍寡人左右。” 芈云笑道:“臣妾前两日听闻大王身边新进了一位绝色佳人,人人皆称是宫里第一美人,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这宫里消息倒是传的快。” “行了,不说这个了,让寡人看看华儿和扶苏。” 嬴华已经两岁多了,早已经是会走会说,虽然相处时间实在不是很久,但是见到嬴政也知道亲近。 这小可人儿可爱极了,嬴政抱在怀中不松手,亲个不停,逗得嬴华咯咯直笑。 扶苏则是在奶娘怀里瞪着眼睛不知看什么,也不吵闹,这孩子自幼就颇为乖巧,不怎么闹人。 陪两个孩子玩了一会,侍女和奶娘便暂时先带下去了孩子,嬴华已经有些懂事了,很是不舍,嬴政哄了好一会,才苦着脸暂时离开。 芈云也是一旁陪着,这种时候,永远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一边的秋实和焰灵姬看着这一阖家圆满的场景,也是极为羡慕,秋实想着姐姐已经有了身孕,真不知是男是女,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 至于焰灵姬,她七岁以后,就再也没有过家庭生活了,像眼前一家四口,阖家欢乐的场景,更是见也少见。 这个残酷的世道,普通家庭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欢声笑语呢? 焰灵姬愣愣出神,以后自己也会有儿有女,并且可以安全健康,无忧无虑的长大吗? 这是以前朝不保夕的自己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焰灵姬看向嬴政,微微低下了头,抿唇一笑。 会的会的,都会有的。 自己运气很好,遇见了最靠得住的男人。 虽然自己不是他唯一的女人。 但是已经拥有太多了,哪还能再奢求这个呢? 等到孩子都离开,嬴政准备沐浴洗漱,芈云急忙道:“大王~臣妾今日服侍您可好。” 嬴政笑着在她的俏脸上亲了两下,在芈云耳边小声道:“云儿还是省点儿力气吧,晚会儿有云儿费力的。”芈云俏脸微红,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给嬴政飞了一个嗔怪的媚眼。 秋实跟上嬴政走向浴池,焰灵姬也是紧张的跟了上去。 虽然夏月教过她都需要做什么,但是毕竟也从来没有做过呀。 再怎么大胆,骤然坦诚相对,这也未免太超纲了。 等到焰灵姬服侍好嬴政沐浴,整个脑海都受到了极大冲击! 假的吧! 这真的可以吗?! 这还没完,直到见嬴政与芈云亲密。 心里控制不住的有些酸涩,哪怕心里早有准备,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还没等她仔细品尝这酸涩的滋味,接下来看到的就让她小嘴没合起来过! 自己是没有睡醒吧!这都是真的吗? 世间竟有如此纤细美妙的身姿,这腰肢是真的存在的吗? 自己对于自己的相貌和身材一向是有着清醒的认知的,这也是自己最强大的武器,心里也为之自傲。 但是对于云梦夫人的腰肢,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嬴政表示,凡是美人,首先就是要有腰,腰是定位线,有了腰才有上与下,凸与翘。 有好腰的美人,鲜有身材不好的。 自己后宫美人众多,但是若论腰肢纤细,身姿绝妙,唯独还是芈云是绝对的第一,不只是纤细,也是匀称均衡。 要不然如何能让嬴政如此痴迷? 当然,对于芈云的腰肢,焰灵姬只是惊讶,毕竟自己综合条件更好。 直到看到嬴政与芈云的亲热,才真正是瞪大了双眼。 太匪夷所思了! 自己以后也要这样吗? 焰灵姬摸了摸小腹,艰难的吞了口津液。 这直观的场面对于她来说太刺激了,这是真没见过,从未见过的事情,第一次见还是超常规的。 感谢 @唯一谪仙 打赏支持 第三百一十章 云与烟的小谋划 这场景真是让她又惊又怕,又羞又乱,差点就站不住了。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等到云梦夫人求饶以后,秋实就充满期待的也爬了上去。 这场景让焰灵姬整个人都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 不过焰灵姬接受能力还是强的,毕竟自幼颠沛流离。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以后,焰灵姬由衷感慨,大王真是英武雄伟,身材也好雄壮,穿着衣服还真看不出来。 而且,听说,看着,好像真的好舒服啊,自己都变得有些奇怪了。 焰灵姬摸着自己发烧的俏脸,想着自己以后求饶的模样,不行了,要站不稳了。 到了下半夜,在焰灵姬的服侍下沐浴以后,嬴政就让焰灵姬回去休息了。 这丫头哪还有什么妖娆姿态?烟视媚行全成了心中怯怯,小手都没了力气。 明明第一次沐浴的时候,还颇有些好奇,敢鼓起勇气使坏,探究一二,现在则是彻底乖巧老实了。 没有实战过的新兵就是逊啦。 焰灵姬回寝室的路上,腿都在发飘。 刚才服侍大王沐浴的时候自己也偷偷洗了洗,不行啊,回去还是要再好好洗一洗。 好厉害!不对,好可怕! 第二天下午,待她轮值的时候,焰灵姬整个人精神都不太好,一直有些困乏,她昨夜压根儿没休息好! 毕竟梦里的场景是真乱啊。 她倒真是大胆,在章法殿,一点规矩也不讲,没她什么事的时候,竟然就伏在嬴政小腿边,脑袋就趴在嬴政腿上打瞌睡,真就像补觉的猫猫一样。 若非桌案有桌布垂下,把她挡在里面,外人看着是成何体统? 罢了,反正跟在自己身边也只是权宜之策,除了粘人了一些,还是乖巧懂事的。 嗯,嬴政还给她准备了一个宽大一些的柔软坐垫,让她可以更舒服,要不然哪怕修为尚可,直接跪伏在木质地板上,时间久了肯定也是不舒服的。 嬴政顺手摸了摸她脑袋,焰灵姬睡眼惺忪的抬头看向嬴政,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又趴在他腿上。 看着这笑容,除非是什么原则性问题,否则还真是很难生得起不悦之心。 夏月看着焰灵姬这待遇,哪怕她一向性情温顺,也是实在发自内心的表示,这个女人未免也太受宠了,心中控制不住的升起一抹嫉恨,还有着控制不住的羡慕,她真是太漂亮了。 同样心里有想法的也不止她一人,今日昏昏醒来的芈云,恢复精神以后,立马沐浴更衣,随便吃了点东西,抱着扶苏就急匆匆找芈烟去了。 这是遇见了真正的强敌,必须姐妹齐心了! 自己这援军都入宫几年了,孩子都有了,但是压根儿没感受过支援力度啊。 绯烟极其端庄的跪坐在嬴月一旁,脸上尽是宠溺,正在亲手为孩子缝制冬装,自从有了嬴月,哪怕是等待嬴政的时间里,她也再不觉得孤寂。 月儿的一个笑容,她的心都要化了。 绯烟最期待嬴政的到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时光,是她最为幸福的时间。 在有孩子之前,她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嬴政,但是有了孩子以后,她的心便一分为二了。 虽然嬴政过于忙碌,这最美好的时光一向很少,但是可以静静的陪着月儿,无忧无虑,安宁自在,也是极好的。 只可惜,大王来的次数实在不多。 身子都养好了,也来的不勤。 姐姐都子女双全了,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子女双全。 毕竟月儿只有一个人,也会太寂寞了,如果可以尽快再给她生一个小弟弟,那样一定会很好。 就在芈烟胡思乱想的时候,芈云到了,芈烟眉头一挑,便大概知道自己的好姐姐来是有什么事。 这宫里的事,芈烟也是一直极为关注的,别人知道的,她也一定能知道。 爱女儿和争宠根本不冲突,反而更加相得益彰。 大王的子女太多了,既然如此,谁的母亲最受宠,那么孩子以后肯定也会得到的更好。 为了孩子,不争也要争。 芈烟对此可真是太清楚了,自家那个傻妹妹就是典型的例子,她母亲是百越的美人,地位低下,不太受宠,这也导致她自出生也不太受父亲重视。 要知道,父亲的子女还不多呢。 她一直不服自己,只可惜,这么多年下来,自己依旧所有地方都压她一头。 真不知道傻妹妹现在怎么样了?说起来也是好久没有联系过她了。 真是不知道她练习那歪路的占星术怎么样了,劝她别练,估计怎么都是不听的。 可怜啊妹妹,姐姐这懈怠的阴阳术,在大王的帮助下,也早已经是出神入化了。 傻妹妹,靠你的天赋,这辈子练到死也别想跟姐姐比了。 芈烟摇了摇头甩去思绪,起身去接芈云,面带含蓄笑意亲切的迎了上去:“姐姐,今日怎么得了空闲来妹妹这里了?” 芈云笑道:“许久不见妹妹,姐姐自然是想的紧。” 芈烟令侍女为芈云奉上热茶:“妹妹也是想姐姐想的紧。” 看向芈云怀中扶苏,心中有些羡慕,想要伸手去抱,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这个姐姐对扶苏的爱护是难以想象的。 “妹妹真是羡慕姐姐,如今子女双全,又有大王宠爱。” “扶苏真不愧是大王的长子,哪怕现在还小,也能看得出有大王的风采。” 芈云忍不住露出笑容,只要有人夸扶苏她就开心。 “那是自然,扶苏以后一定是像他父王一样的。” “妹妹也要抓紧时间了,还是要尽快再给月儿添一个弟弟才是,身边有个伴总不会寂寞。” 芈烟微微笑道:“妹妹还有姐姐呢,咱们姐妹一家,有着华儿和扶苏,以后月儿和他们一起长大,哪里会寂寞?” 芈云眯眼笑道:“还是多热闹些好,孩子总是越多越好的。” 芈烟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是。” 芈烟不再说话,非要芈云先开口不可。 芈云自然明白,也懒得再废话,挥了挥手,让侍女都退下,芈烟也顺势让所有人都退下。 芈云微微蹙眉,轻声道:“妹妹应该知道,大王身边又多了一个狐媚子。” 芈烟点了点头:“大王身边多一个贴身侍女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毕竟大王身边只剩下两人方便了。” 芈云白了芈烟一眼:“妹妹还在跟姐姐装傻。” “昨日大王来云梦宫,姐姐见到那个女子了。” 芈烟笑意散了一些,问道:“姐姐怎么看?传言是真是假?” 芈云微微蹙眉:“那女子虽然是百越出身,身份卑贱,又是颇为妖媚,不太正经,但是,颜色确实是出色。” 芈烟心中暗道:‘自己这个好姐姐一向自傲,向来不将他人放在眼里,今日主动来找自己,而且竟然还承认一个身份卑贱的女子颜色出众,这是真将其当做敌人了呀。’ ‘如此看来,想必还真是绝色无双,只怕是比芈云还要更胜,那个惊鲵已经是人间绝色,也没见芈云这般上心。’ 芈烟问道:“比之原先惊鲵如何?” 芈云断然道:“容貌更胜一筹,妖娆妩媚更多七分。” 听闻此言,芈烟心中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自认自己已经是世间绝色,对于自己的容貌也是极其自信的,但是平心而论,无论雍容气质,还是单纯容貌,乃至身姿,芈云也是确实胜她一分。 至于那个惊鲵,虽然身份卑贱,但是清冷气质却也不俗,至于相貌,倒还真不差芈云。 可是芈云竟然都肯定,那一个百越女子更胜惊鲵,这还真是威胁巨大,真是不敢想,百越蛮子怎么能养得出这等美人? 自家妹妹她母亲虽然漂亮,倒也说不上容颜绝世啊。 芈烟面上不动声色,微微一笑:“姐姐倒也不用太过紧张,那女子不过是个蛮子,以色侍人,安能长久?” 芈云摇了摇头:“妹妹就不要和姐姐再说这些空话了。” “如今的局势,咱们姐妹身份地位再高,难道不都是虚的吗?家里难道还能真的再给什么帮助吗?” 芈云的话说到这份儿上,芈烟也是实在笑不出来了。 楚国现在是将嬴政得罪死了,昌平君都被赶回去了,朝堂楚系士子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虽说还有昌文君在,但是昌文君的声望和能力都不如昌平君,现在更是低调,对大王是毕恭毕敬,唯命是从。 就这情况,谈身份还不如不谈。 全是自己和芈云入宫早,又有了孩子,大王一向宠爱,但是即便如此,先前也遭受一阵冷落。 芈云接着说道:“且不说这些,大王如今春秋鼎盛,朝中大权尽掌,无论何事皆可一言而定。” “只要大王想做的事,一定可以做成的。” “且不说大王,哪怕是赵国那个新王,他的王后不也只是一个倡妓吗?” 芈云左右看了看,认真感知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低声传音入密给芈烟:“太后出身难道就很高吗?” 芈烟瞳孔一缩,低声急促说道:“姐姐最后一句话,妹妹什么也没有听到!姐姐以后最好不要再有这种想法,也不要再跟任何人说这句话!” “姐姐自然知道,姐姐也只跟你说这句话,这也是最后一次。” 第三百一十一章 打火姬的天赋(中秋加一更,祝大家中秋快乐!) 芈云接着说道:“道理你应该都明白。” “家里的关系不是没有用,但是最重要的永远是大王的想法。” “只要大王想,什么事都可以做到。” “赵国的王可以,大王更是可以。” “那个紫女,以前是做什么的,你应该也有所听闻,可那又如何?” “为什么国尉收其为女?真就那么巧,刚认女儿几天,就被大王纳入了后宫?” “只要大王喜欢,身份永远不是问题。” 芈烟沉默的点了点头,轻轻叹息道:“姐姐说的对,我们的身份再高贵,还能贵的过大王吗?” “莫说是后宫,哪怕是前朝,大王一句话,也可以创造出一个新的勋贵。” 芈云微微一笑:“妹妹倒也不用叹息,以咱们姐妹的品性相貌,大王不也是一直非常喜爱吗?” “谁还能胜得过咱们姐妹联手呢?” 芈烟看向芈云,心中一震:“姐姐的意思是?” 芈云清咳一声,移开目光,眼神有些游移:“那个,别人用过的招数,我们也可以学嘛。” 芈烟眼神也有些飘忽,以她们的身份来说,实在有点儿难以启口。 芈烟暗自咬了咬牙,今天芈云都已经交底儿了,自己也该说话了:“姐姐是说紫女和魏纤纤?” 芈云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实在羞涩。 哪怕已经早就被嬴政调教的什么都懂了,而且有时候春夏秋冬她们,也会在自己承受不住的时候,适当支援,但是那不一样! 春夏秋冬只是大王多年的小侍女。 而现在要和自己堂妹一起,这也太羞人了。 姐妹可都是王室贵女! 芈烟也是清咳两下:“姐姐,这倒也没什么,咱们姐妹本就行娥皇女英故事,为了服侍自家夫君,为了大王喜欢,这也没什么的。” 芈云也是做好了心理建设,认真点了点头,仿佛在讨论什么很正经的事:“妹妹说的是,妹妹应该也知道,紫女那狐媚子,联合魏纤纤,好一段时间,迷的大王只去她们那里。” “咱们姐妹也总不能趋于人后,毕、毕竟、大王雄伟,也是为了大王尽兴考量嘛。” “而且大王也是有这种心思的。” “大王最喜欢这些事了,怎么会没有这种心思呢?” 凡事开了口子就好了,两人越聊越是自然,越聊越是深入,甚至两个人的关系都更好了。 毕竟是聊的这么私密的事,变得更加亲密不也是正常的嘛。 芈烟轻声道:“姐姐说的也是,大王一向热衷这些事。” “那个紫女也真是,刚刚入宫,便搞出这些花样,那段时日,迷的大王不行。” “真是想不明白,魏美人怎么也会跟着胡闹,实在不像魏美人的性格。” 芈云摇了摇头:“想想倒也没什么,魏美人本就身娇体弱,没什么修为,凭她一人自然是很难让大王尽兴的,一定是经常需要春华她们帮衬,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又小声说:“即便是咱们姐妹修为这么高,不也经常需要她们帮衬。” 芈烟点了点头认可:“这倒也是。” “也早就该咱们姐妹联手了,总好过分给那些奴婢。” 芈云满意的点了点了头:“妹妹理解就好。” “等下次大王临驾云梦宫或是召姐姐去兰池,姐姐就来通知你,你可注意做好准备。” 芈烟点头:“若是大王来妹妹这里,妹妹也通知姐姐。” 谈好这些事,芈云满意的回去了,臭妹妹还是知道轻重的。 嬴政还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妙墨云烟飞’已经快要成为现实,他如果知道了一定很是开心。 现在他正在享受着妖精的花样。 焰灵姬正在为她的主人奉上茶水。 只是是用红唇奉上的,并且,嬴政第一次享受了巫术的妙处。 焰灵姬天赋异禀,精通火系巫术,可以轻易控火,并且对于高温的适应是远远超过常人的。 此时她的口中原本便温热的水,已经加热到有些发烫了,若是常人怕是难以忍受,但是她却游刃有余,这对她来说不过轻而易举,小事一桩。 直到焰灵姬估计差不多了,这才直接奉上。 奉上以后,不再加热,用着丁香舌信纠缠着降温。 不得不说聪明的女人学什么都会,这还没几次呢,就已经像模像样了。 一旁的夏月惊讶的小嘴都张圆了。 狐媚子!太会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在心里说了。 就连嬴政都为之惊讶,新花样是真多,倒不是没享受过唇齿奉茶,离舞、紫女,包括惊鲵,以及偶尔其他美人,也都有过情趣之举。 但是像焰灵姬这样还会充分结合自身优势的,主观能动性如此积极的,可真不多,也就贪吃的离舞可以比一比了。 离舞也只是主观能动性高了一些,为嬴政愿意做的多一些,真要是创造性的花样,还是差了一些。 吴越娇娃,太棒了! “大王~温度可以吗?” 焰灵姬一脸娇媚的甜笑,坐在嬴政怀中,媚眼如丝的看着嬴政,声音更是空灵妩媚。 嬴政真心地夸了一句:“很好,寡人很喜欢。” “不过,你修炼的应该是你们百越的巫术,也有一些楚国火系法术的影子。” “主要还是使用体内的血脉之力,虽是威力惊人,但是注定成就有限,并且也不利于养身。” “具体修行和使用上面也略显粗糙了一些。” “而且,你也不只是身上有着火系天赋,对于水系也极有天赋。” “你是否可于水中呼吸?” 焰灵姬很是震惊,她实在想不到,就这两天这么一点接触,自己的底细竟然已经被嬴政看的透透彻彻。 虽然可以敏锐的感知到嬴政非常强,但是到底有多强,她还是并不清楚。 焰灵姬乖乖听着,连连点头:“主人真是深不可测,说的都对。” “水火本是相克,轻易难以相容。” “你这血脉属实非同小可,真不知道传承于谁。” “但是你只学了火系巫术,长久下去必然阴阳失调。” “算你运气好,本就是女子,误打误撞修行的是火系巫术,以火之阳调了你本身之阴。” “你若是修行的水系巫术,必然阴盛阳衰,决计活不过十六,你要是再勤奋一些,怕是十四都难。” 第三百一十二章 寡人助你修行 焰灵姬吓了一跳,可怜巴巴问道:“主人,那奴婢还能活多久啊?” 嬴政微微一笑:“此事简单,寡人只要把你武功废了,和常人一般,那就不用担心了。” 焰灵姬面色一苦。 “嗯好好调养,认真补养,也就比普通人少活二十年,有寡人照顾,甲子之龄问题不大。” 焰灵姬这下是听出来嬴政在逗她了,微微撅起红唇,扭过头去:“那主人就动手吧,反正奴婢还能再陪伴大王四十年,奴婢也心满意足了。” 嬴政哈哈一笑:“呦,寡人的小女奴倒是看得开呢,那寡人就动手啦?” 焰灵姬直直看着嬴政双眼:“小女奴的一切都是主人的,只要主人开心,随主人处置。” 看着焰灵姬认真的眼神,嬴政还真是不舍得逗她了。 自己虽然是认真的玩笑话,但是这丫头倒是真心话。 嬴政微微一笑:“寡人方才只是说了简单的方法,但是看小女奴竟然如此乖巧,那寡人还有一个稍微复杂一点的方法。” 焰灵姬贴在嬴政胸膛,柔声道:“主人想用哪个就用哪个。” “寡人传你一门参同金丹法,此法乃道家正道法门,主要便是以阴阳为度,可怀玄抱真,含精养神,认真修炼,自可养性延年,协调坎离,以你目前这点微末修为,这一点阴阳失调又算得了什么。” “寡人再以先天真炁助你入门,你修为何止不降,更可大进。” 焰灵姬听的眼睛发亮,毕竟曾是江湖人士,岂能不想自己变得更强? 立马主动奉上香吻,用实际行动表示感谢。 过一会才分开,还贴在嬴政脖颈蹭个不停:“谢谢主人。” 嬴政捏了捏焰灵姬小脸:“只是要委屈寡人了。” “嗯?”焰灵姬一幅疑惑模样。 “你如今阳盛阴衰,不能和寡人双修,否则若是以寡人之离阳勾动你体内火气,那你就真的只有第一条路可走了。” “寡人修为太高,你若是阴阳协调,自可捉寡人离阳之精,补你坎阴之水,不过现在嘛,你真要取了寡人离阳之精,来不及转化,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嬴政挑起焰灵姬下颌,似笑非笑: “待你可以调和龙虎,捉离补坎之前,寡人是只能看不能吃啊。” “你说,是不是太委屈了寡人?” 焰灵姬看着嬴政眨了眨眼:“那~主人,要不要不运功双修?就正常的吃小女奴呢?” 嬴政心中一荡,轻哼一声:“哼,算了,你那点元阴对寡人不过锦上添花,可是第一次对你来说却是雪中送炭,重中之重。” “反正寡人的小女奴天赋不错,有寡人用先天真炁助你入门,正好又是冬季入春,最迟三个月,你也足以平衡阴阳之气了。” 焰灵姬认真道:“那奴婢一定要努力修行呢!” 焰灵姬贴到嬴政耳畔:“奴婢也很期待主人吃下呢。” 嬴政瞬时便是心头火起,离舞已经是后宫最为妖娆热情的,可是还是比不得焰灵姬,这是真敢爱敢恨,直接热情。 狠狠在焰灵姬挺翘打了一下:“不许再闹!” “寡人这便教你功法,助你修行。” 待焰灵姬转修步入正途,运行收工以后,嬴政就把《人元炁鼎》也取了一份给她,然后就把她赶回去好好学习去了。 这妖精媚骨天成,看爱人眼神都拉丝的,真是受不了。 《人元炁鼎》值得她好好学习,且不说增加重要知识,主要对于她本身也是大有裨益,这种坎离俱盛的血脉,实在是非同小可,先天就永久性领先别人一大步,此功法磨炼阴阳本就是最顶尖的法门,最是适合她的血脉。 只可惜,要晚上一段时间才能吃下了。 罢了,好饭不怕晚,这样的美人,值得珍惜。 嗯,昨日去的云儿那里,许久没去绯烟那里了,该去看看绯烟了,而且还有月儿,也该看看了。 话说,云儿与烟儿现在身子都养好了,也该找个机会达成云烟缠绕的成就。 这一直阴差阳错没有机会,可真是太可惜了。 嬴政令人通知了一声,今日过去,继续埋头政事。 在接到通知以后,芈烟心中大喜,真是瞌睡了来枕头。 中午刚和芈云商量好,夜里大王就要过来,芈烟也想吃独食,但是犹豫了再三,还是决定给嬴政一个惊喜。 急忙派人去通知芈云,让她好好准备,赶紧过来。 芈云刚回到殿里,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收到了芈烟的消息。 心中既是惊喜,也是十分满意,傻妹妹这次没有耍什么心思,很好! 此次应对合纵之战,撒出去的这十几个侍中,表现也都非常不错,没有一个拉胯的。 毕竟都是当今天下最顶尖的英才。 或文或武,皆是颇有一番成就。 处理后勤的,皆是井井有条,嗯,说实话,都有些屈才了,毕竟是李斯、甘罗、伏念。 至于战场厮杀的,更是个个勇猛。 卫庄盖聂二人在战场上简直是所向披靡,战争的磨砺也让两人更加成熟。 对于此二人,嬴政下一步是想让盖聂在军中再多加历练一番。 太仁慈未必是一件好事,慈不掌兵,盖聂不至于犯这种错误,还是适合在军中再待一段时间,这是一块好铁,只是钝了一些,还需要再好好捶打磨砺一下。 而卫庄,煞气过重,更适合先做一县主官,消磨凶戾,也让他真正知晓一下什么是民间疾苦,什么是百家烟火。 卫庄自幼出身不同,既是自傲不凡,又有些愤世嫉俗,随即便被鬼谷子收为弟子,出师便一跃为嬴政侍中,他的眼睛就没有低过。 能高能低才能真正成事,现在就是对他的考验,也是对他的爱护,若是在人间烟火气之中,消磨掉一些偏激,多上一些慈悲,日后才能有真正出将入相的机会。 蒙家和王家的人,表现自然是不需要说的,另外对于他们的武艺,嬴政也是有好好培养,起码遇见江湖高手,无论有没有大军保护,也要有自保的本事。 (对于蒙恬和王离的武功修为,我觉得原剧很扯淡,还有项梁和少羽。韩国的将领都是姬无夜和白亦非这种高手;魏国的大将军是典庆师父,更是高手;燕国太子燕丹,墨家巨子也是高手;结果楚国和秦国这两个最强大国家的顶尖将领,竟然没有多高武功修为,我都挺无语。) 颇为让嬴政惊喜的还是李戬,与韩国的接触立下了大功一件。 白亦非已经确定投了,姬无夜也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日后想要彻底拿下韩国,只能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李戬做的不错,值得更加着重培养,以后完全可以留在中原。 而李冰,他在巴蜀十几年,威望极高,甚至,蜀中之人已经只知李冰,而不知秦王。 虽然现在李冰依旧是忠诚的,但是巴蜀之地太过于特殊,那是大秦极其重要的后方,并且日后灭楚,也是有着重要的作用,绝不容有失。 蜀中之路极其难行,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一时之间还真难以处理。 李冰的功劳也够进中枢的了。 他儿子最好就不要再接他的班了,别的地方照样可以发光发热嘛,总不能让巴蜀之地成了他们家族传承的了。 前几日侍中们也都交接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陆续回了咸阳,也确实都该再安排一下了。 他们可都不想离开侍中这个岗位,大家都不傻,职位和品级不能真正决定权力。 权力是有辐射性的,距离最高权力越近,拥有的权利才会越大。 但是无论他们想不想,该丢出去的也该丢出去了。 可不是让他们个个在自个儿身边当假相的。 年纪还小,手段有些稚嫩的还可以再留一留,在身边再培养一下。 至于其他的也都该撒出去了。 该进军中的进军中,该去地方磨练的去地方。 当然,本次立功的该有的奖赏和爵位也是都不会少的。 一群人开开心心的回来,开开心心的接受了奖赏,册封。 然后就苦着个脸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咸阳。 除了冯去疾,蒙毅,李源,甘罗等寥寥七八个人留在了咸阳。 能留在咸阳的,留在嬴政身边的这几个人依旧是开开心心。 能在大王身边待的时间越久,当然是越好的啦。 那么着急外放出去干嘛? 跟在大王身边,还怕没有机会吗? 对于这群注定的铁杆心腹,嬴政对他们的所有安排还是极为上心的。 该表扬表扬,该赏赐赏赐,正反馈肯定给足。 一定是让他们再接再厉的。 在忙碌一天,终于处理完今日所有政事,嬴政起身伸了个懒腰。 终于忙完了呀,摆驾月阳宫! 在芈烟生下月儿以后,除了给她加了封号,也是将宫殿名给改为了月阳宫,芈烟也是极为喜欢的。 等嬴政到了月阳宫,发现来迎接的还有芈云,立时便是心中惊喜。 真是心想事成,你们姐妹俩人这是在给寡人准备惊喜啊。 很好! 感谢 @龙麟队长 打赏支持 第三百一十三章 妙墨云烟飞 嬴政心情愉悦,上前牵着俩人走进殿内。 一边笑着说道:“哎呀,云儿怎么也在这里?” “啊,寡人知道了,绯烟今日是要给寡人一个惊喜对吗?嗯、云儿也是。” 虽然早已经下定决心,做好准备,但是事到临头,嬴政这简单一句话,还是让两人轻易便羞红了俏脸。 芈云不依,牵着嬴政大手晃个不停,柔声撒娇:“大王就会取笑臣妾,臣妾姐妹一心大王,大王还逗弄臣妾。” 嬴政笑道:“寡人哪里是取笑逗弄你们,寡人不都说了吗?这是惊喜呀。” 芈烟柔声道:“那大王喜不喜欢?” 嬴政捏了捏芈烟俏脸,笑道:“明知故问。” “绯烟也学坏了。” 芈烟妩媚的看了了嬴政一眼,顺势咬上捏自己的手指,香信暗挑,含糊不清的说道:“臣妾若是不学坏,大王怕是永远不会想起臣妾了。” 嬴政的手指湿漉漉的,看着芈烟妩媚幽怨的眼神,又故意点了点她舌尖,哈哈大笑:“绯烟说哪里话,寡人有疾,绯烟可医,寡人怎么会忘了自己的药呢?” 芈烟不再多言,只是咬了咬嬴政手指,媚眼如丝的看着嬴政。 一旁的芈云,眼睁睁看着嬴政和妹妹打情骂俏,亲昵无比,还一直挑逗勾引着嬴政,哪怕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心中还是控制不住的泛起酸涩。 幽幽叹道:“大王既然要医疾,也不需要臣妾,那臣妾就告退了。” 嬴政一把抱住芈云,在她俏脸啄个不停:“云儿哪里话,云儿也是寡人的药,寡人疾重,非你们姐妹二人,不能医也。” 芈云娇声嗔怪道:“大王这话也不知对多少人说过了。” 嬴政在芈云洁白无瑕的秀颈使劲嘬了红印:“云儿这话可是冤枉了寡人,云儿对寡人的诱惑,难道云儿不知道吗?” 芈烟看着他们二人的亲昵,自己心中也是升起酸涩,更是升起好胜之心,不管如何,也要嬴芈云一次! 芈烟勾着嬴政的金鞶带,便向床榻走去:“大王龙体最重,既然有疾,可万万不能耽搁~” 她们姐妹两人,在对方面前都是看重颜面,外袍都是端庄典雅的样式,丝毫不显轻佻。 可是当嬴政解去芈烟腰间丝绦,挑开丝锦外袍,立时便是心头火起,口舌发干。 谁家好人穿着一身橙红蕾丝半透的里衣啊! 真不愧是东君太阳神啊,这真是红如朝阳,都要烧起来了! 妹妹说紫色很有韵味,今天嬴政表示,橙红更有韵味。 芈烟本就身姿窈窕火爆,高贵大方,这里衣衬托的感觉,何止是她自己已经烧起来了,连带勾起嬴政心中火,把嬴政也要烧起来了。 芈云看的心中一惊,却是暗自冷笑,好妹妹,你以为姐姐没有准备吗? 想压过姐姐?姐姐岂能不防你一手! 芈云悄悄褪去外袍,纤纤玉手已经捉住要害。 一下子就把嬴政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 芈云一身以玄色为主,分离式的打扮。 上身是单独的一领玄色蕾丝抹胸,除了非重点之处,全透。 当即便是令嬴政眼神一凝。 修竹玉腿是极其轻薄的连裤袜,袜体上绣着朵朵莲花图案,最大的那朵莲花,正好挡着不可言之处,半遮半掩,半隐半现。 只一瞬间就把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那里,想要认真探索。 一双玉趺更是踩着雕花细跟尖头的高跟履,而且是极高,衬托的越发高挑修长,挺翘饱满。 做了嬴政妃嫔那么多年,哪里还能不知道嬴政喜好? 眼见嬴政看着自己的眼神更加火热,要害也明显怒火中烧,昂首挺胸,芈云也是越发心中得意。 甚至羞涩都给忘了,只剩下了好胜之心。 芈烟暗自咬牙,还公主呢!怎的如此不知廉耻! 你那抹胸,穿了还不如不穿,专门显出重点,成何体统! 失策了! 万万想不到芈云如此高傲的女人,在大王面前是一点矜持也没有! 穿着上这次比不过,现在只能在别的地方把场子找回来了。 芈烟也是抓上要害,现在是两人都抓住了。 芈烟,绝不言败! 好一番乱战后,嬴政左拥右抱静静享受美好余味。 常言道,玉蚌相争渔翁得利。 果然没错。 她们姐妹两人的合作真是和朝堂党争一模一样。 目标貌似是一致的,具体是要相争的,有限的好处是要多占的。 在这个过程中,主导一切的嬴政,自然是享尽齐人之福。 毕竟应对这种情况,如何挑的她们好胜心起,让她们互相争斗,嬴政是专业的。 一个多给点,一个少给点,就足够她们心里不平衡,相互争起来了。 谁更卖力,就更倾向谁一点,另一方自然就会更卖力了。 治国便是治人。 御人之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呐。 今日也算是彻底达成了云烟缠绕的成就,‘妙墨云烟飞’真是妙不可言。 至于具体的区别,这个只能日后再细说了。 等到她们姐妹二人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力气,嬴政左右各自挑逗着不同的宝宝食堂。 “两位美人能起来了吗?寡人想去看看孩子。” 芈云撑起上身,长发散落,发簪早不知丢往何处,里衣也是七零八落,面色潮红,颇有凌乱之美。 芈烟还不想起,抱着嬴政呢喃细语:“大王,臣妾起不来了,让姐姐带大王去看月儿吧。” 嬴政笑道:“方才不是颇为英勇吗?现在怎么没力气了。” 激情过后,理智占据高地,芈烟捂住红透的俏脸:“大王~” 嬴政哈哈一笑,不再逗她,给芈烟留下了自欺欺人的一点颜面。 芈云得意瞥了芈烟一眼,妹妹,你还是不行啊。 虽然也是没什么力气,但是芈云还是强自起身,服侍嬴政一起先去沐浴。 当然,浴池中也是好一番亲昵。 嬴政突然惊奇问道:“奇怪,这都这么久了,华儿怎么没闹?睡着了吗?寡人来的时候也没见到她。” 芈云笑意一滞,连忙解释:“大王,华儿大了,又是活泼,跑来跑去,臣妾怕奴婢看不住,若是跑来寝殿就不好了,今天就没带华儿过来。” 嬴政皱眉又缓缓舒展开:“明日带着华儿,寡人想多见见华儿,大不了再送华儿回你寝宫。” 芈云松了口气,连连点头:“是臣妾考虑不周,明日一定带着华儿,大王先去看看扶苏吧,现在扶苏和月儿都在偏殿。” 嬴政点了点头。 芈云总是更偏爱扶苏一些,去哪都带着扶苏,向来不离身。 时光悠悠,一眨眼的功夫,秦王政五年的冬季已经过去了。 秦王政六年到了。 新年刚过,燕王喜就派燕丹携带重礼,出使大秦商议合盟之事,顺便试探一下秦国有没有攻赵的想法。 燕国现在虽然元气大伤,损失惨重,更是不敢攻赵,但是如果秦国攻赵的话,那燕国表示,燕国绝不会袖手旁观,哪怕是砸锅卖铁,也要跟着攻赵! 燕丹心中是极其不想再去秦国的,起码现在不想,他是不想见到嬴政的,自己一直原地踏步,而嬴政却是大步猛进,秦国越发强盛,双方的差距已经大到他不想思考了。 但是现实告诉燕丹,应该去。 和秦国的关系,和秦王的关系,是他重要的政治资源。 燕丹的能力在燕国已经崭露头角,无人可用的燕王喜也只能先用自己儿子。 自去年领兵,虽然只是作为监军或者是副将,而且打仗也都没赢,但那不是他的责任。 无论如何可以插手军事政事,这都是一件好事情。 六指黑侠都要感动的流泪了,投资了那么多年,终于看到一点点光明的希望了。 而去年燕丹冒险为剧辛收尸安葬的作为,也让六指黑侠大为抚慰。 不管怎么说,自己教出来的徒弟还是知道侠义,知道坚持道义的。 大丈夫立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剧辛为燕国尽忠,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毁了自己一世的英名,结果他的下场让所有人悲叹,燕王喜的薄情寡义令太多人心寒了。 这么一对比,燕丹简直成了燕国许多仁人志士心中的希望。 毕竟燕王喜实在太拟人了,与之对比,确实是燕丹更像人。 出使秦国之事,无论燕丹心中再是不情愿,还是没有一丝犹豫的接下了这个任务,并且积极的做准备。 这件事情做好了,只要嬴政打声招呼,未必不能由自己做主将,领兵攻赵。 以秦国的实力,攻赵肯定是能得到好处的,那么燕国伺机也可能得到好处。 无论如何,可以实际领兵都是一件好事,可以安插自己的人手。 无论什么时候,哪怕中枢有人,都不如军中有人啊。 若是攻赵胜了,那这个得到的声望更是难以想象的,毕竟近些年燕国在赵国面前一直是丢盔弃甲,失人失地,丧权辱国。 久败得胜可以得到的声望,燕丹想一想都是心中激动。 但是令燕丹心中不开心的是,燕王喜并没有将一切权力都给他。 第三百一十四章 唉、又要入秦 令燕丹为主使,但是实领其事的是副使,只是借用了他的名义,说白了就是利用他和秦王的关系。 燕丹只好安慰自己,不慌,问题不大,反正只要谈成了,外人也不清楚,也是能得到声望的。 秦国还是自己熟悉,能和秦王谈上话的还是自己,真到了秦国,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嗯、还真不是。 燕丹失策了。 因为这次燕王喜派出的副使是将渠。 燕丹直接就麻了,姜还是老的辣呀,燕王喜派的这个人,他的声望太高了。 他跟自己一起去,那能得到声望的肯定是他不是自己,起码大头是人家的。 将渠年岁已经不小了,他虽然担任过燕国相国,但是时间非常短暂,在为燕国解了围以后,就被小心眼儿的燕王喜给冷藏了。 毕竟在燕王喜看来,只要将渠还在朝堂上,每一天都在显出自己的愚蠢和无德。 他这么想倒也没错。 因为这就是事实。 但是这次燕王喜为了合盟的成功,以及限制燕丹,竟然又将他给请了出来。 将渠是一个真正道德高尚的人,忠君爱国,遵守信义,为人正直,哪怕被冷落了那么多年,在燕王喜派人去请的时候,依旧是毅然决然的出山。 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 赵国身处四战之地,百姓皆敢战敢为。 燕国岂会没有呢? 燕国位处更为苦寒之地,这片土地更是不缺坚韧顽强的义士,但是在腐朽的燕国,根本没有他们出头的机会。 这些贵族锁死了一切的上升阶级,已经彻底烂透了。 即便贵族中有一些具有高尚情操的志士,但是那又能有几人呢? 尤其是,如今燕国的王还是这么一个王。 将渠可以看清如今的燕国,但是他能怎么样呢? 他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大才之士,那就只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了。 能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一把老骨头了,最多不过有死而已。 晚冬的风雪尚未停休,燕国的使臣队伍已经踏上路途。 无论如何,这一次也要挑拨秦国动手,再被赵国打上那么两次,燕国就真的彻底要没了。 这一次,燕王喜痛定思痛,还是觉得和秦国的关系不够密切,至于自己儿子和秦王的交情,首先根本不够好,对于这一点燕王喜看的非常明白。 其次,如果真的很好,倒也不是很好了。 所以暗中嘱咐将渠,可以暗中观察秦王作风,若是可以,燕国也可嫁公主给秦国联姻。 和秦王的关系,还是寡人这个燕王与对方比较密切,更好。 在燕丹还未到大秦的时候,嬴政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毕竟,就连赵国都有人知道要和秦国保持良好关系,燕国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燕国的这些贵族,他们也许做别的事情不行,但是见风使舵,多面下注,那可太专业了,不懂这些的根本没办法在燕国生存到现在,早就湮灭在历史小小的波浪中了。 即便燕国不来,嬴政也打算派遣使者前往燕国,如今的燕国实在是太虚弱了,大秦必须拉他一把了,赵国如果有一个稳定的后方,那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远交近攻的策略还是需要实行的,多死一些燕国人和齐国人,去消耗魏赵,总好过大秦死人。 嬴政没急着派人去,是因为不需要着急,该急的是燕国才对,无论如何,主动权都在秦国手里。 这就是强国的底气。 合盟这种事谁先开口谁就输了,有求于人的一方总是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或者是让出更多的利益。 遗憾的是,弱小的一方往往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定力可以坚持到最后。 所以笑的最大声的永远是秦国。 今年嬴政早已经定好了规划,近几年收获太多,需要认真消化,不需要打下太多城池。 打下了不能好好消化,只能留下大的隐患。 但是也不能让他们闲着,也不能给诸国休养生息的机会啊。 那就只能是挑动他们打起来,打的越狠越好,反正如今天下的形势本就一触即发,稍加调拨,他们自己就会打起来。 最急的依旧是他们,大秦越发强盛,他们如果不再加快吞并的步伐,增强自身,大秦的蚕食,他们也是万万无法抵御的。 今年秦国亲自动手,只需要稍微用用力就可以了,拉一拉燕国,打一打赵国,再打一打魏国,彻底截断魏赵联系,使秦国与齐国可以相接壤。 齐国也并不容乐观,也该给齐国一点支援了,齐国富庶,老给赵,魏,楚三国补血,这也不行啊。 两国相连以后,既可以更好的和齐国做生意,也可以适当的支援齐国。 虽然今年只是刚开始,但是已经是肉眼可见的,又要赢麻的一年。 当燕丹冒着风雪终于又一次来到咸阳。 遥远看着咸阳城,在大雪中,好似一条黑白相间的苍龙,盘踞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静静凝视着关东的猎物。 燕丹忍不住背生冷汗,虽然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心中却是难以控制的升起威胁紧迫之心。 将渠也是满脸忧愁,花白的浓眉已经紧紧皱在一起。 这么强大的秦国,早晚要鲸吞天下,这是最强大的敌人,最大的威胁。 可是燕国竟然还要和这么强大的敌人,未来注定的强敌合作,真乃与虎谋皮。 但是燕国却没有任何的其他路可走,只因,如果现在的燕国得不到秦国的相助,那么等不到秦国吞并燕国,赵国已经先一步灭亡燕国了。 上天啊!您为何要对燕国如此残忍? 将渠生于燕昭王时期,那是燕国最强大最昌盛的时期,整个燕国都在昂扬向上。 可是自将渠成年以后,燕国便开始一直走着下坡路。 将渠脚步越发沉重,却也只能一步步走进咸阳城。 就好像,走进龙口。 嬴政依旧是热情的接待了他们,给予了符合他们身份的待遇,甚至更为热情丰厚。 燕丹心中暗叹,无论如何,不管有什么心思,好大哥起码面子上是给的足足的。 两人相见,都极为热情,久别重逢那叫一个喜出望外。 然后燕丹就又是拿着感情谈事情,是一点儿利益也不想出,只是空口大谈特谈两国友好之重要,合盟之重要。 嬴政则是只谈感情不谈事,只谈如何想念,对于正事是一点儿话题也不接。 嬴政心中冷笑,在寡人面前还敢玩儿欲擒故纵,不让渡出来利益,还想直接合盟。 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脸? 对于燕国的合盟,嬴政并未着急答应,不急,先晾晾他们。 咱们就看谁耗得过谁,看谁到底先撑不住气。 这可给燕丹和将渠真的是心中暗自焦急的不行,虽然在秦国备受礼遇,日子也实在是舒坦,但是这有个屁用,正事儿办不成啊。 一连半个月,迟迟得不到准确消息,将渠只好将谈判的底线告诉了燕丹。 燕王喜表示,只要秦国可以帮助燕国夺回失去的四十余座城池,如今在赵国手里,先前是秦国战利品的十几座城池,可以全部分给秦国。 为了表示本次合盟的诚意,燕国愿意嫁公主与秦王联姻! 对于分给秦国城池,燕丹倒是并没有什么想法,目前这属于空手套白狼,能夺回来,哪怕先分给秦国也是无所谓的。 对于联姻,燕丹心中是真的愤怒了。 倒不是觉得羞耻什么的。 主要是自家父王做事太绝了,和秦王的关系,是自己非常大的政治声望,政治资本,也是自己和秦国一直保持着良好的联系。 结果来这么一招。 自己自幼在他国为质,和自家兄弟姐妹本就不熟络,感情也是不多。 现在合适和秦王联姻的,也只有一个异母妹妹,基本没什么感情,这妹妹自然是和父王更加亲近的。 现在来这么一招,那以后,燕国和秦国的关系,自己的重要性可谓是大幅度降低了。 但是无论燕丹心里多么愤怒,他也只能接受。 在燕丹与将渠分开后,一个人躲在房间喝闷酒。 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上了门。 “谁?” “太子殿下,是在下。” 一个颇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响起。 燕丹收拾一下心情,伪装出笑脸,去开了门:“是湘君先生啊,快请进来,我正在饮酒,一人也是寂寞,来的正好,快陪我一起。” 来人正是湘君。 现在他还比较年轻,就连胡须也未蓄起,不过却是更为英俊潇洒,如今未曾经历情伤,也不曾有着忧郁气质,此时的湘君也正是昂扬自信之貌。 楚地阴阳家已经无人可派,只好把湘君给派了过去,楚阴阳与楚墨本是水火不容,原本湘君是绝无机会的。 但是聪明人总是会自己创造机会的。 湘君非常清楚,如果自己直接去投效燕丹,且不说燕丹是否会相信自己,是否想要收纳自己,因为楚墨的原因,燕丹都绝不可能接纳自己。 燕丹敢接纳自己,那他还想不想要楚墨的支持了? 所以湘君直接去投燕王喜。 感谢 @上杉不识院殿真光谦信 打赏支持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天命在你啊殿下 阴阳家与燕国本就纠葛极深,对于阴阳家高人来投,燕王喜自然是大喜的,当即便是厚赏礼待。 虽然没给什么正式高位,但是也给了个清贵的虚衔,封赏待遇也是极佳。 在成功进入燕国朝堂以后,湘君便频频主动,秘密接触燕丹。 而燕丹对于阴阳家的接近,也是若即若离的暧昧态度。 燕丹不想失去自己的根基,楚墨。 但是也不想被楚墨彻底捆住,农家在自己身边的力量太弱小了,并不能平衡楚墨的力量。 如果加上一个和楚墨是死对头的阴阳家,那可真是太好了。 况且,治理国家不同于江湖厮杀,自然是身边诸子百家的能人越多越好了,一切可以给予自己帮助的力量当然是越强越好。 江湖门派自然是有门派之别,但是一国之君,是只有国家之别的,至于手下乱一些,那是好事。 阴阳家乃当世大家,高手众多,能人辈出,就连秦国都极为看重,那燕国又怎能轻视对方呢? 既然阴阳家有意,那自无不可。 不过目前还不是公开的时候,来燕国的不过是阴阳家的一个湘君,不值得为此冒着和楚墨决裂的风险。 楚墨中人最重侠义,皆是重义忘利,轻生薄死,但是他们的义只是个人之小义,这些江湖游侠是不会考虑太多的,在他们眼里,仇人就应该杀掉,和仇人共事是万万不可的。 自己现在只是燕国太子,并且在燕国也并没有掌握很大的权力。 若是日后继位燕王,那还可以调和两家之矛盾,现在嘛,还真没这个实力和威望。 不过,先接触一二,落下个善缘,为以后做好准备总是对的。 对于燕丹的想法,湘君可是太清楚了。 湘君也不想现在就彻底得罪死楚墨,毕竟现在自己可就一个人,逼急了六指黑侠,若是六指黑侠以大欺小,自己肯定就别想活着再回楚国了。 这也是为什么湘君与燕丹的接触也一直都是悄无声息,并且也没有什么很异常的热情。 同样本次出使秦国也是他主动向燕王喜请缨,为的就是在秦国有些话更方便对燕丹说,毕竟燕丹来秦国,身边不会带太多楚墨的人。 而自己身为使团的一员,有什么事和主使商谈,也是理所应当的。 就像现在,机会不就已经有了吗? 湘君瞟了一眼桌案上的酒菜,微微笑道:“太子殿下真是好兴致,不想是在下如此赶巧,在下便叨扰了。” 燕丹笑道:“哪里哪里,湘君先生能来我也是求之不得,湘君先生快请入座。” 两人坐下以后,湘君看着桌案餐食酒具皆是整整齐齐,唯有杯中酒水只剩一半,笑赞道:“在下曾闻君子慎独,今日得见,实在佩服,殿下真君子也。” 燕丹急忙谦逊道:“不敢不敢,岂敢当湘君先生如此称赞。” 燕丹心中暗叹,这都是跟秦王学的,好大哥一向最喜整洁干净,凡事条理分明,无论什么东西都要整整齐齐。 那时候他才六岁呀。 昔年不以为意,也就是再见了他之后,方才向他学习。 湘君举杯相敬:“在下敬殿下一杯,为殿下君子作风。” 燕丹举杯回敬:“湘君先生,请。” “请。”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酒过三巡,菜尝五味。 湘君笑着说:“太子殿下可知在下为何入燕?” 燕丹笑道:“先生必有缘由,丹如何得知?无论如何,只要先生愿意助我大燕,丹定诚心以待。” 湘君微笑道:“丹是奉东皇阁下之命入燕。” “入燕是为了顺应天命。” 燕丹瞳孔微缩,笑问道:“凡人岂可妄谈天命?天地命理,凡人又如何知晓?” 湘君微微摆手:“在下自是不敢妄谈天命的,寻常人自是难以一窥天地之奥妙。” “但是,这并非是在下之结论,乃是邹衍阁下与东皇阁下的结论。” “哦?竟然是这二位高人?” “那不知先生可能告知,是为了顺应什么天命?” 湘君笑道:“自无不可。” “说来此事也与殿下有关。” 燕丹举杯相敬:“请先生直言。” 两人共饮了一杯。 “太子殿下可知我阴阳家五行之说。” 燕丹点头道:“丹自然知晓,邹子大论,当今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湘君点头,正色道:“天下五行相生相克,天命五德亦是如此。” “邹衍阁下与东皇阁下早已经算定,周室火德,天数已尽,如今大争之世兵戈四起,正和五行相克。” “接下来自是以水克火,必然是水德取代火德占据天下。” “北方属水,燕国便占据白山黑水,正是水德!” “而燕国更是传承千年的尊贵血脉,本就是姬姓,与周室一脉同源,以水德承接火德,乃是天命所归之属。” 燕丹喝了一杯酒,压了压自己躁动的心。 问道:“可是邹子不是已经修缮了此五行之说,天命五德,非是相克,乃是相生。” 湘君摇头道:“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邹子为了天下苍生,以德教化,并未将其所有理论全部传扬出去,此并非是敝帚自珍,乃是一片苦心啊。” “天下五行相生相克,五德自然也是相生相克,然而相生相克并非绝对之相生,亦或绝对之相克。” “要看天下之德行。” “若天下皆以德为之,自然是五德相生。” “可天下若是以力为之,自然是五德相克。” “当今天下,数百年来,兵戈不断,礼崩乐坏,何来德行?自然顺应五德相克。” 燕丹点了点头,好像有点儿道理。 又问道:“可是如今,周室已亡,火德已尽,还谈什么水德承接火德?” 湘君摇了摇头:“殿下此言差矣,如今九州未曾一统,天下未曾安宁,而周室尚有一丝香火留存,火德虽弱,却并未熄灭。” “虽未熄灭,却是只剩一丝光焰,正是水德取代火德的时候啊。” “邹衍阁下与东皇阁下,苦守数十年,然而天命未尽,只能是任由时光蹉跎,也只能徒呼奈何。” “而此时火德天命将尽,水德必然兴起。” “殿下雄姿勃发,仁德无双,必然率领大燕之水德席卷天下,再造九州!” 燕丹被说的心里有点儿激动,但还是强压了下来,多年养性修身,这点儿定力还是有的。 燕丹又自顾自喝了一杯酒,摆手笑道:“先生所言确实有理,丹亦是为之钦佩,对于邹子与东皇阁下,丹更是一向仰慕。” “然而即便是如先生所言,也绝非丹之能为,父王正是年富力强,怎么也都是由父王率领大燕逐鹿天下。” 湘君露出奇异微笑:“殿下过谦了,大王虽是年富力强,然而具东皇阁下推断,天命绝不在大王身上,而是在殿下身上。” “而过往的所作所为,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燕丹皱眉,放下杯子震了一下桌案,不悦道:“先生醉了,父王一向胸有大论,心怀大志,若天命在我大燕,那天命也必然垂青父王!” 湘君灿然一笑:“也许是在下醉了,但是东皇阁下说的很清楚,天命在燕,代火必为水。” “而天命,也只会在殿下身上,近些年来,发生的一切已经证明了,只有殿下才可以带领好燕国。” 燕丹面无表情:“先生真是醉了,且不谈这个了。” “如今大燕损失惨重,赵国步步紧逼,蚕食不断,大燕危难之时,还是想想如何解了燃眉之急才是。” 湘君笑道:“殿下不必心急,此不过一时之忧,有殿下在,不过是有惊无险。” “有天命在身,自然得道多助,西方属金,金自生水,殿下此来西方,必得相助。” “如今秦国虽盛,也只不过是以锦生火,绝难长久,最终也只能为真正的天命做嫁衣裳。” 燕丹举杯笑道:“希望如先生所言,此行一切顺利。” “今日听闻先生一番大论,丹真是所获匪浅,日后还请先生多多指教。” “请先生饮甚。” 湘君举杯正色道:“殿下言重,在下不过顺天而为,殿下有天命在身,自然心想事成,在下只求大事成就以后,能随殿下左右,鞍前马后足以。” “先生,请。” “殿下,请。” 接下来两人交杯换盏,相谈甚欢,简直是恨相知晚。 待湘君离开以后,燕丹眉头紧皱。 阴阳家今日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但是虽然有道理,这到底对不对还是一回事儿。 对于阴阳家五德相生相克的理论,对于燕丹这种心怀天下的人来说,不可能没有了解。 但是越了解越是感觉糊涂。 因为感觉怎么都挺有道理。 只怕是阴阳家自己都搞不清楚这些事情,这才多面下注。 哼,真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啊。 在燕国,楚国,秦国,你阴阳家多面下注,不就是因为你们自己也拿不准到底是相生还是相克吗? 燕丹冷哼一声,不过没有关系,起码现在也算助力,多面下注,也是要出资本的。 阴阳家乃当世大家,势力非凡,不用白不用。 第三百一十六章 联姻、合盟 湘君自然也是知道燕丹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但是没有关系,大家都是有默契的。 只要现在可以交朋友,只要可以发挥出自己的作用,燕丹不会视而不见,将阴阳家拒之门外的。 关系嘛,总是需要相处的。 只有越处才能越深,这需要时间。 当然,是要好好相处才可以的。 在燕丹得知底线之后,也并没有急着立刻去找嬴政。 这种事他可真不想谈,故意装病几日,这才让将渠去了,反正本身也是将渠实领其事。 将渠什么都明白,但是他懒得掺和,做好此次该做的事就好。 沐浴更衣,端正衣冠,求见嬴政。 嬴政估摸着也差不多了,欣然接见了将渠。 将渠行礼以后,嬴政笑脸赐座。 主动开口,上来便是挖人:“将渠先生,寡人久闻先生大名,先生乃当世贤德大才,寡人是仰慕已久啊。” “如今天下纷争,百姓难得安宁,寡人一向心念天下,只求天下太平,先生若愿,可入大秦辅佐寡人,寡人绝不吝啬高官厚禄。” 将渠拱手一礼,恭谨回道:“大王谬赞老朽,外臣不过一衰老之人,实不敢担当大王如此称赞。” “大王仁德之心,外臣更是久闻大名,外臣为大燕副使,此来出使秦国,便是为了天下安宁啊。” 嬴政心中倒是也没什么失望,反正也是有枣没枣打两杆子,这样的忠贞之人岂是三言两语可以收下的? 天下事,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总有些脊梁守住有所必为的底线,哪怕为之粉身碎骨。 纵国之将亡,亦有义士为国尽忠,殉国相随,此为英雄也。 无英雄之国,非国也。 虽然说彼之英雄,吾之贼寇。 然而尊重对方之英雄,与用尽一切全力解决对方英雄也并不冲突。 不尊重英雄之国,绝无立国之脊梁也。 嬴政遗憾一笑:“寡人不能得将渠先生,真乃大憾也。” “先生中正之人,寡人愿以诚相待,既如此,也请先生直言吧。” 将渠心中既是为秦王之态度有些感动,又更是悲戚,秦国有这样的王,为什么燕国没有?这对燕国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将渠拱手一拜:“多谢大王。” “以大王之英明,外臣已经无需多言两国合盟友好之重要,我家大王也确实是有诚意想与大王合盟的。” “秦燕两国一向交好,我家大王也想与大王更进一步。” “我家大王有女,年芳二八,沅茝醴兰,如花似玉,愿嫁与大王,共结姻亲,成两国百年之好。” 嬴政微微一笑:“这自然是好事,更为亲密,寡人也是愿意的。” 然后嬴政就不说话了,静静看着将渠。 将渠心中暗叹,接着说道:“如今赵国声势极盛,攻燕伐秦,乃两国共同之敌。” “大王若愿意助燕国攻赵,助燕国收回失地,燕国愿将先前秦国所得之地,尽皆交由秦国处理。” 嬴政轻轻摇了摇头:“寡人以诚心待先生,先生何以如此诓寡人?” “前番你燕国攻赵,竟然也将秦地夺了回去,这个账寡人还没有和你们算呢。” “如今先生竟然还以大秦的城池与大秦做交易,这可真是好买卖,好打算呀!” 将渠回道:“大王此言差矣,前番乱战,非是燕国要侵略秦国之地,实乃是战乱之中,燕国不得不抢占先机,只是为了得战况地利罢了。” “前番若燕国得胜,也必然将城池原物奉还。” 嬴政惊奇问道:“哦?果真如此?寡人还从未见过有人愿意将吃入腹中的食物再吐出来的。” 又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而且这食物原本还是他自己的。” 将渠正色道:“君子不以腹诽谤法,大王乃是仁德信义之君,岂能以未发生之事怪罪友邦呢?” 嬴政反驳道:“那先生又岂能用未曾发生之事,来为已经发生之事脱罪呢?” 将渠面不改色:“大王,秦强燕弱,燕国难道会为了区区十几座城池而得罪大王吗?” “燕国一向尊敬大王,又岂会轻易毁坏两国之友好?如此愚蠢之行为,唯有楚蛮与无德之赵才能做的出来。” 嬴政笑道:“先生可知寡人是何时听闻先生之大名?” 不待将渠回话,嬴政自顾自说道:“寡人幼时居于赵国,与燕丹同为质子。” “寡人记得很清楚,就在寡人归国的那一年,燕王攻赵,大败而归,还是先生解的燕国之围。” 嬴政看着将渠先问道:“不知那一年的燕赵之战,是为何缘由而起啊?” 虽然说的是将渠的丰功伟绩,但是将渠是真的笑不出来,而且也是真的有点儿绷不住。 自家大王干的这事儿是真不地道。 简直没法说呀,怎么说都丢人。 嬴政呵呵笑道:“先生之德行,寡人自然是钦佩的,但是,别人嘛” 将渠强行解释:“大王,秦国与赵国毕竟是不同的,燕赵世代死仇,而秦燕却是世代友好。” “关系不同,做法自然也不相同,自然结果更不同。” 嬴政轻轻叹息:“寡人便直说了,武邑、武遂(战国时期有四个武遂,这个是赵国的武遂,位于河间地,燕国的武遂是在易水)、武疆、武垣、观津、乐成连至中邑,平舒(徐州)等十五座城池,归大秦所属。” “这些需要你们燕国拿下来给大秦。” “寡人愿意发兵十五万,攻赵西北所有疆域,拖住赵国大部分兵力,助你燕国夺回失地。” “并且,如果燕国足够奋力,可以反攻赵国,所拿下的所有城池皆归燕国所属,寡人绝不多加置喙。” 将渠沉默不语。 嬴政的支持很令人心动,要价貌似也并不高,但是太鸡贼了。 先前秦国的城池是正好在燕赵两国中间,虽然都是繁华城池,但是两国只要稍起摩擦,必然难以置身事外,并且无险可守,完全暴露在燕赵两国的兵锋之下。 原本那一块飞地貌似不小,实则毫无用处。 如今要的城池,好几座是大城,又占据大河下游一片,连成一片可攻可守。 又是到了燕赵两国的东南一侧,与齐国相近,既是可以随时威胁到两国,又不参与到两国纷争。 甚至必要之处,还可以对齐国造成影响,是在三国之间镶下了一颗重要的钉子。 并且这些城池,原本也只一小半儿是燕国的,现在想要拿下,即便有秦国牵制赵国,燕国不下血本儿也是绝对拿不下的。 将渠心中苦笑,秦国的王啊,真是可怕。 秦国的付出与索取,都恰恰卡在了一个极限。 不能不接受,可是接受,燕赵又要打的头破血流。 原本只是收回失地,现如今不只要收回失地,还要多夺赵国之城池,赵国不拼命才怪。 心中又是一叹,倒也是把赵国想的太好了,已经吃进肚子的再夺回来,已经足够赵国拼命的了。 既然无论如何都是要与赵国为敌,那就用尽全力!一战到底! 秦燕两国同时攻赵,只要打的好,也足以令赵国几年缓不过来力气了,燕国休养生息数年,也足以抵御赵国。 怎么都是要打的,还怕得罪人吗?既然打就要打好! 将渠面色沉重拱手一礼:“大王所言事关重大,外臣不敢擅自做主,请容外臣上报大王,待大王回信。” 嬴政哈哈一笑:“自然可以,不过这次寡人希望先生与燕国都不要令寡人失望。” “同样,今日寡人所言皆是诚心之言,绝无更改之处。” 将渠点头道:“外臣明白,多谢大王。” “另外外臣也代自家大王向大王保证,秦燕两国无论是否可以一同攻赵,都不会有损两国之情谊。” “都不会影响两国联姻之事,我家大王与大秦交好之心,都是坚决的。” 嬴政微微笑道:“寡人明白,寡人与燕国友好之心,也是不变的。” “不过此事不急,先生自可先上报燕王。” “外臣告退。” 将渠离开的脚步非常沉重,嬴政则是胸有成竹。 大秦不急。 而燕国,可没有太多浪费的时间。 当将渠将今日详谈的最终结果告诉燕丹的时候,燕丹也是面色冷峻沉重。 该死啊!怎么无论怎么做,秦国都是有赚无赔。 怎么每次都是这样! 但是燕丹也非常清楚,燕国没得选。 只能是燕国也拼死力了。 但是两人也做不了决定,虽然知道燕王喜大概率也只能同意。 但是这么重要的事也只能由燕王喜决定。 两人只能千里加急传信回国,等燕王喜的最终决定。 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嬴政眼里。 对于最终的结果,嬴政并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大势所趋,除非燕国愿意即刻亡国,否则结果是注定的。 现在嬴政在考虑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燕国内部的问题。 燕王喜虽然一向是眼高手低,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昏庸无能之人。 恰恰相反,他拥有着身为低级政治生物的一切优点。 感谢 @阿莉埃蒂 打赏支持 第三百一十七章 奴婢最擅长玩火呢 视权如命,能屈能伸,卑鄙无耻,薄情寡义,外宽内忌,见利忘义,心狠手辣,做事果决,赌性也大。 这些在一个普通的君主身上,已经算是不错的优点了。 燕王喜的眼光也并不差,只是身处燕国,他能学到的用到的也只是一些低级政治生物的手段,想要再造燕国,他是没那个能力的。 但是在当今天下左右横跳,在国内独掌大权是没有问题的。 他高坐王位十几年,虽然外战基本没赢过,哪怕暂时赢了也会立马全吐出去。 但是在燕国的统治依旧是稳若泰山,已经足以证明他的手段。 至于他的继承人,燕丹,燕王喜并没有因为他是自己的嫡子就放心交权给他。 恰恰相反,因为燕丹的太子身份,燕王喜反而很是警惕他,燕丹在燕国国内并没有掌有很大的权力。 属于典型的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以目前的天下局势来看,燕国有这么一个王是符合大秦的利益的。 那就不太适合现在就挑动燕丹与燕王喜父慈子孝,现在燕丹也是没有机会的。 而且燕国如果现在一片大乱也并不符合大秦目前的利益。 灭赵之后就很合适了。 但是灭赵还需要一段时间,就这么让燕丹闲着好像也有些浪费呀。 现在让燕丹扛起反秦的旗帜,他也完全没有这个能力和威望。 嬴政考虑了半天,也没发现让燕丹现在做什么比较好。 心中暗骂,真是废物。 罢了,只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发动一击,就是燕丹最重要的作用了。 燕王喜太不是东西,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但是燕王喜这条老狗,他是真食子啊。 即便是现在也不给燕丹发育壮大的机会。 现在还是不能折腾燕丹,让他再默默发育吧。 嬴政摇头笑了笑,生在燕国,身为燕王喜的儿子,燕丹也是够倒霉的。 不过燕丹越倒霉嬴政越开心。 嬴政并不是一个心胸狭小的人,但是也绝对没有善良宽容到可以原谅自己的仇人。 上一次自从掌握大权,那可是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了。 身为一代帝皇,嬴政还是比较认可某位晚辈的一句话。 男子最大之乐事,在于压服乱众,战胜敌人,夺取其所有的一切,骑其骏马,纳其美貌之妻妾。 燕丹的妻子已经成为朕的妃嫔,他的国也将成为朕的国,如今他的妹妹也要成为朕的妃嫔,真是令人心情愉悦。 焰灵姬眼见那老头离开以后,嬴政便颇为愉悦,心中也是一同愉悦。 这近三个月相处以来,嬴政对她颇为宠溺,日常让她专心练功,认真指导,除此以外,就是跟在自己身边做随身侍女陪着,日常也允许她颇为随性,可以说很是宠爱了。 焰灵姬虽有些古灵精怪,但是并非恃宠而骄之人,她可聪明着呢,自幼颠簸,还可以活的好好的人,绝不是蠢货。 一向是知进退明得失,偶尔的傲娇也是情趣,最多的还是乖巧顺从。 还有依恋。 她对嬴政有些深深地依恋。 也许是自幼颠沛流离的经历,导致焰灵姬十分缺乏安全感,而她在嬴政这里得到了充足的安全感和被宠爱的感觉。 嬴政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焰灵姬对自己极为依恋,很是依赖。 也许是因为现在全天下,她也就只有自己了。 无双鬼被丢进了军中,而天泽他们,在前些时日,派给他的秦人过了年节以后,早已经是急不可耐的天泽立时便带人毫不留念,充满期待的回了百越。 天泽离开的非常果决,即便一封告别的信件都没给焰灵姬留下。 这也彻底让焰灵姬感觉世间只有嬴政一人陪伴在自己身边了。 自幼缺失关爱和安全的姑娘,无论多么坚强,在遇见一个宠爱她的人之后,总是会彻底沉沦。 焰灵姬迈着猫步走向嬴政身旁,乖巧的蹲伏在嬴政膝下,仰首看着嬴政,眼神妩媚,又蕴含着深深的爱恋,就这眼神,都让人有点难以承受。 女人之美有很多种,气质也有很多种,然而最是勾起男人情欲的,必然是一个媚字。 而焰灵姬就是这么一个媚骨天成的女人,一分一寸,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全是妩媚妖娆,尽显女性之美。 这是上天对男人的恩赐,完美的尤物,真正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幸好,嬴政把她拿捏得死死的,焰灵姬也没有任何想要祸国殃民的想法,她只想无忧无虑,陪伴嬴政身边就好了。 对此她有这个自信,上天赐予她的天赋和美貌,足以让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她。 焰灵姬娇媚出声:“主人,奴婢有一件事要告诉主人哦。” “嗯?” 焰灵姬娇俏一笑,主动坐到嬴政怀中,双臂揽着嬴政肩膀,贴到耳边吹着热气小声道:“主人,您的小女奴已经修炼有成,阴阳协调,可以捉离填坎了~” “主人不用忍着了,已经可以吃下小女奴了哦~” 嬴政被焰灵姬这一套诱人小连招挑弄的心口一热,可是还没完。 焰灵姬接着说道:“奴婢服侍主人许久,也见主人烈火。” “小女奴是焰灵姬,也擅长弄火呢。” “不知道主人能不能也弄的奴婢一身火呢?” 嬴政抚上焰灵姬纤细腰肢,不愧是天赋玩火的,轻而易举就可以挑弄的嬴政胸中燃起熊熊烈火。 焰灵姬坐在嬴政怀中,感受到自家主人的变化,笑容更开心了,也更娇媚,更妖娆了。 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嬴政耳垂,空灵之音悠悠轻语:“主人,您的小女奴也有好好学习您让学的另一门功法哦,好多招式好难的~” “不过,主人的要求小女奴都认真学会了哦~全部招式都学会了哦~” 嬴政深吸一口气,狠狠打了挺翘处一巴掌,批评道:“就知道调皮!很好,今日如你所愿,让你知道主人的厉害。” 这狠狠的一巴掌,只换来了焰灵姬半是自然,半是刻意的一声呻吟。 妖精就是妖精,明明也没做什么,叫的声音令人心里痒痒的不行。 嬴政连忙道:“你现在就去准备吧,今夜侍寝。” 焰灵姬站起身,但是还是贴在嬴政耳边。 娇声道:“主人的厉害,奴婢经常侍奉主人与夫人,早就知道啦。” “奴婢准备了好久了,一定令主人满意!” “主人,小女奴这就退下啦。” “不过~身为主人的小女奴,还是要为主人收拾好,解决好问题才能退下啊。” “主人的镇纸是不是掉了?” 焰灵姬一边说着,一边钻进桌案下去寻。 已经抓住了坚硬的镇纸。 嬴政忍不住轻吸一口气。 这段时间以来,作为嬴政的随身侍女,实在是见得多了,起码这个捡东西,是了解的透透的。 最主要的是,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 焰灵姬已经阴阳协调,水火兼具,这水是不缺的。 而火,是她最擅长的。 这体温实在是比常人更高许多,哪怕嬴政早已身经百战,骤然遇此火攻,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屏气凝神才守住了底线。 只可惜焰灵姬虽然口才了得,手段高明,毕竟经验不足。 哪怕已经经常见了,理论知识圆满,实际过程中还是需要融汇贯通,要有这么一个循序渐进,学以致用的过程。 现在还是有些笨手笨口,过了许久才口舌酸软的爬了出来。 微微蹙着眉,下颌太酸了。 虽然辛苦,不过终于找到了,问题暂时解决了。 “主因,小女奴退下喽。” 说话都有些含糊了。 嬴政长舒了一口气,宠溺的瞪了焰灵姬一眼,轻斥道:“真是放肆,还不退下。” 焰灵姬调皮的伸出红艳香舌吐了吐,收回去的时候顺便舔了舔嘴角,嗯,彻底干净了。 最后抛给嬴政一个媚眼,颇为欢快的扭着腰肢走出了殿外,秋实没好气撇了焰灵姬一眼。 真的好气啊!狐媚子,抢我吃的! 焰灵姬只还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头也不回离开。 秋实更气了。 可恶啊,为什么不是离舞在这里,气死那个狐媚子才好。 嗯、两个狐媚子打起来更好。 对于她们的小动作,嬴政只当没看见,现在火暂时消了,继续办公,今天一定要早点完事。 幸好,今日事情也不很多,夜色刚近,今日之事已经处理完了。 嬴政起身回兰池宫,这期待的心情,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嬴政兴冲冲回到兰池的时候,倒是没有看到焰灵姬。 嗯,赵姬在,想必是不太敢见赵姬,这才没敢早来。 赵姬何其了解嬴政,哪怕嬴政面上不动声色,但是直觉告诉赵姬,逆子现在兴致很好,还在期待什么。 又没看到那个最近很受嬴政喜爱的焰灵姬,赵姬稍微一想就知道,哦~ 那么漂亮的姑娘,逆子能忍到现在,也是可以的了。 赵姬虽然想逗逗嬴政,但是想了想,还是放过了他。 罢了,逆子难得有这么好的心情,兴致盎然,别打扰他了。 话说逆子基本每天都要美人侍寝,这一个个美人儿正是花样年华,逆子身体真的扛得住吗? 不过看他每天神采奕奕,应该没问题。 第三百一十八章 羽衣常带烟霞色,只因染就桃李春 嬴政倒是不知道赵姬在腹诽些什么,对于赵姬偶尔奇怪的眼神,他也早就习惯了赵姬偶尔的奇奇怪怪。 嬴政如果知道了,肯定是要气笑了。 赵姬麻溜的吃完了饭,起身临走前,踮起足尖拍了拍了嬴政肩膀,一言不发走了。 给嬴政都搞得一头雾水,毕竟赵姬的思维跳跃度,即便是嬴政也很难跟得上的。 主要是他现在的心思也完全没有在这上面。 果然,赵姬刚走,焰灵姬就不知从哪里溜了出来,嬴政看着美人眼神发亮,也算知道为什么焰灵姬不敢在赵姬在场的时候过来。 这丫头是真放的开啊。 虽说后宫就嬴政一个正常男人,但是像焰灵姬这样妖艳打扮的,也是独一份。 这一身外裙太妙了,真是极为妖艳。 是设计的太凸显女子身姿美好了。 样式和焰灵姬平常最喜欢的基本一致,还是那套火焰玄黄的外裙,但是做了加工处理。 首先是更紧身一些,绷的紧紧的,极为凸显丰满与挺翘。 再就是低胸更低了,而且中间的布料也刻意削减了,整个上方和中间的半球都显露无疑,真怕动作大点就 上下衣服是分离式的,上身几乎就是抹胸,露出了小蛮腰,两肋更是镂空的,再往下,与其说是裙子,不如说是对帘,这两侧开衩已经高到了顶。 内里还是有着那套肉色紧身衣,不过花纹嘛~是按照嬴政的恶趣味来的。 踩着细跟系带缠绕式高跟履,还故意装作一幅怯怯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欺负,而她还不敢反抗,还要主动委屈侍奉的神态。 还故意装作自己衣衫褴褛,冻得瑟瑟发抖,一对玉臂不知该遮哪里是好。 这可太会了! 现在虽然是初春,但是她怎么可能会冷呢? 焰灵姬一副害怕的模样,语气怯怯,声音娇柔,却故意显露娇媚:“这位好人,奴家也不知怎的流落此地,已经许久了,实在冻饿交加,能否救一救奴家?” 嬴政眉头一挑,好啊,这是要和寡人玩情趣扮演呀。 该配合演出的,寡人一定配合。 嬴政很是做作的关切道:“嗨呀!这是谁家的姑娘,如此凉夜,怎么还孤身一人在外面?” “快随寡人进屋里暖和暖和。” 焰灵姬欠身行了一礼:“奴家多谢好人相救~” 这欠身,还故意侧着身子,生怕嬴政看不到上下风光。 嬴政心中赞叹,妖精是真会啊! 上前护住美人,将美人揽在怀中,为她遮挡凉风,一边正色说道:“嗨呀!寡人一向扶危济困,乐于助人。” 两人向着殿内小步慢行,亦步亦趋,焰灵姬弱声道:“这位好人,您的手能离开奴家的腰间吗?挠的奴家有点痒痒。” 嬴政一脸正气说道:“姑娘误会了,夜风微凉,寡人见姑娘衣衫褴褛,腰间漏风,这是为姑娘摩挲暖身。” 焰灵姬愣是没忍住,瞋怪的给了嬴政一个媚眼:“哦,原来如此啊~那奴家真是多谢好人了,好人真是好人啊。” 嬴政点头受用:“寡人一向考虑周到,贴切待人,这都是应该的,不用谢。” 说着大手顺着衣边更往里面探了探,衣服太紧了,不好动作啊。 嬴政这有点过分的动作,还真是让焰灵姬有些身子发软了。 一路上走到寝殿,焰灵姬小声道:“这位好人,奴家在一旁暖和暖和身子就好,就不用去榻上了吧?” “哎,这是哪里话,寡人一向是助人助到底。” “这么冷的天当然要去床上好好暖和暖和了。” “寡人的龙榻可是暖和很呐,锦被绝对舒服。” “姑娘衣衫褴褛,四面透风,若不及时热热身子,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焰灵姬慌张回话:“不用不用,奴家身份低微,岂敢劳烦好人~” 这话还没说完,都已经坐到了榻边。 嬴政把玩着美人玉手:“姑娘哪里话,些许外物不值一提,养好身子最重要。” 焰灵姬泪目莹莹,感动道:“奴家有幸得遇好人,真是好运。” “不过,好人,您的贵手可以自奴家身前拿开吗?奴家实在有些奇怪。” 嬴政摇了摇头,皱眉怜惜道:“寡人这是为姑娘暖暖身子,有些奇怪也是正常的,常人都会如此。” “真的吗?” 嬴政一边认真研究揉捏宝宝食堂,一边断然说道:“自然是真的,似寡人这等好人怎么会骗人呢?” 焰灵姬犹疑道:“可是~好人,您的手怎么好像比奴家的身子还凉,怎么还能帮奴家暖身子呢?” 嬴政一本正经回道:“你有所不知,方才是方才,你现在身子热了,一定是要着凉了,现在寡人是为你降温治病。” 焰灵姬没忍住扑哧一笑,急忙收敛笑容:“原来如此!好人真是,额,嗯好人啊!” 嬴政了焰灵姬一眼,眼神警告她,认真点。 焰灵姬急忙入戏:“好人~奴家感觉更热了,这可如何是好?” 嬴政点头笑道:“此事易耳。” 说着就去解焰灵姬。 一边动作,还一边认真解释:“寡人告诉你一件人间至理。” “脱了衣服肯定比穿着衣服凉快。” 焰灵姬檀口微张:“好人.说的好有道理” 嬴政看着只剩肤色紧身衣的焰灵姬,实在有点懒得废话了。 焰灵姬一双好似白玉的玉腿紧紧并着,双臂遮在身前,半掩半遮,欲拒还休。 还不停冲着嬴政抛着媚眼:“好人~奴家好像又有些冷了呢。” “好人的衣服可以借给奴家穿一穿吗?” 说着已经伸出小手已经探向嬴政腰间。 “哎呀!好人怎么还藏着滚烫的宝贝,能不能借给奴家暖暖身心呢?” 嬴政顺势推倒焰灵姬,压在她身上,直直看着她妩媚的美目。 焰灵姬对视着嬴政火热的眼神,也不再作怪,双臂揽着嬴政后颈,一双修长玉腿也缠了上去。 轻轻说道:“主人,奴婢只有主人了。” “求主人要了奴婢吧,奴婢等了好久,实在等不及了。” 嬴政嘴角上扬:“记住,有寡人在,永远什么都不用担心。”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易曰:日月为易,象阴阳也。 阴阳和合方为大道,修行更是如此,若非龙虎交汇,阴阳共济,水火交融,岂能得享极乐大道呢? 《人元炁鼎》诗云: 羽衣常带烟霞色,只因染就桃李春。 芳草枝头添秀态,相映红雨恣意深。 两岸吹开并蒂花,清歌浅唱度三魂。 红颜七魄梦天关,月伴紫薇夜不沉。 乱花流水迷人眼,浪翻红绉有泪痕。 梨花淡白沾带雨,风流柔情蜜意吮。 福慧双修新雨霁,美玉精金坎中离。 修持功行两成全,水乳交融俱行汲。 烧铅合汞共参禅,论道阴阳补虚实。 落红满地溪潺潺,花与人欢喜成真。 晨光朦胧照宫楼,妖娆妩媚尚未眠。 红尘人间蝶恋春,鼓瑟恩爱淡妆痕。 第三百一十九章 准备攻赵! 次日,不对,当日一早,嬴政以莫大的毅力方才起身离开了暖玉温香。 媚骨天成,真是销魂蚀骨,而且这水火并济的体质,真是绝了。 双绝! 一直到了午时,焰灵姬才悠悠醒转,醒来时一动也不想动,只感觉自己要散架了。 这段时间伺候大王,早就知道大王威武,但是实在想不到,这也太强了。 不过,真的好喜欢。 主人~主人~ 主人对自己也很迷恋,只要主人喜欢,怎么都可以的。 阳光透过窗外照射进来,白嫩的肌肤在光晕下莹莹泛着微光,美中不足的是娇嫩如脂的肌肤,多了许多红痕紫印。 一旁的侍女见焰灵姬醒来,立刻便迎了上来,眼神中是掩盖不住的羡慕。 “恭喜美人,贺喜美人!” 焰灵姬还起不来呢,眯着眼睛,懒懒的问道:“小妹妹,喜从何来啊?” 小侍女陪笑道:“大王有令,封少妃为美人,以少妃的名号特赐封号焰灵姬,另外将羽阳宫赐给了少妃。” “还有蜀锦百匹,楚丝百匹,金五百,珍宝百件。” “总管大人已经吩咐奴婢禀告少妃,伺候少妃的奴婢也都已经挑选好了,已经都去少妃宫里收拾了,东西也都会送到少妃宫里。” “少妃若是有什么不满,或是对奴婢有些不喜欢,尽可以跟总管大人招呼,立马就给少妃换。” 焰灵姬心中惊喜非常,甜蜜至极,财物她倒是并不在乎,反正孤身一人,在宫里只要受宠,也不缺什么。 主要是嬴政极其厚重的封赏,让她感觉到了充分的安全感和被在乎。 焰灵姬轻轻点了点头:“替我谢谢总管,有劳了。” 小侍女急忙回道:“不敢不敢,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另外大王还吩咐了,让少妃今日还留宿兰池,少妃今日就留在兰池宫休养就好,给少妃的衣食补药也都备好了。” “少妃是要现在起身沐浴洗漱,还是要再休息一下?” 焰灵姬也感觉有些饿了,昨夜体力实在耗费太多了。 只是现在还实在不想起身,懒懒无力道:“等会吧,现在实在起不来,先给我来些水。” “是。” 侍女连忙奉上果液,伺候焰灵姬饮用,焰灵姬足足喝了一杯才缓口气。 挥挥手让侍女退下,不行了,要好好歇息一下,夜里还要侍奉主人呢,不休息好,怕是真扛不住了。 不过,大王的修为真的好高啊,真是深不可测。 焰灵姬感受着体内浑厚强劲的真气,这比她之前强太多了,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修为。 一夜双修,修为大进,顶的上二十年修行了,不,如果是以前,再修行二十年也不可能有这么强。 焰灵姬感受着体内浑厚强劲的真气,这比她之前强太多了,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修为。 转修道家正道功法,有嬴政的元炁帮助,更是调和了阴阳,再加上了初次的纯阴之坎合至阳之离,如今的修为已经勉强算得上一等高手了。 不过焰灵姬也不在乎,在后宫修为是最没用的。 也不对,修为高深可以青春长驻,身姿年轻强健,大王也会更喜欢。 更重要的是,还可以开发更多的招式,博得大王的欢心。 焰灵姬暗暗下定决心,还是有用的,练功也不能懈怠。 足足休息了半个时辰,才算恢复了些体力能爬起来,还要侍女服侍着才能起身。 起来看向床榻乱糟糟的一片,倒是没什么矫情,毕竟出身百越,热情自信,并且看着许多不明液体更是开心,那是主人喜欢的象征。 不过即便是百越女子,也知道贞洁的重要,让侍女好生把代表贞洁的床单收好,这才去沐浴洗漱。 全身黏黏的,真不太舒服,还一直在流。 虽然已经独享一宫,但是接下来几日,焰灵姬就连自己的宫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日日被留在兰池宫,每日里被要的浑身无力,根本没有回去的机会。 同样,这非同一般的恩宠也直接让她成为了后宫公敌。 本就有传言说她是后宫第一美人,现在竟然还连着数日独享大王恩宠,怎能不引起众人敌意。 要知道,现在后宫美人那么多,排一次已经挺不容易的了,但是还能排的上,哪怕有多有少,总是差不太多。 可要都像你焰灵姬一样,独占大王,那大家要少分多少? 不患寡而患不均。 你这狐媚子占得太多了! 还有就是,你这身份卑贱的蛮子,升级也太快了! 直接就是有封号的美人,那你再有个孩子岂不是就要是夫人了? 再有个儿子,岂不是有可能做王后了? 焰灵姬所受的恩宠,就连羌族的美人都暗恨了,羌族美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们身份卑贱,不受宠也正常,和那些王室公主,大家美人是没法比的。 但是你焰灵姬算什么? 你也不过是百越的蛮子,和我们也差不多,而且你孤身一人,我们好歹也是出身羌族大部族,凭什么直接就一步登天了! 但是那些羌族美人,她们也只能心中暗恨,她们可不敢得罪现在受宠至极,如日中天的焰灵姬。 不过其她美人可是敢有动作的。 虽然现在焰灵姬声势正盛,不能正面为敌,但是暗地里,捧杀的谣言也都在传了。 而且在多人默契的推波助澜下,一些捧杀的谣言也在传向赵姬耳朵里。 三人成虎事多有,众口铄金压死人。 嬴政倒是也听闻了,不过他不在乎,反正后宫闲着也是闲着,太闲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斗就斗吧,无论如何,玉蚌相争,渔翁得利嘛。 至于赵姬,赵姬才懒得管这些谣言,逆子的事逆子自己处理。 赵姬对焰灵姬的观感还是极好的,毕竟这么美丽的,无论男女都喜欢。 再说了,赵姬虽然不太聪明,但是也不傻,女人的争斗,那还能不清楚? 而且,赵姬表示,她话本看得多了,就这点花招,想拿她当枪使,她才不会上当。 她,赵姬,机智的很! 嗯,主要是嬴政提醒她了。 就在嬴政每日里享受着平淡的人间极乐生活的时候,燕丹他们也终于收到了燕王喜的回信。 果不其然,燕王喜同意了。 哪怕早有预料,燕丹心中也是一阵悲凉。 接着装病,让将渠去寻嬴政再谈。 这次再谈就一切顺利了,秦燕两国又一次签订了盟约。 一切都可以遵从秦国的要求,只有一点,在燕国做好准备以后,要秦国先动手。 对此嬴政满口答应,顺利定约。 大秦下聘的使臣跟着燕丹他们一起去燕国。 而嬴政也刻意将秦燕合盟的消息传给了赵国。 赵国会做什么选择呢? 打草惊蛇也未必是坏事。 哪怕赵国并不知道秦燕两国合盟的具体条约,但是也肯定知道,大概率要打仗了。 秦国是最大的威胁,现在就要让他知道,燕国也照样是他们的威胁。 在秦国大军的威胁下,燕军来攻,你赵国到底能怎么做? 是要和秦军硬战,还是只能派出大军与秦军对峙? 如果派出大军与秦军对峙,那燕国的进攻又该如何防守? 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嬴政并不想为燕国做嫁衣裳,对大秦最有利的,自然是拖着赵国,但是不打,另一面让燕赵接着玩命。 若燕国顺利,大秦就不真打,若燕国不顺利,大秦就稍加支援,绝不能让燕国败,但是燕国胜也只能让他惨胜。 赵国两面作战,无论与秦国这边是否大战,都必然大伤国内元气。 即便只是拖着,赵国也完全拖不起。 当然,根据具体情况,也要趁机再占点儿便宜。 无论如何,再拿赵国三五座城池还是轻而易举的。 只可惜,魏赵之连都已经基本被打断,要不然还可以挑动魏国对赵国出兵。 不过魏国出兵的可能性真不大,元气大伤的魏国暂时已经没有实力大举进攻了。 倒也无所谓了,魏国这头猛虎已经失去了尖牙利爪,再不成威胁了,只是一块儿肥肉。 这块肥肉自然要大秦吃了,不能坐视楚国吃下。 至于赵国这边,暂且不急,魏赵之连已经基本隔断,赵国想要壮大自身,只能打齐和燕。 有大秦在后面拖着,赵国已经被锁死了,接下来除了逐渐虚弱,再也没有壮大恢复的机会。 多吃几口魏国这块肥肉,偶尔再吃几口赵国和韩国。 待到时机合适,即可一战灭韩,二战灭赵。 原本大秦的灭国大策,本就是最优的大策,没有必要画蛇添足修改。 只是这一次不要太着急,做好一切基层统治准备,消灭掉一切捣乱的因素。 无论怎么讲,优势在秦! 果然,在赵悼襄王了解到燕国和秦国联姻合盟,当时就是心中一惊。 不好,他们要合伙攻赵了! 这件事情根本是不需要考虑就知道的。 因为之前赵国和秦国也是这么打魏国的。 两个仇家联姻合盟,他们难道还能有别的想法吗? 肯定没有啊! 感谢 @江上青灯 打赏支持 第三百二十章 不愧是郭卿,板荡识忠臣啊 一时间赵悼襄王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去年之战,一场豪赌,输得血本无归,也是彻底让赵悼襄王明白秦国是彻底抑制不住了。 想要从秦国身上得好处是不可能的了,三晋直面秦国,时不我待,如今更是得罪死了秦王,急需从其他地方找补,壮大自身才是唯一的出路。 而最坏的情况也确实出现了,还没来得及壮大,秦国的报复就要先来了。 赵国本就不可能是秦国的对手,再加上如今还有一个血海深仇的燕国在后方虎视眈眈,根本不需要有任何怀疑,东西两面,只要有一方开战,另一方也必然立刻加入战场。 两面对敌,赵国,已经大祸临头矣。 赵悼襄王急忙召集文武重臣商议,面对如此危险困局,到底该如何是好? 赵悼襄王即便知道去年做的选择是正确的,但是现在依旧是后悔不迭。 为什么要挑起与秦国的战争呢?诸国本就不齐心,能打不能胜,后患无穷啊! 在赵悼襄王告知这个消息以后,所有人面面相觑,愁眉苦脸。 李牧不算,心中他不在,在去年秦国收手以后,李牧又被赶去北疆了。 现在在场的,只有郭开、建信君、武襄君乐乘、庞煖四人。 郭开还是老样子,先看别人怎么开口,先看大王是什么意思,然后才好顺着大王出主意,做生意。 建信君本就不支持与秦国决裂,到了如今这个结果,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 但是事已至此,多加埋怨没有任何好处,也只会令赵悼襄王难堪。 至于庞煖和乐乘,去年领兵损失惨重,只打了齐国,拿下饶安,现在也是不敢说话。 赵悼襄王见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言不发,愠怒道:“诸卿莫不是就要一言不发坐到天黑?” 现在是不说话也不行了,所有人都看向了建信君,谁让他是相国呢。 建信君无奈,只好开口道:“大王,事已至此,大赵绝不能坐以待毙。” “做好抵御秦燕两国两面夹击的准备吧。” “燕国好说,主要还是秦国。” “秦国强盛,不可为敌,还是想办法谈和吧。” 庞煖道:“相国所言甚是,但是这一战也是绝难避免的。” “既然秦燕联合,大赵也当联合他国。” “秦魏大仇,魏国又是损失惨重,面对秦国的逼迫,魏国也是危在旦夕。” “秦军既动,魏国岂能不为之恐惧?当联合魏国共御秦国。” 赵悼襄王摇了摇头:“如今的魏国怕是没有这个胆子与秦国为敌,而以魏国当前的国力,也只有防守之力,绝难有进攻之力了。” “魏军不能主动出击,秦国又有何惧?只需派出一军威慑,魏军便不得寸进,不过双方对峙罢了。” 庞煖沉默不言。 这时候,赵悼襄王看向郭开,眼神充满了期待:“郭卿,你有什么主意?” 郭开缓缓道:“相国和庞将军所言都是有理,乃是应对秦国的必然之策,无论成与不成,也应当先按照相国与庞将军所言而为。” “不过终非长久之计,如今大赵也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孤身一国对抗强秦,经年日久,也实在不容乐观。” “还是要谈和。” “如今秦国势大,不适合与秦国死拼,而秦国东出,也是必然之事。” “先前抑制秦国乃是大策,只可惜魏楚韩燕皆是心怀鬼胎,难堪大用,此非战之罪,大策更是极对的,但是诸国心不齐,如今只能依靠自身。” “想要真正能够与秦国相对,必须尽快壮大自身,原本魏国是最优的选择,本是同源而出,魏国之地更是富庶,只可惜如今秦国拿下了淇水上下,大赵与魏国几乎被秦国隔断开来,再要对魏国出手,不太好防备秦国。” “大赵如今的选择,只剩下齐、燕两国。” “齐国武备荒驰,不足为虑,齐国虽然富庶,但是如果想要拿下齐国,必然要同时面对魏燕楚三国,此事实在急不来。” “只有燕国才是最好的选择,拿下燕国则是进可攻,退可守,再无后顾之忧。” “最大的问题还是秦国,秦国与燕齐一向交好,如今大赵得罪了秦国,秦国绝不会坐视不理。” “大赵只要动兵,秦国必然出手。” “在与秦国交好之前,亦或秦国难以出手,无暇他顾之前,大赵不能大战。” “再加上大赵这些年接连征战,百姓疲惫,急需休养生息。” “大王,还是要想办法与秦国交好啊。” 郭开说的确实有道理,众人皆是暗自点头。 至于赵悼襄王,越听心里越是后悔。 和秦国交好的时候,攻魏攻燕攻齐,根本没有任何掣肘。 现在倒好,怎么都是两面为敌了。 当初的决策是没错的,错就错在没打赢。 赢了固然是所获颇丰,威胁大减,可是这输了,这损失实在太大,局势也是瞬间恶化。 郭卿说的对呀,都是诸国心不齐呀,一群虫豸,和你们这群虫豸如何才能对抗秦国呀?还是要靠自身呀。 赵悼襄王心中又是叹了一口气,这是战败以后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了。 “诸卿说的都是有理,只是如今到底该如何同秦国重新交好呢?秦王的性情诸卿也都是有所耳闻的。” 几人又是面面相觑,难堪一言。 赵悼襄王没忍住叹了口气。 郭开起身一拜,说道:“大王,臣愿往秦国,愿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秦王息怒收兵。” 赵悼襄王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感动,看看,板荡识忠臣啊!关键时刻,还是要看郭卿。 赵悼襄王犹豫道:“郭卿,不可啊,如今秦王正在火头上,要是对你不利可如何是好?” 郭开摇了摇头,断然说道:“大王,事到如今,必须有人去和秦国联络,总不能任由燕国挑拨,让秦国把注意力放在咱们大赵身上。” “如今魏国明显更容易打,臣想试一试能否让秦国把注意力放在魏国身上,能为大赵争取休养生息的时机。” “当秦国攻魏,注意力被牵制住,大赵也能有机会伺机攻取燕国,齐国。” 建信君连连点头:“所言甚是。” 赵悼襄王还是犹豫,他是真怕郭开一去回不来。 “可是.” 郭开又是一拜,正色道:“大王厚爱,臣心中知晓,然而大王如此爱臣,臣岂能不以命回报大王?” “此去秦国也许有些危险,但是臣甘之若饴。” “另外请大王放心,以臣在秦国的交情,以及秦王的性情,应是也不会杀害他国之使者。” “再者说还有公主所在,公主一向于秦国颇为受宠,去年更是为秦王诞下公子,秦王也总会讲些情面。” “大王就允许臣去吧,为了大王,为了大赵。” 赵悼襄王感动至极。 忠诚啊,忠诚啊! 关键时刻也只有郭卿会冒如此风险,不顾自身之生死,主动请缨,身赴险地! 庞煖都是心中感动,赵国有此忠肝义胆的贤臣,任是谁想亡了赵国也没那么容易。 赵悼襄王连叹,沮丧低声道:“那就有劳郭卿了,郭卿此去一定要倍加小心,若真有不可为之事,也万万不要和秦王顶撞,凡事也莫要过于强求。” 郭开肃然点头:“多谢大王关爱,臣明白。” “只是.” 郭开犹豫难言。 赵悼襄王大手一挥:“郭卿还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 郭开对着庞煖一拜:“庞将军,此去与秦国谈和,难免要请您多担一担责任,在下自然绝不允许秦国想要伤害将军,只是,怕也要委屈将军了。” “可能需要大王暂时免去将军之位。” 赵悼襄王心中暗喜,原本就想要庞煖背锅,寡人也不好说出口,还得是郭卿啊,什么事儿都做在前面了,寡人为难的事,郭卿也都做了。 赵悼襄王故作不喜,阻止道:“郭卿!绝不可如此。” “庞卿劳苦功高,年事已高,依旧心向大赵,千里奔波,乃是大赵世代功臣,合纵攻秦也是寡人一意为之,寡人岂能以忠臣良将担责?若如此行事,寡人不为也。” 庞煖心中一叹,起身一拜:“大王爱护,臣万分感激,不过郭大人所言,臣亦是支持。” “老臣本就是年事已高,如今做事也颇感力不从心,难堪大任了。” “老臣请辞将军之位,请大王成全。” “老臣能为大赵做最后一件事,已经是最后的心愿。” 赵悼襄王哽咽难言:“庞卿,老将军,真是委屈你了,这、唉!” 郭开跟着称赞道:“在下多谢将军,将军高风亮节,大公无私,在下佩服!” “如此,臣此去秦国,已然有了五分把握。” 赵悼襄王点头,一半已经不少了。 “臣还有最后一事要禀告大王,也是决定此去到底是否能成事的关键。” “郭卿快说。” “臣此去秦国,初去必是难以相见秦王,秦燕攻赵之事,也是绝难避免。” “在接下来的战中,大赵一定要打出风采,燕国那边并不重要,只要大赵缓过手来总能收拾燕国。” “主要是秦国这边,哪怕胜不了,只要不败,坚持对峙下去,臣便有七成把握。” “哪怕小败,只要不是大败,臣也照样有办法。” 第三百二十一章 燕王喜!彼其娘之! 赵悼襄王点了点头:“郭卿的道理,寡人明白。” “那就按照众卿所言,就这么做了!” 郭开一脸沉凝的出了宫门,心中欢欣雀跃。 打吧打吧,不打起来,我从哪去要好处? 赵国不显示出自己的难打,我怎么向秦国要好处啊? 一切都同赵国君臣思量的一样,魏景湣王对于赵国的合盟虽然犹豫,但是也并非没有倾向。 但是对于应对秦国,同进同退的说法,果断拒绝。 你当寡人傻呀!秦国还没攻魏呢,现在要攻的是你赵国,寡人现在帮你同进同退了,除了吸引仇恨还有什么好处? 等到秦国攻魏的时候,你赵国万一不出手可怎么办? 现在本就没有什么进击之力,还为了你赵国攻秦,想的是真好。 魏景湣王在经历大败以后,虽然还是仇恨秦国,但是不敢再那么坚决的反秦。 打不过是真打不过呀。 而且现在秦楚齐都是对大魏虎视眈眈,甚至你赵国也未必不会来攻,你赵国现在只是不太方便罢了。 大魏防守都是问题,还帮你赵国攻秦,这怎么可能? 而且大家合纵攻秦,都是损失惨重,结果你反手就去抢了齐国弥补,呸,脸呢! 赵悼襄王哪怕明知道是这个结局,还是忍不住暗叹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打吧。 打的好什么都好谈,打不好什么都不好谈。 对于这个道理,赵悼襄王还是有着深刻的理解的。 在燕丹和将渠回到燕国以后,燕王喜已经快要准备好大军了。 这次真的是下了狠劲儿,要玩命了。 燕王喜亲自御驾亲征,这次他要亲自指挥,亲自调度。 燕王喜也是知道燕军的弱势在哪里。 这一次他竭泽而渔的发全燕国十五岁以上之民,尽起燕国大军三十万人,大开府库拿了一半财物封赏。 甚至允诺,打下的赵地,允许大掠三日! 即便是原本燕国的城池,也允许对赵人劫掠。 给众多公室贵族下了死命令,这次有胜无败,不惜一切代价,不止要收回失地,还要拿下赵地,除了秦国要的赵地,尽量也要再得一些赵地! 这一下许多贵族,连带普通士卒,是真的来了精神,个个摩拳擦掌,毕竟在燕国,普通士卒也只有抢才能真正得到一些战争收益。 以前虽然也抢,但都是暗地里抢,收敛许多,哪能有多少收益? 现在是彻底可以放开了。 六指黑侠早已经是急的不行,燕丹一回来,立刻就找上门,让他去请燕王喜收回大掠三日的允诺。 燕丹为之苦笑,命令已经传达,怎么可能轻易收回呢? 这次自家父王亲自御驾亲征,已经表现出了绝对的决心,谁说也没有用。 而且燕丹也清楚,想要真正激起燕军的动力,也只有这种方法了。 燕国如今损失太重了,必须夺回城池,否则真是危在旦夕。 赵国的攻伐对象现在根本就不需要怀疑,除了齐国就是燕国。 现在不狠狠削弱赵国,等赵国有了机会,惨的就一定是燕国了。 这是无奈的选择,燕丹也是暗暗支持的。 燕丹向六指黑侠再三解释,属实无奈。 这么多年来,六指黑侠自然也是知道燕王喜是什么货色。 但是眼见燕丹连努力尝试都没有,依旧是颇为失望。 六指黑侠眼见无能为力,对此深恶痛绝,不忍见此人间惨事,悲怒之下暂时离开了燕国。 燕丹屡番劝阻,但是根本劝不住,无奈之下,为六指黑侠备好丰厚财物,只好由他暂且离开燕国,去散散心也好。 若是留下来,接着看到燕赵之地的惨象,只怕更是不好,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在燕国公主刚到大秦,嬴政得知燕王喜如此大张旗鼓,燕国大军也即将集齐的消息后,立即发兵攻赵! 在燕丹刚离开秦国,大秦这边就已经在做准备了。 由蒙武、王翦、桓齮、杨端和率领十五万大军,分四路分别攻向灵丘、阏与、邺、安阳等城池,一时间整个赵国西部处处烽烟。 秦军攻势凶猛,为了削弱赵国,这次是真的卖力了,以秦军如今的军力,真使出真功夫,是真正的势不可挡。 哪怕赵悼襄王早有准备,赵军依旧是节节败退,抵御艰难。 就在此时,燕军大举而至,因为此番燕王喜不当人的命令,燕军战意很强,一路也是颇有威势。 赵悼襄王让乐乘抵御燕国,只要不让燕国突入赵国腹地,其他都暂时由着燕国。 毕竟燕国打不到邯郸,甚至打不到核心腹地,但是秦军距离邯郸可只有一百多里了,赵悼襄王可不想再打一次邯郸守卫战。 又咬着牙召回了李牧,令李牧联合傅抵、庆舍一同抵御秦军。 即便有着李牧的加入战场,赵国形势依旧不容乐观。 不过来去如风的赵国精骑,也确实给秦军造成许多伤亡,让秦军投鼠忌器,攻进的步伐也确实缓慢了许多。 眼见赵军下了狠劲,即便猛攻只会损失惨重,哪怕有收获也是得不偿失,形势与预料的有些差别,嬴政也是放缓了攻势,基本进入战略对峙状态。 肯定不能是秦国与赵国死拼啊,现在已经差不多了,也该看燕国发挥了。 在看到秦赵那边儿打起来,赵军的绝对主力都被拖在秦国那边,燕王喜悍然发兵。 燕国这边也总算是有了些用处,因为赵国绝大部分的兵力都被牵扯在了与秦国的战场,这次总算没拉垮了。 毕竟赵国在燕国这边儿是真的没多少人,如果这样还打不动,那燕国就真的活该亡国。 幸好燕国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虽然刷子上毛不多。 但总算还有点用处。 乐乘手中并没有多少人马,面对来势汹汹高达三十万之众的燕军,乐乘也很绝望啊。 就手底下满打满算的三万多人,赵军又不是巅峰时期的魏武卒,怎么可能挡得住?只能是连连败退。 这次燕王喜在大秦的大力支持下,是真的扬眉吐气了。 一连拿下三十余城,丢的是真的全部都夺回来了,即便是大城武遂都在不惜一切代价下夺了回来。 收回武遂以后,燕王喜是彻底心里踏实了,武遂有易水为险,并且有着燕国为了防御赵国,数十年修建的长城,只要收回武遂,赵国再想随意攻打燕国就没那么容易了。 基本上前些年的损失现在都回来了,不只是燕王喜,可以说整个燕国都松了一口气。 到了现在,燕王喜的进攻欲望已经没有那么强了。 至于答应秦国的,现在燕王喜已经非常犹豫了。 为了秦国卖命,真的值吗? 嬴政当然知道燕王喜是个什么东西,当然是背信弃义的东西了,早就预判了他的想法。 在郭开到达咸阳以后,嬴政就派人去告知了燕王喜,赵国要向秦国求和合盟。 就在燕王喜犹豫的时候,嬴政派的使者也到了。 燕王喜沉着脸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不能轻易就把秦国卖了,否则以后还怎么找秦国帮忙? 现在大局还未定呢,如果秦赵真的休战谈和,由燕国单独面对赵国,还是不好打呀。 但是给秦国那么多也是不可能的,答应秦国的十五座城池,其中足足有五座都是大城,哪里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 燕国卖卖力就足够了,为你秦国卖命是不可能的。 意思意思打下来几座也就算了。 而且现在收回的城池都是原本燕国的,底下的士卒根本没有放开了抢。 也该打几座赵国的城池满足一下底层的士卒,这一次起全国之民,若是不给底层的士卒吃一些好处,也会是一件麻烦事。 即便不以攻城略地为目的,能够给赵国造成破坏也是好的。 燕王喜一咬牙,干了! 分兵十万继续攻向阳城,中山,允许士卒任意劫掠。 又分兵十万转向河间,给秦国打下几座城池就算了。 当然要先狠狠劫掠一番,反正城池给了,至于空没空,这个可没约定。 反正城池给了。 出于谨慎,他自己则是率领剩余大军坐镇武遂。 在嬴政知道燕军的所作所为以后,简直怒极,彼其娘之燕王喜!真是靠不住的混蛋。 对于燕王喜的心思,也是猜了个七七八八。 哪怕早就知道燕王喜是个什么东西,还是越想越气,大为光火。 还是要再给燕国上一课。 来人,上郭开! 现在可以和赵国和郭开好好谈一谈了。 在战事刚启的时候,郭开已经在严密保护下前往了大秦,当然,明面上大秦也确实没跟他谈什么。 热情招待,但是对于他的求见,无论是嬴政还是吕不韦,都暂时不见。 郭开也不急,现在谈私底下的事也不是好时机,只有秦军攻赵不顺,亦或颇为艰难的时候,才能卖出好价格。 郭开不是漫天要价的人,但是他总会想办法让赵国可以卖一个好价。 他是个聪明人,一向由着秦国出价,向来不轻易要价,而秦国也一向大方,舍得给钱,所以合作也一向很好。 他不忠于赵国,也不忠于秦国,他只忠于自己的利益。 第三百二十二章 暴怒的赵悼襄王 眼见局势发展,郭开心中满意。 果然,在赵军的拼死抵抗下,秦王还是更想用柔和一点的手段拿下赵国。 对嘛,能谈何必打呢。 拼命抵抗的赵国才能在秦国这边卖个好价格呀。 还要感谢一下燕国呢,如果燕国真的诚心和秦国合作,那这次还真没什么筹码了。 还是老规矩,在大秦朝堂之上,郭开正气凌然,铁骨铮铮,持正不挠,对整个大秦朝堂所有重臣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至于暗地里谈的价码嘛,郭开的大方和能力,令嬴政都为之咂舌。 如今已经拿下的赵国五座重城,全部可以放弃,另外可以再退还前年夺取的燕国十四座城池。 现在燕国已经夺回去了,那没关系。 得知嬴政想要武遂武邑一带的城池,不就河间地嘛,好谈。 以上是里子,还有面子呢。 面子上可以让赵王罢免庞煖将军之位,让赵王亲自赴咸阳会盟再谈友好。 不得不说郭开是真行啊,三国五六十万大军打来打去争的东西,郭开三下五除二就趁着这个局势给全卖了。 跟这种人合作是真好啊,给钱他是真办事儿啊。 嬴政当场给了他三千金,百件珍宝,派密卫给他秘密送到家。 郭开则是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让秦国这边加大攻势,他立刻回国去谈,毕竟这次卖的有点儿多,还是需要回去请示一下主家的意见。 但是基本上大局已定。 嬴政交代郭开,秦国可以配合赵国秘密协商此事,让赵国可以狠狠的教训一下燕国。 郭开心领神会,自然是明白的。 现在明面上来看,赵国损失惨重,并且局势愈加危急,堪称危在旦夕。 原本大秦暂缓攻势,赵国勉强喘了一口气,结果燕国同时出手,趁火打劫,整个东北方向烂成一块。 可是由于大秦的威胁还没法去救援,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 结果现在大秦又加强了攻势,形势瞬间更加糜烂。 就在这个时候,郭开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带回来了一个不是那么好的好消息。 秦国愿意休战谈和,签订和约。 不过,要价太高了。 现在赵国的损失太大了,不只是吃的已经全吐了出去,还要再狠狠割出去两块肉。 赵悼襄王是真不舍得。 但是随着秦军攻势越发凶猛,赵军告急消息接连不断传来,甚至已经有少量秦国骑兵出现在邯郸附近。 在郭开和建信君的劝说下,赵悼襄王咬牙同意了秦国的条件。 郭开马不停蹄再次入秦,签订停战和约。 在与秦军停战以后,满肚子火的赵悼襄王,立刻令李牧率领精骑先攻向燕军,其余大部队紧随其后! 毫无所知的燕军,本就忙于劫掠狂欢,一盘散沙,毫无战力。 在秦赵两国心照不宣之下,骤然遭逢赵军大部队,立时大败,直接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因为燕军劫掠过多,还不舍得放弃,一路上被杀的损失惨重。 不过也是因祸得福,因为分散的比较散,即便是在李牧骑兵冲杀下,不至于踩踏死伤无数,倒是不至于全军覆没。 因为燕王喜对于武遂的看重,亲自率领十余万大军坐镇武遂,他的谨慎这次大大的帮助了他。 当两路大军全部溃败逃回的时候,也并没有乱,有燕王喜在,很快收拢溃兵,稳定了乱局。 燕王喜在了解情况之后,立刻就明白秦赵已经停战了。 要不然李牧绝对不可能敢不顾秦国,反而来攻击燕国。 不断有残军败将向着武遂逃回,也幸好燕军都是忙于劫掠,不成建制,因为绝对的人数优势,虽是四散奔逃,损失惨重,但是不至于被整体消灭。 而李牧虽然处于绝对的胜利优势,但是毕竟兵力稀少,又要安抚地方,收复城池,对于这种已经乱透了的散兵,也完全没有足够的兵力和精力去追杀。 而李牧在看到燕军造的孽之后,简直恨透了燕国,但是在大部队到来之前,他也只能赶紧先安抚地方。 一方面极速催促庆舍大部队赶紧到来,一定要狠狠给燕国一个教训。 燕王喜则是不断收拢溃兵,积极做好守城准备,这次绝不可能再让赵国拿走武遂! 不惜一切代价! 武遂不失,易水不失,长城犹在,赵军就没那么容易可以攻燕,李牧来去如风的铁骑,也别想来去自如了。 此要地绝不能失! 足足十天的时间,赵军的大部队终于到了。 而逐渐逃到武遂的溃兵也不多了,燕王喜清点损失,足足折损了四万多人。 这让燕王喜心头滴血,四万多人啊。 早知道,就老实按照和秦国的盟约来了。 即便为秦国拼命,去打河间地,也不可能折损四万多人啊! 想要坑秦国,结果没想到秦国的报复来的这么快。 但是后悔已经晚了。 燕王喜安慰自己,还好所有失地都已经夺回,最重要的战略要地也夺回来了。 这个代价是可以承受的。 但是心真的还是好痛啊。 四万啊!四万啊! 燕国本就人少,算上前两年的损失,没有十年八年根本恢复不了元气。 但是,事情还没结束。 当救援的赵军看到自家惨状,个个怒火中烧,恨意满满! 彼汝娘之! 秦国都没你们混蛋! 秦军只是战场杀人,但是也没祸祸过平民百姓! 在后续大部队到来以后,赵军立刻不顾生死,怒火中烧攻城,堪称惨烈无比。 武遂本就刚经历激战,才被拿下不久,即便在燕王喜争分夺秒的抢修之下,依旧是漏洞极多,再加上武遂早已被赵国拿下数年,对于武遂实在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在赵军愤怒与恨意的支持下,每日强攻不停。 而燕军在燕王喜亲自督守之下,也是顽强抵抗。 燕军本就有着兵力优势,虽说战力与士气都不如赵军,但是毕竟是守城,而且也没什么后顾之忧,后勤稳定。 一时间两国陷入了极其惨烈,极其恐怖的攻城战。 每日死伤人数便高达五六千人,如此惨烈的攻城战,全天下已经十几年没有过了。 身为攻城方的赵国,哪怕怒火中烧,士气高昂,可终究是攻城,接连数日后,惨烈的损失让所有人都冷静下来。 不能再这样硬拼了,燕国即便再怎么孱弱,毕竟是倾尽全力,起全国之军,还是由燕王喜亲自带领。 而且这次燕王喜也是下了狠劲,哪怕也是损伤惨重,但是就是死活不退,甚至求和都没有。 就是一副拼到底的样子。 除非赵国也跟燕国彻底玩命,否则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决计是打不下的。 当前线战况形势传到邯郸以后,暴怒的赵悼襄王在宫中打砸了足足一天。 暴怒的王使得整个赵宫所有人瑟瑟发抖,一个个诚惶诚恐,噤若寒蝉。 这是赵悼襄王自继位以来,吃过最大的亏,也是最憋屈的亏。 即便是最为得宠的王后,也不敢有丝毫劝阻,派人赶紧去寻刚从秦国回来还没两天的郭开。 郭开又不傻,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入宫劝的,一直等到了夜色将近,估摸着大王火撒的差不多了,也没力气了,这才入宫。 郭开估计的没错,发泄了一天的赵悼襄王,也确实已经冷静了下来。 但是其表情之冷酷,眼神之寒冷,令郭开都为之心中一抖,郭开都是第一次见赵悼襄王这副模样。 郭开行礼后劝道:“大王,大争之世,偶有得失不过寻常,大王正年富力强之时,不必计较一时,万万保重贵体。” “不过是燕国趁人之危罢了,先暂且结束此时局面,稳住秦国以后,自可轻易教训燕国,前两年可以轻易击溃燕国,夺地拿城,现在也可以。” “燕王背信弃义,此番也是得罪了秦国,大赵休养生息一两年,攻燕不过手到擒来。” 赵悼襄王缓缓点了点头:“寡人明白,只是燕王属实不为人子,趁人之危,蹂躏寡人臣民,前番合纵也是出工不出力,更是跌脚绊手,故意拖累合纵联军。” “此仇,寡人必报之!” 郭开肃穆表态:“大王放心,燕国如此背信弃义,屡番行败德之行,必为天下所不容,只要稍加等待,必有时机。” 赵悼襄王缓缓点了点头:“此事暂且如此吧,和燕国谈和吧,便以易水为界。” 郭开躬身一拜:“大王圣明。” 赵悼襄王沉声道:“郭卿,此事便交给你去谈吧。” “臣遵命。” 出了宫门的郭开紧紧皱着眉,深深吐了口气。 ‘这不行啊,大王这几年威势越发重了,若是让他知道我和秦国的关系.’ 郭开打了个寒颤。 ‘不行,以后要更稳一些了的,大王喜好美色,这事完了以后,找人多给大王送些美人消磨他意志精力,此事刻不容缓,不能再懈怠了。’ 在赵国有意谈和的消息传到燕王喜耳朵里后,貌似态度坚决,要死战到底的燕王喜,心中也是深深的松了口气。 赵国终于主动谈和了! 寡人也快撑不下去了啊! 感谢 @唯一谪仙 打赏支持 第三百二十三章 战事结束 燕军本就是在燕王喜亲征的情况下,依靠人多强撑。 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优势。 遭逢大败,死伤惨重,普通士卒被李牧的精骑杀破了胆,劫掠的财物也丢了个差不多,如今已经不是士气低沉,是压根儿一点儿士气都没有。 接连十余日惨烈的守城,这种实打实的硬仗,更是令士卒毫无战心。 此番若非是燕王喜亲征督战,早就崩溃了,哪怕是守城,哪怕是守大城,也绝对早就丢了。 但是即便如此,也实在快扛不下去。 所有人都在劝燕王喜撤兵,哪怕不撤也要谈和啊,不能再打了,条件可以谈嘛,只要停战就好。 是燕王喜一意孤行,压下了所有意见,但是即便如此,也很难再扛几天了。 燕王喜就是在赌。 赌人更少,还是攻城一方的赵军先扛不住。 赵军与秦国血战,本就是强撑,也是损失惨重。 又急行军自赵国西部赶到东部,都没怎么修整,就与燕军进行了十余年都难得一见的,极其惨烈的攻城战。 赵军也不是铁打的,那股子狠劲泄了以后,不信还能打下去。 这次燕王喜赌赢了。 是自他继位以后所有的大战中,唯一赌赢的一次。 不过这次也该他赢,起全国之兵,并且亲征,顶住所有压力死战不退。 即便如此都是差一点儿,赵军若是再坚持三五日,就是燕王喜求和了。 虽然,这一次依旧是损失惨重,失地夺回了七七八八,战略要地也夺回来了,但是损失也是实打实的。 且不说军械粮草,即便是人员死伤,都高达足足六万余人。 接下来十年,燕国也打不起大战了。 在谈和的时候,燕王喜装作强硬,也没敢过于强硬。 既怕赵国看出虚实,又怕逼得赵国打下去。 好在燕王喜身居王位多年,这点演技还是有的。 燕赵两国最后以易水为界谈和,各自撤军。 双方都松了口气。 在本就数不清的血仇账本上,又深深的记下了一笔。 两国暂时舔舐伤口,休养生息,准备下一次大战。 当嬴政得知最终结果以后,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照他们这种打法,再来两次,大秦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吞并两国了。 既然结束了,也该派人去接收河间城了。 郭开真是给力啊,河间地十二座城池就这么卖了,再加上西边阏与、邺、安阳等五座繁华重城,又是赢麻的一次战役。 明明想要缓一缓的,不想这么快吞并,但是根本缓不住啊。 这机会来了,不想要都不行,总感觉培养再多的官吏都有地方安排。 唉,官吏的培养和吸纳,真是一点儿也不能停啊。 这场三国大战,足足三个月,现在也终于算是落下帷幕。 在这三个月间,还有好事发生。 姜芷生下一子,嬴政为他取名豫德,封姜芷封号兰芷美人。 春华生下公子,名谦中。 冬雪生下公主,姓名嬴泉。 给她们两人位份升到了八子。 两个羌族的美人也生下两个公子,分别名志吉,无咎。 这些羌人原本没什么身份,此次有了孩子的两人也封了长使。 大姐姐和紫女,还有离舞也快了。 子女越多越好,要不然这么大的江山可怎么办啊。 另外嬴政也终于有时间抽出机会去见见这个燕国的公主了,燕丹的妹妹。 据说颜色极佳。 虽说赢麻了,也狠狠坑了燕国一把,但是嬴政想起燕王喜这混蛋,还是心中有气。 现在就去发泄一下!先收点利息! 燕丹的妹妹与他同父异母,是燕王喜宠妃的女儿。 名姬琼,字玉君。 燕丹的妹妹和燕丹的人生经历完全不同。 燕丹六岁就被送到赵国做质子,经历的危险和苦楚,那是一言难尽。 而姬琼在刚出生没多久,燕王喜就继位了,再加上母亲受宠,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幼时汤食用的汤匙真的是金的)。 其自幼聪慧过人,无论武学还是文学皆是一等,身为女子不用卷入纷争,可以安心踏实的接受系统完善的王室教育。 一个可以传承八百年的顶尖贵族家族,也许国与家内部许多事是积重难返,但是教育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她更是继承了父亲和母亲相貌的所有优点,说是姑射仙子也不夸张。 毕竟完全可以相信八百年的王室贵胄,世代优化的相貌。 燕王喜虽然人品不好,但是相貌是真的仪表堂堂,颇有威仪,看燕丹就知道。 就是现在年纪大了,有些发福,这也是难免的。 燕王喜子嗣并不十分昌盛,儿女也并不是很多,故而对这个自幼冰雪聪明,活泼可爱的女儿一直是极为宠爱,基本就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毕竟女儿不可能威胁到他的权力,并且还可以为他的权力添砖加瓦。 尤其是逐渐长大,越发钟灵敏秀,颜色出众,燕王喜更是宠爱这个女儿,把她当做了极好的联姻筹码。 说实话,在嬴政与秦楚,秦赵联姻以后,燕王喜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只是那时候孩子还小,燕王喜仅存的那点儿良心和感情,让他有些舍不得。 如今女儿养到了二八芳龄,也不能再拖了,趁着机会便与秦国联姻送了过来。 毕竟前年燕国攻赵,顺手也把秦国抢了,对于这件事燕王喜还是有些发怵的。 姬琼是真的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长大,基本和芈云差不多。 燕丹与他这个妹妹比起来,属实是真的惨。 身为聪慧的王室公主,姬琼对于自己的人生有着清楚的认知,自己享受着最好的生活,拥有着高贵的身份,高贵的血脉,在父亲极致的宠爱下,不说是可以为所欲为,也是颇为随性自在。 那么当自己需要为了维护王室的时候,她也必须挺身而出。 对于联姻这种事,姬琼有着清晰的认知,在身边更是已经司空见惯了。 她深刻理解自己的身份,无论联姻的对象是谁,她都会完成自己的使命。 但是她也希望联姻的对象是一个优秀的人,毕竟是要相伴一生,侍奉一生的人。 在她得知自己的联姻对象是秦王的时候,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兴。 中头奖了! 秦国是最强的国,秦国王室先祖虽然出身不好,但五六百年下来,倒也无所谓了。 自家大宗,天子之脉都被吞并了,从原则上来说,倒是秦国王室更高贵了。 而且秦王的年龄和自己的太子哥哥差不多,和自己正相配,是真的可以走完一生的。 听哥哥说过,秦王身姿雄伟,相貌英武,文武双全。 而且谁不知道,秦王乃是得天眷之人,自继位秦国也越发强盛,能嫁给这个男人,是真的最好的选择了! 秦王也一定很宠女人,倾国千乘公主的名头,七国贵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想到这里,姬琼心情便有些低沉,燕国的国力和楚国还是没法比,别说城池了,即便是嫁妆,也不过区区一百车珍宝。 至于秦国的聘礼,这次只给了五百匹骏马。 燕国本就苦寒,土地少,人口也少,自是不能与楚国相比的。 再者燕赵就要开战了,父王要大开府库激励士气,哪里还能拿出太多嫁妆? 毕竟还是个小小少女,难免会比较一番,结果比完了心里是真难受。 同样是公主,别说和楚国的倾国千乘公主比了,就是和死敌,赵国的公主比也比不过啊,人家的嫁妆有和氏璧和鱼肠剑啊! 希望到了秦国不会被她们欺负,希望秦王能一视同仁,哪怕偏心也不要偏的太多。 姬琼就这样怀着既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到了大秦,一路所见是大大震惊了她,她对秦国的所有印象最重的就是,大,威严。 燕国蓟都经营五百年,已经足够奢华,但是和咸阳威武气象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毕竟燕国是真穷。 姬琼无数次幻想和秦王见面的场景,但是一切都只是幻想。 自己刚刚踏入咸阳,大秦的大军就已经悍然攻赵。 战争开始了。 自从进了咸阳宫,就没有机会见到秦王,秦王太勤政了。 也只册封自己为美人,幸好还是能独享一宫的。 明明另外两位公主入宫就是夫人的,那个楚国的封君贵女也是夫人。 虽然燕国弱小一些,嫁妆也少了一点,但是 好吧,美人就美人吧。 以后得了大王宠爱,也未必不能晋升位份。 姬琼认真的安慰着自己,虽然没啥用,心情还是低落。 一连三个月了,大王的面还都没见过。 日日夜夜在宫中等大王,但是什么也没有等到。 除了去赵太后那里,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赵太后那里确实是又好玩又热闹啊。 不过大王的美人也太多了吧! 这段时间算是彻底震惊了姬琼,原本她对于自己的样貌很是自信,结果去赵姬那几次以后,见到的美人震惊的姬琼心里自信都不剩多少了。 早就听闻倾国千乘公主的名头,确实绝世无双,差云梦夫人一筹,这很正常,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第三百二十四章 混蛋燕喜,这就睡你女儿啊! 但是其他美人都是什么情况!没一个差的! 全是惊艳绝色,气质风韵,各有千秋,在了解了宫中美人的基础情况后,姬琼人都要麻了,这竞争环境未免也太恶劣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听闻大王还有一位美人,年前刚入宫的,最近一段时间独宠她一人,一个月起码有十余天都要那位美人侍寝。 私底下打听消息,都说那位美人是后宫第一美人,不客气点说,天下第一美人也不过分。 明明出身卑贱至极,只是个百越蛮子,竟然初次侍寝就直接从大王的贴身侍女升为了美人,并且直接以她的名字册为封号。 连升六级啊!自己身为大燕公主,也只不过是美人位份啊。 这到底是多受宠啊? 全后宫,除了云梦夫人刚入宫,后宫没什么人,可以独占,才有机会夜夜侍寝,之后再也没人得大王这么宠爱了。 这到底要漂亮到什么程度啊,世上真的还能有人比云梦夫人,莲城美人,丽姬美人更漂亮吗? 怪不得自己去赵太后那里,也没人针对自己这个新人。 所有人都是怨气满满,都恨着那个狐媚子呢。 自己因祸得福,这也算好事。 好个锤子啊! 大王的面都见不到啊! 她们起码有孩子的有孩子,有孕的有孕,曾受宠的也受宠过,自己见都没见过大王啊! 原本还想着争一争宠,现在机会都没有啊! 而且,就这些对手,自己毫无优势啊。 这几个月的日子,对于一个二八芳龄的少女来说,也确实太残酷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别说能依靠了,连自己名义上的夫君都见不到。 再加上目前复杂的后宫环境,惨烈到一定程度的竞争烈度,这实在太残酷了。 原本挺开朗自信的少女,现在已经快要抑郁了。 就在姬琼哀叹自怜的时候,有内侍来传旨,今夜就寝步高宫,让姬琼做好准备。 这可真是喜出望外,姬琼立时便是大喜过望! 天可怜见,大王终于要来了! 姬琼连忙令侍女打扫宫殿,一定要一尘不染,她可早就打听清楚了,大王最喜干净整齐。 又令侍女伺候自己沐浴更衣,为自己梳妆打扮,一定要以最好的面貌迎接大王。 期待了那么久,一定要让大王喜欢。 真不知道大王到底何等模样,听说极为英俊,高大英武,大王一定很好,见过的美人个个都是对大王思念的不行。 事到临头,姬琼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心乱如麻,紧张的不行。 等到嬴政看到姬琼的时候,倒还真满意,确实是难得的美人,年纪虽少,却是气质不凡,富贵得体,雍容雅步。 表情内敛含蓄,眼神却是充满自傲,此时还有着欢喜,看来这段时间把姑娘熬的不轻。 一身穿着丝毫不显妖娆艳丽,乃是最为端正大方的大红宫裙,小小年纪竟也衬得住这富贵华色。 而且礼仪这一块,实在是一丝不苟,方才嬴政到来,美人出殿迎接,步伐优雅自然,姿态落落大方。 嬴政心中暗想,赚了。 笑道:“平身。” 嬴政上前牵着美人入殿,美人虽有些生羞涩,却也是乖巧的将纤纤玉手放到了嬴政大手之中。 大王真的好生英俊!好高啊! 姬琼本就身量颇高,可是在嬴政面前,依旧显得娇小。 姬琼落后嬴政半个身位,乖巧跟着。 进殿落座后,姬琼连忙亲自为嬴政奉上茶水,态度很是恭谨,姿态也是板板正正。 嬴政接过,抿了一口茶水,笑道:“这段时日寡人军政繁忙,也就这几日乱事方休,这才有时间来看看,这段时日在大秦感觉如何,可还习惯?” 姬琼微笑道:“回大王,多谢大王关怀,臣妾自入秦以来一切都很好,太后也很关照臣妾,诸多姐妹也都是和睦友好。” 嬴政心中忍不住发笑,赵姬喜欢很正常,这丫头一板一眼也颇为可爱,赵姬肯定喜欢。 和睦友好就纯属胡扯了,这段时间没心情针对她一个新人倒是有可能,但是和睦就是绝对不可能了。 嬴政自然也是知道什么情况,但是焰灵姬实在太香了,妖精也太会了,每天都是魅惑个没完,根本不想找别人,忍不住多宠幸了一些时日,近几个月以来,每个月倒是有近半个月都让她侍寝。 也难怪引得众多美人不满。 嬴政看着眼前这丫头小小年纪,一本正经的样子,属实可爱,受得是最典型的宫廷贵女教育。 真不愧是燕国,繁文缛节这一块,他们是比大秦要繁琐严肃太多。 就是不知道内里是不是也真的太过板板正正,若是小小年纪内里性格也是如此,那可就不可爱了。 嬴政笑道:“好,没有什么不惯就好。” 嬴政看着姬琼,伸出手来,姬琼小小俏脸微微泛红,却也乖巧的握上大手,嬴政微微用力带着她到自己怀里。 小美人虽然有些动作缓慢,但是也没有抗拒,顺着嬴政的力道就坐到了他的怀中。 嬴政心中点头,小美人也不是性情就这么迂腐,这就好,真要是拘泥成规,那可就没任何情趣了。 小美人是有好好准备的,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颇为清新,从这股香味儿就可以感觉到,小美人的性情也是比较年轻活泼的。 姬琼坐在嬴政怀中,紧张的不敢抬头,这是她第一次和除了父王以外的男子如此亲近,嬴政身上熏香的气息也让姬琼心乱如麻,既羞且喜。 嬴政亲了一下姬琼白净额头,这一下就让她整个人抖了一下 嬴政笑道:“怎么?寡人很可怕吗?” 姬琼急忙摇头:“大王,没有没有,是臣妾的过错,臣妾,臣妾有些紧张。” “请大王给臣妾一点时间,臣妾马上就好。” 嬴政哈哈一笑,挑起姬琼螓首,眼见小美人已经面若桃花。 温柔说道:“有些紧张也是难免,这是人之常情,不急,你先缓一缓心情,寡人抱着你就好。” “寡人多抱你一会。” “谁让琼儿这么可爱,寡人实在也是喜欢,爱不释怀。” 嬴政温柔的语气让姬琼心里踏实了许多,哪怕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实际要侍奉大王了,还是控制不住的有些紧张。 姬琼有些感激的说道:“臣妾多谢大王爱护。” 嬴政一手揽着美人腰肢,一手抓着姬琼柔荑把玩。 十指纤细修长,指甲略长,却是打理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粉色丹蔻显出少女情怀。 小美人年纪不大,身量却是不低,又是比较清瘦,显得身材太过苗条。 这一点从腰肢就可以感受到,虽然还说不上什么骨感,但是也差不太多了。 嬴政目测姬琼身量足有七尺四寸(约172cm)左右,但是抱在怀里的体重,怕是不足一百八十斤(现代重量约90多斤)。 相比丰腴美人,手感确实差了点,但是视觉效果却是极佳。 这一点,哪怕姬琼穿的严严实实,只看这青葱玉手就能看出来,很是纤细修长,骨节分明,一双从没有做过事的手,简直就如艺术品一样美丽精致。 嬴政夸赞道:“琼儿的手是真漂亮,真是十指玉笋芽,皓腕凝霜雪。” 姬琼心中欣喜,忍不住露出笑脸,羞涩道:“臣妾多谢大王夸奖。” “大王、大王如果喜欢,可以、可以多,多看一看。” 嬴政轻轻一笑,已经捉起玉手,含住一节修长食指,舌尖舔了舔指腹,姬琼瞬间差点尖叫出声,差点从嬴政怀中跳了出去,但是硬是忍了下来,身子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嬴政心中坏笑,女子多是指腹敏感,未经人事的处子绝难经得起异性如此挑逗。 嬴政这种老手估计的没错,姬琼确实也没例外,在被嬴政把玩玉手的时候,她就感觉有着奇怪的感觉,是既奇怪又舒服。 当嬴政含住指尖的时候还好,但是在舌尖轻舔指腹的一瞬间,她只感觉一瞬间好似被一道闪电击中,奇异的感觉自指尖瞬间蔓延到脑海,好似高山倾倒在海中,又像漫天星辰被卷入天地旋涡。 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意识,身体的本能差一点就要跳起来,幸好只舔了一下,只一瞬,仅存的一点点意识压下了本能,却也是止不住的颤栗。 嬴政放开了小美人玉手,在小美人俏脸啄了好几下,姬琼这才缓过气来,刚才呼吸都要忘记了。 ‘天呐!这是什么感觉!’ ‘从没有感受过,平常自己舔自己手指怎么没有感觉?’ 废话,当然没有。 阴阳和合乃是天道,异性敏感点接触带来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嬴政见姬琼回过神来,调笑道:“琼儿是怎么了?莫不是不喜寡人亲近?” 姬琼看着嬴政的笑,明知道是在使坏,但是还是低着头,急忙柔柔弱弱回道:“没有没有,臣妾没有。” “哦~既然不是不喜,那就是喜欢了,对不对?” 姬琼小脸皱起,一脸为难,这直白的话她实在很难说得出口,自幼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说出这等话。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叫父王也不行! 但是看着嬴政期待的眼神,她既不想,也不敢说不。 只好缩在嬴政怀中匆匆点了点头。 但是嬴政却不依不饶,追着问道:“琼儿喜不喜欢寡人亲近?嗯?” 姬琼看向嬴政,一脸委屈:“喜、喜欢。” 嬴政满意点头:“琼儿真乖,寡人也喜欢。” 说着抓着小手就要再含手指,姬琼吓得本能的要抽手,但是被嬴政紧抓着不放,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姬琼把头侧向嬴政怀中,主动把食指伸向嬴政口中。 另一只小手已经紧紧抓住了嬴政的衣襟,紧张的不行。 嬴政对于小美人顺从的表现很是满意,轻咬住食指关节,似实还虚的啃磨了数下,轻舔指腹。 姬琼只感觉更奇怪了,方才还是身子僵硬,现在是浑身无力了,并且秘处好像有着奇怪的东西要流出来了。 姬琼带着颤音说道:“大、大王、大王请先放开臣妾好嘛,好吗?” 嬴政正忙着,含糊回道:“为什么?” 小美人都要带着哭腔了:“臣妾,臣妾好奇怪啊。” 嬴政放开小美人,姬琼深深喘了好几口气。 突然就被嬴政横抱在怀,走向床榻。 姬琼这下子更是紧张的不行,身为王室公主,出嫁前房中事自然是有人教导的,但是方才被嬴政小小挑逗都受不了,现在想着图册的东西,更是心情忐忑了。 嬴政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小美人放在床榻上,压根也没抱希望她能主动,这个年龄,这个身份,会主动侍奉才是邪了大门。 这段时间,妖娆妩媚的美人一直在吃,主动侍奉的是贴切至极,现在可以尝试一下完全相反类型的美人,也是不错的体验。 嬴政并不介意偶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对于纯洁的少女,嬴政愿意多给她一点爱护和怜惜。 当然,只有一点点。 对仇人的家属,就是要用力征服才是。 姬琼已经是紧张的不敢睁眼了,但是还是深呼吸了两下,想要起身伺候嬴政卸甲。 虽然玉手都在微微颤抖。 嬴政颇为满意,笑着推倒姬琼,温声笑道:“琼儿,今日就由寡人伺候你吧。” 姬琼的勇气彻底是消散了,闭上双眼,长长睫毛,弯曲挺翘,还在难以控制的微颤。 姬琼是最为传统的衣着,上衣下裳,大襟宽袖,在嬴政分开姬琼衣襟下裳,便是眼前一亮。 真是好一个高挑的美人,修长挺拔,腰肢纤细,视觉极美。 主要是一双玉腿,这也太长了,比例惊人! 腰线极高,双腿更是极长!嬴政以自己锐利且精准的目光可以断定,这双玉腿足足将近四尺八寸(约110cm)! 这可真是长的惊人,尤其是曲线极美,匀称修长,虽然算不得丰腴,却也不显消瘦。 此时双腿直直并拢,不见一丝缝隙,真是直如青竹,大腿长与小腿长更是完美比例。 这丫头怕是把所有发育都给这双腿了。 毕竟上身挺翘的的规模,在普通家庭,如果请不起奶娘,孩子怕是吃不太饱。 翘臀还好,虽然算不上丰满,却也是与大腿和腰肢的比例极美。 但是这双腿已经足以弥补身材其他的小小不足了。 嬴政忍不住抚上去,光滑娇嫩,肤如凝脂,手感也是甚好。 当然,视觉效果才是最好的。 嬴政心中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调教一番,这么美的腿就要露出来给寡人看才是啊,裹得那么严实,太浪费了。 而且竟然足衣丝袜也不穿!简直是暴殄天物! 如果穿上各式丝袜,再穿上高跟履,这还不要人命啊。 对了,这丫头一定要好好养一养,起码还能再发育三五年,若是再长高一些,那可太好了。 说起来这个,就有点尴尬,嬴政已经是近八尺六寸(198cm)的身高,太高了看谁都有些矮。 虽说极具威严,但是看自己的这些美人,属实就是怎么看都有点矮,哪怕实际上自己的美人们并不矮,并且身材也有高挑的,平日里也要穿上高跟履站在自己身边才显得合适些。 姬琼对于自己的一双长腿也是极为满意的,自己都觉得好看,悄悄看嬴政,发现嬴政也十分喜欢,而且一直把玩个没完。 心里羞涩,却是更为欢喜,自己也总算有让大王爱不释手的优势了。 姬琼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想办法多展露出来,在赵太后那里,许多美人都是穿着华丽缤纷,流光溢彩,有些穿着更是清凉。 不过,听说大王喜欢! 只要大王喜欢,也没什么羞人的,反正后宫也只有大王一个男人。 给大王看,让大王心情愉悦,也是大王的妃嫔应尽的责任。 不得不说,女人在争宠这方面,永远是开窍很快的。 嬴政好好把玩了好一会儿,上上下下都摸了好几遍,连连称赞,也夸的姬琼心中欢喜至极,女为悦己者容嘛。 而且也被嬴政高超的技巧抚弄的颇为舒服,就连紧张和羞涩都去了大半。 嬴政眼见差不多了,俯在姬琼耳边,吹着热气说道:“琼儿要乖哦。” 姬琼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就被嬴政印上红唇。 接下来便是龙颠凤倒,烛影摇红;深红浅白,东风泪满;水骨玉山,海棠开后。 次日嬴政精神抖擞的离了步高宫,这两日且容姬琼休息一二,过两日再来。 毕竟折腾的太狠了,常言道,父债子偿,女子也是子! 求饶?求饶也没用。 叫寡人父王也没用! 不过美人乖巧,嬴政也为之怜惜。 但只有一点点。 嬴政可没忘了,是要报复燕王喜那老混蛋的,还有燕丹。 叫什么也不好使! 而且,超级长腿,自有尊前深趣,欲罢不能啊。 只可怜了美人:婉转郎膝上,无力慵移腕;丝发披两肩,鬓乱钗难顾。 果然,睡仇人家里的女子,最是心情愉悦。 混蛋燕王喜!混蛋燕丹! 嬴政倒是舒服了,可怜的姑娘就惨了。 姬琼足足到了午时才醒,全身无力,更是酸痛酥麻。 刺眼的阳光自窗外照的人睁不开眼,本能的想要抬臂遮住,都一点气力都没有。 勉强侧首一旁,微眯着双眼,一时间脑子都转不起来,思绪完全都没恢复。 殿中的小侍女见姬琼醒来,急忙去找嬷嬷。 姬琼入秦,身边的自己人也带了十余人,除了自己的四个贴身侍女,就是她母妃专门给派的一位老嬷嬷,是她母妃从娘家便带着的真正自己人,自幼看着姬琼长大。 像这种老嬷嬷,最是了解宫中礼仪,各种明里暗里的规矩,还有许多龌龊手段,甚至包括教导房中之事,如何争宠。 培养一个真正的自己人是很难得,绝对捆绑在一起的忠心下人,比黄金都珍贵。 非是大家族,很难有,并且也绝难舍得陪嫁出去。 目前嬴政后宫,也只有芈云,芈烟,嬴馨,姜芷连带另外三家有,现在也只再加上姬琼。 至于其她美人,想要自己人只能慢慢培养了,这都是需要时间的,挑选机灵年少的小侍女慢慢培养,成与不成,还要再看手段。 若是没有贴心可靠的人,在宫里还能干成什么事啊? 说是老嬷嬷,实际也并不是老人,不过四十多岁罢了,在宫里倒算年纪大了。 这老嬷嬷昨夜担心姬琼首次侍寝出岔子,暗着守了一夜,嬴政离开后才小憩了一会。 赶来以后,让小侍女打盆水来,将姬琼倚在怀里,用锦帕为姬琼轻轻擦拭双眼和脸颊。 凉意涌上,姬琼这才缓过神来,想起昨夜的胡言乱语,真是恨不得死了。 没被大王折腾死,也要羞死了。 怎么可以叫大王. 希望别人都没听到 姬琼软软说道:“慧嬷嬷,我好饿啊、嗯,也好累啊。” “一动都不想动。” 慧嬷嬷笑道:“公主,吃食补品都备好了,再休息一下,先喝些水缓缓,一会洗漱沐浴后再吃,大王交代让公主好好休息。” 姬琼无力说道:“嬷嬷,这和你教的怎么不太一样啊?” 还有没好意思说出的话:‘刚开始好痛,又好舒服,接下来就没感觉了,怎么那么能折腾,求饶都不管用,不是说以坎捉离吗?总是坎升离灭,这怎么反过来了,感觉要被离火烧干了。’ 慧嬷嬷忍不住笑出声:“公主啊,这是您日后的福气啊。” “以后就知道好处了。” 姬琼懒懒无力道:“可是我感觉都要死了,现在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全身都没力气,也好酸痛啊。” 慧嬷嬷忍着笑,一边为姬琼擦着一些实在不好多看的痕迹,一边小声道:“公主,这是好事,说明大王中意公主,大王正是这个年龄,喜欢这等事,难免多折腾了些,不懂得怜惜。” “公主过些时日就知道好了,像大王这般雄伟的男子属实罕见,这是女子的福分啊。” “公主,和大王在这种事万万不能太矜持,大王喜欢就给,后宫美人太多了,在这吃不够,就要跑去别人那里来了。” 姬琼点了点头。 慧嬷嬷招呼两个小侍女过来,搀扶着姬琼起来,刚动作,便是深深倒吸一口气。 姬琼可怜巴巴说道:“嬷嬷,我,我起不来了,下面一动就好痛。” 慧嬷嬷急忙道:“公主别动,顺着丫头的力气,让她们托着您走。” 也不知废了多少气力,这才沐浴洗漱,沐浴的时候,姬琼看着自己身前,都要羞得睁不开眼,两个小丫头,更是看都不敢细看,不过也是偷偷看了。 好不容易吃饱喝足,床榻早已收拾妥当,躺着真是一动也不想动。 第三百二十六章 忧郁的楚国 慧嬷嬷交代姬琼:“公主,褥子已经收起来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昨日大王也太折腾了些,不好好休息几天,还是会痛的,奴婢一会给公主涂点药,会好的快一些。” 姬琼点了点了头,又小声问道:“褥子要不要洗一下再收起来,毕竟、” 慧嬷嬷笑道:“公主放心吧,自有奴婢收拾,这可是重要东西,有这个东西,以后哪怕怎么闹,男子总也会留点情分。” 姬琼轻轻点了点头,沉沉睡去。 可怜的小姑娘啊! 至于嬴政这边,正在算账! 燕赵之事暂且了结,魏国楚国,账该算一算了! 还是要再干魏国一票,彻底断了魏赵之连才是。 至于楚国这边,经过半年的折腾,总算差不多完成了迁都,楚考烈王也终于松了口气。 在迁都的时候,秦国大举动兵给楚考烈王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要打楚国,毕竟动员的兵力实在是有点多。 结果秦国去打了赵国,楚考烈王才放下心来。 但是也加紧了迁都的过程,毕竟已经在打赵国了,打完赵国就打楚国,好像也是非常符合逻辑的。 秦赵燕之战以赵国的巨大损失而结束,这个结果更加令楚考烈王着急,时不我待,必须尽快增强自身了,楚国能够出手的,只有魏国,韩国和齐国。 首先排除韩国,韩国是秦国的绊脚石,同样是秦国的小弟,打是万万不能打的必要的时候还得帮他一下。 那就只有魏国和齐国了,如今的魏国是残废了的猛虎,就是一块肥肉。 楚国一向对中原虎视眈眈,垂涎三尺,有这样的好机会岂能不动手呢? 在秦燕赵三国打成一团的时候,楚考列王就暗叹可惜,多好的机会啊,可惜在迁都,要不然趁这个机会,完全可以在魏国身上咬下来大大的一块肉。 现在攻魏的最好时机已经过去了,秦国已经腾出来手了,那么打谁都不合适了。 如果不先安抚好秦国,有秦国在后方盯着虎视眈眈,无论攻齐还是攻魏,都决计难有收获。 现在的楚考烈王是和赵悼襄王一样的,都是拍断了大腿。 毕竟有一说一,楚国的隐性损失目前来看是最大的。 楚人在秦国朝堂上被限制,自己女儿原本十拿九稳的后位没了,自己在秦国朝堂身居高位的儿子被赶了回来。 楚考烈王是越想越气。 一群蠢队友,一群虫豸!再也不要和这群混蛋合作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想办法弥补了。 还是要先缓和与秦国的关系,只有秦国先不把注意力放到楚国身上,楚国才有机会去夺魏齐。 对于如何才能与秦国缓和关系,最近这半年楚考烈王已经想破了脑袋,毕竟去年得罪的太狠了,以秦王一向表现出的性情,很难解决呀。 最后楚考烈王还是把昌平君叫了过来,自己儿子在秦王手下一直为臣,他更为了解秦王的性情,还是让他出出主意吧。 说起昌平君,他这段时间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自己原本在秦国朝堂风生水起,身居高位,颇受信重,做的也是油水最多的活儿。 自家亲妹妹更是眼看着就要成为大王的王后,大王的长子也是有着楚人的血脉,一切都在往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原本都安排好人,在长公子百日宴后,便伺机上奏,请大王立后。 只要妹妹成了王后,自己眼看着就要入阁啊! 大家伙都是弹冠相庆,赏着乐舞,喝着酒,唱着歌。 突然就都没啦! 自家父王带头背盟,合纵攻秦! 还没打赢! 昌平君忍不住心中埋怨,父王啊,父王,你倒是提前知会我一声,我肯定不让你打呀。 你根本不知道现在的秦国有多强,也根本不知道秦王有多强。 若是六国真的可以齐心协力,还尚且可以与秦国一战,但是就你们这群各怀鬼胎的虫豸,也想战胜秦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开战的时候,昌平君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妙了。 果不其然,联军大败,自己和妹妹也跟着吃挂落,完了,什么都没了。 自己更是被赶回家,自家那三个兄弟明争暗斗,刀光剑影。 自己自幼在秦国长大,本就在楚国国内没有任何势力,现在回来能干嘛?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难道王位还能有自己的份儿吗? 自己不是最长,不是最贤,还没有最强的势力,肯定是没有机会啊。 也幸好如此,没有遭到针对。 唯一的一点安慰就是父王心怀愧疚,给了自己十座小城的封地,让自己在楚国不至于一无所有。 算是聊胜于无吧。 至于官职,目前还没有,压根儿没有能给自己安排的,高位根本不缺人,至于低的,又太辱没自己身份,也绝对不行。 现在自己总也不能抢,要不然刚回来就抢高位,且不说能不能成,还没交朋友就先多大敌,自己又没有根基,上去事儿也办不成。 当然在昌平君回到楚国以后,对于合纵之事是一言不提,事已至此,多言无益,再埋怨自家父王能有什么好处? 可是昌平君心中愁闷痛楚,也是难以化解。 即便昌平君算得上是一个足够坚韧的人,但是那么多年的辛苦努力,一朝沦丧,一切化为乌有,政治生涯基本结束。 也是忍不住垂头丧气,自从回了楚国,闭门不出,整日里饮酒解愁,寄身酒色之中才能勉强缓解内心之悲痛。 自己的一切都在秦国,主要是回到楚国也没有机会啊,毫无根基,三个兄弟暗地里打的头破血流,自己根本不敢参与,要不然下场绝对不会很好。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迁都这件大事上面跑马圈地,壮大势力,但是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既是无从下手,又是不敢下手。 这就相当于在秦国和楚国都已经彻底出局了。 对于昌平君这种心怀大志的人来说,失去权力和未来,比失去性命还要痛苦。 他心中抱有的最后一线希望,那就是秦楚交好,他再回去秦国。 他的一切都在秦国,只有回到秦国才有未来! 当楚考烈王召见他,他贿赂内侍,了解到自家父王是想和秦国缓解关系,重新交好,立刻便是来了精神。 整理好面貌,匆匆进宫。 楚考烈王看着自己这个自幼就不在自己身边的儿子,已经足足近三十年了,心中也是有些愧疚,当然,只有一点点。 看着对自己恭恭敬敬,却是没有太多亲近之意的儿子,心中也是有些哀叹。 这段时间忙于迁都之事,自昌平君回来以后也没有太多亲近。 摆了摆手让昌平君近前,握住昌平君的手,温声道:“好孩子,委屈你了。” “这段时间,父王忙于迁都,不曾好好看看你。” “好啊,也是长成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了。” 昌平君忍不住眼眶一红,自幼从未感受过父亲的关怀,如今骤然被如此温声细语,也是心中激荡。 “父王、父王,儿臣知道父王的不易,儿臣也很想念父王和家里。” 楚考烈王拍了拍昌平君肩膀安慰。 “先前忙于迁都,你的兄弟们也各有忙事,一家人都不能团圆,如今总算有了些条理,寡人也派人去召他们了,今日就好好聚一聚。” 昌平君喜道:“父王,儿臣也是日思夜想团聚场景,很是思念兄长。” 楚考烈王笑道:“好,先坐下吧,父王也有些事想向你了解一二。” “父王请说,儿臣一定知无不言。” 楚考烈王沉声道:“你也说过秦国强盛,秦王强势,如今的秦国到底有多强?你给为父透个底。” 昌平君面色沉重:“父王,如今的秦国,已经不可为敌。” “秦国朝堂多百家高人,当世大贤,吏治清明,贵族上进。” “军中多的是虎狼之将,百姓闻战则喜,并且多是忠君爱国,怯于私斗勇于公战。” “秦国律法虽严苛,却公平,更是赏罚有度,清楚分明。” “整个秦国上下一心,团结一力,如此万众一心之国,实在不可为敌。” 说着,昌平君面露犹疑之色,犹豫难言。 楚考烈王点头示意他放心说。 昌平君缓缓道: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秦王实乃不世出之雄主贤君。” 楚考烈王沉默一二,缓缓道:“天眷之事莫不是确有其事?” 昌平君点了点头:“要不然没法解释秦王的能力。” “更何况,是与不是也不重要了,真与不真,现实都是一样的。” 楚考烈王点了点头:“依你所见,是不能与秦国为敌了?” 昌平君眉头微皱,回道:“父王,秦国本就是强国,又遇见如此雄君,实乃如虎添翼,与其为敌,实为不智。” “况且与秦国为敌,也不过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徒为三晋做了嫁衣裳。” “还不如暂时与秦国交好,借秦国之力攻取三晋与齐国,只有吞并魏齐,才能真正有与秦国相抗之力,父王三思啊。” “吞并魏齐以后,哪怕还不能战胜秦国,也可与秦国平分天下!” 感谢 @fxs白菜 打赏支持 第三百二十七章 立后的考量 楚考烈王笑着点了点头:“说的不错。” 紧接着轻叹一声:“秦国乃大楚最终之大敌,这一点为父知道,为父也知道,六国绝难齐心,也只能先壮大自身方可对抗秦国。” “为父去年本想合诸国之力,打下秦国之气焰,只可惜呀,诸国皆是心怀鬼胎,如同虫豸,合纵如此盛大之事,竟如一场闹剧。” “你今天说的也正是为父心中所想。” “为父也想与秦国缓和关系,与其捐释前嫌,你久在秦国,可有什么看法?” 昌平君心中暗喜,回道:“父王英明!” “合纵之事确实是好的,父王也是为之努力。” “奈何六国皆碌碌之辈,实不足与之共图大事。” “秦楚两国世代姻亲,去年不过一时误会,只要好好解释,拿出诚意,自然可以冰释前嫌。” “毕竟妹妹和堂妹都在秦王后宫极受恩宠,秦王长公子都流着咱们大楚王室的血。” “另有华阳姑母在,华阳姑母虽然已经不太主事,但是对秦王的影响是极大的,秦王一向也是恭敬相待。” “只要咱们大楚拿出和好的诚意,两国尽释前嫌,重修盟好绝无问题。” 楚考烈王问道:“以秦王的性情,背盟之事岂能如此容易结果?” 昌平君回道:“秦王只是太重信义规矩,太重威严。” “然而秦王亦是重礼重情,重恩重义,亦不乏贤明仁德。” “以两国之旧情,开战之苍生涂炭相劝,只要拿出诚意,全了秦王颜面,两国自可重归旧好。” 楚考烈王点了点头:“既然你觉得可以,那你就说说,要怎么样才算是拿出诚意?” 楚考烈王这一下子可是问住了昌平君,总不能直接说割地赔款吧? 但是两国交战,打不过想要停战,拿出的诚意,除了土地城池还能有什么? 昌平君犹犹豫豫,难以开口。 楚考烈王也是心知肚明,让他割地,肯定是不太愿意的。 “行了,不急,你且慢慢想着,再看看如今的局势吧。” 昌平君犹豫道:“父王,不若儿臣出使秦国,借口合盟攻魏,试探一下秦王的心思如何?” 楚考烈王眼中一亮,这倒也是个法子,先试探一下秦王的想法,哪怕是漫天要价,总也可以就地还钱嘛。 楚考烈王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叹息一声:“只是委屈你了,回家还没几天又要千里奔波。” 昌平君笑道:“儿臣是父王的儿子,是大楚的公子,为了家国,怎么都是应该的,对秦国儿臣也熟悉,没什么辛苦可言。” 楚考烈王满意笑道:“好,不愧是寡人的儿子,在家里再好好休息几日,然后再出发吧,也好好陪陪你母亲,咱们一家也好好聚一聚。” 昌平君恭谨回道:“是,儿臣也想多陪伴父王与母亲,儿臣在秦国也只恨不能在父王与母亲膝下尽孝。” 楚考烈王动情道:“好,好孩子,以后多的是机会。” 稍后的家宴上面一家人更是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绝。 楚考烈王一家人真是好一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至于魏国这边,在秦国联合燕国狠狠打了赵国一顿以后,魏景湣王就睡不着觉了。 他虽然不太聪明,能力也不怎么强。 但是倒也没有傻到了极点,对于接下来魏国可能会迎接到的命运,面对的情况,他心里也是清楚的。 秦国的下一个目标根本不需要考虑,只可能是魏国。 新仇旧恨,无论从哪一方面秦国都不会放过魏国的。 最可怕的是不只是秦国,还有楚国和齐国。 只要有人来打魏国,就一定会有人趁火打劫。 以目前国力大损的魏国,是绝对挡不住围攻的。 首先赵国是靠不住了,根本不用想,赵国现在没有进攻之能,但是,想指望赵国的救援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赵国是没有这个能力了,即便有这个能力他也不可能来支援。 魏景湣王当机立断,往楚国和齐国派出使臣,想要结盟谈和,共御秦国。 只可惜他的这个算盘,打的实在不怎么样。 齐国还好,齐王建最多趁火打劫,让他主动出手是不可能的,他没那个胆量也没那个本事。 并且他这番操作还有些弄巧成拙。 作为一向被魏国欺负的人,如今你魏国竟然来找寡人谈和,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趁火打劫的机会到了! 至于楚国,楚国着急扩张弥补自身,绝对也是不理会魏国的。 对于昌平君的话楚考烈王也是认同的,既然强秦是打不过了,那就先努力吞并魏齐,与秦国双分天下,也不失为最佳之策。 反正不管怎么看,今年这顿打,魏国肯定是跑不掉了。 嬴政一边在厉兵秣马,准备磨刀霍霍向魏国,一边也想挑动楚齐一同出手。 即便是仇恨这种东西,也会随着时间而淡忘的。 尤其是国与国之间,更是会因为利益而结合在一起。 所以一定要经常让他们打起来,让他们每一天都沉浸在仇恨当中,这样才无法真正联合起来。 哪怕因为利益而暂时在一起,也是必然貌合神离勾心斗角,难成大患。 有一个道理嬴政很清楚,放火的人虽然可恨,但是趁火打劫的人更可恨。 而且还能再消耗三国的力量,怎么算都不亏。 齐国可是秦国的好朋友,嗯,君臣都是。 好朋友的关系,是要经常维护的。 王敖已经带着两千金去了齐国。 另外还带着去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又不知道怎么到了铁血盟的拍卖场,也不知道怎么被尉缭拍下来的七星龙渊宝剑。 这一千金是送给后胜,一千金是送给齐王建为酒资。 七星龙渊宝剑也是赠给齐王建。 七星龙渊乃是诚信高洁之剑,收下此剑的齐王建如果不表示表示,那可就太不礼貌了。 更何况,还有后胜呢,他们可都不是那种收钱不做事的人。 不怕让齐国趁火打劫占便宜,只要能让楚国少占点便宜。 果然,在嬴政的大手笔之下,后胜拍着胸脯表示秦国的事就是他的事。 齐王建也是欣然同意,只要秦国攻打魏国,齐国一定帮帮场子。 唯独怎么应对楚国,嬴政现在还有些犹豫。 如果打楚国不太符合现在的战略规划,但是如果不打,秦国就是丢尽颜面。 毕竟合纵带头的可是楚国。 而且只要大秦和齐国联合攻打魏国,楚国也必然趁火打劫攻魏,这算是占秦国的便宜。 想一想就更来气了。 嬴政料定,楚国现在肯定也怕大秦的攻打,更肯定楚国想要和大秦缓和一下关系。 嬴政也在筹划,能否趁着这个机会既把面子找回来,又不让楚国占什么便宜,最好是让楚国给秦国打工。 毕竟现在攻楚实在是不符合大秦的吞并大战略。 楚国迁都也快完事了,再等等吧,看看楚国的动态。 治大国如烹小鲜,不能急。 如果不能确定自己做对,那么让自己不要做错,也不失为一种最好的选择。 既然现在很明显更应该着急的是魏楚,那大秦就可以稍微再等一等。 就在嬴政等待时机的时候,一封请求立后的奏疏令嬴政微微皱起了眉头。 是宗正副手宗正丞赵显上的奏疏。 大秦的宗室。 这个身份没问题,地位也是不高不低。 而且也很合理。 如今嬴政已经满了二十岁,妃嫔也有了好几位,出身高贵的也有好几位,子女也是不少了,按理说为了朝纲稳定,早就该立后了,也该立下王储了。 但是也不是说这道奏疏就没私心了。 私心太明显了。 很明显,合纵刚结束没多久,在他们看来,目前楚赵都没希望,那身份最合适的自然是秦女了。 尤其是姜芷刚刚诞下公子,这可太合适了。 立后加立储。 嬴政犹豫就犹豫这个。 从道理上来说,立秦女确实合适,冯家女也合适。 冯家世代忠秦,朝堂势力虽然不错,但是也算不上权倾朝野,即便立姜芷为后,也不用担心外戚之患。 但是如果从长远来看的话,反而是嬴馨更为合适。 中原本就是三晋最大,而三晋当中,现在是赵国最强了,魏国没有合适的人员,魏纤纤身份不行,韩国太小,也就只有赵国了。 立嬴馨的好处主要有二。 一是可以大大缓解与赵国的仇恨,减弱赵国反抗之心,更有利日后统治。 二是日后一统天下,新的帝国,母仪天下的是六国之女,非是秦女,乃是中原之女,如此更是利于七国融合。 如果立的是秦女,王储也是纯正的秦人血脉,这以后的其他国民该怎么想? 立秦女自然是更稳了自己的基本盘,也是公室与秦人乐意看到的。 但是会更失六国士子之心,而自己的基本盘,根本不差一个秦女,已经足够稳了。 一统之后便不能再分什么秦人、楚人、魏人等,但是地域之别,派系之别会永远存在。 秦吞六国,六国之民本就心有不安,秦国之民也难免有所骄横。 若是立秦女,下一代君主是拥有着纯正秦人之血的皇帝。 也将会难免更加偏向于秦人,这绝不利于七国之相互融合。 感谢 @组距呼呼 打赏支持 第三百二十八章 后宫的暗潮 楚国是不合适的,一则难以服众,南北差异太大,文化差异也大,为楚国失去三晋和齐燕之心,更是太亏。 二则容易有外戚之忧,反客为主之患,即便大开杀戒,也只会闹得朝堂不稳,容易留下隐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给这个机会。 再说了,若是大开杀戒,外戚杀了个干净,这王储的位置还坐的稳吗? 另外灭楚时候还要有大动作,儿子还有别的用处。 即便再生一个,总不能一个于朝堂为储,一个立于楚国为王。 其余国民该怎么想?这么搞必出乱子。 新的帝国必须考虑融合的问题,而融合必须需要时间。 很多事当然也可以任性,但是任性必然会带来后果,处理不好就是隐患,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这种国本之事,靠杀人是解决不了根本性问题的。 无论是立后还是立储,都不是一件小事。 要么就别立,立了就不能轻易废,后宫废一个后,前朝就要死一群人,整个帝国朝堂都要动荡几年。 立后不立储也不行,除非王后无子,有儿子不立储,王后睡觉都睡不着。 嬴政想了半天,留中不发。 寡人如今春秋鼎盛,急什么,以后再说。 如果立后的人选不好选,那么不立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先看看哪个儿子比较出色吧,这也是加分项。 嬴政将请求立后的折子留中不发,这让许多别有心思的朝臣都是拿不定主意。 但是既然已经有人开头了,管大王什么心思呢,先上折子再说,有枣没枣,打两杆子试探一番。 这种正经事又不怕犯什么忌讳,反正只是请求立后又没说什么人选。 接下来数日,零零散散便收上来几十道,嬴政全部留中不发。 前朝主要是试探,而且也并不是心思很重,还是那个道理,大王对于朝堂的掌控力太强,而且太年轻,年富力强的时候,春秋鼎盛,急什么? 而这件事在后宫才是真正暗潮涌动。 那些身份低的连想都不想,肯定没她们的希望,心态还好。 但是芈云、芈烟、嬴馨、公孙丽、姜芷、魏纤纤、包括还大着肚子的紫女,那可都是暗自急得不行。 芈云芈烟还有嬴馨虽然觉得合纵是楚国赵国不对,但是大争之世,今天打明天好是很正常的,大王的气已经消了,现在又没有在打了,大王也依旧宠爱,机会虽然小了,但又不是没有。 而芈云芈烟脆弱的姐妹情,在这一条消息下也暂时破碎了。 芈烟虽然觉得自己不如芈云,但是,楚王不是她父王啊! 无论机会大小,只要有就要争啊! 别说现在还没儿子,以后可以生啊! 自己年龄才多大,不怕生不出来儿子,只要成了王后,有儿子那就是嫡子! 别管排第几,嫡子就是嫡子。 芈云虽然有点儿不自信,但也很自信,扶苏毕竟是长子!自己也是大王的第一夫人! 懂不懂在男人心中,第一夫人和长子的重量啊! 自己可是已经为大王生下一儿一女了! 大王又不是不宠自己和孩子,自己希望大大的。 嬴馨虽然一向天真单纯,但是她不傻,她只是善良。 为了秦赵两国,为了儿子,怎么可能不争呢? 她也觉得自己希望很大,毕竟嬴政对她忽悠的太狠了,在嬴馨看来,这都是嬴政对她的爱,对秦赵两国友好的期盼。 姜芷胸有成竹,从道理上来说,肯定是自己最合适,但是还是心有不安,毕竟那几个狐媚子实在受宠,而且自己儿子也只是排行第四。 公孙丽聪慧过人,自从彻底倾心嬴政以后,如果说对后位没想法那是不可能的,那可是正妻! 什么夫人美人,说到底也是妾室。 而且,还要为儿子考虑呢! 谁不想自己儿子以后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子。 魏纤纤虽然觉得自己希望不大,但是她入宫及早,也受宠爱,怎么可能不想想。 紫女则是觉得自己也有机会,毕竟自己父亲现在可是国尉尉缭,整个鬼谷派都是自己后盾,入宫就一直受宠。 她也是最急的,因为她现在还没生,若是生下的的也是公子,那机会可就大了,她可要玩命争了。 紫女也在庆幸,索性大王留中不发,自己也快生了,只要在等等,如果自己生下的是公子,那就是天命啊! 后宫的暗潮涌动,嬴政都不用想都能知道。 如果立后这事后宫美人都不上心,嬴政才要真的怀疑不对劲。 有些美人也在暗施手段了,现在是谣言满天飞,都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了。 都希望有人听信了谣言,做出蠢事。 也有的,是希望用谣言诱导前朝。 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大王。 只要大王喜欢,大王愿意,一切都好谈。 这些天,有心的美人都是严厉管教宫中下人,不允许做出一点蠢事,说出蠢话,除了打听消息,就连宫门都出去的少了。 还有就是都去赵姬那献殷勤,赵太后对大王的影响力,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就像今天,嬴政和赵姬一起共进晚餐,赵姬犹豫了好久,还是小声问了嬴政。 嬴政早就发现了赵姬吃个饭都心不在焉,有心事的样子,哪里还能不知道有事情。 主动问了赵姬:“母后,有事就说嘛,难道跟寡人还有不能说的事吗?” 赵姬嘿嘿一笑,挥手让下人退去,小声问道:“政儿,母后听说最近立后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啊?” 嬴政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反问道:“母后怎么留意这等事了?” “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什么了?” 赵姬连连摇头:“那倒是没有,没人敢在我这儿嚼舌根。” “母后也只是比较好奇嘛。” 嬴政点了点头:“此事不急,寡人心中自有计较。” “不过母后也确实可以放出风去,让她们都别做什么蠢事,一些肮脏龌龊的东西,决计瞒不过寡人。” “一旦发现,绝不轻饶。” 赵姬连连点头,得意道:“母后知道的,母后早就警告过她们了,你的妃嫔个个冰雪聪明,不至于做这种蠢事。” “她们谁不知道你多厉害啊,哪能瞒得过你?” 嬴政有些好奇:“哦?母后是怎么警告的?” 赵姬嘻嘻一笑:“母后可是好好夸了夸你,前两日趁人比较齐的时候,打牌的时候,母后就说了,你也是到了立后的时候,真不知道谁有这个幸运。” “你可不知道,母后这句话说了以后,在场所有人脸色,眼神儿可全都变了。” 说到这里赵姬眉飞色舞,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政儿,你都不知道,就这一句话,原本其乐融融的环境,一瞬间就暗潮涌动了。” “那一个个眼神儿飘的,你是真没看见啊。” “啧啧啧,平日里在母后那边,一个个看着都和睦友好,恭顺贤淑,姐姐长妹妹短的,现在看来呀,也是个个没感情。” 嬴政忍不住轻轻一笑:“他们若是真心和睦友好,那才真是邪了门儿。” “别跑题呀,母后之后是怎么说的?” 赵姬清了清嗓子:“当时母后就说了,大王是个仁德的人,最是讨厌肮脏龌龊的东西,而大王也最是英明神武,睿智聪慧,还是要做大王喜欢的事,不能做出什么傻事来。” “什么事也是决计瞒不过大王的,若是真被大王发现了,大王一定会大发雷霆,那么后果一定很严重。” “能做这个王后的呀,一定是大王最喜欢的,想要让大王喜欢,只能做一些大王喜欢的事,蠢事是万万不能做的。” 嬴政笑着点了点头:“母后说的很对,完全没错,那母后说完了,她们是怎么说的?” 赵姬妩媚的白了嬴政一眼:“她们还能怎么说?当然是都在夸你和母后喽。” 嬴政点头夸赞道:“母后这次做的很好,虽然都是聪明人,大概率不会,但是也不能太过于宽容,该警告提示一番,还是要的。” “寡人也不想看到什么不忍见之事。” 赵姬感叹道:“后宫争斗真是好可怕,你都没看到她们的眼神,脸上全是笑意,眼神当中全是算计。” 嬴政哈哈一笑:“这算什么事?这样的笑和这样的眼神,寡人每天都在前朝看到。” “这才几个人?她们那点儿算计能有几何?” “财、政、人、军,她们什么掌管的都没有,能有什么算计?” 嬴政轻轻摇了摇头:“她们在后宫少折腾点儿,让寡人能够多开心一些,侍奉好寡人,教好孩子,就已经是寡人对她们最大的期待了。” “寡人在前朝事情够多了,她们在后宫啊,别再给寡人闹出什么烦心事就行了。” “现在孩子还小,有他们自己母亲教导还好,稍大一些以后,在宫中还是要办一个宫廷学堂,寡人找一些贤士高才好好教导。” 赵姬非常认可的点了点头:“这些孩子看着都是聪慧的,可不能耽搁了他们,一定要好好教导。” 嬴政得意笑道:“寡人的孩子自然是聪慧的。” 赵姬也是得意洋洋:“没错,就像哀家的孩子一样。” 第三百二十九章 可爱的女儿们 嬴政挑了挑眉,这还真没法反驳。 看着嬴政的样子,赵姬更是得意了。 “对了,你平日里没事也要多陪一陪孩子,现在仪儿,华儿,静儿都大了,每天都吵着要父王。” 说到这,赵姬就有些哀怨:“真是的,也没见你怎么陪她们,整日里反而吵着都想你。” “哀家多宠着她们呀,也没见她们天天吵着想见哀家,一群小没良心的。” 嬴政哈哈大笑:“寡人的小心肝儿,当然是想着寡人了。” “哪有女儿不想父亲的。” 赵姬冷哼一声,不开心了。 嬴政急忙哄她:“母后也不要生气,不是还有寡人想着母后吗?寡人可是天天都在念着母后呢。” 赵姬白了嬴政一眼。 “不过母后说的也是有道理,寡人也是时常想着孩子们,母后交代一声吧,可以让孩子们去章德殿玩耍,以后寡人在章德殿的时候,也可以陪陪他们。” 赵姬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对嘛。” “和自己孩子太生分了可不好,再忙也是要陪一陪的,哪怕你再忙,让孩子们在身边玩儿也是可以的呀,又不耽搁你的事儿。” 嬴政连连点头:“母后说的是,寡人听命。” 在这个消息传到后宫的时候,有孩子的莫不大喜,这可是有机会亲近大王了。 有孩子真是太重要啦。 不得不说这几日嬴政过的还是非常舒服的。 几位美人儿为了争宠,每日里的打扮都是动人心魄,每天都不同。 入宫都有几年了,对于嬴政的喜好哪个能不清楚呢?那是拿捏的死死的。 每天的穿着,都能戳到嬴政的心头,果然啊,有竞争就有压力,有竞争就舒服了裁判啊。 而宫中的消息传的果然也总是极快,到了次日,章德殿就来了一群莺莺燕燕,个个带着孩子,吵闹的不行。 嬴政连忙给规矩打了个补丁,两岁以下不能来,太闹了,能来的三天内母亲最多陪着来一次。 这才算好了。 这个条件一定,暂时也就剩三个宝贝女儿能来了,她们都三岁了。 当然,这个消息定了是有喜有恨,入宫早,生的早就是有好处啊! 真是一步快,步步快! 大女儿嬴仪自幼由赵姬带大,最是宠得不行,最是活泼调皮,每天都要跑过来闹嬴政。 现在大姐姐在宫里养胎,也快要生产了,也没精力盯着一个三岁的孩子,这个年龄的孩子,乳母加两个侍女才盯得住。 自从可以来嬴政这里,基本每天都跑到嬴政这里,搞得赵姬意见很大,每天都要埋怨这小没良心的。 二女儿嬴华最是文静乖巧,不吵也不闹,不过最是依赖嬴政,来了就要抱抱,在忙的时候,也要贴在嬴政一边,索性极为乖巧,貌似还有点胆小,有些内敛,就像个瓷娃娃小挂件一样。 三女儿嬴静是一点也不静,和她母亲完全不同,最皮的就是她,而且是藏着皮,属于闷坏。 这一点倒是真像他父王。 嬴仪和嬴静是见面了就要闹,玩一会就打,打一会就和好,也就中午午睡那一会儿,能老实下来,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精力。 嬴华从不跟着她们两个闹,就老老实实贴着她父王,也是最喜欢来嬴政这里的。 嬴政深知这种情况的原因,必然是芈云重儿轻女,倒不是说对孩子不好,更不可能短缺了孩子什么。 只是这孩子聪慧敏感的很,母亲一碗水端不平,关心不足,那是能感觉到的。 对于此,嬴政也很无奈,点过芈云多次,但是这种事,永远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 芈云就是更喜欢扶苏,更关心扶苏,这能怎么着? 他这个做父王的,孩子那么多,一碗水是明摆着端不平的,还能怎么去苛刻一个母亲能把水端平了。 这可不是说句话就能做到的。 楚人本就重男轻女。 而且芈云因为这孩子,曾经心中就有芥蒂,哪怕芥蒂已经消了,可是这心里重儿轻女的观念也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孩子不缺锦衣玉食,缺的是母爱,那又能怎么办?嬴政也只能多给他点父爱弥补一下了。 这孩子实在乖巧,嬴政见之则喜,要么让嬴政抱着,要么就乖乖坐在一旁看着他。 乖巧老实的让嬴政都有点担心。 让她去陪姐妹玩耍,也乖乖就去,只是实在跟不上嬴仪嬴静的步伐,玩一会儿就还跑到嬴政身边贴着。 就像今天,嬴政抱着三个宝贝女儿午睡,刚一会就被嬴仪嬴静的打闹声吵醒了,两个小人儿打的正欢,侍女胆战心惊的看护着,不过也早已是司空见惯,只要两个小公主没有真的生气,也不会去拦着。 嬴政瞥了一眼,就接着睡了,看了看怀里,就剩华儿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嬴政,眼看嬴政看着她,就开心微笑,抓着嬴政衣襟。 这一笑嬴政的心都要化了,这孩子继承了嬴政与芈云的所有优点,真就像瓷娃娃一样可爱。 嬴政紧了紧小可爱,捏了捏她笑脸,宠溺道:“寡人的的小心肝呦,来,咱们接着休息。” 嬴华乖巧闭上眼睡觉,嬴仪嬴静已经又和好了,见父王看都不看这边,一个个冲过来,跳到嬴政身边,就要闹他。 嬴政大袖一挥,把她们两个也一起抱在怀里,每个人都亲了亲,捏了捏小脸,警告她们赶紧睡,这才都老实下来。 嬴华有些不满的皱了皱小脸,又往上爬了爬亲了嬴政脸颊一下,嬴仪嬴静见了也是都亲了一下。 然后就都争起来了,三个小脑袋在嬴政脸上亲个不停,嬴政每人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这才算都老实起来。 唯独在嬴政身边,嬴华是一点也不让的,把姐姐和妹妹都挤到了一边,自己占据了最靠近嬴政的位置,这才罢休。 身边有着这么三个小宝贝闹着,真是既幸福又头痛啊。 而另一件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成蟜年岁大了,也该婚配了,他这个长兄如父,也该考虑自家弟弟的婚事了。 这些年嬴政虽然忙碌,但是也并没有忽视自己这个弟弟。 正式继位之时便封成蟜为平安君,并且也让他一直住在咸阳宫里,对他的教育也没停过,哪怕后面冉宏他们忙碌起来,嬴政也专门请了儒家大贤教导成嬌。 直到十二岁,成蟜才出了咸阳宫,但是嬴政依旧没有让他去封地,而是依旧在咸阳住着,咸阳毕竟繁华,而成蟜年岁也不大,没必要去封地受苦。 成蟜也随时可以入宫来找他,兄弟两人感情一直很好。 更是册封芈钰为王太妃,允许芈钰入住平安君府,可以陪伴照顾成蟜。 当然,也是暗中派人盯着芈钰,倒不是担心成蟜,只是担心芈钰做出什么蠢事。 不得不说,嬴政对成蟜的教育是很成功的,保护的也很好,这一世总不至于让奸人蒙蔽了。 原本历史上,成蟜十五六岁谋反,若非没有奸人挑拨,难道是他自己找死吗? 当然,即便是奸人蒙蔽,也不太聪明,大秦的军政体制,谋反是没有前途的。 而且也不看看秦王是谁,找死不是这么找的。 身为大秦的顶级贵族,有着良好的儒家教育,自己母亲也可以陪在身边,可以说,成蟜这些年过得非常舒服。 这些年下来,芈钰也是彻底绝了某些小心思。 芈钰并不傻,自家儿子年岁渐长,和他大哥的差距,也是越来越大,现在日子也挺好,那些过往的想法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和赵姬曾经的一点点龌龊,也在她刻意放低身份,向赵姬道歉后,早就冰释前嫌了,毕竟她也并没有真正做出什么伤害赵姬的事。 现在两个人的关系还挺不错,芈钰经常入宫找赵姬玩乐,毕竟赵姬那里是真热闹。 芈钰也发现,不需要考虑那么多,这日子过的也是挺舒服的。 瞅瞅这些年秦王都遇见了什么事吧,大争之世,做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说起来也确实是到时间了,毕竟成蟜十五的生日已经过了许久了,也是时候婚配了。 还是要看看自己傻弟弟的想法,他平日里除了学业也没什么事,又不用在咸阳宫里困着,也不知有没有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子。 若是有了喜欢的女子,成家立业再有了孩子,才能真正成熟起来,真正成为男子汉,也能帮帮自己。 等成蟜到了章法殿以后,看着三个小侄女,也是不由得露出笑容。 他也是经常入宫陪着芈钰看望三宫太后,对这些小丫头可不陌生,有时候在赵姬那里还逗她们玩儿呢,这么可爱的小宝贝,谁见了都是喜欢的不行。 成蟜入殿恭敬一礼:“臣弟拜见王兄,王兄万福金安。” 自幼被嬴政调教,又见了这些年嬴政的作为,成蟜对自家王兄那是崇拜的不行。 嬴政笑道:“免礼免礼,快过来。” 嬴政让成蟜坐在自己右手边。 现在成蟜也是个棒小伙儿了,嗯,就是个头不太高,毕竟还小,还能再长长。 第三百三十章 赵王入秦 成蟜坐下,看着几个孩子,羡慕道:“王兄这几位小公主真是令臣弟羡慕,每一位都如此漂亮可爱,日后臣弟若是有这么好的孩子,真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嬴政哈哈大笑,笑着说道:“说的这是哪里话,以后都会有的。” 轻叹一声:“父王子嗣稀薄,只有咱们兄弟两个,传承血脉,延绵子孙,乃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嬴政微微笑道:“你可知王兄今日找你来是有何事?” 成蟜摇了摇头:“臣弟不知。” 嬴政哈哈一笑:“刚才不已经说了嘛,当然是大事,好事。” “你年岁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成蟜连连摆手,不好意思说道:“王兄就会调侃臣弟,臣弟还没加冠呢,急着成家做什么?” “哎,你已然快十六岁了,王室不同平民,也该加冠了,长兄如父,待你十六生日那天,王兄为你加冠取字。” 为了鼓励生育,嬴政早就将大秦的男女成年时间改为了男子十八,女子十六。 女子十六及笄,十六成婚生子,加上如今大秦成熟的生育条件,危险性已经是较低了。 “现在已经可以先考虑着了,说说吧,有没有中意的人家?” 成蟜低着头有点儿不好意思:“王兄,这也太突然了,臣弟之前还真的未曾想过。” 嬴政无奈道:“你呀,你都不知道你母亲说过多少遍了?母后都在我这里提过太多次了。” “你母亲每次看到寡人这些孩子,都是羡慕的不行,你为你母亲考虑,也要赶紧成家,多生几个孩子陪伴,也省的你母亲一人寂寞。” 成蟜嘿嘿笑着:“臣弟也确实没想过这些事啊,都凭王兄做主吧,王兄给挑选的一定都是极好的。” 嬴政点了点成蟜:“你呀,寡人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家世虽然重要,但是喜欢也很重要,毕竟是要陪伴自己一辈子的人。” “这件事还是要看你自己。” “这样吧,寡人先把消息放出去,你也多出门看看,有合适的随时来找寡人,王兄给你做主。” 成蟜点了点头。 嬴政笑着警告他:“你可不许诓寡人,这事儿你可要上心,可不许抛之脑后。” “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身为王室贵胄,不成家如何立业?” “等你成了家,有了孩子,更成熟一些,就是时候来帮王兄了。” “国朝事务繁忙,寡人能依靠的还是自家兄弟。” 成蟜很是欣喜,认真点头:“臣弟明白!臣弟一定尽快成家,能助王兄实现大愿,就是臣弟的毕生大愿。” 嬴政瞪了他一眼,不悦道:“又把寡人方才的话给忘了,成家乃是大事,岂可轻率?” “上心就好,总不能为了成家而成家,找一个自己喜欢,尤其是喜欢你的女子,你日子能过得幸福美满,王兄心里才能踏实。” 成蟜嘿嘿笑着连连点头。 等成蟜离开以后,嬴政心中欣慰,原本的遗憾全都补上了。 尤其是宰了嫪毐,每次想到都很开心。 就在嬴政想到又开心的时候,小嬴华跳到了嬴政怀里,啪叽亲了一口。 小嬴华是真乖,刚才有人的时候,嬴政在谈正事,她在一边文静的不得了,人走了才跳起来。 不像嬴仪和嬴静,方才在殿里都已经绕了好几圈儿了。 不过嬴华亲嬴政好像是故意让嬴仪嬴静看到的,原本正在追着嬴静打的嬴仪,立马也跑到嬴政这边,啪叽亲了一口,嬴静不甘其后,也亲了一下。 然后三个小可爱又都扑到嬴政身上了。 也就在嬴政享受阖家欢乐的时候,赵悼襄王阴着脸从赵国出发了。 留着建信君和庞煖还有乐乘守家。 他带着的只有郭开,还有他的哥哥春平侯,现在是春平君了。 不带着春平君,他还真有点不踏实,毕竟今年大败,对自己的威望还是有着极大地影响的。 这次入秦,表面上是会盟,实则是败者对胜者的朝拜,对此,赵悼襄王倍感屈辱,心里全是愤怒。 拖了足足一个月,在后宫美人身上泄了个干干净净,这才沉着脸入秦。 临到出发的时候,泄的火又上来了。 但是幸好,有着郭开陪伴开导,一路上带的也有许多美人,这才能稳定心态。 说起来,这还真是赵悼襄王第一次入秦。 毕竟以前秦赵的关系实在不好,而他哥哥春平君也是因为入秦为质子,这才与王位失之交臂,他可不会闲着没事入秦。 春平君也是阴着脸,他是真不想二次入秦,秦国是他的伤心地,就因为在秦国待了几年,王位都没了,换谁,谁也不会再想去秦国的。 但是无论兄弟两个人多么不想去,也都不得不去,事不由人啊。 春平君倒是还好,毕竟在咸阳住了好几年。 郭开也还好,他来了那么多次,太熟了。 赵悼襄王倒是心情更加沉重了。 这一路上他的所见所闻,对于秦国,深深的升起了一种不可力敌的想法。 人常言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然而燕赵之地虽然民风彪悍,却只是勇于私斗,怯于公战。 秦人则是完全相反,遵纪守法,闻战则喜,然而却丝毫不敢私斗。 一路所见,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越是靠近秦国腹地,民风越是淳朴。 更可怕的是秦国普通百姓的面貌和家庭财富。 秦国普通百姓面无菜色,皆是红光满面,精神矍铄,家境殷实者甚多。 这一切足以证明秦国之富强。 直到赵悼襄王见了咸阳城,眼看着这威武气象,无城墙防守,自信至极的态度。 心情更加沉重了,这让他深深觉得与秦国为敌绝对是不智之举,甚至心中已然有了些许畏惧。 他这一路来带了那么多的精锐士卒和高手,也不能给他任何的自信和心安。 身为大王亲自去他国会盟,架势自然是极大的。 沿途车马无数,八百精骑开路,三千悍卒守护,另有百余名高手护佑。 自进入秦国境内,相邦吕不韦带着蒙武率三千精骑迎接护佑,沿途旗帜飘扬,净街洒水。 对于赵悼襄王入秦,嬴政给予了极高的规格,比韩国高多了,充分表现了对赵王的尊重。 嬴政对赵国高规格的待遇也令赵悼襄王心里舒服了不少,火气也消了许多。 秦王还是懂礼节的,做事讲究。 既然说的是会盟,待遇也像是会盟,那这就不是羞辱了嘛,这就是正常的停战会盟了嘛。 这么一想,赵悼襄王心里舒服多了。 虽然依旧是心情沉重,但是起码心里是舒服多了,秦国虽强,却也不是无礼之国,秦王对自己还是很尊重的嘛。 毕竟算起来秦王也是自己妹夫嘛。 在君主独裁专政的时代,因为意气用事,得罪死他国的君主并不是一件聪明的事。 在没有必要的地方,完全可以减少对方的敌意。 而羞辱一位大国之王,也不会显出秦国的威严,只会让有识之士觉得秦国无礼,秦王心胸狭隘。 嬴政在咸阳城外,渭水河畔收拾出了一座行宫作为赵悼襄王的暂住之处。 赵悼襄王到的时候,冉宏率领三十六儒士以六佾之舞相迎,所有礼节,皆是严格按照诸侯之礼的最顶规格相待。 三日后,嬴政与赵悼襄王于渭水河畔会盟谈和。 两国再次签订和约,赵悼襄王承认秦国对已经占领赵国城池的合法统治,并且割让河间十二城。 虽然河间地大秦都已经派人过去接收了。 但是流程还是要走的。 嬴政则是回礼千金为赵王酒资。 嗯,起码也算是有来有往,礼尚往来嘛。 嬴政于咸阳宫接连设宴三日,邀请文武百官,满朝勋贵,共待赵悼襄王,可以说面子上给的是十足的。 也是请出了嬴馨和子笃,一同与赵王与春平君相会。 身为王室,也只有小的时候兄弟姐妹才能经常相见,年龄稍大,乃至少年以后,再想相见都是一件极其困难之事了。 兄妹重逢,别管都有什么心思,起码在这一刻,几人还都是有感情的,皆是红了眼眶,既喜且悲。 和约签订后,一连留了赵悼襄王九日,九日后亲自出城相送三十里,这才返回咸阳城。 在礼数上不只是无懈可击,简直是极为礼遇。 赵悼襄王回去路上,虽然感觉自己是亏了,但是亏了也是自己理亏在先,实力不济在后。 而秦王,包括秦国,对自己还是极为尊重的。 沉重的心情都缓解了许多,秦王是个讲究人啊,秦国太强了,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吧。 还是要把注意力放在齐燕两国身上。 赵王赴秦之事也在急速传递。 今年一年,赵王与韩王都亲身赴秦之事,更是令诸侯恐惧忧愁。 秦国是真得罪不起啊。 韩国这边最有意思,韩王安也不知道谁给他出的主意,赵王刚回国,竟然上表请嬴政称帝。 给嬴政都逗乐了。 使坏都不会使,这坏心思都表露脸上了。 韩国还是欠修理啊,明年抽个机会,再修理他一顿。 第三百三十一章 想回家的昌平君 也就在赵王刚走,昌平君又是开开心心的回来了。 虽然是作为楚国使臣来的。 昌平君的想法很简单,再次促成秦楚两国的友好,哪怕为此楚国损失一些。 只要两国友好,自己申请一下,就自己和秦国的关系,和秦王的关系,那不是立马就能回来嘛。 不求入阁,还是之前的亚相就行。 反正自己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入阁。 嬴政也好像很欣喜的样子,待昌平君与以往一向热情。 这让一直想念秦国的昌平君感动至极。 还是秦国好啊,还是咸阳好啊,回到这里就像回家一样,不对,咸阳才算是自己家。 他的宅邸也都是一直给他留着,并有专人看护打扫。 终于回家了啊! 虽然是以楚国使臣的身份来的秦国,但是住的地方,还是他自己的府邸。 入宫求见嬴政,也是臣子之礼。 嬴政见他都是在章德殿见的,怀里都还抱着嬴华。 昌平君恭敬行礼:“臣拜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万岁万岁!” 嬴政听昌平君这话就知道他想回来,不想回来才是假的。 笑道:“平身,赐座。” 昌平君见嬴政态度和善亲近,而且是让自己来章德殿相见,怀里还抱着华儿,心中大定,大王气消了,不会迁怒自己了。 “多谢大王。” 昌平君落座后,嬴政笑叹道:“熊卿,说起来有大半年未见了,这许多年,咱们还是第一次时隔这么长时间未见。” “唉,寡人当时确实冲动了些,这段时日寡人也是十分想念卿啊。” 昌平君连忙起身,激动道:“此非大王之过也,大王的难处臣也理解,大王对臣一向关护,臣心中都是知晓的。” 嬴政点头道:“秦楚两国世代姻亲,寡人自继位,于楚王未曾有过一丝不敬,楚王不顾自己儿女之荣辱,不顾两国之友好邦交,不顾天下信义,寡人岂能不怒?” “对于卿,寡人一向是知之甚深的,卿对寡人之忠诚,对大秦之忠诚,寡人向来是不怀疑的。” “唉,说来也是,楚王身边没有咱们自己人,难免也会听信小人谗言,有你回国维护两国邦交,这也是两国之幸。” “坐下吧。” 昌平君回道:“大王之不易,臣心中都是知晓的。” “臣此次奉父王之命,前来使秦,便是为了两国友好而来啊。” 嬴政冷笑一声:“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想打便打,想和便和。” “伤害寡人的信任,让寡人蒙受奇耻大辱,卿若是为此事而来,便不需再说了。” “寡人已经调集大军,必要攻楚。” 昌平君急忙劝道:“大王且听臣一言。” 嬴政冷哼一声,却也没阻止。 昌平君赶紧接着说道:“合纵之事,确实是父王不对,但是那是有小人挑拨,是春申君挑起此事,现在春申君已经被父王疏远,赶往了封地。” “父王也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特派臣来与大王消弭先前误会。” “大王乃千古贤德明君,天眷圣人,仁德之名传遍天下,秦楚两国皆是当世大国,一旦开战必然死伤惨重,生灵涂炭,臣请求大王万万三思啊!” “哼哼,寡人听卿这意思,是要寡人忍下这等屈辱了。” “好一个君子可欺之以方啊。” “卿亦是饱读诗书之人,那卿应该知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卿更应该知道,王不可辱!” 昌平君连忙起身,躬身下拜:“大王恕罪,臣绝非此意。” “臣为大王之臣,一向了解大王对臣子百姓拳拳爱护之心,臣实不忍大王做出痛心之事。” “另外臣也有所担忧,秦楚乃是当世大国,秦楚若是开战,魏赵必然得喘息之机。” “楚国之地尽是东南蛮荒之地,大秦得之无用,若是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事,也对大秦不利呀!” “秦之大敌死仇,乃是魏赵二国,非是世代姻亲的楚国啊。” “去年合纵之事,魏赵两国也绝不无辜啊!” “全是魏国从中挑拨,并且魏国以谈和欺骗大王,还斩杀了与大秦谈和的使臣吕辽,由此可见魏国攻秦之心是何等之坚决。” “合纵之事,貌似是楚赵两国牵头,实则是他魏国从中挑拨,并且也是他魏国最为卖力呀。” 嬴政重重冷哼一声:“赵国今年已被打服,赵王入秦会盟,割让河间地十二城,赵国已经不是大秦的敌人。” “至于魏国,哼,现在不过是没牙的老虎,如今的魏国对寡人来说,尽可以为所欲为。” 说罢突然大怒,呵斥道:“卿口口声声说为了大秦,为了寡人,可寡人看来,卿现在心中只有楚国了吧。” “卿也好言谈秦楚世代姻亲?” “楚王是如何回报秦楚姻亲的?” “楚王行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的时候,有想过吗?” “那时候甚至没有想过你们兄妹的死活荣辱,卿难道都忘了吗?” 昌平君被嬴政突然发怒,吓了一跳,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这时嬴华小手抚上嬴政皱起的眉头,奶声奶气说道:“父王不要生气啦,儿臣亲亲好不好?”说着亲了嬴政脸颊一下。 嬴政心中喜悦,真是好女儿,这台阶给的好啊。 嬴政转怒为喜,宠溺笑道:“好好好,父王听华儿的,寡人的小心肝。” 说着蹭了蹭嬴华小脸,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行了,起来吧,在华儿面前,别动不动就跪,毕竟是华儿的舅舅。” “是,多谢大王。” 昌平君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坐下。 心中窃喜,满是劫后重生的庆幸,大王还是宠爱妹妹和孩子的,关键时刻真救命啊。 “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赶紧说吧,那些陈词滥调就不要再提了。” 昌平君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大王,父王确实后悔,都是一时糊涂,让臣为使,真是诚心想要与大秦再续前好,方才臣所言也都是肺腑之言,绝无一句虚言,天地可鉴啊!” “臣请求大王为了大秦,为了苍生,万请三思啊。” “大王心中有怒,臣是知道的,臣也是万分理解的。” “父王派臣来之前,专门交代,一定要解去大王心中之怒,无论大王有什么要求,楚国一定尽量满足。” “冤家宜解不宜结,两国数代姻亲之好,不应为了一时的误会而终结啊。大王,臣请求大王为了两国友好,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也为了云梦夫人与孩子,万请三思啊!” 嬴政闭目沉吟良久。 睁眼看向嬴华,小可爱瞪着大眼睛笑眯眯看着嬴政,乖巧的不行。 嬴政忍不住香了宝宝两下。 缓缓道:“好,寡人就再给楚国一次机会,为了世代亲密友好,希望楚国不要再让寡人失望。” 昌平君心中大喜,连忙起坐下拜,高呼:“大王圣明!万岁!” 嬴政接着严肃说道:“但是寡人也有一个条件。” “寡人大军已经集结完毕,不可不攻。” “既然不攻楚,而寡人又刚与赵王签订和约,就只能攻魏了。” “你刚才说的也有理,若是没有魏国中间挑拨,两国也绝不至于如此。” “楚国必须出兵助秦攻魏。” “楚国如何出兵,攻打何处,寡人不管。” “但是舞阳、上蔡、召陵一线的五座城池,楚国要打下来给秦国。” “如何?” 昌平君犹豫难言,这几座都是大城,而且是战略要地,想要打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秦国若是拿下这几座城池,出兵攻向韩,魏,楚三国就更方便了,秦国相当于又多了一个桥头堡。 嬴政见昌平君不回话,轻笑一声:“罢了,卿且回去吧。” 昌平军连忙说道:“大王勿怪,此事事关重大,臣实在无权决定,可否容臣回信禀告?” 嬴政笑道:“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卿应当知道,每耽搁一日要耗费多少粮草。” 昌平君断然回道:“大王,请放心,绝不会耽搁太久,臣也向大王保证,会给大王一个满意的回复。” 嬴政长叹一口气:“好,寡人信卿,去吧。” “臣多谢大王!臣告退!” 昌平君退到殿门口的时候,嬴政悠悠说道:“希望楚国不要再让寡人失望。” 昌平君脚步一顿,躬身回道:“请大王放心。” 昌平君快步回了府邸,立刻写了书信,千里加急寄往寿春。 信中再三强调了和平不易,秦国大军已经集结,更是强调了韩赵两国之君都入秦之事。 信中甚至已经有些危言耸听了。 为了让楚王同意,昌平君也是真的努力了。 他有八成的把握楚王会同意,因为楚国刚刚迁都,现在也是真不能打,重点是打不过。 秦国时机现在把握的很好,楚国刚刚迁都,赵国足够消停,魏国只能等着挨打,这种情况下,虽说打魏国最合适,但是打楚国也完全可以,是不会有人可以插手的。 与其面对秦国这个敌人,还不如和秦国一起打魏国,只要多打下来一些,哪怕分给秦国一些也是赚的。 感谢 @醒着做梦322 打赏支持 第三百三十二章 打起来的女儿们 本身楚国也是要攻打魏齐两国的,打齐国还有可能引来秦国的攻击,最好的选择还是打魏国。 现在既然可以和秦国一起打魏国,无非是便宜占少点儿,这个买卖到底该怎么做,嬴政心里有数,昌平君心里也有数,楚考烈王心里也会有数的。 在昌平君离开以后,嬴政把嬴华高高举起,抛上去又接住,夸赞道:“真是寡人的好女儿,寡人的小心肝。” 逗得嬴华笑个不停,父女其乐融融。 方才用劲过猛,给昌平君吓着了,还好有好女儿给了台阶,要不然自己给台阶,那效果又不如现在了。 嬴政让常路去墨家交代一声,做上一件女孩喜欢的机关玩具,好女儿有功,要赏啊。 嗯,今日芈云那里,再传递一下信号,自昌平君入秦,拜访他的人可是络绎不绝。 没办法,昌文君根本镇不住。 给楚国一点盼头,也给昌平君一点盼头。 话说自从这几日允许孩子来章德殿,除了大姐姐生产将至,芈云和魏纤纤那是绝对不短缺能来的日子。 不得不说,芈云和魏纤纤贴身陪着,也真是一件美事。 只可惜她们从来不会一起来,也不知道她们两个是不是商量好的。 虽然嬴政对于立后之事一向不置可否,所有相关奏疏都是留中不发,可是立后风波,在后宫之中依旧是愈演愈烈。 索性都是聪明女子,也不至于被冲昏头脑,起码目前没人敢做什么蠢事。 除了努力争取嬴政的喜爱,还有就是去讨好赵姬了,倒也不是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不敢做罢了,即便如此,依旧是谣言满天飞。 尤其是捧杀的谣言,谁也拿这没办法。 说实话,如果真是镇不住这些美人,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毕竟阴阳术害人实在是隐蔽狠毒,别看芈云芈烟在嬴政面前最是乖巧温顺,温柔贤淑,要是动起手来,现在天下能胜过她们的已经不多了。 而且她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她们可是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对于其他人该心狠手辣的时候,那可是从不留情的。 现在的纵横兄弟,两个加一起也不是她们单独一人的对手。 纵横兄弟他们自从身兼要职,对于自身修为也确实懈怠了,主要是真忙不过来。 虽说正是年轻力壮,修为突飞猛进的时候,但是也实在是进步缓慢。 不过他们倒也是乐在其中就是了。 至于惊鲵,如果能正面相对,除了芈云芈烟,其她人在她看来,不过乱杀罢了。 当然,其余美人也没什么善茬,就算是羌族的美人,也有几人有一手咒术绝活,虽然她们从来不敢用。 除了嬴馨性格太好,天赋不行,魏纤纤也只会三脚猫的功夫,这几个夫人美人,还真没有善茬。 姜芷不显山不露水,然而其修为也算得上不错,更是精通箭术和暗器,拐弯的箭真不是开玩笑的。 公孙丽的剑法这些年也算不错。 不得不说,在嬴政的帮助下,有心增进修为的,除了仅有的几个没有武学基础,天赋不好的,其他美人都是进步非常。 今日便是芈云带着嬴华来的,还抱着扶苏。 在昌平君求见的时候,芈云便主动抱着扶苏去了侧殿,没有一同见昌平君。 这番乖巧懂事很令嬴政满意。 昌平君离去以后,芈云扭着腰肢,款款而来,看着嬴政和嬴华闹得开心,心中欢喜甜蜜,孩子生的早就是有好处。 嬴政放下嬴华,揽上芈云:“云儿,今日别回去了,一会直接回兰池宫吧。” 芈云瞋怪瞥了嬴政一眼,娇声道:“大王,华儿还在呢。” 嬴政笑道:“华儿还小,她懂什么?” 嬴华看了芈云一下,扭身跑到侧殿找嬴仪嬴静去玩了。 嬴政看着嬴华离去的身影,满意点点头,夸赞道:“华儿不愧是云儿和寡人的女儿,最是乖巧懂事。” 又嘱咐芈云道:“扶苏还小,自有乳母照料,不在寡人身边的时候,你平日里也要多陪陪华儿。” 芈云低着头连连点头。 嬴政一看就知道,这话倒是听进去了,但听的不多。 晚上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芈云贴着嬴政小声道:“大王,晚上要不要让妹妹也过来?” 嬴政挑了挑眉:“哼,今天免了,今天寡人要好好教训你。” 芈云听了这话,心里是又期待又害怕,更是喜欢。 撒娇道:“大王就会欺负臣妾。” “哦?云儿不喜欢?那算了,寡人今天去焰灵姬那吧。” 芈云面色一急,扑到嬴政身上抱着,急忙说道:“不要!” “臣妾喜欢,臣妾就喜欢大王欺负。” “大王要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一边说着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嬴政,惹得嬴政在佳人粉面亲个不停。 芈云被亲的俏脸发红,她最是喜欢爱郎的亲昵。 呢喃出声:“大王最坏了。” “云儿不就喜欢寡人坏一点吗?” 芈云踮脚,单手抱着扶苏,单手扒开嬴政一点衣襟,想在嬴政锁骨使劲嘬一个红印,可惜做不到,只留下了胭脂印记。 嬴政得意一笑,垂首在芈云雪白脖颈接连印下红印。 用的力气有点大,惹得芈云呻吟一声,身子也有些发软。 芈云嘟着红唇不依,又被嬴政好一番欺负才老实求饶,急忙先告退了,逃着回了兰池宫,再被嬴政闹下去,她可有些顶不住了。 芈云刚走,夏月便轻挪细步,眯着眼一脸坏笑。 嬴政看着夏月这副模样,佯怪道:“又有什么坏心思。” 夏月故作委屈道:“奴婢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想替大王暂时解决一下烦恼嘛。” “大王放心,奴婢吩咐她们看好小公主了,一时半会小公主不会过来。” 说着便爬到桌案底下去捡东西去了。 原本大王最宠的几位夫人和美人都不方便,这可富裕了夏月和秋实。 结果焰灵姬来了,一下子能分到的吃食就少了。 那个讨厌的狐媚子,最是贪心,可谁让她最得大王宠爱。 这几天焰灵姬不方便,这会小公主也都不在,终于有机会了! 嬴政也没拦着,方才闹的他也有些上火。 自从几个小丫头天天来闹他,每天的休闲就要注意些了,他本就欲望强盛,就靠夜里,根本不够发泄的。 夏月忙活个不停,嬴政轻喘口气,还是夏月乖巧,没白疼她。 不过两日,少府那边就把给嬴华做好的机关玩具献上来了,在嬴政的命令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是由相里胜亲传弟子亲自动手,没日没夜加工赶出来的。 公输那边也在加急做,就是没墨家快,被墨家抢先了一步。 墨家做的是一个精致的弹琴乐姬,这个乐姬做的很是可爱,盘膝而坐,不到一尺高,膝上放的是一架迷你的七弦琴,会弹奏五首乐谱,有一个小控制器。 琴是可以拿下的,还可以站起走动,虽然走的不快。 嬴华拿到这个玩具以后,惊喜非常,喜爱无比,爱不释手。 而在拿到玩具后也没忘了她的父王,扑到嬴政怀里亲个不停。 嬴政教给她怎么玩以后就任由她去玩了,回了章法殿忙碌。 结果没一会,侍女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大王,大王,三位小公主打起来了。” 嬴政见这模样就知道,这肯定是真打起来了。 赶紧去章德殿看看什么情况。 刚到殿内,就看到三个孩子被一群侍女死死拦着,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都要冲上去开打。 一个个头发衣衫都是乱的,脸上挠的都有点印子,所幸也没破了皮。 那个乐姬玩具现在也散落一旁。 嬴政一看就知道什么情况,暗道疏忽了,应该要少府做三个的。 三个小人儿,看到嬴政的身影,也不张牙舞爪了,一个个哇哇大哭。 嬴政仰头长叹一口气,孩子都太聪明了。 厉声呵斥:“都安静!” 一声呵斥下,几个孩子都不敢哭了。 嬴政坐下后,看着眼前的三个孩子。 让侍女过来,问清楚情况。 果然,在嬴政离开以后,嬴华就拿着玩具玩耍,但是她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就在大殿玩。 然后在侧殿玩闹的嬴仪和嬴静看到以后就要一起玩,被嬴华果断拒绝。 两人讨好无果,嬴仪上手直接开抢,然后被嬴华一记正步直掌直接放倒。 嬴仪哪能受这委屈,爬起来就要再战,嬴静眼见好像打不过,就上前拦着不让打了,但是要不说这孩子闷坏,她只拦嬴华。 她拦着嬴华,嬴华伸不开手,结实挨了几下,然后反手就把嬴静推翻,上去和嬴仪扭打起来。 嬴静被推倒也不恼,趁她们两个打起来,捡起玩具就要跑,然后被两个人抓住打,她也果断还手,三个人乱成一团。 玩具也在乱局中摔打的散落一地,嬴华见了更是愤怒无比,抓住谁打谁。 说时迟那时快,三个小人儿扭打成一团以后,一旁的侍女才反应过来,吓得面色煞白,一群人乱糟糟的赶紧上前阻止,好不容易分开,一个侍女才连滚带爬的去禀告嬴政。 第三百三十三章 没一个省心的(为盟主起名字好难啊555加更) 平日里几人也有打闹,但是还没这次这么厉害过。 嬴政听着真是又气又笑。 三个孩子没一个省心的。 骄横的,蔫坏的,还有一个忍不住炫耀还练武的。 嬴政对着嬴仪说道:“仪儿,你身为姐姐,抢妹妹东西,罚你三天不许吃糕点!” 嬴仪立马又要哭,嬴政急忙说道:“不许哭,哭了就罚五天!” 嬴仪撇着嘴不看嬴政,扭头看向一旁。 嬴政摇了摇头看向嬴静:“静儿,你,你下次认真点劝架,哪有拦人只拦一个的。” 嬴静深深低着头,貌似认错,实际上嘟着嘴不服。 嬴政又看向嬴华,嬴华一副委屈模样,大眼睛含着泪,嬴政没舍得怪她,问道:“华儿,你功夫跟谁学的?” 嬴华奶声奶气说道:“父王,儿臣是看雪女姐姐练功,觉得好玩,自己练的。” 嬴政笑着批评道:“无论如何,你也不能用功夫打你姐姐啊,还有你妹妹。” 嬴华抽泣道:“父王,呜呜,父王送给儿臣的玩具坏掉了。” 嬴政赶紧哄她:“好啦好啦,别哭啦,能修好的。” 这时嬴仪和嬴静也哭起来:“父王偏心,父王偏心。” 一时间都是哭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在比着谁哭的声音更大似的。 吵的嬴政头都要大了,嬴政轻轻拍了几下桌案。 “停!都不许哭了!” 好一阵才都停了,一个个可怜巴巴的看着嬴政。 “父王让墨家再做三个,一模一样的,你们每人一个,以后谁也不许抢对方的。” “华儿的让墨家修好,算是额外的,仪儿静儿你们两个也不许再闹,你们今天的做法是错的。” “以后谁敢再闹,便一个月不许来父王这里。” “都听见了吗?” “哦。” “嗯。” “儿臣知道了。” “仪儿,华儿,你们互相道个歉,你们身为姐妹,要和睦相处才对。” 两个人不情不愿的互相道了歉。 嬴政摇了摇头:“行了,今天都回去吧。” 侍女把三个小人儿带走以后,嬴政连忙令人把散落的玩具收拾一下给少府送过去,修好以后,另外紧急再多做三个。 念端看到自家女儿这副模样,吓了一跳,急忙问侍女什么情况,了解清楚前因后果以后松了口气。 端木蓉也是吓了一跳,小师妹怎么成这样了,谁敢欺负她啊,看嬴仪脸上还有红印,急忙去取药膏。 端木蓉如今也十四岁了,自从念端入宫养胎,念端和嬴政的事情也算瞒不住了,再者说,也不能放任端木蓉一个小女孩在家那么久,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念端也就磕磕绊绊的把事情告诉了端木蓉,带着她一起在宫里住着,也不耽误端木蓉学习。 端木蓉一开始自然是震惊的,后来也理解了,怪不得自家师父到哪,人人都那么客气,哪怕地位极高的几位阁臣,也都是客客气气,原来也不只是看在师父的威望上啊。 不过大王可真是.不愧是大王啊。 一边为嬴仪换衣服,一边温声教育嬴仪:“仪儿,今天知道错了吗?” 嬴仪满脸不服:“父王偏心,凭什么妹妹有我没有。” 说着就要哭。 念端急忙哄着她:“仪儿乖,别哭,你父王事情太多,许是忘了。” “下次你可以跟母亲说,母亲去墨家要一个。” “不要不要,我就要父王给的。” 念端微微皱眉:“不许哭,都是太宠你了,你父王日理万机,你还闹你父王。” “你父王又不欠你的,凭什么就一定要给你?” “而且你不能跟你父王要吗?竟然还抢你妹妹的,你是大姐,抢妹妹东西成何体统?” “你是大姐,本就应该照顾妹妹。” 嬴仪哪管这些,母亲不安慰就罢了,还责怪自己,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嬴仪自幼被赵姬宠着,那是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莫说什么锦衣玉食,即便金豆玉珠也不过当弹丸丢着玩。 念端事务繁忙,也疏于照顾嬴仪,陪她的时间本就太少,再加上念端性情温柔,嬴仪是一点也不怕她。 嬴仪是边哭边吵:“我要祖母,我要祖母。” 念端一脸无奈,都是赵太后给惯的,这孩子除了她父王,是谁也不怕了。 “不许哭了!再哭母亲就找你父王去,让你父王教训你!” “你父王最不喜欢你这种吵闹的孩子,让你父王知道了,你以后别想去见你父王了!” 虽然是呵斥,但是声音柔柔的,嬴仪自是不怕的,不过威胁的内容,她还是怕的。 嬴仪噘着嘴不哭了,压根也没掉几滴泪,是典型的光打雷不下雨。 念端见嬴仪可算不哭了,哄她道:“你父王不是答应给你了吗?你下次可以问你父王要,不给你也不许闹。” “你父王最宠你了,你乖乖的,父王就喜欢你,明白吗。” 嬴仪哦了一声不说话了,满脸不开心。 念端心中暗下决心,这孩子以后自己要多上心了,现在还好,只是任性了些,再由着太后惯下去,非要长坏了不可。 这时端木蓉上前,满脸担心的为嬴仪上药,实际上也完全不需要,只是一点红印罢了。 嬴仪在端木蓉面前倒是乖巧,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她倒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师姐,特别温温柔柔的,对自己特别好。 至于魏纤纤那边,也是吓了一跳,问清楚情况后,也没当回事,她可太了解自己女儿了,吃不了亏的,除非大家一起吃亏。 不过也是暗下决心,还是要女儿学一些武艺,起码打架不能吃亏。 心中已经想着让紫女教导嬴静,毕竟紫女的武功不错,而且十分曼妙,并不粗俗,也是适合女孩子学的。 芈云则是有些生气,她一直不爽念端。 老女人,抢了本夫人的头筹,还抢了本夫人的头胎,现在你女儿还敢欺负我女儿! 还想抢我女儿的东西!那可是大王给的!你们也敢抢! 欺人太甚! 问清楚侍女和嬴华情况,知道没吃亏后,这才没那么生气。 夸赞嬴华:“华儿做得好,谁抢你的东西,揍她,不用怕。”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大姐姐的道歉(为盟主起名字好难啊555加更) “从今天开始,母亲教你功夫。” 嬴华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三个孩子天赋都是绝佳,毕竟出生时嬴政就给她们种下了真炁种子,保住了先天元炁。 又有念端和芈云为她们经常疏通壮大真炁,年纪虽小,但是如果修炼内功,必然是突飞猛进,事半功倍的。 包括嬴静,魏纤纤没有什么修为,嬴政也派了高手定时给嬴静维系住真炁种子。 嬴政那边则是有些头疼,三个孩子都是自己的小宝贝,也怪自己疏忽了,她们三个天天在一起,华儿有,仪儿和静儿没有,自然是要打起来的。 这以后其他孩子大了,真不知道又会是什么场景,以后还是不能让他们到自己这来,十几个孩子打起来,头都要打破了。 不过今天还是华儿最委屈,今天去云梦宫吧,好好安慰一下华儿。 次日念端亲自带着嬴仪来嬴政这里,虽然说每三日才能有一天母亲陪着过来,但是念端并不常来,她将要临盆了,到这里也多有不便,也只四五日来一次陪陪嬴政。 嬴政亲自起身扶着念端坐下,亲了亲念端脸颊,温柔道:“念儿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念端眼中全是爱意,白了嬴政一眼:“大王就会调笑臣妾,臣妾是来看看华儿在不在,给华儿带了药膏,另外也想给华儿道个歉。” “仪儿身为大姐,欺负妹妹,怎么都是不该。” 嬴政笑道:“你呀,寡人昨日都处理好了,此事已经揭过去了,再说,只是小孩子打闹,何必上心。” “而且你是华儿长辈,哪能是你给华儿道歉,她可受不起。” 念端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臣妾是代仪儿道歉,没什么受不起的。” 嬴政摇了摇头,将念端抱在怀中。 嬴仪在一旁垂头丧气。 念端让端木蓉先带着嬴仪去侧殿玩,嬴仪离开后,念端轻叹一声:“大王,仪儿也是顽劣,颇为骄纵,是该好好教导了,如今仪儿也大了,臣妾想把仪儿带在身边。” 嬴政沉吟一二:“也好,仪儿在你身边会更好一些,母后也确实太过娇惯孩子。” “不过母后一定不舍得,你要多让仪儿入宫陪陪母后,寡人也舍不得,也要让仪儿多来陪陪寡人。” 念端微微笑道:“多谢大王,臣妾明白。” “蓉儿也大了,可以让蓉儿经常带着仪儿入宫。” “而且,而且,臣妾这不又要有了吗?以后还要麻烦太后照看着,太后也有念想。” 嬴政呵呵笑道:“好啊,念儿也会算计寡人了,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念端妩媚的别了嬴政一眼:“臣妾哪里敢算计大王,蓉儿能看好仪儿就不错了,哪里看的好婴儿,也只有太后有经验嘛,又喜欢孩子。” 嬴政亲了亲念端:“好吧,此事寡人去说。” “只是念儿也该尽早培养一下接班人,也不要太过劳累,如果可以,还是就住进宫里来吧,多陪陪寡人,寡人也是想你。” 念端美目莹莹,深情的看着嬴政,忍不住亲上嬴政。 嬴政自然也是热情回应,直到微微念端气喘才分开。 念端贴在嬴政胸膛:“能得大王爱护,臣妾真是九死无悔。” “蓉儿还小,虽然她于医道天赋异禀,但是想要独当一面还早着呢。” “大王也是知道臣妾,臣妾只想天下百姓少受一些病痛折磨,医典和药典实在事关重大,更是复杂繁复,容不得一丝差错,哪怕有着众多医道中人和农家相助,哪怕这已经好几年了,依旧是任重而道远。” “臣妾平生只有两愿,一愿便是陪大王终老,为大王生儿育女。” “二愿就是编撰好医典药典,可以救天下苍生,此乃医者大愿,所幸臣妾有大王爱护,大王倾力相助,此愿方有达成之日,求大王成全臣妾。” 嬴政心中一软,无限怜惜,大秦只要有念端,那么自己就有着不灭的大义金身,念端医者仁心,也实在是为之呕心沥血。 念端的工作也真的是极其繁重的,要带着医家众多人和太医院众多人,还有农家的人,编撰医典药典,又要参与培育粮食良种,还要医学院教导医生,管理大秦各地开设的诸多医馆等,这些没有一件小事,皆是千头万绪,繁琐复杂。 身为这些事情的总负责人和主要参与者,权力虽然大,但是责任更大,念端并不是贪恋权势,喜好弄权之人,即便有着嬴政支持,处理这些错综复杂的事,也依旧整日里忙的焦头烂额。 也就这两次有孕,才休息了一段时间,即便如此,该忙她也没闲着。 更抱紧了些念端,柔声道:“寡人知道,寡人都知道,寡人当然知道念儿,寡人都支持念儿,只要念儿注意身体,不要过于劳累就好,时间还很充足,你莫要累坏了自己。” 念端轻轻点了点头,清晰的感受到嬴政的柔情,她心中是满足无比的。 “有大王爱护,臣妾都没事的。” 两人温存了一会,嬴华跑了过来,看到嬴政抱着念端,脚步慢了下来,到了嬴政身前,行礼小声道:“拜见父王。” 看了看念端:“拜见姨母。” 嬴政放开念端,抱住嬴华亲了两下:“华儿真乖。” 念端微笑对着嬴华说道:“华公主。” 念端取出一个香囊,很是精美,散发着淡淡异香,递给嬴华:“华公主,昨日是你仪姐姐不好,太过顽劣,姨母代她向你道歉,这是姨母送你的小礼物,佩戴此香囊,可以驱除百虫,原谅你仪姐姐好不好?” “还有这个药膏,哪里有外伤,只要擦上,效果也是很好。” 嬴政示意嬴华收下,嬴华乖巧说道:“多谢姨母,没事的,姐姐和华儿只是玩闹。” 说罢才接过香囊和药膏。 念端笑道:“华公主真乖。” 嬴政放下嬴华,笑道:“好啦,华儿去玩吧,你的玩具正在修,这两天就要好了,到时候父王给你。” 嬴华点了点头,跑到一边去玩。 第三百三十六章 又是赢麻的一年啊 昌平君极为失望,但是左尹也算不错了,虽然目前自己在楚国只是个空架子,但是毕竟身为公子,又身居高位,好好干吧。 不然还能怎么办?秦国是回不去了。 已经无路可选了。 今年又是赢麻的一年,原本就五劳七伤的魏国,现在又被圈踢是彻底废了。 相比魏景湣王继位前一年,魏国国土沦丧了十之有四,魏国已经没有威胁了。 即便并不想再那么着急拿下城池,今年依旧是拿下了近三十座城池。 (以上是刚继位的版图) (如今文中的争霸进程参考图,箭头处河间地会更偏南一点点;画圈的魏地也被拿下了,其它差距不大。) (参考图为B站UP主无骨者伊瓦尔制作) 嬴政思虑再三,也是时候放开印刷术和造纸术了。 十余年下来,印刷术的所有工艺都已经无比成熟,无论是活字印刷还是雕版印刷,以及配套最重要的油墨,都已经是无比成熟。 造纸术更是被墨家玩出了花,生活用纸,书写用纸,作画用纸等等,根据原料不同,工艺不同,已经是颇为复杂。 两相结合,加上垄断,这些年已经为大秦和墨家公输家创造了天文数字的财富。 曾经嚷嚷着要放开造纸术的相里胜,在第一年分过钱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这话,提都没提过。 但是无论怎么保密,终究不是什么太难的技术,在如此暴利之下,终究是有人研究出些门道,虽然粗糙,但继续精进下去,必然是可以打破垄断的。 这些年为了保持垄断,墨侠联合罗网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可是再这么杀下去也终究是挡不住的。 杀头生意有人做,亏本生意无人做。 暴利之下,必有贪心。 无论如何,现在也是时候放开了。 与其别人研制出来公开,还不如自己放出去,最后再得一次名望。 大秦已经彻底掌控了天下局势,脚步也越来越快,是时候快速增加读书人了,只靠垄断传播,终究是不够。 反正现在也只是让他们放开基础的,更好的工艺不需要全部抖搂出来,墨家依旧是可以挣钱的,高端市场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被攻破的。 毕竟是那么多年的垄断,养出的名声还是有用的。 在嬴政的强压下,除了高端用纸,普通用纸价格并没有太高,为了就是今天。 只是暴利不止迷人眼,还乱人心啊。 这事需要和墨家和公输家好好谈一谈,他们应该也是早有准备的。 毕竟他们自己也知道,迟早要放开的。 这些年相里胜和公输仇在大秦,别提过得有多舒服了,尤其是公输仇,他衷心的觉得,投靠大秦是他最正确的决定。 虽说有着干不完的活,但是也有着挣不完的钱,立不完的功。 势力极速壮大,弟子数量都不知道翻了几番。 或实或名,那都是全得了。 在大秦,工匠也不低贱,到哪谁都要称呼一声大师和先生。 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且不说私生活多舒服,即便在公事上,大王也从不吝啬,新开发机关术和工具,批的资源那都是大大的。 日子过得好,还能实现梦想实现自我,除了大秦,再也没这么好的事情了。 当两人到了章法殿,两人看到对方也来了,互相对了个眼,大概就知道此行为何了。 虽然早有准备,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说过。 但是真到了这一天还是舍不得。 利润太大了! 自家大王又是一位极度大方的王。 公输家还好,其只负责印刷,只得书籍贩卖之利的两成。 而且公输家一来,就抢了墨家一半的军械建造,公输仇已经很满足了。 若非有造纸的利润补了墨家,怕是还真不太容易,强权压下去也只会心中不服。 墨家这边就不一样了,纸的利润得两成,书籍利润再得一成。 这种垄断全天下的生意,可以得到的利益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甚至就连公输家入秦都不在乎了。 没见为了保持垄断,墨侠都跟罗网合作了吗? 人要吃喝拉撒,那就都要钱,无论想要做成什么事,前提是不能先饿死。 这些年墨家的发展如此迅速,除了嬴政的支持,也离不开他们自身的财力。 无论是出书宣扬墨家思想,培养弟子,还有改善生活,这一大笔钱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即便是墨家,推崇节用,节俭,但是大家也没说要浪费嘛,改善一下生活,能吃的好一些,穿的好一些,换一把更好的剑,这也是人之常情。 而大秦本就讲究有功必赏,不同爵位的人,是必须享有不同的待遇的。 自墨家入秦,在秦国扎根成为秦墨,本身作风也受到了大秦制度的影响。 生活过得好一点和讲究仁义本身也不冲突。 况且更有钱,也可以多做一些好事嘛。 现在让墨家把自己的利益放出去,还真是十分的不舍得,但是相里胜也知道这是必然之事,无论什么技术也不可能永远垄断。 况且这些年,大秦的蛋糕越做越大,墨家也是发展的越来越壮大,即便让出去,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实在肉痛啊! 垄断的刚需生意太香了! 两人入了殿内,恭敬行礼:“拜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 嬴政笑道:“两位卿家快快请起。” “快请坐。” 两人落座后,嬴政笑道:“两位卿家,寡人今日召你们过来,是有一事相商。” 两人连道不敢。 嬴政接着说道:“自寡人得玄鸟托梦,传授印刷造纸,已然十年了。” “此二术本是上天所授,造福万民,已然十年了,大秦得利甚重,凡事有度,过犹不及,物极必反。” “也是时候公开于天下,传授于众生了。” “二位卿家以为如何?” 两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恭敬回道:“大王所言甚是,欲多不寿,得天之赐,当适可而止。” “大王一心为民,心怀苍生,臣等又岂会逆天而为?” “臣等一切皆从大王之命。” 嬴政满意点了点头:“好,这十余年也辛苦二位卿家了。” “也正是有二位卿家,此二术方能出世。” “寡人想请二位卿家将两术编撰成书,以墨家与公输家之名传遍天下。” “另外,造纸也只需要将基础传播即可,这些年墨家新开发的技术,依旧为墨家所有。” “大秦朝堂所有书籍印刷依旧还是公输家负责。” “两位卿家意下如何?” 公输仇本就无所谓,现在还有意外收获,自然心中大喜。 相里胜也是松了口气,大王没有让把所有技术全放出去,墨家依旧是领先的,并且是遥遥领先。 高端纸张的技术,也不是短时间可以攻克的。 而十余年铺设的渠道,更是遍布七国,这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可以铺设的网络。 普通纸张的利润本就不高,墨家占据绝对市场优势。 不是不赚了,只是少赚了,可以接受。 本身再藏也藏不太久了,趁这个机会,能够再得一波享誉天下的声望,怎么都不亏。 两人躬身下拜:“多谢大王恩典,一切依大王之意。” 相里胜言道:“大王,臣还有一请,求大王应允。” “卿请说。” 相里胜恭敬道:“此二术乃是天赐大王,上天眷顾,非是臣墨家与公输先生公输家之功也。” “臣请求大王,许臣于书册之上,第一署大王大名尊姓,也让天下人知晓此造福苍生,千秋之功的真正缘由。” 公输仇连忙说道:“大王,臣亦是此意,臣等凡夫俗子岂敢冒领天功?” “天予圣君,大王万万不可自谦,公于天下才是。” 嬴政面露犹疑之色,犹豫再三,叹息一声:“罢了,此天之功,寡人也不能不表。” “便按照两位卿家之意吧,不过一定要写清楚,此玄鸟天赐,非寡人之功也。” 两人面露喜色,高呼:“大王圣明,臣等遵命。” 嬴政又交代道:“此术乃是造福万民之术,书籍不可定价过高,然而法不可轻传,也不能过低。” “便印刷万册,二十倍之利即可。” 两人高呼:“大王仁德!” 嬴政微笑道:“好了,此事便且如此,两位卿家尽快去做吧,最好年前便做好。” “臣遵旨。” 两人退下后,嬴政起身走向章德殿,边走边陷入了沉思。 这些年做的事情太多了,或民或军,整个大秦所有人都在忙碌,没有人可以闲下来。 诸子百家没有一个人可以闲着,尤其是墨家与公输家,恨不得一个人当三个人用。 衣食住行医学用军,都是需要他们的地方,嬴政从不考虑什么工业改革,但是基础生产力的提升,是一直没有停过的。 最重要的水利道路,基建更是一直没停过,何止是一个郑国渠,整个大秦,大小水渠,四面运河,八方道路都没停过。 但是嬴政深深吸取了大兴土木的教训,可以搞,但不能急,因为基建的事情是永远做不完的。 也正是因为事情太多,已经足足六年了,郑国渠依旧还没有彻底完工,估计还要两年。 对嬴政来说如今是最好的时代,贵族势力逐渐衰弱,地主阶级又只是刚刚露头,在大秦耕战一体,军功爵制下,他拥有着几乎无限的权力。 现在无论想做任何事,任何改革,任何改变,阻力都是极小的。 感谢 @书友20190815144809050 打赏支持 第三百三十七章 朕、注定永生! 在日后,一个新兴的帝国,一个前所未有的大一统帝国就会诞生。 在初期,更是处处都在发展,处处都在壮大,创造出的利益足够所有新兴利益阶级去分。 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身为最高统治者的嬴政,才可以更好的去设计大秦的规章制度。 只要张弛有度,帝国走向正轨,至少也是三百年的皇朝。 而对一个新兴帝国最重要的,还是基层官吏。 权力永远是自下而上的。 只要大秦的整个统治体制人员的吸纳以及阶级流动不出现问题,那么大秦的统治就不会出现问题。 而这一切的基础,就是读书人的数量。 同样,这也是最好的时代。 诸子百家,百家争鸣,没有敝帚自珍,他们压根儿也不敢。 唯独缺的就是知识的传播。 如今放开造纸术和印刷术,只要十年,再加上之前十年的培养,足够填充基层官吏了。 并且暂时还不用担心读书人闹事儿,因为只要有点文化,愿意用心做事,大秦就一定有职位给他准备着。 目前大秦的晋升体系,还是算得上清正公平的,并且也不缺职位给人,毕竟在急速发展的阶段。 还是不能急呀,鲸吞天下,爽是爽了,如何消化就会是个大问题。 蚕食才能是真正吃下来,而不会消化不良。 天下一统之后的国策,制度,一切都需要大改。 打天下的国策是完全不适合坐天下的。 这些年嬴政忙个不停,一切都是在为了未来做准备。 儒墨道法四家一直在修缮更改一统后使用的秦法,或军,或政,或刑,或民。 这是极大的工作量,要合乎情,合乎理,更要维护统治,然后才能成就法。 所有法律都要嬴政过目,已经记不得修改多少次了,直到现在也没彻底定下来。 以及未来国朝的官制军制礼制,这些也都不是简单的。 四家早就不知道打起来多少次了,是真的打起来了。 现在可是武德昌盛,当然,偶尔打一打可以,是不允许用内力的。 至于民生,最重要的便是衣食住行医学。 衣服还好,当今天下已经有了棉花,种子也一直在改良。 嬴政早就指示公输家与墨家改进了纺织机,并且由少府建立了纺织厂。 布匹产量大增,当然现在是没有公开的,是由少府秘密建设的纺织厂,暂时收割诸国财富。 民以食为天,好吃不好吃现在不重要。 主要是高产作物的培育。 虽然已经有了玉米、番薯、土豆等高产作物,但是也需要培育优化才能真正的适合种植,大面积推广,以及高产。 同样还有历法,关于高产农作物的培育,以及确定更准确好用的历法,农家阴阳家医家也都没闲着。 住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建筑技术的提升,这个需要因地制宜,慢慢发展就好了,只要百姓可以吃饱,自然是有主观能动性的,谁不想让自己住的舒服一些呢? 行这一块,交通工具并不着急,主要还是道路,无论是陆运还是水运,大秦的开路修河也都是没有停过的,这个不能急,基建是急不来的。 医用这一块则是由念端负责,所作所为也不需多加赘述。 至于学,这个也不用多加言论了。 这些基础,都可以令大秦的统治更加稳定,令大秦更加繁华,一切都走上了正轨,按部就班发展即可。 无论如何,不用着急,优势在朕! 嬴政最需要考虑的是未来的大秦阶级结构,社会制度和官僚制度,这些如何维持平衡并且健康发展。 未来必然是由贵族专制改为官僚统治的,必然是要中央集权独裁统治的。 贵族阶级必然是要退出舞台,地主阶级必然崛起,如何限制新兴地主阶级,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关于这一点也早就定下了想法,只待天下一统,新法实施,便进行制度更改。 无论想的再好,事事变换,随着发展,多好的制度也早晚都不再适用,那时候只能再改了。 天下无万世不移之法。 后世子孙有能力变革,帝国自然可以中兴续命,没那个能力,就只能是子孙自有子孙福了。 嬴政不会考虑太遥远的事情,五代以内,帝国稳固,足矣。 其他的只能相信子孙的智慧了。 就在嬴政走到章德殿的时候,三个小人儿的身影接连奔向嬴政,接连撞到嬴政身上,嬴政急忙俯身一个个抱在怀中。 三个小人儿一个个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嬴政微微一笑,挨个亲亲。 还是要多生些孩子,多打下土地,哪怕还无法实现有效治理,全分封出去也是好的。 血脉不绝,子孙延绵,只要子孙够多,总有争气的。 哪怕帝国终有一天崩塌,只要肉烂到自己锅里,怎么都是不亏。 大秦亦是炎黄血裔,希望千百年后,整个亚洲都有寡人的血脉。 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死亡是生物学上的死亡,是肉体上的消失;第二次死亡是社会意义上的死亡,即葬礼和人们的祭奠;第三次死亡是精神上的死亡,即被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忘记。 千百年后,甚至万千年后,朕的威名依旧永存世间,永远有人铭记朕的威名,传颂朕的丰功伟业! 朕,即是永生! 朕,注定永生! 在攻魏期间,嬴政又多了几个子嗣。 念端为嬴政生下了八公子,嬴政为其取名大有。 紫女生下九公子,嬴政为其取名云需,这孩子毛发颜色继承了他母亲。 离舞生下了七公主,嬴政为其取名嬴淇,晋升位份为良人。 另外,继姜芷以后,其余三名秦国美人也都怀上身孕,夏月秋实在接连灌溉下,也终于有了。 这都是大喜之事,但是嬴政算了一下,后宫适合侍寝的美人真没几个了。 除去有孕和刚生育休养的,真没几人了。 而且自己的贴身侍女,现在就剩焰灵姬了,无奈之下,只好把寒露又给叫了过来。 顺便把小雪女也给叫过来了。 现在也不小了,十二岁了,也可以做点事了。 若非紫女刚刚诞下公子,身边离不开弄玉这个贴心人,非把弄玉也要过来不可。 弄玉于琴道实在天赋非常,现在自己身边不缺顶尖善舞美人,无论寒露还是焰灵姬,哪怕是小雪女,都是顶尖的。 但是乐道,还真没人能与弄玉的天赋相比,弄玉已经豆蔻年华,在琴道的天赋已经完全展现出来,真乃天下一等。 其琴艺超然,可谓绕梁三日而不绝也。 想一想,寒露雪女师徒起舞,或者焰灵姬起舞,弄玉一旁抚琴,要是再加上离舞吹笛弄箫,那多是一件美事啊。 自己的贴身侍女,现在也都有了孩子,位份也升了,也不适合再贴身侯着了,毕竟也要照顾好孩子。 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哪怕再怎么爱一个男人,也很难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 即便是惊鲵和离舞,有了孩子以后,一颗心也是一分为二了。 提起这个就要批评惊鲵,前段时间去惊鲵那里,正是情深身融的时候,她听到侧殿孩子夜哭,竟然直接跳了下去,去哄孩子了,明明有乳母和侍女的! 修为太高也不好,那么远都能听到。 虽然很快就哄好回来了,又是道歉请罪不停,用出了浑身解数让嬴政才消了火气。 但是想想还是要批评一下。 现在这个情况,无奈之下,也只好把之前的几个小侍女,挑了两个升级成了自己的贴身侍女。 在焰灵姬和寒露有孕之前,也勉强够用了。 不过小雪女这个孩子真是人小鬼大,经常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她师父,还偷偷看嬴政。 有她在场,一向放的开,痴恋温顺的寒露都矜持起来了,极力维持自己在徒儿面前的形象。 在雪女面前正经的不得了,每次都是眼神中苦苦哀求嬴政放过自己。 嬴政怜惜美人,只能先把雪女支开才行。 嬴政下定决心,再等几年,一定要你在雪女面前,颜面尽失啊! 对此,焰灵姬当然是得意的,懂不懂什么叫独占啊!每天都吃不完啊有没有! 战争虽然停止了,天下暂时安宁,大秦内部却算不得安宁。 还是立后的事,风波愈演愈烈。 随着越来越多请求立后的奏疏留中不发,前朝倒是不怎么上疏了。 但是后宫暗潮汹涌,难以平息。 紫女对于自己生下公子极为欣喜,更喜的是大王一直没有立后,现在自己也有了儿子,凭什么不能争? 自己儿子发色紫色,这是天生的贵色啊! 唯独不满的是大王取的名字,虽然也不错,但是如果是八公子的名字就好了。 嬴政为念端之子取的名字,引起所有人重视。 不愧是念端大师啊,大王真是爱她,对孩子也是抱有太大的期望。 若非念端大师年龄长大王太多,这后位怕是真就是她的了。 幸好念端大师无心相争,而且她现在也没入大王后宫,问题不大。 现在争斗心最重的就是芈云,嬴馨,姜芷,紫女。 有儿子身份又高的,也就她们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芈云:我真的好气啊(月票满五百加更) 除了紫女还在修养,其余三位美人现在缠嬴政是缠的厉害。 紫女有了儿子也没忽略了魏纤纤,生怕魏纤纤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反正在紫女看来,魏纤纤是没威胁了,反而是好的助力。 魏纤纤更是聪慧,一向最是认得准形势,和紫女的关系更好了,还让嬴静多去紫女那里学习功夫。 魏纤纤并不奢望后位,怎么都轮不到她的,最重要的是赶紧有一个儿子。 以后子女双全,就什么也不怕了。 以紫女的待人接事,再加上魏纤纤的聪慧,两人都是聪明的女人,她们的同盟可比芈云芈烟两姐妹的塑料姐妹情牢靠多了。 芈烟倒是也想争,但是更想赶紧先要个儿子,没儿子连争的资格都没有啊。 最近一段时间,芈云陪着嬴华来章德殿的时候,看见焰灵姬就笑不出来,这狐媚子太妖媚了,整天贴在大王身边,一举一动都故意在勾引大王。 还经常故意挑衅自己! 你这个下贱的狐媚子,小贱人! 你给谁挑眉呢?!你无视谁呢?! 好气啊! 要不是需要照顾扶苏,真是恨不得自己也做大王的随身侍女。 真的好气啊! 有这么个狐媚子在大王身边,真是睡觉都睡不踏实。 大王,可不要被这狐媚子魅惑啊。 呜呜呜~ 好像已经被魅惑了。 焰灵姬也看芈云不顺眼,焰灵姬本就是古灵精怪,内里还有些傲气,除了自家主人嬴政,她可不会去讨好任何人,赵姬除外。 而且赵姬也很喜欢她啊,她讨好是应该的,毕竟主人的母亲。 你芈云算什么,哼,不就出身好点? 好点怎么了? 不就地位高点? 高点怎么了? 不就在主人身边时间更久? 那又怎么了? 不就给大王生了一儿一女,还有个长子吗? 怎么了? 好气啊! 真是好气啊! 那又如何! 大家都是主人的女人,我只是和主人的缘分晚了点罢了。 你凭什么看不上我?你那蔑视的眼神是看谁啊! 反正大王现在最宠爱我,就气死你! 焰灵姬老是故意做一点小动作刺激芈云,更是老是在嬴政身上做小动作刺激她,每次都把芈云气的肝火旺盛。 重点是她还没法说什么,焰灵姬伺候主人,就是这个风格,嬴政也喜欢,她能说什么。 憋着更气了。 偏偏她还不能不来,每三天只能陪着嬴华来一天,怎么可能浪费呢? 也更想当王后了,做了王后像这种狐媚子,一定要好好修理她!!! 至于另一个也是经常来的魏纤纤就不一样了。 魏纤纤人品贵重,待人礼貌和善,温柔可亲,也不因焰灵姬身份而轻视她,并且很是尊重。 还特意请求焰灵姬一定要照顾好嬴政,这导致焰灵姬对魏纤纤很有好感。 投桃报李,焰灵姬反而待魏纤纤很是尊重。 焰灵姬内心还是有些在意自己的出身,不会主动刺激别人,但是别人鄙视她,她也一定不忍着。 哼!有主人宠爱,谁怕谁! 不惹事,也不怕事。 焰灵姬在后宫基本是格格不入,毕竟没几个真正尊重她的。 额,好像压根也没几个尊重她的,要么轻视她,要么嫉恨她,要么又轻视她又嫉恨她。 谁让她现在被传为后宫第一美人。 又是最受嬴政恩宠。 都说文人相轻,这女人可比文人相轻多了。 除了魏纤纤,就只有公孙丽和惊鲵,还有寒露礼貌待她,还有就是念端对她温和友善。 其她的无论位份如何,也是与焰灵姬不合的。 即便是紫女和嬴馨,也只是面子上过得去,她也很羡慕焰灵姬那么受宠啊! 焰灵姬虽然并不在乎这些,但也是难免会心情惆怅,谁都是希望自己能够多几个朋友的。 可是因为太受宠,反而被孤立了。 这也导致焰灵姬更是依赖嬴政了,她只有嬴政了。 只要嬴政待她好,她一切都不在乎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的位份已经是美人了,但就是甘心做嬴政身边的小侍女,真是一刻都不想分离。 她也只会称呼嬴政为主人,而不是大王。 当然,经常也会玩一些小情趣,对于如何讨自家主人喜欢,她可太会了。 她也经常专门气那些看不上她的人。 哼!她可不是受气的人。 就像现在,在这章德殿,芈云抱着扶苏,陪在嬴政身旁聊天,嬴政被三个小人儿簇拥着。 她就非要贴在嬴政一旁,避着不让孩子看到,但是故意让芈云看到,偷偷对嬴政做些小动作。 气的芈云话都不想说了。 嬴政自然知道,但是全当没看见,反正舒服的是他自己。 只要她们不打起来,嬴政懒得管。 让一群女人和睦相处,天呐,怎么可能? 谁来也不好使。 只有焰灵姬动作有点大的时候,有点过分,嬴政才警告的瞥她一眼,毕竟他还是要在孩子面前保持形象的。 这个时候往往焰灵姬会立刻收手,然后要么装傻,要么可怜巴巴的看着嬴政,在嬴政无奈转移目光后,再给芈云一个挑衅的眼神。 如果嬴政夜里不要芈云侍寝的话,这一夜芈云往往睡不好。 现在是谁拿焰灵姬也没办法,毕竟只是挑衅的眼神和小表情,谁能怎么着。 芈云倒是也敢当面骂焰灵姬狐媚子,但是只敢在嬴政不在的时候骂。 焰灵姬往往只是在给她一个挑衅的眼神,说上一句,对啊,奴家就是主人的狐媚子啊,谁让主人喜欢呢? 这一句话,就气的芈云要昏过去。 然后焰灵姬只需要再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就可以再给芈云加上一把火。 搞得最近芈云总是跑去找芈烟,两人一起想办法想要应对焰灵姬。 芈烟也是无可奈何,反正生气的也不是她。 只是劝芈云放宽心。 不过是大王一个玩物罢了,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爱弛而恩绝。 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得罪了所有人,等到大王不再宠爱,一个百越蛮子罢了,有的是机会报复。 何必现在在她势头最盛的时候对着生闷气,这么点小事,大王管都不会管。 道理芈云自然也是明白,但是就是气不过啊! 亲爱的读者老爷们,月底了,求月票啊~~~ 每满五百月票加一更,万分感谢啊~~~ 第三百三十九章 鸾凤金乌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人可以轻易控制自己的情绪? 芈云自从长这么大,也没受过这委屈! 对此,芈烟也是无可奈何,只是心里警告自己,暂且也躲躲那个狐媚子,要不然也是白白生气。 现在芈云看着焰灵姬得意的模样,心中暗骂,下贱的狐媚子! 芈云贴到嬴政身边,让嬴政看自己怀里的扶苏,这孩子刚醒。 扶苏看到嬴政就笑着要抱抱,嬴政开怀一笑抱了过来,亲了亲娇嫩小脸。 芈云也顺势贴到嬴政怀中,把焰灵姬挤到一边了,嬴仪和嬴静又已经跑开了,只有嬴华在嬴政一旁乖巧坐着。 一家四口在一起,是芈云最幸福的时候。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个狐媚子还在身边。 看着这番场景,焰灵姬心中控制不住的有些羡慕。 不过倒也不怎么生气,嗯,芈云越急,焰灵姬反而越不急。 没关系,主人经常灌溉,那么多,早晚会有孩子的。 太早有孩子也不是好事,没看有孩子的都没机会陪在主人身边了吗? 焰灵姬故意给了芈云一个白眼,不在乎的眼神让芈云瞬间心头火起。 暗咬银牙,心中大骂,真是无礼的贱人! 芈云悄悄在嬴政耳边撒娇:“大王,今天晚上可以到臣妾宫里吗?” 嬴政挑了挑眉:“嗯?” 芈云娇羞道:“臣妾和妹妹,今天为大王准备了小小的惊喜~” 嬴政立马来了精神,郑重点头:“难得云儿和绯烟给寡人准备,寡人岂能枉顾你们的苦心,回去好好准备,寡人今夜过去。” 芈云又小声道:“大王,今夜可不可以不带其她人?这个惊喜,实在不便给她人看到。” 嬴政看了看芈云,又看了看焰灵姬,还是同意了。 不能打击云烟积极性。 焰灵姬这是真生气了,狠狠瞪了芈云一眼,芈云也是回了个得意的眼神。 小贱人,你一个人还比得了我们姐妹两人吗? 你最擅长的不就以色侍人吗? 哼,我们姐妹难道还差了不成? 我们姐妹放下矜持,难道还比你差了不成! 嬴华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母亲和另一个姨母互相斗眼神,完全搞不明白。 张开小手也要抱抱,嬴政笑着将嬴华也抱在怀里,左手扶苏右手嬴华,此情此景,嬴政也不由得心软了些。 为了孩子们,这江山也要大一些,越大越好。 到了晚上,嬴政狠狠感受了一下惊喜! 刚入殿内,不见二人,安萍恭请嬴政安坐,刚坐在上位,饮品糕点瓜果上齐,便见大殿四周轻纱垂下。 八位美人着华丽清凉舞服鱼贯而入,站定四方,鼓、琴、瑟、笙随之响起,美人随乐而舞。 八位美人刚刚摆好姿势,两位绝色佳人已然飘然飞入正中,伴随着魂兮龙游幻化出的鸾凤和金乌翩翩起舞,一时间真是如梦似幻,宛如身处仙境。 伴舞的八位美人更是吟唱着古老神秘的楚地颂神歌乐,伴随着舞乐,场景越发美轮美奂,惊艳绝伦。 嬴政都是全神投入欣赏,万万想不到,云烟竟然还会歌舞,而且极为绝妙,阴阳术与舞蹈结合在一起,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虽说天下舞蹈,以赵舞最盛,但是楚地舞蹈也是绝美。 楚地其俗,信鬼而好祠,其祠,必做歌乐鼓舞以乐诸神,长袖善舞本就说的是楚舞。 楚地舞蹈本就与中原颇为不同,其风格神秘,最擅长袖善舞和翘袖折臀,譬如水波荡漾,最是飘逸浪漫。 小腰细颈,长袂拂面;体如游龙,袖如素蜺;蜲蛇姌弱,运转飘忽。 再加上融入了变幻莫测,光怪陆离,奇妙非凡的阴阳术,这一支舞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寒露的舞蹈已是天下绝等,可她毕竟一人,比之云烟两人的配合,终是差了一筹。 估计也只有以后,雪女再大点,她们师徒同舞,能与云烟这一支舞相比。 而且云烟这衣饰肯定是特别改编的,衣饰清凉性感,富丽华美,最是凸显腰肢纤细优美,身姿曼妙。 尤其是即便如此高难度的舞蹈,依旧是穿着华丽繁复,而且很高的高跟履,也幸亏她们修为高深,要不然非崴了脚不可。 当然,嬴政最爱的细纱丝袜也是必不可少的,芈云是玄色蕾丝,芈烟是赤红镂空,每一次跳跃都是点在了嬴政的心尖上。 两位绝色美人长袖飘舞,衣袂飘香,最后就像蝴蝶扑向嬴政怀中。 两位美人一番热舞,已然微微沁出香汗,微微娇喘,淡淡女子香气萦绕嬴政身旁四方。 嬴政左拥右抱,温香暖玉在怀,惊喜道:“云儿烟儿竟有如此妙舞,怎么平日里也不展现给寡人一赏?” 芈云倚靠在嬴政怀中,含了一口果液奉上,眼神娇痴看着嬴政,这才娇声说道:“大王只想着她人的舞,哪里想过臣妾?大王可曾有问过臣妾会不会乐舞?” 美人眼神哀怨,语气幽幽。 芈烟接话道:“姐姐这是哪里话?大王一定是没有想过的,但凡问过咱们姐妹二人,也不会直到今日才知道。” 嬴政哈哈一笑:“好好好,倒是寡人的错了。” “不过这事可真怪不得寡人,你们两人都是寡人的心头好,更是王室贵胄,最是高贵尊容,此娱人之事,寡人也不舍得你们来做。” 芈云凑上嬴政脖颈,香信轻舔:“大王,我们姐妹虽是王室女,但是颂神乐舞也是有学的,不过从不予他人看到罢了。” 芈烟环抱着嬴政,贴在嬴政胸膛,接着道:“大王是我们的夫君,大王就是我们的神,臣妾能娱悦大王,是臣妾的荣幸。” “大王一定还是嫌弃臣妾姐妹姿容卑鄙,举止笨拙,这才从不留心。” 芈云也附和着:“就是就是。” “大王若是不喜,臣妾再也不舞了。” 嬴政哈哈一笑,怪罪道:“好啊,你们两个倒是将起寡人了?” 现在倒是腾不开手,只好在两人耳畔,轻轻各自咬了一口。 芈烟强忍着酥软:“臣妾哪里敢怪罪大王,臣妾爱大王都来不及,明明是大王嫌弃臣妾。” 芈云小手已经探入衣襟,抚摸嬴政结实的胸膛,附和道:“就是就是。” 嬴政笑道:“哦?两位夫人说这话,可真是冤枉寡人了。” “不信你们感受一下,寡人到底喜不喜欢两位夫人。” 芈烟悄悄抓住把柄,已经是昂扬向上。 心一发狠,娇声道:“那臣妾可要好好感受一下才知道。” 说罢便是认真感知一二。 嬴政也有些惊讶,随即便是极为美满的感觉涌上心头。 芈云妙目一怔,臭妹妹!你也学那些下贱婢子! 以她们的身份,哪怕早就见过嬴政的贴身侍女,用过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招式,可是有一些她们也是一向不愿意的,放不下身份。 可如今在焰灵姬的威胁下,芈烟也顾不得了,反正自家爱郎,别人都这么做了,自己不做也吃亏。 别人使出十二分力,自己矜持只用出八分,那爱郎被抢走也是活该。 大王在自己这里要不到想要的,肯定就被别的狐媚子勾走了。 芈云心里哼了一声,既然被抢了先机,那就抢别的,芈云站起身来,揽住嬴政脑袋埋在了宝宝食堂:“大王看了这么久歌舞,一定是渴了~” 嬴政心中点头认可,咬住了宝宝食堂,真是熟悉的味道。 自从有了扶苏又能尝到了。 从出生开始这玩意到嘴里就攒劲。 芙蓉帐暖度春宵,嬴政勉强去早朝。 倒不是降服不了这鸾凤金乌,实在是太香了,真是不想起。 这王室贵女放开了侍奉爱郎,那可真是太妙了。 带给嬴政的征服感远远胜过寻常女子。 若非嬴政意志力超凡,这是真起不来呀。 即便如此,也是又占着芈云的宝宝食堂饱餐一顿才起身。 把芈云折腾醒了,也无力拒绝,只好由之任之。 可怜的扶苏,今日只能靠乳母了。 后宫之中往往没有什么消息是可以瞒住的。 云梦夫人和绯烟夫人两人的神奇操作,迷的嬴政不行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 一时间,所有美人都在心中暗骂,蛮子就是蛮子,百越蛮子是,楚蛮子也是! 就会用狐媚招数勾引大王! 还倾国千乘公主呢!还王室贵女,阴阳家东君呢! 也不过是和百越蛮子一个样子! 都是贱人!狐媚子! 尤其是地位低的,更是心中嫉恨,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不也是和我们一样,也没见你们矜持到哪里去。 不过她们心里更慌也是真的。 毕竟如果两个各个方面都比你强的人,都跟你一样放的开了,那你还怎么争。 就像最近一段时间,最是忧愁的了就是离舞。 虽然离舞也有了一个孩子,但是离舞还是想能够随侍在嬴政身边,她根本不敢想好久才能见嬴政一面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自显怀到生下孩子这段时间,已经是想的不行了。 她和惊鲵一直在一起,两人共享一宫。 每天跟惊鲵在一起都要叹息。 惊鲵都无奈了,劝了不知多少次,但是完全没有用。 第三百四十章 不行!要找帮手了!(求月票~呜呜呜~) 惊鲵微微蹙眉,教导离舞:“妹妹,我们不可能永远贴在大王身边的,你有了淇儿,还是多把心思放在淇儿身上才是。” 离舞又是一声叹息:“姐姐,我自然是念着淇儿的,但是,我也控制不住想大王嘛。” “大王身边狐媚子太多了,不经常在大王身边,大王把咱们忘了可怎么办?” 惊鲵白了离舞一眼:“这怎么可能呢,大王不是经常看你嘛,而且大王来我这殿里,哪次没有也把你叫来。” 离舞还是叹息,表情愁苦:“可是大王都没让我侍奉啊。” 惊鲵都要气笑了,轻声斥责道:“胡说八道,你先前有孕,就你那个身子,怎么可能让你侍奉。” 离舞还是嘴硬:“那也可以用别的方式嘛。” 惊鲵敲了离舞一下脑袋:“真是没完了,那是大王爱护你,不舍得欺负你。” 离舞面色一苦:“可是我好想大王欺负。” 惊鲵无奈道:“行啦,你好好修养半年,身子养好了,有的是机会,你可别懈怠了,整天伤风悲月的,真要是耽搁了,身子养不好,大王不喜欢了,有的是你后悔。” 离舞点点头,认真道:“姐姐放心吧,对于这个我一直是上心的,一定完美如初。” “不过,那个焰灵姬真的好漂亮,又是妖娆多姿,妩媚非常,唉,有她在,我可怎么办啊。” 惊鲵劝道:“大王不是喜新厌旧的人,大王多喜欢你,你是知道的。” 离舞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趴在惊鲵怀中:“好姐姐,我好想大王啊。” “你听说了吗?云梦夫人和绯烟夫人她们。” 惊鲵轻轻点了点头。 离舞埋怨道:“她们出身那么高贵,什么都不缺,怎么还跟咱们抢大王,就不能让着点嘛。” “还有紫女美人和魏美人,就是她们起的头,现在咱们和春华她们都没优势了。” “姐姐,你说她们这些出身名门的,怎么还用咱们这些小婢女的招数啊。” 惊鲵忍不住笑道:“瞧你说的,谁不想得到大王更多的宠爱呢?当然是什么招数好用就用什么了。” “大王现在身边的女人太多了,每个人都在盯着大王,你每日里思念大王,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要贴到大王身上,难道别人不会这么想吗?” 离舞又是叹息一声,问道:“姐姐,这个月大王来你这里,好像只有四次吧?” 惊鲵没好气白了离舞一眼:“咱们两个挨着,你还能不知道?大王哪次来你不是第一个迎上去的?” “唉,这都下旬了,才四次,以前跟在大王身边,天天寸步不离,总是吃个够,现在每天别说能吃到,见都见不到。” 说着离舞都红了眼眶。 惊鲵连忙劝道:“只有我一个人难以让大王尽兴,自然是来的少了,等你休养好了,大王自然会多来的。” “唉,我有什么用啊,我只是添头罢了。” “姐姐,我觉得我们也该找帮手了!” 惊鲵一愣,怪道:“又说什么傻话!” 离舞认真的看着惊鲵:“姐姐,我说的是真的,人多力量大,宫里多个帮手,大王才会更喜欢。” 离舞满脸得意:“而且大王也不用多跑去别的地方了,大王雨露均沾跑来跑去也是很麻烦的,还不如把人拉到咱们宫里。” 惊鲵轻轻摇了摇头:“还是算了,谁愿意陪你这么胡闹啊。” “以前也许不会,但是现在嘛,一定会!我就不信别人不急。” “姐姐,你算了吗?大王近几个月召谁侍寝最多。” “不就是那个百越狐媚子,还有就是云梦夫人她们了吗?” 惊鲵轻声道:“其她人有的有孕,有的还在休养,做不得数的。” 离舞恨铁不成钢的怪道:“姐姐!先下手为强啊!你没发现吗?都在抱团了,现在不抓紧时间找帮手,失了先机,以后可没咱们的事了,你就不想大王多来咱们这吗?” 这话是真戳到惊鲵心坎了,她也想嬴政想的厉害啊,虽然一半的心思在孩子身上,但是孩子是每天都在自己身边的,可是大王不在啊! 想了想,两个月加一起才见了大王九次,这和之前完全没法比! 之前可是日夜都能陪着大王的。 惊鲵犹豫不决,小声道:“那咱们联合春华她们?” 离舞点了点头回道:“咱们本来就最亲近,以前没有在一起过,现在找她们,她们不傻一定愿意。” “不过夏月秋实刚有孕,春华冬雪还在休养,而且大王对她们太熟悉了,都没新鲜感了。” “额,那你还能找谁?”惊鲵没好气道。 离舞嘻嘻一笑:“大王身边现在不是还有寒露吗?” “嗯?” “姐姐与寒露的气质和而不同,姐姐清冷,寒露冷傲,姐姐剑舞倾国绝世,寒露赵舞天下无双,姐姐和寒露站一起,大王一定喜欢的不得了。” “而且姐姐琴艺也是非凡,加入我这个添头,大王一定喜欢。” “咱们三个都是能歌善舞,精通曲乐,可比春华她们强多了。” “咱们加一起,大王绝对喜欢的。” 惊鲵点了点头,她倒是不排斥这个,反正之前贴身在嬴政身旁,见多识广,都习惯了。 “你说的有点道理,那么,我们和寒露不熟,请问怎么才能让寒露愿意陪着咱们胡闹呢?” 离舞瞬间哑口无言,想了想:“咱们还是先把人请过来吧,讲明利害,我看到过寒露看大王的眼神,她会同意的。” 惊鲵点了点头:“可以试试。” 离舞得到惊鲵的支持,立刻信心百倍:“好姐姐,那你就等我消息吧。” 因为在云烟身上又解锁了很多很刺激的事情,最近几日嬴政正是馋的厉害。 不过最近寒露的一点异样敏锐的让嬴政发现了。 偷偷看自己很正常,眼神拉丝也很正常。 但是看几眼就羞的低下头,这可就太不正常了。 明明该做的都做过了,该见识过的也都见识过了,现在怎得变的好像刚尝试禁果那几天的姿态了? 这也不对啊,最近没欺负她啊,毕竟当着小雪女还有孩子的面,嬴政也没好意思。 而且自己和其她美人恩爱的时候,也没让她接力啊。 除了春夏秋冬四女,还有离舞偶尔主动接力,其她的贴身人最多也就见识见识,在一旁侍奉罢了,真要是做候补,还真没有。 这会身边没别人,小雪女看孩子去了,嬴政摆了摆手让寒露上前,寒露含羞带怯的踱步近前,刚到嬴政身边就被一把拉在怀里。 挑起寒露下颌,冰洁玉秀的俏脸很快染上红温。 小声道:“大王。” 嬴政最喜欢看寒露红了脸颊,寒露不同于惊鲵。 惊鲵是清冷淡然,便如雪莲,即便有什么事也不会轻易变了颜色,不过外表虽冷,然后吃下却是大补,内媚诱人,动情时不经意间展露出的妖娆最是动人心魄。 寒露则是亭亭玉立,冷傲自矜,便如水莲,出淤泥而不染。 虽是冷傲自矜,皆是外在表现,内里实为忠贞热情,而且很是容易被挑逗。 明明已经是大姐姐,还是很容易就害羞,不过对自己爱郎,也是十分的顺从,从未有过的爱恋也让她情思绵绵,一腔爱意都付与爱郎。 虽然平常都很矜持,但是偶尔也会有一些胆大的行为。 以嬴政的恶趣味,最是喜欢挑逗这貌似不好接近,实则应对嬴政毫无办法,只能一味承受,还忍不住顺从满足情郎的美人。 女人俏脸染上红晕,本就是这人间最美的景色之一。 嬴政忍不住在她脸颊轻吻数下,一边顺手攀上宝宝食堂轻轻揉捏,这才轻声问道:“露儿,最近你很不对啊,到底有什么事,快快招来。” 这个年龄的大美人,哪里受得了爱郎如此挑逗亲昵,轻而易举便是让她意乱情迷。 寒露只感觉身子微微发软,微微侧首,眼神看向一旁,吞吐道:“没有,大王,奴婢一切正常。” 嬴政轻哼一声:“胡说八道。” “怎么?露儿也会欺瞒寡人了?嗯?” 嬴政说着就抓住宝宝食堂狠狠蹂躏。 “嗯哼~” 寒露没忍住娇吟出声。 “快说。” 寒露揽着嬴政肩膀低着头说不出话来,嬴政暂时缓了缓力气。 寒露长长眼睫微微颤动,美目含春的看着嬴政,小声道:“大王,奴婢可不可以不说?” “过几天大王自然就知道了。” 嬴政看着美人的眼神,轻哼一声:“也可以,不过露儿总要告诉寡人,是惊喜还是惊吓?” 寒露不敢看嬴政,小声呢喃道:“对大王来说,一定是惊喜。” “哦~” “好啊!” “方才不是还说没事吗?看来还是有事,露儿,你这是欺君啊!” “寡人真是想不到,露儿竟然也会欺瞒寡人。” 寒露瞬间脸色苍白,急忙道:“大王,奴婢知罪,奴婢不是有意欺瞒大王,只是、只是” 嬴政见吓到了美人,也不舍得逗她,微微一笑:“行了,是惊喜就好,寡人可就好好期待了。” “不过嘛,有错就要罚。” “嗯?” 第三百四十一章 这、就是惊喜! 等到小雪女回到章德殿的时候,没有看到她师父,只有大王托着腮在闭目养神。 小雪女偷偷看了看嬴政,急忙就低下了头,然后又看了看。 奇怪,大王的呼吸怎么好像并不太均匀。 这丫头自幼在赵姬膝下长大,赵姬是拿她当女儿养的,现在虽然被嬴政叫过来帮忙,但是和寻常侍女还是不同的,更是不会做什么粗活累活。 即便如此,也是上三休一,平常没事都是坐一边休息,就这样了,赵姬还埋怨嬴政,经常把小雪女叫回去陪她。 她在嬴政身边也没太多事做,基本就是看着几个公主别太闹腾就行。 方才几位公主玩累了也在侍女的看护下休息,她这才跑到殿内也想休息一会,看孩子真的太心累了。 不过她很奇怪,明明师父没有出殿啊,师父人呢? 过了好一会,寒露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 她不想出来的,毕竟雪女在,但是眼看着大王又要有了反应,吓得不行,只能爬出来了。 毕竟她方才实在已经忙碌了好一会,现在整个下颌都酸的不行,感觉都要脱臼了。 再来一次是指定不成了,只能是着急忙慌的爬了出来,心中是暗暗叫苦。 出来之前仔细确定,都吃干净了,又整理了一下衣饰。 这动静自然是瞒不住小雪女的,小雪女瞪大双眼看着寒露,寒露清咳一声,举起手中书籍:“书掉了,师父捡一下。” 小雪女震惊的表情还收不回去,还在震惊! 寒露又解释道:“桌案有桌布挡着,太暗了,好一会才找到,嗯,不太好找。” 嬴政这时睁开眼,轻咳一声,命令道:“寒露,去给寡人倒杯水。” 寒露这才如释重负,脚步匆匆离开。 嬴政看向小雪女,小雪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震惊的表情还没能收。 “小雪,你去给寡人备点瓜果。” 小雪女点头,心不在焉的走向殿外。 ‘大王不愧是大王!师父她,啊!’ ‘对大王来说也正常。’ ‘哼~师父还以为我不知道,她藏起来的书,我早就知道了。’ ‘不过,真的好羞人啊!’ ‘大王真不愧是大王!’ 与此同时,寒露在刚离开以后,心中便是哀鸣不绝。 天呐,小雪的眼神,她一定是明白的,这可怎么见她啊! 大王~大王就会逗我,这可怎么面对小雪啊! 也不对,小雪还小,她未必明白的。 对,小雪才多大,肯定不懂这些事,平日里大王没让她看到过,夜里更从没有带着小雪,她肯定不懂得。 直到晚上,两个人都回了寝室,寒露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寒露今日面对小雪女格外的沉默寡言,直到两个人洗漱完毕,准备要睡觉了,小雪女才跑到寒露身边,悄悄说道: “师父,您和大王的事徒儿都知道的,没有关系的,以后也不用专门避讳徒儿。” “师父也没什么需要不好意思的,反正师父是大王的女人,徒儿明白的。” 寒露看着一本正经劝她的小雪女,这颗悬着的忐忑的心,终于是彻底死了。 “停!” 寒露羞急,急忙弱气的解释:“小雪,你,你,你不懂,这个,这个以后你才会懂。” “你还小,现在也不用懂,这事以后不许再提!以后你自然会懂的。” 小雪女一副我懂的样子:“师父,你不用说了,徒儿明白的,你柜子底下藏的书,上次徒儿收拾衣服都看到了。” “这都很正常的,师父,太后那里不都是大王的妃嫔嘛,有什么不能说的嘛,师父也是大王的女人,侍奉大王不是应该的嘛。” 寒露死了的心彻底碎了。 有一瞬间真是头晕目眩,真想钻到地缝里。 寒露气急道:“小雪!你,你怎么可以随便翻师父的东西!” 小雪女认真解释道:“师父,徒儿没有随便翻的,是收拾衣服偶然看到的,是师父您藏的太不小心了。” “不过这门功法好像挺厉害的,太深奥了,我看不太懂,只看懂了图画。” 寒露整张俏脸,连带玉颈,都已经红的好似要滴出血来。 “别说了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小雪女也有点本能的害羞,不过还是又加了一句:“师父,这门功法真的看着好厉害,师父您一定要好好练习啊,大王的修为那么高,对师父一定很有好处。” 寒露咬着牙说道:“以后那本书不许再看,这些事也都不许再提!” “哦。” “睡觉!” 吹灯以后,小雪女在寒露怀里,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句:“师父,练功是什么感觉啊?每次看到大王的妃嫔和大王练功后,第二天都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寒露使劲在小雪女还不怎么挺翘的屁股打了两巴掌:“立刻睡觉!不许再提!” 小雪女揉了揉自己的小屁股:“哦。”这次是真老实了。 只是次日嬴政看着寒露有些疲惫,而且充满哀怨的眼神,实在不解。 唉,女人,都太奇怪了。 过了几日,嬴政定下了要去惊鲵那里,好几日没去了,最近一直流连云烟,被云烟缠绕啊,还有就是水火并济的焰灵姬。 好几天没见惊鲵,也是很想。 毕竟像惊鲵一样顺心顺到嬴政骨子里的女人,实在不多。 真是思君所想,顺君所愿,在一起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惊鲵都能明白什么意思。 一切都奉献给嬴政,顺从乖巧至极,痴恋缠绵,如何能让嬴政不深深迷恋? 奇怪的是,确定今天去惊鲵那里,怎么寒露就开始神不在焉了,她这几天一直都奇奇怪怪的。 还说有点事,暂且告退了。 真不知道是在为寡人准备什么惊喜,什么时候能看到,很期待啊。 很快,嬴政就知道了。 晚上到了惊鸿宫,惊鲵抱着嬴言款款行礼,嬴政接过嬴言,这孩子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嬴政,不吵也不闹,眼中满是懵懂的好奇。 嬴政亲了亲孩子,这孩子的天赋极高,别的不说,起码武学天赋目前是自己这么多孩子里面,天赋最高的,可惜,是个女孩。 自己还能让女儿去杀人吗? 杀人并不是一件可以快乐的事。 嬴政暗下决心,努努力,让惊鲵再生几个! 在嬴政抱着孩子亲亲的时候,惊鲵满眼柔情的看着嬴政和孩子,内心满足无比,这一刻,她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心为何而跳动。 嬴政牵着惊鲵的小手一起走进殿内,惊奇问道:“奇怪,离舞呢?” “她怎么没过来?” 惊鲵微微一笑:“大王,离舞有别的事。” “她能有什么事?” “大王一会就知道了。” 嬴政微微一笑:“好啊,这是要给寡人准备惊喜了吗?” 惊鲵轻轻点了点头。 嬴政把嬴言交给惊鲵,惊鲵小心接过。 “那寡人可真是期待。”说着亲了亲惊鲵俏脸,惊鲵主动奉上香唇。 嬴政非常满意,惊鲵可是太乖了。 “请大王先落座歇息,臣妾去准备一下。” 嬴政点了点头,施施然坐下,侍女奉上茶水,悄然退下。 没一会,乐声突然响起,悠悠笛声回荡殿中,空灵脱俗。 一条水蓝色长绸飞入,随后寒露飘然而至,一身青色清凉舞裙,华丽绮美,轻纱披帛旋转,美人轻盈雀跃。 嬴政瞬间眼前一亮,好,这个惊喜,真是惊喜! 寒露眼神与嬴政相视而过,尽是痴情媚意,只这一个眼神,已经足以令人心中激荡。 还没完。 寒露刚刚献舞,一道寒光突显! 一柄长剑展现,寒光肆意,随即剑气纵横,于毫厘间融入了长袖飘舞中。 正是惊鲵! 惊鲵换了一身玄紫色白条纹的修身金属战斗服,这套服装大部位为鱼鳞状,胸甲上的鱼状花纹与惊鲵剑的格调相衬托。 这是她最近新定制的杀手服饰,为的就是现在派上大用场。 寒露之舞尽显柔美,舞姿曼妙,尽态极妍,缦立远视,极尽优美。 惊鲵之剑舞英姿飒爽,迅疾锐利,剑气飘散,震动四方。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这两位美人之舞,一柔一锐,一文一武,偏偏又是那么的和谐美好,尽显文武之融洽。 一似舞凤,一似飞龙。 配合的这么好,一定是用心了,有好好一起编舞练习。 惊鲵与寒露的合舞,与芈云芈烟之舞别有一番不同。 但是相同的都是绝世美景,看的嬴政是目不转睛。 惊鲵之矫捷多姿,寒露之轻盈妩媚,激的嬴政一跃而起,甩开外袍,掌中运气,湛卢已然飞入手中。 跃入殿中与惊鲵相和,剑光在寒露的长袖与披帛中飞舞,剑气都变得柔和,粉色与玄金色交缠在一起,四散飘散。 不知什么时候,笛声已经停了,离舞悄然退去。 而殿内,剑气也难免故意划破衣衫,宝剑飞入鞘中。 美人也飞入怀中。 惊喜,真就是惊喜! 交颈鬓厮磨,与君发相缠。痴心成一片,巫山云雨报。 第三百四十二章 躁动的天下(求月票~) 焰灵姬这个妖精,最近心情实在不太好。 她发现自家主人的后宫美人太多了,而且花样也太多了,单打独斗她谁也不怕,但是架不住人家强强联手啊。 焰灵姬是个贪心的小妖精,以前每天都可以吃到溢出来,现在也要排队了,这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独占主人做不到,但是一定要多占! 她悄悄把目光盯上了和自己同为主人贴身人的寒露身上。 冰与火,同样都能歌善舞,同样都每天陪着主人,何必舍近求远去与莲城夫人联手呢? 她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寒露身上,这个大美人和自己才是最佳配合嘛。 寒露倒是不清楚,她只感觉焰灵姬对自己和善了许多,对于这个最受大王宠爱的狐媚子,她倒是还好,不会针对她,也不会因为她的身份就看不上她,毕竟寒露自己出身也不高。 但是也难免有些抵触,毕竟两人的性格差距太大了,一个冷傲自矜,一个妖艳妩媚,很难玩到一起去。 焰灵姬也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循序渐进,逐渐拉近关系。 至于寒露,自从被小雪女知道了个清清楚楚,又和惊鲵一起服侍,也放的开了,算是破罐子破摔吧。 之前太过矜持,本就是贪吃的年纪,想吃又不好意思,总是吃太少。 现在则是管它呢,反正大家都这样,不差我一个,而且真的好好吃,好想吃啊。 已经在和惊鲵准备再编几支舞了。 现在嬴政的后宫进入了诡异的军事竞赛中,拉帮结派,编练军备,若非嬴政身体强健,修为高深,还有双修妙法,还真扛不住。 不过现在嘛,这一切全都便宜了嬴政,属于是玉蚌相争,嬴政得利。 不知不觉,秦王政六年已经走到了末尾。 最后,由传遍天下的造纸术和印刷术,为秦王政六年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天下无人不颂秦王仁德大义。 诸子百家中人,天下有志之士,再怎么看不上秦国,也是深深为之叹服。 秦王的胸襟,岂能不王天下? 为太子之时,便与医家念端无偿献技于天下,拯救万民,如今更是将日进百金之技艺传于天下。 自继位以来,施恩天下,重信重义,不行不义之战,宽厚爱民,重百家之学。 其虽为王,犹如圣人也。 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三不朽。 秦王之德,上天可鉴;秦王之功,史册可表;虽然还未立言,但是如今秦王还多么年轻,以后是早晚的事儿。 真乃圣王在世! 嬴政此举,果然榨干了造纸术与印刷术最后一点价值。 天下有识之士,有志之士,莫不是自心底为之拜服。 尽收诸子百家,平民寒士之心。 六国之王哪怕明知道此举是沽名钓誉,但是想了想纸与书之利,也是不得不为之惊叹。 这是真舍得呀,反正若是换了他们,决计是不舍得的,定是要垄断到无法垄断才行。 起码目前看来,再垄断十年不是什么问题,这十年之利,无论是谁看了也要眼红。 秦王是真舍得呀! 而也就是这时候,才有一些极为聪慧的贵族发现了不对。 他们已经无法垄断知识了。 并且经过十年的传播,治下百姓多了太多的才学之士,可是这些才学之士却是投国无门,晋身无阶。 郁郁不得志的平民太多了,以前他们没有什么才学还好。 可如今,刻苦努力的许多平民,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些不学无术的贵族。 这些都成了极大的隐患,民间躁动与不满的士子逐渐增多。 近些年投靠秦国之平民士子,逐年增多。 秦国的土地城池越来越多,自然是分得下的,可是六国不是啊! 六国的土地与城池越来越少,贵族都已经不够分了,哪还能分给这些贱民。 好好的读什么书,老老实实的种地,服徭役不好吗? 你们这些卑贱的平民竟然也想做官,做贵族,你们也配?! 即便有一些有识的贵族认识到了这个可怕的事情,但是他们并没有办法去解决这件事情。 总不可能把所有读书人都杀掉吧? 主要是做不到,这年头能读书的可不是什么纯粹的平民。 六国的王则是另一个想法,他们并不想解决这个问题。 对于王来说这未必是一件坏事,平民根基薄弱,一旦委以重任,反而更加可靠,平民只能依靠大王,做事会更忠诚,更用心。 国家依靠贵族是因为需要他们帮忙管理统治,因为他们有这个能力。 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是做不了官的。 为此即便是王也要让渡权力给贵族,江山非大王之江山,乃大王与贵族之江山。 大王也不过是最大的贵族罢了。 垄断权力的贵族,能力和忠诚都是堪忧的,但是大王还不得不睁只眼闭只眼。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大王依旧是大王,可是贵族未必就能接着安稳做贵族了。 治下多一些有能力的人总是好事,至于和贵族争起来,这倒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如何有效的使用这些平民,这才是大王应该考虑的。 反正对于贵族来说,有竞争,有压力,他们才会更听话。 在这件事情上,六国的贵族和六国的王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六国的王想的很好,但是他们并没有考虑到另一个问题,他们能否真正的去划分好贵族与新兴寒门世子的利益。 夺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何况这是要断人家的世代家业! 而如今依旧是贵族掌政,他们是没有办法杀掉所有的读书人,甚至许多琐碎事情,基层工作都会交给他们去做。 但是也会倾尽一切全力去压制限制,排挤这些平民士子。 而真正满腹才学,有能力的人,是不会甘心于人下的。 尤其是在远远不如自己的人之下,那些只有着所谓高贵血脉的人。 除了血脉,他们一无所有。 无德,无才,无行。 若无外患,六国的王也许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治理,去改变,去协调。 可是在有外患的情况下,国内出现这种事情可就真不好办了。 杀是不能杀的,一味的压制排挤,又会逼得他们投秦,若是放任不管,贵族就会抱团排挤,压制。 至于支持这些士子更不可能,那样贵族会立刻造反。 在平民士子成气候之前,他这个王就要被处理了。 此形势,无解。 嬴政向来不喜欢阴谋诡计,一向喜欢用堂皇大势的阳谋对敌。 而阳谋,往往无解。 六国的王只能当看不见,任由贵族与士子争斗,平心而论,他们也是更想用这些出身贫寒的士子做事。 但是他们现在也只能当看不见。 而古老贵族与新兴平民知识阶级的斗争,注定无比残酷,并且短时间内一定是被贵族压制的,贵族的底蕴不是短时间可以摧毁的。 这是生与死的斗争,谁也无法后退,因为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如果周边没有外患,一切还好,起码对于王来说还好。 可是如果周边有一个强敌,并且这个强敌可以给这些新兴士子机会,并且这个强敌的名声还很好,土地与城池还在不停的变多。 那么,绝大多数人会做出的决定,也已经确定了。 在如今这个天下,但凡可以读书识字,有一身好本领的,要么是家有资产,要么就是真正的人中之龙,要么两者兼备。 这种人在当地一般都颇有名气,是大秦最佳的拉拢对象。 而且他们的积极性很强。 近些年,拿下这么多城池,只靠大秦自己培养的人才是远远不够的,多亏了这些人啊。 对于这些有才学的人,和对待大字不识一个的平民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他们依旧需要通过考试才能入仕,寻常人也只能从吏员开始做起,但是只要表现良好,身家清白,是可以做官的。 至于那些真正的人中之龙,不用管什么两年,三年的考察,嬴政对待他们和对待秦人是基本一视同仁的。 通过考试,自可进入咸阳学宫,等待时机,便可一跃进入官场。 嬴政对于大秦的阶级流动是最为看重的,这才是真正决定大秦能否强大,能否稳定的根本。 阶级流动向下容易向上难。 目前最重要最主要的方式依旧是军功爵制,军功爵位永远是硬通货。 相应爵位享有相应的待遇,可以做官,并且可以用爵位顶罪,爵位的好处可太多了。 其次便是通过考试,这是为日后的科举打根基。 凡大县皆有县学,往上每郡有郡学,最后便是咸阳学宫。 当然,上学是要掏钱的,不上学也可以参加考试。 只通过县试,除非成绩优异,并且当地吏员短缺,否则也做不了官吏,不过好处还是有的,每月可领一些粮食。 通过郡试就可以做吏员了,想要做官是必须进咸阳学宫的。 县学郡学只要给钱就能上,但是咸阳学宫就需要考试才能入了。 其中郡学,可以通过考试进入,也可以免于学费。 咸阳学宫,只要进入,不只没有任何费用,而且包吃包住。 第三百四十三章 韩王安,你还有个闺女啊! 再其次便是举荐,不过即便是举荐,也要通过考试,只是相对简单,主要考验其实践能力。 还有就是荫恩,这个懂的都懂。 还有就是拔擢,这个懂的也懂。 这些连招之下,基本各个阶级,各个身份都能照顾到,幸好如今各个阶级的利益阶级,利益群体,在大秦百年的军功爵制下,都是一盘散沙,这才能让嬴政在舍得花钱的情况下,把科举的雏形搞出来。 多种方法下的官吏选拔,既能补充大秦官吏,又能给军功爵制踩踩刹车。 尤其是科举的雏形,这个太重要了,给一个军国主义帝国踩刹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现在还要用。 要提前减速,做好刹车准备,这才不至于在一统之后,依旧被军功贵族裹挟着前进,不能停下。 嬴政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感慨,治大国如烹小鲜。 真乃至理名言也。 无论多么强大的国家,多么庞大的国家,治理这个国家不是每天都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那样早就亡了国了。 一个国家只有一件件小事堆叠起来才变成一件大事。 定好制度,选好人员,分好蛋糕,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而这些都要随着时间的变化,形势的变化,进行微调,并且一定要有着长远的眼光,要提前做好准备,事到临头,临阵磨枪,对于一个庞大的帝国来说是绝对不行的。 船越大越难掉头,不提前打好方向,只有沉船这一条路可走。 还好现在一切都来得及。 终于,秦王政七年到了。 今年他并不想攻打别人。 目前的收获足够消化几年的。 今年的战略目标很简单,挑动关东六国大战,消耗他们的元气,秦国伺机而动即可。 别的不说,赵国肯定是要打燕国的。 而楚国,大概率也会一鼓作气接着打魏国。 这事儿简单,挑拨挑拨就好了。 天泽那个废物,足足一年了,在又有人又有钱的支持下,到现在也不过拉起了万余人,占了几个山头。 他这个身份的号召力实在也不怎么强啊。 毕竟百越部族本身也不怎么团结。 而天泽的部族,也早就烟消云散十余年了,在被楚国灭了以后,就被瓜分了个干净。 不过即便如此,在有大秦的支持下,一年也只拉起了万余人,也属实是有些废物了。 这万余人并不是说是万余人军队,而是治下之民。 他的手段太粗糙,太残暴了,完全不懂统治的艺术。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儿才是正确的,打了一巴掌又一巴掌,能实现正向统治才怪了。 若非有李信帮他,他现在是一点儿人也拉不起来,更别提还能有自己的一块小地盘儿了。 就天泽现在这架势,没个三两年是一点儿用场也派不上。 且由着他吧。 好久没把注意力放在韩国身上了。 哎呦,韩王安,你还有个闺女啊! 想找理由打你不容易,找理由勒索你还难吗? 韩国只剩两郡之地了,也不能太过分。 这次要你五座城就行了。 春耕刚过,便以李斯为使臣,前往韩国下聘,求娶韩国公主。 此行聘礼百车,还有‘随侯珠’。 价值连城的随侯珠都当聘礼给了,这可是同和氏璧齐名的,要你几座城做嫁妆,不过分吧。 李斯心里还在嘀咕,这随侯珠怎么跟记载中的不太一样,太平平无奇了一点。 感觉就是个普通的宝珠啊,就是个头大了点儿。 罢了,大王说这是随侯珠,那这就是,谁敢说不是? 此行应该也可以再见到师兄,韩国先王薨逝,他是一定要回去奔丧守孝的。 师兄啊,师兄。 现在可是完全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李斯心中就有着控制不住的一点点得意。 当李斯来到新郑,韩王安知道了李斯的来意以后,当场就麻了。 来者貌似善,实则不善啊。 自己守孝才满,刚刚正式继位,秦国就来这么一套,这肯定来者不善呀! 韩王安将李斯好好安顿在馆舍后,急忙召集文武群臣商议。 殿内众臣除了张开地,姬无夜,白亦非,还有韩王安比较器重的太子韩胜和四公子韩宇,九公子韩非。 去年韩桓惠王薨逝,韩非自然要回国奔丧守孝。 韩非原本也想有一番作为,可是他在外求学多年,在国内毫无根基,如今没了鬼谷的帮助,在韩国是寸步难行,碰了一鼻子灰。 到现在也身无职位,不过因为其才学非凡,能力出众,韩王安也是对他非常看重,有什么事也会叫着他,让他出出主意。 这一年来的遭遇,即便他天生乐观,也是颇受打击。 和原本历史上的遭遇倒是颇为相似,胸怀大志,身有大才,却不受重用。 廉直不容于邪枉之臣。 这,才是真正的常态。 但是他也倒没有为此而意志消沉,反而从打击中吸取经验,从失败的斗争中学习教训,他的著作,已经将要完成了。 在这个世界上,一切肉体终究会化为泥土。 然而思想,文化,知识却可以世代传承,无论百年,千年甚至万年,终究烙刻在这片土地上。 也许终有一天,曾经的知识与思想,不再适应新的时代,甚至会逐渐暗淡无光。 但他终究成为这个民族,这块土地的一部分,永远融合在一起,再也无法分离。 而他的名字,也终将铭刻在历史长河之中,化为人类文明群星的一部分。 但是此刻,他依旧只能站在一边儿,虽然有一点插话的资格,但是听不听可就是人家的权力了。 在韩王安讲清了秦国使臣的来意之后,下面这群人可谓是各怀鬼胎。 姬无夜表示无所谓,我又没损失,最好还是同意,千万别得罪了秦国。 白亦非心中大喜,这貌似是个机会啊,能往秦王宫顺手送人啊。 表妹,你的机会来了! 张开地眉头紧皱。 太子韩胜有点担忧,秦国,韩国可是完全惹不起啊。 韩宇则是在想这件事情上能否得到什么好处。 唯有韩非心中焦急,他对朝堂上这些虫豸的死活并不在乎。 这一年下来他对这群人看的是透透的,除了自家人,其他的真是巴不得他们都死透了。 整个韩国上下没救了,在秦国经年累月的威胁渗透下,所有的高官贵族,包括他的父王,每个人都是想着得过且过,爽一天是一天。 指不定哪天就没机会了。 这么想貌似也没错。 虽然这群虫豸已经没救了,但是红莲不一样。 韩国的天空被无尽的乌云遮盖,红莲,就是云缝间透出的一缕阳光。 这是韩非在韩国,在这个自己的国家,所感受到的唯一的一缕温暖。 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韩王安眉头紧皱,叹息道:“诸位卿家,都说一说吧,有什么想法。” 一瞬间,所有人把目光都看向了张开地。 谁让他是相国呢。 即便张开地世代富贵,修养极高,养性不俗,但是一时间张开地心里的话还是很脏。 张开地无奈开口:“回大王,秦王以随侯珠为聘,已经足见其决心。” “而且这也是一件好事,天下谁都知道秦王重情重义,能与秦王结为姻亲,对韩国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张开地的意思很明确,我们没有拒绝的权力,认了吧。 韩王安说道:“这些道理寡人自然明白,寡人不是说要拒绝。” “寡人是想知道嫁妆该怎么回?” “随侯珠价值连城,韩国有什么可以顶的上随侯珠的吗?” “别说回礼三倍,就是两倍,也回不起啊!” “若是不回,岂不是羞辱秦王?一个不慎,好事就要变祸事了。” 张开地直接就无言以对了。 好嘛,还以为大王你是不愿意呢。 毕竟秦王要的是你最宠爱的女儿。 结果你是担心回礼的问题啊。 韩王安见张开地不说话了,看向其他人,眼神看向谁,谁就把眼神躲闪开。 大王,你别看我们呀,我们也拿不出来啊。 韩王安长叹一声:“昔年秦王用韩国五座城求娶楚国公主,楚王回礼便是这随侯珠。” “如今秦王以这随侯珠为聘礼,若是换算成城池,岂不是要十座城池?若是双倍回礼,就要二十座城。” “寡人还不如举国归附了秦国算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 不知道多少人心中在想:倒也不是不行啊。 太子韩胜急道:“父王不可!” “哪有以国为嫁礼的?” “韩国本就是秦国附属,秦国一定也不会接受这种方案,好似在找理由吞并韩国,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秦国一定也是了解韩国的难处的,礼仪这些只要对等就好,也未必一定要更多。” “昔年秦国以五座城池换取随侯珠,咱们韩国也用五座城池为回礼,也是够了。” 张开地心中一声悲叹,沉声道:“太子所言有理,老臣赞同。” 韩王安轻轻一叹:“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诸位卿家,可还有什么别的建议?” “大将军觉得如何?” 感谢 @书友20190517063854411 @尴尬 打赏支持 第三百四十四章 表妹,抓住这个机会 姬无夜干笑两声:“臣也认同太子殿下所言。” “与秦交好毕竟也是一件好事,结为姻亲是好上加好,而随侯珠本就是天下至宝,算起来还是韩国占了便宜。” 白亦非在一旁附和:“几位大人所言皆是有理,臣也赞同。” 唯独韩非在一旁急的不行,咬了咬牙,正要开口,韩王安挥了挥手:“那就这样定了,不用再说了。” “相国,就由你去和秦使协商具体事宜吧。” 张开地面色沉重:“臣遵旨。” 唉,大家想的都很好,秦国同不同意还是一回事啊。 无论如何,先谈谈吧。 众人散后,韩非单独求见韩王安。 韩非还未开头,韩王安便率先说道:“老九,不用说了,你的来意父王知道,你的想法父王也知道。” “父王也舍不得将红莲远嫁秦国,并且是只能做秦王的一个妃子。” “父王也知道秦王后宫复杂,以红莲的性子入了秦王后宫,难免也会受些委屈。” “这些父王都知道。” 韩非满面愁色:“父王.” 韩王安轻叹道:“那父王要说的你应该也明白。” “别说是韩国,当今天下任何国任何人也不能拒绝秦王。” “韩国不过是秦国一个小小的绊脚石,就在秦国兵锋之下,先王和寡人屡屡忍辱负重,不惜为秦国之属国,就是为了不给秦国任何进攻韩国的理由。” “前年六国合纵攻秦,先王做了最后拼死一搏,可依旧是功亏一篑。” “代价有多么惨重,你也是知道的。” “韩国在秦国面前不堪一击,如今燕国赵国,五劳七伤,国力疲敝,魏国更是自顾不暇,楚国为避秦国锋芒,已然迁都。” “秦国若要攻韩,我们连帮手都不会有。” “你以为天下大势父王就都不知道吗?你以为满朝公卿都不清楚吗?” “这满朝文武上下,有多少人和秦国早已经勾勾搭搭,你知道吗?” “不要想着做出头鸟与秦国作对,现在只能拖,拖一天是一天,如果秦国内部出现问题,天下形势大变,那时候韩国才有机会生存下去。” 韩非哑口无言,因为这些都是事实,而事实,是无法辩驳的。 韩王安又劝慰道:“而且这对红莲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秦王人品贵重,红莲入了秦王后宫,无论受宠与否,对她来说也是最好的归宿了。” “如果再为秦王生下一儿半女,那么无论如何,红莲一生也都不会再有什么痛苦与不幸了。” “无论韩国最终的归宿如何,红莲终究是秦王的妃嫔,也许有朝一日,我们还要仰仗红莲才能存活。” “父王也知道你担心红莲在秦王后宫会受到欺负,关于这一点父王也早有打算,你不用担心。” 韩非闭目长叹,只感觉全身失去了所有的气力,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力。 甚至有些后悔,也许,他真的应该听从老师的劝告。 “老九,你去告诉红莲这件事情吧,另外,秦使李斯是你的同门师弟,你也去见一见他吧,只靠相国,怕是没那么容易让秦使接受。” 韩非拱手一拜:“儿臣遵旨。” 韩非刚离开,白亦非便进入殿内,两人擦肩而过。 白亦非见礼后,韩王安问道:“雪衣侯,你还有何事啊?” 白亦非回道:“请大王屏退左右,臣有秘事想要禀告大王。” 韩王安挥了挥手,让人都退下。 “说吧。” “臣对于与秦国联姻之事,有一事颇为忧虑,只是过于失礼,请大王恕罪。” 韩王安眼睛微微一眯,呵呵笑道:“雪衣侯直说吧,寡人恕你无罪。” “臣多谢大王。” “大王,与秦国联姻一事,对韩国来说是一件好事,以秦王的性情,联姻之后只要不给秦国机会,短时间内秦国绝对不会对韩国有什么想法。” 韩王安点了点头。 白亦非接着说道:“臣知道大王一向最为宠爱红莲公主,只是有一事,大王不得不虑。” “红莲公主年岁尚浅,又是天真烂漫,秦王后宫形势复杂,以公主之阅历,一个不慎,难免好事变坏事。” “秦国律法严谨,规矩严重,臣建议大王选后宫一些聪明伶俐,深谙后宫纷争之事的美人,作为红莲公主的帮手一同入秦,免得红莲公主孤身一人,单打独斗遭受迫害。” “若是可以协助红莲公主得到秦王宠爱,那对韩国来说也是好事一件。” 韩王安点头笑道:“雪衣侯考虑果然周全,寡人知道了,这件事寡人会认真考虑的。” 白亦非告退后,韩王安幽幽一叹,这就是如今的韩国呀。 白亦非出宫以后,立刻找了个隐蔽处,换了身装扮,秘密入宫去见明珠夫人。 明珠夫人一身齐胸紧身裙装,妖艳无比,见了白亦非,颇为惊讶,屏退了贴身侍女,笑问道:“表哥,怎么突然来见我?” 白亦非缓缓道:“表妹,你知道秦王要与韩国联姻的事了吧。” 明珠夫人微微笑道:“当然知道,那个老是跟我作对,任性的小丫头,这次可终于见不到她了,真是一件好事。” 白亦非瞥了明珠夫人一眼:“不,你以后要天天看到她。” 明珠夫人笑意消失,也放下了正在调制着的香料,柳眉微皱:“什么意思?” 白亦非淡然道:“你也要去秦国。” 明珠夫人脸色也是变冷。 “表哥,你不妨把话说的再明白些。” 白亦非盯着明珠夫人:“韩国没有多少时间了,怎么?你就这么留恋一个小小韩国夫人的位置?” 明珠夫人冷笑一声:“当初送我进来的是你们,现在要我离开的还是你们。” “那我这几年的努力算什么?” 白亦非淡淡道:“表妹,现在形势已经不一样了。” “你留在韩国后宫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早晚韩国会被覆灭,真到那时候,你只能作为战利品被处置了,那时候只剩下了被动,而现在,你有了新的选择。” 明珠夫人冷声道:“什么选择?跟着那个小丫头入秦吗?又该以什么身份?” 白亦非道:“刚才我已经禀告大王,让他在后宫选有着智谋胆略的人陪红莲公主一起入秦,你要想办法让大王派你跟着一起去。” “以你的手段,到了秦王后宫,也终能出头,秦国不是韩国能比的,那对你来说也是更大的天空。” 明珠夫人轻哼一声:“谁不知道秦王后宫美人无数,倾国千乘公主大名谁人不知,赵国公主以和氏璧为嫁妆,我凭什么跟人家比?” “表哥,我不是小姑娘了!我已经二十六岁了,足足大了红莲十岁!” “而且我陪着红莲那丫头入宫,她是公主,我又是什么身份?她的侍女吗?” “即便爬上了秦王的床,也最多是个玩物罢了。” 白亦非淡淡看了明珠夫人一眼:“可你的实际身份是韩王的明珠夫人。” “大王自从夫人死后,继位也未曾立后,如今后位空悬,你就是韩王的后宫第一人。” “入秦后你自可挑明身份,反正也瞒不住秦王,你的身份反而会让秦王有兴趣。” 明珠夫人嗤笑一声:“男人的恶趣味。” “可即便如此又如何?不依旧还是秦王的玩物吗?” “表妹,以你的手段,只要有了机会,还怕不能得宠吗?” “而且你的身份加上红莲公主的身份,想必秦王会更感兴趣。” 明珠夫人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反问道:“表哥,我这一走,你的蛊,可没人帮你炼制了。” “而且你这么卖力的劝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姬大将军又知道吗?” 白亦非回道:“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别的办法。” “至于姬无夜,不用管他,你要知道,咱们才是自家人。” 白亦非感知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才低声说道:“事到如今,表哥也给你透个底,前年我就投了吕相国了,这件事目前所有人都不知道,姬无夜也不知道。” “韩国已经不行了,我见过秦王,以秦王之能,秦国之盛,秦国必然席卷天下。” “我白家世代显贵,绝不能毁在我手里。” 明珠夫人眼神一震,呵呵笑道:“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 白亦非劝道:“这也是为了咱们两家的富贵着想,难不成还真和韩国共存亡?” “而且你放心,不用担心秦王不在乎你,我白家握有韩国一半兵马,秦国灭韩,我们是有大用处的,哪怕只是为了这个,只要你好生侍奉,秦王也会给你一个身份。” 明珠夫人心绪急转,这个道理她自然明白,若果真已经投靠了秦国,那现在赶紧上秦国的船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谁想跟韩国共存亡啊,难不成还真能对韩王有什么感情? 白家乃韩国大族,手握兵权,无论如何,对秦国也是有极大的作用的,自己入宫也是对秦王的投名状,秦王肯定不会拒绝的。 真是想不到,表哥早就投了秦国。 第三百四十五章 红莲(国庆加更,祝国庆快乐祖国生日快乐~) 若是如此,真要好好谋划一番。 快要翻了的船不能待,要赶紧跳到别的船才是。 自己颜色又不差,再加上自己的身份 哼,男人嘛,谁不想睡别人家夫人呢? 尤其是对方同样身份高贵,是天下身份最高贵的人之一。 争宠,红莲那丫头不行的。 但是自己可以啊! 不求后位,哪怕成了秦王的夫人,哪怕是美人,可比这韩国夫人强多了。 明珠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表哥,我只能试一试,我也不确定,一定可以让大王把我也送出去。” 白亦非淡淡道:“我相信你的能力。” “而且相信我,哪怕别的都不考虑,能做秦王的女人,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 “我见过秦王,秦王天日之表龙章凤姿,文武俱全,修为高深,乃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能做秦王的女人,是你的福气。” 明珠夫人轻哼一声:“是不是女人的福气不是你说了算,还要我自己看一看。” 白亦非最后说道:“表哥不会坑你的,把握住这个机会吧,表妹。” “那姬无夜那里该怎么办?” “不用管他,大王自己的后宫事,大王自己安排,谁也没有办法,你也没有办法。” 明珠夫人点了点头。 白亦非离开以后,心中感叹,美人多的是,美到自家表妹这个模样的,就不多了,还有着她绝顶气质的就更少了。 还必须是自家人靠得住,还要有能力有智慧可以混得开,这种人除了自家表妹,实在是一个也找不到。 在白亦非明面上出宫以后,没多久,姬无夜就收到了白亦非私下里和韩王密谈的消息。 姬无夜虽然不知道白亦非和大王谈了些什么,也并不知道白亦非私底下已经和明珠夫人商量好了一切。 但是自己的盟友和大王进行密谈,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事情。 但是白亦非已经不在乎了,别说一个姬无夜,他们都已经要抛弃韩国了。 姬无夜并不想去问白亦非发生了什么事,也问不出来真假。 姬无夜以敏锐的直觉判断,这一定和联姻一事有关。 别以为本将军不知道,你白亦非和秦国也有勾勾搭搭。 姬无夜把自己的小小鸟们都撒了出去,盯紧宫里宫外,乃至秦使那边发生的一切。 先了解清楚情况,再决定怎么做。 就在白亦非和韩王密谈的时候,韩非脚步沉重的去见红莲。 道理他都懂,但是该怎么告诉红莲呢? 当韩非见到红莲的时候,红莲正在池塘边绘画,初春万物复苏,生机开始显露,而专心绘画的少女本身就是一道美景。 韩非远远的看着红莲,自己这个活泼的妹妹,也只有在绘画的时候才会这么安静认真,她也喜欢绘画,总是可以轻易投入其中。 看着认真画画的妹妹,韩非不忍心打扰,静静等待红莲画完。 足足小半个时辰以后,红莲放下笔,起身伸了个懒腰。 终于大功告成了。 韩非这时缓缓向前,勉强面露笑意。 瞬间被红莲发觉,红莲面露欣喜,快步跑到韩非面前就变成了一副傲娇模样,玉手叉腰:“哼,这不是大忙人九公子嘛,怎么有空来本公主这里来了?” 韩非一双烂桃花眼尽是无奈,露出谄媚的笑:“红莲,我可都来了好一会儿了,看你在画画都没有打扰你。” “快让我看看你的大作。” 红莲哼了一声,却也没再揶揄韩非,转身带着韩非去看自己的画作。 画的乃是雪融花开,草长莺飞之景,韩非赞不绝口,夸的红莲越发得意。 “好啦好啦,别夸我了,就知道九王兄最嘴甜了,哼~” “你过来找我肯定有事,快说是什么事吧?” 韩非笑容逐渐消失,再多调笑的话他也说不出来。 而韩非表情的变化也让红莲心里咯噔一下。 她很清楚,自己这一向乐观的哥哥突然乐观不起来,而且还是来找自己。 那一定是和自己有关的事,而且好像这件事,不是好事。 红莲故作轻松,娇声催促道:“快说快说。” 韩非缓缓轻声道:“秦国来使臣了。” “秦国使臣?” “是秦王,下聘的使臣。” 红莲笑容缓缓消失,轻声问道:“是我吗?” 韩非点了点头,急声劝慰道:“红莲,你先别激动,也先别急,听王兄给你解释。” 红莲微微一笑,轻声道:“王兄不用急,我都明白的。” “女大当嫁,现在不过是嫁给秦王罢了,两国联姻也是好事。” “总能给父王一点慰藉,父王也不用每天再那么忧愁。” 红莲看向远方,悠悠说道:“王兄,我都知道的,韩国在秦国面前不堪一击,父王每天都担忧韩国的存亡。” “两国联姻,对韩国,对父王总是一件好事的。” 韩非看着一瞬间成熟的红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妹妹一向天真烂漫,可爱单纯,虽说偶尔有些被惯坏的骄傲恣意。 但是妹妹一向是聪慧的,许多事她只是不想,并不意味着她不懂。 可是天真纯洁的妹妹瞬间变得成熟懂事,这是多么令人心痛的事情。 韩非数次想要开口,却都是欲言又止。 红莲看着韩非这副模样,扑哧一笑,仿佛什么事也没有:“王兄不用担心我啦,能成为秦王的妃嫔,不知道是多少人做梦都想的。” “听说秦王乃是天眷之人,英武仁德,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模样。” 韩非轻声道:“我老师见过秦王,那时秦王还是太子,听老师说那时的秦王已经是龙凤之姿了。” 红莲手指点了点桃色红唇:“听起来很不错,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嫁给秦王总好过凡夫俗子。” “王兄,是父王让你来的吗?”红莲突然问道。 韩非缓缓点了点头。 红莲甜甜一笑:“好啦,你也不要心情那么沉重啦,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你去回禀父王吧。” 韩非犹豫道:“红莲,你,你真的” “好啦王兄,你快去回禀父王,忙你的事吧。” 韩非实在无话可说,轻叹一声,勉强笑道:“好,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王兄先走了。” “快走吧快走吧。” 第三百四十六章 师兄弟久别相会(上月月票加更,求月票~) 红莲笑着目送韩非离开。 直到看不到韩非,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遥遥望向远方的天空,眼神尽是对未来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离开自己的家,去一个陌生的国度,而那个国度,远远强过韩国,父王和王兄也不可能再庇护自己。 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 当韩非回过来禀告韩王安以后,韩王安轻叹一声,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 韩非出殿后,仰头看向天空。 事已至此,还是想办法,让红莲能够在秦王的后宫过得更舒服吧。 嫁出去的女子,嫁妆最重要,若是不受宠爱,嫁妆才是妹妹安身立命的本钱。 秦王送出随侯珠,韩国没有等价回礼,已经是大大的失礼。 城池不能多给,其余珍宝金银,丝绸锦缎,绝不能少。 反正留给这些虫豸们挥霍,还不如给自家妹妹。 韩非下定了决心,取了一坛好酒,等到傍晚时分,去往了李斯所在的馆舍。 谈事情最好还是晚上谈。 李斯听闻韩非来访,连忙出门,热情相迎。 两人见礼后,韩非哈哈一笑:“师弟,许久不见了,师兄可是带了一坛好酒,今日不醉不归啊。” 李斯笑道:“师兄且请入内,真是许久不见了,师弟可是十分想念师兄啊。” 两人入了院内安坐,李斯笑叹道:“师兄终究还是回了韩国。” 韩非轻叹摇了摇头:“祖父薨逝,身为王孙,自然要回国守孝。” 李斯拱手致歉:“抱歉师兄,是师弟考虑不周。” 韩非笑着摇了摇头:“逝者已逝。” 赞叹道:“师弟如今在秦国真是如鱼得水,听闻早已是秦王心腹,每日随侍秦王,与闻朝政,顾问应对,前途不可限量啊!” 李斯自谦一笑:“师兄过誉了,多亏老师举荐,师弟才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能有今日,全靠大王赏识。” “师弟过谦了,以师弟之能,到哪里都能做出一番事业。” 李斯沉默一瞬,缓缓道:“师兄之才,十倍胜斯,只是若在韩国,便如蛟龙困于浅滩,终是难有作为。” “师兄若是有意入秦,可求老师书信一封,师弟也愿举荐师兄,以师兄之才能,大秦才是真正可以发挥师兄才能的地方。” 韩非哈哈一笑:“我乃韩国公子,秦王也能放心用我吗?” 李斯微微一笑,骄傲道:“我家大王胸怀天下,囊括四海,怎么?韩国莫非不在九州天下,四海之内吗?” 韩非心里实在笑不出了,强大的国出现了强大的王,对他的敌国来说,这是最坏的消息。 尤其是他的敌国还是他近在眼前的绊脚石。 韩非仰首哈哈一笑:“秦王气概,只是听闻便让人心向往之。” “只是可惜,我的书还没编撰好,以后再说吧。” “先说说另一件事吧,师弟此行入韩的事。” 韩非拍了拍脑袋:“瞧瞧我,见了师弟太开心了,拿了酒都不知道打开。” 韩非说着就要把酒打开。 李斯阻止道:“师兄且慢,师弟已经戒酒了。” 韩非惊奇道:“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世间唯美酒不可辜负,师弟,你怎么能把酒戒了呢?若是不能饮酒,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滋味。” 李斯笑道:“师兄爱酒,师弟自然知晓,师兄每日是无酒不欢的。” 李斯笑叹:“师弟入秦,得大王厚爱,得以随侍大王左右,每日聆听教诲,见贤思齐焉,所学甚多。” “大王曾言,酒乃穿肠毒药,更是乱性之物,大醉最易做出乱性之事,身为君主,权力无限,若是乱性,误国误民。” “君主本就需要时刻保持清醒,若是醉后做出后悔莫及之事,则是悔之晚矣。” “大王还说,即便人清醒的时候也未尝不会做出错事,更何况酒后乱性呢?” “吾等高居朝堂,位高权重,只是一时乱性,亦或一时糊涂,脑袋不清醒,对于百姓来说都是一场大祸,不可不慎啊。” “大王并未强令臣下全部戒酒,只要做事的时候别饮酒就好。” “只是师弟以为,防微杜渐,索性便彻底戒了吧。” 韩非赞叹道:“身为人君,竟能如此省身克己,按行自抑,真明君也。” 李斯笑道:“非也,我家大王岂只是明君,乃圣君也。” 韩非笑着点了点头。 但还是把酒打开了。 “师弟,多年未见,如今也没什么正事,可否为师兄破个戒?” “今日少饮些许?” 李斯满脸为难。 韩非摇了摇头,只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干而尽。 “罢了,师兄不难为你,破戒终是不好,你喝茶吧,我喝酒。” 李斯笑着摇了摇头:“想饮便饮,不饮便不饮,这才是真的自制。” “数年与师兄未见,岂能坏了师兄的雅兴?” “请师兄也为师弟满上吧。” 韩非哈哈一笑:“那就多谢师弟了!” 李斯又令人上了些饭菜,两人闲聊着,不知不觉,都已然有微醺。 韩非突然叹息一声道:“师弟,师兄有一事想求师弟,不知师弟可否方便。” 李斯笑道:“可以方便的,师弟一定尽力,师兄先说吧。” 韩非满面苦涩,叹息道:“师弟应该知道,韩国国小民寡,与泱泱大秦完全无法相比,大秦富庶繁荣,而韩国则是民困君穷。” “秦王以百车珍宝,随侯宝珠为聘,这个实在是难为韩国呀。” 李斯明知故问:“哦?这有什么难为的?这是我家大王看中韩国呀,也是看重贵国公主,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韩非苦笑道:“是好事,不过韩国实在能力有限呀,这嫁妆该如何回呀?” “哪怕按照最低,双倍回之。” “两百车珍宝,韩国尽取府库,尚可勉强凑齐。” “可这随侯宝珠乃是价值连城的天下至宝,韩国微小之国,岂能有此重宝?” “而且还是双份,这可实在是太难为韩国了。” 李斯放下酒杯,收起笑意,问道:“那贵国的意思是?” 亲爱的读者老爷们 每月每满五百月票加一更哦~ 这个月7号之前满300再加一更~ 第三百四十七章 明珠夫人 韩非叹息一声:“我父王的意思是以三座城池为嫁妆,抵随侯宝珠之贵。” 李斯皱眉,语气也重了些:“师兄,非是师弟为难师兄,也非是师弟不愿意帮助师兄。” “只是师兄身为儒门中人,应当也知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随侯宝珠乃是与和氏璧齐名的宝物,此宝物至少价值十五座城池,昔年楚王也是当做十五座城池为嫁礼的。” “韩国一向恭谨侍秦,乃大秦属国,我家大王一向待韩宽厚,听闻红莲公主人品高贵,姿容俊美,以此宝物为聘,足见看重。” “我家大王也曾交代,考虑韩国国小,不需韩国倍之回礼。” “可你韩国不说双倍回之,最起码也要同价回之!” “如今却仅以区区三座城池,这简直就是对大秦的羞辱,对我家大王的羞辱!” “主辱臣死,更何况大王对师弟有知遇之恩,师弟就是死也绝不允许有人羞辱大王!” “此事师兄勿要再提!” “师弟万万想不到,韩国竟是如此无礼之国!身为属国,更是羞辱宗主之国。” “全天下任何国,任何人也决不能羞辱我家大王!大秦天兵转瞬即至!” “今日私下说的,师弟可以当做不知道,来日若是朝堂之上,韩王还敢如此羞辱大秦,联姻之事勿要再提,后果一切由你韩国自负。” “勿谓言之不预也!” 韩非眼见李斯如此大动肝火,连忙劝道:“师弟莫急,师兄话还没说完呢。” 李斯长出了一口气:“师兄请说。” 韩非回道:“师兄也是觉得若如此做太不成体统,这才私下前来请师弟帮忙。” “师兄有个想法,想征求师弟的意见,师弟若是同意,师兄再去和父王商议。” “师弟应该也知晓,咱们求学之时,应该也经常听闻我提起红莲。” “我这个妹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二人一向最是亲近,感情甚笃,师兄自然也是想多给红莲准备些嫁妆,她嫁到秦国以后也能过的更加宽裕一些。” “这是韩国实在国小家穷,已经是尽力了。” “我算了一下,父王可以接受的最高上限,也就是韩国最多能拿出的,不过是五座城池,再加三百车珍宝为嫁妆,再多了是真的拿不出了。” “师弟也知道,韩国一向侍秦恭谨,两国联姻也是好事,若因嫁妆回礼之事,逼得韩国走投无路,韩国求生之下病急乱投医,这传出去,也有损秦王的威严。” “求师弟帮助师兄这一次吧!” 李斯心想,五座城池也可以了,大王心理价位也是这个价,还多得了些珍宝,已经算是意外收获了。 多少是多啊,见好就收吧。 李斯沉吟良久,深深叹了一口气:“师兄,看在师兄的面子上,师弟尽力而为吧。” “师弟这便传信回国,请示大王。” 韩非喜道:“多谢师弟了!有师弟美言,秦王必无不允。” 李斯轻轻摇头:“师兄,师弟可不敢保证,还是要看大王的意思。” 韩非笑道:“秦王一向仁德英明,一定了解韩国的苦楚,再有师弟美言,此事断无不成的道理。” 李斯举杯说道:“师弟只能说是尽力而为,并且此事仅止一次,师兄若是再有别的有损大秦利益之事,师弟绝难听从。” 韩非连连说道:“自然自然,师兄岂会陷师弟于不忠不义之境地,干杯干杯。” 两人直喝到弯月高升,个个都是醉意沉沉这才分开,李斯想要留下韩非,韩非执意要走,李斯无奈,只好目送韩非踉踉跄跄起身。 好在韩非带着有侍从,看着侍从服侍韩非上了车架,李斯这才回去。 回了屋内的李斯哪里还有一丝醉意,仔细想了想今日所言所行,都没问题,目标也超额一点达成,这才放下心来。 想了想韩非,真是既喜且怜,又一次坚定了自己的人生观。 选择比能力更重要。 韩非之能更胜自己数倍,出身更是高贵,可那又如何? 韩国弱小,秦国强盛,堂堂一国公子也要在自己一个使臣面前屈尊做小。 真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啊。 韩非上了车架离开以后,原本已经好似烂醉如泥的姿态,瞬间也是没了,只剩下了两三分醉意,但是对于这种酒鬼来说,反而是最清醒的时刻。 幽幽一声长叹,命令道: “去张相国府上。” 该跟张开地通个气儿了。 就在韩非和李斯喝酒谈事儿的时候,韩王安也去了明珠夫人那里,夜色已经将近了。 明珠夫人妩媚诱人,纤腰扭动,款款上前欠身行了一礼:“臣妾拜见大王。” 娇媚嗔怪道:“大王怎得突然到了臣妾这里,臣妾都没有做什么准备。” ‘真是巧了,还想找办法让大王过来呢,主动来了倒省了功夫。’ 韩王安面色淡然,入殿坐下,挥了挥手,让人都退下,一时间殿内只剩下了韩王安与明珠夫人。 明珠夫人心中一紧,这架势不太对啊,大王与平常也太不一样了。 笑着试探问道:“不知大王来臣妾这里有什么事,臣妾这几日也十分想念大王呢。” 说着,自然而然的就要去将一侧小小香坛的熏香点燃。 韩王安突然开口:“行了,今日不要点香了。” “坐下吧,和寡人聊聊天。” 明珠夫人心中一震,回首笑道:“大王今日好兴致,有时间陪着臣妾,臣妾真是不胜荣幸。” 慢慢走到韩王安一旁坐下。 明珠夫人心中焦虑,自韩王安继位以后,来她这里的次数就少了许多,并且也很少留宿,往往稍坐即走,今日韩王安的作为实在有些反常。 韩王安淡淡看着明珠夫人,问道:“夫人跟在寡人身边多少年了?” 明珠夫人不知何意,小心回道:“回大王,臣妾自大王是太子的时候就跟着大王了。” 韩王安轻轻点了点头:“寡人子嗣众多,恩宠夫人那么多年,何以这么多年,夫人一直无嗣?” 明珠夫人勉强笑道:“是臣妾没有这个福分。” 韩王安淡然问道:“是没有,还是不想?” 明珠夫人心中惊惶,连忙媚笑道:“大王哪里话,自然是没有这个福分,若是有怎么会不想呢?” 韩王安莫名笑了笑。 “近些年寡人日渐年长,子嗣也确实少了些,没有也正常。” 明珠夫人心弦依旧紧绷着,丝毫不敢放松,今日的大王太反常了,和印象里那个无能的大王完全不同。 “没有也好,没有子嗣,便没有什么挂念。” “你知道秦国要与韩国联姻的事吗?” 明珠夫人点了点头:“有所耳闻,秦王想要求娶红莲公主是吗?” 韩王安说道:“没错,寡人要交代你一件事情。” “寡人会对外宣布你爆疾而终,你作为红莲的贴身侍女,随她一起入秦。” 明珠夫人眼瞳睁大,心中剧震,勉强收拾心情,急忙说道:“大王,臣妾是您的妃嫔,是您亲口册封的明珠夫人,怎么能随红莲公主入秦?入秦王后宫?” 韩王安淡然的看着她:“红莲天真烂漫,单纯无知,她一个人在秦王后宫是无法过得很好的,而你,正适合帮助她。” “这不也是你想的吗?” 明珠夫人瞬间被恐惧笼罩,这个从不被自己看得上的韩安,并没有那么愚蠢。 现在明珠夫人才真正感觉到,韩安像是一个王。 明珠夫人急忙拜下:“大王误会臣妾了,臣妾怎么会这么想,臣妾是大王的夫人啊。” 韩王安摆了摆手:“行了,起来吧,坐下说话。” “你是寡人的明珠夫人没错,可是你也是姬无夜和白亦非的人,真以为寡人不知道吗?” “这韩国,终究是韩氏的韩国,是寡人的韩国。” “大王” 韩王安摆摆手制止了明珠夫人的话,接着说道: “寡人需要姬无夜和白亦非,所以有些事寡人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甚至可以当做看不到。” “但是现在,寡人也需要你。” “寡人现在是在给你一个摆脱的机会。” “只要你在韩国一天,你永远要被姬无夜和白亦非掌握。” “而你去了秦国,如果可以得到秦王的宠爱,那你就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姬无夜和白亦非在秦王眼里就像蝼蚁一样,你不需要在乎他们的想法。” “在秦王后宫,只有秦王的宠爱是最重要的,这些道理你应该都明白。” 明珠夫人沉默不语。 韩王安接着说道:“毕竟夫妻一场,寡人也希望你可以更好,你和红莲都是韩国的希望,寡人希望你可以好好帮助红莲,也许有一天,寡人也需要你们的帮助。” 明珠夫人缓缓道:“大王可以告诉臣妾,是什么时候知道臣妾和姬无夜白亦非有联系的吗?” 韩王安嗤笑一声:“你是白亦非的表妹,也是韩国累世贵族出身。” “把一个姬无夜推在台前,皑皑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这么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四个都是谁。” 感谢 @无边无尽· @20180520200205776 打赏支持 第三百四十八章 胡美人(求月票~月初求支持)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做大事,最好永远不要让别人知道底细。” 明珠夫人缓缓点头:“臣妾受教了,多谢大王指点。” “臣妾会听从大王的命令,好好照顾红莲公主的。” 韩王安道:“你们两个不分主从,寡人只希望你们团结一心,寡人知道你素来与红莲不和。” “红莲年少不懂事,寡人会交代她。” “你也不要和她计较,秦王后宫形势复杂,你们只有团结一心,方为正途。” “臣妾明白。” 韩王安起身要走:“明白就好,寡人会再为你们安排一个帮手。” 当韩王安走到殿门的时候停下脚步:“今日之事,不要告诉姬无夜白亦非了。” “还有,寡人最后教你一点,不要随便耍小聪明,到了秦王后宫,不该调制的熏香,最好就不要再用了,医家大宗师念端可就在秦国,你那点小手段最好不要班门弄斧。” “会死人的。” 韩王安离开以后,明珠夫人冷汗已经沁湿了里衣。 良久方才回过神来,突然发笑,真是不能小瞧任何人呐。 在这乱世能坐上王位的,再蠢也蠢不到哪里去。 在韩王安离开明珠夫人后,直接去找了胡美人。 胡美人乃是左司马刘意的妻妹,前些年被送到自己府上,左司马刘意虽然心思有些活泛,但是表面上一点也不敢反抗姬无夜。 把胡美人送进来,看来姬无夜也是防着白亦非啊。 另外,刘意的心思,也是颇为耐人寻味啊。 姬无夜啊白亦非,在寡人身边安排这么多人,真是难为你们了。 靠你们对抗秦国是不可能了,若非还要靠你们对抗魏楚,哼。 这次趁这个机会,把后宫打扫一下。 明珠夫人也需要胡美人钳制,否则就靠红莲,真拿不住她。 刘意也多年没有动过了,胡美人送出去以后,也是时候往上动一动了。 这个心思活泛的家伙,也能平衡一下朝堂。 虽然能力一般,但毕竟混迹军中二十多年,势力还是有的。 他的夫人也是控制胡美人的把柄。 韩王安想了这么多,眼见韩国这番模样,又想到秦国朝堂万众一心。 忍不住一声长叹:唉,韩国啊韩国,寡人的韩国啊,还有希望吗? 至于面子问题,韩王安并不在乎,这两人都没有生下孩子。 无论是夫人还是美人,说到底也不过是妾罢了,送出去也没什么。 虽说贵为大王,但是韩国本就是秦国属国,自己都给秦王跪了,也不差这点了。 不过是两个女人罢了,顺便还能清理一下后宫,调整一下朝堂,不亏。 胡美人已经将要安寝,本以为韩王安去了明珠夫人那里,今日不会再来,但是没想到,韩王安竟然又来了。 连忙起身迎接,故意衣衫不整,清凉诱人。 但是她也非常敏锐的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今天的大王,与平常判若两人。 胡美人娇滴滴行礼,笑盈盈说道:“大王怎的突然来了,臣妾都没为大王做好准备。” 韩王安微微一笑,挥了挥手让胡美人免礼。 坐下后令所有人退下,胡美人更是感觉不对,像平常一样,倒了一杯茶,不动声色的奉上,娇媚温柔道:“大王先喝杯茶。” 韩王安接过抿了一口,笑道:“美人的茶艺依旧不俗啊。” 胡美人贴在韩王安身边,娇笑道:“大王喜欢就好,臣妾以后多为大王泡茶。” 韩王安叹息一声:“可惜了,以后喝不到美人的茶了。” 胡美人面色大变,连忙说道:“大王这是何意?臣妾在大王身边,怎么会呢?” 韩王安看向胡美人,淡淡道:“美人对寡人的忠诚和情谊,寡人都是知道的。” “所以寡人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交给美人去做。” “红莲要嫁去秦国了,担负秦韩两国联姻友好重任,红莲年少无知,不足以在秦王后宫立足,更不足以得到秦王恩宠。” “你和明珠夫人一起陪红莲入秦,有你们两人帮衬着,红莲才能在秦王后宫立足。” 胡美人已经是脸色煞白,跪在了韩王安脚边,娇声恳求:“大王,臣妾是您的妃嫔啊,岂能再去秦宫?” “大王,就让臣妾在您身边吧,哪怕大王厌倦了臣妾,将臣妾贬为婢女,只要允许臣妾在大王身边就好。” 说着已经是哭哭啼啼起来,柔弱模样任是谁见了也要为之心怜。 韩王安轻叹一声:“美人,寡人也舍不得你,只是为了韩国,寡人也不得不为之。” “美人颜色绝世,又是聪明伶俐,最是温柔贴心,有美人帮助,韩国才能在秦国站稳脚跟。” 胡美人不说话,只是哭的更可怜了一些。 韩王安低斥一声:“行了,别哭了,此事寡人已经定了。” 胡美人泣声道:“大王,臣妾舍不得大王,若大王执意如此,臣妾唯有一死了之了。” “唉,美人何必如此,这一切都是为了韩国,寡人也是无奈。” “美人放心,寡人会为你们备好金钱,保证你们在秦国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红莲是代表韩国被秦王求娶的,入宫最差也是美人,到了秦王后宫也不会差的。” “只是秦王后宫复杂,红莲毕竟年少,又被寡人娇惯的有些骄纵任性,需要你们看顾。” “美人对寡人的情义寡人自然知晓,美人就当做帮寡人一次吧。” “寡人也知道你的后顾之忧,你只一个姐姐,放心吧,你走了之后,寡人会留意着,一定让左司马好好待她。” 胡美人哭声顿了一瞬,接着抽泣道:“大王,大王。” “美人这几日便收拾一番吧。” “寡人这就去红莲那里,会好好交代她,与你们好好相处。” “寡人也知道,你们三人以往有些小小不合,但是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明珠和红莲寡人都交代了,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团结一心。” “要知道,在秦国,你们才是自己人。” 胡美人微微抽泣,小声道:“臣妾明白。” 韩王安轻叹一声:“行了,美人收拾一下心情,尽快准备一下吧,过些时日随红莲一同入秦。” “寡人也会对外宣称,你和明珠暴病身亡。” 韩王安说罢,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韩王安离去以后,胡美人止住哭泣,擦干了眼泪。 眼泪是女人的武器,是给男人看的,不是给自己的。 面无表情看着摇晃的烛火,在这乱世,女人永远只能随波逐流,身不由己,能够活下去,已经是殊为不易。 脆弱的女人,只能依靠男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没有家世,没有能力,在这样的世道,想要活下去,只能成为男人的玩物。 只做一个男人的玩物,不至于沦落风尘,还能尊享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已经是万幸了。 可是胡美人还是心有不甘,明明已经成为韩王的人,还一直很受恩宠。 貌似恩宠,在对方有着别的打算的时候,依旧是被毫不犹豫的抛弃了。 也许,王都是这样的。 都是最精明的生意人。 胡美人无言苦笑。 韩国的王,还是太弱小了。 秦国的王,总不会再随意用女人做交易了吧。 可是,没了姐姐的帮衬,前朝毫无关系,自己年岁渐大,又是一个小小侍女的身份,在秦王后宫又能有出头的机会吗? “来人,明日一早,去将我姐姐请进宫来。” 韩王安离开胡美人那里后,又马不停蹄赶往了红莲那里。 当到了红莲的宫殿,果然,虽然已经是有些晚了,但是女儿还没有睡下,灯火通明。 韩王安遥遥看着,心中不舍,这毕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宠爱了十几年的女儿。 ‘红莲啊红莲,谁让你生于王室,你既然享受了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当你需要担起你应负责任的时候,你也不能逃避。’ 天下事就是这样,想得到就要付出。 如果你先得到,那么命运也早已暗中为你标明了价格。 红莲今日足足迷茫了一天,直到现在,饭也没吃,觉也睡不着。 韩王安令侍女去通报,红莲回过神来,甩了甩脑袋,露出个笑脸跑出来迎接韩王安。 “父王,怎么现在过来了?”红莲跑到韩王安身边,搀着韩王安胳膊,一起走进殿内。 韩王安呵呵笑道:“父王来看看你,和你聊聊。” 进了殿内,两人坐下,韩王安让人都下去。 眼神复杂的看着红莲,红莲带着笑意,眯着眼睛看着韩王安,可爱非常。 韩王安到底还是轻叹一声。 “红莲,要怪就怪父王吧。” 红莲瞬间笑容消失,红了眼眶,扑到了韩王安怀里:“父王,儿臣不怪您。” 韩王安拍了拍红莲脊背,无奈道:“你还小,自幼在宫里长大,还从没出去见过世面。” “父王也知道,这事情太过突然,你心里全是茫然和恐惧。” “父王同样知道,这么快就决定了你的一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但是生于王室,多的是无奈。” 第三百四十九章 孩子,苦了你了 红莲轻声道:“父王,儿臣都明白的。” “儿臣不怪父王的,女人也总是要嫁人的,这已经是儿臣最好的归宿了,秦王不也很好吗?” 红莲甜甜一笑: “身为大王,身边的女子多一些,也是正常的,父王不也是嘛。” 韩王安让红莲坐好,轻叹道:“红莲,以前你还小,有些事不需要你知道,可是现在父王不得不说了。” “自前几年天下大乱,秦国一举拿下大河上下,秦国已有席卷天下之势。” “当今天下诸国,已然是咱们韩国最弱,并且距离秦国最近,直面秦国兵锋。” “自那以后,国内更是人心浮动,韩国,将要亡了。” 红莲心中剧震,脱口而出:“父王,这怎么会?!” 韩王安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事实就是如此,如今的韩国上下人心浮动,各怀鬼胎,皆是畏秦如虎。” “外忧内患,父王也是为之奈何,甚至不敢大动,一个不小心,不知多少人会直接投秦。” “就目前来看,除非天下大变,否则韩国已然时日无多。” “韩国所在是秦国席卷天下的必经之路,无论秦国能不能占据天下,韩国都是无路可走。” 韩王安长叹一声。 红莲此时心中才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父王有多难。 忧心忡忡安慰韩王安:“父王放心,儿臣到了秦国一定劝秦王不要攻打韩国,我们不是已经结为姻亲了吗?” “打旁边的魏国赵国楚国不也都是可以的吗?” 韩王安哈哈一笑,叹道:“傻孩子,国之大事,岂容你一个女子多加置喙?” “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更不能跟秦王说。” “父王并不需要你考虑韩国的事,嫁给秦王也是你最好的归宿,总好过做亡国公主,那结局才是真的不好。” “唉,父王只希望你能得到秦王的宠爱,也许以后,整个家族的生死荣辱,就在你手里了。” “能落一个卫国的下场,已经是万幸了。” 红莲忧愁无比,劝道:“父王,真的事已至此了吗?” 韩王安摇了摇头:“傻孩子,也许已经更严重。” “记住,不要跟秦王谈国事,恳求的机会只有一次,只能用到秦王有可能同意的事情上。” 红莲点了点头,问道:“父王,那什么是秦王有可能同意的?” 韩王安苦笑叹息:“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红莲,秦国不同韩国,以后你到了秦国,这任性傲娇的性子也要收敛一些,人心险恶,后宫争宠无所不用其极,一定要小心。” “你身份不俗,但是秦王后宫也不缺他国公主,身份不足倚仗,秦国是最强的,秦王不需要看他人眼色,所以在秦王后宫,秦王的喜爱才是最重要的。” “你一定要万万小心。” 红莲重重点头,认真道:“儿臣明白。” 韩王安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你终究年少,更是不曾见过龌龊狠毒手段,你一个人去,父王实在不放心。” “父王给你准备了两个帮手,作为你的侍女随你一同入秦,你在秦国,韩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你也一定要好好团结她们,恣意任性的性子也要改一改,她们两个都是慧心巧思的人,有她们帮助你,不愁在秦王的后宫占不了一席之地。” “你现在是斗不过她们的,不过你的身份可以死死的压制住她们。” “好好待她们,她们对你没有威胁,反而会是你最得力的帮手。” 红莲点了点头,问道:“多谢父王,她们两个是谁啊?” “明珠和胡美人。” 红莲睁大了双眼,震惊道:“父王,她们” 韩王安打断道:“父王会对外宣称她们暴病身亡,实际作为你的贴身侍女陪你入秦。” 红莲嘟了嘟嘴:“父王,怎么是她们两个啊,儿臣不喜欢她们两个。” 有句话红莲为了韩王安的面子还没说出来:‘而且她们两个算是我的庶母,这、这要同侍秦王,算什么啊!’ 韩王安批评道:“你看,方才怎么教你的,又要任性。” “你喜不喜欢不重要,男人会不会喜欢最重要。” “自己想一想,男人会喜欢她们两个吗?” 红莲虽然有些不服,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要好好团结她们,好好向她们学习,多听多学,只有这样,你在秦国才能过得更好。” “她们的身份不会是你的威胁,前期也只能依附你,但是时间长了,他们未必爬不上去,所以你要尽快学习,尽快成长。” “她们大概率爬不上很高的位置,即便有了些身份,也是绝不如你的。” “她们两个都是聪明人,一定会小心待你,所以你也要态度放低一点,对她们尊敬礼貌。” “记住,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谁也别想受君主的独宠,那么自己人越多,能分到的就越多。” 红莲点了点头:“儿臣明白了。” 韩王安轻叹道:“好孩子,你是个聪明孩子,离开父王以后,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另外她们两人,可以相信,但也不能完全相信,你对她们也要抱有一份警惕。” “明珠是姬无夜和白亦非派进来的,更倾向于白亦非,胡美人是左司马刘意送进来的。” “左司马刘意是姬无夜的人,但是刘意自己也有着别的心思。” “这两个女人心思复杂,适合你向她们学习,但是不能完全信任。” 红莲听的脑袋晕晕的,今天接受到的信息太多了,她现在的小脑袋瓜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忍不住问道:“父王,您既然知道,为什么?” 韩王安无奈道:“傻孩子,朝堂事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敌与友的变化也是瞬息万变,这局势一变呀,敌人和朋友的关系立马也就变了。” “后宫有前朝的人不很正常吗?没有才是真奇怪,后宫这么多女人,但凡有点身份的,哪个又不是和前朝千丝万缕。” “父王身边有他们的人,他们身边也有父王的人呀。” 红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韩王安又教导道:“以后做事三思而行,不要冲动,千万不要被情绪控制,也低调一些,不要太出风头。” 红莲点了点头。 韩王安最后长叹一声:“好孩子,以后就靠你了,咱们一大家子,也要靠你了。” “苦了你了。” 红莲急忙摇头:“父王哪里话,儿臣都明白的,儿臣现在明白了父王到底有多么不容易。” “儿臣一定会尽力的。” 韩王安最后摸了摸红莲脑袋:“好,好好。” “也不用想那么多,凡事急不来,天色晚了,早点休息吧。” 韩王安离开以后,红莲一个人呆呆坐着,原本她在韩非告知她这个消息以后,她就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 现在看来,也许长大了,但是对世事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大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复杂吗? 次日,明珠夫人还是悄悄给姬无夜和白亦非传了消息,但是具体情况都没说。 对姬无夜说的是韩王安强令她随红莲入秦。 对白亦非说的则是在自己诱导下,韩王安令她随红莲入秦。 至于胡美人也一起去的事,她装不知道,又过了一日才把这个消息传给他们两个。 胡美人次日则是请了她姐姐入宫,屏退所有下人后,胡美人长叹一声。 胡夫人虽已然年岁稍大,却仍是风韵犹存,颇为美艳,衣着素洁,却也不失富贵,尤其是那小家碧玉,温婉贤淑的人妇气质,最是幽幽动人。 眉宇间还常有一股柔柔弱弱,玉惨花愁的忧愁神韵,更是令人既想怜惜,又想欺负。 毕竟,夫人,你也不想 这种事,对男人来说还是很刺激,很有诱惑力的。 胡夫人轻蹙柳眉,细语柔声问道:“妹妹,一大早将我找来,怎么一言不发,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胡美人和自家姐姐相依为命,被姐姐带大,自然是了解姐姐的。 自己姐姐看着娇柔温婉,没什么威胁的样子,实则心思敏捷,胸有城府,锋芒不露。 不会真有人以为,一个女人的前夫与现任夫君是死敌,这个女人还和前夫有了一个孩子。 在前夫阵亡,全族被杀的危难之际,火速嫁给了现在的夫君,成为堂堂一国左司马的正夫人。 十几年没有子嗣,还能在正妻这个位子上,牢牢坐上十几年的女人,是一个单纯的没脑子的白莲花吧? 自家本是百越大富之家,父亲火雨公依靠火雨玛瑙矿建立火雨山庄,成为一时豪富,只可惜财富太多,生意太大,根本无法掩盖,更是没有守护财富的力量,引来了太多人的窥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在每日焦灼的时刻,楚韩合力攻伐百越,父亲本就想收手不做了,全家搬到中原安宁富庶之地。 恰逢前来攻伐百越的三号人物,韩国右司马也对火雨山庄有心思,能得到韩国高层的庇护也是一件好事,姐姐便顺势与右司马李开交往,两人定下了终生,并且有了一个孩子。 第三百五十章 送礼,谁不会啊(求月票~) 万万没想到,右司马李开兵败身亡,没多久整个山庄更被贼人洗劫,全族被杀。 整个火雨山庄只剩下了姐姐和自己,以及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而韩国左司马刘意也是对姐姐有意,姐姐当机立断,将孩子秘密托付给了韩国一户普通人家,嫁给了刘意,这才保住了姐妹两人的性命。 刘意不是个好东西,当时已经失去一切的姐妹两人,如果不是姐姐当机立断,刘意必然用强,若果真如此,姐妹两人连带孩子都是必死无疑。 姐姐当年都是为了自己,这才委身刘意,自己当年不过八岁,全靠姐姐照顾,这才有以后。 有刘意盯着,姐姐都不敢去看孩子,就怕刘意下了狠手,他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姐姐只能暗中留意着,只可惜,战乱频频,那户人家没几年也失散了,为了自己,姐姐和孩子都失散了。 随着时间过去,刘意对姐姐也越发冷淡,而自己越发年长,刘意看自己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 姐姐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姐妹两人,诱导刘意将自己献给当时还是太子的韩安。 刘意为了自己的前途,毫不犹豫同意了。 还好,自从成了太子宠妾,姐妹两人的处境总算好了许多,刘意对姐姐也像最初一样客气了。 自己终于可以帮到姐姐了。 以前一直是姐姐保护自己,现在终于自己也可以保护姐姐了。 自己和姐姐一内一外,总算生活也算走上了正轨,只可惜,都没有子嗣。 以色侍人,终非长久之计。 但是现在明显都完了,一切都不在掌握了,一切都乱了。 现在还是要靠姐姐给出个主意,只怕姐姐也没办法了。 这一对并蒂芙蓉并肩而坐,相互挽手,真是美不胜收。 胡美人幽幽叹道:“姐姐,大事不妙了,秦国与韩国联姻,秦王求娶红莲公主,大王为了红莲公主在秦王后宫有人照应,让我和明珠夫人假死,然后一起陪红莲公主入秦。” 胡夫人情知妹妹找自己来,肯定是事情已经定了。 微微皱眉:“若是事情已经定了,那就无可奈何了。” “你不是很受韩王宠爱吗?韩王怎么会舍得?而且,丝毫也不顾及前朝之事。” 胡美人微微摇头:“姐姐,你不清楚,大王没有那么昏庸无能,昨天大王的神态完全不同,很是睿智精明。” “几个女人算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胡夫人叹息道:“到底是韩王,心胸和格局还是有的。” 又问道:“慢着,你是说明珠夫人也是和你一样?那大王就是先去找的明珠夫人,是吗?” 胡美人轻轻点了点头。 胡夫人点头说道:“那就没错了,看来明珠夫人和前朝也有很大的牵扯。” “而且牵扯的更大,比刘意更大的,也只有那几个人了,看来你是被殃及池鱼了。” “大王帮红莲公主找帮手是真,顺手扫干净后宫也是真。” 胡夫人想明白之后,也是幽幽一叹:“看来是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胡美人大概也懂了,哀愁道:“姐姐,大王没有给我拒绝的余地,另外大王也在拿你挟制我。” 胡夫人点了点头:“我明白,那是必然的。” “明珠夫人贵族出身,家大业大,不怕她不听话,至于你,只有咱们姐妹相依为命,必然是要用我挟制你的。” 胡美人担忧道:“姐姐,我这一走,你在刘意那,唉,可如何是好。” 胡夫人微微一笑,安慰胡美人:“妹妹,不用为姐姐担心,短时间姐姐总不会有事的,大王总不会让我有事的。” “至于以后,姐姐还是要靠你了。” “你若是可以在秦王后宫出头,那姐姐自然无事。” “若是在秦王后宫举步维艰,那姐姐也没什么大事。” “哪怕再差,大不了被刘意休了,过上普通百姓的生活,总也是可以的。” 胡美人知道姐姐安慰自己的话是做不得数的,以刘意的为人,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姐姐的。 胡夫人愁道:“姐姐倒是更担心你,你在秦国无依无靠,红莲公主更是不喜欢你,更主要,你身边还有明珠夫人,唉,你可如何是好。” 胡美人展颜笑道:“姐姐不用担心,红莲公主不过是个小姑娘,平日里也只是被娇惯的任性了些,实际上人很好,应付一个小姑娘,不过是手到擒来。” “至于明珠夫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会知道,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 “到了秦国,只要红莲公主可以经常见到秦王,妹妹总会有机会的。” 胡美人安慰姐姐,妩媚一笑:“秦王也是男人,只要是男人,不信他不喜欢妹妹。” 胡夫人抚上胡美人俏脸,勉强笑道:“以妹妹的颜色,哪个男人能不喜欢呢?” “妹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姐姐,相信姐姐,姐姐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胡美人抱住胡夫人,再也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姐姐,我会的,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胡夫人也忍不住抱着妹妹默默流泪。 乱世对所有人都很残酷,无论男人女人。 她们姐妹已经胜过天下九成九的人了,但是依旧流离一生,身不由己,而这,只是乱世微不足道的一起悲剧。 在胡夫人回到家以后,告知了胡美人要去往秦国的事,而刘意也明白了今天自己为什么被升为右司马。 刘意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陷入了沉思。 大王到底是安抚自己,还是安抚姬无夜?还是 刘意把这个消息也传给了姬无夜。 到了夜间,姬无夜通过种种途径已经得到了所有的消息。 不可否认,这个效率和能力已经极为惊人。 但是遗憾的是,姬无夜依旧是最后知道的。 姬无夜狠狠摔了一个杯子,让所有人退下,逼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安插进大王后宫的两个钉子全部被拔掉了,而且目前来看,这两个钉子好像并不算是自己的钉子。 起码不是那么受控制的钉子。 今日大王升刘意为右司马,令四公子暂代左司马,这番安排也是颇有深意呀。 知道大王不简单,但是真是想不到手段竟然如此高明。 没关系,后宫总可以再安排人的。 不过,你们还真给本将军提了个醒,只是前朝有人,后宫没人也不行啊。 你们提前为自己准备后路,那本将军也可以呀。 未来的大王那里还是要留下好印象才是。 送礼要提前,等到办事再送礼可就晚了。 姬无夜一声大喝:“墨鸦,鹦歌现在在哪?” 墨鸦悄然出现,恭敬道:“将军,鹦歌刚从楚国回来述职,现在就在新郑。” “让她立刻来见我。” 墨鸦眼眸低垂:“是,将军。” 当墨鸦找到鹦歌,告诉她这件事情的时候,鹦歌轻轻一叹:“我心中有着不祥的预感。” 虽然是叹息着说话,语气中还带着忧愁,但是其声音优美动听,林籁泉韵,属实是人如其名,燕舞莺歌,悦耳盈盈。 墨鸦淡淡回道:“干我们这行的,每天不都是这样吗?” 鹦歌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墨鸦回道:“大概率不是好事。” 鹦歌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希望你以后少说一点废话,这样真的很讨厌。” 两人快速赶往姬无夜那里,姬无夜看到鹦歌哈哈一笑,让墨鸦退下。 墨鸦默默看了鹦歌一眼,眼神微动,悄然退下。 鹦歌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抬起头来。” 姬无夜突然的一句话,让鹦歌心头一震。 鹦歌缓缓抬起头,但是也不敢直视姬无夜。 姬无夜仔细端详着鹦歌,心道:倒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只是太无趣了些。 姬无夜缓缓开口:“鹦歌,本将军待你如何?” 鹦歌连忙单膝下跪,断然道:“将军待属下恩重如山,若非将军收养,属下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姬无夜哈哈一笑:“起来起来,别动不动就下跪。” 鹦歌小心起身,姬无夜接着说道:“这些年本将军对你悉心培养,所以说有些过程也是艰难困苦了些,但是这些也都是为了你好,需知玉不琢不成器嘛。” “属下明白将军苦心,对将军苦心培养,属下感恩不尽,没有将军,就没有属下的今天。” 姬无夜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我有最后一个任务交给你。” “或者说不是任务,而是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一个真正飞黄腾达,享受你自己人生的机会。” 鹦歌心中已经不是不安了,简直就是恐惧。 姬无夜还能干出这种好事吗?他有什么好事能想到自己的属下呀? 鹦歌小心回道:“多谢将军,但是属下不需要这么一个机会,能够永远效忠将军就是属下最期望的!” 姬无夜哈哈大笑:“好,很好,你对本将军的忠诚,本将军一向是不怀疑的。” “但是交代你的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红莲公主要和秦王联姻,本将军会安排你进入红莲公主的陪嫁侍女队伍中。” “你要做的事非常简单,那就是借助红莲公主,爬上秦王的床,除此之外,你什么事都不用做,本将军以后也不会交代你做任何事。”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三只鸟儿 姬无夜接着说道:“在咸阳城我也会给你留下一个据点儿,会有专人帮助你。” “并且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这个据点的人,会尽一切能力帮助你,但是在秦王后宫希望你不要做傻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要使用暴力,缺钱都可以来找本将军。” “无论是你还是这个据点的人,什么事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在秦王的后宫爬的越来越高就好。” “即便秦王发现了你的身份,你也不需要有任何隐瞒,可以如实禀报,甚至主动坦白也可以。” “本将军只希望你还能记得本将军这个人就好,也许以后,我们还会有合作。” “也许以后再见,就是本将军向你下跪了。” 鹦歌瞳孔睁大,心中剧震,怎么会这样? 鹦歌急忙说道:“将军,属下薄柳之资,更是只知道刺客手段,秦王后宫美人无数,属下身份卑贱,又怎么可能攀上高位?” “而且属下肩负着为将军探寻六国密情的重任,若是跟随红莲公主入秦,这些事可如何是好?” 姬无夜摆了摆手:“你相貌不俗,不用妄自菲薄,只是平常穿着打扮无趣了些,以后这些方面需要学一学。” “至于身份,那并不是很重要,公主有公主的好,可你这种乖巧顺从,百依百顺的女人,自然也有你的好。” “你现在担任的职责不用你管,都交接给墨鸦,本将军自会找合适的人选。” “本将军相信你的能力和智慧,杀人的事情都能做好,讨好男人的事难道做不好吗?” 姬无夜哼了一声:“不用再多说了,本将军心意已决,无论你在秦王后宫可以混成什么样,也都不许你再出宫,哪怕是做一辈子的侍女。” 姬无夜冷冷看了鹦歌一眼:“抓住这个机会吧,秦王后宫的女人现在并不多,不过区区十几个人罢了,这是改变你一生命运的机会。” “你若是有幸爬上秦王的床,为秦王生下一儿半女,那么以后本将军见了你,还真要下跪了。” 鹦歌无话可说,她知道姬无夜一旦下了决心,是决计不会更改的,自己再表露出不愿,只会激怒姬无夜。 只能低声应是。 姬无夜满意的点了点头,哈哈一笑:“好,抓紧时间和墨鸦交接一下,时间很赶,本将军也要抓紧时间为你运作。” 鹦歌低头应是,默然退下。 墨鸦悄然出现,白凤也跟在他身边,三人找了一个清净地方。 墨鸦见鹦歌脸色就知道不好,问道:“将军又交代给你了什么任务?” 白凤接着问道:“很危险吗?” 鹦歌轻轻摇了摇头。 墨鸦挑了挑眉:“那看来是很为难了。” 少年白凤还没那么沉得住气,催促道:“有什么事就说,一言不发谁知道。” 鹦歌长出一口气,勉强笑了笑:“将军让我跟随红莲公主入秦,伺机、” “伺机给秦王侍寝。” 白凤惊讶道:“什么?!” 一向貌似玩世不恭的墨鸦也实在笑不出来了,良久干巴巴说道:“竟然是这样。” 白凤问道:“将军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墨鸦深呼吸恢复冷静:“很明显,将军在为自己准备后路了,看来,将军也并不看好韩国了。” 墨鸦看着鹦歌,缓缓开口:“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借助将军的势力进入秦王后宫,如果真的可以成为秦王的妃嫔,那总算是可以做个人了。” 墨鸦故作轻松:“看来将军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鹦歌,你走运了。” 鹦歌看着墨鸦:“你知道,这不是我所想的。” 墨鸦淡然说道:“我们不想做的事太多了,我们没有选择。” “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服从将军的命令,否则将会再也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 “这是一件好事,三只鸟儿,能有一只变成人也总是好的。” 白凤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说道:“我们不可以飞向自己的天空吗?” 墨鸦回道:“人终究只能立足于天下。” “很明显,我们对天下来说微不足道,而将军,分量比我们重太多了。” 鹦歌对着白凤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小白凤,希望你有一天可以飞向自己的天空。” “但是,一定要在你自己的翅膀硬了以后。” “绝不是现在。” 鹦歌微微笑道:“我们从小就应该知道,世上最多的永远是无奈和无力。” “还有就是无可奈何,有缘无分。” 白凤握紧了拳头。 鹦歌笑道:“这也许确实是件好事,我先飞了,也许以后可以庇护你们飞向自己的天空。” “墨鸦,赶紧交接一下吧,我的任务也很繁重啊,希望将军能选出别人来,如果让你兼领了,那你早晚要累死的。” 墨鸦呵呵一笑:“乌鸦是很聪明的鸟,乌鸦是不会累死的。” 等到事情交接完毕,天色已经要亮了。 夜尽,天明了。 鹦歌笑道:“墨鸦,白凤,我要走了,以后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看向白凤微微一笑:“白凤,你注定是要飞向天空的鸟,但是不要着急哦,翅膀越硬才能飞得越高。” 转头看向墨鸦,欲言又止,将止又言:“墨鸦,照顾好白凤,他太容易冲动了。” “同样,也照顾好你自己。” 墨鸦看向即将升起的朝阳:“你也是。” 鹦歌离开后,白凤看向远方,轻声问道:“要飞的多快,多高,才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墨鸦无神回道:“那一定要足够快,足够高才可以。” 良久,墨鸦说道:“今天再教你一件事。” “什么事?” “喝酒。” 白凤缓缓回道:“我想学,只是今天。” 张开地在韩非的通气下,和李斯也终于是谈拢了。 以五座城池,连带珍宝三百车,还有骏马一千匹,强弓劲弩各五千张为嫁妆。 韩非虽然震惊,但是也在预料之中,师弟不趁机多要一点好处,那才不符合他的身份。 李斯也很满意,轻轻松松超额完成任务,出使韩国这活儿太简单了,欺负小孩儿嘛。 韩王安对随侯珠也很好奇,毕竟是名扬天下几百年的宝贝,但是拿到手看了又看,也没发现到底有什么好,不就是大一点的宝珠吗? 虽说大了点儿,漂亮了点儿,但是也没什么奇异之处啊。 最后韩王安还是好好的把随侯珠给保管了起来,他觉得一定是自己没有发现这个宝物的奇异之处。 秦王送来的宝贝总不会是假的吧?肯定不会。 李斯跟随送亲队伍一起回去的时候也有些纳闷,这不对呀,韩国美人那么多吗? 公主的侍女队伍里面,绝色佳人也太多了吧。 不由得心中感慨,久闻郑卫出美人,吞并了郑国的韩国,还真是如此。 至于嬴政,对于李斯出使的收获更是极为满意。 这买卖太值了。 百车珍宝加一颗假的随侯珠就换来这么多,这买卖真要经常做呀。 可惜诸国王室女儿没有这么多,而噱头大的宝贝也不多。 真遗憾啊。 这种事情如果可以多做就好了。 罢了,打天下最重要的还是一个打字。 天下不是打下来的,终究不稳。 先去看看美人儿吧,美人儿可都到了几天了。 红莲一行人,明珠夫人和胡美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善茬,但毕竟是女子,见识还是少了些。 一路上收拾好了心情,也是饶有兴致的欣赏秦国的风景,毕竟这就是他们以后要一生待着的地方了。 结果被秦国的肃穆和威严震慑住了,无论任何人第一次看到咸阳城,总是会被震慑住的。 当她们看到咸阳宫的时候,心里那点骄傲自信也去了个差不多了。 虽然都知道韩国面对秦国非常弱小,甚至不堪一击。 但是差距这么大,实在还是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屈服过权力的人,真正认识过权力的人,往往可以更加清晰的认识到秦王的威严与权势。 红莲只是有些慌,很快倒也稳住了。 明珠夫人和胡美人倒是真的被震慑住了,甚至一举一动,言谈举止都小心了起来。 一下子就把心里那点小心思暂时抛于脑后,这不行啊,看来是真要小心才是。 接下来的待遇还好,秦王册封红莲公主为美人,单独享有一宫,这也让这群女人心里都踏实了点。 胡美人不由得心中感慨,出身好是真好啊,公主嫁给大王联姻,起步就是美人,这可是在秦国啊。 自己上限也就是美人了,还是在韩国,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经历多少风险才爬上去。 不过这也是件好事,看来在红莲公主身边,是会有机会的。 除了红莲还有些懵懵懂懂,对未来也有些迷茫和紧张,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明珠夫人和胡美人她们两个一入宫就没闲着,立刻便四处撒钱,悄悄打听起了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 无论什么时候,信息为王啊。 不得不说,和聪明人一起做事,永远是那么的令人省心。 明珠夫人和胡美人哪怕曾有不合,但是在到了红莲身边以后,两人已经没有了利益冲突,起码暂时没有了。 感谢 @书友20240928082356999 打赏支持 第三百五十二章 进击的韩国三人组(求月票~) 两人立刻便摒弃前嫌,同心合作,一时间那叫一个友好融洽,关系和谐。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同胞姐妹呢。 鹦歌则是在猥琐发育,悄悄观察着形势。 在大概了解了秦王宫的事情以后,红莲,明珠夫人,胡美人三人齐坐一堂,开会讨论。 红莲眼神有些焦急的看着两人,明珠夫人和胡美人实在高兴不起来。 秦王后宫的竞争环境太恶劣了! 先前真是想的简单了。 秦王后宫太夸张了! 最终还是红莲先沉不住气,问道:“你们两个倒是说话呀,到底什么情况?秦王后宫都什么形势啊?” 红莲虽然自幼被娇惯,性子有些任性恣意,也没见识过什么真正的黑暗,有些天真无知。 但是她并不傻,恰恰相反,她非常聪明,学习的很快,成长的也很快。 就像现在起码性子已经收敛了很多,也不会任由自己凭情绪做事。 哪怕曾经很不喜欢眼前这两个人,但是她是很清楚她们两人现在的能力与见识是远远胜过自己的。 现在还是要依靠她们才是,要尽快学习成长。 她们两个不是省油的灯,但是现在只能依附自己,但是并不意味着永远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在她们能单飞之前,自己一定要尽快成长。 在来的路上,三人就已经很是熟络,毕竟都是聪明女人,大家利益暂时一致,在红莲自己放低姿态以后,明珠夫人和胡美人自然也是与之亲近。 毕竟两人哪怕有再多心思,现在也是只能先依靠红莲的名头才行,现在只能依附红莲。 红莲完全遵从了韩王安对她的教诲,对她们非常尊重,到了咸阳宫,也是将侧殿全都分给了明珠夫人和胡美人,她们二人也相当于步寿宫的主人,一应所需,侍女伺候都是不缺。 平常更是也没摆什么架子,甚至比之前在韩国更尊重她们。 红莲给予了她们足够的尊重和待遇,这一路上,明珠夫人和胡美人对红莲也是大为改观,深入接触以后发现,红莲公主性格意外的不错。 虽是有着一定被娇惯的小脾气,但是性格天真烂漫,还是极为讨喜的。 而以明珠夫人和胡美人的待人接事,在红莲表达出友好以后,她们自然更是友好,已经初步获得红莲信任,几人在一起的气氛也是颇为放松和谐。 胡美人轻叹一声,眉宇间有着三分忧愁,娇柔说道:“秦王后宫情况确实有些复杂,尤其是去年开始,前朝便一直有上疏请求立后,大王虽然是留中不发,但是整个后宫都是暗潮汹涌。” 红莲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像她这种新人,又是小国出身,肯定没戏,对于这一点心里还是有数的。 胡美人接着说道:“大王的四位贴身侍女,是两对双胞姐妹,自幼跟随大王身边,现在虽然位份不高,但是不能得罪。” 红莲点了点头,贴身人不能得罪,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明珠夫人款款说道:“他们四个久在大王身边,都是懂事的,没听说有什么不好的,这个不用担心。” 胡美人接着说道:“大王还有两个贴身侍女,现在一个是莲城美人,一个是良人,据说都是姿容绝色,很受大王宠爱。” “尤其是莲城美人,据说倾国倾城,她们两人也都为大王诞下了一位公主,她们两人共住一宫,从不相离,据说侍奉大王都是两人一起。” 红莲惊讶的张开了小嘴,两女共侍的事情,还是让她有点震惊。 明珠夫人说道:“据说大王极其雄伟,寻常女子难以尽兴,往往需要两人。” 说着,明珠夫人舔了舔嘴角。 胡美人补充道:“这也正常,大王权倾天下,每日多要几个女子侍寝也都是正常的。” “我们跟随公主入秦,不就是为了帮助公主获得恩宠嘛,公主要习惯此事才对。” 红莲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这俩人一唱一和,她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茫然的点了点头。 胡美人和明珠夫人对了个眼神,接着说道:“大王身边现在还有几个贴身侍女,也都没听说过有什么不好的作为,反正保持尊重,不得罪就好了。” “大王其他的妃嫔都是各国的贵女了。” “就按照她们的位份说吧。” “首先就是入宫最早,名头最大,位份最高,身份最贵的云梦夫人,倾国千乘公主芈云,她为大王诞下一儿一女,儿子还是长公子。” “是目前后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还有她的堂妹绯烟夫人,她们两姐妹霸绝后宫,秦楚一向联姻,她们姐妹又都是夫人,我们肯定是得罪不起的。” 说到这里,几人都轻叹了口气,真羡慕啊。 尤其是倾国千乘公主,真是令人嫉妒的女人。 可恶啊,怎么会有这么幸运的女人! 明珠夫人顺着说,让胡美人也歇一下。 “惠宜夫人是赵国公主,一向受宠,和氏璧就是她的嫁妆,为大王生下了二公子,她入宫早,又受宠,我们也得罪不起。” “不过听说惠宜夫人人品极好,可以和她做朋友。” “还有就是康叔卫国的丽姬美人,据说她幼年就和大王相识,入宫就被封号丽姬美人,据说极其美丽,倾国绝色,为大王生下三公子天明。” “丽姬美人名声非常好,只可为友不可为敌。” “再就是兰芷美人,乃是秦国冯氏女,为大王生下四公子,乃是秦国后宫秦女的领头羊。” “以上这几位都是后位的有力竞争者。” 红莲往桌子上一趴,哀声道:“感觉一个都得罪不起,争都争不过。” 明珠夫人抿了口水,接着说道:“只是暂时得罪不起,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做好我们该做的事。” “自古后宫都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胡美人说道:“新人总有新人的好,哪怕只是得宠一时,只要怀了大王子嗣,起码无后顾之忧了。” “接着说吧,燕国的姬琼美人,也是才入宫不久,是燕国的公主,这个不用怕她,燕国还没咱们和秦国更亲近呢。” “魏国的魏纤纤美人,只是魏国大司空的女儿,身份普通,还没儿子,不足为虑。” “她平日里也为人低调和善,不用太在意。” “秦国的美人还有三人,都是良人,平日里没有太大的存在感,秦女都是以兰芷美人为首。” “不过有一个例外,是紫女美人,这个紫女美人,据说出身不好,身世复杂。” “后来有幸拜鬼谷尉缭门下为记名弟子,也就是当今的大秦国尉,后来更是被收为义女。” “她出身韩国,不被秦女接纳,因为国尉的关系,和魏纤纤关系极好,据说,后宫竞争,就是紫女先起的头,很多人都不喜欢她。” 红莲听见紫女是韩人,来了精神,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明珠夫人压低声音道:“据说这个紫女最初只是被鬼谷收留的孤儿,只是天资非凡,修炼成才,后来在新郑开了一家风月场所,不知怎的,后来就入了秦国,又被大王偶然看上了。” “国尉这才收她为义女,入宫便用出了狐媚手段,拉着魏美人一起服侍大王,十分受宠。” 红莲也压低声音说:“这么说来,这个女人也挺厉害的,不能小觑啊。” 明珠夫人嘴角一挑:“不过这是一件好事,她和魏美人加一起,竞争力也不大,后宫的人貌似不少,却泾渭分明,她已经没有别的可以联盟的对象了。” “咱们都是韩人,可以和她联盟,像这样聪明的女人,想必会是我们好的盟友。” 红莲连连点头。 明珠夫人脸色变得严肃:“接下来要说的,就是最后的两人。” “这俩人,一个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一个是最大的对手。” “公主可曾听过医家念端大宗师的名声?” “这是自然,全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念端大师仁德无双,福泽天下。” 红莲满脸震惊:“你不会要告诉我” 明珠夫人点了点头:“没错,念端大师和大王的渊源,公主想必也应该知道。” “念端大师是大王的第一个女人,为大王生下了长女,还有八公子。” “如果说大王对其她女人都是宠爱,那对念端大师就是真爱。” “念端大师虽然没有入宫,但是毫无疑问,是我们绝对绝对不能得罪的人。” “不过也不用担心,念端大师性情仁善,人品贵重,咱们和她也没什么竞争和交际。” 红莲举杯喝了口水,又喝了一大口,勉强压下了心头震惊。 大人的世界都这么复杂的吗?自从父王来找自己那天以后,所有的认知每天都在被刷新。 红莲问道:“那最大的对手是谁?” 明珠夫人笑道:“她是现在所有人的公敌。” “这个人嘛,还是让胡美人说吧。” 红莲看向胡美人,胡美人回道:“这个女子,名焰灵姬,被大王封为焰灵姬美人。”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两位姐姐,以后就是姐妹了 “她原本只是百越的亡国流民,入宫就成了大王的贴身侍女,侍寝就直接被封为了美人,独享一宫。” “是后宫女人的公敌,想想就知道,她到底多么受宠。” 红莲惊讶道:“百越流民,这身份,这” 红莲看向胡美人反应过来,胡美人也是百越人,及时把话憋了回去。 胡美人微微一笑:“没错,这么卑贱的身份,一跃成为美人,被大王宠爱非常。” “据说这位焰灵姬美人绝色无双,妖艳至极。” 明珠夫人接上话:“我也打听了,据见过她的侍女都说倾国绝色,妖娆动人,女人看了都心动。” 红莲趴在桌子上,苦闷道:“这到底要美成什么样子啊!后宫有一个倾国千乘公主还不够,还有这样的美人。” “秦王后宫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美人儿啊?” 明珠夫人看着红莲可爱的样子,微微一笑:“这倒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此人四面皆敌,在秦国孤身一人,难免也会寂寞,谁都是希望自己能有朋友的。” “胡美人同样出身百越,常言道,亲不亲,故乡人。” “若是可以和她结交,对于初来乍到的我们来说一定是好事。” “我相信她也会愿意的,单打独斗不会是聪明人的选择。” “现在后宫佳丽为了争夺后位,皆是拉帮结派,哪怕只是为了自保,也要有几个朋友才是。” 红莲问道:“你们不是说她是公敌吗?咱们若是和她做朋友,岂不是也成了公敌?” 明珠夫人面露冷笑: “那又如何?没有人敢对大王的宠妾做任何事。在后宫怕什么敌人?最应该怕的是没有大王的宠爱。” “没有大王的宠爱,还能有朋友吗?那些所谓的朋友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只要受宠,你就会发现在宫里看到的永远全部是笑脸,无论他们内心真正是怎么想的。” “那些所谓的敌人又能如何呢?那么久了,她依旧孤身一人,谁又能奈何她?” “虽然身份高的不屑与她为友,或有人嫉妒她,不愿意和她交朋友。” “但是肯定也不缺想和她交朋友的人,只是没那个机会罢了。” “这位美人出身卑微,现在可以身居高位,活的这么好,必然是个聪明人,起码不会太傻,那她对陌生人必然怀有警惕之心。” “但是我们不同,同乡本就是最容易拉近关系的身份。” “她再怎么受宠,毕竟只是孤身一人,是人就想有朋友,因为寂寞和孤独本身就是可怕的刑罚。” “而且我们是新人,没有那么多牵扯,自从紫女美人开了头,现在后宫众人拉帮结派,互相抱团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我不信她心里不担心。” “以色侍人终不得长久。” “只她一个人,早晚会让大王厌烦,人多就不一样了。” “她每天陪在大王身边,对于这一点应该会看的更清楚。” 红莲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明珠夫人看向胡美人,妩媚一笑:“那接下来就有劳胡妹妹了。” 胡美人笑道:“谈什么有劳,身在异国他乡自然要同心同力。” “只是这事急不来,还需要寻一个机会。” 明珠夫人笑道:“那是自然。” 两人暗暗对了个眼神。 红莲一声长叹:“唉,本以为凭着咱们三人,怎么也能在秦国有一席之地,现在看来,还真没那么容易。” 明珠夫人掩唇笑道:“虽然没有那么容易,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胡美人笑道:“天底下的事本就没有什么容易的,全靠人用心去做。” 红莲深深看着这两个女人,脸上的苦闷也都消散了,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正视眼前的两人。 这两个她一直看不上的女人,现在用她们的实际行动,真正让红莲心中有些敬佩了。 一夜之间,她们两人就从夫人,美人沦落到了自己身边一个小小的侍女。 在此之前,她们也是费尽了心思才能爬上那个位置。 可是自从自己见到她们两人,他们两个人从没有一分的自怨自艾,反而一直在积极争取,创造更好的未来。 若是没有这股子坚韧,她们先前也绝不可能成为韩国的夫人和美人。 一切说来简单,实际上做起来都太难了。 失去一切是多么痛苦的事啊,多少人在失去一切以后便一蹶不振? 坚韧、坚韧!两个字又是要多么困难,包含了多么顽强的心灵,多付出多少汗水与血泪? 她们两个人现在还可以笑得出来, 而自己呢?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不会做,就是在殿里傻傻的待着,等着她们拿回来成果。 自己只不过是身份比她们更好,运气比她们更好,有什么资格看不上她们呢? 红莲一扫心头迷茫和苦闷,两手各自抓住了明珠夫人和胡美人,甜甜一笑:“两位姐姐,无论咱们以前是什么关系,是什么身份,以后都是姐妹啦。” “今日才知道两位姐姐过往不易,以前红莲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两位姐姐多多担待。” “两位姐姐慧心巧思,我相信咱们一定可以在秦王后宫有一席之地的。” 红莲这一番突然交心的话语,让两人一愣。 看着红莲明媚的笑颜,阳光灿烂,天真可爱的俏脸只有真诚,这一刻她们可以确定,红莲绝对是认真的。 两人心中瞬间百感交集。 红莲身上有着她们没有的东西,也许曾经有那么一点点,但是早就没有了。 她们也很清楚,那是多么宝贵而易碎的东西。 没有人不希望和红莲做朋友的。 两人默默点了点头。 ‘这丫头,人意外的不错。’ 明珠夫人明媚一笑,打破了有点煽情的气氛:“方才说的都是竞争。” “现在该说点好事了。” 红莲有点儿好奇,还有好事儿? 明珠夫人说道:“宫里最不能得罪的,还是三宫太后,尤其是赵太后。” 红莲点了点头,这个不用想都知道。 “赵太后性情很好,喜好热闹,大王的美人都去太后那里,因为太后喜欢谁,大王就一定喜欢谁。” “先前早就有了例子了,赵太后每天都会陪大王共进晚食,只要赵太后提一句,效果就是出乎意料,非同一般的好。” “我可打听到了,太后最喜欢像红莲你这种天真烂漫,可爱活泼的小姑娘,所以你一定要多去太后那里,陪好太后,不怕不能得宠,这可是大好事。” 红莲连连点头,这确实是大好事。 明珠夫人又笑着说道:“我可是专门打听了秦王,秦王的名声意外的好,秦王最重威严,但是只要不坏规矩,秦王待所有人都很好,仁德之名不是假的。” “秦王待自己的妃嫔也更是宽厚,日常所需,全是上上等,秦王可从不吝啬小气。” “至于秦王的能力,这一点更是不需要怀疑,可以治理这么庞大的国家,井井有条,日渐繁盛,越发强大,不要说能力差,哪怕不够强都做不到。” “而且听说秦王文武俱全,修为高深,堪称天下第一,想一想他还如此年轻,天眷之名实非空穴来风。” “可以做这种男人的女人,也是女人的幸运,自然也是大好事。” 明珠夫人对着红莲眨了眨眼:“哪怕这些都不考虑,秦王外貌也是英俊无比,极为雄壮。” 看着红莲一脸茫然,明珠夫人妖娆妩媚一笑:“公主还是小姑娘,自然不懂。” 胡美人掩唇偷笑。 红莲说道:“两位姐姐也不要叫我公主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两位姐姐直呼我红莲就好。” 两人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更暖。 紧接着好奇问道:“两位姐姐别逗弄我了,英俊我可以理解,自家夫君帅一点,当然是好的,起码看着也舒服嘛。” 胡美人接话:“按秦尺算,据说秦王身量足足八尺六寸,高大威猛。” “也怪不得寻常女子无法令秦王尽兴。” 红莲小嘴张开,掰开手指算了一下:“按照秦尺算,我还不到七尺二寸(约166cm上下),秦王足足比我高了一尺多,我看他都要仰着头了。” “即便是明珠姐姐在秦王身前,怕是也不会显的高。” 明珠夫人对着红莲眨了一下眼,坏坏笑道:“我们说的可不只是身高的问题。” “秦王在别的地方同样雄壮。” “嗯?”红莲还是不解。 胡美人抿嘴偷笑,劝道:“明珠姐姐不要逗弄红莲了,她没经历过,又哪里明白。” 明珠夫人笑了笑,感慨道:“也该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了,已经入宫几天了,估摸着再过几天,就要红莲侍寝了。” 红莲听到这话,哪还能不明白,俏脸一红,不敢言语。 胡美人点了点头:“这倒也是,秦王雄壮,若是不提前有所准备,红莲如此娇小,怕是要受苦了。” 红莲在一旁想说话又不敢说,诺诺不敢语。 胡美人款款起身,袅袅婷婷的去取了一本册子,递给了红莲,调笑道:“红莲可要好好学习,这可是女儿家得到男人宠爱的好宝贝。” “而且也有一些注意事项,对身子健康也很重要,说起来许多内容都是念端大师和大王搞出来的。” “也怪不得他们两人能在一起。” 明珠夫人微微皱眉:“这种话以后最好不要再说,念端大师至今没有入宫,这种事一定犯忌讳,私底下可以知道,但是不能说。” 胡美人满是歉意:“多谢姐姐提醒,是妹妹失言了。” 明珠夫人点了点头:“红莲也要注意,在宫里宁可不说话,也不要多说话,祸从口出。” 红莲也是点了点头。 明珠夫人突然一笑:“那我和胡妹妹先退下了,红莲就好好学习吧。” “晚上我们会考教你哦~”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两位姐姐对红莲的教导(求月票~) 红莲眼睛睁大,连忙捂住了脸,谈的这些话题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是太超纲了,根本一个字都不敢回。 两人离开后,红莲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也是好奇的翻开了书页。 “哇~” “哦~” “嘶——” “啊!” “噫” “嘶~” 到了晚上,晚食以后,明珠夫人和胡美人还真是挽着手前来考教。 给红莲羞得不行,手脚都在哆嗦颤抖。 但还是在明珠夫人的坚持下,咬着牙练习着姿势。 小姑娘都要带着哭腔了:“都是什么人发明出这么多作践女人的招数!” 明珠夫人呵呵笑道:“当然是女人,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根。” 胡美人也是无奈回道:“女人只有在床上跟一个男人要东西才是最好要的。” “不过红莲也不要排斥嘛,这种事情女人也会舒服。” “而且好像比男人更舒服。” 明珠夫人插嘴道:“前提是男人要中用。” “如果男人中用,这种事情,女人也会上瘾。” 红莲表示不信:“羞都羞死了,哪里会喜欢?” 胡美人温柔笑道:“习惯了就好,要是真喜欢上了,你自己就要争宠了。” 红莲哭丧着声音说道:“两位姐姐,我们就不能不争宠吗?” “反正咱们什么都不缺,不争宠总不会有人针对咱们吧?平平静静过咱们自己的日子不就好了?” 明珠夫人皱眉厉声道:“红莲,放弃你这种愚蠢的想法!” “宫里没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说法,人人只会捧高踩低,不受宠的主子,奴婢都敢欺负你。” “你想看奴婢的白眼吗?你想受人欺辱吗?你想被宠妃凌辱的时候,不敢还口也不敢还手吗?” “更何况,你忘了你父王对你的期待了吗?你身上担负着两国友好的重任,若你在秦王这里不受宠,甚至毫无存在感,那你入秦的意义是什么?” 胡美人也是赶紧劝,可不能让红莲没有斗志。 胡美人一声长叹:“一盏孤灯伴天明,孤枕一人的日子,不好熬啊。” “熬下去,就成了行尸走肉了。” “红莲,你还小,不懂得孤独寂寞的可怕,你一辈子都是要在这深宫的。” “你的余生还要多少年?” “在宫中备受冷落,受人白眼,无人陪伴,孤独终老,等你真正尝到那个滋味,你是绝对无法承受的。” “孤阴不长,女人是需要男人的,宫里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大王。” “即便只是为了自己,也要去争,大王是不缺女人的,你坐在那里,宠爱是不会来的,宠爱是要靠自己去争的。” “即便争到了,大王也不会永远宠爱一个人,所以一定要让大王喜欢你,能喜欢多久就多久,在能吃的时候能吃多少吃多少。” “红莲,你一定要记住,好东西是不能放着的,也不能留到最后吃。” “好东西一定要第一时间吃下去,只有真正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 “留到最后往往什么也吃不到。” 胡美人柔柔一笑:“红莲,别想那么多,先好好练习吧。” 红莲方才也只是发发牢骚,眼看两人说的如此严重,想了想韩国后宫不受宠的妃嫔是什么日子,也是打了个寒颤。 连连点头,对两人说道:“两位姐姐,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有这种想法了,确实有点蠢。” 她们的一举一动,所有谈话,都被一个貌不惊人的小侍女全部留意着。 鹦歌心中感慨,不愧是韩王宫里最厉害的两个女人,行动力和手段都很强啊。 不过还是我技高一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盯好红莲公主就好,她们自己就把情报全说出来了。 从她们嘴里听了那么多,鹦歌现在心里还真是对秦王十分好奇,还真是比较期待见识一番。 她们并没有等多久,嬴政也终于来了。 当内侍前来传旨,大王今晚要来。 她们三人是既松了一口气,又悬起了一颗心。 第一印象永远是最重要的。 只有做好第一步,才有后续的路。 连忙吩咐宫里上上下下打扫干净,秦王最喜欢整洁整齐,这可早就打听到了,明珠夫人亲自监督。 能打听到的秦王喜好和忌讳,明珠夫人和胡美人是真都再三注意了。 明珠夫人和胡美人也都换上了普通侍女的衣服,十分朴素,即便是妆容也只是化了一个淡妆,今日不适合喧宾夺主,也不适合给秦王留下一个韩人都轻浮妖媚的印象。 唯有红莲的装扮,明珠夫人和胡美人是亲自上手,仔细为她打扮了。 当嬴政的金辂还没到步寿宫的时候,宫内上下所有人已经全部出来准备接驾。 整个宫里内外上下,打扫收拾的都很让嬴政满意。 众人齐齐高呼:“拜见大王,大王万福金安。” 嬴政笑道:“平身。” 嬴政随意一打量,便是眼神一亮,好家伙,你韩国嫁女儿是真会玩啊,满打满算十二名侍女,三个不是普通人。 看到明珠夫人她们,大概是什么情况,嬴政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不得不说,美人如玉,哪怕是穿着老土的宫廷侍女衣服,妆容也颇为素洁,依旧是鹤立鸡群,一眼难忘。 鹦歌除外,嬴政不认识她,注意到她纯粹是因为她的修为。 谁家普通侍女修为还挺不错的啊。 自从混入侍女队伍,鹦歌都是刻意把妆容打扮的普通了些,不怎么引人注意,但是嬴政在稍微观察以后发现,这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嬴政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在明珠夫人和胡美人,以及鹦歌身上停顿了一下,三人心跳都是猛的一震。 嬴政上前端详红莲,小美人年不过二八,正是稚嫩青春的时候,如今更是从未经历过什么事情,眼神中还有着清澈的愚蠢。 嗯,此时还有着紧张和好奇,方才好几次想看自己,终是没敢。 今日的穿着也是她平常最爱穿的,不过做了一点点小有心机的改进。 依旧是粉白为主,衬托出小白莲的红粉娇嫩。 整体分为内外两衣,里面内衣上为乳白色绕颈吊带低胸装,墨蓝色腰封,桃红束腰腰带。。 下为旗袍式开叉,这叉开的技术含量可够高的,更下面是专门穿的恨天高的细跟桃红系带露趾高跟履,嗯.肯定打听了嬴政的喜好。 外衣披风为桃色纱衣,几乎透明,轻薄无物,印有红莲牡丹图案,真似盛开的小红莲,真是人如其名。 嬴政轻轻道:“抬起头来。” 红莲有些紧张的抬起头,看到嬴政的第一印象,大王真的好高,真的要仰起头才能看到啊。 真的好帅! 一时间有些呆愣。 大王,好帅啊,传言都是真的。 嬴政看着红莲的反应微微一笑。 小美人今日的妆容很是精致,大大的眼睛,睫毛弯而翘,桃红的胭脂,樱色的唇彩,满头秀发挽起发髻,带着银莲花冠,螓首一侧垂下一缕,随风微微飘荡。 嬴政夸赞道:“久闻郑卫多美人,今日所见,果不其然。”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你封号红莲公主,真是人如其名。” 红莲抿了抿唇,难言的喜悦自心头涌出。 只是羞得低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嬴政上前牵着红莲小手漫步走向殿内,红莲只感觉嬴政靠过来的时候就像大山覆盖过来一样,任由嬴政牵着手跟在身后。 被嬴政大手牵着,小手几乎被整个包裹,跟在嬴政身后,看着宽厚的背影,难以想象的安全感笼罩着红莲。 嬴政只感觉小美人掌心有些微微潮润,还是有些紧张了。 红莲看着嬴政雄伟的背影,一瞬间也没那么紧张了。 走到殿内,嬴政施施然坐在主位,毫不客气的将美人横抱在怀中。 红莲双手放在身前,颇为有些手足无措,缩在嬴政怀中,只敢偷偷看一看。 嬴政看着小美人有些发怯的模样,呵呵笑道:“红莲真是好名字,既然莲儿曾经封号红莲公主,今日寡人也赐你封号,红莲美人,如何?” 红莲忍不住笑容,柔柔道:“臣妾多谢大王。” 美人一笑实在可爱艳丽,嬴政没忍住俯首在红莲脸颊连着轻啄数下。 直让红莲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紧张的不行。 嬴政握住红莲的一只小手,调笑道:“莲儿怎的如此紧张?寡人又不会吃人。” 嬴政哪里知道,红莲这几日经过明珠夫人和胡美人的调教,现在见着嬴政,脑海不由自主的想着嬴政用着那些招式,现在整个脑海就是一片浆糊,怎么可能不紧张? 也怪不得她现在反应都慢的不行。 红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呢喃道:“大王、大王,臣妾” 嬴政微微一笑,也不在意,俯首又是亲了几下,慢慢来就好了。 不得不说,小美人就是香啊。 真是娇嫩无比,肌白胜雪,肤如凝脂,腰肢纤细,玉腿修长,肌肤弹性绝佳。 而现在这不知所措的反应,也颇为诱人。 这温香暖玉在怀,多是一件美事啊。 嬴政看向一众各自忙碌的众人,其中明珠夫人和胡美人在不远处装作忙前忙后,实则一直留意着这边。 嬴政笑道:“莲儿这殿内熏香属实不俗,味道真好。” “就是调这熏香的人有点找死。” 第三百五十五章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嬴政这话瞬间让明珠夫人吓的心脏都要静止了。 更是出了一身香汗,口干舌燥都不敢说话。 红莲倒是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嬴政看着红莲,嘴角一挑:“莲儿自韩国带来的侍女还真是了不得。” “不止容颜绝色,竟然还有着不错的功夫,这样的佳人,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未免也太屈才了。” 红 众所周知,每一个矿场的发现都需要长时间勘探与发掘,这就需要人力、物力、财力去支持。 在灵蛇缠丝功的加持下,曲心幽灵活且身形矫健,再加上她一出手就没有留手,丝带、大砍刀以及各种攻击符箓轮番使用。 他想了想,郝廉跟内门戒律堂一向不合,难不成郝廉出什么事了? 在全方位的检查过后,他无比确定自己没有被任何手段锁定,于是也只好怀着疑惑再次行走起来。 另一边的桥头下,看似平静,但同样有十几辆私家车,停在了各个方向。 苏紫韵忙着点菜,杜传蓉一心拍摄,江远则已经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首先是没办法短时间内更改,只能慢慢来的几个需要注意的地方。 迸发的魔力一时间将近身的对方震退了些许距离,随后挥动着长枪刺了过去。 至于货物的去向,一直都是多罗派人来拿的,从没有真的送去总部。 他哪里知道,予姝可是经历过十世的人,神识强大那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她抬头看向时清川时,本以为他之前那些话,只是故意说给叶成惟听的。 “眼下还有别的办法?难道干坐着看着南方强大?”朱隽着急上火道。 负责乔装打扮成普通人的天翼佣兵,此刻冲向所有的警察,趁警察还来不及反应时,这些乔装打扮的天翼佣兵,早已经从衣服里抽出了手枪, 指着警察的脑袋。 “算了,反正也没救了。”桃栀大步往里迈,一路经过的花花草草全部焦枯,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浪烤坏了。 半梦半醒间,杨成感觉到好像有泥鳅在他身上划过一般,猛的睁开眼睛,童偶熊正在他身边吃着昨天买回来的甜蜜蜜。 等到蒙武赶到的王翦便发动了总攻,经历了数天大战后,秦军歼灭了楚军的大部分部队,只有少部分四散开来,而王翦当机立断便率领大军绕道淮河东部渡河,不理会淮河上的水军,然后直取寿春。 有了台阶下的乔谦虽然嘴上不满,但是依旧跟着幸福三人组后面。 如果不是靠着电磁加速炮、机动钻头导弹和米诺夫粒子导弹这些武器作为先行攻击战术。 周秉义回到家以后,看着哄着孩子的郝冬梅和金月姬两人,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他还是想着先和郝冬梅商量以后,再跟金月姬说明情况。 “这并不是最荒唐的!最荒唐的是那个孩子!”池桦急吼吼地纠正道。 在她的印象里,云轩一向喜欢独来独往,最不喜欢被家族势力束缚,可这一次,云轩却主动渗入黑''道,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云轩要玩真的了。 “城主这是何意?”姬彩稻对于他的话很是疑惑不解,自然要一问究竟。程饮涅没有作答,只是用手指向了还处于沐寒霜挟持下的娄胜豪。 “墓室里出现的人油灯奴,和这些武士俑,从外形特点上来说,的确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风格,所以,我初步判断,这里应该就是楚王墓之所在!”我一边思索着,一边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