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之杰》 第0001章你活该败给我 话说十城国,是个修真国度。国内大小家族,尽皆修真延寿,意欲万寿无疆,长生不死。 国内有个谢氏家族,世居谢家村。村中有一名天才少年,姓谢双名太福,自小在村中真武书院修真习武。 年方十五岁时,修为已至真气境三级。 同年人之中,他修为最高。在整个谢氏家族之中,他也是头一个十五岁修行到真气境三级的天才少年。 他可谓是前五百年未见、后五百年难出的天才少年。 全村族人,皆以为他将成为家族中一颗闪耀的新星。将来能够带领族人振兴家族,使家族繁荣昌盛,延绵不衰,永保平安。 偏偏他十五岁大病一场,从此疯疯癫癫,搅得整个家族不得安宁。 族长为他患病叹息不已,还包容他犯下的所有过错。 他母亲——李翠敏为了给他治病,寻遍了村子远近数十公里内的大夫,也花光了家里所有钱财。 只是他的疯癫症未见好转。 许多大夫给谢太福诊脉,皆说他无疾。但是他时不时自言自语,还举剑乱舞,不认亲疏,见谁砍谁,宛如凶神恶煞,十分恐怖。 村中族人皆不敢靠近他,怕被他误杀。 疯子杀人不偿命。 清醒的人都远离谢太福。 院子里,谢太福躺在草席上晒太阳,合着双眼,睡眠状态,一副惬意祥和的表情。仔细看他,面容清秀,白净脸膛,头发扎束整齐,身穿翠蓝袍,腰系浅绿丝带。 “老匹夫,已近两年,你手段使尽,却也无法夺舍我身躯,我劝你早早放弃。”谢太福说道。 “放弃?老夫从来不认识‘放弃’二字。”老匹夫说道。 “哼,即便我自行短见不遂,我到处惹事生非,结识仇家,那时由仇人杀死,与你同归于尽,你终究落得一场空。”谢太福冷笑道。 “哼!小子,只要我不想死,你小子就死不了。”老匹夫说道。 “嘿嘿,老匹夫,我猜想,你怕死是因为有冤仇未报吧。”谢太福笑道。 老匹夫说道“我有无冤仇,与你何干?你小子少自以为是,胡乱猜测。” 谢太福呵呵笑道“放心吧,我只是吓唬你,我也不想死,你死不了。” “你早些死吧!躯体留给我。”老匹夫发狠说道。 “我要死,一定拖着你一起死。哼,我料想,尽管我修为不如你,但是你的魂力不如我,若不然每次你夺舍我身躯时,都被我打败。作为老前辈,你是不是很丢脸?”谢太福说道。 “小子,你是九分魂,我只有一分魂,假如我也是九分魂,这具极佳躯体,岂容你共享。”老匹夫声音里透着委屈和不甘心。 “哦,原来我九分魂就打败你,倘若是十分魂,岂不是瞬间灭杀你。”谢太福带着几分得意说道。 “臭小子,你若有十分魂,我又如何能够附在你身上,真是愚蠢之极。”老匹夫声音里透着轻蔑。 “不对!”谢太福突然醒悟道,“无缘无故,我如何就少一分魂,只有九分魂?” “不得而知!我想,你小子前世作孽太多,投胎时遭雷劈,躲避不及,劈死一分魂,投胎转世,便成九分魂,哈哈……”老匹夫幸灾乐祸般笑起来。 谢太福反驳道“惬!扯淡,我料想,你就是前世罪孽深重,投胎时遭雷劈,躲避不及,劈死九分魂,只留下一分魂,不意与我相遇,与我争夺身躯!” “放屁!老夫一生虽然谈不上光明磊落,却也没做过伤天害理、谄媚暗昧之事。你小子休得胡编乱造,坏我名声。”老匹夫抗议说道。 “不是我坏你名声,是你先污蔑我,如你所言,你是好人,却为何又与我争夺身躯?”谢太福怒道。 “生死一线间,我若不与你争夺躯体,如何存活?小子,岂不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匹夫说道。 “你除了与我争夺身躯,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存活?”谢太福问道。 “眼下是无计可施,就是有办法,也风险极大,你小子未必靠得住,与你争夺躯体,乃是上策。”老匹夫声音里透着几分得意。 “哈哈哈哈,可惜你未能称心如意,我强大的魂力打坏了你的如意算盘。”谢太福笑道。 “小子,且休得意,我还有机会与你一争高下。”老匹夫失败数百次,还是不折不扣地坚持,觉得有机会战胜谢太福。 “与其和我争夺身躯,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意下如何?”谢太福说道。 “你小子有个屁的主意!”老匹夫小瞧起来。 “休小瞧人,我告诉你,我打死一个恶人,你附在恶人身上,借尸还魂,岂不是你我都有躯体。”谢太福说道。 “哼!你小子真是无知,我魂魄若是可以随便附体,早就离开你的身体,岂会与你争夺?”老匹夫语气里透着无奈。 “哦,原来是你无法再离开我身躯呀,你个老不死的,第一次选择时,就要擦亮眼睛,看清楚来呀,真是老眼昏花,无用之物!”谢太福怒骂道。 这世间,投胎是一项技术活,投得好,一生富贵,衣食无忧。投得不好,入了寒门,一生缺衣少食。 “臭小子,老夫是看你小子骨格清奇,是修行的好体质,不意你小子魂力极其强大,是我失算啦,唉!”老匹夫带着几分悔恨说道。 若是当初选择一具平凡身体,老匹夫早就夺舍成功,做了一个正常人,不意贪婪之下,遇到强敌,略逊一筹。 “老贼!原来你是觊觎我躯体更好呀,哈哈哈哈,你活该败给我!”谢太福开心笑道。 “臭小子!都怪我一时大意,不然也无需附体他人身上。”老匹夫叹息说道。 从他话里,还有什么故事情节,以至于他感到后悔。 “老匹夫,你我争夺近两年,我甩不脱你,你也夺舍不了,不如另想办法,你我团结互助,如何?”谢太福说道。 “臭小子,你休想算计我,老子走的路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老匹夫防范起来。与谢太福相处近两年,同体异魂,老匹夫深知谢太福的性情和行事风格。 谢太福想了想,说道“我不算计你,你也是聪明人,都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我不能便宜他人,我想,你助我修行,他日我进入神气境,修得分魂术,便将你分出来,再寻一具奇佳躯体与你,你就活过来了。” “你想的挺美,我岂肯轻易助你修行,万一你小子他日忘恩负义,用分魂术将我分出来,举手便杀死我,我岂不是助纣为虐,自寻死路,一旦传扬出去,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我如何信得过你!”老匹夫心存顾虑。 谢太福沉思片刻,说道“如你所思,缘何才肯相信我?” 老匹夫想了想,说道“莫若你拜我为师,他日若是敢欺师灭祖,定为世人唾弃,遗臭万年。” “我谢氏家族的修行功法顶尖一流,向来人才辈出,足以与世争锋,何须学习他人雕虫小技,你何德何能,意欲做我师父?”谢太福十万个拒绝,话语里夹着小视之意。 谢氏家族世传修真宝典——《真火诀》乃是当世一流经书。家族世世代代修炼,出过许多名流之辈,个个声名远播,人尽皆知。 “哼!你小子休夸海口,少往脸上贴金,不是我小瞧,整个村子里,除了你小子和那个谢太亮将够资格做我徒弟,其他人皆无资格,老夫若不是与你同体,就算你向我磕八百个响头,我也不收你做徒弟!”老匹夫冷哼一声说道。 “惬,我才不稀罕做你徒弟,不是我小瞧你,你有何本事教我?”谢太福问道。 “武技和修行方面,以你小子的天赋,无需我多教,我只教你炼制丹药。”老匹夫说道。 一听说是学炼制丹药,谢太福两眼放光,立马笑道 “原来你是炼药师呀,行,有这手艺,就算你是最低级别的炼药师,我也吃点亏,屈身降贵,拜你为师。” “臭小子,占我便宜还卖乖,你是存心想做炼药师,却苦于无门路。哼!遥想当年,我也是名噪一时,万人景仰。”老匹夫说至后面,傲气十足。 “惬!其实我谢氏家族做炼器师的身份地位也不比你炼药师差到哪里去。”谢太福撇了撇嘴,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要看你是何种级别,若能够成为大师,或者王者,无论做哪一行,都吃香。”老匹夫说道。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谢氏家族有许多炼器师极其受世人尊重,而且地位比许多炼药师都高出一大截。 许多炼药师为了一件称心如意的器具,还得奉承炼器师。 毕竟炼药技术再高,缺少好的器具,也是大打折扣。 “言之有理。我答应做你徒弟,你总得报个姓名出来吧,往后去炼制丹药,总得报个师门吧。”谢太福说道。 炼丹师这个行业十分注重师门传承关系,若是出师名门,在同级别的炼药师里头,哪怕技术差一截,买丹药之人都认为他炼制的丹药更好。 “呵呵,你小子想套取我的姓名,休想,你就称我康师父便是。”老匹夫说道。 “康师父?嘿嘿,你姓康么?”谢太福好奇说道。 “莫管我姓甚名谁,直管叫康师父,他日时机成熟,我便告诉你。”康师父说道。 谢太福笑了笑,说道“好,康师父,打现在起,我便是你徒弟,你何时教我炼制丹药,以前你害得我吃了许多丹药,败光我家钱财,而今是不是早早教我炼制丹药,让我赚足钱财,发家致富。” 第0002章无病症 “臭小子,你又算计我?”康师父感觉上当,以为谢太福索取好处。 除此之外,康师父心里又冒起一丝儿后悔,觉得同意谢太福的要求,就是弱化自己,逊色一筹,内心泛起挫败感,越想越觉得吃亏。 谢太福说道“你我有了师徒名份,理应教我本事,谈何算计呀,不然我敬你当师父做甚。” “小子,你只是口头答应做我徒弟,却无一丝行动上的表示,我岂肯轻易教你本事。”康师父说道。 “行动上如何表示?”谢太福眉头一皱,沉思起来,又说道,“我也想敬重你,焚香献酒,可是你我同体,总不能我焚香跪拜自己吧,你说我拈香朝着一张空椅子跪拜,然后起身坐在椅子上收受,岂不是笑死人?” “谁叫你自己跪拜自己啦,你给我立块牌位呀。”康师父怒道。 “你又未死去,立牌位极其欠妥,岂不成了诅咒。”谢太福摇头说道。 “好小子,你倒是伶牙俐齿,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也罢,老夫与你记着账,他日还得给我行拜师礼,磕三个响头。”康师父说道。 “休说我辩解,句句说的都是实情。”谢太福说道。 康师父略一沉思,说道“而今尚早,何时教你炼制丹药,我自有安排,你小子静心修行,以前那些不如你的废物都快超越你,你得尽快提升修为。” “一切都拜你所赐,如今我是你徒弟,你休干扰我修行。”谢太福说道。 “这无需你提醒,老夫心里有数,过往之事,你我一笔勾销。”康师父说道。 以前康师父顾忌谢太福修为得到提升,助长魂力强大。在谢太福修时,时不时制造干扰,使得谢太福无法静心修行。 谢太福受到干扰之下,只好草草收功。倘若强行修行,难免走火入魔,损身伤体,得不偿失。 此时与康师父商谈妥当,谢太福坐起身躯,盘起双腿,两手抱圆,运功修行。 院墙外,一位壮年人样貌,头戴翠蓝色文生巾,身穿翠蓝色文生氅,腰系丝绦,足穿厚底竹履鞋,生得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神采奕奕。 此人姓谢名平和,是谢家村谢氏家族唯一一个声名远播的大夫,也是一名四级炼药师,还是谢氏家族的五管事。 大凡人物都分三六九等。谢氏家族成员等级由高向低走是族长、管事、干事、户主、劳力、侍者。 谢平和是五管事,身份地位十分了得。 他听闻谢太福自言自语,不由得摇头叹息。 “叔叔果然有病在身。”谢平和轻声说道。 谢氏近几代辈分排序是高尚品德,太平盛世。 谢平和比谢太福小一级辈份,是“平”字辈,所以谢太福年纪更小,为了彼此尊重,谢平和必须叫谢太福一声叔叔。 不远处,一个妇人走来,正朝谢平和望过来。正好谢平和转回身。那妇人认清面貌,喊道“五管事,因何来此?” 谢平和抬起眼帘,直望过去,只见妇人头上挽着堕马髻,愁眉莫展,身上穿着银白色女衫,周身走金线掐金边,上绣三蓝色花朵,品蓝绉绸中衣,青缎子镶裤脚,织金色花朵,淡青丝绸汗巾,绣着五福捧寿图。 来人正是谢太福母亲,李翠敏是也。 “久闻叔叔犯病,欲来把脉看诊,只是院门紧闭,未敢打扰。”谢平和说道。 李翠敏眉开眼笑,说道“五管事肯为孩子看病,实是孩子福气,里面请。”说着,李翠敏推开院门,让谢平和进院子。 为了尊重谢和平,李翠敏称他的职务,未唤其姓名。 谢平和从容淡定,迈步进身,步入院子里。来到院内,他扭头四处张望,见谢太福正在西北方打坐修行,心下一喜,轻声说道“来的不是时候。” “五管事,屋里坐吧,少时他收功,再与他把脉。”李翠敏见谢太福在修行,提议等待他。 在她看来,谢太福修行时间短促,以前总是修行片刻就犯病,被迫终止修行。 谢平和与李翠敏来到屋里。李翠敏来泡了一壶茶,然后去做食物。谢平和一边喝茶,一边想着治病办法。 少时,谢太福收功,睁开眼睛,精神饱满,整个人神采奕奕,两眼放光,听见屋里瓢盆碰撞之声,起身向朝屋里走去,又说道 “娘,请勿煎药,我身体无恙。” “孩子,五管事来此多时,正要与你把脉,有无疾病,少时便知。”李翠敏听见谢太福喊声,心知谢太福排斥吃药。 一直以来,谢太福也说自己没病,排斥吃药,但是见母亲端药劝吃,泪流满面,只好勉强接受,每次都吃完。 如今与康师父谈妥,往后再也不犯病,无须吃药,只是如何与母亲说清楚,谢太福一时未找出合适的说辞。 听闻谢平和来了家里,谢太福禁不住开心起来,进入屋里,笑道“五管事,多年未见,甚是想念你。” “我也挂念你,期望你成才。过来,坐下。”谢平和面带微笑,朝谢太福招了招手。 谢太福坐在谢平和对面,依着谢平和示意,伸出右手。 谢平和将手搭在谢太福手腕处,听脉起来。查过右手,又查左手。两只手都查过一遍。 这时,李翠敏过来,欲知听诊断结果,立在谢太福身边,望着谢平和,只等待他说结果。 谢平和摇了摇头,暗道“奇怪,为何他脉相正常,没有一丝儿异常,并无病症,莫非族人传言有误。” 谢平和抬起眼帘,见李翠敏嗫嚅着嘴,欲言又止,率先说道“叔叔没病,无需服药。” “五管事,可是孩子这两年多,一直都时好时不……”李翠敏低声说道,愁容不展,心里悲伤,说不下去,以为谢太福的病情太重,以至于谢平和未查出来。 “娘,我早就说自己没病,你不相信,如今五管事也说我没病,可见,我并未骗你。”谢太福眼里冒着真诚的光芒。 “我刚刚回村里,也早有耳闻叔叔疯癫之事,刚才听见他自言自语,可是摸脉检查,并未查出病因,或许是叔叔装病吧。”谢平和说道,心里猜测起来。 谢平和五年前派往十城国王府,为王府效力,今天总算回到村里,他再也不回王府。 谢太福扮出一个无辜的脸色。 “五管事何出此言?太福为何要装疯卖傻?”李翠敏心下大惊,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为儿子犯病浇愁数载,难道被儿子捉弄了吗? 知儿莫如母。李翠敏看着儿子从小长大,哪有分不清楚儿子是真疯,还是假疯? “除此之外,我也无法解释。”谢平和缓缓摇头,一脸疑惑之色。 李翠敏摇了摇头,轻声说“五管事,你是不是旅途劳累,一时误诊,没有查……” “你无需猜疑,错不了,叔叔着实没病,体质比之前更好。”谢平和举手一挡,语气肯定,不见一丝儿玩笑,任谁看了都深信不疑。 这两年来,谢太福着实吃了许多补品丹药。李翠敏为了给他治病,花光家里值钱的物品,还从他两个哥哥手里要来许多钱财。而他还时不时疯疯癫癫,捉摸不定。 之前也有大夫说他没病,可是见他发疯时,到处乱跑,到处打闹,还打伤过族人,赶过许多动物,破坏了一些建筑。左邻右舍都受他干扰。 李翠敏所花钱财也值得,她哪里知道,谢太福在两年多时间里,体质变的更健康。 “五管事,请先喝茶,我去做食物。”李翠敏说道。 “不,我要去药房,还要与族长议事,告辞。”谢平和匆匆起身。 送走谢平和,李翠敏回到屋里,望着谢太福发呆。 谢太福见母亲忧心忡忡,笑道“娘,孩儿以前是有病在身,而今治好,也许是前些日子吃对了药。” 李翠敏闻言,觉得有道理,苦笑道 “也许是吧,那几付药出自城里金必灵之手,他大名鼎鼎,赫赫有名,各国世家贵族都请他治病,五年才回家一次,难得我遇见他,真是你福气好。” 谢太福心道“金必灵,狗屁大夫,都未与我把脉,稀里糊涂为我开药,真不要脸,如此昏庸,也大名鼎鼎,只怕徒有虚名。”却说道 “我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娘只管放心,孩儿他日发达,保你享福不尽。” “你若无疾,我就是享福。来,吃些食物。”李翠敏开心笑道,朝着另一屋走去。 谢太福在屋里吃粥,突然听见口舌争吵声。 “谢太剑,天天领着雪犊招摇过市,仗势欺人,伤害许多族人,往后不准从我家门前走过!”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 雪犊是一只狗,是灵兽,也是谢家村唯一一只灵兽,十分珍贵。 灵兽比凡兽高一个境界,是开智之兽,懂得修行。 “哼!老子就从你家门前走过,你又能奈我如何!我爹说,整个村子都是家族的土地,谁也不能独享,岂容你独有,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不着!莫说从你家门前走过,就是进入你家,你也不敢动我半根寒毛!”一道男子的声音响起,语气中透着霸道。 声音从邻居家传过来,谢太福听出了是谁的声音。 女子是谢丽慧,男子是谢太剑。 两人年纪一样,比谢太福小三岁。 “你有种就踏进我家院门,我不揍你,我跟你姓!”谢丽慧怒道。 谢太福摇头笑道“这小丫头,本来就姓谢,还跟谢太剑姓,真是好笑。” 李翠敏会意笑道“我出去看看。”迈步朝门外走去。 “我也去。”谢太福丢下米粥,跟了出去。 “你个小丫头,贱人!竟敢对我无礼,大声喝斥,今儿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真以为我不是纯爷们!”谢太剑怒气冲冲地喊道,又对雪犊说道,“去,咬死她!” 雪犊闻言,“呼”地一声,跃身冲出,朝谢丽慧扑杀过去。 第0003章谁来此叫嚣 谢太福走出屋门,纵身一跃,腾空飞起,落在院墙上,见雪犊听从谢太剑命令,扑向谢丽慧,便大声喝道 “畜生,休得放肆!” 雪犊并未停止前扑,完全不惧谢太福的厉喝声。 谢丽慧被雪犊凶猛的模样吓得转身就往院门里躲避,匆忙关闭院门。 情急之下,李翠敏拍出一掌,一道灵力拦下雪犊。雪犊撞在灵力上,坠地打滚起来。 谢太福一拍腰间茄袋,光芒一闪,手里握着一把宝剑,挥手掷去,同时说道“去死!” “嚓——” 一声响起,只见雪犊在地上翻滚数圈一动不动,气绝身亡。 原来宝剑刚好从雪犊脖子上刺穿过去。 谢太剑圆睁着两眼,惊愕地看着死去的雪犊发呆。 雪犊浑身毛如白雪,与地面上的红色血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映入眼帘,惊心动魄。 良久,谢太剑才清醒过来,怒形于色,举手一指,厉声高喊道:“谢太福!谢疯子,你简直疯啦,连家族唯一的灵兽也敢杀死!” 雪犊本是守护炼器山庄。 只因谢太剑父亲——谢德吾是炼器山庄庄主。雪犊受谢德吾管制。 谢德吾时常带雪犊回家,渐渐与谢太剑接触。谢太剑时常给雪犊食物,雪犊渐渐依恋谢太剑,生就了友情。 “这畜生早就该死!”谢太福怒目横眉说道,“它不守护炼器山庄,跟你出来,惹事生非,莫以为我不知道,它伤害不少族人。” “它不是人类,不知人性,伤人也不会定死罪,你有何权力杀死它!”谢太剑怒道。 “它伤害人就可以,人伤害它就不行么?你小子懂个屁,滚!不然我连你一起揍一顿。”谢太福怒形于色,像愤怒的狮子。 谢太剑不怕别人,就怕谢太福,此时见谢太福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两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步。 退了几丈远,谢太剑心有不甘,怒骂道“谢疯子,你等着,我找人来收拾你!叫你一命还一命,与雪犊抵命。” “呸!”谢太福真想冲过去,逮住谢太剑痛打一顿。 “孩子,你为何下手狠辣,雪犊死去,惹祸不小。”李翠敏说道,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谢太福纵身一跃,落在雪犊身边,瞧了母亲一眼,说道 “娘,谢太剑领着雪犊满村子闲逛,实是冲着我来的,意欲在我生病时,命令雪犊咬死我。” “何以知之?”李翠敏满脸猜疑地望着谢太福。 谢太福脸上露出一抹肯定之色,说道 “你想一想,谢德吾已做十几年庄主,以前为何不让谢太剑领着雪犊逛村,而近半年却准许。近半年我发病次数比以往更频繁,还满村里跑。” “你这番话与谢太剑领着雪犊逛村只是巧合,不足以说明他有害你之心。”李翠敏说道,左右察看一眼,担心他人听见,又说道“走,回屋里再说。” 谢太福收起宝剑,一把扯起雪犊,拎着进入院子里,关闭院门,又与母亲走进屋里。 “娘,你想得太浅薄,前几次雪犊伤人,其实就是谢德吾在试探族长的权威和态度,若是族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谢德吾就放纵谢太剑,由着雪犊胡作非为。若是族长严惩雪犊,岂有谢太剑领着雪犊逛村之事。”谢太福说道。 李翠敏沉思片刻,说道“你言之有理,似乎真如你所想那般。” “也不想想你儿子——我是个天才,聪明绝顶,料事如神。”谢太福得意笑道。 “休得高傲自负,毕竟你还是个孩子,岂能预料谢德吾的心事。”李翠敏嗔怪道。 “谢德吾与我家有仇,而我天赋异禀,他不想方设法害死我,再过几年,他当庄主到期,那时若能连任还好,或者换做族长。 若是只做个管事,就不如一个庄主有权有势,他如何甘心,而我那时恰好到了竞选庄主的年纪,以我的天赋和修为,一定当个庄主。”谢太福自信说道。 李翠敏清楚,谢氏家族成员但凡满二十岁,修为达到真气境八级,便有资格参与竞选庄主。 炼器山庄庄主比管事低一个级别,但是直属于族长管理。 庄主还能获得许多好处。谢氏家族成员都渴望做一届庄主。 做一届庄主是二十年。做两届就是四十年。这个职位可以连任,但最多是做满三届。 庄主又是唯一对年龄要求最宽松的身份级别,也是翻身最快的唯一途径。 “谢德吾用心歹毒,卑鄙无耻,以前害死你爹,如今又想害死你!真是阴险狡诈,心如蛇蝎,莫若你离家远走,不要留在村子里。”李翠敏望着谢太福说道,眼里闪着担心之色。 “娘,你放心,我一直在策划机会报仇雪恨,哼,以谢德吾那智商,还无法置我于死地,你等着瞧,我虽然修为不如他,但是我有办法治理他,你不必担心我。”谢太福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李翠敏苦笑道“你一个孩子如何斗得过他一个壮年人,休说自负的话,眼下杀死雪犊,只怕族长不肯轻饶你。” 谢太福诡秘一笑,说道“有五管事在,你大可放心,族长不会惩罚我。” “孩子,实对娘说,你到底有没有生病?”李翠敏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不清楚谢太福的心思。 “以前有病,现在病愈。”谢太福真诚说道,“娘,孩儿对天发誓,从未欺骗过娘。” “也罢。”李翠敏瞥了谢太福一眼,说道,“五管事也未必保得住你,你得想个主意,应付族长问罪。”言罢,发呆起来。 谢太福答应一声,举刀解剖雪犊,意欲做顿美食。 灵兽呀,大补之物。 少时,谢太福在雪犊身体里取出一颗兽丹,托在手心,见它鸡蛋大小,圆滚如珠,乌黑透亮,透出一股淡淡的灵气能量。 灵兽开启灵脉之后,随着修行,体内会长出一颗兽丹,也叫灵丹。 这种原始灵丹配合药草,经炼药师炼制成丹药,既能治病,也能强身,还可以提升修为。 若是拿到药铺出售,兴许卖得出高价,大发一笔钱财。 “好小子,不错,是一颗火属性灵丹,留下炼制丹药。”康师父说道。 “你还没有教我炼制丹药,灵丹留在我身上反而是累赘。”谢太福自语,声音细如蚊子叫。 “你又自言自语,莫不是又犯病?”李翠敏是修行之人,听力赛过常人,离得老远也听见了谢太福含糊不清的说话声。 “不,没犯病。”谢太福赶忙大声说道。 收起灵丹,谢太福将雪犊的毛拔光,切成小块,丢进锅里,蒸煮起来。 “谢疯子,给我滚出来受死!” 这时,屋外响起了谢太剑的声音。 “娘,我出去会一会他,看他请谁来此叫嚣。”谢太福说道。 “一起去。”李翠敏说道。 两人走出屋外,纵身一跃,落在院门外村道上。只见谢太剑身边立着一个五六十岁的人。 “谢尚林。”谢太福认得那人,不由得冷笑说道。 “谢太福,你好大胆子,竟然敢杀死雪犊,哼,莫说谢德胜不在人世,就是他在人世,这次也救不了你的狗命,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我动粗?”谢尚林阴冷笑道,声音像将要死去的人发出来的。 谢德胜是谢太福的父亲。 “好小子,那人是真气境五级,是个废物,你爆发潜力,一定胜过他。”康师父的声音在谢太福耳朵里回响。 “你这个无耻下人!我爹在不在人世,我也一样活着,就凭你那点本事,岂能拿住我,不是我小瞧你,修行几十年,还不如我修行十年,真是不要脸,废物!你活在家族,就是浪费家族的粮食,我劝你还是早死早投胎,为家族节约资源!”谢太福劈头就给他一顿骂。 谢尚林辈分很高,却是侍者身份,在谢氏家族中地位实属微不足道。 不过,侍者还有高低之分,他是谢德吾家的总管,在侍者之中,又是地位最高的那个。 只是谢尚林最恨别人嘲笑他是下人。 此时听谢太福一番辱骂,谢尚林气得浑身颤抖,面色发紫,吞吞吐吐骂道 “谢……谢疯……疯子!你……你……我……我……我要杀死你!”言罢,一拍腰间茄袋,光芒闪过,手里握着一根竹鞭,意欲攻击谢太福。 茄袋是一件灵器,体型小巧,但可以装下许多物品,是修行者必备的储物用品。 “谢尚林,你休得放肆!”李翠敏一时间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厉喝一声,威势逼人。 这几年以来,一家子的确受了不少委屈,李翠敏忍无可忍。 谢尚林听见李翠敏喊声,一愣,又收起竹鞭,大怒道 “你生的好儿子!今天闯下弥天大祸,竟然胆大包天,宰杀雪犊,就算族长要保全你家小子,也是死罪没有,活罪难逃,等着受族规惩罚!” 族规惩罚?是一件大事。 一旦受了族规惩罚,在家族的前途就断送了一半。 “你休想吓唬人,族规焉是你这个下人配讲的?各位管事都还没说太福触犯族规,你在此放屁,不觉得脸红么?”李翠敏心知事情严重,早就顾虑重重。 作为一个侍者身份,的确无权说族规。 谢尚林自知不是李翠敏的对手,不敢动粗,气得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紫,上气不接下气,怒道“你……你……” “滚吧!休在此地丢人现眼,你这个废物,根本不是我娘的对手,若不是看你一把年纪,我就不放你走!”谢太福怒道。 “谢疯子!仗着你娘在我面前放肆,不算本事,还在人前自称天才,哼,我看你就是狗屁天才!”谢尚林缓过气,故意挑衅谢太福。 “废物,接我一招!”谢太福大声喝道,身形一闪,像燕子一样飞掠出去,朝谢尚林推出一掌。 第0004章废物 谢太福突然出手,朝着谢尚林攻击过去,浑身散发出一股极为巨大的真气波。 这股真气波像风一样吹过地面,顿时尘土飞扬,草摇叶飘。而谢太福身上衣袍像灌了风似的鼓起来。 单从这股子气势,足以威慑谢尚林。 只见谢尚林脸色大惊,两眼里露出恐惧之色,心道“这小子患有疯癫症还能如此勇猛,真是虎父无犬子,与他父亲一般。” “小子,休得欺人太甚!”谢尚林心内心恐惧,立马缓和表情,装作威怒之色。 “太福,不可大意,他是真气境五级。”李翠敏担心孩子鲁莽行事,吃亏挨打,赶紧大声提醒。 “娘,放心,孩子知道。”谢太福胸有成竹,早就想好如何教训谢尚林。 “太福哥哥一定能胜。”谢丽慧不知何时坐在院墙上,瞧着谢太福与谢尚林打斗。 谢尚林咬紧牙关,足一蹬地,迅速掠出,迎战谢太福。 当彼此的真气波一碰触那瞬间,谢尚林感应到了谢太福的修为,嘲笑道 “小子,装出来的势头倒是威猛雄壮,不想只是真气境四级,修为比我还低一级,竟敢贸然与我打斗,真是不知死活!我成全你,给你松骨头。” 这两年来,谢太福修行还是有进步,只是进步慢,修为晋升一级。 “哼!你的拳头要有你的话硬就好!”谢太福顶撞他一句,突然步法一变,身形一转,并不直接推掌硬顶。 谢尚林本意是单掌与谢太福拍击一回合,意欲暴发九分修为,一击打飞谢太福,然后出言侮辱。 不意谢太福突然变化身法步法,化实为虚,变化招式,显然是想以武技取胜。谢尚林心下一沉,暗道 “不好,这小子太狡猾!” 说时迟,那时快。谢太福避开谢尚林的回击那掌,立马从谢尚林右边穿过去,随手挥出一掌。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观看之人瞧得真确。 原来谢太福这一击刚好打在谢尚林左脸上。 这一巴掌打过去,谢太福是下了狠手,直打得谢尚林脱了一颗牙齿,半边脸又红又肿,嘴角流出血水。 两人各自停在一边。 “哈哈哈哈,好,太棒啦,我就说太福哥哥能赢呀。”谢丽慧笑得花枝乱颤,拍着双手,十分开心。 谢丽慧长得姿容美绝,秀丽无双,头梳双螺髻,身穿蓝衫青裙,足套兽皮靴。此时笑起来更是美艳可爱。 谢太福瞧了谢丽慧一眼,又望着谢尚林,嘲笑道“我说你是废物,你不承认,如今该承认吧。” “你……你……”谢尚林气得浑身哆嗦,面色狰狞,举手指着谢太福,却说不出话来。 活了几十年,谢尚林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打脸。这简直就是羞辱,无颜面对父母,没脸见族人。 “我是天才,你早就知道,与我打斗,真是自不量力,愚蠢无知!”谢太福替他补充后话。 “狗屁天才,我要杀死你!”谢尚林气得像头发疯的狮子,怒吼一声,又暴发出十分修为,冲向谢太福。 谢太福面色平静,正待要与谢尚林打斗第二回合,不想李翠敏身形迅速,挡在谢太福跟前,拍出一掌,厉声喊道 “放肆!” 只见一股强悍的劲风吹出,朝着谢尚林奔杀过去。 李翠敏暴发出的灵力撞在谢尚林身上,他身形像断线风筝,朝身后飞射出去。 “噗——” 谢尚林嘴里喷出一股鲜血,像雨点一样在空中飞洒。 “啊——原来伯母如此厉害!”谢丽慧瞪大了眼睛,张圆了嘴,脸上露出吃惊之色。 “砰。” 谢尚林身形撞在一堵院墙上,然后沿着墙壁坠落地面。 再望过去,只见他是一副坐姿,背靠着墙,两手下垂,歪着脑袋,两腿叉开,嘴里还流着血滴。 谢太剑惊得目瞪口呆,良久,方才清醒过来,怒目圆睁,喊道 “要造反啦!不仅杀死雪犊,还打伤我家总管,你……你们等着!我叫爹爹来收拾你。” 言毕,谢太剑飞奔到谢尚林跟前,扶他起来。 谢太福怒由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个旋身,飞掠到谢太剑跟前,挥臂左右甩出。 只听见“啪啪”两声响起。 两巴掌落在谢太剑脸上,打得他脸颊红肿,显出五根指头印儿。 “刚才你逃得快,没打着你,你还敢来,这次叫你知道痛!下次再敢来找我麻烦,我打掉你的牙齿!”谢太福恶狠狠地瞪着谢太剑。 谢太剑是雄武境八级,比谢丽慧修为还弱小一级。落在谢太福手里,那是低一个境界,除了挨打,毫无还手之力。 《真火诀》功法一共五个境界,由低至高,分别是雄武境,真气境,灵气境,玄气境和神气境。 每个境界分又分为九级。 谢太剑挨了谢太福两记耳光,两耳嗡嗡作响,面色涨红,欲哭无泪。 谢尚林受了内伤,此时略微缓过神来,却也爱莫能助,连喊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谢太剑受欺负。 少时,谢太剑哭道“谢疯子!你不知天高地厚,休要逞强,我叫爹爹赶你离开炼器山庄,还要废去你修为,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白日做梦吧,我凭借真才实学考入炼器山庄,岂是你爹爹能赶我离开?你以为族长不管不问呀,蠢才!”谢太福高抬下巴,藐视谢太剑。 谢德吾是炼器山庄庄主,但是没权力管家族培养后辈人才。他平时都管一些炼器上的事务。 谢氏家族为了炼器师延续下去,一代传一代,代代相传,不断从家族中抽选天赋极佳的后生,进入炼炼器山庄学习,培养成才。 谢太福所说的考入炼器山庄,是依家族规定,但凡在十八岁之前,修为从雄武境迈入真气境一级,就有资格进入炼器山庄进修。 因此,每个谢氏家族成员,从十六岁起,每年都会接受修为考核。族长通过考核,发现家族中的天才,然后给予物资帮助和悉心指导,让天才发挥出潜能。 谢太福十二岁进入炼器山庄,在家族成员中,他是年龄最小的一个。打破了家族史记录。 在他之前,有一个天才人物,是十三岁进入炼器山庄学习。 所以谢太福说自己是天才,一点也不过分,不是高傲,而是自信。 “单凭你杀死雪犊,便可逐出家族,逐出炼器山庄是便宜了你!”谢太剑怒喊道。 “哈哈哈哈,你以为族规是你定的呀!滚吧,半个废物,似你这般修行下去,十八岁岂能进入炼器山庄。”谢太福鄙视说道。 修行之中,跨越境界是一道十分艰巨的门槛,许多修行者遇到跨越境界时,总要花很长时间修行,或者寻找机缘。 “你莫忘记,家族历来都是当过庄主才当族长,下一届族长就是我爹爹。”谢太剑抬了抬下巴,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本届族长是当过炼器山庄庄主。 但是从谢氏家族史中也有过几届族长没当过器山庄庄主。 竞选族长的条件除了年龄,还有武力和德才方面。 其中武力是最重要的条件。拥有突出的武力,才能保护家族成员,当遇到外族侵袭时,才能挑起大任。 “你爹爹何德何能?论武力,排不进家族前五名,论德行,排到一百名开外,做个庄主都是德不配位,才不配职,还有脸面竞选族长,真是恬不知耻!”谢太福怒道。 眼下谢平和回到村子,武力和修为远远高于谢德吾。 谢太福估算过,谢平和修为极可能高过族长,所以下届族长极可能是谢平和。 “你胡说八道!”谢太剑说不过谢太福,气得浑身颤抖。 “太福哥哥说的真好,”谢丽慧朝谢太福伸出大拇指,“要我说呀,下届庄主就由太福哥哥担任。” 谢太剑恶狠狠地说道“哼!有我爹爹在,谢太福这辈子当不了庄主!” “他算个屁,我若竞选庄主,他岂能阻拦得住。”谢太福傲气说道。 谢太剑似乎想起什么,说道“你把雪犊体内的灵丹交出来,我求爹爹留你全尸。” “休想,灵丹被我吃下肚里。”谢太福戏谑笑道。 “你准备好棺材,等死吧。”谢太剑信以为真,架起谢尚林扭身就走。 李翠敏见谢太剑走远,面色忧虑,说道“孩子,回家。” 回到屋里,锅里传出狗肉香味。谢太福经过打斗,不觉饥饿,朝李翠敏说道“娘,吃顿灵兽肉,补充能量。” 李翠敏点了点头,从锅里取出狗肉,分与谢太福吃。 少时,谢太福吃得肚圆油嘴,十分满足。 灵兽肉大补,若及时运功修行,能助长修为。 “你修行吧,我找族长,替你求情。”李翠敏说毕,朝门外走去。 “娘,无须替我求族长,你只管去宗祠打听情况,不出我所料,族长和各管事都在,若是谢太剑贸然去找谢德吾,不挨打,也少不了挨骂。”谢太福神秘笑道。 李翠敏止步回身,听了谢大福之言,说道“嗯,我去看看,你不要离开家门。” 谢太福答应一声,回到自己屋里,盘腿打坐在床上,合目闭口,修行起来。 且说谢太剑搀扶谢尚林回到家里,心里气愤不平,不肯停歇片刻,从家人口中得知父亲去了宗祠议事,不顾家人劝阻,直奔谢氏宗祠。 谢氏宗祠是歇山式屋顶建筑,雕梁画栋,高大雄伟,气势磅礴。 屋内议事厅坐着九人,牌位前两人所坐椅子乃交椅,两椅之间是一张四方形茶几。 一人白发苍苍,身高八尺,面似三秋古月,慈眉善目,五官纯正。头戴宝蓝缎逍遥巾,身穿宝蓝缎逍遥氅,脚裹兽皮靴。 此人是族长——谢品旺。 旁边一人身强体壮,面容清瘦,眼里透着狡猾,三绺黑胡须,飘洒在胸前。头戴双叶逍遥员外巾,身披土色箭袍,上有三蓝绣花图案,腰间束丝绦,足上白袜云鞋。 此人是谢德吾。 第0005章极力保护 谢德吾之所以可以坐在族长身边,是族长非常重视炼器山庄的存在。 两人左右两边各摆放着四张圈椅,两张茶几。左边坐满四人,右边坐着三人,一个空位。 七人都是四十多岁以上,他们是谢氏家族的管事。 屋内寂静,落针可闻。 九人皆望着宗祠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时,谢平和从门口进来,见了七人,朗声说道“罪过,我迟来一步,各位久等了。” “坐下来说。”谢品旺以目示意。 谢平和刚刚落座,各位管事都向他抱拳拱手,以礼相待。 “谢太福之病是否能治?”谢品旺望着谢平和,目光中除了关切,还有几分紧张。 谢太福是谢氏家族少见的极品天才。 族长十分关心他的病情。 一个家族难得出一个天才。一个天才可以改变一个家族的命运,能让家族兴旺发达。 从谢氏家族史来看,谢氏家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极品天才。 几百年之后的今天出现了一个,不意生了疯癫病症,使得族长原本兴奋、期待的心一落千丈,愁肠百结。 谢平和沉思一想,慢悠悠说道 “族长,恕我技拙,才疏学浅,刚才检查太福脉相,并未查出异样,似乎没有任何病态,如果真如族人传言,想必只有送到他王宫去,找我老师——丹王郑利华检查一次。” 包括族长在内,在座之人俱是吃了一惊。 谢平和从真武书院毕业之后派去王宫的国子院进修学习,期间被丹王郑利华看中,收为弟子,学习炼药看病,艺成后舍弃了宫廷优厚待遇,不要一官半职,回到族中效力,三年后升为管事。他是当时最年轻的管事。 他之所以又回到宫廷效力了几年,是郑利华离开宫廷,到外地游历去了,特意要求他顶岗几年。 沉默片刻,谢德吾说 “以我看,谢太福是故意装疯卖傻,打伤族人,毁坏公物,给家族造成许多损失,依着族规,应该监禁于清醒洞。” 族长在谢平和回来的第一时间里开会探讨为谢太福治病。 谢德吾见此,心里芥蒂更加深长。他恨不得谢太福夭折,方便实施自己的阴谋。 “只要谢太福还在村子里,我儿子谢太刀岂有机会获得下一届炼器山庄的庄主位置,我儿子的大好前程,将被谢太福夺走,如此一来,岂不是威胁到了我在家族的地位,既然议到谢太福患病之事,不管如何,也得想法子治罪于他,此次机会不把握住,更待何时。”谢德吾心想。 谢太刀也是天才级别的人物,十六岁进入炼器山庄学习,十分优秀。 在谢氏家族,多数是十八岁进入炼器山庄学习,同年龄之中,有百分之九十被淘汰出局。 谢太福惊人的天赋成了谢德吾的一块心病。他日夜不安,心神不宁,顾虑重重。 谢德胜死亡跟谢德吾脱不了干系,他做梦都担心谢德胜的孩子会找自己报仇雪恨。 清醒洞在青龙山脉的一座小峰脚下,地处偏僻,常年见不到日光。是一个天然山洞,长达二十多丈,洞内极其寒冷。 “此言差矣,我认为太福天赋极佳,刚才把脉,令我大吃一惊,他目前的修为竟然是真气境四级,不日可以迈入真气境五级,似此修炼速度,在家族之中,已有数百年没出现过。”谢平和说道。 这话一出来,各管事开始轻声交头接耳谈论。 族长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十分认同谢平和的观点。这也是他一直包容谢太福发疯犯下各种错误的原因之一。 “依五管事所言,我等是要放任谢太福胡作非为,行凶滋事?”谢德吾脸色一寒,目光如刺,恨恨地盯着谢平和。 “非也,”谢平和淡然一笑,“既然太福有病,我等应尽全力给他治疗,疯病治愈,不再复发,岂不是件好事。” “言之有理。”谢品旺点头认同,扫视了各位管事一眼,面露喜色,仿佛看到了希望。 谢德吾向左手边一个身体胖乎乎的管事使了一个眼色。 那位胖管事会意,立马说道 “族长,不是我出言不善,近三年来,李翠敏为了谢太福治病,请过许多大夫,许多炼药师,谢太福也吃了许多药物,依然不见效果。 在座的各位也知道,李翠敏家里给谢太福治病,家里钱财花光,一贫如洗。 据谢德辉说,李翠敏在家族药房还借用了许多药材,没有及时归还。 我想,怕是她无力归还,可见,要治疗谢太福的怪病,需要付出诸多代价,这个代价会损伤家族利益,还望族长三思。” 谢氏家族的药房原本是谢平和监管。他在宫廷时,由他徒弟谢德辉监管。药房里的药物属于家族共有,取用都有用量限制,超出限制,要花钱购买。 “八管事,恕我多言,谢太福乃是家族难得的天才,如今他患病在身,实属意外,多用一些药材也不为过,依着族规,他可以领用的丹药比同龄人多一倍,这次多用了些药品,从今后发放的药品之中减少,逐步清账,不久将归还完毕。”一个清瘦的管事说道。 多名管事点头称是,赞同这种方法,极力保护一个天才少年。 八管事扭头望着族长。 见此,谢品旺也点头认同。 少数服从多数,这是谢氏家族决策常用的方法。 正此时,谢太剑突然闯进宗祠,无视家族长辈,无视族长威严,大声喊道 “爹爹,谢太福杀死了雪犊,打伤了谢尚林,一定要用族规惩罚他!” 他敢这般放肆,也是谢德吾平常宠爱所至。 屋内多人脸色阴沉,族长也是脸色发黑。 在场之中,族长是最高领导人,而且正式场合中,谢太剑以为在自己家里,无视族长的存在,眼里只有父亲,这是极其无礼之举。 “畜生!大呼小叫干嘛?滚回家去!”谢德吾见多人脸色难看,当下喝斥儿子。 谢太剑当下一愣,呆立屋中,目光呆滞,傻傻望着父亲,僵立不动。 谢德吾脸色威严,阴沉,眼里闪着狠毒光芒。 这是谢太剑头一次见父亲喝斥自己,而且还在外人面前,心里无比难受,十分委屈,虽然强忍着伤心,没有流出眼泪,但是眼眶里的泪水一直打转。 刚刚被谢太福打得脸肿肉痛,气愤填膺,再次受气,无疑是雪上加霜,就如伤疤上又捅了一刀子。 谢德吾是装腔作势。儿子不懂规矩,他懂。他作为父亲,不在族长面前表现出一副严父形象,如何为下一代铺路呢。 他喝斥儿子是迫不得已,装模作样。 八管事见势不妙,马上劝说道“庄主息怒,谢太剑年幼无知,不懂规矩,情有可原,不过他说谢太福杀死雪犊,此事不容小视,务必依族规处置。” 八管事姓谢名德通,贪财好色,阴奉阳违,表里不一。 谢太剑当真不懂规矩,动用族规惩罚族人是他能说的吗? 族长面前,他只须说谢太福的过错,至于如何处理,哪是他一个孩子能做决定的,也不是他父亲能决定的,他父亲在家族中是什么级别,他心里不清楚吗? 一个庄主,是有建议权,也有投票权。只是一旦议事产生分歧观时,都是以管事投票决定。 谢德通将话题引至谢太福杀死雪犊上面去,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剑儿,还站在此地干嘛,赶快回去。”谢德吾略微缓和了语气,却透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威严。言毕,又朝谢太剑挤了挤眼。 谢太剑转身便走,怏怏离去。 没有得到惩罚谢太福的答案,还挨了一顿臭骂,脸面丢尽,自尊心严重受伤。他越想越气愤,跳河自杀的念头都有了。 见谢太剑矮小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谢德吾微笑着说道 “族长,你看——谢太福越来越放肆,竟然宰杀家族仅有的灵兽,着实不可饶恕,请严惩不贷。” 谢品旺脸色凝重,一直袒护谢太福,偏偏在这关键时候他又惹事,增添麻烦。 此时谢品旺心急如焚,不敢轻言,不敢轻易做决定,扭头扫视各位管事,只希望其中一人出来解围。 “以我看,还是去调查清楚情况,眼下不能确定谢太福是否真的生病,如果他真有疯癫症状,也不是不可原谅,此事宜暂缓处理。”谢平和在这关键之时说道。 “应当如此。” “所言极善。” …… 多位管事积极响应,纷纷表示认同。 谢平和为人正直,在家族中威望极高,族人深服其德。他不仅修为高深,还是炼药师,多重身份,给族人治病解痛,深得人心。他的话语在家族中相当有份量,总能得到众多人支持。 “五管事所言极是,还望你代劳处理此事,哪怕带他去建国城检查病情,也准许你,雪犊今年着实可恶,竟然屡伤族人,如今死去,倒也解恨。”族长顺梯而下,缓解各种建议带来的压力。 族长派遣谢平和处理,是最佳人选,换成其他人,也不放心。 谢德吾见大势已去,心生恨意,沉默不语,眼下无力反驳,多说无益,心里却怨恨谢平和多嘴,暗道 “谢平和,你回来不是时候,竟然坏我大计,损我利益,休怪我心狠手辣,要定计赶你离开村子,你若不走,就让你死在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