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带着空间去逃荒》 第1章 是傻子还是福星 “快起来,别装死赖在地上,就因你这个傻瓜,害得咱萧家在村子里掉队一大截!” “可不是嘛,带着这么个傻子逃荒,真是八辈子积下的晦气!” “依我说,不如索性把她扔这儿得了,管她干嘛?纯粹耽误工夫!” 萧芷雪在一片嘈杂的责骂声中渐渐清醒过来。 逃荒?傻子?这都是怎么回事? 她可是特种兵出身的女军医,记得分明是在执行时遭遇炮火,不幸牺牲,怎么此刻耳边竟有谩骂声? 她努力睁开眼睛,眼前赫然出现几个身着破旧古装、肩扛手提大包小包的人。 还来不及细想,一股剧烈的头痛瞬间席卷而来,随之涌入脑海的是一段陌生的记忆片段。 终于,她意识到自己穿越了,而且占据的是一个傻女的身体,现正随同众人踏上逃荒之路。 萧家二房一见萧芷雪醒来,更是恶语相向。 “你还在那儿愣着干啥?赶紧起来走人!” “养你这个废物有何用处?就让你拿包裹,也能摔个四仰八叉,真是无药可救!” 萧家老太婆目光狠厉地瞪了萧芷雪一眼,冷言道 “等到了金关镇,就把她卖了。以后她死活,都与咱们无关。” 王氏,萧家二房媳妇,平素就看萧芷雪不顺眼,此刻一听老太婆这话,立刻附和 “卖掉好,至少能换点银子应急。” 萧芷雪的父母闻听要卖掉女儿,慌忙挡在她身前。 萧芷雪的母亲周舒琼,哀求道 “娘,您不能卖了三丫啊!她是我亲生骨肉,您的亲孙女,哪能狠心弃之不顾呢?” 然而,萧老太太毫不动容,冷硬回应 “我可不认这个扫把星!早知她会给家里带来这么多灾祸,当初生她时,我就该直接掐死她!” 萧家三房,即萧芷雪一家,在家中地位最低,备受冷遇。 而大房因长孙小小年纪便考取了村里独一个的童生名额,为萧家挣足了脸面。 为了供长孙读书,萧老太太不惜倾尽家财,为大房在金关镇租了房子。 二房媳妇虽心有不满,但自家儿子不务正业,好吃懒做,又无才无德,只能暗自嫉恨。 萧芷雪刚出生时,萧老太太便打定主意,将来用她换取丰厚的彩礼,为长孙的前程铺路。 谁知,萧芷雪天生痴傻,还似乎是个招灾引祸的“灾星”。 就在她出生当晚,萧家老太爷猝然离世,家中失去支柱,境况每况愈下。 待到萧芷雪出生第七日,萧家三兄弟上山为父亲做头七。 回家路上,二弟萧佑从山坡滚落,一条腿不幸折断。 遥想七年前,他在田间劳作,误踩毒蛇,几乎丧命,幸亏有人及时施救,排尽蛇毒,才侥幸保住一命。 如今,萧芷雪已满十五岁,而上桥村突发洪灾,眼看洪水即将席卷至我们柯桥村。 面对滔滔洪水,村人纷纷收拾家中物品,慌忙逃荒避难。 萧老太太却将家中诸般不幸,一股脑儿归咎于萧芷雪,认定她是带来灾难的扫把星。 这怨气波及萧芷雪的父母和两位兄长,使他们在老太太面前备受冷遇。 萧唯,这位素来讲究孝道的父亲,闻此言气得双拳紧握,面红耳赤,却终究未能顶撞老母亲半句。 妻子周舒琼见老太太如此指责女儿,急忙辩解“娘,三丫并非灾星,家中遭遇的种种变故,并非她所为,您不能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她身上。” 二嫂王氏闻此言,立刻不满起来“分明就是她的错!若不是你生了她个扫把星,我丈夫怎会接二连三遭灾?全是她惹的 祸,这家里就不该有她!” 王氏越说越激动,看向萧芷雪的眼神充满狠厉。 周舒琼被王氏与老太太的指责激得浑身颤抖,但她口舌难敌二人。 萧芷雪见亲生父母竭力维护自己,便缓缓起身,拂去衣上的尘土,平静地说“二婶,您这话我可不爱听。二叔被蛇咬,还不是因为他贪嘴想吃蛇肉,放着农活不做,偏要去抓蛇,结果反被蛇咬伤。再说您说我害他摔断腿,分明是他自己不走大路,偏要在崖边晃悠,失足滚下山去。” 萧芷雪这一席话,瞬间吸引了全家人的目光。 萧佑听罢,心中一惊。 这傻丫头怎会知晓这些细节? 莫非是三弟萧唯告诉她的? 但看她此刻言辞清晰,毫无平日痴傻之态,难道她已经恢复正常? 萧唯听完女儿的陈述,转向萧佑询问“二哥,芷雪说的可是实情?” 萧佑察觉到萧唯的质疑,手指萧芷雪愤然道“你家那傻丫头胡言乱语,你也信?我再嘴馋,也不至于冒险抓毒蛇,把自己置于生死边缘吧!” 萧佑瞪了萧芷雪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心虚,可嘴上依旧骂骂咧咧。 王氏见状,连忙附和“我丈夫说得对,傻子的话怎能当真?” 萧唯被二人驳斥得无言以对,只能低头沉默。 萧芷雪见他们死不认账,冷笑回应“事情真假,你们自己心底最清楚。天上有神灵在看,谎言多讲,小心遭报应!” 萧芷雪言罢,对那二人再无言语。 萧佑与王氏鼻孔冷哼,何惧一傻女口中的报应之谈? 他们看这傻子百般不顺眼,自父亲离世后,萧家的日子亦不如前般风平浪静。 于是乎,他们将家中诸般不顺,皆归咎于傻女之身。 欲寻其麻烦,欲将其逐出家门。 若非老三夫妇竭力庇护,恐早已将其转手变卖矣。 闻得萧芷雪此番言语,其父母心中亦泛起涟漪。 向来痴傻之女,此刻怎与昔日大相径庭? 观其言辞,眼神竟透出狠劲,句句在理,掷地有声。 莫非适才那一跤,竟将她摔明白了? 周舒琼紧握女儿手臂,满目期待“三丫头,还认得娘否?” 萧芷雪凝视眼前亲娘,心中五味杂陈。 忆起原主记忆,她连亲娘周舒琼亦不识,逢见便只会憨笑不止。 多年来,周舒琼无时无刻不在期盼原主唤她一声“娘”,然原主始终未能如愿,连“娘”字亦未曾出口。 第2章 傻丫头能认人了 思及此,又见周舒琼热切目光,萧芷雪终是轻唤“娘!” “哎,我的好闺女!”周舒琼闻此声,激动不已,立即将萧芷雪拥入怀中,泪如泉涌。 萧唯虽不善言辞,此刻亦眼眶泛红,女儿能唤娘,显见其状况好转,或许日后也能唤他一声“爹”。 萧家其余人等皆心生疑窦。 莫非萧芷雪真个不傻了? 如此,那些年对他们对她的辱骂与诋毁,她是否皆铭记于心? 实则,萧芷雪亦未料到,原主痴傻多年,竟将往事记得如此清晰。 除父母与两位兄长外,萧家众人视她为不祥之人。 二伯萧佑遭蛇吻之事,恰原主途经其屋前,无意间听得二伯与二伯母对话方知。 彼时无人留意她这个傻女,即便听见亦无法道出详情。 至于二伯摔跤,乃是原主稍长后,萧家旧事重提。 众口一词,皆指原主出生导致萧家厄运连连。 尤以萧老太太为甚,视原主为眼中钉。 常命其干苦力,稍不如意便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如疾风骤雨般砸向原主。 而原主懵懂无知,面对谩骂仅憨笑以对。 原主父母虽心痛,却只能无奈叹息。 萧芷雪两位兄长见她认出母亲,快步上前。 大哥萧廷睿试探问道“三妹,可还认得我二人?” 萧芷雪却不愿此刻便暴露已非痴傻之事实,抬头朝两位兄长憨笑“你是大砂锅,你是小铁锅,嘿嘿嘿……” 原主素喜为兄长取些稀奇古怪的诨名。 大哥萧廷睿和二哥萧廷轩瞧见妹妹萧芷雪依然故我,毫无改观,原先满怀期待的心绪瞬间跌至谷底。 王氏原以为萧芷雪这一摔,或许真能摔出个明白来,可如今看她这副模样,不禁冷笑。 “我还以为真是开窍了呢,闹半天全是胡言乱语!” 周舒琼见萧芷雪虽认出了自己,却并未如她所愿彻底恢复神智,只得抹去颊上的泪痕,自宽自解“三丫能认得娘,娘就已经满足了。” 周舒琼说着便要拉住萧芷雪的手。 萧芷雪本欲抽回,转念想到此刻仍需扮作痴儿,便顺从地让周舒琼握住了手。 萧老太太眼眸微眯,先前亦曾以为这一跤能让萧芷雪脱胎换骨,现下看来,倒是她过于乐观。 这丫头决计留不得,待到了金关镇与长子一家会合,定要想办法将她卖掉。 思及此,萧老太太手中的拐杖重重一顿,提高了嗓门“少啰嗦,快赶路,再磨蹭就追不上前头的人了。” 萧老太太言罢,径直朝前方渐行渐远的队伍赶去。 萧家其余几人狠狠瞪了萧芷雪一眼,随即紧随其后。 萧唯心中窃喜,接过萧芷雪肩头的包袱,背在自己背上。 一家五口殿后,徐徐向逃荒队伍靠拢。 这一幕,皆被隐身于不远处的三人尽收眼底。 影二发问“主子,何不混入逃荒队伍,偏要尾随其后?” 被称“主子”的范琰慕冷冷瞪了影二一眼,未予回应。 影一接口道“若我们突兀现身于逃荒队伍之中,那些村民会不会视我们为来路不明的敌人?” 更何况主子身上有伤,如此缓缓而行,亦可避免牵动伤口。 影二被说得哑口无言,垂首不再言语。 待萧家人走远,范琰慕方从树后闪出,悄然尾随其后。 影一、影二紧跟其后。 萧芷雪被周舒琼牵着,走在队尾。 她敏锐察觉到身后细微的脚步声,嘴角勾起,侧目以余光扫视跟踪的三人。 早在刚才,她已注意到藏身远处的这三人,原以为是同路逃荒的乡亲,此刻看来,他们分明是有意尾随。 萧芷雪忽地止步,令周舒琼也随之站定。 她假装脚疼,弯腰揉脚,实则趁机捡起脚边三颗小石子。 周舒琼见状关切询问“三丫,脚疼吗?要不让你大哥过来背你吧?” 萧芷雪捏着石子,冲周舒琼傻笑“大砂锅弱,摔人疼。” 萧芷雪此言,令走在前头的萧廷睿心生不适。 幼时他曾想背着萧芷雪玩耍,奈何自己太过瘦弱,一背起,两人便双双摔倒,当时萧芷雪痛得哇哇大哭,从此他再也不敢尝试。 萧廷睿不愿被人视为弱者,若非长期患病,家中又无钱医治,他怎会如此不堪。 闻听萧芷雪之言,二哥萧廷轩转身走来。 “让我来背妹妹吧。”萧芷雪望向萧廷轩,尽管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但她那两位哥哥却始终对她关爱有加。 萧芷雪对着萧廷轩憨憨一笑,双臂张开,示意他背起自己。 萧廷轩遂将肩上的包裹递给了周舒琼,随后稳稳地弯下腰,将萧芷雪背起。 他的步履迅捷,轻松跟上了前方的萧家众人。 伏在萧廷轩坚实的脊背上,萧芷雪察觉到他的步伐稳健有力,即便负重,行走速度依旧如常。 心中不禁暗自盘算起来。 无人察觉,此刻她的手中正悄悄捏着三枚小巧的石子。 不久,前方逃荒队伍中传来村长的呼喊“大家都停一下,歇息片刻,等萧家人赶上来。” 闻此,所有人纷纷停下脚步,各自寻个落脚处坐下。 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萧家人才气喘吁吁地追赶上来。 村长见状,走到萧老太太身前,语重心长道“洪水马上就要涌过来了,你们可得紧紧跟上,别再走散了,否则我们也不能总等你们啊。” 萧老太太应声点头,继而狠狠瞪了萧芷雪一眼,若非这傻丫头耽误行程,他们何至于落得这般狼狈。 然而,萧芷雪对此毫不介意,从萧廷轩背上滑下,找了个石头坐下休息。 她闭上眼,试图探寻自己是否携带着那个神秘的空间。 念头刚动,意识瞬间遁入一片空寂的空间之内。 只见各式医疗器械整齐排列,令萧芷雪心头一喜。 更令人惊喜的是,空间内竟多出一大片良田,尽管田间此刻寸草未生,但已足够振奋人心。 此刻,耳边传来潺潺流水声,萧芷雪环视四周,终在角落处觅得一眼清泉。 她快步上前,掬起一捧泉水饮下,泉水甘甜怡人,仅一口便消解了全身的疲惫。 第3章 力大无穷 萧芷雪欣喜万分,这空间不仅增添了田地,更有滋养万物的灵泉! 往后逃荒路上,再也不必担忧饥饿之苦。 为了避免引起萧家人的怀疑,她快速退出了空间。 睁眼之际,萧芷雪瞥见不远处的大树后藏着三人。 她轻轻一笑,手中三枚石子悄无声息地朝他们方向掷去。 尽管力大无穷,她此刻却只用了三分力。 范琰慕忽觉风声乍起,旋即三颗石子疾速飞来。 他身形一侧,避开其中一颗,那石子径直穿透树干,威力惊人。 影一、影二亦察觉异常,瞬息间抽出袖中短刀,挥斩向飞来的石子,“当当”两声脆响,石子应声粉碎。 二人目光冷冽,望向萧芷雪所在,只见她正一脸呆傻地与母亲交谈。 莫非判断有误,那些石子并非出自这个傻女之手? 范琰慕眉头微蹙,对眼前女子的身份愈发好奇。 表面看似痴傻,实则暗中掷石,且准头与力道均非寻常。 倘若刚才稍有不慎,被石子击中,只怕会洞穿身体。 就在这一瞬,范琰慕忽觉腹部一阵尖锐疼痛骤然涌来,他下意识地抬手按住那处伤处。 原来,适才的一次闪避动作,无意间牵动了腹部尚未愈合的伤口,鲜血瞬间从裂口渗出,迅速浸透了外衣,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影一与影二见状,异口同声地惊呼“公子,您可还好?” 范琰慕脸色苍白,却强作镇定,摆了摆手“无妨,尚能支撑。” 话语虽如此,但那微微颤抖的唇角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痛苦。 影一与影二不敢再多言,目光再度投向前方那支正在行进的逃难人群,心中默默祈祷着,期盼其中能有一位医者,能为他们的主子处理这危急的伤势。 然而,他们跟随了许久,却未见队伍中有任何形貌举止似医者之人,失望之情难以掩饰。 此时,村长见众人休息得差不多,便站起身,大声招呼“诸位,咱们继续赶路吧,洪水即将抵达,片刻耽误不得。” 闻此言,所有人纷纷起身,各自拿起行囊,再次踏上了艰难的逃亡之路。 萧芷雪亦起身,体贴地接过周舒琼手中一个包裹,主动分担其重负。 她不经意间再次看向不远处隐匿身影的三人,目光所及之处,赫然见到其中一位面容英俊的男子,正紧紧按着腹部,那血迹斑斑的衣衫,已无法掩盖其伤势之严重。 男子面色惨白如纸,唇色泛黑,显然是中毒迹象。 萧芷雪不动声色地融入萧家队伍,紧跟在他们身后,一同朝着远方那座巍峨的高山行进。 周舒琼深知只有攀上山顶,才能避开即将到来的洪灾,因此紧紧握住萧芷雪的手,生怕她不慎跌倒。 萧芷雪显得格外乖巧,默不作声地随着萧家人前行。 沿途,她留意到路边生长着许多草药,只是草木之名,对于寻常村民而言,皆是陌生之物。 她心中有了主意,轻唤一声“小铁锅,你来一下。” 此言一出,周舒琼不禁忍俊不禁,心中欢喜之余,脸上的笑容也比平日里多了几分。 萧廷轩闻声,立刻转身走到萧芷雪身边。 只见萧芷雪悄悄指向路边几种草药,附在他耳边低语“二哥,帮我把这些草药摘来。” 萧廷轩听得真切,那一声称呼“二哥”,令他震惊不已,瞪大了双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妹,你刚才是叫我二哥吗?”他难以置信地追问。 萧芷雪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又一把将他拉近,压低声音“二哥,小声点儿,别让 人听见。” 此刻,萧廷轩终于明白,小妹萧芷雪并非真的痴傻,而是故意隐藏真实状况,不愿让其他萧家人知晓。 他欣喜万分,立刻应声,疾步奔向路边田地,开始采摘萧芷雪指定的草药。 王氏回头瞥见萧廷轩在田间忙碌的身影,口中发出嘲讽的笑声“老三家尽是些傻子,这节骨眼上不快走,倒去拔那些野草,能填饱肚子不成?” 萧老太太闻声望去,只见萧廷轩在田间穿梭,手中已握有一大束野草。 她冷冷地扫视了萧唯一家,却并未言语,只是一脸严肃地继续随队伍前行。 周舒琼满腹疑惑,轻轻拉了拉萧芷雪的手,低声询问“三丫,你让二哥采这些野草做什么啊?” 萧芷雪只是浅笑,并未作答。 周舒琼见状,也不再追问。 她心想,或许三丫刚刚好转,问多了她也未必说得清楚。 或许,让她去采野草,只是出于孩童的好奇心罢了。 不久,萧廷轩便捧着满满一把草药回到队伍中。 萧芷雪瞥一眼那堆草药,目光中满是对萧廷轩的嘉许。 这小子不仅手脚勤快,脑瓜子也机灵得很。 她不过是提了草药大致的藏身之处和长相特征,他就真能把它们一一找齐了。 假以时日,悉心调教,必成大器。 萧芷雪接过草药,巧妙利用包裹作掩护,悄无声息地将草药收入空间之内。 萧廷轩则心满意足,蹦跳着来到萧廷睿身旁,轻扯他的衣角,压低声音道“哥,刚才小妹叫我二哥了。” 萧廷睿闻此言,内心震动不已。 莫非小妹真的恢复了正常? 他正欲转身确认,却被萧廷轩及时制止“哥,别回头,小心被他们察觉异样。” 萧廷睿闻言,强忍住心头的波澜,硬是没把头扭过去。 两兄弟窃窃私语,队伍中的其余萧家人只忙着赶路,并未留意他们的对话内容。 唯有萧芷雪心知肚明,他们正在揣测自己是否真的“病愈”。 萧芷雪并无向家人隐瞒之意,待时机成熟,她自会告知大家自己已不再痴傻。 但在此之前,必须与萧家其他成员保持距离。 跋涉十余里,一行人终于抵达山脚。 此刻,仿佛曙光初现,众人眼中重燃希望。 队伍中有年迈的老人和幼小的孩童,早已疲惫不堪,举步维艰。 然而,若不尽早攀登山顶,一旦洪水袭来,无人能幸免于难。 村长虽心疼乡亲们,却不敢下令停歇,只能咬牙带领大家继续攀爬。 第4章 那三位,别躲了 孩子们因劳累而哭闹不止,大人们只能耐心安抚。 此刻,生死攸关,再苦再累也要攀登至山顶。 周舒琼扭头看向萧芷雪,关切问道“三丫,累不累?若累了让二哥背你一段。” 萧芷雪笑着摇头“娘,不累,我能走的。” 其实,她并非不累,只是腹中饥饿感更为强烈,阵阵咕噜声已无法掩盖。 周舒琼闻听女儿肚子叫唤,急忙从包裹里取出一张杂粮饼递给她“三丫饿了就先垫垫肚子,等上了山就能好好歇息了。” 萧芷雪接过饼咬一口,饼烙得香脆可口,只是略显干燥。 趁旁人无暇顾及,她悄然进入空间,饮下几口清冽的灵泉水,顿时解了口渴之急。 前一夜,村里传来消息,上桥村遭遇洪灾,村庄已被洪水吞噬,恐怕次日便会危及柯桥村。 为应对逃荒路上的饮食问题,周舒琼连夜烙制了八十多个杂粮饼。 她分出一部分给萧老太太以及二房的,自家留了十多个,以备路上充饥。 然而,家中肉类皆被二房抢先,粮食也被萧老太太收走,留给萧唯一家的,仅剩些许残菜败叶和调味品。 萧芷雪几口啃完饼,饥饿感稍减,遂将剩余饼藏入空间,准备留作后用。 见女儿如此迅速地解决掉一张饼,周舒琼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三丫若还饿,尽管跟娘说,饼娘这儿还有。” 萧芷雪同样关怀母亲“娘,我吃饱了,您若饿了就吃点吧。” 周舒琼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抹笑容“娘不饿,这些饼留给你们吃吧。” 萧芷雪闻此,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当下便主动牵起母亲的手臂。 这个举动让周舒琼心头一热,自家三丫头懂得体贴人了,是不是意味着她在慢慢变好呢? 萧芷雪紧紧挽着母亲,两人迈开步伐,坚定地朝山顶行去。 一行人身负重物,长途跋涉,早已汗如雨下,两腿微微颤抖。 然而,此刻身后远方已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那滚滚洪流正朝这边逼近。 萧芷雪回首眺望山下,此处地势颇高,清晰可见远处洪水奔腾而来。 村长察觉到异样,焦急万分地大喊“快!都往山顶跑,洪水就要来了!” 村民们听闻,顿时吓得忘记了疲惫,纷纷加快脚步,向山上疾奔。 萧家人心急如焚,奈何萧老太太年迈腿脚不便,加上长途跋涉,此刻已是举步维艰。 萧佑和王氏见状,立刻上前搀扶着老太太,艰难地朝山顶挪动。 所有人不敢有丝毫停歇,唯恐被席卷而来的洪水吞没。 走在前头的萧唯,最担忧的便是萧芷雪。 她痴傻,却未必明白为何众人要如此匆忙赶路。 若再耽误下去,洪水一到,恐怕想逃都逃不过了。 萧唯停下脚步,朝后方的萧芷雪和周舒琼大声喊道“你们快点,再慢就逃不过了!” 周舒琼紧握萧芷雪的手,回应一声,紧张地紧跟其后。 萧廷睿和萧廷轩也迅速跑来,拽着两人奋力登山。 待萧家人已遥遥领先,而她们也来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时,萧芷雪才停下,转身望向身后三人。 此刻,范琰慕脸色愈发苍白,呼吸急促,时冷时热,头晕目眩。 腹部的伤口似乎在恶化,剧烈的疼痛令他额头渗出冷汗。 影一、影二扶着他,焦急万分,倘若再找不到大夫为其疗伤,只怕主子的性命将断送于此。 此刻洪水迫近,周围村民又非医者,难道老天真的要让主子在此丧命? 正当影一、影二手足无措之际 ,前方传来萧芷雪的声音“那三位,别躲了,你家主子的伤口若再恶化,可就麻烦了!” 范琰慕闻声一惊,这女子竟如此敏锐,一眼便识破了他们的身份。 影二压低声音问“主子,她不是个傻女吗?怎会看出您是主子?” 影一也困惑不已“我看那傻子不像真傻,像是装的,可她为何要装呢?” 范琰慕见身份已被萧芷雪揭穿,便不再遮掩,沉声道“先不论这些,我们上去再说。” 就在三人交谈间,远方的洪流已逼近山脚。 水势显然越发汹涌狂暴。 庆幸的是,他们已攀至半山腰,只需再奋力登高一段,便能抵达峰顶。 影一、影二迅速搀扶起范琰慕,大步流星向萧芷雪靠拢。 周舒琼颇感诧异,回头一瞥,只见身后赫然冒出三位陌生男子。 分明与柯桥村的乡亲们气质迥异。 周舒琼心中纳闷,一路行来,竟全然未察觉身后尾随三人。 反观萧芷雪,似乎早已洞悉一切,神色自若。 萧唯与其两子在遭遇范琰慕一行时,同样颇感意外。 观其三人穿着气度,绝非寻常逃难之民。 尤其是居中那位,面相与风姿,更像是出自名门世家的翩翩公子。 萧芷雪早有洞察,被唤为主子的那位,身份定然显赫。 如若此番出手施救,或许能借此索要丰厚诊金。 如此一来,她在逃荒途中,便可免于为生计犯愁。 思及此处,萧芷雪唇角微扬,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喜悦。 这抹狡黠的喜悦,未能逃过范琰慕敏锐的捕捉。 范琰慕心头一沉,这女子究竟在盘算什么?难道她并非村中之人,而是敌军安插的细作? 萧芷雪笑对范琰慕道“你们一路尾随至此,倒也真有几分韧劲。看你这般模样,体内血液怕是所剩无几了吧?现下是否感觉头晕目眩,体温时冷时热?” 言罢,她目光转向范琰慕紧捂的腹部。 影一、影二立即上前一步,遮挡住萧芷雪的视线。 这女子竟胆敢窥探他们主子的私处,简直是毫无羞耻之心! 范琰慕亦警觉起来。 她竟如此迅速准确地道出他的病状,若非敌军之人,实难找出其他解释。 面对范琰慕警惕的眼神,萧芷雪只是抿嘴一笑,不再理会。 她转向周舒琼“娘,洪水即将涌上,我们必须尽快登上山顶。” 周舒琼轻轻点头,随众人继续向山顶进发。 行至半途,周舒琼终究按捺不住,低声询问“三丫,你老实告诉娘,你是不是真的痊愈了?” 第5章 以后千万别后悔 萧芷雪贴耳低语,笑容满面“娘,那一跤恰好把我摔明白了,如今我不傻了。但此事只能咱自家知晓,万不可让萧家其他人得知。” 周舒琼闻此言,心中欢喜不已,连连应承保密。 范琰慕在影一、影二的搀扶下,紧跟其后,目光始终锁定萧芷雪。 萧芷雪感知到背后那道审视的目光,却毫不在意。 此刻,这三人对她而言,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存在。 何况其中那人尚中毒在身,还需倚仗她的医术解救。 一行人历经艰辛,终抵峰顶。 此时洪流已淹没半山,若稍晚片刻,恐已被席卷而去。 山顶之上,村民们皆疲惫不堪,瘫坐一地。 萧老太太紧闭双目,稳稳地坐在那块大石头上,萧佑夫妇和他们的孩子,正围绕着她安顿下来。 王氏眼尖,瞅见萧唯一家子姗姗来迟,后面还跟着仨从未见过的外乡人。 她阴阳怪气地说“哎哟喂,你们几位可是爬得不紧不慢哪,我还以为全让洪水卷跑喽!” 萧佑瞥了眼萧唯,一言未发。 自打萧唯家添了个傻闺女,他对这家子就没了好脸色。 再者,萧唯口拙,兄弟俩平日里更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萧唯狠狠瞪了王氏一眼,闷声不响地卸下背上的行囊,随后领着萧廷睿和萧廷轩寻了块空地坐下。 周舒琼则对王氏的挑衅视若无睹,牵着萧芷雪的手,径直在另一边落座。 村民们纷纷朝这边投来目光,简单打过招呼后,各自找地方歇息。 范琰慕捂着腹部的伤,由影一、影二搀扶着,坐到了萧唯旁边。 王氏见无人理睬,脸面上挂不住,愈发嚣张起来“我说,老三媳妇儿,你们悄没声地带仨生面孔上山,咋也不给大家通个气?不明真相的,以为你们拐带哪家的情郎呢!” 村长也注意到范琰慕三人,正欲起身询问他们来自哪个受灾的村子,王氏却还在喋喋不休“我说啊,你拖着个傻子爬山,肯定累得够呛吧。照我说,到了金关镇,索性把她卖了,多少换点银子傍身。” 周舒琼刚要反驳,却听萧芷雪抢先开了口“二婶子正值风华正茂的好年岁,我看不如把她卖去大户人家当小妾,挣的银子一定比我这傻子多得多。” 萧芷雪此言一出,村民们顿时笑成一片。 王氏气得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万万没想到竟被一个傻女给羞辱了。 一旁的萧佑听不下去,这傻子怎敢如此胡言乱语,竟提议把自家二婶子卖去做小妾,哪有这般对长辈说话的道理! 萧佑腾地站起来,怒喝道“你这傻丫头,长辈讲话,哪轮得到你插嘴!” 萧芷雪冷笑瞥向萧佑,言语间毫不客气“哟,您还记得自己是长辈呀?我还说是哪个不知羞耻的在街上撒野呢!” 说罢,她转向周舒琼,故意摆出一副痴傻的表情,嘿嘿笑道“娘,我这么说对不对呀?” 周舒琼本就对王氏无甚好感,刚才也憋了一肚子气。 如今听萧芷雪这么一说,倒觉得痛快淋漓。 她轻轻拍了拍萧芷雪的手,这孩子病愈之后,骂起人来真是让人难以招架啊。 “你……”王氏手指直指萧芷雪,气得正欲再放一通连珠炮。 忽闻萧老太太手中拐杖重重落地,一声断喝“行了!一个个走得腿都软了,还精神头十足在这跟个呆子较劲!” 老太太瞪圆了眼,满眼的厌烦扫向王氏。 这位二儿媳,就像个没完没了的破铜锣,天天扯着嗓子吵得人心烦意乱。 被老太太这一声怒吼,王氏瞬间蔫了,紧 闭嘴巴,可心中怒火却无处排解,只能狠狠瞪视萧芷雪,眼神如刀,一下一下剜着。 萧芷雪今日的表现,竟全然不见平日的痴傻,反倒伶牙俐齿骂人不含糊,让王氏百思不得其解。 萧老太太再度沉声发话“今天大家都在,咱们就把话挑明。这灾星我铁定要卖,老三要是不依,那就立马分家!你们一家爱去哪儿流浪逃荒,都与我们萧家无关!” 向来以孝为先的萧唯,此刻也按捺不住“娘,您为何如此容不下芷雪?她可是您的孙女啊!” 周舒琼亦被婆婆的话激得双目泛红“娘,您非得分家吗?” 萧老太太闭眼,冷冷抛下一句“要不就卖了灾星,不然就分家,这事没得商量!” 萧唯气得双目血红,深知母亲一直对他们一家不待见。 大儿子自幼体弱,干不了重活。 小女儿萧芷雪又是天生痴傻,毫无劳动力。 为此,他起早贪黑,拼命干活,连打零工的钱都悉数上交补贴家用,但老太太仍对他们诸多不满。 如今遭遇洪灾,举村迁移至此,未来尚不明朗,她却执意在此时分家。 萧唯内心挣扎良久,最终牙关一咬“好,娘既这么说,那就分家吧。” 言罢,他扭头不再言语,面色阴郁。 周舒琼心内五味杂陈,作为儿媳,又能如何? 家中丑事本该遮掩,婆婆却偏要在全村人面前大闹分家。 罢了,分就分吧,离了谁日子都照过。 反观萧芷雪,却是满脸喜色,拍手称快“分家好啊,往后我眼不见为净,少看几张讨厌的脸。不过先说好,等我们家吃香喝辣时,你们可别像只哈巴狗似的,巴巴跑来闻味儿。” 萧老太太一听,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萧廷睿、萧廷轩暗自窃喜,觉得痛快。 王氏闻此言,怒火瞬间飙升,手指直戳萧芷雪“你个傻子,还妄想日后吃大鱼大肉?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你们老三一家将来就是沿街乞讨,也没人肯赏你们!” 萧芷雪面对王氏的恶言,不仅不怒,反而笑盈盈掏掏耳朵,转向周舒琼,语出惊人“娘,您听见没?刚有只母狗在叫唤。” 周舒琼本就对王氏无好感,现下既然婆婆决意分家,她也无需再给王氏留情面。 “芷雪说得对,那只母狗叫声娘也听见了。”她轻拍萧芷雪的手,笑语回应。 王氏顿时脸色铁青,噌地起身,气势汹汹朝萧芷雪和周舒琼逼近,一副不撕扯一番誓不罢休的模样。 第6章 踢到了铁板 萧廷睿与萧廷轩闻声,疾速起身,毅然决然地挡在了母亲与妹妹萧芷雪前方。 萧廷睿尽管身形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走,但此刻他双目圆瞪,怒视着对面的王氏。 他的拳头悄然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平日里,王氏对他们兄弟二人非打即骂,讥讽萧廷睿百无一用,然而今日,当她试图对柔弱的母亲与幼小的妹妹动手时,萧廷睿深知,哪怕自己再如何无能,也要拼尽全力,誓死捍卫这份至亲之情。 与此同时,王氏之子萧云凯目睹此番情景,亦无法坐视不理。 他稳稳地站在母亲身边,为王氏撑起了保护伞。 适才,他耳闻萧芷雪以“母狗”之词侮辱其母,心中早已怒火中烧,然而由于三叔萧唯在场,他不得不强压下心头的冲动。 此刻,他肥硕的拳头在萧廷睿、萧廷轩面前挥舞,威胁道“你们两个胆敢跟我娘动手?信不信我一拳就把你们轰下山去!” 年仅十岁的萧云凯,虽然年纪尚轻,却已有着异于同龄人的身高与体重,足足有二百斤之多。 相比之下,两兄弟瘦弱得如同竹竿一般,仿佛风一吹就会折断。 正当萧云凯满脸狰狞,气势汹汹地准备对两兄弟施以拳脚之际,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精准无误地击中了他的额头。 “啪”地一声脆响,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使得他眼前一片漆黑,身形摇晃了几下,便如一座倒塌的山峰般,重重栽倒在地。 周围的村民见状,无不惊骇万分,纷纷避让开来,生怕被这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砸中。 王氏面色瞬间惨白如纸,惊惶失措地扑向倒地的萧云凯,然而面对那二百斤的巨胖身躯,她瘦弱的双手哪有力气将其抬起。 只听得“砰”地一声沉闷巨响,紧接着便是王氏撕心裂肺的呼喊“当家的,快来救我,快被咱儿子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此刻,萧云凯额头上血流如注,染红了地面,而王氏则被他庞大的身躯压在身下,痛苦不堪,几乎窒息。 萧佑闻声狂奔而来,他使出浑身解数,青筋暴起,才勉强将萧云凯推开。 王氏如释重负,挣扎着爬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息,惊魂未定,眼中满是恐惧与忧虑。 萧云凯的意外倒地,犹如一记惊雷炸响在萧家祖宅上空,令一向严厉的萧老太太勃然大怒。 尽管她对这个骄横跋扈的孙子并无多少好感,但无论如何,血浓于水,眼见他遭人暗算,老太太的脸色顿时阴沉如铁,皱纹中都透出深深的怒意。 她愤然将手中的拐杖狠狠顿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厉声喝问“哪个丧尽天良的家伙,竟敢对我孙子扔石头,有种的就给我站出来!” 在场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老太太紧咬牙关,苍老的面孔因愤怒而扭曲,她步履蹒跚地走向昏迷不醒的萧云凯。 从自己的衣角处撕下一块布条,动作熟练而迅速地为他捂住伤口止血。 萧佑则满目血丝,目光如鹰般凶狠地扫过萧唯一家,那股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在他看来,那颗致命的小石子必定出自他们之手。 然而,这一切的发生犹如疾风骤雨般毫无预兆。 那枚精确无误地击中萧云凯额头的小石子,仿佛从虚空中悄无声息地滑落,其源头如同被无形之手遮掩,无人能捕捉到半点踪迹。 萧芷雪故作痴傻,目光狡黠地扫向倒地不起的萧云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傻笑,掩饰得恰到好处。 周舒琼则是一脸无辜的迷茫,仿佛周遭的变故与她全然无关。 而萧廷睿与萧廷轩尽管同样震惊不已。 萧佑环顾四周,人群一片喧嚣,却无人肯承认出手。 他的脸色愈发阴沉,双拳紧握,青筋暴突,心中明白在这萧唯一家之中,绝无一人具备如此精准的手段。 萧佑的视线如鹰般犀利,迅速锁定在萧唯身边的范琰慕三人身上。 他大步流星,径直走到范琰慕面前,厉声质问道“刚刚那块石头,就是你们扔的吧?做了事就得认账,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萧佑的手段!” 影一、影二闻声,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如影随形般挡在范琰慕前方,宽大的袖口中早已藏匿着寒光闪闪的短刀。 范琰慕面对萧佑的质问,眼皮微抬,冷冽的目光犹如寒冰般扫过萧佑,低沉的嗓音中透出无尽的轻蔑“你亲眼看见,是我们扔的石头吗?” 此言一出,犹如一记重锤砸在萧佑心头,令他心头不禁一阵发虚。 的确,他并未亲眼目睹是这三人所为,但若非他们,又能有谁呢? 萧佑向来霸道蛮横,不顾事实,此刻冷哼一声,强词夺理道“不是你们还能有谁?就你们几个不是咱柯桥村的,来历不明,本身就够可疑。如今我儿子挨了打,你们还不肯认账。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要么赔钱给我儿子治伤,要么等到了金关镇,我就去报官,把你们统统送进大牢!” 面对萧佑这番无理取闹,范琰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干脆闭上双眼,不再浪费口舌与这无赖般的村民争辩。 他知道,与这样的底层人物纠缠,无异于自贬身份,有失身份。 然而,萧佑被范琰慕的冷漠态度彻底激怒。 他不再犹豫,猛地挥舞起拳头,直奔受伤的范琰慕而去。 他心中暗想,萧家在此处人数众多,几个外地人即便再有能耐,也断然无法翻起大浪。 然而,就在萧佑身形甫动之际,一道寒光忽闪,一把尖刀悄无声息地抵在他的咽喉之上。 影二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边,一双冷眸中杀意盎然,犹如深渊般深邃,令人不寒而栗。 萧佑只觉两腿发软,汗毛根根倒竖,全身冰冷。 此刻他才恍然醒悟,自己这次是真的踢到了铁板,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与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王氏眼见自家当家的萧佑危在旦夕,慌忙从冰冷的地面挣扎起身。 她顾不得擦拭沾染泥土的手掌,四下环顾,急切地寻求援助。 第7章 她是敌军派来的密探? 她眼角余光扫向平日里德高望重的村长,期盼他能在此刻挺身而出。 然而,只见村长面容苍白,僵硬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上前调解的勇气。 王氏心中不禁一沉,那仅存的希冀瞬间破灭,化为无尽的失望。 她迅速调整情绪,疾步奔向萧佑身边,面对那个名叫影二的冷峻壮士,她强忍住内心的恐惧,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诚挚且恭敬。 王氏点头哈腰,语气近乎哀求“这位壮士,刚刚的一切都是误会,我代我家当家的向您道歉,还请您大人大量,饶过他这一回吧。” 影二面无表情,手中的短刀依然稳稳地抵在萧佑的颈侧。 王氏见状,只能无助地在原地打转,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默默祈祷能有转机出现。 终于,一直沉默不语的范琰慕开了口,声音低沉却坚定“让他们走。” 这短短四个字仿佛一道赦令,瞬间打破了僵局。 影二闻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收回了那把令人胆寒的短刀。 周围的村民们早已被这紧张的气氛吓得噤若寒蝉,他们屏息凝神,生怕自己的呼吸声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萧佑在影二收刀的瞬间,如释重负,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幸亏王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让他得以倚靠在自己身上,一瘸一拐地艰难返回萧云凯身旁。 此刻,萧云凯悠悠转醒,甫一睁眼便痛苦地捂住头部,口中连连喊疼。 萧老太太目睹此景,紧闭双唇,内心暗自叹息。 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家庭纷争,导致兄弟分家,如今萧云凯又遭遇这飞来横祸,真是祸不单行。 她看向那三位陌生人的目光中满是警惕与疑虑,他们出手狠辣,显然并非善类。 尤其是想到刚才影二的短刀几乎就要取了萧佑的性命,萧老太太更是心有余悸。 萧老太太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无比,她恶狠狠地瞪向萧芷雪,仿佛要把所有的罪责与怨气都倾泻在这个傻子身上。 在她看来,萧芷雪就如同一个灾星,即便已经分家,仍给萧家带来无尽的麻烦。 此刻,她恨不得用自己的眼神将萧芷雪千刀万剐。 范琰慕在一片静寂中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目光径直锁定在萧芷雪身上。 他的脑海中回荡着刚才那一幕——萧芷雪看似漫不经心地从地上捡起一颗毫不起眼的小石子,手指轻轻摆弄着。 就在那一刹那,那枚石子竟如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精准无误地击中萧云凯的脑门。 那力度与角度拿捏得恰到好处,若是再重一分,恐怕就能洞穿萧云凯的头颅。 更为惊人的是,当时萧芷雪面前还站着两人,按照常理,她不可能在旁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掷出石子。 范琰慕心中暗自思忖,这女子绝非普通百姓那么简单,其身手之敏捷,分明是经过长期训练的。 他愈发确信,萧芷雪定是敌军派来的密探。 然而,他困惑不解。 敌军是如何预先得知他们会逃至此处? 又如何能提前在此处埋伏下一个女子来对付他们? 这一切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与布局? 萧芷雪敏锐地觉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正紧紧锁住自己,她转过身,迎上了范琰慕那审视的眼眸。 她面上挂着一副呆傻的笑颜,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但内心却十分清醒,范琰慕定然目睹了自己方才的举动。 庆幸的是,他并未声张此事,否则,她恐怕不得不对他采取行动,以确保自己的身份不被暴露。 在这场错综复杂的迷局中 ,萧芷雪只能继续伪装,等待时机,伺机而动。 她再次将视线投向萧云凯,此刻,王氏正用一块破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额上凝固的血迹。 村长原本是个仗义执言的人,此刻却在那两人的威慑之下,内心深处泛起无法忽视的惧意。 他的眼神在短刀与萧家人的无助之间来回游移,最终,那份正义感在现实的压迫下黯然退缩。 他选择沉默,任由萧家人怒火无处宣泄,也未敢为他们说一句公道话。 他低垂的眼帘,以及微微颤抖的嘴唇,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无奈与愧疚。 山下的河水似乎感知到了村庄的动荡,愈发狂躁起来。 村长大声疾呼“你们听,这水声越来越大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村民们闻声,皆面露惊惶之色,纷纷起身,匆忙收拾起家中仅有的行囊。 萧老太望着村长领着众人渐行渐远,心中深知此刻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她暂时按捺下对萧芷雪的深深怨恨,咬牙起身,加入了逃荒的人群。 萧佑与王氏相互扶持着萧云凯艰难起身,步履蹒跚地跟随着慌乱的人流。 萧唯眼见众人陆续离去,也打算带着家人一同逃亡,然而,就在这时,萧芷雪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爹,咱们不跟他们走。” 萧唯回想起自己已经与老太分家,此时跟上去不仅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招致别人的嫌弃与白眼。 于是,他默默地坐回原处,不再言语。 待萧家人的身影完全消失,萧芷雪终于卸下那副淡漠疏离的伪装,径直走向一直静观其变的范琰慕“你的伤势颇为严重,不宜再继续奔波,应当尽快得到治疗。恰巧,我会些医术,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为你诊治。” 范琰慕原以为萧芷雪靠近是另有所图,甚至可能是对他不利,此刻听到这番话,不禁愣住了。 他凝视着她那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睛,其中交织着的复杂情绪令他难以捉摸。 他实在猜不透,这个女子究竟怀揣着何种目的,又有着怎样的筹谋。 影一与影二闻听萧芷雪竟然懂得医术,皆惊讶地看向范琰慕。 影二更是急切地建议“主子,既然她愿意为您医治,何不让她试试?您的伤不能再拖下去了。” 范琰慕并未立刻回应,只是抬眼深深地凝视着萧芷雪。 影一与影二看着这一幕,心中焦虑万分。 主子这是怎么了? 明明有现成的大夫在眼前,为何却迟迟不肯接受治疗? 第8章 我能救你 他们无法理解,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萧唯与周舒琼同样满腹疑惑地看着萧芷雪,他们从未听说自家三丫头学过医术,怎么突然之间就自称能治病救人了? 萧唯并不知道萧芷雪已恢复神智,误以为她在胡言乱语,连忙拉住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三丫,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他们三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咱们快离开这里吧。” 面对父亲的担忧与质疑,萧芷雪并未生气,反而轻轻地拍了拍萧唯的手臂,笑容温婉而从容“爹,您放心吧,我说我会医术,那就一定是有真才实学的。如果您对此还有所怀疑,尽管在一旁看着便是。” 她的语气坚定而自信,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她有能力掌控这一切,包括自己的命运,以及眼前的局势。 范琰慕凝视着萧芷雪,心中笃定她的举动背后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玄机。 然而,当她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轻描淡写地道出“二百两银子,足够买你一条命了”时,范琰慕不禁为之一愣。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优雅地比划着,仿佛谈论的并非生死攸关之事,而是市井间的寻常交易。 原以为萧芷雪会提出令人震惊的苛刻条件,然而此刻,她口中所言的区区二百两银子,对于家财万贯的范琰慕来说,实在微不足道。 他略一思忖,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坦然应道“好!只要你能治愈我的伤势,这二百两银子,我愿双手奉上,分文不少。” 萧芷雪闻此,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内心暗自庆幸这笔银子来得如此轻易。 她转身面向自己的家人,语气平静却又不容置疑“那请先脱去衣物吧。” 此言一出,犹如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厅内的宁静。 两位护卫,闻声即刻如疾风般挡在萧芷雪身前。 影二更是毫不犹豫地抽出寒光闪烁的短刀,厉声质问“你想对我家主子做什么?” 影一虽未拔刀,但脸色同样惊愕,双手紧握刀柄,全身肌肉紧绷,严阵以待。 夫妇二人面面相觑,满面困惑,相互投去询问的眼神。 他们深知自家女儿素来行事古怪,但此刻的要求,却让他们一时难以揣测其真实意图。 眼见影二刀光闪烁,萧唯心急如焚,疾步上前,试图夺下他的短刀,无论如何也要确保女儿的安全。 他坚决地瞪视着萧芷雪,断然无法接受任何陌生男子伤害自家闺女的可能。 然而,萧芷雪却并未被眼前的紧张气氛所动,她轻轻抬起手,示意父亲冷静下来,同时笑盈盈地转向影二“你们主子若不脱掉衣物,我如何能为他处理伤口呢?” 此言一出,影二顿时语塞,无言以对。 范琰慕此刻已然解开了腰带,开始动作麻利地褪去外衣,仿佛对此并无丝毫迟疑。 影二见状,才缓缓收起短刀,虽然仍旧挡在萧芷雪身前。 见范琰慕如此配合,萧芷雪轻轻拨开挡在眼前的影一与影二,径直蹲在范琰慕身前,动作果断地扯开他的内衣。 范琰慕刚欲阻止,却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只能强忍不适,任由萧芷雪继续她的治疗。 萧芷雪的目光精准地落在范琰慕腹部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上,只见伤口已严重化脓,腐肉翻卷,周围几条淡黑色纹路清晰可见,其中一条更是正在缓缓向心脏方向蔓延。 她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这身体底子倒是硬朗,中毒至此还能支撑至今。换成寻常人,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此言一出,不仅让原本神经紧绷的范琰慕心头一凛,连影一、影二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萧芷雪仅凭一眼便洞察主子 中毒之实,其医术之高明,绝非空穴来风,虚张声势。 回想起那惊心动魄的逃亡之旅,他们一行人于密林之中遭遇敌军伏击。 随行的十几名暗卫,那些曾经与范琰慕并肩作战的忠诚勇士,纷纷在敌人凶猛的攻势下英勇殉职。 然而,尽管身处绝境,范琰慕却凭借着超凡的武艺,杀出一条生路。 然而,劫后余生的喜悦并未持续多久。 在短暂的喘息间,范琰慕突然面色苍白,痛苦地捂住腹部,那里赫然插着一支淬有剧毒的长剑。 他强忍剧痛,咬牙坚持,而影一、影二则在震惊之余,心中涌起自责,他们竟未能及时发现这致命的威胁,让范琰慕承受如此剧毒之苦。 萧芷雪心急如焚,她深知时间紧迫,不容片刻耽搁。 她果断地抽出腰间的银针,准备运指如风,以精湛的医术封住范琰慕相关穴道,阻止毒素进一步扩散。 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及范琰慕肌肤的瞬间,一只坚实有力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打断了她的动作。 范琰慕目光如炬,直视着萧芷雪,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如何一眼就能看出我身中剧毒?” 面对范琰慕的质询,萧芷雪并未慌乱,她微微抬眸,嘴角轻轻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凡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你中毒颇深,命悬一线。若再不阻止毒素蔓延,只怕你连三个时辰都难以支撑。” 侍卫闻听此言,脸色骤变。 范琰慕垂目审视,果真在腹部伤口处瞧见一条淡黑色纹路。 他目光复杂地投向萧芷雪,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姑娘可有办法为我驱除这毒?” 萧芷雪收回手,站起身子,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这毒虽凶险,却并非无解。只是,解毒之术耗费心力,且需珍贵草药辅佐,故需额外付费。” 原本以为范琰慕中毒不深,只需简单施治即可,如今见他毒深入骨,她自然要多收些费用以补偿那些刚采集的稀有草药成本。 毕竟,解毒之事关乎生死,非寻常人所能为之,其价值自然不能等同于寻常医病。 范琰慕眼神微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他知道眼前这位女子并非趁火打劫之人,她的话语中透露出的是对自己医术的自信与对药材价值的尊重。 第9章 少女医术了得 他没有犹豫,直接问道“你要多少银两?” 萧芷雪伸出两根手指,语气平和“不多,总共三百两白银。” “好,成交。”范琰慕点头,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价格,向影一示意。 影一迅速领会,从怀中取出一张百两银票,恭敬地递至萧芷雪面前“这是百两现银,待你医好我家主子,余下定会奉上。” 萧芷雪接过银票,动作轻盈而优雅,不动声色地将其收入衣襟内,巧妙地借衣物遮掩,将其放入随身携带的空间中。 随后,她转向萧廷轩,语气急促却又不失冷静“二哥,快支起药锅,我要煎熬解毒汤剂。记住,火候必须精准,药材投放顺序不能有误,否则药效将大打折扣。” 萧廷轩闻言,立刻行动起来,他知道此刻每一秒都关乎范琰慕的生死,不敢有丝毫懈怠。 又看向萧唯,“爹,麻烦您去找些干枯枝条来生火,我们需尽快熬制药剂。” 萧唯与萧廷轩连忙应声照办。 此刻,闲在一旁的萧廷睿走上前来,眼中满是担忧与关切,他问“小妹,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萧芷雪瞥了眼范琰慕,略作思忖,考虑到后续可能需要固定范琰慕的身体以便施救,她回答道“你去找块小木头来,一会儿那位公子或许用得上。” 萧廷睿答应一声,立刻奔去找木头。 他不愿在家人面前显得无用,凡力所能及之事,皆愿全力以赴。 不一会儿,萧唯步履轻盈地返回营地,手中握着一捆干枯且质地坚硬的树枝,那是他在附近丛林中精心挑选的,足以支撑一场持久的篝火。 萧廷轩则早已稳稳当当地将那口厚重的药锅架设在了临时搭建的石灶之上。 与此同时,萧芷雪悄然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水囊,清冽的水流倾泻而出,如同山涧溪流般注入锅中。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被篝火吸引,她不动声色地从水囊底部挤出一缕灵泉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锅内清水,为即将熬制的药液增添了一份神秘力量。 萧芷雪适时站起身来,借口去取草药,巧妙地用包裹遮掩身形,从那无人知晓的空间中取出了萧廷轩沿途精心采撷的各种药材。 这些药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叶片脉络清晰可见,根茎饱满坚实,无不蕴含着强大的生命力。 药材在清澈的溪水中洗涤,泥土和杂质被逐一冲刷而去,只留下纯净的草药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萧芷雪动作娴熟地将洗净的药材投入翻滚的药锅中,药香与水汽交融,形成一曲独特的药韵乐章。 其余人围坐在篝火旁,虽心怀关切,却因对草药知识的匮乏而只能静观其变,默默期待着药液的熬成。 就在这时,萧廷睿也适时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他手中握着一块质地坚实的木头,显然是为范琰慕准备的。 他径直走向萧芷雪,将木头递给她,然后与其他人在一旁安静守候,目光聚焦在那口承载希望的药锅上。 药液在火焰的炙烤下逐渐由清转浓,色泽愈加深邃,浓郁的药香弥漫开来。 萧芷雪见状,立刻唤来周舒琼取来一只洁净的瓷碗,小心翼翼地将熬好的解毒汤药盛入其中。 萧芷雪捧着药碗,缓步走向范琰慕,她的眼神坚定而柔和,带着一份不容置疑的自信。 她将药碗递到范琰慕面前“先服下这药,它能助你化解体内毒素。” 范琰慕凝视着碗中那如墨汁般的药液,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份勇气吸入心底,而后毫不犹豫地仰脖一饮而尽。 药汁滑入喉咙,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然而紧接着,一股暖流席卷全身。 范琰慕感激地看着眼前的萧芷雪,心中的疑云与戒备如冰雪般消融。 萧芷雪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影二,神色肃穆地开口“把你那把短刀给我。” 影二虽然不明其意,但在看到范琰慕微微点头示意后,还是将手中的短刀递给了萧芷雪。 萧芷雪接过短刀,先是将其置于火苗之上,以高温消除可能附着的任何有害细菌。 待短刀变得灼热,她才转身走回范琰慕身边,手中短刀在火光中闪烁着寒芒。 “咬住它。”她将一块削得平整的小木头递到范琰慕嘴边,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范琰慕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将木头紧紧咬在口中。 他闭上眼睛,强压下心中的紧张,静静地躺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任由冰冷的地面透过衣物传递到肌肤。 萧芷雪手持短刀,眼神专注而冷静。 她精准地在范琰慕伤口处切割,剥离那些已经溃烂的血肉,动作果断而坚决。 瞬息之间,一股乌黑且散发着恶臭的血液从伤口缓缓流出,与周围新鲜的血液形成鲜明对比。 这股剧痛如狂风骤雨般猛烈袭来,令范琰慕全身瞬间布满细密的冷汗,身体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他紧咬牙关,硬是将那痛苦的嘶吼咽回腹中,任由萧芷雪在他伤口处进行细致入微的清理。 其实,萧芷雪本打算从神秘空间中取出麻药为范琰慕减轻痛苦,但考虑到周围人多眼杂,她最终选择了放弃。 她不愿轻易暴露自己的秘密,更不愿因此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她只能凭借高超的医术,帮助范琰慕度过这场痛苦的治疗。 待那块腐肉被悉数剔除,萧芷雪以眼神示意萧廷轩将早已熬制得恰到好处的草药端至眼前。 只见她轻柔而精准地将草药研磨成细腻的糊状。 萧芷雪全神贯注,以极其小心的动作将草药敷在范琰慕深可见骨的伤口之上。 瞬息间,竟奇迹般地让那股剧痛明显缓和下来。 原本环绕伤口周围,如同恶魔印记般的淡黑色纹理,在草药神奇效力的作用下,仿佛受到无形之力驱赶。 影一、影二一直屏息凝神地关注着这一幕,此刻亲眼目睹伤势的显著改善,他们紧绷的心弦终于得以松懈。 目光再次投向萧芷雪时,先前的敌意已如云烟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位少女医术的由衷敬佩与感激。 第10章 后会有期 萧芷雪并未因眼前的成效而松懈,她迅速找来一块洁净的布条,悄然施以火焰炙烤消毒,随后以无比细心的手法将布条一圈圈缠绕在范琰慕的伤口处。 一切处理妥当后,她轻轻拍了拍范琰慕的肩头,示意他起身更衣。 范琰慕在萧芷雪的帮助下,从容地整理好衣衫,伤口处的疼痛虽未完全消除,但已不再影响行动。 他转身面向影一,沉声吩咐“把剩下的那张两百两银票给她。” 影一领命,恭敬地将银票递到萧芷雪手中。 萧芷雪接过银票,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将其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然而,这笔对她而言堪称巨款的钱财,萧芷雪并未打算私自占有。 她深知父母在侧,为人子女应将所得尽数交付,让他们妥善保管。 倘若他们坚辞不受,那么这笔钱便权当是命运赠予她的意外之财,用于补贴家计。 趁着衣物的遮挡,萧芷雪又不动声色地从神秘的空间内取出一部分剩余草药,悄然递到影一手中。 她语气恳切,叮嘱道“这些草药你们务必收好,每日三次,每次取两棵捣碎后敷在你们主子的伤口上。待草药用尽,我想他的伤口应当就能完全愈合了。” 影一紧紧握住那珍贵的草药,心中涌动着感激之情,他躬身向萧芷雪行了一礼,诚挚地道“多谢姑娘救我家主子于生死边缘。” 萧芷雪听闻此言,笑容绽放,她轻轻摆手“看在那二百两银票的份上,咱们就别客套了。” 影一闻言,嘴角微微抽搐,却未再言语。 此刻的范琰慕,已明显感觉到伤口疼痛大幅减轻,头晕的症状也在慢慢消退,那种忽冷忽热的不适感几乎已无迹可寻。 他静坐于地,调整呼吸,虽身体状况好转,却没有急于起身离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见银票顺利到手,萧芷雪心中满溢着喜悦,她知道这足以支撑全家继续逃荒之旅。 于是,她欢喜地指挥萧廷轩开始收拾锅具,招呼全家人准备再次踏上征途。 就在萧芷雪一家即将整装启程之际,范琰慕忽然开口“在下尚未来得及请教姑娘芳名,若日后有幸重逢,也好有个称呼。” 面对范琰慕的询问,萧芷雪并无丝毫介意。 此刻的她,只是一位平凡的农家女,名字被人知晓并无大碍。 她坦然一笑,答道“我叫萧芷雪,你呢?” 范琰慕闻声,挺身而起,深邃的目光宛如利剑般直射向萧芷雪,那目光中既有审视,也有欣赏。 片刻后,他才缓缓回应“鄙人范琰慕,若有机缘,后会有期。” 语毕,他携同影侍卫,三人步履稳健,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这片荒芜之地的尽头。 萧芷雪轻轻拉了一下萧唯的衣袖,低声询问“爹,咱们西凉国可有姓范的大户人家?” 萧唯略微偏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这个,为父也不清楚。” 萧芷雪心中暗自思量,自家世代居住在这偏远乡野,对于繁华都城中的豪门世家自然是知之甚少。 然而,从那男子的服饰华贵,以及身边有两名忠诚随从时刻守护,加之他受伤后仍能保持镇定,种种迹象无不昭示着他绝非普通百姓,而是出身显赫。 然而,萧芷雪转念又想,无论他来自何方,有着何种身份,终究与自己一家人的命运无关,也许此生再无交集。 于是,她扬起手,轻轻一挥,示意家人继续前行。 一家人重整行装,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未知的征途。 萧芷雪的目光落在父亲萧唯身上,只见他瘦削的肩膀上扛着一个 鼓鼓囊囊的布包,里面装满了沉重的水囊。 这些水囊是他们在逃荒路上的救命之源,此刻却成了压在萧唯身上的重负。 他喘息粗重,脚步略显蹒跚,原本挺拔的身躯因负重而显得有些佝偻。 萧芷雪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快步走上前去“爹,我力气大,这些水囊让我来背吧。” 话音刚落,她便熟练地接过父亲肩头的布包,那布包虽重,但她脊背挺直,步态稳健。 萧唯见状,原本想要争回布包,毕竟连他自己都觉得吃力,更何况是女儿。 然而,当他看到萧芷雪身姿矫健,步伐轻快,如同疾风般前行,不禁心中暗自赞叹,最终打消了夺回布包的念头。 周舒琼紧紧贴着萧唯,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与往昔截然不同的萧芷雪,轻扯丈夫的衣袖,低声感慨“相公,你看咱们三丫头,这一摔跤,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力气大增,还突然会医术了。莫不是老天爷终于开眼,让咱们三丫头开始享福了?” 民间常言,福人多磨难,而萧芷雪的经历,不正是应验了这句话吗? 萧唯心中涌动着对女儿的欣喜与骄傲,沉吟良久“三丫头,你确实应该享福了。” 然而,周舒琼的好奇心并未因此得到满足,她追问“三丫,你的医术是从哪里学来的?娘怎么从未听你说过?” 萧唯与兄弟两人也面带困惑,目光齐齐聚焦在萧芷雪身上。 面对家人的疑问,萧芷雪面色平静,不慌不忙地编织起一段奇妙的故事“爹娘,两位哥哥,你们听了可能会觉得难以置信。其实,这些年来,我每晚都会做一个相同的梦,梦中有一位慈祥的白胡子老翁赠我一本医书,并耐心教我识别上面的文字。我就在梦中一点一滴地学会了医术,只是因为一直以来的痴傻,未能向你们讲述。” 听着萧芷雪的叙述,四人心中皆为她的奇异际遇而惊叹不已。 难道真的是因祸得福,萧芷雪痴傻多年,却能在梦境中习得医术? 回想起刚才她冷静、娴熟地救治段公子的一幕,寻常女子恐怕早已被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吓得魂飞魄散。 此刻,他们对萧芷雪梦中学医之事深信不疑,甚至有些感动于命运对她的眷顾。 尤其是萧廷轩,对于妹妹的医术,他更是由衷地钦佩。 第11章 寻找下山的路 他回忆起一路走来,萧芷雪曾在路边田间指使他采摘过一些草药,当时他还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草药原来都是为了救治那位段公子所准备的。 萧廷轩心中对妹妹的敬仰之情愈发深厚。 萧廷睿低垂的眼帘中,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他的心海悄然泛起了一丝久违的希冀。 如果小妹萧芷雪真的拥有如此神奇的医术,那么他缠身多年的顽疾,是不是也能迎来一线生机,彻底摆脱病痛的束缚呢? 萧芷雪并未察觉兄长内心深处的波动,她从贴身的绣花香囊中取出一张崭新的百两银票,双手恭敬地递向父亲萧唯。 银票上精致的花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映照出她坚毅而又略显稚嫩的脸庞。 她轻声道“爹,这一百两您收着,剩下的我留着以后用。” 萧唯凝视着女儿手中那沉甸甸的银票,粗糙的大手微微颤抖。 他是个不善言辞的男人,却深知这银票背后凝聚的是萧芷雪凭借医术救死扶伤的辛勤付出。 哪有做父亲的,能心安理得地花掉自家闺女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 更何况,自打病愈之后,萧芷雪的处事之道比他这个当爹的还要周全老练。 未来的逃荒之旅,世事难料,这钱让她自己留着,她定能妥善安排,应对各种未知的困境。 一旁的周舒琼也柔声附和“对,您就别推辞了,燕儿有这份心意,我们就领下吧。” 萧唯见状,不再坚持,将银票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一家人又历经艰辛,终于来到了山崖边缘。 山峰如屏障般耸立,崖壁陡峭险峻,他们不禁回想起当初是如何鼓足勇气攀爬至此,心中感慨万分。 萧芷雪目光炯炯,俯瞰山下,只见洪水被山体阻挡,未能侵袭这片暂时的避难所,心中暗自庆幸。 然而,此处并非理想的下山路,原本聚集于此的柯桥村乡亲们已消失无踪,包括范琰慕三人,显然他们已成功安全地下山。 面对眼前的情境,萧芷雪心念一动既然那些拖家带口的村民们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出路,那么此地必定隐藏着一条通往山下的秘径。 她果断决定独自去寻找这条潜在的生路,让疲惫不堪的家人留在原地休养生息。 萧唯闻之,眉头紧锁,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坚决要求陪同前往。 他深知女儿虽然聪慧过人,但毕竟年纪尚轻,独自探险风险太大。 萧芷雪见父亲态度坚决,心疼之余,柔声劝慰“爹,您今天已经走了那么远的路,身体肯定很累了,你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一个人去就行,很快就会回来的。” 然而,萧唯怎能答应让女儿孤身涉险? 这时,一直沉默的萧廷睿挺身而出,语气坚定“小妹,我陪你去。” 尽管他清楚自己的体质虚弱,长时间的跋涉早已让他疲惫不堪,但若在此刻退缩,只会让自己显得无用且懦弱。 他决意要守护妹妹,哪怕只是一份微薄的力量,也要为她分担。 萧芷雪见状,感激地点点头,轻轻放下肩头沉重的行囊,从其中取出一只羊皮水囊。 她悄然将几滴珍贵的灵泉水注入其中,递到萧廷睿手中“大哥,先喝口水,我们再一起去找路。” 萧廷睿接过水囊,喉头干渴难耐,他迫不及待地大口畅饮,却又担心水源有限,不敢贪杯。 然而,那一口清凉甘甜的水瞬间滑入喉咙,他顿感全身的疲惫如潮水般退去,精神焕发,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紧紧跟随着萧芷雪的步伐。 萧廷轩目睹这一切,虽然心中也渴望同行,但考虑到不能丢 下年迈的父母,只能忍住冲动,选择留下陪伴。 萧芷雪与萧廷睿并肩向东面的密林深入探寻,沿途遇见各种草药,萧芷雪总会在确认无误后,细心地采撷下来。 萧廷睿虽然无法辨识这些草药的具体种类,但他明白这是小妹在为未来的治疗做准备,因此默默地陪伴在侧,给予无声的支持。 萧芷雪采完草药,用一块破旧的蓝布仔细包裹好,将其背在身上,与兄长继续他们的探索之旅。 好几回,萧廷睿望着妹妹萧芷雪那瘦弱却坚毅的肩膀,心头五味杂陈,忍不住想要从她肩头接过那个沉甸甸的草药包。 然而,每当他伸出手去,都会被妹妹用那双清澈而决绝的眼睛坚定地拒绝。 “哥,你专心找下山的路吧,这包我自个儿背就是。”萧芷雪的话语掷地有声。 萧廷睿默然无语,心中翻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自责。 他比妹妹年长三载,理应在困境中为她遮风挡雨,肩负起更多的重担。 然而,由于身体状况欠佳,他总是力不从心,只能在一旁干看着,无力分担妹妹的辛劳。 兄妹俩并肩前行,一边仔细搜寻通往山下的路径,一边不忘在崎岖的山路上采摘沿途那些珍贵的草药。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在他们的衣角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香气,与他们身上沾染的泥土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质朴而坚韧的山林画卷。 就在这时,寂静的草丛中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打破了山林的静谧。 萧芷雪耳聪目明,立即捕捉到了这异常的声音。 她迅速示意萧廷睿停下脚步,两人默契地保持安静,生怕惊扰了可能潜藏的危险。 她朝声源处望去,只见一个灰色的小脑袋从茂密的草丛中探出。 那只灰兔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们所在的方向,径直奔向兄妹二人。 “砰”地一下,那灰兔竟因慌不择路,一头撞上了萧芷雪身边的树干,瞬间倒地,再无声息。 这一幕既令人惊愕又有些滑稽,让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 萧芷雪忍俊不禁,刚才还琢磨着要是能有野味解馋就好了,这不,一只兔子就自个儿撞上门来,真是天赐良机! 她拎起兔子耳朵,轻轻晃了晃,确认其已毙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冲萧廷睿挤眉弄眼,俏皮地说道 “哥,瞧这兔子多识趣,知道我们饿得前胸贴后背,主动送上餐桌。待会儿回家,我给你们炖锅兔肉尝尝,保管鲜美无比!” 第12章 收获野味 萧廷睿早已饥肠辘辘,此刻听闻兔肉二字,不禁喉头微动。 正当萧芷雪喜滋滋地提着兔子,准备继续探路之际,草丛中再度传来沙沙声,这次的声音更为密集且急促。 她警觉地定睛一看,一条手腕粗细、的花蛇正蜿蜒而来。 萧廷睿见状,吓得面色骤变,那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他本能地将萧芷雪拉至身后,尽管身为兄长,此刻却腿脚发软,心惊胆战。 他深知花蛇的毒性,一旦被咬,后果不堪设想。 萧芷雪见哥哥这般模样,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眼中闪烁着自信与果敢。 她弯腰捡起一颗石子,仔细掂量在手中,那颗石子在阳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眼瞅着花蛇从草丛中腾空跃起,张牙舞爪直扑萧廷睿的颈部。 他甚至做好了承受剧痛的准备,却未曾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在花蛇即将咬中萧廷睿的千钧一发之际,石子如离弦之箭般精准击中蛇的七寸。 花蛇发出一声哀嚎,瞬间丧失了攻击能力,重重跌落,蜷曲于地,一动不动。 萧廷睿未觉蛇吻之痛,疑惑地睁开眼,只见萧芷雪已挺身而出,站在他面前,那娇小的身影此刻却显得无比高大。 她轻轻抖落手上的泥土,目光如炬,望向那条昏厥的花蛇。 随后,她转身看向哥哥,眼中满是关切与骄傲。 萧廷睿正欲挺身阻拦,却见萧芷雪面色沉静如常,一双纤细的手掌犹如铁钳般紧握蛇身,手腕处青筋微现,蓄势待发。 她眼神坚定,丝毫未因眼前剧毒的花蛇而有半分退缩。 “咔嚓!”随着一声清脆且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响起,花蛇的头颅在萧芷雪手中瞬间被硬生生地拧断,腥红的蛇血如箭般喷涌而出。 萧廷睿目睹此景,心中一阵震颤,背脊冷汗直冒。 他深知,眼前的萧芷雪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知的少女,然而,她此刻展现出的狠辣与决绝,仍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 萧芷雪将那条尚在抽搐的死蛇随手抛向萧廷睿,她的语气平淡如水,仿佛刚刚所做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哥,这蛇你拿着。” 话音落下,她转身继续前行,留下萧廷睿独自面对那条血淋淋的长蛇。 萧廷睿僵硬地接住蛇身,只觉手中冰凉湿滑,令他不禁一阵阵发怵。 当他想到家中亲人期盼的眼神,以及回家后能够享用的鲜美兔肉与蛇羹,这份恐惧便如同冰雪遇热般逐渐消融。 在经历了漫长而艰难的山路跋涉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山脚。 前方出现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从脚印的新鲜程度来看,显然是柯桥村的乡亲们不久前才从此处下山。 二人相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欣喜,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沿着这条小道急匆匆地往回赶。 这一路,他们不仅探明了下山的路径,更幸运地捕获了两只肥硕的野兔与一条大蛇,可谓是收获颇丰。 两人脚步如飞,仿佛脚下生风。 看见他们安然无恙地归来,三人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回原处。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触及到萧廷睿手中那只血迹斑斑的花蛇,以及另一只被紧紧捆绑的野兔时,刚刚平复的心情再度绷紧,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周舒琼满面忧虑,步履匆匆地走到萧芷雪身边,关切地询问“三丫头,你们怎么还弄回来兔子和蛇?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萧芷雪并未作答,而是默默地从包裹中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径直蹲下身去,开始熟练地处理手中的猎物。 剥蛇皮时,她刻意小心翼翼地取出蛇胆 ,趁着无人注意,迅速将其藏入自己贴身携带的小布包内。 蛇胆对于治疗萧廷睿的旧疾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是不可或缺的药引。 萧廷睿也蹲在一旁,一边帮着妹妹收拾野味,一边将他们在山中历险的种种经历娓娓道来。 萧唯听着儿子的讲述,心情随之起伏波动,时而紧张,时而欣慰。 他心中暗自思量,自家三丫头如此胆大心细,连剧毒的蛇都不惧。 周舒琼则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好在两个孩子最终平安归来。 她不禁设想,若是在山中他们不慎被蛇咬伤,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萧廷轩已忙碌起来,他找来一只大锅,拾起一捆枯枝,准备生火烹煮猎物。 待萧芷雪和萧廷睿处理完毕,萧廷轩已将火堆点燃,跳跃的火苗照亮了昏暗的角落,带来一丝暖意。 萧芷雪将清澈的山泉倒入锅中,又特意添加了一勺珍贵的灵泉水。 幸亏他们临行前有备无患,带上了一些调料,不像萧家其他兄弟,眼中只有那些华而不实的鸡鸭鱼肉和金银财宝,对看似微不足道的调料视若无睹。 萧芷雪将清洗干净的兔肉与蛇肉一同投入沸腾的锅中,耐心等待它们在热汤中慢慢炖煮。 待火候恰到好处时,她轻轻撒下早已准备好的调料,一股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周舒琼原本还在心中盘算着,等孩子们从外头归来,这一家人就简单地凑合着喝些凉水,再各自啃上几块粗粝的杂粮饼,权当填饱肚子了事。 既然有肉可吃,那几块硬邦邦的杂粮饼还是留待日后慢慢对付吧。 此时,锅中的肉已炖得软烂适口,色泽诱人,肥瘦相间,汁液饱满。 萧芷雪熟练地将炖肉盛入碗中,递送到家人手中。 一家人围坐在锅边,大口大口地夹起锅中的肉块。 回想起在老家的日子,这样的口福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奢望。 老太太多半对他们一家并无多少温情,家中若是有幸炖上一锅肉,必然是先紧着二房享用。 他们若敢稍有越界,伸出筷子试图夹取一块肉,老太太多半会毫不留情地用筷子敲打他们的手背作为警告。 久而久之,他们也学会了察言观色,餐桌上只拣些素菜果腹,对于肉类的渴望只能深藏心底。 萧唯偶尔会夹几块肉给孩子解解馋,但那也是在老太太大发慈悲,心情尚佳的时候,才能分到那么一小块。 第13章 危险,快闪开! 因此,萧唯家的三个孩子相较于另外两房的兄弟姐妹,个个显得瘦弱矮小,营养不良的痕迹清晰可见。 老太太平日最为宠爱的是大房的大孙子萧宸廷,小小年纪便已考取了童生功名,而自家这几个孙子孙女,却连基本的识字都困难。 如今,他们三房终于与老太太多正式地分了家,这顿肉食不再需要看他人脸色,而是属于他们自己的盛宴。 不消片刻,锅中的肉便被吃得干干净净,每张脸庞都泛着满足的红晕,嘴角油汪汪的。 萧廷轩抹去嘴角的油渍,对萧芷雪竖起大拇指,“小妹,二哥我可不是自卖自夸,你的厨艺,实话实说,比咱娘还要高出一筹啊!” 周舒琼闻此言,点头赞同“廷轩说得没错,娘的厨艺确实比不过芷雪。” 面对家人的赞美,萧芷雪只是浅浅一笑,没有多言。 前世,她便对美食有着独特的热爱与执着,如今身为农家女,更应懂得善待自己的味蕾与肠胃。 往后若是再有幸捕获野兔、山鸡等猎物,她定会再显身手,让全家人一饱口福,共享美食带来的快乐。 饭后,一家人井然有序地收拾妥当,整装待发。 行至下山的岔路口,只见山侧已被众人踩踏出一条蜿蜒的小径。 五人小心翼翼地沿着这条小路缓缓向山下移动。 尽管前方的道路崎岖不平,但这每一处坑洼与石块的堆积,仿佛特意留下的指引。 证明这条路虽难行,却是一条实实在在的途径。 至少,它保证了萧家一行人不必担心突如其来的深坑。 不远处的地面上,三道交错的足迹清晰可见,大小不一,深浅各异,无疑揭示了范琰慕一行人的行踪。 “爹,那边的路径虽然泥泞,但却有村民们的足迹,证明是条可行之道。我们跟随他们的脚步,定能安然无恙。” 萧芷雪手指那条已被时间与脚步磨合得略显光滑的小径。 “好,就依三丫的。”萧唯爽朗回应,大步流星走在前头。 萧芷雪紧随其后,轻轻挽住母亲周舒琼的手。 漫长的行走后,他们终于抵达一条宽阔的大道。 一家人在路边坐下,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与休息。 萧芷雪掏出水囊,小心翼翼地倾注了些许珍贵的灵泉水。 夜幕悄然降临,星辰点缀天际,疲惫的一家人围坐在新点燃的篝火旁。 “你们先休息,今晚由我来守夜。”萧唯坚决地说。 这荒郊野外,野兽出没无常,作为家中的顶梁柱,保护妻女安全是他的使命。 萧芷雪虽心疼父亲的辛劳,却无奈于一坐下,疲惫与酸痛便如潮水般涌来。 回想起前世,区区五公里负重越野不过是日常锻炼的一小部分。 可原主的身体瘦弱不堪,加之连续一日艰难跋涉,体力透支至极限。 夜色渐浓,周舒琼机敏地从行囊中抽出两张磨损得边缘起了毛的大破布,铺展在草地上,示意一家老小就地安歇。 萧芷雪身子一挨地面,几乎是在闭眼的瞬间,便沉沉入睡。 但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阵急促而充满恐惧的喊叫声撕裂了夜的寂静。 “滚开!你们都别过来!”这声音,分明是萧唯的。 萧芷雪猛然惊醒,借助篝火跳动的光芒,她隐约看到不远处,三道幽绿的目光。 那是三只体型硕大的野狼,正悄无声息地围拢过来,贪婪地盯着他们。 周舒琼与萧廷睿、萧廷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惊扰,三人猛地坐起,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恐慌。 在慌乱之中,他们胡乱抓起身边装着 些许食物和衣物的包裹,试图以此作为临时的防御。 萧芷雪心中虽惧,但更多的是冷静,她迅速摸出包裹中那把锈迹斑斑却锋利依旧的菜刀,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 此刻,三只野狼步步紧逼。 在月光与火光的交错映照下,三只狼同时发起了冲锋。 生死关头,萧唯本能地抓起火堆旁一根燃烧的粗木棍,挥向那些贪婪的野兽。 然而,野狼轻易地避开了他的攻击,再度扑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芷雪敏锐地捕捉到了头狼的身影。 她深吸一口气,手中的菜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向着那头狼的侧腹狠狠砍去。 锐利无比的菜刀瞬间削去了狼首的一只耳朵。 狼首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回荡在山谷之间。 受到重创的狼首瞬间丧失了攻击的势头,身形微微摇晃。 另两匹狼目睹同伴的惨状,眼中凶光更盛,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径直向周舒琼三人扑去。 萧廷睿面色凝重,手中紧紧握住炒锅铲,尽管他的身躯瘦弱,但他仍然决定挺身而出,竭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家人。 眼看着萧廷睿在狼的猛烈冲击下被撞得连连后退,最终不堪重负倒在地上,被一头狼牢牢压制住,萧廷轩心急如焚,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 与此同时,周舒琼也被另一头狼从侧面迅猛扑倒,她惊恐万分,只能竭力挣扎,试图摆脱即将降临的厄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唯手持一根熊熊燃烧的柴棒,朝着狼群猛力砸去。 萧芷雪见家人正与狼群进行殊死较量,心中焦急万分。 她紧握菜刀,手腕一抖,刀光闪烁间逼退了狼首几步。 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奔向萧廷睿所在的位置,菜刀精准地斩在那头压住萧廷睿的狼颈上。 她力道惊人,这一刀如同雷霆万钧,竟然生生将狼头斩落。 刚从狼口下逃生的萧廷睿和萧廷轩,看到狼首疯狂地扑向萧芷雪,顿时脸色苍白、 “小妹危险,快闪开!” 她身形一转,急速转身,菜刀如闪电般刺向狼首的颈项。 狼首反应敏捷,矫健地避过这一击。 萧芷雪清楚,狼首的长啸无疑是向狼群发出集结的信号,如果他们继续在此处与狼群纠缠,一旦狼群赶到,他们将面临前后夹击的绝境。 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想出对策。 她眼角余光扫过地上的包袱,突然忆起其中藏有一罐辣椒粉。 她当机立断,高声对家人喊道“你们快躲到我后面来!二哥,把辣椒粉给我!” 第14章 守护神 萧廷轩行动迅速,从杂乱的包袱中准确找出那罐辣椒粉,递给了萧芷雪。 萧芷雪接过后,手腕一翻,迅疾拔开了瓶塞。 就在两匹恶狼再度狂暴地向她扑袭的刹那,她手臂一挥,将整罐辣椒粉朝着它们的面部奋力扬去。 那强烈的刺激性气味瞬间侵入狼的眼帘,犹如烈焰般灼烧着它们的眼睛,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两匹狼在半空中痛苦地挣扎,凄厉的嚎叫声连成一片,随后它们失去平衡,重重摔落在地,躯体剧烈颤抖,四肢胡乱蹬踏,完全失去了攻击的能力。 萧芷雪目光如炬,精准锁定围攻之势中稍纵即逝的破绽。 她手腕一挥,刀光闪烁间,一匹恶狼的首级已脱离躯体。 萧芷雪眼见头狼即将发动疯狂的反扑,毫不犹豫地再次出手。 下一瞬,锐利的刀锋精准地割裂狼颈,鲜红的热血如喷泉般激射而出,将原本碧绿的草叶染成一片殷红。 连斩三狼,萧芷雪的体力与精神都已消耗殆尽。 她微微喘息,汗水沿着脸颊滑落,打湿了紧贴在身上的衣衫。 她迅速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瓶灵泉水,仰头一饮而尽。 藏身暗处的萧唯四人,目睹萧芷雪以一敌三,成功击杀双狼,心中既震撼又担忧。 他们面露忧色,不约而同地向萧芷雪询问“可有受伤?”话语中充满了关切与紧张。 萧芷雪轻轻摇了摇头,强忍住疲惫,声音坚定地回应“我无碍,速离此地为妙,否则狼群若闻血腥而至,我们恐怕难以脱险。” 萧唯听闻,立刻应声,他手脚麻利地整理着众人行囊,将那两把染血的菜刀随意塞入其中。 周舒琼因刚才的惊吓,双腿如灌铅般沉重,几乎无法行走,只能倚靠在萧唯身上。 幸好萧廷睿虽然被狼爪抓伤,但所幸并无大碍,还能勉强行走。 萧芷雪见状,吩咐道“二哥与大哥携好行李,父亲背娘行走。” 三人闻言,立刻按照她的安排行动起来。 萧芷雪则俯身捡起三具狼尸,用随身携带的碎布仔细包裹,再将它们负于背上。 一家人心惊胆战,急匆匆地逃离。 直到行至远处,确认狼群并未尾随,他们才略微松了口气。 萧芷雪深知,在这荒郊野外,任何停留都可能带来未知的危险,唯有尽快抵达前方的金关镇,才能安心休整。 于是,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下,顶着疲惫,跋涉了一整夜,直至东方破晓,终于来到一条清澈的溪流边。 此刻,一家人早已筋疲力尽,腿脚颤抖不止。 周舒琼被萧唯小心翼翼地从背上放下,她脸色苍白,眼神中却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萧唯看着疲惫不堪的家人们,提议在此处歇息片刻。 正当周舒琼准备起身取水做饭时,萧芷雪拦住了她“爹娘先歇息,交给我来处理。” 说完,她便卸下背负的狼尸,动作熟练地开始剥皮、清洗。 萧廷睿和萧廷轩见状,也立刻加入到忙碌的劳作中。 经历了昨夜的一场生死搏斗,他们对萧芷雪的英勇与果断更加敬佩。 此刻,她不再是那个娇弱的小妹,而是他们心中的守护神。 萧芷雪快速剁好狼肉,将其放置在一旁,嘱咐家人好好照看,然后自己找了个地方稍事休息。 片刻之后,她起身命令萧廷轩生火,同时唤来萧廷睿,两人一同前往附近的山野采摘野菜。 她知道,单一食肉容易生腻,若能搭配新鲜的野菜烹煮,不仅口感更佳,也能提供丰富的营养。 萧廷睿在溪水中洗去脸上的血迹, 随后与萧芷雪并肩走入山林。 他们在草木丛中寻找着可供食用的野菜,期间,萧芷雪还不忘细心采集一些草药。 萧廷睿看到她手中的草药,疑惑地问道“小妹,这是什么草药?” 萧芷雪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草药,笑容如花绽放“这可是给你治疗脸上伤疤的宝贝草药呢。待会儿回家,我亲自帮你敷上,保管你的伤口很快就能愈合。” 萧廷睿心头涌上一股暖意,但紧接着又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觉得自己如此无能,连命都是妹妹拼死救下的,如今还要她辛辛苦苦地为自己采药。 他羞愧地低垂着头,浓密的睫毛遮掩住眼中的复杂情绪。 “谢谢。” 她凝视着大哥,目光中充满了理解与疼惜。 缓步上前,纤细的手轻轻落在他宽阔的肩头,力度恰到好处,像是在传递一种无声的鼓励与安慰。 “大哥,你这病身子并不难调养。等你身体恢复了,每日清晨就跟着我在山林间练练拳脚,晚上再辅以草药调养。咱全家还指望着你这位顶梁柱呢,你要有信心,更要对自己狠下心来。” 萧廷睿听着妹妹的话,心中仿佛被点燃了一簇希望之火。 他用力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小妹放心,我一定刻苦锻炼,再不让大家因我而操心受累。” 兄妹俩采满一篮野菜、草药,便沿着蜿蜒的小径朝那条清澈的小河边走去。 临近河边,他们发现那里已聚集了几十人。 这些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身旁堆放着破旧的行囊,显然都是在这乱世中流离失所的难民。 他们或低头忙碌,或面带忧虑地眺望远方,彼此间虽无言语交流,却能感受到那股同病相怜的气息。 两人回到家人身边,萧芷雪便在潺潺流淌的河水里,小心翼翼地清洗着采来的野菜和草药。 突然,一阵尖锐的叫喊声犹如利箭般刺破了这份宁静“你个傻子跑哪儿去了?把你爹娘扔下不管了是不是?”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那熟悉的身影。 萧家二房媳妇王氏,正坐在人群之中,双手叉腰,杏眼圆瞪,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旁边是额头裹着布条的萧云凯,他恶狠狠地盯着萧芷雪,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面对王氏的挑衅,萧芷雪并未动怒,只是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活计。 那副处变不惊的姿态,让周围的人不禁对她暗生敬佩。 第15章 闻着味儿找过来啦 见萧芷雪如此淡定,王氏更是怒火中烧,她几步冲上前去,指着萧芷雪的鼻尖大声喝道“我跟你说话呢,耳朵聋啦?” 她的嗓门极大,引得周围的逃荒村民纷纷侧目。 萧芷雪缓缓回眸,那一刹那,她的眼神仿佛变得有些狡黠,她故意装出一副憨傻的模样。 “嘿,你是大母狗,闻着味儿找过来啦!”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有人忍不住“嗤”地笑出声,瞬间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王氏被这般羞辱,脸涨得通红,她气得跳脚,手指几乎戳到了萧芷雪的脸上“你才是母狗,你这个傻子扫把星!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竟然在这儿碰到你!” 不待萧芷雪回应,一直沉默在一旁的周舒琼再也按捺不住,她挺身而出,厉声呵斥“老二家的,你给我适可而止!我们早分了家,你再敢骂我家三丫试试!” 萧唯也在此刻抬起头来,他瞥了眼默不作声的萧老太太,只见她闭目养神,对外界的争执充耳不闻。 他知道,昨晚若非三丫英勇,斩杀三只恶狼,恐怕全家人都要葬身狼口。 “你再敢对我家三丫说半句坏话,看我不收拾你!” 王氏见连一向沉默寡言的萧唯都敢与她这个二嫂对峙,她不禁惊愕之余,又心生怨恨。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丈夫萧佑,质问道“相公,他们一家合伙欺负我一个,你怎么不帮我出声?” 萧佑脸色铁青,眼神犹如寒冰般直刺向王氏。 他厉声呵斥“闭嘴吧,你!还不够丢人现眼吗?”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重重敲击在王氏心头,让她的脸庞瞬间僵硬。 此刻的萧佑,对自家这位泼辣且冲动的媳妇,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愠怒。 若不是之前王氏与萧芷雪因琐事争执不休,引来邻里围观,自家儿子萧云凯又怎会在这混乱之中遭逢飞来横祸,被一块疾飞的石子砸伤,甚至被人持刀威胁,生命一度悬于一线。 这一切灾祸,皆因王氏的鲁莽行径,引来了这无妄之灾。 王氏眼见丈夫非但没有为自己出头,反而毫不留情地指责自己,心中愤懑如潮。 她强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反驳,悻悻然回到座位。 一旁的萧芷雪瞧见王氏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掩口发出一阵低低的窃笑声。 萧芷雪并未因刚刚的风波而分心,她麻利地洗净刚采来的野菜与珍贵的草药,动作熟练且专注。 转身走向灶台,她将野菜一股脑儿投入滚烫的沸水中,只见它们在水中上下翻滚。 而那些草药,则被她迅速捣碎,挤出翠绿的汁液,她小心翼翼地将这清凉的药液轻轻敷在萧廷睿脸颊的伤口处。 不过片刻工夫,原本红肿刺痛的伤口便奇迹般地消退了痛感,只留下一片淡淡的淤青。 萧廷睿内心对萧芷雪的医术钦佩不已,然而考虑到小妹精通医术之事一旦泄露,恐会给家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只好将赞美的话语默默吞回肚子里。 此时,锅中的水汽愈发浓烈,升腾而起。 萧芷雪将精心切割好的狼肉放入锅中,随着“嗤嗤”的声响,一股醇厚的肉香瞬间爆发出来,瞬间弥漫至整个营地,引得周围逃荒的乡亲们纷纷侧目,垂涎欲滴。 尤其是萧家人,他们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弹跳出来,紧紧盯着那口锅,仿佛能透过锅盖看到里面诱人的狼肉。 谁能想到,平日里看似愚钝木讷的萧芷雪,竟然准确预言了今日的境况。 老三家果然有肉可食。 相比之下,自家却只能啃着干硬如石的杂粮饼勉强果腹。 想起逃荒路上的种种不顺, 萧老太太更是心生怨气。 先是家中携带的鸡鸭在下山途中走失,众人追赶无果,反倒耽误了行程,与大部队失散。 再者,原本打算作为应急食物的鱼,因高温闷热,早已在包裹中散发出阵阵恶臭,让人避之不及。 这些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得萧老太太对二房一家的抱怨日益增多。 幸亏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上桥村善良的村民们。 村长见萧家落魄至此,心中生出悲悯之情,破例允许他们加入逃荒的队伍,共享资源,共度难关。 很快,狼肉在锅中炖得烂熟,油脂饱满,香气四溢。 萧芷雪一家围坐在一起,毫无顾忌地举碗执箸,尽情享用这难得的美食。 故意装出一副呆萌模样,对着母亲周舒琼天真地问道“娘,肉煮得好吃不?我可是按照您教的方法做的哦!” 周舒琼自然明白女儿的心思,她不动声色地配合着。 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狼肉放入萧芷雪碗中,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赞许道“三丫真是聪明伶俐,学得这么快,将来怕是要去酒楼当大厨了呢!” 萧芷雪听罢,憨厚一笑,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咀嚼着碗中的狼肉,吃得津津有味。 一旁的王氏听到此话,鼻孔中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狠狠剜了周舒琼一眼。 一个傻子还想做酒楼的大厨,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萧云凯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萧唯一家大快朵颐,口水几乎要从嘴角滑落。 回想在家时,他几乎每日都能品尝到鲜美的肉食,如今逃荒在外,却已忍受了一日一夜的饥饿煎熬,这滋味实在难以忍受。 他瞪视着不远处那正在大快朵颐的傻子,眼中满是嫉妒与不甘。 萧云凯愤然甩掉手中干硬如石的干饼,冲着母亲王氏大声吼道“娘,我也要吃肉!你赶紧去把肉端过来给我!” 王氏一瞥见那锅肉,心中的疑虑如潮水般涌来。 他们与萧唯一家一同逃离,那时萧唯家分明没有抓住任何家禽,何以短短时间之内就能炖出这样一道美味佳肴? 这肉的来源,无疑令人生疑。 王氏心中暗忖这肉定然是他们偷来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怒火中烧,决意要为自家争取应有的权益。 王氏霍地从凳子上站起,裙摆微微扬起,带着一种决绝的气势径直走向那口锅,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眼光与议论。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及锅边,打算一把夺过时,只听“啪”一声脆响。 第16章 报应来了 一根树枝如闪电般疾速抽打在她的手上,力道之猛,让她忍不住尖叫一声,疼痛使她慌忙将手缩回,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愤怒。 “哪个允许你碰我家的锅?”萧廷睿紧握树枝,瞪向王氏。 他虽身材瘦弱,但此刻手中的力道却让人不敢小觑。 那一抽,既是警告,也是捍卫,明明白白地宣告他对这锅肉的所有权。 王氏被树枝击中的手掌迅速红肿起来,痛得她龇牙咧嘴。 手指颤抖着指向那口锅,厉声质问道“你个兔崽子,胆敢对我动手!你说什么你家的锅?这明明是我们家的锅,你们用我们的锅炖肉,这锅里的肉自然也是我们的!” 王氏转而面向围观的上桥村村民,面露哀怨之色,试图博取同情“各位乡亲都看见了吧,这锅原本就是我们家的,半路被他们偷了去。你们说说,这肉难道不该由我们萧家享用吗?” 不明真相的村民们顿时陷入一片议论纷纷之中。 “王氏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如果锅真是她家的,确实该还回去。”一位老者捻须沉吟,言语间流露出对王氏遭遇的同情。 “胡扯,我们过来时,人家锅早架好了,怎么就成了她家的?我看她是眼红人家有肉吃。” 一个壮汉瓮声瓮气地反驳,显然对王氏的说法并不买账。 “我觉得她说的是实情,谁逃荒不带锅?那口锅多半是从别处偷的。”一位妇人低声道,眼神中闪烁着狐疑。 王氏听着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心中暗自窃喜。 她再次将目光锁定在萧唯身上,“老三家的,你们逃荒前,这可是咱家唯一一口锅,你们半路顺手牵羊拿走了。现在我要连锅带肉一块儿带走,看你们哪个敢拦我!” 萧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当初离家时,二房一家嫌锅重,声称逃荒路上有个破锅有何用处。 萧唯深知,若无锅,做饭都成问题,于是他不顾旁人的冷嘲热讽,毅然决然地将锅背了出来。 现如今,这锅竟成了王氏口中的赃物,被她当作争夺食物的借口。 一旁的周舒琼亦是满腔怒火,她紧握拳头,双眸喷火,正欲开口反驳王氏的无稽之谈。 然而还未等她张口,耳边却传来萧芷雪“嗤嗤”的笑声。 萧芷雪抬起如湖水般清澈的双眸,满眼天真无邪地凝视着王氏。 她轻轻启唇,“你是谁呀?这锅认识你吗?要不你喊它一声试试,看它搭不理你?” 言语间,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指向那口正在炉火上炖煮着诱人香气的铁锅,似乎真期待着锅能回应王氏的呼唤。 王氏听着萧芷雪这番看似痴傻实则暗藏机锋的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冷哼一声,目光贪婪地落在那锅滚烫的肉汤上。 无论如何,这锅里的美食她志在必得。 不顾萧唯一家人的极力劝阻,王氏决意要亲自端走那口炖肉的铁锅。 然而,她一时急躁,竟忽略了锅身正置于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上。 她伸出手,指尖刚刚触及那炽热的锅底,她失声尖叫,慌忙将手抽离。 王氏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掌心已被烫出一个大水泡。 这一幕恰好落入萧芷雪的眼中,她不禁放声大笑起来“报应来了!” 他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小妹说得对,报应来得真够快。” 王氏紧握拳头,愤然举手,朝着萧芷雪的脸颊狠狠挥去。 周舒琼眼疾手快,身形一闪,迅速将王氏的手臂推开,同时将萧芷雪紧紧护在身后,厉声呵斥“你要是敢动我三丫头一根指头,我跟你拼了!” 萧唯与两个儿子闻 声,几乎在同一时刻挺身而出。 王氏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压迫,不禁心生惧意,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她转而求助般地看向一直沉默坐在角落的萧佑,声嘶力竭地呼喊“当家的,你还在那儿坐着干啥?快来把锅端走啊!” 然而,萧佑却如雕塑般纹丝不动,他的内心正经历着激烈的挣扎。 原来,刚才他也曾有心上前帮忙,但耳边却回荡着萧老太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你别过去,丢脸的事让她自己去做。” 萧佑深知,在逃荒初始,他们在柯桥村已经颜面扫地。 如今,他们只是途经此地稍作休整,不久之后就要与大房一家在金关镇会合。 如果此刻因为一锅肉与萧唯一家闹得鸡飞狗跳,让众多上桥村村民围观笑话,那么不仅自家的颜面将无处安放,恐怕村民们还会因此拒绝他们一同逃荒。 王氏见萧佑始终没有动静,眼见希望破灭。 她转而向唯一的依靠——儿子萧云凯求援“儿子,快来帮娘,那锅肉全归你吃!” 她明白,萧佑之所以按兵不动,定是受到了老太太的制约。 她心中盘算着,只要她能顺利端走这锅肉,便独留给萧云凯享用,其他人休想分得半点口福。 萧云凯一听母亲许诺肉全归他,顿时双眼放光,身体微微前倾,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然而,就在他刚要起身之时,却被萧老太太的一声断喝生生止住“你给我回来,你要敢过去,我让你爹打断你的腿!” 萧云凯望着母亲,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最终还是在奶奶的威严面前妥协,委委屈屈地重新坐回原位。 王氏眼见萧老太太极力阻挠萧云凯,她气得进退维谷,僵立在原地。 萧老太太凌厉的目光刺向王氏,她厉声喝道“还不赶紧给我滚回来,丢人现眼还没丢够是不是?” 王氏听罢,气得面颊涨红,迫于老太太的威严,只能悻悻然回到座位坐下。 她愤愤然地抓起手中的杂粮饼,狠狠地咬了一口,几乎没做任何咀嚼,便强行将其咽下。 使这一口饼如鲠在喉,瞬间堵塞了她的呼吸。 王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剧烈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两眼因缺氧而泛起惊人的白色,显得格外凄惶。 萧老太太对此情景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仿佛王氏的痛苦与她无关、 萧云凯的目光则像被肉锅下的火焰所吸引,全然忽视了母亲的异常状况。 第17章 给她点教训 幸而萧佑眼疾手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王氏的异样,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飞奔至王氏身后,用力拍打其背部。 王氏终于“哇”地一声,将卡在喉间的饼艰难地吐出。 她面色潮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渐渐缓过气来。 萧唯一家已然沉浸在肉香中,全然不顾王氏的狼狈模样。 周围的村民们尽管各自端着自家的粗茶淡饭,却都难以抵挡肉香的诱惑,纷纷将目光投向萧唯一家。 萧老太太的目光在享用肉食的萧唯一家身上缓缓扫过,内心暗自思忖。 为何萧唯迟迟不主动将肉送到她面前? 她之前特意阻止萧佑抢夺肉食,正是寄希望于萧唯能够识趣地将这份美食主动献上。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萧唯却始终无动于衷,仿佛彻底遗忘了她的存在。 在萧家,以孝道闻名的萧唯,此刻却对身边那位老母亲视若无睹。 萧老太太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她压低嗓音,语带责备地喝问道“萧老三,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这一声质问如同炸雷般在人群中响起,瞬间打破了饭桌上的平静。 萧唯闻声,立刻停止了咀嚼,抬起头,目光与母亲严厉的眼神相撞。 萧老太太脸色阴沉如铁,语气愈发严厉“你还在那儿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盛一碗肉过来!” 萧唯的目光缓缓移向那锅的肉,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那锅肉,不仅仅是食物,更是他们全家历经生死考验,由萧芷雪以无畏勇气击退恶狼才得来的。 如今,面对母亲的索求,他该如何割舍这份来之不易的美食? 他并未回应母亲的命令,只是默默地低下头,继续咀嚼碗中的肉。 萧老太太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我说的话你当耳边风是不是?我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倒好,只顾独自享受这碗肉,你的良心呢?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难道就是为了让你这般对待我吗?” 周围的乡亲们他们交头接耳,眼神中流露出惊讶与指责。 另一名妇女愤慨地附和“一碗肉而已,至于如此吝啬吗?这样的儿子养来有何用处?” 萧老太太听到这些议论,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几分,她紧盯着萧唯,眼中满是鄙夷与痛心。 萧唯在她眼中变得越发面目可憎,仿佛是一个冷血无情的陌生人。 萧唯内心如潮水般翻涌,五味杂陈。 他平日里田间劳作最为勤勉,家中无论大事小情,他都一手操持,任劳任怨。 然而,无论他如何付出,母亲的责骂声始终如影随形,甚至时常被冠以“白眼狼”的恶名。 如今,分家已成为无法改变的事实,母亲却依然在外人面前毫不留情地数落他的不是,这让他如何能忍气吞声? 他猛地站起身,双目直视萧老太太,目光坚定而复杂“这碗肉,是我们夫妻俩顶着烈日,冒着生命危险在山林中猎取的,还有这口锅,你们嫌重不肯拿,我们硬是咬牙背着它走了几十里山路。若不是您一意孤行,坚持要卖掉三丫,我们又何至于走到今天分家的地步!” 话音落下,萧唯的眼眶微微泛红。 这一席话让围观的村民们瞬间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大家纷纷收起先前的指责,转而投来同情与理解的目光。 萧老太太被萧唯的反驳气得脸色铁青,呼吸急促,颜面尽失。 她不顾年迈之躯,拍胸顿足,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你这个逆子啊,从小到大吃我的、用我的,到头来连 块肉都不肯让我尝尝。早知你如此狼心狗肺,当年生你时我就该亲手掐死你,省得我今日受这份罪!” 周舒琼心疼地看着丈夫,她深知再这样下去,萧唯将会被彻底扣上“不孝子”的帽子。 她轻轻地拽了拽萧唯的衣袖,那温柔而又坚决的眼神仿佛在说“算了吧,别再与母亲争吵了。” 萧唯眼圈微红,满腹委屈地坐下。 王氏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萧唯一家在众人面前出丑,心中暗自欢喜。 她脸上堆起假意的关切,故作姿态地抚拍着萧老太太的脊背,口中还不忘煽风点火“娘,犯不着为那个不肖子怄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啊。” 然而,王氏的这番话非但没有让萧老太太消气,反而让她气得全身直颤,脸色由铁青转为酱紫。 见老太太气得如此厉害,王氏愈发得意,“我说老三家的,莫非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弄来的肉?” 萧芷雪的眼眸中悄然泛起一阵杀机。 若不对王氏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施以惩戒,恐怕她那张恶毒的臭嘴永远都不会懂得收敛。 正当王氏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准备再次挑动是非之际,一只血迹斑斑的狼头飞来。 村民们目睹这一幕,慌不择路地躲避,生怕被那骇人的狼头波及。 王氏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那狼头已精准无误地砸在她的脸上。 只听得“砰”一声闷响,狼头与王氏面部的撞击力道之大,瞬间将其击得仰面倒地,人事不省。 萧老太太原本正沉浸在悲痛的哀鸣之中,忽见王氏被狼头击昏。 让她瞬间失神,一口气没能接上,竟也跟着晕厥过去。 萧佑与萧云凯父子二人,同样被突如其来的狼头吓得魂飞魄散。 萧云凯手指颤抖地指向狼头,带着哭腔喊道“爹,是狼头!是狼头啊!” 萧佑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迅速意识到这狼头的来历。 他们正围坐在火堆旁,享受着难得的荤腥盛宴。 想到这里,萧佑的心中涌起一阵寒意,他已无暇再去与萧唯家争执,当下最重要的便是救治晕厥的萧老太太。 他急匆匆奔向萧老太太,蹲下身,紧张地查看她的状况。 只见老太太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 他用力摇晃着老太太的身体,声嘶力竭地呼唤“娘,醒醒!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第18章 求您救救我孙儿 经过萧佑一番竭力摇晃,萧老太太仿佛听到了儿子的呼唤,她艰难地吸进一口冷气,眼皮微微颤动,最终缓缓睁开眼。 她虚弱的目光先是落在痛哭不止的萧佑身上,接着又移向那砸向王氏的狼头。 尤其是狼眼半睁,目光森寒吓得她险些再度昏厥。 她颤抖的手指指向狼头,声音因恐惧而变得沙哑“快,快把它踢远!离我们远远的!” 萧佑闻声,毫不犹豫地使出全身力气,猛力一脚将狼头踢开。 萧佑小心翼翼地将萧老太太搀扶起来,让她倚靠着自己坐稳。 经历这场生死惊魂,萧老太太再也不敢朝萧唯那边看去。 萧芷雪从包裹中冷酷地掏出狼头,眼神冷硬如铁,毫无感情地朝她扔来。 那傻子灾星的举动,无疑是在昭告众人,她要以最残酷的方式,将他们置于死地。 想到这里,萧老太太心中涌起无尽的恐惧,她决意不能与那傻子一同逃荒,否则未来的日子指不定还会遭遇何等恐怖的灾祸。 萧云凯在确认狼头被踢远,危险暂时解除后,才战战兢兢地跑回到王氏身边。 他跪在地上,抱住母亲摇晃着,泣不成声地呼唤“娘,您快醒醒啊!您不能丢下我,您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在萧云凯撕心裂肺的呼唤中,王氏在昏迷中痛苦挣扎,终于在一阵剧烈的喘息后苏醒过来。 她捂着疼痛难忍的脸,费力地想要爬起身,当视线触及到那砸伤自己的血淋淋狼头时,吓得又一次瘫倒在地,面无人色。 王氏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在极度的惊惧中逐渐理清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目光怨毒地看向萧芷雪那里,只见他们一家围坐在篝火旁,锅中的肉与野菜早已被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不剩一滴。 虽然心中对此愤懑不已,但此刻王氏却再也不敢轻易招惹对方,生怕又有一颗狼头砸向自己。 她只能强忍着满腹怒火,咬牙切齿地瞪视着萧芷雪,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周舒琼目光扫过满桌杯盘狼藉,家人饱餐后的满足与宁静弥漫在空气中。 她熟练地收拾起残羹剩菜,提着沉甸甸的餐具,周舒琼轻盈地迈开步伐,向着那条蜿蜒流淌的河畔走去。 她在清凉的河水边涮洗锅具,嘴角悄然勾勒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待周舒琼将锅碗瓢盆洗刷得光洁如新,一家人便开始准备起身离去。 萧唯原本打算在此处多逗留片刻,借着午后的暖阳,补个短眠恢复体力。 然而,他瞥见母亲对那尚未烹制的狼肉满怀期待的眼神,想到家中长辈对这珍贵食物的牵挂,他毅然决定还是尽早动身为宜。 抵达金关镇后,再寻找一处舒适的休憩之所也不迟。 虽然从这里到金关镇还有数十里的路程,但他们只需避开萧家其他族人的视线,这一路便可悠然漫步。 正当萧唯一家整理行囊,准备踏上新的旅程时,村中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晨哥儿,你怎么了?别吓娘啊!” 那声音如同利箭刺破午后静谧,瞬间让所有人的神经紧绷。 萧芷雪闻声,迅速转头望去。 不远处,一位怀抱四五岁稚童的妇人正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 她怀中的孩童脸色涨红,双眼圆睁,双手无助地在空中胡乱挥舞,双脚则猛烈蹬踏,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紧紧扼住了喉咙。 妇人面色惨白如纸,眼中闪烁着绝望的泪光,一边焦急地拍打着孩子的背部,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唤。 周围的乡亲们围成一圈,却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在眼前上演。 村长 闻讯,大步流星地赶来。 他神色紧张,目光迅速锁定在晨哥儿身上,一边急切地询问妇人“晨哥儿刚刚吃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妇人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成句“我只是给他吃了一口杂粮饼,哪知道……哪知道就噎住了。” 一旁的老妪,那孩童的祖母,皱纹密布的脸上满是焦虑与哀求“村长,求您救救我孙子,再这么下去,他会被噎死的。” 村长毫不犹豫地接过晨哥儿,用力拍击他的背部,试图将卡在喉咙的食物排出。 然而,无论他与妇人如何用力,晨哥儿喉中之物仍顽固地滞留,孩子的呼吸越来越微弱,随时可能因窒息而失去生命。 此地偏远,医疗资源匮乏,面对如此危急的情境,村长额头上冷汗滚滚,内心无比煎熬。 妇人早已无力支撑,瘫坐在地,泣不成声。 老妪也紧随其后,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她的心随着孙儿的生命迹象一点点消逝而剧烈疼痛。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老妪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萧芷雪身上。 她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希望的微光,不顾一切地冲向萧芷雪,径直“扑通”一声跪倒在她脚下“姑娘,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孙儿吧!”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周舒琼与萧唯瞬间愣住。 周舒琼赶紧上前,试图搀扶起老妪“大娘,您快起来,我三丫承受不起您这一跪啊。” 然而,老妪坚决不肯起身,她曾亲眼目睹萧芷雪用草药为萧廷睿处理伤口,尽管那时她觉得萧芷雪举止笨拙,但此刻,为了孙儿的生死,她愿意相信这个看似愚钝的女子或许掌握了某种救人的医术。 孙儿是她生活的寄托,是她在这逃荒路上唯一的慰藉,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就此凋零。 萧芷雪凝视着眼前这位老妪,只见她双目泛红,满面愁容,悲痛之情几乎将她瘦弱的身躯淹没。 老妪固执地跪在她面前,那副坚毅却又无助的模样,与周围议论纷纷的乡亲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情此景,令萧芷雪心中一阵酸楚,她暗自叹了一口气,终究无法对这无助的祖孙视而不见,于是,她柔声回应“您起来吧,我去救您的孙儿。” 老太婆闻声如蒙大赦,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萧芷雪没有丝毫犹豫,她走向病榻上的晨哥儿,村长见状,虽心有疑虑,但此刻也只能将孩子交到她的手中。 第19章 该走的是你们 萧芷雪面色沉静,眼神专注,她熟练地施展起急救法。 周围的人们皆屏息凝神,目光紧紧锁定在她身上。 有人瞪大眼睛,满脸困惑,低声嘀咕“这法子靠谱吗?” 毕竟,在这个偏僻的村庄,人们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救人方式,更何况施救者还是那个平日里被唤作“傻妞儿”的萧芷雪。 万一她的尝试反而加重了晨哥儿的病情,那该如何是好? 不远处,萧老太太与萧佑一家同样紧张地关注着这一幕。 萧老太太眉头紧皱,内心深处早已有了阻止萧芷雪的打算。 在她看来,这个常常给自己惹麻烦的傻丫头,哪里有能力救晨哥儿,这不是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么? 然而,她的话语尚未出口,突然间,晨哥儿发出一声响亮的“哇”,那卡在喉咙的食物如同被魔法驱赶一般,瞬间喷涌而出。 原本哭闹不止的晨哥儿顿时安静下来,脸色由青转红,呼吸也恢复了平稳。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现场弥漫的紧张气氛也随之消散。 村长与老太婆目睹这一切,对萧芷雪的英勇援手充满了敬意与感激。 老太婆激动得难以自抑,她紧紧抱住晨哥儿,泪水再次滑落,几乎要向萧芷雪下跪以示感谢。 萧芷雪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连连摆手“大娘,使不得,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太婆紧紧握住晨哥儿的小手,深情地对他说“快谢谢你的救命恩人。” 晨哥儿乖巧地转过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萧芷雪,稚嫩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谢谢救命恩人。” 萧芷雪闻言,嘴角上扬,眼中满是怜爱,她轻轻抚摸晨哥儿的头顶。 老太婆从破旧的包裹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仅剩的一些干粮,捧到萧芷雪面前“姑娘,你救了我孙子,我们家穷,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些干粮,你拿着,逃难路上至少能填饱肚子。” 萧芷雪瞥见那几乎空空如也的包裹,心中一紧,深知这一家三口若没了口粮,逃荒路上恐难逃饿死的命运。 她看向周舒琼,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周舒琼会意,婉言谢绝“大娘,你们留着自己吃吧,我们真的不需要。” 老太婆见萧芷雪一家坚决不肯接受干粮,无奈之下,只能重新将其包好,放入破旧的包裹中。 萧芷雪见事已至此,正准备带着家人悄然离去,却不料被村长拦住了去路。 村长面容诚恳,话语中透着关切“姑娘,咱们都是上桥村的人,我是村长。看你们也是逃荒出来的,要不就跟我们一起走吧。逃荒路上危机四伏,大家相互有个照应总归好些。” 村民们听罢村长的话,皆默默点头,无人提出异议。 萧芷雪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萧老太太等人,他们脸上复杂的表情并未逃过她的眼睛。 她微微一笑,轻轻摆手“不必了,我们一家习惯了单独行动,以免路上再生争执,徒增困扰。” 周舒琼深知萧芷雪心意,立刻附和道“是啊,我们还是单独行动比较好。” 村长眼见萧芷雪及其家人态度坚决,不愿与众人一道踏上逃荒之路,尽管内心深处充满忧虑,但终究还是尊重了他们的选择。 在村民们或惋惜、或冷漠的目光交织中,萧芷雪一家毅然决然地踏出了步伐。 刚迈出几步,身后便传来王氏尖酸刻薄的指责声“还不是那个灾星惹的祸!她没来之前,大家好好的。她一来,小孩就噎着饼了……” 然而,面对这样的恶语中伤,萧芷雪一家并未回头,只是继续前行。 “在我看来,那位灾星没跟我们一起逃荒反 倒是明智之举。” 王氏的话音甫落,人群中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妪立即发出沉稳的反驳。 她目光如炬,语气严厉“你给我住口,真正该走的是你们。今儿这一连串的麻烦,还不都是你们一家子惹出来的。” 萧芷雪闻声,优雅地回眸,只见王氏被这突如其来的责备激得脸色铁青,双足几乎离地,仿佛随时都要冲上前去与老妪理论。 然而,就在她即将破口大骂之际,村长适时投来一道凌厉的目光,直刺王氏的心窝。 那目光中蕴含的威严与警告,让王氏的嚣张气焰瞬间消散,她只能悻悻地坐回原处,口中依旧嘟囔着模糊不清的怨言。 萧芷雪心中暗笑,深知王氏那张碎嘴迟早会给她自己招来祸端。 而此时的村长,显然也已看透萧老太太一行人的本质,心中充满了懊悔,暗自责怪自己昨日一时心软,竟然同意他们加入逃荒队伍。 正当萧芷雪一家渐行渐远,即将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时,村长大声疾呼“姑娘一家且慢!” 萧芷雪与家人闻声驻足,只见村长大步流星地朝着他们奔来,那急切的神情与坚定的步伐。 周舒琼与萧唯面带困惑,望着这位上桥村的村长,揣测着他突然改变心意的原因。 村长来到五人身前,郑重其事地拱手道“姑娘,恳请你们全家与我们同行。我明白今日之事与你们无关,定会将那家人赶走。” 他的目光坦诚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 萧芷雪微微垂首,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心中暗赞,这村长倒也并非愚钝之人,能在短时间内看清是非曲直,实属难得。 倘若他真能果断地将萧老太太一家逐出队伍,她倒也不介意与上桥村的村民们共度难关。 毕竟,在这乱世之中,人多势众总比孤军奋战更有生存的希望。 周舒琼与萧唯默契地将目光投向萧芷雪,两人早已习惯了将她视为家中的主心骨,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毫无保留地支持她的决定。 萧芷雪抬眼,与周舒琼四目相对,轻轻点了点头。 周舒琼心领神会,转而对村长说道“我家三丫的意思是,只要不与那家人同行,我们愿意加入你们队伍。” 村长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由紧张变为欣喜。 他朗声道“好好好,我这就去把他们赶走。” 第20章 我看你才像灾星 这句话如同石破天惊,瞬间在人群中激起轩然大波,尤其是萧老太太一家,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上桥村的村长竟然为了一个他们口中的“傻子灾星”,竟然如此决绝地将他们逐出队伍。 村长没有丝毫迟疑,大步流星地走向萧老太太几人,“你们走吧,我们上桥村的队伍容不下你们。”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不留半分余地。 萧老太太见状,正欲开口求情,却被王氏抢了先。 王氏骤然挺直腰身,眼神如箭般射向萧芷雪。 她满脸愠怒,厉声喝问“村长,您可知道她是什么人?她是灾星啊!您怎么反而听信这灾星的胡言乱语,要驱赶我们离开?” 王氏身后,萧佑亦是愤慨难平,竭力附和“村长,您问我这腿是怎么瘸的?还不是拜那个灾星所赐!” 村长面对萧家人的激烈控诉,面容沉静如水。 他虽无法立刻判断出其中真相,但从萧家人那副无赖嘴脸与狡猾眼神中,他隐约感到这些指责恐怕并无实据。 或许,那条瘸腿只是萧佑不慎跌倒所致,如今却硬生生嫁祸给无辜的萧芷雪。 思及此,村长的脸色越发冷峻,话语如冰锥般掷地有声“你们不必再费唇舌,我已决定让你们离开,不要再妨碍我们的队伍。” 上桥村的乡亲们,原本对萧家那几位成员抱有微词,此刻更是议论纷纷,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满与质疑。 他们亲眼目睹,就在不久之前,若非萧芷雪眼疾手快,晨哥儿恐怕早已被食物噎住,危在旦夕。 而那些萧家人呢? 除了在一旁挑三拣四、搬弄是非,又有何时伸出援手,展现丝毫善意? 乡亲们的忍耐已到极限,对萧家人的鄙夷之情再也难以掩饰。 “我说你们这一门,村长大人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们怎么还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这里不走?” 一位中年男子率先开腔,言语中满是嘲讽。 “我怎么看不出人家像灾星了?反倒是她救了晨哥儿一条小命。我看这灾星的帽子,你们一家子戴才最合适不过!”一位妇女也忍不住加入声讨。 “得了,你们就别在这碍眼了,看见你们就闹心!”另一位村民挥着手臂,催促萧家人赶快离开。 萧老太太听着周围乡亲们七嘴八舌地驱赶自己一家,气得手里的拐杖颤抖不止。 她瞪视着那些义愤填膺的面孔,心中愤懑无处发泄。 王氏原本笃定乡亲们会站在她这一边,共同排斥萧芷雪一家,谁知转瞬间,舆论风向竟陡然逆转,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声援萧芷雪。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惊愕不已,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她猛地站起,正欲破口大骂。 然而,还未等她张嘴,萧老太太那威严的声音便如雷霆般炸响“你给我闭嘴!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让老二休了你!” 王氏闻听“休妻”二字,犹如当头棒喝,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恶言瞬间被硬生生地咽回腹中,脸色煞白,全身颤抖。 萧老太太眼见上桥村的乡亲们已然无法容忍自家的存在,她面色铁青,寒意逼人,对萧佑下达了命令“老二,扶我起来,我们走!” 萧佑闻令,立刻恭顺地搀扶起母亲,四人捡起散落在地的行囊,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萧芷雪一家几眼,满眼都是怨毒与不甘。 最终,他们带着满腹的愤恨,狼狈地消失在村道尽头。 萧芷雪目送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眼中闪烁着淡然与欣慰。 待萧老太太一家彻底离开视线,上桥村的乡亲们立刻热情洋溢地邀请萧芷雪一家过来坐下。 萧芷雪欣然接受,笑容如春风拂面,她转身对 父母温声道“爹娘,咱们过去吧。” 一家人穿过人群,重新在小河边的原位坐定。 村长见到他们安然归位,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乡亲们逐渐了解到萧芷雪一家的名字,原来他们本是与萧老太太一同旅行,途中却因种种原因被强行分离。 周舒琼更是含泪述说了萧老太太曾企图将萧芷雪卖给他人做丫鬟的残酷往事。 这些信息如石破天惊,使得乡亲们对萧老太太一家的厌恶更深一层。 这句话如同石破天惊,瞬间在人群中激起轩然大波,尤其是萧老太太一家,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上桥村的村长竟然为了一个他们口中的“傻子灾星”,竟然如此决绝地将他们逐出队伍。 村长没有丝毫迟疑,大步流星地走向萧老太太几人,“你们走吧,我们上桥村的队伍容不下你们。”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不留半分余地。 萧老太太见状,正欲开口求情,却被王氏抢了先。 王氏骤然挺直腰身,眼神如箭般射向萧芷雪。 她满脸愠怒,厉声喝问“村长,您可知道她是什么人?她是灾星啊!您怎么反而听信这灾星的胡言乱语,要驱赶我们离开?” 王氏身后,萧佑亦是愤慨难平,竭力附和“村长,您问我这腿是怎么瘸的?还不是拜那个灾星所赐!” 村长面对萧家人的激烈控诉,面容沉静如水。 他虽无法立刻判断出其中真相,但从萧家人那副无赖嘴脸与狡猾眼神中,他隐约感到这些指责恐怕并无实据。 或许,那条瘸腿只是萧佑不慎跌倒所致,如今却硬生生嫁祸给无辜的萧芷雪。 思及此,村长的脸色越发冷峻,话语如冰锥般掷地有声“你们不必再费唇舌,我已决定让你们离开,不要再妨碍我们的队伍。” 上桥村的乡亲们,原本对萧家那几位成员抱有微词,此刻更是议论纷纷,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满与质疑。 他们亲眼目睹,就在不久之前,若非萧芷雪眼疾手快,晨哥儿恐怕早已被食物噎住,危在旦夕。 而那些萧家人呢? 除了在一旁挑三拣四、搬弄是非,又有何时伸出援手,展现丝毫善意? 乡亲们的忍耐已到极限,对萧家人的鄙夷之情再也难以掩饰。 “我说你们这一门,村长大人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们怎么还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这里不走?” 一位中年男子率先开腔,言语中满是嘲讽。 “我怎么看不出人家像灾星了?反倒是她救了晨哥儿一条小命。我看这灾星的帽子,你们一家子戴才最合适不过!”一位妇女也忍不住加入声讨。 第21章 一线生机 萧廷睿心头一暖,感动之余又多了几分愧疚。 原来,小妹一直在默默地关心着他,尽管自己身体状况不佳,却未曾让她少操心半分。 萧芷雪见大哥面色渐好,心中亦感宽慰。 她又从腰间取出另一只水囊,同样悄悄加入了少许灵泉水,然后递给了家人。 这支队伍因成员中有孕妇、老人和小孩,行进的速度并不急促,而是保持着一种稳健而有序的节奏。 沿途两侧,绿意盎然,野菜丛生,乡亲们见状,纷纷顺手挖掘,希望能为接下来的日子增添一份生机。 周舒琼更是不甘落后,她手持一把短锄。 不仅挖了许多鲜嫩的野菜,还独具慧眼地在草丛中发现了几朵蘑菇,顺手摘回。 她满脸欣喜,仿佛收获了珍宝。 她满心欢喜地将蘑菇捧到萧芷雪面前“三丫,娘刚采了这些蘑菇,中午咱家就炖蘑菇吃,怎么样?新鲜得很呢!” 萧芷雪接过母亲手中的蘑菇,仔细端详,只见它们形态饱满,没有一丝毒菌的迹象。 她满意地点点头,回应道“都听娘的,中午我们就享用一顿丰盛的蘑菇宴吧。” 周舒琼满意地笑了,将蘑菇与野菜一起收入布包,然后跟随着大部队,继续坚定地向前行进。 而萧芷雪则始终保持着警惕,沿途留意着路边那些被乡亲们视为寻常野草的草药。 幸运的是,这些乡亲们对草药一无所知,无人去触碰那些珍贵的药材。 每当发现草药,萧芷雪便会悄然靠近,动作娴熟地将其采摘下来,放入自己的布包中。 妇人张氏一手牵着晨哥儿的小手,一手提着装满野菜的篮子,看见萧芷雪采药归来,不禁好奇地上前询问“萧姑娘,你采的这些是什么呀?看着挺特别的。” 萧芷雪将最后几株草药收妥,这才转过身来,面对张氏与晨哥儿,耐心解释道“这些都是能治病的草药,各有各的功效。晨哥儿若是以后遇到头疼脑热的,用这些草药熬成汤药,喝了就能好起来。” 张氏闻言,目光在萧芷雪身上停留良久。 萧姑娘此刻的神态冷静而专注,全然没有平日里那副痴傻之状,而且她竟然能辨识草药,莫非她其实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夫? 这一疑惑恰巧被不远处的村长捕捉到,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目光落在萧芷雪布包中那一簇簇形态各异的草药上,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萧姑娘,你认得这些草药?” 萧芷雪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却没有对村长的疑问做出过多的解释。 有些事情,无需言说,只需用行动去证明。 而她,早已准备好用草药的力量,守护这些善良的乡亲,共同度过这段艰难的旅程。 村长回忆起萧芷雪救治晨哥儿时那手法之独特。 那看似简单却精准无比的动作,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萧姑娘,你懂得医术吗?” 萧芷雪并不愿过多张扬,只微微一笑,谦逊地轻点螓首“略懂一二。” 村长闻此言,脸庞瞬间绽放出如释重负的喜悦“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们这支逃荒队伍正苦于没有大夫随行,一旦有人病倒,必须跋山涉水几十里才能到达金关镇寻医问药。如今有了萧姑娘的医术相助,我心头这块大石终于可以落地了。” 萧芷雪从村长的言辞中捕捉到了一丝忧虑,她不禁追问“队伍里是不是有人病了?” 村长目光投向前方,轻轻一叹“实不相瞒,我家儿媳在逃荒途中受到惊吓,自此病倒,至今病情未见丝毫好转。萧姑娘,若你方便的话,能否替她诊治一下?” 萧芷雪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望去 ,那名病容满面的女子正躺在一辆板车上,由一名壮实男子推着前行。 她记得初见此女子时,只当她是因逃荒劳顿所致,如今才明白,她竟然是村长的儿媳。 面对村长那饱含期待与恳切的眼神,萧芷雪怎忍心拒绝,她淡然应道“那村长带我过去看看吧。” 村长见萧芷雪答应得如此爽快,心中满是欢喜,当下便领着她走向队伍前端。 他高声吩咐众人稍作歇息,乡亲们纷纷找寻着干净之处坐下,然而目光却始终紧紧跟随着萧芷雪,充满了疑惑与期待。 刚才村长与萧芷雪的对话,早已被几位细心的乡亲听在耳中。 他们心中暗自揣摩,这萧姑娘真的如传言那般是个傻子吗? 她竟然懂得医术? 然而看她举止端庄,丝毫不见痴傻之态,莫非她本就不傻,只是被萧老太太一家恶意中伤? 乡亲们的思绪如同飘荡的浮萍,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测合乎情理。 此时,萧芷雪已在村长引领下,来到了板车旁。 只见那女子形容枯槁,瘦弱的身体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蜡黄的面色上布满了病痛的痕迹,让人忍不住为她担忧。 陆立那位淳朴善良的村长之子,用他粗糙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妻子刘氏的肩头,声音中满溢着关爱“渴不渴?要不要喝口水?” 刘氏艰难地睁开疲惫的双眸,眼神中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对生活的所有感知。 未等丈夫的话语落下,她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恢复到先前的静默状态。 陆立望着眼前虚弱的妻子,眼中写满了无尽的忧虑与无奈。 他转头看向老父亲,希望从这位年迈的长者那里得到慰藉。 然而,村长同样愁眉不展,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萧芷雪身上,带着几分近乎哀求的语气“萧姑娘,您看我家这媳妇还有救吗?如果连您都没有办法,我们恐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 陆立也把目光投向了萧芷雪,她既然能妙手回春,拯救晨哥儿于危难之中,或许也能为他那命悬一线的妻子带来生机。 萧芷雪并未多言,她神色专注,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刘氏微凉的手腕上,开始了细致入微的诊断。 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启齿,带着一种医者的沉稳与冷静,“她先前遭受突如其来的惊吓,加之连续数日的绝食,导致身体极度脱水。若再不及时补充营养,恐怕熬不过两天。” 第22章 我有办法救她 陆立闻此言,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由忧虑转为黯淡,低语道“她真的会离我而去吗?我怎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陆立与刘氏,一对夫妻,恩爱如漆,虽然膝下无子,却情感深厚,胜似世间千金。 那日,乱军如狂风骤雨般突袭宁静的上桥村,婆婆不幸成为无辜牺牲品,惨遭无情杀害。 刘氏亲眼目睹这场人间惨剧,精神受到重创,自此病体缠绵。 无奈之下,村民们纷纷收拾行囊,离家逃难,而陆立却选择留下,坚守在病榻旁,日夜守护着病中的刘氏。 他熬药、擦汗、轻唤,竭尽全力给予她无微不至的照料,然而她始终滴水未进,身体每况愈下,如今更是命悬一线,生死未卜。 陆立满心焦虑,如困兽般在屋内徘徊,最终颓然蹲在地上,双手无力地抓扯着凌乱的头发,眼中满是无助与绝望。 村长这位饱经风霜的长者,看着儿子这般痛苦,内心同样煎熬万分,却只能默默叹息,无计可施。 这时,萧芷雪的话语犹如一道破晓的曙光,穿透厚重的绝望氛围,照亮了他们近乎窒息的心灵“别慌,我有办法救她。” 这话语如同一剂强心剂,瞬间注入父子二人几近枯竭的希望之源,让他们的眼神重新焕发出熠熠生机。 陆立如触电般猛地站起,目光灼热而坚定,紧握住刘氏那瘦弱冰凉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体温与力量传递给她“听到没?大夫说能救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一起看春花秋月,一起走过每一个四季轮回!” 刘氏虽双目紧闭,但那微微颤动的眼皮,仿佛在回应他的期盼与誓言,仿佛在告诉他,她也在努力,她也想活下去。 村长亦是激动不已,眼中闪烁着泪光,对萧芷雪恳切道“萧姑娘,若需我们做什么,尽管开口,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绝不犹豫!” 话语间,尽显为人父母的决心与担当。 萧芷雪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的气质,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从随身携带的神秘空间手镯内取出一瓶晶莹剔透的营养液,瓶身流转着淡淡的蓝光,如梦幻般的存在。 她询问道“你们有空的水囊吗?” 陆立迅速回应,眼神里充满期待,从板车那凌乱的包裹中翻找出一个洁净的空水囊,双手颤抖着递给她。 萧芷雪接过水囊,巧妙地利用包裹遮挡,将营养液缓缓倒入其中,并极为珍视地滴入几滴珍贵的灵泉水。 这对村长和陆立而言,无疑是从未见过的奇物,他们瞪大眼睛,满脸惊奇,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村长指着那空瓶,眼中闪烁着好奇与疑惑,忍不住追问“萧姑娘,这是何物?为何会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萧芷雪深知他们的困惑,她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我特制的药液,融合了多种珍稀药材与天地精华,专为治疗严重脱水、体力衰竭的病人。它不仅能快速补充人体所需的各种营养元素,更能激发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帮助病人恢复生机。” 两人虽仍对营养液的独特包装与神奇效果感到不解,但此刻心中唯有期待刘氏能够早日康复。 萧芷雪轻轻走到床边,动作娴熟而轻柔地扶起虚弱不堪的刘氏将混合了灵泉水的营养液凑近刘氏唇边。 然而,刘氏一入口,便剧烈咳嗽起来,身体颤抖不止,显然是许久未曾进食,咽喉与胃部极度不适。 陆立见状,心如刀绞,连忙上前抚拍她的背部,眼神中满是疼惜与担忧“喝点药,身子才会好起来,你要听话,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家,也要坚持下去。” 刘氏的咳嗽声在陆立的安抚下渐渐平息,她艰难地睁开双眼,望着丈夫那充满期 待与焦虑的脸庞,顺从地张开干裂的嘴唇,一小口一小口地饮下。 那干涸已久的咽喉,此刻终于如久旱逢甘霖般舒缓开来,每一滴液体都如同生命的甘露,滋润着她枯竭的身体。 刘氏的表情逐渐放松,眼中的恐惧与迷茫被一丝丝暖意取代,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陆立紧紧握着她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知道,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有希望,就有未来。 她的眼帘轻轻颤动,仿佛承载着万千思绪,而后缓缓地、如同晨曦破晓般地揭开。 那双眸子瞬间聚焦在萧芷雪身上,流露出无尽的感激与敬仰,仿佛在诉说着千言万语。 萧芷雪端坐其侧,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慈悲,又耐心地将手中晶莹的营养液一滴滴送入她干涸的唇瓣。 安置好她,萧芷雪转身从药箱中取出一只沉甸甸的水囊,那里面装满了珍贵的药水。 她郑重地交予陆立,眼神中透出一丝严肃,“这药水你们要妥善保管,每隔一段时间给她喝一小口,千万记住,不能一次性喂太多,否则会刺激她的肺部,引起剧烈咳嗽。夜里我会再来看她的情况,如有不适,及时告诉我。” 陆立接过水囊,双手微微颤抖,那是一种源自内心的感激与敬佩。 他连连点头,眼眶泛红,声音略带哽咽,“谢谢您,萧姑娘,真的太感谢了。” 一旁的村长目睹刘氏的面色比先前稍显红润,精神也有所提振,同样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连声向萧芷雪道谢。 萧芷雪却只是淡然一笑,“你们不必如此客气,若不是你们接纳我们一家加入队伍,我又怎能有此机会帮助刘氏呢?再者,作为医者,治病救人本就是我应尽的责任,无需挂在嘴边。” 话音刚落,她看似随意地将营养液药瓶放入布包中,实则悄然收入了随身携带的空间法宝内。 回归父母身边,村长整顿情绪,重新指挥队伍踏上征途。 周舒琼一见萧芷雪回来,立刻迎上前去,关切地询问“三丫,怎么样了?那位大姐还有救吗?” 萧芷雪轻轻点头,语气平静而笃定,“她只是受到了过度惊吓,加之长时间缺乏食物和水分,导致严重的脱水症状。只要按时服用药物,保证正常饮食,身体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第23章 乱军交战 周舒琼的目光落在萧芷雪手中那个样式奇特的药瓶上,心中疑惑顿生。 那瓶子通体透明,瓶口处镶嵌着银色的花纹,与家中寻常药瓶截然不同。 她忍不住追问“三丫,你手里那个是什么?娘怎么从没见过这样的药瓶?” 萧芷雪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答得从容不迫,“娘,这是装药水用的药瓶,与家里那些不太一样。” 周舒琼还想细问,却被萧廷睿适时打断。 他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投来好奇目光的村民,低声提醒道“娘,你就别再问了。小妹自有她的真才实学,能在梦中学医,有个没见过的药瓶有什么可奇怪的?” 周舒琼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在众人面前过多询问,可能会给萧芷雪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她立即调整表情,笑着挽住萧芷雪的手臂,语气轻松地说“廷睿说得对,娘不问了。” 队伍在崎岖的山路上默默跋涉,疲惫的身影在夕阳余晖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前方三条道路蜿蜒而去,分别指向未知的远方。 村民们纷纷停下脚步,目光投向村长,期待他的指引。 然而,村长也未曾涉足此地,对于金关镇更是知之甚少。 此刻,他眉头紧锁,陷入两难的选择之中。 正在此时,萧芷雪察觉到了队伍的停滞,她转向父亲萧唯,轻声问道“爹,你知道我们应该走哪个方向吗?” 萧唯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岁月的迷雾。 他曾跟随大房一家去过金关镇,那次旅途的记忆犹新,尤其是在这个三岔路口,他们正是在大房的带领下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他微微颔首,声音坚定而有力,“我曾随大房去过金关镇,记得就在这个路口,由他引路前行。这次,就让我来带路吧。” 说完,他迈开稳健的步伐,径直走向队伍前方。 萧芷雪轻轻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映着母亲慈祥而担忧的面容,以及两位兄长坚毅而关切的眼神。 她轻轻点头“我们也过去吧。 ”四人默契地跟随萧唯的步伐,与村民们并肩同行。 正当村长准备宣布东行的决定,背后忽然传来萧唯那沉稳且略带沧桑的声音“我曾涉足过金关镇,此去只需沿这条笔直的道路直行即可。” 村长闻之,犹如在迷雾中觅得一盏明灯,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庆幸。 他暗自思忖,若非队伍中有萧唯这般识途之士,一旦误入歧途,不仅会延误行程,更可能招致难以预料的危险。 村长不禁对萧唯投去感激的一瞥。 村长洪亮的声音瞬间穿透人群的喧嚣“听萧兄弟的,咱们继续朝前走!” 这话语如同定心丸般安抚了众人,村民们纷纷点头应允。 对他们而言,无论选择哪一条道路,只要能尽早抵达金关镇,让家人得到安顿,便是最好的选择。 萧芷雪缓步移至板车旁,目光落在静卧其上的刘氏身上。 只见她刚刚服下营养液,原本苍白的脸颊此刻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虽然依旧虚弱,但相较于之前的病态,明显有了些许生气。 刘氏似乎感知到萧芷雪的目光,尽管身体虚弱得无法言语,她依然竭力挤出一丝微笑,以此表达感激之情。 萧芷雪心领神会,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 随后,她转身迈开步伐,紧跟在萧唯身后,坚定地向前走去。 “萧兄弟,离金关镇还有多远?”村长大声询问,语气中夹杂着期待与焦虑。 萧唯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微微仰头,目光凝视远方那蜿蜒伸展的黄土路,仿佛在脑海中丈量 着距离。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再行三十多里,大约就能抵达金关镇了。” 他的回答简洁而笃定,给村民们带来了一份踏实感。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多久。 就在一行人稳健前行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如同惊雷般打破了平静。 村长闻声脸色骤变,立即高声喝止队伍“停下!所有人不要往前走!” 村民们闻令纷纷停下脚步,面露恐慌与困惑。 村长疾步走到队伍前头,神色紧张地环视四周,然后急促地命令道“快!都躲到路边的林子里去!” 村民们在村长的指挥下,如同受惊的鸟群般迅速奔向两侧的树丛藏身。 萧芷雪一家也在村长的带领下,匆忙躲入密林之中。 身处林中,萧芷雪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村民们为何如此惊恐。 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轻声向村长问道“村长,你们这是在躲什么呢?” 村长面色凝重,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前面可能是乱军在交战。” 推车的陆立见状,主动向萧芷雪讲述了上桥村遭遇乱军的惨痛经历。 那惊心动魄的故事让萧芷雪听得心惊肉跳,她下意识地看向刘氏。 此刻,刘氏正紧紧抓住板车边缘,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颤不止,显然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魂不附体。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一名杀气腾腾的男子手持长剑,如狂风般疾冲而来,剑尖直指毫无防备的萧芷雪。 萧芷雪根本来不及捡起脚下的剑,只能凭借本能,以手中的柴刀硬生生地迎向对方凌厉的剑锋。 “铛——”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空气中激荡开来,犹如惊雷炸响。 萧芷雪这一刀力道十足,男子手中的长剑竟被她一刀斩断,断剑瞬间飞射而出,插入地面,嗡嗡作响。 男子眼中的愕然一闪而过,握剑的手虎口处也被震裂,鲜血沿着指缝流淌而下。 他原本欲趁着萧芷雪躲入树后之际,悄无声息地刺杀她,却未曾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不仅轻松避开了他的攻击,其爆发出来的力量更是让他震惊不已。 男子愣在原地,目光中交织着惊讶、愤怒与恐惧,显然被萧芷雪的实力深深震撼。 男子目光锐利,如鹰般审视着萧芷雪,只见她身着一袭破旧布裙,与马车内锦衣华服之人形成鲜明对比,显露出截然不同的身份地位。 第24章 我家主子请您过去 她的衣角处还沾染着些微泥土,似乎刚刚经历过一番艰辛跋涉。 “你究竟是何许人,竟敢断我宝剑,今日定要你命丧此处!”男子怒吼着,咬牙切齿,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握紧手中的断剑,剑锋在月光下闪烁出冰冷寒光,再度凶狠地扑向萧芷雪。 面对男子的暴怒与威胁,萧芷雪面色镇定,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冷笑。 她冷声道“这话,你自己留着下地府跟阎王说去吧。” 萧芷雪毫不犹豫地高举柴刀,刀身虽粗糙,却因她的决然而显得锋芒毕露。 她身形矫健,径直劈向男子粗壮的手臂,动作迅猛且精准。 男子显然未曾预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凌厉的攻势,惊慌之下急忙闪避,手中断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凌乱弧线,试图再次刺向萧芷雪。 然而,萧芷雪的这一刀实为虚招,旨在迷惑对手。 男子剑尖还未触及她分毫,柴刀已如疾风骤雨般砍向他的胸口。 刀锋瞬间穿透衣物,与肌肤接触的刹那,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剧痛如同狂潮般瞬间席卷男子全身,骨骼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仿佛在寂静夜空中炸开的惊雷。 男子低头一看,只见柴刀深深嵌入胸膛,血珠沿着刀刃滴滴滑落,迅速浸染衣襟,殷红一片。 他的心跳在剧烈疼痛中逐渐减弱,生命之力正缓缓消逝。 他张嘴欲言,却只能喷出一口鲜红的热血,双目因痛苦与震惊而变得血红,头无力地一歪,最终倒在了满是尘土的地上,气息全无。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生死较量,早已被马车边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东楚国的刀客们原本正在与黑衣人激烈交战,此刻却纷纷被眼前的变故吸引,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家兄弟竟丧命于一名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手中。 他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其中几个家伙更是愤怒难抑,决定放弃与黑衣人的缠斗,转而直奔萧芷雪而去,欲为同伴报仇。 萧芷雪对此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她拾起地上那把断剑,稳稳握在掌中,剑身虽已残缺,但比起沉重的柴刀,显然更为趁手。 她深知现下这副身子骨太过虚弱,若不及时补充元气,恐怕难以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于是,她将柴刀挂于身后,从随身携带的布囊中掏出一瓶清澈的灵泉水,仰头饮了几口。 灵泉水入喉,立时化作一股暖流,滋润着她疲惫的身躯,精神顿时焕发起来。 此刻,那队黑衣人已经凭借着高超武艺,刺倒数名东楚刀客,战场形势对他们愈发有利。 两人径直来到马车前,警惕地盯着那帮气势汹汹的东楚人,恭敬地开口询问“主子,您无恙吧?” 马车内传来男子虚弱但不失威严的嗓音“速将那女子带来,莫叫东楚人伤了她。” “遵命,主子!”两位暗卫立即领命,身形如电,迅疾向萧芷雪奔去。 此时,几名东楚刀客已逼近萧芷雪跟前,他们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二话不说,挥舞长剑疾刺而出。 萧芷雪面无惧色,紧握剑柄,手腕灵活翻转,几下便以巧妙的剑法将东楚刀客的剑斩成两段。 剑尖落地,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犹如哀鸣。 几名东楚刀客见状,愤怒得无法自制,他们怒吼着弃了手中断剑,改以拳脚朝萧芷雪疯狂攻去。 萧芷雪身形灵动,脚步轻盈,面对他们的猛烈攻击,她从容应对,巧妙闪避。 突然,她找准时机,一脚蹬向其中一名刀客,力道之大,竟将他直直踹飞出去。 那人如断线风筝般撞上路边大树,重重跌落,欲爬起身时, 只觉胸口如遭重击,剧痛难忍,连喘息都变得无比艰难。 他挣扎了几下,终究还是力竭,瘫软在地,气息渐弱,最终化为一片死寂。 暗卫们制服敌人后,恭敬地向萧芷雪拱手道“姑娘,我家主子请您过去。” 萧芷雪目光转向不远处的马车,她断定,车内之人定是她一直在寻找的范琰慕无疑。 她冲暗卫们微微一笑,示意稍待片刻。 暗卫们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只见萧芷雪径直走向那些倒地的东楚刀客,蹲下身子,逐一搜身。 她一边搜查,一边自言自语“这家伙没钱,这家伙也没带钱,怎么东楚刀客都这么穷啊?” 暗卫们闻此言,皆是一愣,旋即哑然失笑。 搜寻良久,萧芷雪终于在一名东楚刀客怀中摸出一块泛着古铜光泽的令牌。 令牌一面镌刻着“东楚”二字,另一面则是一个笔力苍劲的“杀”字。 她轻轻摩挲着令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后将其收入囊中,实则藏入神秘的空间法器中。 这块令牌或许日后能派上用场,她自然不会轻易丢弃。 处理完毕,萧芷雪起身,随暗卫们来到那辆马车跟前。 此时,一众东楚国刺客已悉数倒在暗卫刀下,血染街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尽管暗卫们身上多处带伤,但他们依然警觉地扫视四周,警惕任何可能的威胁。 “主子,姑娘带来了。”一名暗卫向车内通报。 车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嗯”,萧芷雪心中微动,她无法判断车内是否真是范琰慕。 不久,车帘被轻轻掀起,一位年约三十、气质儒雅的男子出现在她眼前。 出乎意料的是,此人并非范琰慕,但眉宇间与范琰慕有着难以忽视的相似之处。 “感谢姑娘仗义援手,救我于危难之中。”范恒拱手致谢,目光深邃,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萧芷雪。 她身着朴素的布衣,衣裙上斑驳的血迹与破洞揭示了刚才激战的激烈,身形虽瘦弱,却透着一股坚韧不屈的气息。 尤其是她手持柴刀,独战群敌,连毙三名东楚刀客的胆识与身手,令范恒颇为震惊。 萧芷雪淡然一笑,风轻云淡地回礼道“锄强扶弱,乃我等平民百姓之本分。阁下无需挂怀。” 范恒在暗卫的有力搀扶下,步履稳健却又略显沉重地走出了马车。 他环顾四周,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们皆是身披铁甲、面罩寒霜的暗卫精锐,此刻却个个挂彩。 第25章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眼前那位神态自若的少女,她竟在如此险境中毫发未损。 范恒暗自思量,若是能将此女招揽入暗卫队伍,凭借她的过人胆识与非凡身手,无疑将成为暗卫中的一股新生力量。 正待他欲开口询问,一股突如其来的胸闷突然袭来,身体不由得微微晃动,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试图将他拉入黑暗的深渊。 一旁的暗卫们见状,眼中闪过惊惶之色,迅速上前稳住他的身形,关切地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范恒强忍不适,摆了摆手,声音虽低沉却坚定“无碍,你们去处理尸体。” 几名尚未受伤的暗卫领命而去,动作迅速而有序,瞬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范恒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名少女身上,她的名字如同谜一般引人探寻。 他开口问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为何在这荒僻之地孤身出现?又恰巧撞见我们与刺客激战?” 此地地处偏远,四野寂寥无人,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怎会独自行走至此? 且她应对突变的冷静与果断,以及那超乎常人的武艺,让久经沙场的范恒心生疑窦。 萧芷雪并未回避范恒审视的目光,而是遥指远方那一片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的树丛,淡然道“我们是一群因战乱而逃难的乡亲,打算前往镇上寻求安顿之所。行至中途,忽闻此处传来的打斗声,家人们与乡亲们皆惶恐不安。为保众人安全,我便独自前来探查,随后发生的一切,你已亲眼目睹。” 范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密林深处察觉到了隐藏其中的人影,那是她的家人与乡亲。 目光流转间,他又注意到了萧芷雪手中紧握的长剑,那剑身在月色下泛着冷冽的光芒,而她刚才声称那些袭击者为东楚国刺客。 这让范恒颇感困惑一个普通百姓,怎会轻易辨识出东楚国刺客的身份? 似乎洞悉了他的心思,萧芷雪轻轻一笑,解释道“初时,我亦不明其身份。只是在他们遗落的剑上瞧见了一个‘楚’字,猜测他们可能是东楚国人。后来,我在一名刺客身上搜得一块令牌,上面赫然刻有一个‘杀’字,这才确信他们果真是受命于东楚国的刺客。” 言毕,她从怀中取出那枚令牌,递到范恒面前。 令牌上的“杀”字清晰可见,其凛冽的杀气仿佛透过冰冷的金属直透人心。 至此,范恒对萧芷雪的身份再无丝毫怀疑。 然而,尽管对眼前的少女充满好奇与欣赏,范恒此刻却无法在此地久留。 北部边关告急,他必须尽快率部驰援,抗击来犯的敌军。 正当他转身准备回到马车内,身后传来萧芷雪清脆而又带着几分担忧的声音“这位大爷,我看您脸色不佳,似乎是旧疾复发。若不及时治疗,这一路颠簸只怕会对您的身体造成难以承受的伤害。” 范恒心头一震,这看似娇弱的黄毛丫头,竟一眼看穿他体内潜伏的旧疾,这份洞察力实属罕见。 他旋即转身,扬起眉梢,目光炯炯地问道“姑娘莫非精通医术?” 萧芷雪轻轻颌首,语气谦逊而自信“略懂一二,不知能否让我为您诊视一番?” 她深知,眼前这位能率领十几名暗卫现于此处的男子,定非寻常人物。 如果能够帮助他治愈困扰已久的陈年痼疾,或许能借此机会换取更多的银两,以供全家老小在逃荒路上使用。 毕竟,现下她仅有的二百两银票,对于漫长的逃难之路而言,犹如杯水车薪,用不了多久便会消耗殆尽。 此刻,不论对方身份如何,萧芷雪明白,她急需筹措足够的盘缠,以确保家人能够安然度过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乱。 而眼前这个男子,或许就是她此刻求援的最佳人选。 范恒闻听萧芷雪自诩通晓医术,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希望。 眼下的局势,他自身病体日沉,随行暗卫也皆带伤,仿佛每一道伤痕都在无声地提醒他们,若再遭遇东楚国刺客,这荒芜之地恐怕将成为他们全数陨落的墓场。 然而,他尚未驱逐东楚国军队出境,使命未竟,决不能在此刻倒下。 “姑娘既然有医术在身,便请不吝赐教,为在下诊治。” 范恒的话语中透出坚定与恳切,言罢,他伸出那只布满岁月痕迹与战争疮痍的右手,那手背上的青筋在微弱火光下清晰可见,仿佛诉说着他的坚韧与决心。 萧芷雪轻轻抬起素手,搭于范恒腕间,那纤细而有力的手指仿佛在触摸着生命的脉络。 她敛眉凝神,全神贯注地把脉,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安静下来,唯有指尖与脉搏的微妙触碰在空气中回荡。 从脉象观之,萧芷雪心中一凛,此男之病至少已缠绵三年之久,病魔如同潜伏的猎手,早已将他紧紧缠绕。 她收回手,神色肃然,“您平素应喜生闷气,此郁结之气滞留胸臆,加之旧疾困扰,致使病情日益加重。” 范恒未曾料到,萧芷雪仅凭脉象,便能洞察如此详尽,甚至触及他内心深处的隐秘。 他微微点头,坦然承认“正是如此。” 那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苦涩。 皇上逼迫甚紧,令他尽快击退东楚敌军,却又吝于增派兵马支援。 他身处困境,仅凭万余兵力,要在短期内驱逐十万东楚大军越过关隘,无异于以卵击石。 身为镇平侯,他深知责任重大,却又不能将满腹郁愤迁怒于士卒。 士卒们皆是无辜,他们同样为了家国拼死奋战,他们的信念、热血与汗水,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长此以往,夜深之时,范恒常感胸闷难眠,辗转反侧,那沉重的喘息声在静谧的营帐中格外刺耳。 虽遍请名医,开方无数,却始终未能见效。 更令他焦虑的是,遣世子范琰慕执行机密任务,至今未归。 派出探查之士皆回报,未寻得范琰慕踪迹。无奈之下,范恒亲率十几名暗卫外出搜寻,却不料在此遭遇东楚刺客。 第26章 妙手回春 一时气急攻心,旧疾复萌,此刻的他,身心俱疲,仿佛被命运推到了悬崖边缘。 范恒低叹一声,目光投向萧芷雪,那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担忧“敢问姑娘可有良策为在下疗疾?” 萧芷雪之言,犹如黑暗中的一线曙光,照亮了范恒迷茫的心境。 “确有法子,但需大爷先进马车坐定。”她的话语平静而坚定,仿佛已经预见到治愈的可能。 暗卫们闻声,忙不迭地搀扶范恒入车安坐。 他们动作轻柔而迅速,生怕任何一点粗鲁之举会加重主子的痛苦。 萧芷雪随之登车,并对车外暗卫喝道“尔等在外守候,切勿窥探。” 她的命令简洁而有力,不容置疑。 暗卫们虽然不明萧芷雪敌友,但对主子的绝对忠诚让他们毫不犹豫地服从命令。 范恒见众暗卫目光投来,挥手道“一切听从这位姑娘安排,诸位在外守卫。”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信任与决断。 “遵命,主子。”暗卫们齐声回应,他们围立车外,犹如一座沉默的壁垒,守护着车内的主子与那位神秘的医者。 萧芷雪环顾车内,虽狭小却尚能容人平躺。 她示意范恒躺下后,遂自空间内取出银针袋。 那银针袋古朴而精致,上面绣着繁复的草药图案,似乎在诉说着医者的智慧与慈悲。 待范恒褪去上衣,露出那布满伤痕与病痛的身体,萧芷雪手持银针,眼神专注而冷静。 她精准刺入穴位,手法娴熟而果断。 瞬时,有黑血自针下涓涓渗出,仿佛是病魔被驱赶的象征。 萧芷雪又取七枚银针,分置范恒头顶各穴。 她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舞蹈。 一番行针过后,范恒顿感胸口闷痛渐消,那压抑已久的呼吸变得顺畅起来,仿佛有一股清流正洗涤着他疲惫的身心。 她悄悄打开瓶盖,从随身携带的灵泉中汲取了几滴清澈的泉水,融入药液之中。 那泉水仿佛具有生命一般,瞬间与药液交织融合,释放出一种令人心安的香气。 她将药瓶递向范恒,眼中闪烁着诚恳与关怀“这是专为你旧疾调制的药液,先服一些吧。” 范恒凝视着萧芷雪手中那泛着深棕光泽的药瓶。 他对她满心信任,没有一丝犹豫,接过药瓶,仰头一饮而尽。 药液入喉,一股浓烈的困意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而来。 他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入那片温暖而宁静的梦境之中。 趁范恒沉浸于深邃的梦境,萧芷雪迅速启动了她那神秘的空间力量,将他转移至一个充满奇异气息的世界。 这个空间仿佛独立于时间之外,充满了未知的能量。 在此之前,她已经以精湛的针灸之术,帮助范恒排解了胸中积郁的瘀血,如同疏通了一条堵塞的生命之河。 他的旧疾并非顽固难愈,只是因为长期郁结于心,才导致病情反复发作。 现在,只需借助这特制药液,便足以彻底根治他体内那些陈年旧疾。 萧芷雪的动作熟练而精准,她将细长的针尖轻轻刺入范恒手背的静脉,药水如同细流般缓缓渗透,沿着血管流淌至他全身每一个角落。 在这个过程中,她抽空整理了近日新采的各种草药。 这些草药形态各异,有的散发着浓郁的草木香,具有愈合创伤的神奇力量。 她将这些草药细细研磨,将药汁灌入闲置的玻璃药瓶中,确保即使有暗卫查探,也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在这神秘空间中,时间仿佛被无形之力加速, 原本需要漫长等待的过程,此刻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药液已点滴耗尽,萧芷雪轻轻地拔出针头,用指尖封住针孔,止住了微弱的血流。 然后,她将范恒安然送回了现实世界。 未过多时,范恒悠然转醒,映入眼帘的是萧芷雪恬静的笑容。 她端坐在马车之内,目光柔和而关切,静静地注视着他。 范恒有些慌乱地起身,匆忙穿戴整齐,回想起自己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陷入沉睡,心中不禁惊骇。 如果萧芷雪在此期间对他不利,只怕外头的暗卫也无法及时察觉。 然而,看着她那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范恒知道她并无加害之意,心中的紧张才渐渐消退。 萧芷雪察觉到范恒微妙的表情变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轻声问道“侯爷此刻感觉如何?这一觉过后,是否觉得身体舒爽了许多?” 范恒闻声一愣,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他惊讶地发现,那胸口久违的压抑之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那纠缠他多年的旧疾,此刻也仿佛沉睡过去,没有再发作的迹象。 他疑惑地看着萧芷雪,眼中充满了不解“适才所饮何物,竟有如此神效?” 萧芷雪纤指轻抚着手中那小巧的药瓶。 “这瓶中的药物,不仅能够疗愈您的旧疾,还特别添加了助眠草药,有助于您深度休息,舒缓身心。此刻,您是否觉得身体比平日里更为舒畅,那些困扰您已久的病痛似乎也在悄然消退呢?” 范恒闭目凝神,细细感知体内变化,果然察觉到一股暖流在血脉中缓缓流淌,疼痛之感逐渐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替代。 他微微点头,对萧芷雪的医术赞许不已。 为表达由衷的感激之情,范恒从腰间的革囊中取出一枚铜制令牌。 他双手捧着令牌,眼神严肃而真挚“姑娘医术高超,妙手回春,治好了我这纠缠多年的顽疾。这枚令牌乃是我随身携带之物,代表着我在边关军营的身份。今后,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姑娘有需要,只需持此令牌前往,我定当竭尽全力相助。” 萧芷雪接过令牌,指尖轻轻摩挲过那三个赫然醒目的“镇平侯”大字,心中暗自惊讶。 她小心翼翼地将令牌收入怀中,向范恒盈盈一礼,“多谢侯爷厚赐,此令牌我定会妥善保管,不敢有丝毫怠慢。” 就在萧芷雪准备掀开车帘,踏出马车之际,范恒的声音再次在车内响起,“在下尚未来得及询问,不知姑娘芳名如何称呼?他日若有机缘再见,我便能识得姑娘身份,以便更好地答谢今日之恩。” 第27章 继续前行 此言让萧芷雪想起不久前范琰慕也曾有过类似的问询,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小女子姓萧名芷雪,侯爷牢记便是。” 言罢,她身姿曼妙地走下马车,裙摆轻舞,如诗如画。 此时,处理尸体的暗卫们结束了任务,返回马车周围。 他们见到萧芷雪从车内走出,面露疑惑之色,正欲开口询问,却见他们的主子——镇平侯范恒也紧随其后,步伐稳健地步出车厢。 暗卫们看到范恒面色比之前明显红润许多,原本紧绷如弦的心境终于稍稍放松下来。 萧芷雪从药箱中取出另一只精致的小药瓶,将其递到范恒手中,语气恳切且坚定“侯爷,这瓶药液是给您的部下用于敷抹伤口的。每日三次涂抹,持续两日,他们体内所中的毒应该就能基本清除。” 范恒听闻也是眉头微皱,心中疑云丛生。 当他目光扫过暗卫们伤口处流淌出的黑血时,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若不是偶然遇到萧芷雪,恐怕这些忠诚的暗卫早已在东楚国刺客的剧毒之下命丧黄泉。 范恒对萧芷雪的救命之恩深感感激,他将药瓶郑重其事地交给身边的一名暗卫,语气严肃地命令道“你们按照萧姑娘的指示去做,不得有误。” 暗卫们齐声应答,“遵命,主子!” 萧芷雪想到家中亲人久等未归,必定焦急万分,于是她向范恒等人告辞,准备离开。 范恒见状,立刻唤住她,从怀中掏出三张崭新的百两银票,诚挚地递向萧芷雪“萧姑娘,您不仅救了我,更是救了我们所有人。这些银票就当作是路上的盘缠,希望您不要推辞。” 萧芷雪没想到这位镇平侯如此知礼懂节,还未等她提及药材费用,他便主动赠予丰厚的酬金。 她欣喜地接过银票,裣衽一礼,转身离去。 范恒目送萧芷雪渐行渐远,只见她手持东楚国刺客的长剑,腰间还悬着一把染血的匕首,那英姿飒爽的模样与她柔美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他不禁哑然失笑,心中对萧芷雪的敬意又增添了几分。 范恒踏着稳健的步伐,踏入马车内。 暗卫们动作利落,以熟练的手法为他仔细包扎伤口。 待一切处理妥当,范恒才沉声命令“我们即刻离开此地。” 暗卫们应声而动,矫健的身影跃上骏马,如同一群黑鹰般围绕马车,形成一道防护墙。 萧芷雪在返程途中,将那柄沾染了战斗痕迹的剑轻轻收入囊中。 她来到一片隐蔽的林间空地,对着四周的草木丛大声喊道“诸位乡亲,这里已经安全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话音刚落,村民们便小心翼翼地从藏身之处现出身形。 周舒琼一眼看到女儿满身血迹,脸色瞬时变得惨白如纸,“三丫,你哪里受伤了?快让娘看看。” 她几乎是扑向萧芷雪,双手紧紧握住女儿的手臂。 反复确认每一寸肌肤都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 萧唯和萧家两兄弟同样惊魂未定,他们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着萧芷雪,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庆幸与担忧。 村民们渐渐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萧姑娘,刚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让你沾染了一身血污?” “萧姑娘,是不是有乱军在这里交锋,可吓坏我们了!” 面对众人的疑问,萧芷雪微微抬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她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并无大碍,这身上的血都是敌人的。刚才有一队东楚国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幸好被及时处理掉了。” 村民们听到“东楚国”这三个字,脸上皆浮现出困惑与惊讶之色,东楚国 的人怎么会突兀地出现在西凉国的地界? 然而,周舒琼对东楚国或者其他国的事情并无兴趣,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萧芷雪的安全。 她一把抓住萧芷雪的手,眼眶泛红,语重心长地说“三丫,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能再冒险靠近了,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村长也深感后怕,连连点头赞同“对啊,萧姑娘,你这一走就是半天,我们可都为你提心吊胆的。” 萧芷雪看着眼前这些关心自己的人,心中涌起暖意,她微笑着回应,没有过多解释。 她这身血衣已经引发了村民们的恐慌,那些平日里活泼好动的孩子们都躲到了父母的身后。 若以这样的装扮踏上逃荒之路,无疑会引来无数异样的目光和不必要的麻烦。 萧芷雪走到母亲周舒琼身边,轻声说“娘,您帮我找块布,我想换个衣服。” 周舒琼立刻从包裹里抽出一块大布。 萧芷雪在张氏的陪同下,走向不远处的树丛。 张氏蹲下身,慈爱地对晨哥儿说“晨哥儿,乖,先陪奶奶在这里等一会儿,娘过去帮个忙。” 晨哥儿眨巴着大眼睛,乖巧地点点头,随后被陆老太牵到一旁安静等待。 周围的村民们心照不宣地转过身去,给予萧芷雪足够的隐私空间,无人回头窥探。 在张氏的帮助下,她们合力拉起大布,为萧芷雪搭建起一个临时的更衣屏障。 萧芷雪动作迅速且果断,她褪下那身染血的衣衫,换上包裹中那件虽然陈旧却干净整洁的裙装。 她将血衣仔细折叠好,放入包裹深处。 她只有这两件衣裙,但相信到达金关镇后,定能找到办法清洗掉这刺目的血迹。 换装完毕,萧芷雪、周舒琼和张氏走出树丛,重新融入人群。 村长见状,立即招呼大家继续前行。 当他们经过先前的战场时,萧芷雪注意到地面上的尸体早已被清理得无影无踪,就连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也被泥土巧妙地掩盖起来。 暗卫们的高效与专业,让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敬佩。 一行人默默地向前走去,尽管前方的路途充满未知,但此刻,他们的心中都多了几分坚定与勇气。 正午时分,阳光炽烈,村长终于下达了众人期待已久的歇脚指令。 大伙儿如释重负,纷纷停下了沉重的步伐。 他们面露疲态,却又难掩眼中的期待与喜悦。 第28章 菩萨心肠 毕竟,这是一天中最宝贵的休憩时刻,也是填饱辘辘饥肠、恢复体力的关键时刻。 村民们默契地从行囊中取出锅具,开始搭建临时的炊事营地。 萧芷雪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盘算。 她深知,那仅存的几块狼肉如同救命稻草,一旦烹煮分享,恐难以支撑接下来的艰难旅程。 她回想起与上桥村村民共度的这段时光,他们那质朴无华的笑容、无私互助的精神,早已深深打动了她。 途经山野,每有发现野菜,他们总能默契地相互匀分,这份情谊让萧芷雪一家受益匪浅。 那些曾因误会而责骂她们的人,如今在真相面前诚恳道歉,萧芷雪并未记仇,她深知人间冷暖,懂得宽容与谅解。 然而,对于狼肉的珍视,她却丝毫未减,那是她们付出极大代价,甚至几乎牺牲生命换来的宝贵食物,必须谨慎使用,待日后捕获新的猎物,再与大家共享。 正当萧廷轩欲往锅中加水,准备炖煮菜肴时,萧芷雪果断地制止了他。 她深知,连续食用炖菜容易让人产生厌倦感,且消耗水资源过甚。 自离开那条涓涓流淌的小河后,他们尚未遇到新的水源,每一滴水都显得弥足珍贵。 她建议改做炒蘑菇,既可变换口味,又能保留野菜以备后续之需。 萧廷轩听后,认同地点点头,默默地收起了水囊。 萧芷雪动作熟练地从背包中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罐,里面装着珍贵的菜籽油。 她小心翼翼地舀出一勺,缓缓倾入锅中,随着温度升高,油星欢快地跳跃起来。 随后,她将洗净的蘑菇投入锅内,快速翻炒。 周舒琼与萧唯在一旁默默注视,眼中满是对女儿的赞许与欣慰。 病愈后的萧芷雪不仅医术日益精湛,连烹饪技艺也愈发纯熟。 不一会儿,锅中便弥漫出诱人的香气,一盘色香味俱佳的炒蘑菇便完成了。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拿起手中的杂粮饼,夹上香喷喷的蘑菇,大口咀嚼,享受着这难得的美味。 不远处,张氏一家与萧芷雪一家相邻而坐。 萧芷雪注意到晨哥儿虽手捧干硬的饼子,目光却无法从那锅炒蘑菇上移开,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她心生怜悯,主动为晨哥儿盛了一小碗递向张氏。 “光吃干粮怎么行呢?来,尝尝这鲜美的蘑菇,给晨哥儿解解馋。” 张氏见状,连忙摆手婉拒“哎呀,这蘑菇你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采到,还是留给你们自己享用吧。” 她心中明白,晨哥儿这条命是萧芷雪拼尽全力救回来的,至今还未找到合适的方式表达感激之情。 此刻,又怎好意思再接受他们辛辛苦苦采来的蘑菇? 周舒琼看出张氏的犹豫,笑盈盈地劝道“你就收下吧,刚才要不是你帮我,我一个人还真不好给三丫缝好那块遮身布。” 张氏看看周围,萧芷雪全家人都真诚地望着她,又看看身旁垂涎欲滴的晨哥儿,一时陷入了纠结。 她求助般地看向身边的婆婆陆老太,希望能得到她的意见。 陆老太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尽管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是接过那碗蘑菇,言语间满含感激“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一家人才好,你们的心肠就像菩萨一样善良。” 想到自家儿子因乱兵侵袭上桥村而丧命,陆老太不禁心生悲痛。 幸亏张氏没有抛弃她和晨哥儿,毅然决然地踏上逃荒之路。 作为婆婆,她一直对张氏怀有一份深深的愧疚。 她紧紧握住张氏的手,眼中满是疼爱“好媳妇,这一路走来,你受苦了。 你和晨哥儿就吃这碗蘑菇吧,我嚼嚼干粮就行了。” 话音未落,陆老太已将那碗炒蘑菇郑重其事地交到了张氏手中。 张氏轻声呼唤着身旁的晨哥儿,两人共享那碟色香味俱佳的炒蘑菇。 她面颊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向萧芷雪一家投去感激的一瞥,轻声细语地道了声谢。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精心挑选了最嫩滑、最鲜美的蘑菇,轻轻放置于陆老太太那单调的饼面上。 “妈,您也尝尝这个,味道可好了。” 陆老太太目睹儿媳这番细腻入微的举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那份来自家庭的温情,让岁月在她脸上的痕迹都似乎柔和了几分。 “哎,好孩子,你和晨哥儿也多吃点,别饿着。” 餐后,一行人整理行装,再次踏上了旅程。 阳光穿透薄雾,洒在蜿蜒的小径上,每个人的步伐都显得格外坚定。 在这段旅途中,萧芷雪的目光似乎总能在杂草丛生中捕捉到那一抹抹绿色的生机——珍稀的草药。 每当发现一株,她便轻手轻脚地走近,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摘下,然后一一放入她那空间之中。 在那里,她精心培育着每一株草药,用富含灵性的泉水滋润着,那些原本无精打采的草药,在这神秘力量的沐浴下,瞬间焕发出生机勃勃的绿意,如同被赋予了第二次生命。 正当她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突然,村长急促而紧张的声音划破了宁静“快躲起来,大家!” 萧芷雪心头一凛,迅速从空间退了出来,眼前一幕让她震惊村民们惊慌失措,四散逃跑,整个村子陷入了一片混乱。 周舒琼见萧芷雪愣在原地,急忙拉了她一把,两人匆匆躲到了路边的灌木丛后。 萧芷雪定了定神,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群野猪如脱缰之马般冲了过来,数量之多,竟有整整七头! 显然,这群野兽是在他们不经意间被惊扰,从而发起了攻击。 它们眼神凶狠,獠牙外露,不带丝毫犹豫地向人群扑来。 孩子们的哭声撕裂了空气,大人们则紧紧搂住自己的骨肉,尽一切可能保护着他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野猪眼看就要撞上一名村民,萧芷雪没有丝毫犹豫,抓起一块沉重的石头,凝聚全身之力,狠狠砸向了野猪的头部。 石块不偏不倚,正中目标,伴随着野猪痛苦的嘶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第29章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然而,余下的野猪并未因此退缩,它们转而向周围的村民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势。 人们尖叫着,慌乱地寻找掩体。 野猪怒目圆睁,鼻息如雷,前蹄疯狂地刨动着地面,准备再次发起冲锋。 在这紧急关头,陆老太太因腿脚不便,未能及时躲避,被一头野猪从背后猛地撞倒,顿时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娘!” “奶奶!” 张氏与小晨焦急地呼唤着,想要上前救援,却碍于那庞大野猪的威慑,寸步难行,只能无助地看着陆老太太在野猪的再次冲击下痛苦呻吟,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无力抵抗。 萧芷雪见状,毅然决然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不顾一切地冲向了那头正欲再度袭击的野猪。 那畜生闻声转头,血红的双眼如烈焰般锁定萧芷雪,放弃了眼前的猎物,前蹄重重一顿,带着满腔的怒火,猛然调头,直冲萧芷雪而来。 萧芷雪的亲人们在这突如其来的危机面前,惊恐万分,心急如焚,纷纷欲挺身而出,为她搭救驾。 然而,两头凶悍的野猪横亘在他们的救援之路上,任凭如何焦急,也只能徒劳地止步。 萧唯眼见此景,立刻展现出一家之主的担当,他迅速将惊慌失措的家人拢至自己的背后,一手紧紧提着沉重的行囊,对着那两头蠢蠢欲动的野猪挥舞,声如洪钟,厉声警告道“滚开!都给我远远地滚开!” 他的声音里带着力量,企图用这份气势震慑住眼前的畜生。 两头野猪对峙片刻,似乎估量到萧唯的不容小觑,旋即改变了策略,转而向那些看似更为弱小易攻的目标发起了冲锋。 正当萧唯一家以为即将目睹一场悲剧发生之时,只见萧芷雪的身影在阳光下闪动,她的动作快如闪电,手中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伴随着一声清脆而决绝的声响,精准无误地斩断了其中一头野猪的颈部。 那庞大的身躯顿时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肌肉在死亡的痉挛中扭曲,最后重重倒在地上,再也不复之前的狰狞。 “三丫,你没事吧?” “小妹,你怎么样了?” 家人的关切之声交织在一起,充满忧虑的眼神在确认到萧芷雪安然无恙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他们的眼中,除了担忧,更多的是对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刚毅的女子油然而生的敬意。 张氏紧紧拉着晨哥儿稚嫩的手,几乎是奔跑着来到陆老太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这位因遭受野猪撞击而显得虚弱不堪的老人。 陆老太痛得五官几乎挤在一起,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骨骼的隐隐作响,此刻,即使是简单的坐立对她来说也是极大的考验。 在不远处,萧芷雪的目光坚定而冷静,她清楚地知道,战斗还未结束。 她迅速交代家人“你们留在这里,确保自己和奶奶的安全,我必须速战速决,解决掉剩下的野猪。” 萧唯虽然心中满是不舍与担心,但他深知在这个时候不能拖后腿。 他紧紧握住周舒琼的手,同时目光严厉地叮嘱两个小子要保护好自己和陆老太,随后一家人坚定地围成一圈,成了陆老太坚实的屏障。 经历过的生死搏斗,让萧唯对萧芷雪的能力深信不疑,他相信她能够处理好这一切。 与此同时,在村子的另一角,村长和陆立守护着装有昏迷刘氏的板车,警惕着四周。 陆立的表情复杂“陆立,一旦有野猪靠近,你别犹豫,带着车赶快跑。” 村长的话语坚决,但陆立却难以割舍,内心挣扎。 刘氏尽管昏迷,但手指仍死死扣住板车边缘,潜意识中也在 为了这个家庭尽一份力,不让自己的无助成为他人的负担。 在这紧要关头,萧芷雪如猎豹般悄然接近另一头野猪,她用眼神向那些躲在树后、全身紧绷的村民示意,让他们保持静默,切勿轻举妄动。 村民们紧张地点着头,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身体在不安中微微颤抖。 时机一到,萧芷雪如同从天而降,趁着野猪毫无防备之际,一记迅猛的刀锋准确无误地切向其厚实的后臀,霎时间血肉飞溅。 受到重创的野猪愤怒地回身反扑,但萧芷雪面不改色,迎面挥刀,正中其额头要害,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使得这一击势如破竹,野猪的头颅竟被生生劈开,庞大身躯轰然倒地,尘埃落定。 目睹这一幕的村民惊骇之余,尖叫连连,有几个甚至因为过度惊吓而摇摇欲坠,几乎要失去意识。 而萧芷雪无暇理会周遭的震惊与混乱,只是迅速调整姿态,誓要终结这场由野猪引发的恐慌与危机。 在一片混沌与慌乱之中,最令人揪心的莫过于稚嫩孩童在混乱中胡乱奔跑的身影。 这时,一名年幼的孩子,眼中满是惊恐,突然间奋力挣脱了父母紧握的手,仿佛被无形的恐惧所驱使,从一棵古老大树的阴影后踉跄跑出,小小的身影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脆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头体型庞大的野猪从灌木丛中窜出,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孩子的气息,势不可挡地向孩童直冲而去。 孩子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小嘴因极度恐慌而张大,尖叫声划破天际,伴随着失衡的脚步,无助地摔倒在地,尘土飞扬。 孩子的母亲,在这生死瞬间,心中唯有护犊之情,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她不顾一切地挺身而出,尽管双腿颤抖,却依然坚韧地站在了孩子面前。 她的声音因紧张而略显沙哑,却充满了决绝“不!别伤害我的孩子!” 孩子的父亲同样不甘示弱,随手捡起一根干枯的树枝,以近乎疯狂的姿态冲向野猪。 “滚开!你这恶毒的畜生,别碰我的家人!”他怒吼着,但遗憾的是,那粗糙厚重的野猪皮毛轻易抵御了这些徒劳的击打。 野猪愈发狂躁,前蹄用力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后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猛然撞击向男子,力道之大连树木都为之摇曳。 第30章 救星 男子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抛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母亲目睹这一幕,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极点,身体几乎瘫软,但在意识模糊的边缘,她依然本能地向孩子扑去,用自己的身躯为孩子搭建最后一道防线。 然而,预想中的痛楚并未降临,当她回过头,只见一把锋利的镰刀深深扎进了野猪的颈部,鲜血如注,野猪发出痛苦而绝望的哀嚎,最终颓然倒下。 妇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机惊得六神无主,过了许久才渐渐从恐惧中恢复过来,恍若隔世。 此刻,不远处,萧芷雪毅然转身,迎向了正威胁着更多无辜生命的另外三头野猪。 在这群中,一头体型尤为庞大,几乎比同类大上一圈的野猪,正带着狰狞的表情,朝村长及其家人猛扑而来。 面对这迫在眉睫的危机,村长急切地对着身旁的年轻人陆立喊道“快!你先推车带着家人离开,别顾虑我!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是为了村庄牺牲,也是应当的!” 陆立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他很快咬紧牙关,强忍泪水,奋力推动板车,带着村里的老弱妇孺向安全区域奔逃。 与此同时,村长站定原地,他准备独自面对这凶猛的野兽,守护他的家园直到最后一刻。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道闪电般的刀光掠过,精准无误地命中了那头巨型野猪的咽喉。 刀刃深深陷入肉中,即便野猪痛苦不堪,它依旧顽强地屹立不倒,那对凶狠的眼睛死死锁定着步步紧逼的萧芷雪。 野猪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一头失控的巨兽,不顾一切地向萧芷雪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 然而,萧芷雪并未退缩,她以不可思议的敏捷,一把抓住了野猪伸出的獠牙,借力打力,竟是硬生生地将这庞大身躯甩飞出去,力量之大,让人惊叹。 萧芷雪则在灵活躲避的同时,看准时机,猛地将那柄插在野猪颈部的刀抽出。 伴随着野猪的最后一声悲鸣,它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一系列惊心动魄的场景,让村长及所有在场的村民无不震撼。 萧芷雪轻抚去脸上的血痕,目光坚定地与村长交汇,随后,她没有片刻停留,向着剩下的两头还在威胁村民安全的野猪发起冲锋。 她出手如电,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两刀挥下,两头野猪便应声倒地。 村民们在确认了所有威胁解除后,才战战兢兢地从藏身之处走出。 当陆立带着板车返回,却发现村长的身形在剧烈摇晃,似乎即将跌倒在地。 陆立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流,连忙放下板车,稳稳地扶住了这位为村子操劳一生的老者。 “爹,您真的没事吧?”陆立眼中满是焦急,紧盯着父亲那张布满汗水的脸。 村长用力摇了摇头,额前的发丝随着动作微微颤动,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挥手示意“我真没事,你别担心。快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努力保持着镇定,显然是不想让儿子过于担忧。 村民们聚集在一起,个个面色苍白,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地交换着彼此的目光。 多亏了萧芷雪及时出现,她的冷静与果断稳定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芷雪轻步走向躺在地上的陆老太太,她面容平静,眼神温柔。 跪在陆老太太身边,她小心翼翼地卷起老人的衣服边缘,仔细检查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 “忍着点,老太太,我会尽量轻柔。”她轻声安慰。 陆老太太的身躯因疼痛而微微颤抖,两根肋骨的断裂让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腰部的剧痛更是让她难以忍受,连简单的移动都 变得异常艰难。 注意到老人的痛苦,萧芷雪猛地站起身,环视四周“请问哪家有板车?现在急需借用!” 话语落下,人群中立刻有一名精壮的村民应声而出,飞速推来一辆板车,迅速卸下上面的杂货,众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陆老太轻轻抬上了板车。 陆老太太痛得呻吟连连,汗水如细流般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襟。 萧芷雪见状,连忙从随身携带的空间袋中取出几株珍稀草药,迅速洗净、剁碎,置于陶罐中煎煮。 不一会儿,一缕缕草药特有的清香便弥漫开来,她细心地将温热的药汤一勺勺喂给陆老太太。 张氏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攥着母亲的手,仿佛想用自己的力量分担那份痛苦,眼眶中的泪水在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喝下药汤后不久,陆老太太的眉宇间逐渐舒展开,伴随着轻微的鼾声,她缓缓进入了梦乡,暂时逃离了伤痛的折磨。 见此情景,张氏心中的石头稍微落地,但还是忍不住向萧芷雪询问,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萧姑娘,我娘她怎么突然晕过去了?不会有啥大事吧?” 萧芷雪轻抚着张氏的手背,再次为陆老太把脉后,柔声宽慰“您放心,大娘只是受到了惊吓,身体并无大碍。我特地在药汤里加了些助眠的草药,让她好好休息,等到了金关镇,我会想办法为她找更好的药。” 张氏闻言连连点头,用手背胡乱抹去眼角的泪痕,随后紧紧拉着小晨的小手,寸步不离地守在陆老太太身边。 与此同时,萧芷雪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村民们处理野猪。 听到吩咐,大伙儿一拥而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团结与干劲。 经过一番辛苦努力,终于将七头庞大的野猪拖回。 萧芷雪手法娴熟地褪去野猪的毛皮,还巧妙地使用随身携带的灵泉水清洗野猪,这种泉水有着防腐保鲜的奇效,能大大延长肉质的新鲜度。 野猪肉最终被平均分配给了每一位村民,大家都为这意外的收获感到欣喜。 而萧芷雪只给自己留下了一整头野猪作为储备粮,她的无私与慷慨,更让大家对她尊敬有加。 “萧姑娘,真的是太感谢你了!你是我们的大救星啊!” 一位年迈的村民激动地说道,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感激。 第31章 一切由你安排 “萧姑娘,往后你要是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尽力而为!”另一人跟着附和。 “萧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的!” 又一个声音响起,村民们纷纷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萧芷雪微笑着洗净手上的血迹,朝大家点了点头,那抹温柔的笑意让人心生暖意。 受到早先惊吓的影响,队伍前进的速度明显放慢了许多。 原计划只需几个时辰的路程,竟然走了整整一个下午,而金关镇仍然遥不可及。 夕阳西下,天边被染上了一抹金黄,村长明智地决定就地扎营休息,好让大家恢复体力。 今夜,这几头野猪不仅提供了丰富的肉食,也让这个临时营地升腾起难得的温馨与安宁。 炊烟在营地周围袅袅升起,锅内炖煮着香气四溢的野猪肉,令人垂涎欲滴。 剩下的肉被仔细分割包装,以备明日之需。 萧芷雪亲自下厨,将一部分野猪肉切成丁,精心调味后投入沸腾的锅中,不一会儿,一股更加浓郁的香味弥漫开来,让人食指大动。 当夜幕完全降临,陆老太太悠悠转醒,尽管仍无法自行坐起,但精神似乎好了许多。 张氏端着一碗刚炖好的肉汤,一勺勺细心地喂给母亲。 老太太的目光越过碗沿,轻轻落在不远处忙碌的萧芷雪身上,眸中闪烁的是深深的感激与敬佩,无声的话语胜过了千言万语。 这已经是萧芷雪第二次,将她们一家从危难的边缘拉回安全的港湾。 那些想要用言语表达的感激之情,在这份救命之恩面前,仿佛都变得无力而苍白。 在萧芷雪那温暖而坚定的目光中,她下定了决心,将来不管何时何地,定要倾尽全力。 对于这些颠沛流离多日的村民们而言,这简简单单的一锅清水煮肉,却如同久旱逢甘霖,唤醒了他们几乎遗忘的幸福滋味。 尽管调料稀缺,肉块未经繁复的烹饪,但每一口都是人间至味,足以慰藉连日来的辛酸与苦楚。 夜色如约而至,繁星点缀天际,劳累了一天的身躯寻得了片刻的安宁。 大家随意铺展着简陋的卧具,以大地为床,共赏这难得的宁静。 萧芷雪枕着陪伴自己走过万水千山的小包裹,忆起昨晚几乎无眠的守夜,以及今日马不停蹄的奔波,头一沾着包裹,便坠入了深沉的梦乡。 夜幕下,一切都归于平静,直到第一缕晨光撕破夜的寂静,新的一天悄然拉开序幕。 村民们的身影在微凉的晨风中忙碌起来,他们满怀希望地筹备着早餐,尽管物资依然匮乏,但他们心中却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在这顿简朴却充满温情的早餐中,萧芷雪不仅照顾着众人的温饱,更不忘关怀村中年迈的陆老太。 她亲自煎熬着精心配制的药汤,那份细腻与用心,仿佛能驱散所有病痛。 待陆老太饮下药汤,萧芷雪细致地为她把脉,观察着老人家日渐恢复的精神状态。 为了减轻老人因伤痛带来的不便,她利用手边的枯枝,匠心独运地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支撑。 在这一系列的忙碌与关怀中,萧芷雪注意到了大哥萧廷睿眼中隐忍的期待。 对于大哥渴望治愈旧疾的心情,她感同身受。 于是,她轻轻挨坐在大哥身旁,以一根不起眼的小树枝为媒介,无声地传递着支持与安慰。 面对大哥焦急期盼的目光,萧芷雪温柔而坚定地解释“大哥莫急,我在旅途之中已收集了不少草药,但要彻底治愈还需几味至关重要的药材。金关镇上,或许就能找到我们所需的一切。” 在萧芷雪的安抚下,萧廷睿释 然了许多,明白了妹妹并非不尽心,而是受限于条件。 “我信你,一切由你安排。”他的话语中满是对妹妹的信任与依赖。 随着村长一声令下,整装待发的队伍再次踏上了路途。 经过野猪肉的补给,村民们的精神与体力都有了明显的提升,他们的脚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有力。 阳光正好,未及晌午,一行人已经顺利抵达了金关镇。 镇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随处可见的是席地而坐、面带疲态的人群,他们背负着简陋的行囊,与萧芷雪一行人一样,是从各自破碎的家园中逃出,只为寻找一片能够安放希望的土地。 村长在村庄边缘的一片稀疏林木间发现了一片空旷地带,阳光斑驳地洒在柔软的草地上,微风轻拂,带来一丝丝凉爽。 众人紧绷的心情随着这片安宁之地的出现而渐渐放松,终于能够停下匆忙的脚步,安心地坐下歇息片刻。 萧芷雪望着疲惫不堪的家人,眉头微蹙,随即提出了与萧唯一同前往药铺药物的建议,希望能尽快缓解大哥的病情。 萧唯回忆起多年前途径金关镇的经历,那时的他对镇上的每一条街巷都颇为熟悉,尤其是那个位于市集一角,外表不起眼,却是镇上唯一的药铺。 他将沉重的行囊委托给旁人照看后,父女二人踏上了前往镇上的小径。 他们的步伐中既有着对家人的担忧,又带着一丝为亲人奔波的坚决。 萧廷睿目睹这一幕,心中涌现出一股冲动,想要随行以尽长子之责,却被萧芷雪温柔而坚定地劝阻。 她轻声解释,家中母亲和二哥同样需要照料,这份责任只能托付于他。 目送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自责与无力感交织在一起,让他深深低下了头。 不久,萧唯带领萧芷雪来到了那家外表质朴,门楣上悬挂着褪色草药图腾的药铺。 药铺内,一位身形瘦削的老者正低头整理着药柜,偶尔抬头,眼中闪过对进店客人的审视。 当他的目光落在穿着朴素的萧芷雪身上时,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小姑娘,你来这儿有何贵干?”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萧芷雪没有被掌柜的态度所影响,她的目光迅速扫过排列整齐的药柜,精准地识别出大哥所需的几味草药。 广麝香对于驱散体内湿气尤为有效,是治疗大哥旧疾不可或缺的良方。 第32章 见人下菜碟 除此之外,她还额外提到了佩兰和草果,这些药材共同作用,能从根本上改善大哥的身体状况。 面对掌柜的不屑与质疑,萧芷雪保持着冷静,清晰地报出了所需草药的名字。 掌柜的态度并未因此而有所改变,他那高高抬起的眼皮下藏着几分鄙夷。 待到先前的客人满意离去,掌柜的笑容也随之收敛,转而对着萧芷雪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然而,就在这一刻,萧芷雪轻轻从随身携带的布包中取出一张银票。 这一举动令掌柜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后转变为难以置信的惊喜。 萧芷雪的话语冷硬,“这些银两,足够购买你的药材了吧?” 掌柜的反应如同变脸一般,先前的冷漠迅速转换为满脸堆笑,几乎要溢出的热情让人几乎忘了他之前的态度。 他急不可耐地伸手去取银票,却不料萧芷雪的手掌如同闪电般拍在他的手背上,疼得他倒吸冷气。 这一突如其来的反击让掌柜心生怒意,但更多的则是对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有力的村姑感到惊讶。 萧芷雪的面容依旧平静如水,话语中却带上了几分锋利,“药材未得,你便急着取银,莫非真是贪财心切?” 掌柜的面部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眼前的乡下姑娘不仅手持大额银票,言辞更是尖锐刻薄,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 这场交易,似乎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失去了主导权。 掌柜的手背因方才的拍打隐隐作痛,他强压下心中腾起的恼火,尽力保持面上的平和,缓缓转身,步入药柜深处,仔细挑选起药材。 那些药材在他熟练的指尖跳跃,逐一过秤,正当他准备细致包裹时,萧芷雪再次开了口,声音清冷中带有一丝不容忽视的锐利。 “掌柜,您的这些草药看样子似乎尘封已久,莫不是在阴暗角落默默承受了太久的湿气吧?”这话似针尖般刺入掌柜的心头,他的怒意再也无法掩饰。 掌柜顿时怒形于色,胡子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动,眼睛圆瞪,“简直是胡诌!我这里的每一味药材都是精心挑选,品质上乘。若非诚心购买,还请您另寻他处,我这小店可不欢迎无端的猜疑!” 话音刚落,掌柜便欲动手,请这位看似挑剔的顾客出门。 就在这紧张对峙的关头,店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名身着捕快制服的男子大步流星走入店内,打破了僵局。 “掌柜,昨日我在此处购得的那种特效药,是否还有剩余?”男子的声音沉稳有力。 萧芷雪眼角微抬,视线轻轻掠过,只见这名捕快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但当他目光掠过自己,神色中却流露出不易察觉的轻蔑与不耐。 他低声自语“这几日流民众多,怎么驱赶都像是无济于事,真是叫人心烦意乱。” 说罢,他又向萧芷雪投去一个不满的眼神。 掌柜眼见来者是官差,脸色瞬间转为谄媚,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哎呀,官爷这么快就需补充了?别担心,我这儿还留有些许存货,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应急了。” 捕快闻言,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把碎银,随手丢在柜台上“有多少拿多少,全部给我包起来。” 掌柜连忙接过银子,喜上眉梢,连声应允,“得嘞,官爷您稍等片刻,我这就为您准备好。” 他迅速转身,在琳琅满目的药柜中精准地抓取所需药材,细心包裹在防水的油纸中。 在将萧芷雪原本要的药材一同包好后,恭敬地递给了那位捕快,“官爷,您所需的草药都在这里了。” 捕快接过沉甸甸的药包,临行前又一次冷冷地扫视了萧芷雪一眼,随即大步离开了店铺。 这一切,萧芷雪 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她顺手捡起刚刚捕快留下的些许银票,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了药铺。 门外,萧唯见状,连忙上前,面露担忧地询问“三丫,这家药铺没有你需要的东西吗?” 萧芷雪轻蔑地瞥了那药铺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那里的药材早已受潮,药效大打折扣,买了也是浪费。” 萧唯见她神情不悦,并未多言,默默地陪她走向下一个目标。 这个小镇虽小,却也五脏俱全,没走多久,二人已来到另一家药铺门前。 萧芷雪依旧让萧唯在外等候,自己则迈入店中。 与之前相比,这家药铺显得更为朴素,但店主人的温和态度却给这间小店增添了几分温馨的气氛。 萧芷雪逐一报出所需草药的名字,不料店老板面露尴尬,解释说他们这里的草药种类并不齐全,萧芷雪所需要的正好少了两种。 她并未过多纠缠,果断决定买下其余三种草药。 老板动作麻利,很快将药材包好,毕恭毕敬地交到萧芷雪手中。 萧芷雪仔细审视,发现这些药材干燥且色泽鲜亮,质地优良,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满意。 付清账款后,她怀抱药材,步出药铺,心情似乎比进来时轻松了许多。 甫一出门,晨光微洒,映入眼帘的景象让萧芷雪心中不由一阵紧绷。 在萧唯身前,挺立着一位青年男子,身影修长,衣衫整洁,那面容虽带有几分岁月未曾在其上刻下痕迹的青涩,却莫名地让她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压迫感。 借助着脑海中隐约回响的往昔记忆,她瞬间忆起,此人正是大房的长子,箫羽彦。 大房一家早在几年前就举家迁往了风光旖旎的金关镇,只在重要的节日才会返回故土,短暂相聚。 而箫羽彦每一次的归来,都像是给原主的心头笼罩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在外人眼中,箫羽彦总是保持着一副温文尔雅的形象,唇边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谈吐得体,仿佛一位谦逊明理的君子。 然而,只有原主知道,在这表象之下,隐藏的是他对家中长辈口出不逊的另一面。 那些私下里的相遇,每当四下无人之时,箫羽彦的表情便会陡然转。 记得最清楚的,是在一个年味正浓的春节,箫老太太吩咐原主去取些新鲜鸡蛋,箫羽彦得知后,竟亲手捉来了家中唯一下蛋的母鸡,手法残忍地将其脖颈拧断。 第33章 你快要倒大霉啰 事后还将罪名嫁祸于原主,导致原主无端受罚,即使家人如何苦苦哀求,也未能幸免于一场无情的杖责。 而那时的箫羽彦,只是站在一旁,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冷眼旁观,那份心狠手辣,让人心悸。 如今再见,萧芷雪发现箫羽彦正与父亲萧唯攀谈,她毫不犹豫地快步上前。 箫羽彦显然没有预料到萧芷雪会从药铺出来,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便恢复了那标志性的虚假笑容,用一种刻意亲昵的语调说道“这不是芷雪妹妹吗?什么时候跟着三叔来到金关镇的?怎么不来我家坐坐?父亲可是时常提起你们,甚是想念呢。” 言毕,他似乎不经意地环顾四周,“咦,三婶和廷睿、廷轩他们呢?怎么没一同前来?” 萧唯的回应淡漠如水,避开了关于拜访的话题“我们今天刚到。” 箫羽彦顺势发出邀请,但那眼神深处却不易察觉地掠过一抹轻蔑,尽管一闪而过,却没能逃过敏锐的观察者。 “既然如此,三叔和芷雪妹妹不如先到寒舍小憩片刻,品一杯茶再走如何?” 萧唯沉默,他的心中尚未准备好面对这位兄长,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难以抉择。 萧芷雪的眼波流转,她看似痴傻,实则锐利地审视着箫羽彦,面上却扬起了一抹孩童般的无邪笑容。 “你啊,快要倒大霉啰。”话语轻飘飘的。 箫羽彦惊愕于萧芷雪的改变,更惊讶于她竟然不再害怕自己,甚至敢于出言诅咒。 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他几乎要伸手甩出一记耳光,但在萧唯威严的目光下,理智勉强克制住了冲动。 他只能咬紧牙关,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声音里却带上了几分紧绷“芷雪妹妹莫要开玩笑,大哥我怎么会倒霉?我一切安好,生活顺利。” 萧芷雪的内心泛起冷笑,表面上却依旧扮作痴傻模样,轻轻拉了拉萧唯的衣袖,语气温和地说“爹,我们回家吧。” 萧唯本无久留之意,闻言立刻牵起女儿的手,缓缓转身离去,留下箫羽彦独自站在那里,拳头紧握,口中低语含恨“你这傻丫头,霉运缠身的只会是你。我很快就要迎娶镇长的千金,未来前程似锦。” 而远去的萧芷雪,听到这番威胁,非但没有动怒,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待二人远离是非之地,萧唯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低声询问“闺女,你刚才说羽彦要倒霉,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这些日子,萧唯越来越感受到女儿的不凡,一场病痛过后,她似乎变得更加成熟,判断力和冷静思考的能力也有了显著的提升。 如果她说箫羽彦将会遭遇不幸,那么这背后,或许真的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预兆。 萧芷雪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眸光中闪烁着自信“爸,您就放心等待吧,不出三日,他必然会卧床不起,那时,即便是寻遍名医,也无力回天。” 实际上,在方才的交谈中,萧芷雪凭借其敏锐的洞察力,从箫羽彦细微的面色变化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 那种病,初时悄无声息,患者本人往往浑然不觉,而一旦病势显露,便已步入绝境。 萧唯侧目回顾,只见箫羽彦的身影渐渐远去。 虽然他并不清楚前方等待箫羽彦的是何种厄运,但女儿萧芷雪的话语,于他而言,有着不可动摇的分量。 这些年,他对女儿的信任已如磐石般坚固。 对于箫羽彦即将面临的不幸,萧唯心中竟无丝毫怜悯。 多年来,他对这位侄子的感情始终复杂。 尽管箫羽彦年幼便显露出过人的才智,七岁即为童生,且有望在科举路上 更进一步,但在萧唯眼中,这些成就背后的品性问题却难以忽视。 回忆起箫羽彦多次利用老太君的宠爱,暗地里欺凌自己的三个孩子,萧唯心中的不满与日俱增。 多亏大房一家多数时间居住在镇上,两家人之间的摩擦才得以缓解。 路过一家粮铺,萧芷雪蓦然停下脚步,轻声对萧唯说“爸,我想进去买点干粮,这样即使日后遇到困难,我们也无需担忧粮食的问题。” 这次,萧唯没有让女儿独自一人进入,而是选择陪她一同踏入了粮店的大门。 店内,黄澄澄的米粒与洁白细腻的面粉堆成了小山。 萧芷雪仔细挑选,最终选定了一批质地上乘的米和面粉,正欲将沉重的粮袋扛起,却被父亲萧唯及时阻止。 “这袋米还是让我来吧,”萧唯心疼地说。 萧芷雪笑靥如花,拒绝道“爸,您别小看我,我的力气可不比您小,面粉就交给您了,这袋米我来没问题的。” 见女儿坚持,萧唯没有再多言,默默地接过了面粉,两肩各担一份重量。 离开粮铺之际,萧芷雪悄无声息地运用她的特殊能力,将部分米粒转移至空间内。 她深知那片祖传田地不能荒芜,于是悄悄将米撒在田埂之间,随后利用珍贵的灵泉水迅速浇灌。 归途,两人的心情本该轻松,却不料迎面撞见了几名衣着制服、神色倨傲的衙役。 他们手执长鞭,对着聚集在此处的难民大声呵斥“我们老爷有令,尔等流民若想在金关镇定居,必先缴纳安家费用。没钱?那就赶快滚出金关镇,别碍了我们的眼!” 难民们闻声惊恐万状,站起身来,满脸的无助与迷茫。 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尝试辩解“官爷,我们真的只是逃难至此,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话未说完,便是一鞭子重重落下,伴随着惨叫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废话少说,交钱或者滚蛋,否则统统抓进大牢!”衙役的威胁让难民们瑟瑟发抖。 见一人被打,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挨打之人强忍疼痛,收拾起简陋的行囊,黯然离去。 衙役们目睹这一幕,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转向了下一群难民,重复着相同的命令与威胁。 难民们见识了衙役们的凶狠,哪里还敢多言半句,纷纷低下了头颅。 第34章 你们这群恶犬 待他们处理完那一拨,那些身穿皂衣的衙役们迈着嚣张的步伐,一步步逼近了来自上桥村的村民们。 上桥村的人们,见状纷纷起身,以免无辜牵连。 可还没等迈出逃离的步伐,身后便陡然响起一阵威严而冷硬的衙役喝斥声“都给我站住,一个也不许动!” 这声音携带着不容违抗的力量,迫使村民们纷纷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不约而同地望向那些身着官服、神色凛然的衙役们。 衙役们的目光逐一扫过众人,最终锁定在萧廷轩那略显沉重的背影上,特别是他背后鼓鼓囊囊的包裹。 一位面貌严峻的衙役板着脸,大声命令道“我怀疑你这包裹里藏有非法之物,立刻打开接受检查!” 此言一出,周围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萧廷轩和他的包裹上。 萧廷轩内心充满疑惑,他不过是背着家中常用的铁锅与几件简陋的碗碟,准备前往镇上修补,何来可疑之说? 但他没有争辩,只是一边心中嘀咕,一边顺从地将背上的包裹轻轻放置于地,缓缓揭开布帘。 一只泛着岁月痕迹的大黑锅,以及几副边缘略有缺口的破旧碗筷。 阳光下,这些日常物件显得异常平凡,丝毫不见异样。 差人不耐烦地扫了一眼那大黑锅与碗筷,眉头微皱,鼻孔里哼出一声不满,挥手示意萧廷轩快快收起,仿佛是在嫌弃这等平民之物弄脏了他的视线。 萧廷轩见状,连忙将包裹整理好,重又背负于肩。 正当众人以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即将平息,准备各自散去之际,那差人却又冷不丁地开口,声音中夹杂着一股莫名的烦躁“嘿,你!背上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也拿出来让我瞧瞧!” 这一次,他的目标转向了一旁沉默寡言的周舒琼。 周舒琼抿紧嘴唇,眼神中闪过一抹犹豫,但还是依言放下自己的小包裹,缓缓解开了绑绳。 包裹中,仅有的是一只用来储水的旧水囊与几块干瘪的糙粮饼,这些都是长途跋涉中的必备之物。 差人们审视的目光在这些简单补给品上停留片刻,依旧是一脸的不悦,懒洋洋地摆了摆手,似乎对这样的收获并不满意。 正当周舒琼准备将包裹重新系好,继续行程之时,一名眼尖的差人突然发现了藏在包裹一角的半截野猪腿。 那野猪腿虽已切去一半,但油光发亮,显然出自新鲜猎物,这是萧芷雪一家前几日狩猎的战利果,因量大未能一次吃完,周舒琼便想着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这半截猪腿一现,那差人的脸上顿时堆满了狡黠与贪婪的笑意,他语气强硬地对着周舒琼喝令“这猪腿交出来,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离开这里半步!” 闻此,村民们连忙紧张地抱紧自己或许同样装载着未尽美食的包裹,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周舒琼面露难色,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恳求道“这位大人,这野猪肉是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猎得的,实在是生活所必需,万万不能割舍啊!” 差人听罢,眉头一拧,显得极不耐烦“少废话,快交出来,不然,别怪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周围的村民们见状,纷纷挺身而出,想要保护这无辜的家庭免受欺凌,怎料,却遭到差人手中鞭子无情的抽打。 伴随着阵阵“哎哟”的痛苦呻吟,村民们痛楚地退缩回去。 那差人得意洋洋地夺过周舒琼手中的猪腿,转身向同伴炫耀“看吧,今天出门真是赚大发了,晚上回去咱们加菜!” 正当他欲趾高气扬地离开现场时,一道身影赫然挡在了他的面前,是萧芷雪。 萧芷雪一眼便认出,这差人正是 之前药铺中偶遇的那位态度傲慢的顾客。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纠集了其他差人,寻仇至此。 差人也一眼认出了萧芷雪,脸上顿时现出鄙夷与厌恶“滚开,你这臭乞丐,再敢碍事,我保证让你后悔活在这世上!” 然而,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萧芷雪不仅没有动怒,反而笑得更加灿烂,语带讥讽地说“你的声音倒是挺响亮的,我怕这会儿连京城的皇帝老儿都能听见你的豪言壮语了。” 这句带着戏谑的话语一出,周围的村民们再也忍不住,纷纷轻笑出声,“噗嗤”声中,紧张的气氛竟被一丝轻松化解。 他们都知道,萧芷雪虽外表柔弱,实则勇猛非凡,曾以一人一刀之力,放倒过七头凶猛的野猪。 这几个气势汹汹的差人,在她眼中不过是些不堪一击的小角色罢了。 萧芷雪的挺身而出,让他们在绝望之中看到了希望。 差人万没想到,这平日里看似柔弱的丫头,竟敢在这熙熙攘攘的市集之中,当众让他颜面扫地,一时怒火中烧,丧失了素日的冷静。 他猛地挥起手中粗壮的鞭子,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萧芷雪纤瘦的身影狠狠抽去。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紧张的气氛瞬间凝固。 鞭影如蛇,迅猛而至,正当萧唯焦急万分,欲伸出手臂,以老迈之躯强撑着抵挡这一击时,萧芷雪身形一转,早已抢先一步。 只见她右手握拳,汇聚全身之力,猛地一击,正中那差人的脸庞。 霎时间,差人的鼻梁骨似乎都能听到断裂的声响,鲜血如泉涌,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他整个人都懵住了。 差人双腿发软,踉跄几步,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重重栽倒在地,尘土飞扬间,他半天挣扎着爬不起来,只剩下一双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令他羞辱的女孩。 就在那肥硕的猪腿即将坠落尘埃之际,萧芷雪眼疾脚快,一脚精准踹向那差人无力下垂的手腕。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猪腿脱手飞出,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稳稳当当地落入萧芷雪的手中。 “想抢走我们家赖以生存的猪腿,你们这群恶犬,怕是只有贪婪之心,却没有享受这等不义之财的命!”萧芷雪的话语掷地有声。 第35章 共同进退 随后,她将猪腿郑重地递给一旁满是担忧的母亲周舒琼。 “娘,您收好了。” 周舒琼颤抖着手接过猪腿,眼中闪烁着泪光,匆忙将食物藏入厚重的布包裹内,紧紧搂在怀里。 其他差人目睹同伴的惨状,怒火中烧,纷纷从腰间抽出寒光闪闪的腰刀,面目狰狞,恶狠狠地向萧芷雪步步紧逼。 这些人仗着镇长的权势,在金关镇横行霸道,视人命如草芥,自认为可以逍遥法外。 金关镇曾以桃花之美闻名,近年来却因为镇长一家的蛮横统治而风评日下,尤其是镇长,常常利用职权欺凌百姓,让镇民苦不堪言,敢怒不敢言。 今日,遵照镇长的密令,他们计划将这些因战乱流离失所、逃难至此的无辜村民全部驱逐出镇,哪料到,半路上竟会跳出一个名叫萧芷雪的女子,挡在他们面前,毫不妥协。 这群差人哪里肯咽下这口气,决定不仅要严惩萧芷雪,还要连同那些敢于反抗的村民一并拿下,关进阴暗的地牢,让其饱受折磨。 正当几个官差举刀欲行凶,那寒气森森的刃尖几乎贴近萧芷雪的肌肤之时,萧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欲用自己的身躯为女儿筑起最后一道防线。 “三丫,你快躲开,要砍就往我身上来!”他的声音颤抖。 萧芷雪心中感动,但她清楚,自己不能让年迈的父亲涉险。 电光石火之间,她拉着父亲迅速侧身避过一劫,同时飞起一脚,精准无误地蹬中一名官差的腹部,那人如同破布袋一般被踢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紧接着,她的拳头如雷霆万钧,落在另一名官差的脸上,力道之大,让那人顿时眼冒金星。 在混乱中,萧芷雪巧妙地夺过了刀,与剩余的官差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这一幕,迅速吸引了众多镇上的围观者。 人们惊奇地发现,这个看似平凡的女子,竟有着如此惊人的武艺。 他们屏息观看,只见那些原本令人生畏的官差手中的刀,在她手中仿佛脆弱的纸片,纷纷断为两截。 人群中心底暗自叫好,压抑已久的不满似乎也在这一刻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官差们震惊地望着手中断裂的武器,手掌因震动而麻木,内心清晰地认识到,今天他们踢到了铁板上,若再纠缠下去,恐怕只能落得个更加狼狈的下场。 于是,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尴尬的眼神,慌忙倒退几步,狼狈不堪地拖着两名昏迷的同僚,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回头,朝萧芷雪投去威胁的目光“臭乞丐,你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 萧芷雪轻轻放下手中的断刀,转而对身旁一脸困惑的村长说道“村长,你先带领大伙儿离开小镇,镇外的安全地带等我。务必确保大家安全。” 村长满脸疑惑,不解地望着眼前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箫姑娘,“箫姑娘,你这是有何打算?” 萧芷雪心中早有计较,那几名逃走的官差绝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召集更多的援手回来报复。 她知道自己若随大部队一同撤离,上桥村的乡亲们很可能会因此遭受无辜的牵连。 她必须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萧芷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转而深情地看向围绕在身旁的至亲“爹娘,大哥二哥,此情此景之下,你们必须带着村民们先行撤离,前往镇外安全之地等候。我留下来处理这些繁杂事务,以确保我们的退路无忧。” 萧唯一听,眉宇间顿时拧成一团“这怎么行!我作为家中男儿,怎可让你一个女子独面那些凶神恶煞般的官差,承担如此风险?” 周舒琼眼中含泪,紧握住萧芷雪的手,不肯放松半分,萧廷睿和萧廷 轩亦是面色凝重,坚持立场。 他们的坚决,是对萧芷雪安危的深深担忧,也是家人间无需言语的默契与守护。 上桥村的村民们,平日里受尽萧家的恩泽,此时更是无人愿意退缩。 村长挺身而出,话语掷地有声“箫姑娘,我等岂能让你独自承担,我愿与你并肩,就算落入困境,也是心甘情愿!” 他的表态激起层层涟漪,村民们的情绪被彻底点燃。 众人或站或立,面容坚毅,纷纷表示“我等与箫姑娘同在,恩人有难,我们岂能苟且偷生!” “不错,共同进退,才是我上桥村的风骨!” 萧芷雪望着这一幕,心中暖流涌动,最终默许了众人的决定。 既然避无可避,那就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围坐一圈的众人,原本的恐慌逐渐消散,仿佛只要萧芷雪在,任何风雨都无所畏惧。 期间,萧芷雪细致入微地照顾着于大娘。 经过一番仔细的脉诊,发现得益于先前给予的营养液及少量食物的滋养,于大娘的体征开始呈现出微弱的复苏迹象。 萧芷雪从空间中再次取出一瓶宝贵的营养液,亲自监督于大娘服用了适量,剩余部分则细心地交到邱重手中,再三嘱咐他按时为于大娘补充。 接着,她轻步移到陆老太太身边,见其因惊吓过度,躺在简陋的板车上,脸色苍白,试图挣扎起身却力不从心。 萧芷雪温柔地扶住了她“陆大娘,请您安心休养,此时不宜多动,您的身体还需静养。” 陆老太太感受到萧芷雪手掌传来的温暖,心中五味杂陈。 回忆起村民们的悉心照料,特别是这漫长的旅程中,他们不辞辛劳地用板车载着她,这份恩情让她心头沉重。 她紧紧抓住萧芷雪的手“箫姑娘,我这朽木之躯,恐怕是难逃此劫了。” 萧芷雪以她独有的温柔笑容回应,字字坚定“陆大娘,莫说丧气话,有我在,定会让您健健康康地走出这段阴霾。” 陆老太太的心仿佛被一股暖阳照亮,暂时驱散了萦绕的阴云。 她最放心不下的,莫过于若自己撒手人寰,张氏和小晨该如何在这世道中相依为命,但望着萧芷雪眼中的决心,她的心稍稍得到了慰藉。 鉴于时局紧迫,萧芷雪审时度势,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内翻找出一瓶特制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