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神》 第1章 ! 红灯笼,小阁楼。 噫吚哎哎,宛孤叶之扁舟,浪荡之汪洋。 “殿主大人,您轻一点。” 槐木雕花金边床,床之大,满二十余人足以。 坐一人,裸背,背上瘢痕纵裂,可绘山河。 其上汗珠滚落,顺疤痕,似河流汇川。 “薛叔……您可真是老当益壮……精气饱满……” 言语乃一俊美男子口含烟枪,猛吸,轻吐,烟雾缭绕。 依靠小阁楼门外,怡然自得。 猛回头:“哦!是宰神呀……是想念你薛叔来看望?还是别有其他缘由……” “啊……宰神少主……您……您也来了……” 俯身裸背男子坐下女子抬头,汗珠滴落,明眸皆是迷离。 其面惊羞,裹衣缩肩,紧挨床角。 “想什么啊!” “谁准你停下来的?” “大人……” 提捏女子下巴:“你要看的不是宰神,而是本王啊。” 随即暴怒一抓,将其丢在床上。 捏住女子脸庞猛吹一口死气:“你真是不经用,没几下就如此萎靡。” 女子泪眼摩挲:“殿主大人……妾身肚子疼……委实是不行了。” “啪啊!”打掉女子玉手。 怒瞪:“别说这些没用的,把你的本职工作做好了。” 随即转怒为笑:“今日暂且放过你,走吧……我还要跟我侄儿好好叙叙旧。” 一盏烛火忽明忽暗,随后熄灭复燃。 下床,男子穿衣,黑色的飞鱼服加高帽,提捏一口酒缸,缸内有尸骨混杂新鲜血肉,猛灌,“咕噜噜”,斜眼而视。 “宰神!你可是闯祸了……故找我来求情?” “哈哒……哪有的事情?况且我即便犯错,又能错到哪里去?” “十八般大狱,我哪一处没有呆过?” 男子有些醉意:“既都不是,寻我何为?莫要说什么想念……你何等寡情之人。” “哈哈哈……怎还是薛叔最是懂我……我来不过是向薛叔寻些双修的法门,贪一些人世间红鸾颠倒的妙事。” 皱眉,男子摇头:“你该好好学剑,而不是贪恋这些欲的东西。” 说罢身上起了几只鬼影。 浓妆艳抹女儿身,坦胸露乳以缠绵。 漂浮空中“叽叽喳喳”娇笑不停。 “哼!”男子鼻息冷哼,好似惊雷,吓那几头鬼影以寒魄,慌忙飞入宰神体内。 “这几头欲鬼,便当是你叔叔的礼物……这礼物给你了……可莫要再找你叔叔我求情呀!” “啊?”宰神困惑。 只感身上有些燥热,应是那几头欲鬼入体所致。 呼呼呼!风声。 哐当……哐当…… 木门被吹开,一股阴气入内。 宰神愣住,双目失神。 “宰神……你的麻烦事上门了……” 嘶嘶嘶嘶之音在房间内响彻。 “宰神……宰神……” 宰神寻觅声音来源。 见不到来处,唯有耳边有音:“阎王召你觐见,快点准备一下。” 猛然睁大双眼,烟枪落地。 身后突现两名黑衣红腰带男人,面目被一团黑雾遮掩,笔挺站在男子身后,死气缠绕,没有一丝一毫感情波动。 男子捡起烟枪,猛吸一口,长长吐出一口烟雾。 “我已知晓。” ———————— 阴间阎罗殿。 死者归来去,万般不留人。 殿内。 “你应该已经猜到我为什么召唤你了吧。” “宰神!” 男子跪在殿内,穿一身红袍衣,腰系玉佩飘带,耳挂珠帘耳环,特意梳洗打扮,样貌俊郎。 “还不如实招来!” “你怎敢在生死簿上动了手脚?” “轰!”猛击扶手,殿内震动。 “甚至还做出此等荒诞不经之事!” “震!吓!” 殿内两排,黑衣鬼卒手持红仗,猛击地面。 齐声喝问:“如实招来!” 烛火晃动。 “我会根据你的回答定你的罪。” 坐上之人:十殿阎罗,拔舌地狱之王。 “父亲!如果您说的是“徐志羹”的事情的话,那儿子也很无辜呀!” “是那个老家伙用计谋算计了我。” 男子扑倒在地,眼神充满悔恨。 —————— 屋舍,一地灵石宝物。 名为宰神的男子和一老翁面对面坐着。 “要是老身赢了的话,您要满足我一个愿望啊。宰神公子。” “噗呲!” “都是些实现不了的愿望罢了。” “不过,实现愿望又不需要花钱,我也权当是个乐子,你说说看吧。” 老翁面色一喜。 “嘻嘻!” “那么老身斗胆,请公子将老身的寿命延长一些吧。” 愣住! 头歪向一侧,猛吸烟枪,吐出。 “怎么?公子不敢了吗?” “公子不敢赌了?公子您不是都说了吗,反正老身的愿望也是实现不了的,荒缪的想法。” 老翁伸出手,手上刻有“三辰”二字。 “难道?公子因为赌运太差,而不敢跟老夫对赌吗?哎呀!公子,您不会连人类都赢不了吧?” 闻言,宰神怒目,握紧烟枪。 “下贱人类,胡说什么。竟敢以凡人之心,搓度与我?” “老夫不敢!” 老翁跪伏,腰际露出几物。 哦!原来这老翁藏牌了,哈哈哈……怪不得敢挑衅我。 既然如此……嘻嘻。 “那就来吧,我岂会输给凡间下贱的人类。” 吐出一口烟气,猛吸。 宰神露出鬼魅笑容:“人类……能跟人命对赌的,只能是人命,所以如果我赢的话,就要带走一条“人命”,你能接受吗?” 老翁双眼眯起,嘴角一颗痣不住颤抖:“可以!就这么定了。” “那就洗牌吧!准备开始了。” 宰神侧卧位上,胸有成竹,不慌不忙抽着烟枪。 “嗒嗒……”是蜡烛燃烧滴落的蜡液。 将整个房间衬托的分外诡异。 —————— 一声得意的笑声从凡间屋舍内传来。 “哈哈……公子,是老夫赢了。” “呵呵!看来老夫注定是长命的人啊!”老翁抚摸着下巴,笑道。 “哼呃……那就没有办法了,就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吧!” 宰神叹气,以为自己稳操胜券,没想到被区区凡人算计摆弄了一手。 这个老家伙……让我以为藏了牌准备偷梁换柱……可恶……原来他早就在牌里做了手脚,把我的底牌看了一清二楚……藏牌……不过是这凡人的障眼法。 但他作为阴间的神,不可失信。 即使出了千又如何? 输赢都在我可戏弄范围。 伸手招出生死簿。 轻轻一抬手,生死簿飞快翻动,无数人名,无数生辰,跃然纸上。 不过…… 区区人类竟然敢算计我…… 心有怨恨。 “哗啦啦!”男子手心召唤紫火,看见跳出老翁的名字: “徐志羹,1459年3月4日,你的生命竟然只有区区三个时辰……啧啧啧……” 男子摇头:“既然我答应你了,就把你的死期,改成1509年3月4日。让你多活五十年吧。” 老翁大惊,跪首叩拜:“五十年!竟然给老朽这么多寿命,多谢公子!” “这是你赢我的报酬,给多少,是我的心情。” 男子似笑非笑,紫色火焰窜进生死簿,将“徐志羹”的名字抹掉,替换成另一个名字,足足增添了五十年寿命。 “原来凡人的愿望并不是不能实现的。徐志羹,希望你不要恨我。” 老翁有些疑惑,看着眼前男子打开折扇,全身被紫色火焰包裹。 “那么,我先走了。” 在紫色火焰中,慢慢消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公子慢走!” 老翁极致扭曲笑容,磕着头送别那个男子……宰神1。 1宰神:本作主角,极恶化身,纨绔子弟,不喜修炼,唯爱享乐,对人类充斥极度之不屑,将人性之恶,淋漓尽致展现。欢迎来到宰神的世界,享受恶之花洗礼。 第2章 旧日情缘 屋舍,三个时辰后。 老翁跟宰神对赌地。 两位阴间的勾魂使站在他面前,面目被黑雾缠绕,看不清楚真实面目。 “啊!” “掌管生死的地府办事怎么如此荒唐!” “竟然把我的寿命和我儿子的寿命调换!” “你们还我儿子的命来!你们枉为阴间的法司,竟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你们把我儿子的命还来,我跟你们走,我不要长寿,我可以现在就去死,我只要我儿子活过来。” 徐志羹怎么也想不到,跟阴间宰神的对赌,竟然让他失去了儿子,所谓的50年寿命,竟然是自己儿子的。 愤怒的他,怒斥阴间的勾魂使。 “你儿子徐陌道的灵魂已经进入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肉身也早已经化为白骨,救不回来了。” 徐志羹发抖,眼泪从他眼睛流淌而出。 “啊……嗬呃……呃……” “我的儿子……白骨……我的儿子……呃……” “呃……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啊啊……” —————— 地府。 阎罗殿内。 “就因为这种事情……” “你就交换儿子和父亲的寿命?” “你知道使者们因为你荒唐的举动受了多大的苦吗?” “耽误了多少生死轮回的工作吗?” 阎王怒目而视,眼珠血红,仿若奈何血河。 宰神装出惶恐的表情。 哼!该死的,为了区区一个人类的生命,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竟然为了这种事情呵斥我。 “孝敬父母本就是子女该做的事情,我要是那徐陌道,知道自己的老父亲可以多活五十年,享受人间的美好。” “我也会毫不犹豫献出自己的生命!” 宰神跪地大叫,丝毫没有忏悔的意思。 “你给我闭嘴!” 怒吼! 阎王全身被白色火焰包裹,这道火焰化为一只白虎,扑到宰神身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哈啊!” “孽子!” 阎王看着地上挣扎的宰神。 痛苦用手扶额: “不能再这样放任你了。” “阎罗的儿子:宰神!” “我要惩罚你!” 顿时殿内的鬼卒狱司婢女侍从窃窃私语。 喧闹声四起。 “肃静!” 鸦雀无声。 “惩罚就是……” 宰神睁大眼睛,面露惊恐。 —————— 玉真剑派1。 山脚下村庄。 可恶!该死的。 那个偏爱人类的父亲,竟然…… “嘤嘤!” “那只小土狗跑去哪里了?” “我们把他抓起来养在猪圈。” “不,要把他折磨到死,再煮来吃掉。” “怎么……怎么可以吃狗……狗那么可爱……” “那把狗腿给你吃的话?” “那还等什么,快些找到它呀!” —————— “轰隆!” “下雨了!我们快回家吧!” “那小土狗?” “不要管什么狗了。” 可恶!这群该死的人类。 父亲您看见了吗?他们追赶我,向我扔石头,还要将我剥皮去骨熬成汤。 地狱的十八层都没有他们来的残忍。 “颤抖!” 被阎王变成小白狗的宰神畏缩在车轮底下,倾盆而泄的大雨将他浸染一身泥泞。 “他们这个种族,只会欺负比自己弱小的存在,我怎么会喜欢他们?” “所以我惩罚那个出千的凡人又有什么过错。” “我既没有失信,也完成了他的愿望。我是何等的无辜。” “只有父亲,愚蠢的守旧思想,为那些凡人考虑。” “他们根本不配。”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改变吗?怎么可能?” “只会令我越来越憎恨人类。” 颤抖!寒冷感令宰神卷成球状。 “父亲!我恨你!” 一只手伸进来抓住小白狗。 “呜呃……” “哇!是只小白狗,师父,你看,是只白狗。” 一长一幼。 长者道姑打扮,拂尘在手。 幼者双丫鬟,青色素衣,腰间一长剑。 “你若喜欢,便带在身边。” “真的可以吗?师傅。” “万物皆有灵性,岂能任之自生自灭。” “韵儿,若是要带走,就许它一世平安,莫要厌了倦了,随意丢弃,那初时何苦去招惹与它。” 道姑秀目慧中,托着拂尘,遥看山上。 “是师傅!徒儿知道。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我会好好照顾你。” “额……给你取什么名字好呢。” 人类!还是厌烦的女人。父亲,你把我变成了狗,还要用女人来羞辱我吗? “有了。以后就叫你白龙吧!” 白龙?哈哈哈哈……我阴间地府的少主,掌管生死的神,居然取凡间龙的名字。 区区人类!愚蠢至极! “咕噜噜!” “师傅你看,我挠它下巴,它会叫呀!” “那是欢喜你的声音。” 该死!这凡间畜生的肉身,居然不受控制本能发出声音。 可恶! ————— 阎罗地府。 “就是啊……我都有点可怜少主了。” “王怎么能这么残忍对待自己的孩子啊!” “因为少主篡改生死,犯了大错。” “我还听说为了惩罚少主,将他变成了狗,让他在凡间经历苦难,直到他认识到自己的过错。” “啊!那少主在凡间该怎么生活?” “听说白天少主是狗,晚上少主便可以化为人身。” “可怜的少主。” 殿内婢女,窃窃私语,形如长舌鬼。 —————— 玉真剑派。 掌门玉秋生2。 仙风道骨,刚正不阿,两道明目,裹除魔卫道,不怒自威。 “报!” “掌门!山头有两女求见,附有书信。” 呈上。 “秋生:叶如真求见。” 这是! 大惊,书信拿捏不住,落到地上。 “那两人在哪里?” “派前石碑处。” 长袖一卷,裹起地上书信入袖。 起身前往。 —————— “白龙!不要乱动,我在给你洗身子。你看,溅的我一身都是。” 玉真剑派假山处。 少女为化为白狗的宰神处理身上的泥泞,用衣摆抹去水珠。 “太好了!白龙,我终于把你洗的干干净净了。” “闻一闻!” “好香。” “呃……咕噜噜……” “你也很高兴是不是。你看你尾巴摇的好快。” 愚蠢的女人。那是这具肉身的本能,不是我内心的想法。 “哒哒。” 脚步声。 由远及近,略带惶恐。 道姑女子正盯着玉真剑派石碑上字体失神。 刚劲有力用剑刻出玉真二字,令她恍然若失。 听有来人,并未回头。 “你来了。” “好久不见,秋生。” 1玉真剑派:原名长正门,本是不入流的小门派,后来在掌门玉秋生发展之下,渐渐有了名气。便改名为玉真剑派。 2玉秋生:玉真剑派掌门。天赋极佳,擅长剑术。 第3章 你这卑贱的欲望,甚是衬你 玉真剑派山门。 “施主,此处是我玉真剑派山门,不知道施主所来何事?” “施主?刚才那一声“你来了”可是我幻听?” “世间邈邈糜音,岂有虚假真确之分,若是施主当真它便是真,若是施主觉得幻听,便是幻听。” “咯咯……呵呵……呲呀……” 道姑紧握拂尘而笑,玉齿摩擦发出刺耳之音。 “你莫要和我说这些道语,我今日来寻你,因有事求你。不过见你如此薄情,料想也不会帮我。” “此物还你。” 说罢丢给他一枚玉佩,佩上雕龙画凤。 刻有真儿秋生二字。 玉秋生任凭此物落在脚下,并未捡起。 “怎么?不认识此物吗?当年你与我所说甜言蜜语皆是空谈吗?” “施主!请您自重,修道之所,岂能如那儿女情长俗世红鸾。” 道姑闻言闭目。 “玉秋……我且再问你一遍,可还曾记得此物。” “哒哒……哒哒……”脚步声四起。 剑派内弟子闻讯赶来,躲于屋舍杂草假山处。 以手擒拿地上玉佩,入手冰凉。 你我红尘缘尽,何苦再做纠缠? 不如就此彻底断绝,我修我的道,你走你的红尘。 眼神一凛,将玉佩紧握手中,碾碎,展示与她看。 愕然! “呃……呃啊……不……哈哈哈……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枉我守身如玉待你回心转意……哈哈哈……” 目有泪光,强忍倒流。 玉秋生听到守身如玉四字,心有悸动,猛镇压所生红尘杂念。 这是我修道之祸根! 御剑而出,在地上斩出一道堑,控剑回鞘。 “你我前尘往事过往云烟,何以在做烦恼。我亦以修道,悟世间妙法,俗尘烦恼丝莫要再以牵连。” “叶施主,你我便如这道堑,分隔两岸,永世莫要来往。” “哈哈哈哈……呃……呃啊……好狠的心……呃……啊……哈啊……” 捂胸哽咽:“薄情寡信,世间男儿多如是。韵儿,你看见了吗?若是没办法守它一世,便早些放它自由,何必恼了她半生?” 直起细腰,目若冰霜,拂尘在手绕圈换手,斜视目光躲闪玉秋生。 道:“韵儿!我们走,这世间靠不住的最是男儿,以后,你定要离那些薄情男子远远的,若是靠近你,你就拿剑削他,若是言语轻薄你,你便割断他的舌头,喂你养的白狗。” “是!师傅!” 玉秋生见她携徒带狗远遁,回身听弟子们窃窃私语。 “那个女人是谁?怎么还带个小姑娘。” “会不会是师傅的相好?” “那……那个姑娘……不会……” “瞎说什么?师尊潜心修道,岂会行红尘男女之事。” 闻声提音,传达众弟子。 “你们……都看见什么?” “师尊……我们……” “还不去修行,今日的功课都做完了吗?” “是!师尊。” 起初所聚派内弟子一哄而散,只剩下玉秋生站在原地。 松开掌心,碾碎成粉末的玉佩飘洒天际。 风儿一吹,归于无有。 —————— 客栈。 “师傅!可需要韵儿守夜?” “不了,为师要打坐进修,你去偏房入睡吧。” “是!师傅,白龙,来,跟我来。” 烛火明幻,坐于床榻之上道姑。 叶如真,年31,入道之境1。 咳嗽! “咳……”展开手心,黑血。 罢了,若是命中该绝,便拿走我之性命,只是苦了我那徒儿,又孤苦伶仃。 更衣入塌,吹灭烛火。 —————— 偏房。 趴在地上瞌睡的宰神化为人形,看着突然出现的身体,倍感震惊。 “父亲,你倒是为我留了条后路,竟让我夜晚能以人形现身。” “呼噜噜……”瞌睡声。 少女韵儿睡于床榻,怀抱枕头。 “凡人,连睡觉的姿势都让人厌烦。” 阴风一过。 皱眉。 这是什么,为何此处会有这么浓郁死气,缠绕郁结,非一时之为。 化为黑雾,潜入叶如真房内。 怪不得,这死气竟缠结在此女身上。 让我看看这个女人。 哈哈哈……真是丑态百出,怕不是沾染了什么肉体欲望之魔障。 “哈啊……呃呃……哈啊……”叶如真躺在床榻之上,好似做起噩梦。 宰神靠近蹲下,看着患得噩梦的叶如真。 低头,见自己衣摆被其扯住。 “呵……丑陋的女人,做了什么噩梦想找我寻求安慰吗?” 提掂其手,放在床上,手背触摸其额头。 滚烫! 宛熔浆之热度。 输入死气: “出来吧!不知死活的小鬼们。” 从叶如真身上猛窜出几只女鬼,身着暴露,躺胸漏乳。 “呦?这位小哥居然发现了我们?” “有些意思呀!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要不要和我们一度春风,金露玉液相逢?” 穿着华服鬼女漂浮在宰神身边,肆意上下其手。 其中一女鬼携有一烟枪,吞云吐雾,指尖划过其脸颊。 “你们是什么时候缠上她的?” “缠上?这位小哥真是说笑话,我们是见她饱受相思之苦,教她世间红尘欲望,颠鸾倒凤之法。” “对,我们可为她的师傅。” “师傅又怎么会是缠。” 宰神闻言,双手放入袖内。 仰天大笑:“一群无知的女鬼,竟诓骗与我。该死!” 怒瞪:一道金光扫射三名女鬼。 “呦!小哥好大的口气。” “想要诛灭我们?” “笑话!” 不以为意,等被金光射中,身上不知被哪里来的金色绳索捆绑,这才大惊失色。 “你是谁!” 我是谁?也是你们这些凡间小鬼有资格知道的? 捡起地上女鬼遗落的烟枪,深深吸了一口,喷出,烟雾形成王座,漂浮在宰神身后。 坐下,歪头斜看面色惊恐女鬼们。 “回答我的问题!我数三声。” “一……” “我们是在一座云浮寺缠上她,本想借着她的身体重温肉身之快感,没想到被大人发现。我们并未伤天害理,请大人放过女婢们。” “现在有些礼貌,甚至叫我欢喜。” “都过来!” 松开绳索,放三女妖自由。 一一提捏女鬼下巴,品尝其姿色。 “啧啧……都是些庸脂俗粉,作呕的货色。” “大人,奴婢们身前皆是窑女,自然比不上床榻上的女子。” “大人!那女子可是完璧之身,甚是美妙。” “是吗?” “一点儿朱红都未遗失的处人儿……” “只可惜年纪大了些……哈哈哈……不过生的可是极美……” “哦!你们生前可真是当窑女的料子,死后做鬼还这般聒噪……” 大惊!这是惹怒这位大人物了吗? 连忙解释:“怎么敢!大人要是厌烦,我们马上变成个哑巴!” “好了,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们可以去缠别人了。” “这个女人……现在归我了……” 宰神将手放在叶如真脸上,猛然回头,瞪: “怎么?还不走吗?” 瞬间咻的一下全部消失不见。 “呃呃……呼呼……嗯哼……” 哼!这个女人来的真是巧合,我一转生为狗,就遇见她。 怕不是父亲的手段吧! 可我搓摩不出父亲的想法。 既然搓摩不得,就随我所为吧! 1入道之境:炼气,入道,元神,神通,命格。这是修行五境界的粗浅排序,后期会慢慢打磨这个体系。本作不会出现超脱命格修为的实力,命格便是本作最强阶段。 第4章 起源 地府。 “少主怎么那么没有眼光,找了个道姑当做主人。” 裟椤王:寒冰地狱:阎罗十王之一。 “主人?怕是玩物吧……” “初江,你对小孩子不要抱有太大期望,这个世界,还是要依靠我们老一辈来左右。” 泰山王董和:肉酱地狱:阎罗十王之一。 “咯噔咯噔”走路声。 初江不屑,回首道:“什么小孩子?都活了几千岁了,也该懂点事情了。” 入内饮酒吃食。 “董和,你什么事情都让着他,宠着他,万事都惯他而为,才造就如今蛮横的性子。” 倒酒。 “啧啧……真不应该把他赶出地府。” “应该直接上铁链把他关个一千年,锁在你那肉酱地狱,让他闻闻腐烂的味道。可能他就懂事了。” 一饮入喉。 初江极美,看不出如此美丽的女子,竟然是掌管寒冰地狱的阎王。 “又,又,你又来这么说?” 董和坐下。 “你呀!根本不了解宰神,他是极度傲慢自大的人。他的魂魄早已经被地府的怨气浸湿成刀山。” “你所说的锁链,怕会叫他无比愉悦,享受被囚禁的生活。” “毕竟,他是靠怨恨活着的。” “呵呵……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他在凡间能玩出什么花样。” “希望他在凡间的路,是他自己选的,而不是他父亲给他安排的。” “能安排什么?他此刻所遇到的人,都是命运使然,有缘才能牵连在一起。” “羁绊吗?” “不,是孽缘。” —————— 叶如真房内。 宰神驱散她身上女鬼,转而将薛叔赠送的欲鬼释放入她体内。 “王的侄儿……您需要我们为您做什么?” “你们这群欲鬼,除了行欲之事,还有什么本事?” “我们虽然都是女鬼,但可以变幻成男人的脸,男人的躯壳。” “哦?那便是有趣之事……既然如此……” “我就许你们在她的梦里,用我的脸。” “呃……”痛苦呻吟声。 叶如真原本好转的身体仿佛被无数只鬼手拉拽入地狱。 “呃……呼呼……啊……” 宰神跃床侧卧。 拇指放在叶如真唇上,戏谑: “只因你是被鬼纠缠之人,我才施以援手。” “不过我又觉得你是父亲的棋子,教我成为人奴隶的工具。” “你我相遇太过巧合,不过……” “我暂时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便暂且呆在你身边。” “白日你记得护着我,晚间我会佑你平安。” “哈哈哈……那群女鬼倒是弄了些把戏给你,看你这面色潮红,怕是做了什么神魂颠倒的梦。” “就让我这几头欲鬼为你火上浇油,好生令你神魂颠倒。” “哦……不知道你在梦里,行欢好之事男子为谁?怕是白日那山上的道人。” “你应该是如此希翼……可惜……我叫她们用了我的脸……” “我这礼物,你这道姑应当满意吧……” 手指抓起叶如真一袭长发,似流水,任意令发丝从宰神指缝滑落。 捏住呻吟声中叶如真嘴唇。 口水流出。 手指并拢张开,粘稠。 “看你这不知羞耻的丑样。” “不过……” “此等模样,甚是衬你。” “今夜,便让神灵的我,陪你共眠。” 宰神睡卧其身侧,无数欲鬼从叶如真体内探出身子,用手臂将叶如真捆绑,挣扎不得。 “你放心……凡人肉身的廉价……配不上天生神灵的我。” “我只是贪慕这床上的温暖……” —————— 第二日。 叶如真从睡梦中醒来,对四周的环境患得患失。 又是这种感觉,如同在地狱被尸鬼捆绑的无助感,只是这次为何比以往更加强烈? 强烈到好似并非一场梦。 梦里,总是出现一名陌生男人的脸,有时一个有时密密麻麻潮涌而至……我真是被那些邪气害了身子,才会起这种噩梦。 叶如真自嘲一笑。 我本想求助那个薄情之人帮我祛除身上的鬼障,毕竟我不精通此道。 现在已经没有其他方法。 看着日渐消瘦的自己…… 不对……怎么回事? “我的脸?我的肺?我的精气?” 一夜之间,被掏空的肉身竟然恢复常态,再也没有背负几座大山的沉重感。 何故? 百思不得其解。 “是那些鬼障自行离去吗?还是我有福缘相助?” “呜啊!汪……” 宰神从她床榻坐起,伸了个懒腰。 哼!又恢复成狗的样子,可笑,我堂堂阴间的神,以狗之形态现身世人,可笑。 “韵儿的狗?” 走来抱其入怀。 “狗儿,你倒是有些良心,可是见我恶鬼缠身,前来佑我平安。若是,你可比那些薄情男儿好上太多。” 佑你?若你知道夜半欲海丑态尽落我眼,还能有此念想吗? “师傅?白龙!你果然在师傅这里,我找你好半天嘞。” 韵儿,16岁,叶玉真的徒弟,无父无母,婴儿襁褓之际被15岁的叶玉真领养。 “咕噜噜……咕噜噜……你是不是饿了,白龙,我给你弄吃的。” “师傅!饭已经备好了,您快去吃吧,不然身子遭不住。” 点头示意,看到白龙被韵儿抱走的瞬间,有一股诡异之感在心房涌现。 为什么我会莫名对一条狗感觉亲切。 是被恶鬼缠身衍生出来的幻觉? 既然此刻身体恢复正常,需再往云浮寺斩杀那头妖孽。 —————— 客栈楼下。 商贩盐客行镖者,络绎不绝来往。 宰神盯着面前一只破碗,满满米粥掺杂几片菜叶。 韵儿嘴啃鸡腿,偶尔吐些鸡皮在碗里。 “白龙?你怎么不吃?你不饿吗?” 愚蠢的凡人!你真把我当成狗?我阴间的神,岂能吃沾满你口水之食物。 等我回到地府,定在生死簿上,将你的寿命清空。 “白龙?不吃饭不行的,我喂你吃吧!” 瞳孔巨震! “嗷呜……嗷呜……嗷呜!” 住手!卑贱的人类!把你的脏手拿开! 宰神后颈被韵儿抓住,往他嘴里塞入米饭,任凭挣扎无济于事。 此刻化为白狗的他,失去一切的法力。 “呃……嗷呜……” 一口咬在韵儿手背,红印,挣脱跳下,往车轮底下钻去。 伸懒腰。 噗啪啪啪……抖毛。 恶臭!凡人五谷的恶臭,竟胆敢让我品尝这种低贱食物。 该死! “韵儿。”叶如真步下楼梯。 道袍拂尘,秀美容颜。 “这女子好生美丽。” “可惜是位道姑。” “道姑?这世间除了女鬼,最荡骚的,便是这道貌岸然假装正经的尼姑。” 怒瞪! “好生正经的镖不去忙活,在这里嚼什么舌根?是嫌此物碍了你的嘴?” 手心拂尘变大,其上白须若藤蔓缠绕,将坐与镖物木箱上轻薄男子裹成虫茧。 “这道姑有些道行!” 拂尘一卷,数枚虫茧包裹男子滚到她脚下。 “韵儿!割掉他们无用的舌头,喂你那头白龙。” “是!师傅。”抽出长剑,正欲插入。 “我佛慈悲!施主何必如此戾气,宽人待物,清明静心,我佛度世间口欲,贫僧在此承这几位施主之罪行。请施主大量。” 眯眼,面若冰霜,拂尘一扫,架在手臂上,斜眼看去。 一和尚,一小沙弥。 沙弥背着佛龛,用红布盖住。 “和尚!我的事情也轮到你来插手?管好你的嘴巴。满嘴佛理扭曲,口口声声世间口欲,你这副劝诫他人嘴脸,与他们轻薄逞口舌之欲有何区别?” “得饶人处且饶人。施主,那就当贫僧犯了戒律,以肉脯还给施主。”和尚闭目睁眼,食指并拢,行剑指,于胸脯割下一块肉,递交给小沙弥。 “施主!这是我师皮肉,请您品鉴。” 双手呈上,毕恭毕敬。 “疯了!和尚都是疯子,道行不行,学什么佛祖割肉喂鹰?罢了,你既然爱管这事情,我便念在你执念份上。” “还你!” 拂尘一扫一卷,松开,丢到和尚脚底下。 “我佛慈悲!多谢施主仁厚。” “阿弥陀佛。” 1阴灵恶鬼:宰神的道法。亦是其圈养的鬼魂,是喝下孟婆汤,进不入奈何桥的残魂,无知无意无识,纠缠在人身上,能加重他人阴气,甚至控制他人思想。 第5章 云浮寺主人 这和尚怎有些邪魅?像极阴间的鬼将。 宰神看戏揣摩,冷不丁又被韵儿抓住。 “呜哇……嗷呜……” 可恶! “韵儿,我们走。”叶如真拂尘架手。 “师傅?您还没有吃饭嘞。” “看见和尚的肉,倒了胃口,不吃也罢。” “师父,那我们要去哪里?” “云浮寺。” —————— 1云浮寺。 阴风扑面,叶落萧瑟。 迷烟雾绕,蝉泣枯草。 “师……师父……真要进去啊……” “你在寺外候我,若是天明为师还困在里面,你便独自离去,永世不要再来。”叶如真侧脸而看韵儿,拂尘一扫,画圈起符。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金光衬托八个金字,漂浮空中,叶如真踏步向前,金字附在其身上,凸起若纹身。 “师父……你等等我……我还是跟在你身边好了。” 这是道法?这凡人却有些小小本事,可惜贪恋情爱,做那毁自家根基之事。 不过还真有趣。 瞪! “不许跟来!” 韵儿顿步,抱着白龙蹲在地上:“师父平安,大吉大利,保佑师父,斩妖除魔,保佑师父,保佑师父。” “呃……呃哦……哈啊……”窒息声。 环抱之力,压迫白龙,令其面红断气。 挣扎出怀抱,落地甩毛,跑入寺庙之中。 韵儿欲追赶,阴风似鬼首,瑟瑟发抖,抱肩后退。 颤音:“白龙!你快回来……不要进去……白龙……” “我好怕!这里好吓人。” “叮铃” 铃声。 一声两声三声。 韵儿回头,从阴风鬼雾中走出两人。 一老一幼,幼者手提追魂铃3,老者手握九环锡杖4,闭目而行,仿若瞎子。 是他们! 客栈前的和尚和沙弥。 韵儿睁大眼睛。 他们怎么也来? —————— 终于摆脱她了。 当真厌烦,手脚没轻没重,差点将我掐死。 哼,这里阴气好生郁结,藏匿鬼首非同一般。 忽阴风簌簌,潜藏一方。 “谁!” 白龙看向一侧草丛,随即身体扭曲,变成人类形态宰神。 夜深已至,其父阎罗诅咒失效。 “还不与我现身!惹恼我,将尔等吞入腹中。” 双手入袖,音沉寒人。 “大人……是我们,请您不要动怒。” “大人……我们并无恶意。” 眯眼! “是你们!我不是让你们滚吗?为何还要跟着我?” 竟是被宰神从叶如真身上驱赶而出三名女鬼。 “禀大人,我们本是这云浮寺主人的玩物,被其百般折磨,起初躲入那道姑身上以求逃离魔手,却被大人驱赶而走。离了那道姑肉身,便被我等主人发现,呼唤来此。” “道姑身有法力,替我们遮掩了气息,如今主人顺着早先的烙印5找到我们,我们自然无法违背。” “大人……您修为通天,可否请您帮我们杀死这云浮寺的主人,解脱我们三姐妹。” 聒噪!笑话! “区区三头孤魂女鬼,也配请我做事?速速离去,不然我将尔等尽数吞食。” 丝毫不惧,反而漂浮在宰神四周。 “大人,您难道怕了那云浮寺的主人吗?” “若是不怕,像您这般修为,杀死他不是轻而易举。” “对呀,大人,您怎么会害怕这小小的鬼魂。” 激我?愚蠢的东西,不过好像那颗疑是父亲棋子所要去杀的,就是她们嘴里念叨的浮云寺主人? “告诉我那个家伙的信息。” “主人是这山间太岁所化,平日以俊美男子形象现世,指使我等勾引周边商人走贩,引诱入寺,供其吞食。” “主子可化作肉山,大如寺庙,腹内自成空间,其常言可连通地府,来往自如。” 什么?连通地府? 区区凡妖,竟然口出狂言。 本当是无聊消遣,如今看来,我必杀这不知高贱的蠢货。 以凡妖之身,还妄图来往人间地府,可笑。 “你们帮我看着外面那位少女,莫叫你们那些同伴将她吃了。此女对我还有用处。” 冷视,威压,三女鬼战战兢兢表示知晓。 “可。接下来就让本神去会会你口中的云浮寺主人。” 宰神前脚才走,后脚女鬼们便笑道:“我们恭维他几句,便被我们当枪使。” “可不是,还以为有多厉害,不过是没长脑筋的蠢货。”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杀死主子。” “哈哈哈……若是杀不死我们就说是诓骗来的补品,若是杀死,那我们岂不是得享自由。” 说罢三女妖躺胸漏肩,互相抚摸其身,缠绵一起,舌尖吐出。 “不是还有个女孩?” “我们去逗逗她吧!” “教她些淫邪之事吧。” “正和我心意。” —————— 云浮寺内,释迦摩尼佛像前。 小鬼游荡,悬挂佛像上,或挂6禅定印,或挂7触地印,嬉笑打闹,更有行淫事,男女不辩。 叶玉真踏入殿内,一群小鬼鸟兽散,奔走相告:“那个女人又来了,快点告诉主人。” 看向佛像:“何为佛?不过是和妖鬼同流合污罢了。” “也配为佛,享人间香火?荒唐。” “怎么不配?”一男子忽现,露胸醉卧佛像头顶,提拎酒壶,倒酒入喉。 “恶鬼!你终于现身了,快些除去我身上诅咒,不然必叫你魂飞魄散。” 端坐起身,学释迦摩尼结印:“善哉善哉!施主拐跑我三位女伴,又来兴师问罪,这倒打一耙的功夫,非比寻常。” 女伴?鬼!原来如此。 怪不得我每到睡时皆会恶鬼缠身,原来是那几个女鬼的把戏。 “还不速速叫她们从我身上离开!” 诧异?皱眉。 “施主,我的玩物皆不在施主身上,我如何唤她们出来。不过……” 男子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过,施主身上怎这么多的阴灵?让小僧好生不解。” “阴灵?怕不是你的手段吧!” “既然不肯驱散我身上鬼魂,那只能将你打的魂飞魄散!” 目光冰寒,拂尘旋转,白须钢针,笔挺立起,刺向释迦摩尼像上男子。 刺穿佛像,戛停男子面前。 可刺穿佛像白须钢针此刻却软绵塌在其面前一厘。 “我佛慈悲!施主,便让我渡你入极乐世界吧!” 男子眼角上扬,嘴角咧开。 “咯咯……嘻嘻……呵呵……哈哈……” 无数诡异笑声在厅内回响。 1云浮寺:远郊一处破败寺庙,枯草丛生,常年闹鬼,为祸一方。叶如真首次剿鬼染上鬼魂纠缠,累及身体,幸得宰神驱鬼,恢复状态,心下怨恨,复又前来。 2以身证八门道:从这里开始便涉及入道修士的核心。何为入道修士,必需有一门法术作为核心,要想进阶到元神,灵气厚度和对法术理解缺一不可。以身证八门道这门道法算不上有名,不过宰神曾经在地府藏书阁有所耳闻,故脱口而出。 3追魂铃:法器,震慑鬼魂心神,使其精神涣散,亦可驱逐弱小孤魂。 4九环锡杖:法器,和尚本命法器。 5烙印:等同于契约,单向制约。 6禅定印:释迦摩尼左手所结印名称。 7触地印:释迦摩尼右手所结印名称。 第6章:肉泥仙 我每间幻梦,皆有舞女拉我共舞,指尖所滑,皆是酥麻。 热浪所袭,皆是嗤痒,恼我道心,碍我修行,令我成了那红尘间世俗女子。 恨!怨!竟令我失魂落魄寻那负心薄幸之人。 我所遭周皆因你起,今日如何,我必要将你形神俱灭! —————— 浮云寺殿内。 “以身证八门道!”1 随着叶如真一声怒喝,早先烙印在她身体的八字如蚯蚓起伏。 骤然飞出,将四周空间彻底封死。 拂尘绕圈,身后是硕大金色八门八卦漂浮空中。 脚尖退到八门正中,这形似乾坤八卦虚影开始高速旋转,直至如金色圆盘。 提捏拂尘须尖,一甩。 “开!” 斗大八门金字“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射出一束束金光,追踪男子。 若猿攀岩,上下起伏释迦摩尼像上,借助佛像,躲避追来金光。 好似落了下风,却游刃有余,甚闲暇饮酒。 “还有何手段?施主,请尽数施展在贫僧身上。” “等贫僧厌倦,便让你入那无间淫道世界,破了你这处子妙身。” 叶如真目透冰寒,恼怒一抖拂尘,其上白须拦腰尽断,刹那化为钢针,似万剑归宗,整齐有序,排列空中。 “咻!” 爆射而去! “妖孽!逞口舌之乐,定叫你形神俱灭!” 宰神蹲在梁上,看着叶如真和那个男子的交手。 他应该就是鬼女嘴里所说主人,确实予我熟悉的感觉。怪事? 分出自身一头阴魂2,飞出殿内,正瞧见三名女鬼正在戏弄韵儿,调戏她肉身,或胸或腰。 “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阴魂伸出手掌,掐住其中一头女鬼脖颈,高举,质问:“你家主人叫什么名字?可有对我隐瞒的情报。” “呃……呃啊……大人……” “我家主人许我们叫他肉泥仙,其余皆不知晓。” 肉泥仙? 诧异!忽感一股阴气袭来。 阴魂回首: “施主!驱鬼御行之法乃旁门左道,误慧根,失妙法,切勿沉迷。” 这是目光!来自持九环锡杖的老和尚。 此刻站在殿外,携小沙弥,不知道所候何事? 松开女鬼,阴魂飞速退回宰神体内。 这和尚好生怪异,怎一身的寒气,像是我地府熟人之感。 随之: 殿内激斗,木门忽开忽合。 “哐当……哐当……” “砰!” 猛然合上! “施主?怎么没有新的招数,委实让贫僧可惜。” “施主技止于此,贫僧斗胆……送施主进入无间淫道世界。” 说罢,一直躲避叶如真攻击的肉泥仙,猛吸一口气,原本俊美男子肉身破裂,全身膨胀,转眼变大十数倍,宛如腐肉尸体胀气,妥妥一滩肉泥,无愧其名号。 “孽畜!” “以身证八门道!” 不躲不避,尽数击中肉泥仙。 无效! 在其身上开出大量孔洞,眨眼就恢复原样。 “来吧!施主,来尽情玩乐吧!” 说罢张口大嘴,数百条红舌从中射出,欲缠住叶如真。 且战且退,依靠八门光束摧毁大半红舌,一时不查,被剩下红舌缠绕,倒吊空中。 怒斥:“孽畜!休要得意。” “施主……这般急切?是贫僧怠慢了,即刻送你入道。” 拉扯! “嗖!” 一口将叶如真吞入口中,淹没肉泥之中。 宰神皱眉,取出烟枪,长吸,吐圈。 再让我看看这场好戏。 还轮不到我出手。 “师弟!”一声闷音,携音波吹开原本闭合严实木门,其上雕花簌簌飘落。 肉泥仙正回味叶如真滋味,闻此声,大惊失色。 滚成球状,撞破屋顶,宛如八爪鱼,抓住殿顶青瓦,整滩肉泥趴在顶上,极为壮观。 “是你!哈哈哈……我还当是谁?竟是我多年不见师兄。” “师兄前来,可是为了再叙师兄弟情谊。” “阿弥陀佛!师弟……你误入妖道已久,此刻变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模样。” “是为兄的过错……” “这过错,便用你的性命偿还!” “铃!”轻音吩咐,小沙弥连忙摇晃手中追魂铃。 铃体发出一道道声波,触碰肉泥仙躯壳,灼烧其肉,香气四溢。 看起来是一场同门师兄弟之间对决。 就让我好好欣赏世俗凡人间打斗,慰藉这漫漫长夜。 宰神挪移到殿外树枝上,睡卧其间,烟枪猛吸。 “呃……啊……”呻吟声。 耳根子轻动:这是叶如真的声音,看来这妖物所言非虚,其内真有些淫道手段。 “师兄!久别重逢便送我如此厚礼,师弟愧疚难安。” “这便还礼与你!” 趴在殿顶之上肉泥仙咧嘴大笑,此时他的嘴,大可吞象,张口皆是人头垂挂其上,男女老幼,早已没有生前思想,跟随肉泥仙一并癫狂。 “呃……呃……哦呃……”呕吐,腹部翻滚,仰头,猛然吐出无数像树枝结节,爬满天空。 这些结节挂满人头,个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更有粘液血管凸显。 “咚……咚……咚!”好似有心跳,每一声皆令人迷乱。 宰神看见叶如真也在结节上,双手双脚被捆绑倒吊结节上,面色潮红,陷入幻觉。 吸烟,吐气。 怕是精神上遭受此妖物凌辱吧! “啪!” “咻!” 漫天人头齐齐张开嘴,口中射出无数结节状肉条,插向和尚。 “师傅!”沙弥遭到牵连,连滚带爬,躲避肉条刺击,口呼救命。 “佛本相世民,万法皆大空!” “南无阿弥陀佛……” 和尚甩出九环锡杖,锡杖变大,挡住落下结节肉条。 纵身跃起,双手结印,掌击而出,自带佛光。 “般若掌!3”无数似金漆所染掌影击向肉条结节,摧枯拉朽,触之消融。 肉泥仙大怒:“师兄!你好狠毒的心肠,不知道那些都是师弟的肠子吗?” 趴在殿顶之上肉泥仙,全身颤抖。 面目扭曲。 “嗖!”绿色体液暴溅。 “噗呲!”新长出无数形状怪异节肢,以为步足4,宛如驮着巨大腐烂肉块蜘蛛。 由屋顶及下。 疾雷迅风落地,向和尚快速移去。 嘴大张,一具具无头尸体从中喷出,落地腐蚀,冒起黑烟。 怕是极至毒物! 和尚移身沙弥旁,抓起抱头颤抖小沙弥,大步流星,带着肉泥仙围着浮云寺绕圈圈。 “师兄!你跑什么?快停下来跟师弟叙叙旧,师弟甚是想念与师兄秉烛夜谈佛理时怦然心动。” 和尚不敢停步,肉泥仙追赶紧密,尸体源源不断从他口中喷出,地动山摇,一路上摧枯拉朽扒拉树木,连根而起,砸向和尚。 “般若掌!”扭身还击。 借助树干爆炸冲击,飞出一大段距离。 “师傅!” “时机已到。” “魔妖!你死期已到,此番送你回归我佛怀抱!” 和尚揭开小沙弥所背佛龛,露出一尊金佛。 “慈悲!千手千眼十一面观音!5” 金佛睁眼,肉泥仙顿足! 1以身证八门道:道法6名称,叶如真绝学,召八门以字形态烙印刻在身上,以身为八门阵,封锁遭周空间,架构金色罗盘虚影在后,如同炮台,射出金色光束打击敌人。 2阴魂:既前文提到阴灵恶鬼。 3般若掌:和尚的法术,可形成层层叠叠金色掌印击打对手,攻势凌厉。 4步足:节肢类生物的脚,如蜘蛛,蜈蚣等。 5千手千眼十一面观音:观音菩萨的变化身,十一面代表所有诸佛,千手代表一千轮王,千眼代表贤劫时千佛。 6道法:是入道境界修士核心。踏入入道境界需要领悟一名道法作为根基。“以身证八门道”便是这种情况下被叶如真悟得。炼气,入道,元神,神通,命格。这五大境界都有其独特性,与常规理解背道相驰。 第7章:重回地狱! “嗡……哇日囉……驮都……撼!” “咻!” 随着红布落地,金佛开眼,一道雄伟菩萨虚影显现和尚身后。 “千手千眼十一面观音!” 睁眼!金光洒满周遭! 千手落下,虚影叠重! 抓住肉泥仙步足,抡圆抛起。 “该死!师兄你何时学会这些佛门道法,我怎从未见过。” “我佛感我虔诚,降其法相,助我剿杀汝等妖孽,以证世间太平。” “嗖!嗖!嗖!嗖!嗖!”拳风音。 “咚咚……砰砰……” 抛于空中肉泥仙遭受千手拳击,肉身被打塌陷,肉泥飞溅。 该死!欺我太甚。 以为得了佛门法相之类秘法便可待我如草芥? 我吞食如沙粒凡人,早已今非昔比。 大不了你我同归于尽。 肉泥仙张开血口,似鳄雀鳝,一排排利齿却是人头。 咬住观音虚影肩部,肉泥瘫若泥浆,缠绕观音身上。 “咻!”炸裂! 结节肉条从肉泥中探出,如蟒蛇缠绕,死死裹住观音虚影。 “我佛慈悲!” “百般幻影成空,大自在观世音菩萨!” “亮!破假相!” 和尚闭眼复睁,佛龛之上观音本相亦随之闭眼复睁,如山峦观音虚影上千颗眼睛射出千道金光。 遇物即燃,燃之必化! 肉泥仙被金光划到,肉身灼烧,结节枝条断裂,天空瞬时下起肉条之雨,残肢碎肉撒满一地。 “不……我的肉身……我的肠子!” “师兄!你为何做的如此绝情,不给师弟一点活路。” “哈啊……师兄……既然你不仁,就休怪师弟狠辣。” 肉泥仙从嘴里伸出数百根红舌,疯狂往自己腹部钻去。 “呃啊……啊……呃呃……” 痛苦呻吟,表情扭曲。 红舌如刀,扒开肉泥仙腹部现出里内光景,无数骷髅垒成树状,盘枝蔓结系在正中一颗黑色珠子上。 宰神含住烟枪愣住,皱眉:“此乃何物?似曾相识之感。” 未等他确认,天地忽然变色,阴风骤起,鬼哭狼嚎,似有无尽冤屈难诉。 睁大双眼,见此光景,极度震惊! “这家伙!居然有连通地府之能,我还当是虚言,不成想竟然为真。” 见肉泥仙腹部黑珠亮起黑光,将和尚小沙弥以及被捆绑在肉条上的叶如真一并吸入黑珠内,连带肉泥仙自己也被吸裹入内。 宰神趁着黑珠关闭之际溜了进去。 那是地府,宰神的家。 自是不可跟那突遭变故的和尚相同。 面色惶恐,以:阿弥陀佛宽慰自己。 天旋地转,目前黑暗,转而见一片血海天空,众人从空中坠落,所落之地。 尸山! 血海! 骷髅鬼面花!1 —————— 尸叠山。2 宰神矗立在尸山之巅,俯瞰四周风景。 蹲身捡起一具尸体,舌尖舔砥其上血渍:这是地狱的味道,也是家的味道。 “没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重回地府,趁着没被其他神发现,躲起来吧!我可不想去凡间当凡人的狗。” “阿弥陀佛!这里是哪里?请我佛显灵,证我困惑。” “师兄!别求佛了,这里是地府,所有生灵最终的归宿。你看这里的血腥气,真是叫人迷离。” 肉泥仙张口大嘴,不断吞食尸山上尸体,咀嚼,撕扯大腿,津津有味食之。 每吞噬一口,便源源不断为其身体恢复提供助力。 “地府!这里竟然是地府,怎么可能!?” “师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往日你不是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日见到真正地狱,怎生了惧怕?” 和尚:阿弥陀佛!不断颂念佛语,令己冷静。 而后: “师弟啊!劳烦你解了手段,带我们重回人间吧。” “师兄?您怕了吗?哈哈哈……看看你那胆怯的样子,在白玉山3的时候,也如此。” “起初见你有所长进,还当师兄真得了菩萨明悟,结果还是如此下作,披着佛祖的假衣,自以为真经之法。” “师傅……我怕……”拉扯,衣摆。 “莫怕,我佛慈悲,会渡得世间一切苦。” 一时僵持。 哈啊……怎半天没有动静?已经归于平淡了吗? 真是无趣…… 罢了…… 那就轮到我来戏耍了。 宰神看着吞食尸体的肉泥仙,厌恶。 地府埋尸骨之地也是你这烂肉有资格品尝? 紫色火焰凝结在手上,突现肉泥仙胸前,一手将其间黑色珠子握在手中。 “呃……呃啊!” “你是谁?快把我的珠子还给我。” 还你?区区狗芥般凡妖,也配? 哈哈哈哈…… 我厌倦了,既然来了地府,你的肉身,便埋葬在这尸叠山吧。 紫火“咻”一声爆燃,将肉泥仙全身包裹,燃烧灵魂的火焰,令他痛苦呻吟。 一滩烂肉,烧焦的味道也令我作呕。 “施主,我佛慈悲,万请施主,将那枚黑珠交与贫僧手中。” 啊……嗯? 宰神眯眼斜视,烟枪在手“滴溜溜”转起来。 “你在和我说话?” “施主,此物大邪,贫僧追查此物下落许久,知晓其中大弊,望施主明慧,莫入了我那师弟的覆辙。”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竟然敢从我手里索要宝物。 覆辙?你那覆辙的师弟,连我的紫火都抵挡不住。 他的覆辙,也配重蹈我身上? 凡人……你目光短浅到令我觉得恶心。 哈哈哈…… 瞥眼刹那! 忽然看见肉泥仙留得性命从宰神道法紫火4中冲了出来。 双眼瞪圆! 倒吸冷气! 怎么可能!我堂堂的阴间神灵,怎么可能杀不死区区的凡妖。 震惊当下! 烟枪倾覆! “不要慌张,宰神!你被阎王限制了神力。你那命格的修为已然被剥夺,现在估摸只有元神期的实力。” 是董和的声音。 “董叔,告诉父亲,我知道错了,让他饶过我这次吧!” “宰神!阎王的良苦用心希望你能明会,如今天下时局震荡,看似一汪死水,实则暗藏惊涛骇浪。” “这浪!阎罗看不懂,吕岱看不懂,我更看不明白。” “故,你要知晓你该做之事。” “我们以前对你太过纵容。初江说的没错,你需要去凡间经历诸多劫难,将你的性子沉淀起来。” “刚才你们怎么来的,我便送你们怎么回去。” “至于此物,我已经抹除它来往地狱人间的能力。” “当个玩具,留在你的身边吧!” 正欲起风送别。 宰神慌忙叫停! “董叔!董叔!可怜可怜你侄儿吧!我在凡间羸弱,还要给几个娘们当狗儿,日子艰辛苦楚。您予我些法宝助我吧!不然以凡人之恶,我怕是活不成许久。” “唯有你自身感悟所得,方可助力修行,我若予你诸多宝物,实则误你。” “你把如意算盘打到我身上……那是千错万错了。” “董叔……” “莫要讨亲情了,好好享受你的凡间之旅吧!” 而后血海天空翻滚,赤色雷霆闪耀其中。 渐成漩涡。 “嗖嗖嗖!”大风声。 刮起一众,吸入漩涡内。 仿若一场梦。 宰神面容被扭曲成虚幻。 挣扎间咆哮: “董叔!告诉我,回到地狱的条件,我没办法联系到父亲!” “当你认可凡人的价值并得到身体刻有叫唤大地狱图腾5女子的真心爱慕。” “什么?如此苛刻的条件,父亲对我真是太过严厉了。” “他作为地府的王,不知道女人的心,是最廉价的吗?她们根本没有真心。可恶!” “我的那些女宠,哪一个是有心的,不过是靠我摆脱轮回转世的苦楚。” “女人……她们是没有感情的!” 哈哈哈……你对女人有极大的偏见……宰神! 不过……那样也好…… 你的父亲看待事物的角度真是狠辣。 “所以这才称得上对你的磨炼。” 董和的声音在宰神耳边萦绕。 他的身影站在无数身体堆叠而成尸叠山之上。 负手而立。 “这段时间莫要再回地府,你的那些床宠,我会帮你料理入轮回。” “在人间……好好沉淀你的认知。” “切莫玩物丧志。” 可恶! 宰神心头咒骂,卷入漩涡消失不见。 —————— “所以……得到女人的真心爱慕?这好像是很容易又好像很困难的事情。” “这要看真心是什么程度。初江……你是女人,你会爱上一个男人吗?” “我作为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女人,成为神邸之后……女人只是我习惯的化身。” “所以……你觉得阎罗这种安排,为了什么?” “宰神跟那些凡人不同,他出生就带着命运的垂青……对于他来说,缺乏的永远都不是修为……他可以轻而易举一步登天,而凡人……穷尽世世代代或许只能苟延残喘。对于他来说……自身力量的感悟……个人思想的觉醒……才是他最缺乏的。” 突然而至之音插入董和与初江对话中。 “好久不见了……宋余辉……”6 “再不见的话……以后就真的见不到了。” “这可不像你三殿王该说的话……” “或许吧……” —————— 1骷髅鬼面花:吸食大量尸体生长出来地府植物,花杆是骷髅骨架所成,花朵是骷髅头,饱食大量鲜血之后,会露出笑容,故名:骷髅鬼面花。 2尸叠山:地府一处景观,由不可数已尸体堆叠而成,肉身不腐化,血液汇聚成河,九转八曲,怨气之大,使此地天空成了深红,所下,亦是鲜血。 3白玉山:凡间一处山脉,靠近武宫府。武宫府在何处?需后面详解。 4道法紫火:宰神拥有两门道法,一门是“阴魂”,一门便是“紫火”。这两门道法都是其父亲阎罗赠与,不过他性格纨绔,对于入道期间的道法并不上心。只不过碍于此刻修为大降,只有区区元神修为,没有其他可以施展手段情况下迫不得已而为之。关于紫火,传闻此火采摘黄泉尽头,以彼岸花为养料,可以抹除世间诸多魂魄,归散轮回。故称:彼岸轮回紫火。看起来很好获取,但也非易事,亦是阎罗百忙之间采摘而来,算是他对宰神隐秘的父爱。 5叫唤大地狱图腾:即地狱王阎罗手捧叫唤大地狱砸向深海,击滔天大浪!这是特定阎罗图腾,代表了地府一脉。 6宋余辉:三殿之王。 第8章:地渊。 凡间。 云浮寺。 眼有怨恨之火跳动,盘膝殿顶,抽吸烟枪,冰冷直视地上众人。 愚蠢的父亲,为了惩罚我想出这种低劣的法子,以为变化为狗已经足够严苛,回到地府的条件更是不可能完成。 “嘶……嘶啊!”深呼吸,双眸渐渐通红。 可恶,心中这股怨恨难以抹平。 需要拿些东西来平静心中怒火。 扫视,见和尚醒转,眼睛四处张望,想是寻觅何人。 肉泥仙也醒转,他受伤极重,一身血肉陷入灰烬1之态。 “你在寻我吗?” “看过来,不要东张西望,如果你要看见你想要的,记得要抬起头。” 和尚这才看见殿顶之上盘膝而坐宰神。 “施主,我们又见面了。多谢施主激活此物的能力,带我们回归凡间。” “此物凶险,施主拿捏不住,交给贫僧,定求我佛法临身,佑庇施主。” 合十:南无阿弥陀佛。 背后千手千眼十一面观音虚影一并合十颂佛。 宰神指尖转动黑珠。 戏谑。 愚蠢!还以为是托了这黑珠的功劳吗? 全然不知是地府泰山王送你们出来。 不过?为何不将他们留在阴间,填充其内阴气,还不厌其烦一并送来。 或许……你们只是我父亲的一枚棋子……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吧。 也好!就拿你们,平息我内心的怨恨吧! 父亲,在凡间,你难道也要限制我的神力吗? 咧嘴一笑,双眼透着牢狱森森金属铁闸。 “凡人!我现在非常的愤怒,便用你的死亡,来安抚我的痛苦。” 烟枪,吐气。 和尚愣神,诧异他的话。 肉泥仙控制消散大半的躯体向远处逃走。 和尚不再去管他,眼睛死死盯着宰神手上的黑珠。 “我准你走了吗?” 音不大,却如雷贯耳其侧。 肉泥仙恢复其人形,加快退去速度。 四肢着地,如猿猴,撞树砸林惊鸟雀,玩命奔逃。 逃……离开这里……我还不能就此死去。 暗! 天空瞬间极致暗淡。 “我准你走了吗?” 宰神肉身从脊椎骨处裂开,一头漆黑包裹着紫色火焰蜈蚣从其中爬出。 越爬越长,越长越大。 盘旋空中仿若五爪巨龙。 肉泥仙惊恐:这是什么?哪里来的妖怪。 和尚惊异:除了那颗珠子……这厮身上难道还有其他宝物吗? 可是……那些宝物本就稀少。 宰神见众人呆若枯骨,静候死亡召唤之态。 食指遥指,喝令:“地渊2!吃了他!” 蜈蚣眼眸闪过漆黑光亮,从空中飞过,扑向肉泥仙。 步足将其人形击倒在地。 化为肉泥形态,试图抵抗。 碍伤重无甚实力,被蜈蚣咬住头颅。 烂肉一堆! “咔嚓!”撕咬声。 “嗯啊!”吞咽声。 其肉滋味苦涩,生硬如鲠在喉。 仿若无数生灵在食道怨忿,咒骂世道之不公。 这妖好大的怨气,怕是生前残害那些人所造成的郁结。 枉我阴间的神,竟然只因为篡改凡人的生死而被惩戒。 如他这般残害不知多少的妖怪,却安然无恙在人世间苟活如此之久。 何其之不公平。 愚蠢的父亲,你的治下,破洞百出。 回首: “和尚!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我佛慈悲,施主戾气满布,怨念缠身。一生恶果。就由贫僧来将你诛灭,斩妖除魔。” “千手千眼十一面观音!” 金佛颤抖,虚影加身,摆出架势,一招一式,观音虚影。 佛音缭绕:“震法诛孽!佛以千手,观世法千眼,成千面观音!” 千手千眼十一面观音抓住地渊,千手对上数以万计蜈蚣步足,盘旋缠绕,步足死死勾住观音虚影,仿若一座壮观云海大厦。 啧啧……这和尚好生古怪?怎可以和我的元神相抗衡。 他……并无元神期的修为? 明明只是入道的野和尚。 可为何在他身上有真佛元神的气息。 太奇怪了。 宰神上下打量和尚还有他的徒弟小沙弥,想要找到令其怪异的缘由。 罢了,这些需要搅脑子的事情,不需去理会。 瞪眼!烟枪! 吐:“阴灵!” 头顶……胸脯……腹部…… 无数阴灵从宰神身上窜出,缠绕盘结观音虚影之上。 咧嘴……这些囚禁在宰神躯壳内的阴灵披头散发宛如恶鬼,以锋牙啃咬观音虚影。 有几头摸到观音脖颈处。 正待诛杀。 “咚!” 闷声。 宰神双眼抹黑,胸口好似被大锤重击,瞪眼如铜铃。 我的力量……正在极速流失! 怎么回事? 该死! 为何? 怎么会? 不对……从我出手之时就察觉不对,以我原先命格期的修为,应该抬手间便可诛灭在场一切,此刻所表现……只是区区元神修为。 是父亲的手段! 父亲!您过分了啊,剥夺我修为到何种地步才算是你心头所愿? 看来…… 只能速战速决,趁早处理掉这和尚。 飞身而出,挥手成掌,攻其头。 对掌! 和尚“般若掌”。 宰神灌注全力一击。 后退,平分秋色。 宰神不可思议。 和尚震惊当场。 再见自己观音虚影化身被阴灵和蜈蚣啃咬渐有趋于灰烬之势。 九环锡杖变大,猛敲地面,一时地动山摇。 借此袈裟卷起佛龛,归位佛像。 虚影消散,化为星光,纳入佛龛佛像之中。 和尚腋下夹住小沙弥,踏空腾腿而去。 “施主!此物暂且留在你手里。我佛慈悲,这是施主的债,他日贫僧定然百倍讨取。” 宰神捏起黑珠细细打量。 浓郁的阴气。 有几缕地府的黄泉味道。 若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董叔在尸叠山之际便告知与我,又岂会抹去其上穿梭地府的威能。 料来算不得什么宝物。 或许对凡人而言,是值得供奉的宝物吧! “回来吧!” 地渊将自身卷曲,伸展,窜入宰神脊背,步足不忘将皮肉合上。 见不得端倪。 微微光。 天亮的讯号。 “出来!”冷喝! 三名女鬼颤颤巍巍从灌木里飞出,见化为灰烬的肉泥仙,围着宰神歌颂“公子!你居然杀死了肉泥仙,公子你真厉害。” “公子!肉泥仙有着接近元神境界4的实力,公子能杀死他,定然有元神境界的修为。” “公子刚才召唤出来的蜈蚣,可是元神。我等小鬼,也是第一次见到。” 这些女鬼,真是聒噪,一点尊卑都没有。 “你们不惧我将尔等诛灭?” 抽烟!吐出长长烟气,化为烟龙,围拢女鬼身侧。 “公子若是要杀死我们,我们又有什么活望?” “不如多问些事情,解心中惑事,免走黄泉路当那无知冤头。” 眯眼:“你们看的倒是透彻,趁着我未起杀意,都滚吧!” “喝!”倒吸冷气,搔首弄姿之态收敛挺正躯干,欲言又止。 看这三头鬼儿,怕是有事情要劳烦我?也不知身前何等经历,死后还这般无知无畏。 竟敢生出劳烦我的心思。 “我数三声!不滚,悉数吞进胃里,养我元神。” 三妖一身胆颤,面面相觑,纵有所求,唯有咽入腹中。 齐齐远遁而去,消散远方,溶于渐翻鱼肚白空中。 “嗯哼……喝喝……啊哈……呃啊……啊啊……”急促呻吟伴随惊恐断句之音。 仿若靡靡淫语。 寻音而去。 宰神走到因肉泥仙死去而跌落在地上的叶如真身前。 四周散落肉泥仙破碎枝结肉块。 用烟枪抬起她的脸。 欲醒还休,秀眉轻颤。 捏住其下巴。 “女人……你在做什么奇思妙想的梦?” “那肉泥仙在淫道上好生手段……即使死去,这道法淫威竟然让你还在翻腾。” 余光一撇,忽然瞧见其背后有黑色花纹。 撩起其上衣,尾椎处露出宰神其父阎罗叫唤大地狱砸入黄泉之纹身。 原来是你啊! 我父亲安排给我历练的礼物。 “父亲……你可真是好手段,竟然安排这样一位女子来折腾我。” “这可是心有所属凡俗女子。” 吸烟,吐出。 “唉……”长叹息。 真是头疼之事。 “师傅……师傅……你在哪里……”耳边响起女声。 韵儿抱着自己的长剑从远处走来,畏手畏脚,时不时还跌了一跤。 睁眼! 叶如真清醒,所见却是一张邪魅妖厉至极容颜。 用烟枪勾住自己下颌: 或是戏谑,或是无奈,勉力勾起一缕微笑:“记住我,未来漫长岁月,我会常叨唠与你。” —————— 1灰烬:如白纸处于慌忙燃烧状态,一半纸灰一半白纸。 2地渊:宰神元神3的名字。形如蜈蚣,丑陋是其形象表现,突出宰神地府少主身份。地狱,本就是丑陋及恶。传闻这种蜈蚣,生长在忘川河里,吃骨吞肉而无有世俗间的怜悯。 3元神:一种修为等阶。修士达到元神期便会有自己的元神,是一种具象化的表现,所展现出来的形象多跟他修行道法以及性格成正相关。越是内心残酷的存在,所具象出的元神,亦丑陋不堪。越是内心纯洁之辈,越是接近人所念想的美好。除此之外,元神还涉及到“线”和“名”这两大理论。关于这两项理论,是需要后续剧情跟进情况下作为补充。 4元神境界:本作等阶设定炼气5,入道,元神,神通,命格。没错,命格便是本作最高境界,不会出现因为有难以解决的强敌而使用提升境界来解决对方的剧情。少而明了的境界划分为了后期做好铺垫。并且剧情杀是本作禁止。 5炼气:最低阶,囊括所有练武之人,凡夫俗子,未真正意义踏入入道境界者的统一称呼。从炼气一到炼气八,及八之后可参悟道法一步入道。关于道法也是需要在后续剧情进行更详细的解读。 第9章:九如道庵。 地府。 “董!你跟制咤迦1交好,最近可联系上他。“六殿卞城王毕元宾2截住办事的董和问道。 “确有些时日未曾有过联系。他们钻研佛法,一年半载不知去向,亦是正常,何故有此问?” “我有些事情想要询问指德3,始终联系不上。差人去寻,座下童子亦是不知。” “我们有定人间生死,送轮回因果之职。他们有度世间苦厄,催人向善之事。莫要大惊小怪。”董和如是道。 “你这身装扮意欲何往?”毕元宾见其一身法器傍身,颇为好奇。 “凡间不知何故,近几月盛行掘墓挖魂恶行,断他人魂魄,许多阳寿未尽之人陡然丧命,其数之多,扰了“生死簿”之运转。如此行事,恼我工作,更有无妄死之人,密密麻麻,孟婆催我甚紧,需上凡间一趟,查明缘由。” “啊!凡间的人死了就死了呀,总有时候是会多的,何必去查个明了……”毕元宾眼神躲闪。 董和回以:“孟婆难以招架……况且枉死之人太多,也影响地府秩序。” 毕元宾闻言也唯有点头认可,忽想到什么“宰神也在凡间,你跟他关系最好,可是趁着公事前去一会。” “公是公,私是私,岂可一心二用。他年岁到,如今在凡间受些磨难,也是应该的。” “我听初江说要令一个特定女子爱上他,便可重回地府。这个主意真是用心险恶,是谁的想法。” “我亦不知。” “是吗?总感觉有人在阎罗耳边教唆……”眼神不经意打量董和。 环顾它物。 “可能是哪些女婢闲聊时入了阎罗的耳……引了他心血来潮吧!” “他的那些女婢不是总在阎罗殿内打杂吗?” “哦……原来如此。” 不置可否道。 随即点头,辞过,临了:“若是有什么有趣之事,记得分享与我。若是有凡人喜欢他,定然颇为有趣。” “哦?” 董和笑而不语,转而青烟,去凡间了。 ------ 云浮寺。 “师傅!师傅您怎么样了……师傅您不要吓韵儿啊……”韵儿扑到叶如真身上,痛哭流涕。 “别哭了……”声音极为疲惫,从地上坐起的叶如真被韵儿一头撞了满怀。 “师傅……您没事!太好了,师傅,韵儿刚才看见好多女鬼,吓死我了,只能抱着头求她们放过我……又害怕她们放过我便找师傅麻烦……” “所以呢?” “韵儿便任凭她们欺负。” “怎么个欺负法?”叶如真盘膝吐纳,恢复紊乱气息,环顾四周,原本浓郁妖气此刻荡然无存。 心道:“那魔头怕是身死道消了。” 却不知是何方高人所为。 “她们要脱韵儿衣服……还要……” “好了。这些事情无需告诉我,你刚才在此地,可有见过一男子,其发乌墨,手持一杆烟枪,吞云吐雾。” “没有啊!师傅……难道又有什么妖怪吗?” 叶如真眼眸期待化为冷酷,点头示意,起身环顾四周。 难道是我刚才起了幻觉?陷入那妖怪制造幻境中导致我分不清现实和虚妄? 沉思片刻。 “此地阴气尽散,若是修葺得当,却是处合宜居所。” “师傅!我们要住在这里吗?” “不。为师只是做了个虚妄。虚妄中景色映合此地修葺后光景。故……有所感。” “韵儿……如今此间事了,也该回山门一趟,将此行周遭汇报师尊是矣。”叶如真眸间一闪而过霞光,她在想什么,唯有她知晓。 “汪汪……汪汪……” “嗖嗖……”甩毛。 差点被撞破身份。这该死的肉身,不堪大用,若是白日没有人照料,怕是活不过几日。 “是白龙!太好了……我以为白龙你被恶鬼吃了……呜呜……没想到你还活着,太好了,白龙!太好了。” 呃啊! 抱着脖颈,窒息的压迫感。 使劲挣扎! 什么都好,就这点最是烦人。 “韵儿!你收养的这条狗当真好福运。这寺内除了大妖,还有许许多多小鬼,没被抓去吃掉,当真不可思议。” 蹲下!抚摸其身毛发。 甩毛! “哒哒哒”跑到远处。 “白龙!你又跑去哪里?” “啪嗒!”刨地声。 “这是什么?”韵儿跑到宰神面前,见他从地里挖出一颗黑色珠子,衔在口中,吐在其手。 “师傅!快看,白龙好像找到什么东西!” 东西?无知的凡人,这是件宝物,拿回去祭炼到你师傅拂尘里,可以提升其品阶。 若不是需要你们白日保我平安,我才不愿意分享给你们。 叶如真拾起,见其晶莹剔透,内有阴气流淌,暗道“师傅卜卦言我此番出行有大机遇,能改变一生命运。如今已然无事,所卜卦机遇未到,不知是应在哪里?” 是这条狗吗?笑话,这不过区区寻常土狗罢了。 是这颗珠子吗?除了些许阴气,见不得其妙处。 或者是那个男人? 叶如真思绪想起一晃而过在自己陷入迷乱之际出现的男子,对着自己脸庞吹热气,让自己陷入幻梦之中带入他的脸。 在客栈中……在那妖厮幻境中…… 罢了,定然是肉泥仙遗留手段的把戏。 定然是梦。 “走吧!回派里。” ------ 大渊4。 九如道庵5。 香火鼎盛,多是凡间车马座驾停于此处。 妇女丫鬟,求子拜神。 拜的何神? 天仙玉女碧霞护世弘济真人6。 俗成碧霞元君。 入殿。 白龙左突右跑,使自己看起来像条狗。 实际上打量这所道庵。 看起来不算大,却享受如此浓郁香火气。 哼……我还当是谁? 原来是碧霞这个婊子。 自命清高。 斜眼,见殿正中高约百尺碧霞元君像,嗤之以鼻。 鼻息冒热气,脖颈随即被一女子拎起来。 “哪里来的野狗儿,是香客的吗?” 红丝绸系发,一身白蓝相间裙裳,一手拎白龙,一手持九尺原态香材7,细瞧白龙。 “姐姐,这狗儿好大的红蘑菇8呀!” 一侧怀抱腰粗炉鼎少女发问。 白丝绸系发,一身红绿相间群裳,将炉鼎放置头顶,空出一手,指头弹向白龙胯下。 “呜哇啊……啊呜……咻咻……”痛苦呻吟声。 该死!不要弹我那里!这没用的肉身,我以往都不知道此处被击打竟然如此痛楚。 你们这两个无知凡女,等我夜晚恢复肉身,必狠狠惩戒尔等。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欺负我家的白龙!”韵儿跑抢过宰神,放在地上,叉腰质问。 “还当是谁家的狗儿,原来是你这野姑娘下的崽儿。” “不陪你师傅谈情说爱,怎圈养些畜生,污了庵内清净。” “你们……你们……居然污我师傅清白,打死你们!” “汪汪……汪汪……”立毛,龇牙咧嘴。 对,打死她们,竟敢羞辱本神。 “韵儿……不要对师姐们无礼。”叶如真冷眼旁观,适时言道。 “参加叶师叔。” “师叔除魔卫道,辛苦了。” 点头示意。 “略略略……就知道背地说我们坏话,看见我师傅马上就变胆小鬼。”韵儿吐出舌头,抱起宰神,躲到叶如真身后,满眼不屑。 “我先去给师尊请安,你自个儿回屋内打扫,有些时日未回来,花花草草需要浇水,一屋尘埃也需扫尽。” “是!师傅。” —————— 1制咤迦不动明王座下八大金刚童子第八。面如十五六岁孩童,不着袈裟,袭绯衣,乘白马,其马颈悬铃。 2六殿卞城王毕元宾六殿之王,掌握枉死城。 3指德:不动明王座下八大金刚童子第四,形如夜叉,色若虚空,生有三目,披漆黑甲胄,左手持黑轮,右手持三叉矛。 4大渊凡间最大之国,亦是人皇所在国度。百亿人口,盛产各类修士,奇门鬼道,其间名门正派林立。玉真剑派,九如道庵亦在大渊国境内。 5九如道庵位于大渊国境内,只收女弟子,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庵主静慈师太,元神境界。 6天仙玉女碧霞护世弘济真人:即碧霞元君,其道场在ta市泰山上,因本作只是套用极少部分神话人物,故无需太过在意其中人物关系。 7原态香材:香火中香的一种类别,植物材料经过干燥,切割等简单加工制成的香材,如木块,香花,树脂块等。 8红蘑菇:真就是红色蘑菇,只是大了点罢了。 第10章:白龙抓鼠! 静慈师太房内。 “常施主1与我言云浮寺大妖已除,料想是你的功劳。”静慈师太背对叶如真,语气清淡,毫无波澜。 “弟子不敢贪功,本不敌那妖,岂料有高人相助,幸得保全性命。只是不知何人出手剿灭,救我于那妖腹内。” 一缕清风拂过,乱了印香2,搅成一团。 “你出山门之际我替你卜算前事,此行有莫大机缘,亦有一段情缘。机缘真确,情缘虚无缥缈,我本当做不实,如今见你模样,怕是红鸾心动。” “告诉师傅,可又是那人搅你道心。” 回头! 不怒自威。 额头梅花钿3,双眼轮回印4。 “噗通!”跪伏在地,以额触地,长贴。 “师傅!徒儿无能,又去见那负心薄幸之人,请师傅罚诫徒儿。” “唉……”闭目叹息,单手剑诀5。 “心明镜湖,邪祟寡逝,弘济真人予信徒叶如真以明慧,端理心正,断情丝纠剐,预身真人门下,求得真信,以证仙位。” 睁眼! 剑诀画圈,央部一道符箓显现,上写镇红鸾!断情丝!七杀入体,廉贞护佑,断毕化科6,以证诛邪伐逆! “去!” 符箓入体,印于胸膛。 “此术式为师方才领悟不久,用于你身,每当你念及红尘,心猿意马之际,即招引五法雷劫7鞭打肉身,驱散心中眷恋。” “其痛如坠刀山地狱,非寻常手段可以抗衡。” 目直见,随手招来净瓶,取其内灵水,辅以柳枝,飘洒叶如真发顶。 “师傅断你前尘往事,以此等酷刑制你,可憎恨为师?” 灵水顺流而下,划过脸颊,似泪流。 “师傅待徒儿恩重,此举亦是要如真秉正一心,降妖伏魔,救世黎民百姓。徒儿岂会怨恨师傅。” 俯身磕头,其音雷动。 “起来吧!” 灵水走遍全身,数十缕黑丝从其身上而出。 “你这身上何故沾染这般多阴魂?” “应是云浮寺大妖的手段。” “我如今已为你摒除,来日莫要再沾染这般祸患。” “是!师傅。” “退吧!” ------ “呃啊!”白龙伏地呕吐,狗尾巴拼命摇动。 可恶!我的阴魂居然被清除掉,本想晚些时候令她入无边欲海世界,我在辅以梦境化身,令其爱慕自己。 怕是要想些其他法子。 “啊!啊啊!啊……”惊叫声。 吵死了!那个烦人的女娃,我才趴下来晒一会儿太阳,就立马大叫大唤,恼我心绪。 翻身而起。 “哒哒哒……”向叶如真住处药园而去。 见韵儿撅起屁股,眼睛凑到土壤间一处地洞上,瞅个不停。 见白龙来至,欢欣雀跃抱将入怀。 指着地洞道“白龙,这是老鼠洞,趁我和师傅不在,居然打到这里来,也不知道偷吃了师傅多少灵草。” “该死!我听说狗儿抓老鼠最是厉害,等下我用法术将洞内老鼠驱赶出来,你帮我抓住它!” “到时候给你做好吃的。” 见其笑脸明媚,眼中带光,不似作假。 心下大为不愿,奈寄人篱下,此番狗之肉身,唯有听从调遣。 “真乖。摸摸头!” 趁机打量此处药园。 凡草居多,偶有些入道境界的草药,年限皆不大。 此女料来无甚机缘。 “白龙,我要施法了,你快看地洞,别让老鼠跑了。” 心不甘情不愿见她双手结印,拼命捏法决,额头细汗频冒。 本心嗤笑蠢笨的女娃,连最简单的水淹决8都捏不清楚,无怪乎被其他人瞧不起。 十几息之后,方有水从其食指流出,量不大,堪堪拇指粗细,灌入洞内。 不多时满溢,泥土松动,呈坍塌之势。 “咕噜咕噜!”冒泡。 一只鼠精探头而出,正欲逃跑。 被白龙一爪按住,正欲交出:“嗅嗅” 顿感其气息不对。 似曾相识之感。 成为狗令其在嗅觉上有了异乎寻常增强。 随即含咬口内,往密林跑去。 “白龙!你跑哪里去,快回来!” “白龙!你往后山跑什么?” “白龙……” “可恶!太不听话了。” 韵儿跺脚埋怨,耳边有熟悉声音传来。 “笨蛋养的狗还能听话到哪里去。” “就是……” 一红一白两少女,或立或趴于篱栏上。 目直视韵儿,不怀好意。 ------ 后山有一处崖口,内嵌缝隙,一处细小山溪从此处经过,便成瀑布。 三尺宽,百尺长,弯弯曲曲成了小水潭。 白龙衔鼠一路小跑而至。 “尔等鼠妖,在何处沾染宝物?还不招来!”白龙怒目圆瞪。 鼠精缓过神来,双脚直立起身,见眼前狗儿目中威慑,吓得直打哆嗦。 一股威强临在鼠精脑门之上。 这是……何等强者威压…… “这位大王。小的只是这山中小小妖,修行不过十余年,哪有什么宝贝?” “嗯?”四足着地,绕其四顾,双目直瞪其身,威慑之气令其胆寒。 “滋!” 喷尿而出。 双足一软,瘫坐地上。 “怕是你不识货,遇到过宝贝而不自知。” “只消你告诉本神,在何处见过稀奇古怪之物即可。” “若是不说,本神便让你品尝无量地狱苦痛。” 本神? 这狗竟然自称为神? 莫不是哪位来凡间游历的神灵。 他鼠目寸光,又岂会了解其中隐晦。 全不知此时白龙只是虚假老虎,全靠气势支撑。 “噗通!” 跪地而拜。 眼珠子打骨碌直转,忽有思绪。 毕恭毕敬:“狗神大王!小妖却在一处山洞见到一些宝贝,不知是否是大王所需。” 眯眼。 一是被叫做狗神大王颇为不满。 二是大抵因是在山洞沾染此等气息。 “带路!” —————— 孤坟乱葬岗,旗帜满地折。 “最近蛇道人居然凭空在棺材里面挖出一口宝剑,那剑锋利无比,还能释放元神法相,端是厉害!” “混蛋!令其捡了好大便宜,不然以他区区入道修为,岂可如此得意。” “我们未必不能如此。” “不过……” “听说要最近才下葬的才有机会挖出宝贝。” “你说奇怪不奇怪。宝贝这种东西不是古墓才有吗?怎最近新坟盛产。” “你管那般多作甚?能挖出宝贝儿,管他新坟旧坟,若是有朝一日,我等也能有此幸运,左拥右抱,岂不美哉!” 二人盗墓贼,掘地挖乱葬岗一处新坟,此坟山野村夫所有,无所根源,故葬在此地。 所谓葬,无非草席裹紧,就地一埋。 一免瘟疫肆虐。 二为积德行善。 “啊吼!”一声怒吼。 “啊呀!我的妈呀!这是什么怪东西?” 一人慌张从地底爬出。 原先草席所裹逝者突然坐起,眼睛绿光,青面獠牙,指甲增长数倍,似尖刀。 “妈呀!是僵尸,这是僵尸,怎么会有僵尸。” “你怕什么?吓我一跳还当是什么元神大妖,不过是炼气修为的僵尸。” “你我弹指间做了便是。” “那草席“咻”的一下蹦起来!我能不吓一跳吗?” 二贼正欲出手解决这头异变僵尸。 忽面前有一男子突现。 全身死气黑雾萦绕,撑一把全黑油纸伞,腰跨长剑,左手布满各种玉石手链,突然而现,忽然而至。 “我去!咋凭空造人,今日趟鬼日子里来了。” 男子面无表情。 “尔等阳寿未尽,还不速速退去。” 口语一声,见其容貌。 却是来凡间办差泰山王董和。 1常施主来九如道庵请愿清除云浮寺大妖之客商。 2印香香类型一种,用模具印压,放在圆形盘内,香粉回环盘绕,因形如连笔的图案或文字,别名篆香,亦称盘香。 3梅花钿一种额饰。在额头上用金箔银箔等材料点缀出花的形态,此处指用颜料点出梅花图案。 4轮回印六道轮回。是一种特殊眼眸类型,形如圆圈,一层套一层在角膜四周,因有六道圆圈套结,故名轮回印,轮回眼。 5剑诀:道家单手印之一,使用广泛。食指、中指伸直,大拇指压住无名指和小指即成。 6化科紫微斗数四化星之一,主吉。此处代指美满和睦的夫妻家庭。 7五法雷劫即五雷劫,金木水火土五雷。 8水淹决:法术。依靠灵气来施展的法术,九成九应用在炼气阶段,是炼气修士主要对敌手段。本书不重点讲述炼气修士修行,重点在入道及以后,故法术表现力几乎等于零。 第11章:未知佛像! 盗墓二贼歪头斜眼看着董和,嘴里叫囔“哪里来的愣货,这僵尸是俺们掘出来的。” “怎么?想当黄雀捕俺们兄弟二人功劳?” “今日俺们掘开的新坟,正好埋你这个不知好歹屁烂货。” “啊呜!”僵尸爬出坟坑,张牙舞爪意欲吞咬。 被盗墓二贼中一人唤出木棍一棒子敲回坟坑。 “鬼将。”董和淡然一句。 其身后黑雾涌动,显现一只五米高度,披漆黑铠甲将领。 “控住他们。” 鬼将睁眼急动,瞬至二贼身前,巨手握其咽喉,高举空中。 “呃啊……”强烈窒息感,绝望呕吐音。 “你……你……你到底是……谁……” 董和抬手吸来坟坑僵尸,寻常炼气的修为,看其灵气波动,想来才成型不久。 搜刮其身,未果。 一道黑光直入其头,撬开其嘴。 一块玉佩滑落。 浮于手心细细观摩。 略惊。 怎又是元神凝结1之物? 有元神附着,却若有若无。 似元神遗宝2,又差之甚多。 那日宰神所持黑珠我还当是意外,不曾想今日凡间怎衍生如此多此物。 有些困惑。 招来一口袋子,打开。 愕然! 里面竟然装满各式宝物,或金佛,或匕首,或绫布,或香囊,样式之多,塞其内满满当当。 随意将玉佩丢入其内。 转而问询盗墓二贼。 “尔等阳寿未尽,无需担忧性命。如实回复我之问题,稍后即送尔等自由。” 已然惊慌失措二人,连忙点头,目光诚恳,充斥祈求之意。 “尔等掘墓挖坟所寻可是此等物件?”悬浮口袋展示其内宝物,阅览二人眼前。 “嗯……嗯嗯……”点头示意。 “可有人散布此等消息,引诱尔等掘坟?” 摇头。 示意咽喉。 松开扼脖,跌落地上。 “呼啊……呼啊……”大口喘气。 “回……回……前辈……我们二人听说蛇道人从一村民新坟那儿掘出宝贝,又亲眼目睹其在城内呼风唤雨,一时无两,动了贪欲,请前辈饶过我俩。” 伏首叩拜,重砸于地,溅尘土四扬。 “蛇道人?” “他是安都府2入道修士,本来跟我们一样在府里接些任务领些报酬度日,不知道他从哪里拾得一把宝剑,配合他法术实力暴涨。俺两眼红,窃听到是新坟所掘,故也想碰碰运气。” 见二贼所言非虚,呼出生死簿副本,两道黑光入二贼体内复出飞入生死簿内,定位其姓名。 羊古鹿:余五十九年寿。 刘进谢:余六十七年寿。 “尔等寿命颇多,日后莫要再行挖坟掘墓之事,不然……” 声音戛然而止,鬼将闪身二贼身后,猛握其后颈,砸入泥土之中。 “呃……前辈……俺们知晓……定不敢再犯……” 停手。 挥手。 “走吧!” 二贼站起身来,作揖,随后一溜烟跑掉。 只留下董和闭目犯难。 此间有三惑。 惑一:如此多宝物在凡间现世?是有人故意为之,亦或其他?这些元神凝结之物落在凡人手里吸干他们生命力,故死了如此多阳寿未尽之辈……是巧合还是应和某件事情? 惑二:这些元神凝结之物是有人批量制造还是源于元神修士之自残。如果是自残?是哪里的修士? 惑三:阳寿未尽而死者缘由已然明了。凡人受不住元神凝结之物,被吸干生命力。又贪恋宝物,抱之以安葬。但……以此而死者不如枉死之人万分之一。 枉死者?是何故? 枉死之人……生死簿难查……偶有数十出现在生死簿上,分散凡间天南地北各处,令人困惑。 浑浑噩噩走奈何桥,好似全被抹了记忆。 这等怪事。 “需知会阎罗一声。” —————— 后山崖口小瀑布处。 白龙尾随鼠精溯流瀑布而上。 “呃啊……呃呃呃……” “咕噜咕噜……” 该死的,这具肉身真是无用,爬个瀑布就不行了。 “狗神大人?咦?您在哪儿,小的没有见到您……小妖在这里嘞……” “啪嗒!” 狗爪抓住洞口边缘,用力,龇牙咧嘴。 “噗呲噗噗呲……噗噗……”两足用劲,方才爬上隐藏于瀑布内洞穴。 咦?狗神大人怎爬个瀑布就气喘吁吁? 鼠精我“滋溜”一下就上来了。 挠头。 白龙喘息片刻抬眼,见此洞极小,入口二尺左右,入内却别有洞天。 “狗神大人,小妖就是在此处见识些宝贝。”鼠精用前肢拨弄胡须,四足落地往内跑步。 “噗噗……哒啊……”甩毛声。 随之入内。 见洞内有些石制家具,已然尘土满布,忽瞧见一尊大佛,头栽地砸入青石板铺成地面。 抬头。 却见洞顶有个大窟窿,想来这佛是从上方而来。 也不知道谁这般无聊,搬如此大佛像来此山上。 “狗神大人狗神大人……小妖无意间发现这处洞穴,又见这佛像有灵气波动,便常在此地修炼,故方成了精,有了慧根。” 点头。 “那你何故不常住于此?跑我那药园做什么?” 白龙绕着佛像转圈,因为面部深埋地底,他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是哪尊佛神。 “小妖在这佛像莲座3修炼,从小鼠修成精物,本顺风顺水,也不知道何故,前段时间,总感觉力不从心,修炼的修为通通被这佛像吸收走了。” “故小妖跑去药园吃点灵草,补补元气。”鼠精跳到莲座上,立起身,没一会儿就东倒西歪,从莲座上掉下来了。 “咚!”摔了个四仰八叉。 白龙见之怪异,也跳上莲座。 只感觉有一股强大吸力吸收自己的生气。 若是本体在此,灵气阴气定然全被吸去。 好邪异佛像! “啪嗒!”落地。 就短短一会儿,生气就被吸去许多,叫我这羸弱肉身更添负担。 厌烦! 四处寻觅。 见无有其他宝物。 罢了,暂且不管,等夜间有空再来移动这尊佛像,我倒要见见,这雕的是何方佛神。 ------ 叶如真住处。 三层小阁楼,楼满红灯笼 “呜啊!”张开嘴打了个哈欠。 趴在楼前石阶上昏昏欲睡。 “白龙?你见到韵儿吗?”叶如真蹲在白龙面前,问他。 随后自嘲“竟跟个畜生说什么胡话?我当真是糊涂了。” “那丫头怕是去哪里玩去了。等回来定叫她罚抄清静经4,收敛贪玩性子。” 见叶如真入楼。 石阶之下鼠洞钻出鼠精,俯身白龙身前道“狗神大人,小妖知道那女童在何处。” 耸搭眼皮“与我何干?” 鼠精挠头,不解,还当白龙跟那女童交好。 未曾想贴了个坏处。 坐在地上拿起一根玉米棒子啃了起来。 “呦!”白龙讶异,这小妖还挺会享受。 饶有兴致指尖轻轻一弹,令其摔个底朝天。 “啊啊……啊呃……狗神大人饶了小妖……小妖头晕目眩嘞……” 咦?这凡狗肉身怎么能推倒真的精怪? 怪哉!难道我的力量被父亲解封,慢慢恢复? 凡狗也有了神力? 却并未察觉鼠精眼眸一闪即过“狡黠”。 “嗖!”冷风吹过,一只乌鸦立在树梢。 “咯嘎咯嘎……” “聒噪!” “闭嘴!” 话音沉闷直对乌鸦,随即便看见白龙化身为宰神,一缕缕黑气升腾。 黑夜已至。 “咯嘎!”乌鸦被吓得脚下一滑,从树梢栽下,扑扇翅膀向上飞去,嘀咕:“见鬼了见鬼了……咯嘎咯嘎……狗变成人了……” 这乌鸦也是成精的小妖。 鼠精目瞪口呆,鼠头愣神,爪子上玉米棒子掉落,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白龙变成俊美少年。 狗神大人真就是神啊! 鼠精我……还当狗神大人跟我一样小妖精。 “宰神!” 1元神凝结:踏足元神境界修士会衍生属于自己的本命元神。形态各异,形象多源于修士功法及性格。而凝结,是将本命元神变化物件,赋予物件自身部分本命元神能力。代价是以自身修为倒退,本命元神实力大降或消散作为代价。 2元神遗宝:重点。后续再讲解。 3安都府:大渊国行政架构。区6,省7,府,镇。互为上下级。安都府隶属东区南国省。 4莲座放置佛像底座,又叫金刚座,须弥坛。 5清静经既《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出处。作者不详,或言三国葛玄之作。 6区:按东南西北方向将大渊国划分四大区。 7省:每区三省,总计十二省。 第12章:四仰八叉! 慵懒。 直起腰杆,长长打了个哈欠。 恢复肉身的宰神习惯性取出烟枪品茗起来。 吐圈。 耳根子听到哗啦啦流水声。 显现一楼某处。 香气萦绕,雾色蒸腾。 却见叶如真宽衣解带泡澡于桶内。 冰肌玉骨,其肤吹弹可破。 娇容秀眉,其颜出水芙蓉。 “哗啦!” 出水发甩滴玉盘,千柔万顺还复真。 自是姿颜倾倒天下客。 自是举手抚脚魅倾城。 “谁!”娥眉冷颤,目光冰寒之彻骨。 画面停在叶如真玉腿出水搭与桶边,双手抚摸其间之态。 “可还记得我?” “是你!”瞳孔收紧,双手抱胸沉入桶内,只留脑袋浮于水上。 “无需惧怕与我,你我有宿缘纠缠,非寻常关系可比。”宰神踱步吐烟圈,显身浴桶旁,移来椅子,双腿架在桶上。 歪头,如是道。 “那日救我脱云浮寺恶妖之手,可是你相助?”叶如真目透谨慎,碍于此刻全身赤裸,不便发作。 观其气息,自是比己身强上许多,亦不知何等修为。 “浮尘香梦,艳海红烟。你在那恶妖幻境中亲热之人,便是救你升天之人。你觉得是何人?” 用手撩起其发,吹气飘散水面花瓣。 清澈透底可见玉肌凝肤。 “莫看!” “纵当你那日救我,此恩情如真铭记在心。此番行轻薄之事,于世间劣徒无异,便又是另一回事。” 眉目冰冷。 “休看!”叶如真呼来拂尘,白须细发,化作银针,直插宰神身位。 轻身移步床沿,见木椅碾碎粉尘。 丝毫不留余力。 赞叹:“这是要我性命,当是毫不留情。” 以手抚床,床上丝绸被褥余香缭绕,如肌肤之滑润。 戏谑“孤枕难眠……今夜需我与伊共眠?” “还当你有除魔卫道之浩气,不成想也只是个登徒浪子罢了。”叶如真面色更加冰冷,见他这般模样,又想起在幻境之中亲密无间之人模样。 心中一阵恶寒。 “所有男子都该剥皮去骨,下到地狱,熬汤山压!” 暴怒!叶如真贝齿摩擦发出“吱吱”尖锐之声。 玉手一拍水面,涌起一桶浴水,化作水龙,击向宰神。 正襟危坐。 仿有屏障,将水龙挡在面前。 “砰!”炸裂开来,一瞬间花眼。 叶如真趁机裹上道袍,拂尘在手,一如既往冰冷面庞。 “我念在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此番轻薄之事我权可当做未曾有过。你速速退去。” “此地乃九如道庵,庵内高手众多,家师更已勘悟元神法相1,莫要做不讨好之事。” 轻薄?本神在地府之时,跪伏我身前欲我轻浮者不可计数。 若不是父亲苛刻的条件。 我岂会做这有失本神身份之事? “姑娘不愿与我同床共眠……可是还记挂那日玉真剑派男子,我记得叫什么玉秋生……” 愕然! 瞳孔放大! 惊声“你怎会知晓?” “不!什么玉秋生?不过是寻常男子,你竟然不走还敢在此蛊惑与我。该死!” 恼羞成怒。 “以身证八门道!”怒斥。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八字符现,涌入其身,正欲施展威力。 宰神却退去,推开小窗户。 “区区道法2……不过我今日来只为与你混个脸熟,叫你认认纠缠你一生一世之人罢了。” “若是要你爱上我,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你看,这夜色正美……你我情缘,来日方长。” 叶如真的以身证八门道化作八道光束打向宰神。 其站立不动,一道屏障隔绝一切。 随手一挥,化解其术。 碎成点点星光。 叶如真错愕,难以置信,看着自己引以为傲道法溃散。 一时懵然。 宰神则化作紫烟,消失原地。 “此人怕也有元神境界修为,如此堂而皇之视九如道庵若市井肉铺……此事需告知师尊,请他定夺。” 叶如真远眺宰神离去背影,稍作盘息,转寻其师尊静慈师太。 ------ “呜呜……呜呜……” “谁来救救我……呜呜……” 鼠精爬上一颗榕树上,细瞧挂在树上的叶韵儿,单脚被绳子倒吊,哭哭啼啼。 “师傅……您在哪呀,韵儿丢了您都没发现吗?您找一找我呀……韵儿快死了……” “嘿!傻女……知道我是谁不?”鼠精立身树枝上,双手叉腰。 啊? “你是谁?妖怪?” “我是鼠精大王,你白日还想把我淹死,可还记得?” 瞬间明了。 “是你这混蛋,可恶……你可是要趁我危难,落井下石?” “师傅……没想到韵儿要死在区区一只小妖精手里面,天道不公……呜呜……” 鼠精见她哭哭啼啼甚是厌烦:“亏你还是这里的修士,一点胆子都没有。” “我不是来杀你的,是来救你的。” 什么? “救我?” “我吃了你家的灵草,你如今落难,我虽然是妖精,但亦懂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说罢爬到树枝末端,咬断绳索。 “嗖嗖!”韵儿连续砸断五六根树枝。 “咚!”落地。 疼的龇牙咧嘴。 坐起,见鼠精看了眼她,便转身逃跑。 “哎哎……你别跑……” “不跑等着你杀我吗?我可是搞破坏吃灵草的妖精。” “呃……你算是个好妖精……以后你躲着我家灵草远点,我就……我就……放过你。” 鼠精愣神,挠头。 “奇怪的女人。” —————— 瀑布内洞穴。 “你刚才跑去哪里了?” “狗神大人……小妖迷了路,左转右转这才找到路……”鼠精怯怯搓着手说道。 黑漆漆眼珠子盯着正在使劲要将金佛翻过来的宰神。 暗戳:狗神大人不也跑去看女人洗澡了吗?难道鼠精我也要陪你看女人洗澡?鼠精我才不干这种龌龊事……鼠精我可比狗神大人高尚的多了去。 咦?奇怪? 这狗神大人不是很厉害吗? 怎么连一尊佛像都翻不过来? “啐啐!”吐口水抹在手心,宰神扎起马步,双手插入佛像底部空隙。 涨通红脸,用力翻动。 手心打滑,自身惯性摔了个四仰八叉。 “噗哧!” “嘻嘻……” 鼠精忍俊不禁笑了出声。 “瞪!”宰神怒目而视,吓其左看右看装起傻子自顾自打起转子,好似未曾看见。 哼!竟然被区区鼠精小觑。 “呼啊!”深吸气,将一身力道全部灌注,这才勉勉强强挪了个角度。 可恶的父亲。 什么晚上恢复我的力量。 都是扯淡! 我堂堂一位阴神,有自身命格的神灵,如今竟然连一尊佛像都移不动。 盘息。 如今怕只有元神期的修为了,而且这力量也流失的太快,不会到时候跌落到入道期吧,该死的。 入道?我的天,我都多少年没有在这个境界呆过了。 苦闷之际。 “咯嘎咯嘎……嘿嘿……笨蛋……笨蛋……” 乌鸦落在洞坑边缘,俯视底下宰神。可能是早先被宰神化为人形的样儿吓到,此刻语气极致嘲讽。 “笨蛋笨蛋……快看……笨蛋……咯咯” 咦? 哪里来的乌鸦竟敢嘲笑本神? 阴魂3! 眼皮子都未曾抬起。 身上数十黑色鬼魂从其内飞出,抓向乌鸦。 “咯咯……是鬼……鬼鬼……快飞快快……”乌鸦惊慌失措扑扇翅膀。 “嗖嗖……” 脚?阴魂抓住乌鸦鸦爪,将他拉拽而下。 “咯咯……死啦死啦……” 忽然一缕青光射入乌鸦体内。 原本惊慌之色荡然无存,眸现青光,若碧海云天。 扭转躯壳,于空中扇起一众烈风,风色正青,化作把把青风刃4,碎粉宰神阴魂道法。 若有人居鸦身。 鸦翅似人手,摩挲脖颈,细瞧洞内金佛,悬停空中。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连带还有意外收获。” “甚好。” —————— 1元神法相元神境界修士的标配,如和尚的千手千眼十一面观音虚影,便是元神法相。宰神从背脊破出的蜈蚣“地渊”也是法相。 2道法入道境修士的标配,可以理解成独门绝技,杀招之类。如叶如真的“以身证八门道”。宰神的阴魂。 3阴魂:宰神在入道期领悟的法门,也是他这一时期最强的杀招。亦有别名:冤死魂5。 4青风刃:青色风刃。风刃者,实体化气团能量,亦灵气能量,诸如风刃水刃雷刃火刃木刃皆是。 5冤死魂:宰神用冤死的鬼魂祭炼成受自身束缚的阴魂,豢养在身体里,最后修炼成为可以不断变强的一门道法。不过宰神修为提升极快,没有在此上进行更多探究,便进入拥有“地渊”的元神阶段。 第13章:神秘组织。 烟龙!1 烟枪喷出烟气化作五爪白龙,飞扑悬停空中乌鸦。 鳄嘴!2 鸦嘴形变,显为鳄嘴,咬住烟龙,施展死亡旋转3,将烟龙搅碎,复归鸦形。 堂而皇之落到金佛莲座上,目视宰神,青眼眸里,一人影显现。 “你且得有连通地府宝珠,今又遇此等金佛,真是福缘不浅……可惜福缘之物,能者得之,道友还是速速退去,本尊尚可留你一条狗命。”鸦嘴而语,声中尽是傲慢。 宰神目烧火怒,微眯双眼。 孽畜!竟敢口出狂言! 可知鸟眼之前何许人也? 按耐不作:“若是能者得之,那我杀了汝,此物自是我之。” “地府宝珠?”忽有明悟。 “你跟那和尚是一伙的?” “咯咯……”笑声,因附身乌鸦体内,发出声音随其本能,成了尖锐“咯咯”音。 “不是和尚。是我会明悲道友。” “识时务者方可苟活。道友一身修为不易,何苦做人为财死之事?冥冥之中,命最为宝贵,望道友能够明悟。” “交出宝珠,协助我将金佛运往山下,指不定可引荐道友入我会内,一起证道为仙,位列神位。” 此话一出,宰神忍不住猛吸一口烟枪,吐出捏成“哈哈哈”三字的烟圈。 “笑话!区区凡间蝼蚁,也敢呼我行事?” “不知好歹!”暴怒。 不再隐藏。 背脊裂开,元神“地渊”爬出。 面目狰狞,股股死气蕴结。 乌鸦警惕! 随即鳄嘴咬向蜈蚣躯体,旋转,羽毛脱落,伴随旋风化为刀片射向宰神! “大大大!”蜈蚣身躯陡然变大,步足死死抓住乌鸦,毒腺插入,刹那将乌鸦化作一滩黑水。 “哼……道友……你这是忤逆呀!” “道友……我本还想叫你投诚。罢了,就让你成为我会的生基4吧。” “聒噪!都形体具灭,还逞口舌之能。” “哈哈哈……” “今日……偶遇……来日……送汝魂归……阴……府……” 这音越来越稀薄,直至没有一丝痕迹。 借助生灵附体,此等手段,应是元神修士。 若是在地府之际的我,又岂会容其狂妄,必追迹千里,亦要诛杀。 可叹……父亲啊……为何让你挚爱的儿子实力一步步跌落。 如今我怕只剩下元神期的修为了。 宰神哀怨。 鼠精颤颤巍巍捂着耳朵跑出来,恭维道:“狗神大人神功盖世,小妖仰慕,小妖倾拜,小妖……” “闭嘴!聒噪东西。” 噤若寒蝉,缩为一团,不敢言语。 宰神意欲将金佛收走,碍于实力,又苦无宝物,心下颓然。 此间他法力进一步流失,即使在夜晚,也只剩下元神境界修为。 命格之力失效,神通也不可使用,只剩下元神“地渊”勉强能召唤。 刚才虽绞杀乌鸦,却只是对方手段附身的傀儡,若是真遇到凡间修士,己身怕对付不得。 “董叔董叔,宰神遇到难处,你可有法子帮我?” 口中呼唤不过自我安慰。 崽生?鼠精听到一点声响,清澈眼眸竟是疑惑?狗神大人怎么叫这个名字……哦!狗崽子生的,所以叫崽生。 斜睨:这鼠精傻笑样在想些什么? 随即长叹气,吸烟吐气: “董叔啊……你和父亲一样绝情……” 感叹之际。 “簌簌!”忽然物体挪动音。 连带山洞一并颤抖。 何故? 直击灵魂声响。 像是寻觅,像是求助。 “董和……董和……” 缥缈天外之无情,沦落世间之诀别。 鼠精吓至跌倒,匍匐跪地躲进石头缝中。 宰神惊恐。 何人言语? 扭头瞥见:金佛双手按住地面,身躯扭转,徒手将自己从地里翻转过来,归位。 双手结不动明王印。 口念:“唵羯噜么制吒迦吽吽发吒南!” 他是活的! 宰神大惊失色,随后便见金佛慢慢凋零,身上金漆一点点剥落,露出里面石块,直至一切剥离,唯剩一尊手掌大小金佛立在原先莲座上。 形如童子,色如红莲,头结五髻,左手执金刚杵,右手执金刚棒,不着袈裟,以天衣缠其颈肩。 嘴中颂语:“唵羯噜么制吒迦吽吽发吒南!” 接:“董和……董和……” 二者交替,随后身上红莲华光消散,归于死寂,只剩下一尊拇指大小佛像坐于硕大莲座上。 了无生气。 诧异! 这是何物? 鼠精蹦跶而出,爬上莲座,用爪尖轻触佛像。 “哐当!”拇指大小佛像仰面扑倒在地。 吓得“鼠精”连连后退。 “嗖!” 宰神拎起。 其重若无有,其气佛音绕。 “想起来了……那日和尚背后千手千眼十一面观音就是这种佛味。” “偌大搬之不动佛像竟缩至拇指大小……若说此物非宝……岂可信哉?” “省了我许多麻烦……找个绳索当做挂坠系在脖颈处吧!” “鼠精!我们走吧!” ------ 奈河。 河上漂浮一具骷髅,残剑褴褛,盘膝坐在河面上,伴随血黄色河水随波逐流。 四殿仵官王吕岱5站在奈何桥上,孟婆熬煮一锅忘尘汤6,三米长汤勺在锅内搅拌,见初江走来,耷拉着老脸抱怨“最近凡间可是有什么大灾祸?” “旱灾?涝灾?瘟疫?还是打仗了?” “我这老骨头熬不住了,没日没夜熬这忘尘汤,苦哉哀哉!” 原本佝偻身子更添伛佝。 褶皱脸庞挤出两颗蚕豆大小眼眸盯着顺着桥边而走初江。 扯着嗓音:“苦也!命也!苦!也!……苦也!” 初江假装没有听见,快步走到吕岱身前。 “近日凡人枉死者之多,数千年之最,董和、黄中庸7、陆由8皆上阳间调查,亦不知何故。”初江如是道。 吕岱面无波澜:“阎罗与我商谈过此事。以紫微斗数9配以黄泉裟椤10,来往三生石?及孽镜台?,窥得一缕无常?。” “来龙去脉暂且不得而知,事有恶,天下大乱必已始。” “佛国与天庭我等顾及不得,能保地府秩序安定,方是首要。” 初江闻言叹息:“希望只是虚妄。” 又言:“你刚才说一缕无常?应在何处?” 吕岱淡然:“我那好徒儿,宰神身上。” 初江诧异:“竟是这纨绔?” 随后释怀:“无怪阎罗将其丢入阳间历练,应有此缘由。” “若是他勤于修炼,此番在凡间定然无恙。”吕岱波澜不惊表情忽然露出一抹笑意:“如今怕是要吃尽苦头。” “你是他的师傅,教他的那些剑术,应当能保他性命。” “他的剑?其父庇佑之剑罢了。我守在奈何桥上,便等他身死道消,魂归此地,讥讽其数句。”吕岱闭眼。 初江轻笑:“你倒是好兴致,守在此处?不是消磨时光吗?” “有些时候,虽不为无常,也需当做流光。这是我的预料,初江,你也该警惕一些。” 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初江有些错愕。 “地府之内,唯我和厉温?暂脱公务,余下,多担待你们协调料理。” 白眼:“我实力低微,也只能在公务上面帮衬你们。这担待,不需要多说。” 默。 吕岱远眺奈河,似一尊石雕,再也没有丝毫动作呈现。 僵在此处。 1烟龙:烟枪喷出的烟雾化为的龙,这是捏形手法,属于对灵气的灵活运用,属于入道修士的入门手段。 2鳄嘴:形变之法。与捏形手法不同,形变是基于物体本身进行重新改变。如天罡三十六变和地煞七十二变都属于形变之法。 3死亡旋转:鳄鱼咬住猎物施展旋转,可以将猎物完全分离,此处代指强有力的粉碎。 5吕岱:四殿王,擅长使剑,掌握合大地狱,乃宰神剑术方面师傅,为人刚正不阿,有大气节,大气度,无论何事,皆不可兴其波澜。 6忘尘汤:即孟婆汤。 7黄中庸:八殿都市王。 8薛礼:十殿转轮王。 9紫微斗数:命理之术。以各宫位的星曜组合,明暗变化,推演命数,小至人之一生轨迹,运势运程。大至天下万法,世间灾厄,天地祸福,道法兴亡。 10黄泉裟椤:裟椤。树茎长,叶片巨大,呈锯齿状,对称排列。此处为一株生长在奈河浮岛之上裟椤,其形态巨大,高大百米之势,叶冠如伞,遮拦一方天地。 ?三生石:可窥探天机,触摸道之意图,本意承载人之前世今生未来所有,此地有窥探天机之能。 ?孽镜台:石镜。可照出死者生前一切恶事,此地也有窥探天机之能。 ?无常:代指一切运行规律之下的突然改变。或一切噩兆之下的唯一好转。 ?历温:二殿楚江王。掌剥衣亭寒冰地狱。这里的历温与初江不是同一个人。初江用以替代五殿阎罗王,故初江是五殿裟椤王。此处有改变。 第14章:戒严。 叶如真住处。 日以高悬,熬吐炙热。 白龙漫步而回,身后跟着蹑手蹑脚鼠精。 “白龙!”韵儿高呼! “嗖!”鼠精拔腿就跑,溜之大吉。 “白龙……我还以为你也被那两个坏人带走了,一晚上都没有见到你。” “呃啊!”又是熟悉的揽脖。 直吐舌头。 死啦死啦。 “咦?你这脖子上面怎么挂了个金佛?”韵儿捏起白龙金佛,仔仔细细打量,又自顾自解释:“还怪可爱的。你是小白狗,它是小童子。是不是师傅给你的?” “汪汪汪……”假意附和。 “师傅对你都比我好。” “师傅只会骂我笨……从来都不给我这些东西。” 蹲下按住白龙脑袋,闻到它肚子发出“咕咕”叫唤声。 “嘻嘻……白龙……你听……你小肚子在打雷。”叶韵儿站起身来,小拳头敲打自己肚皮,模仿白龙饿肚之音“咚咚!” 白龙看着叶韵儿噘嘴模样,暗道:傻子。 随即整个身子凌空,被叶韵儿举了起来。 “白龙乖……你肚子饿了……我带你吃好吃的。” “师傅珍藏的好东西嘞。” 什么?叶如真那女姑? “嗖嗖!” 被迫高举头顶,迎面之风吹起腮帮子鼓起。 “哐当!”开门声。 叶韵儿打开叶如真闺房,迎面淡然桂花味道。 啧啧:那道姑房内摆设倒是简单。 “咻咻……”白龙放地,叶韵儿匍匐钻入床底下,不知道在扒拉什么。 白龙则四处张望:并未见到什么华丽衣裳。 倒是朴简道姑一名。 趴在地上:好饿呀!得了凡狗的肉身最怕热浪和饿感。 “扒拉”低垂眼眉:蠢丫头在找些什么?慢吞吞的。 猛听其惊呼:“找到了!” “哗啦!”从床底下拖出一口木箱。 拍拍身上灰尘。 “白龙!你看……这是师傅私藏的肉干……” “哐当!”打开木箱。 油纸包裹肉香满溢房间。 白龙陡然精神,跃起,绕着叶韵儿绕圈摇尾。 蠢丫头,你在某些事情上面甚和我心意。 快点打开! 本神肚子饿了。 “只能吃一件……被师傅逮住了我就完蛋啦了。”叶韵儿双手勒脖做出死翘翘模样。 白龙则不在乎这些,咬起一根肉干饕餮吞咽。 唏嘘啊! 父亲啊……曾几何时……贵为地府少主的我竟然为了一根肉干而湿润了眼眶。 “白龙你慢点!别噎死了……哇!你这么饿的吗?那你把我的一份也吃了去吧。” 没想到你还是有点良心的。 看在你对我有喂食之恩情,回到地府……我会给你增添些阳寿。 ““窸窸窣窣””之音。 叶韵儿猛然立起身:“不好!师傅好像回来了。” 夹着白龙急跑而去。 —————— 路上。 “哈哈哈……差点被师傅抓个现行。” “不过被抓住又怎么样……师傅太偏心了……对我一点都不好。” “刚才你应该把她的肉干全部吃掉。哼!” 随即又抱怨: “……我跟她说我被赵师叔的弟子欺负,她也是不管不顾,只叫我跟师姐们搞好关系……又不是我欺负她们,我怎么搞好关系……” “真是的……”韵儿挥动手中捡拾木枝,打折路边杂草小花,眼神堆满怨恨。 “可恶可恶……可恶……” 烦人。 白龙跟在韵儿身后,满是不情愿,又不得不跟着。 白天全如凡狗,指不定遇到恶人,将自己剥皮去骨。 “哒哒哒……”急促脚步声。 韵儿按住白龙脑袋,躲到一处灌木里。 噤声放指在唇。 透过灌木见一群道姑腰配长剑,跑向一处。 “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师傅半夜不知道去哪里?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白龙,我们去大殿找找师傅吧。” “汪汪……”学着狗的样子摇尾受制于人极之难受……早知今日,那日便不篡改他人生死。 便随着韵儿来到九如道庵大殿。 殿内不知何故乌泱泱聚满道姑,将大殿围堵水泄不通。 长哭泣音,难掩其内哀伤之色。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 “白龙……我看不见。” 你看不见与我何干? 想是厌烦,从众道姑裆下钻来钻去,才探出头,见殿内正位。 位前躺尸一具。 尸身开膛破肚,内脏一空,塞满稻草,死状之惨,仿置刀山火焰之地狱。 白龙目中一凛。 “师尊!请您为白秀我徒报仇,将恶徒绳之以法,绝不能姑息。” “白秀我徒随我十数载,如我女儿,如今惨遭此祸,为其师者,必报此仇!” “铿锵!” 抽剑而出,目透冰厉。 所指之人,正是叶如真。 拂尘在手,镇定自若,对其敌意,不以为意。 “姑息?常夕1……你可有线索,或是明确庵内哪位同好。” “师尊……常夕不敢真确。” “若是无十足之握,便不得将剑锋指向同门。” “纳剑!”怒斥。 目瞪,其内似雷光闪烁,不可直视。 “啪嗒!”手拍桌案,茶杯盖儿震颤之音。 “是!师尊。”赵常夕纳剑回鞘,虎口鲜血迸流,因纳剑之际,划伤所致。 “师父……我妹儿昨日与我在一起,期间与叶师叔弟子叶韵儿有所口角,定是叶韵儿伙同山外邪敌,里应外合,行此歹恶。” “荒缪!”叶如真厉斥。 “我听我那徒儿所说,是你们二人将其吊于树梢之上,如此说来,我那徒儿才是受害者,何能外合敌首伤白秀师侄性命。” “叶师叔!我和妹儿只是跟韵儿师妹开个玩笑罢了,岂料这才一回头,还未走远,我那妹儿便被黑影擒走,等我找到妹儿,便已是这副模样。” “至于韵儿师妹,我去见时,早已不在树梢。” “她修为低微,若无人帮衬,哪能得脱。” “我和师尊问询庵内所有,无一人救过韵儿师妹,如此,唯有那外人。” “师叔!你且解师侄疑惑。” 叶如真一时愕然,脑海想起夜间轻薄自己华服男子。 是他?若是他,我便有所关联。 可他虽轻薄,但不应做出此等恶事。 是我错估? “聒噪!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红秀……谁准你如此顶撞长辈!” 闻言正待叶如真说辞的红秀即速俯身行礼:“请师叔恕罪,红秀悲痛难掩,一时冒犯师叔。” “唉……”叶如真长叹气,也未有其他说辞。 静慈师太坐于主位: “去!把叶韵儿带来。” “是!”几名弟子正欲前往。 后方弟子便高呼:“叶韵儿在这里。” 随即乌泱泱人群分开,让出一条大道。 韵儿吞咽口水,怯怯往主位而去。 “叶韵儿!” “且问你昨夜发生何事?将你所见所闻一一告来。”静慈无喜无悲。 “师祖!昨夜白秀师姐和红秀师姐戏弄我,并将我吊于树梢之上,至于之后发生什么,韵儿真就不知。” “胡扯!定是你记恨我和妹儿开你之玩笑,故勾结外贼,杀我妹儿。” 说罢一指躺地白秀,其状之惨,韵儿见之大惊。 “啊!”失声而出。 坐倒于地。 以手遮面,透指缝零星,偷瞧其惨状,平日虽有仇怨,但也师出同门。 不由腹部作呕,当场吐了出来。 白龙摇头:丫头就是丫头,一丁点场面都受不得,摊上这两个无用主子,该我命厄。 “喂……小狗,去舔干净。” 白龙愕然,猛然回头,双眼睁大,瞳孔紧缩。 见一女尼指着韵儿呕吐之物,习以为常道。 什么?你这区区炼气3修为的女尼,竟然此等羞辱与我……别让我在晚上找到你的位置,不然定叫你尝尝地府少主的手段。 “不懂事的狗子……” “呜啊……呃啊……”白龙低吟发出颤音。 “安静!”扫视全场,目之所及,窃窃私语息停。 “叶韵儿,我且问你,白秀言你从树梢脱离,那时你被捆绑,何以挣脱?”静慈问道。 叶韵儿本意说是林间小妖所救,起于齿间,估计小妖身份敏感,又恐更添诸多他人把柄,只能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师祖!叶韵儿果然无法解释。” “必有所关联,请师祖为我妹儿讨回公道。”说罢铺在白秀身上,痛苦哀嚎。 “你若有什么,悉数告诉师傅,莫要被他人以此拿捏。” “你之情况,为师最懂,必是遇到什么。”叶如真问询。 叶韵儿依旧不语。 只是早已泪流满面,哭腔:“师傅……韵儿真就不知……” 心下哀苦:人妖殊途,岂可言明被妖所救?妖何故救她?这又是一番说辞,说人妖勾结?岂不是更加荒缪?不如不说,亦不给师傅添堵。 静慈师太微眯双眼,见此情景,心下有些明了。 出声: “从今日起,在未查清凶犯之时,严禁门内弟子下山,庵内事务照常,香客接待不可怠慢,互为审查,若有不妥,悉数上报江萍仪4。” “至于叶韵儿,暂且关押镇压池内,等查明一切,再做定夺。” 说罢大袖一挥,遣散众人。 “如真。你且来我屋内。” —————— 1常夕:赵常夕,入道修为,精通剑术,最是与叶如真不对付,面似冰梨,语气多是狠辣。司掌庵内药园灵草种植一职。与其余入道女修,并称“华篱六剑”5。 2华篱:九如道庵坐落华篱山上,故以此为名。 3炼气:入道前面一个境界,可以修行一些基本法术,内息,增长灵气,并无特别标志性的招数。也是读者最为熟悉一个境界。气体:灵气,阴气,死气,人气,怨气,戾气,生气等,皆是气体的范畴。这些气体本质都是一样,只是表现形式之不同,衍生不同的名字,内核皆是可以提供大量能量作为动力的可使用气体。备注:本作不是用大量篇幅讲述炼气期修士的艰难困苦,这里对炼气的描述是为了巩固世界观。 4江萍仪:华篱六剑之一,入道修为,司掌九如道庵防卫工作及日常香客安全等。 第15章:调查。 “师尊过于偏袒叶如真了。” “她的徒儿是徒子,我的徒儿就不是九如的门人?” “一有不利,便暗自维护。每每都是这般。”赵常夕凤眼含霜,怨满盈眶。 见身后自家门人用担架抬着白秀遗体,心下颓然,再见捂面而泣红秀,心下有股空寂之感。 平日最是厚爱她们,如今却惨遭毒手,是为师的不是。 “将白秀遗体放置夕云殿厅1,摆灵堂祭奠七天七夜,往超人世,魂引有道,转世轮回。” “是,师傅。”众弟子齐声。 “红秀……你且放心,为师定会揪出凶犯,为我白秀徒儿报仇雪恨。” “师傅……”红秀俯身白秀遗体之上,泪洒残躯,不能自已。 —————— 静慈师太屋内。 “行凶者你可有眉目?所谓祸及你徒儿叶韵儿,不过是她们难掩心中悲愤所行之事。你徒儿自幼愚笨,岂会行里外勾结之事。为师且暂为收押,等时机对了,再放其出来。” 静慈将一幅画卷展开,其上活灵活现许多小人,原一派祥和,随画卷展开竟现出崎岖山路,路上无数凡人,上至老妪,下达嗷嗷牙童,伏地而行 画卷之内刮起一股邪风,卷起一堆路上叩拜趴伏之人,宛如米粒倾泻,悉数跌入大锅之中。 猛火旺盛,刹那烧之。 哭喊音响彻整座楼屋,更似有鬼魅虚影欲挣扎出画卷。 叶如真往日心境自问有些沉稳,此间竟心生胆怯,强忍心中阴霾。 “请上仙为我明示!” 锅内翻滚,大火熊熊,一众凡人,尽数熬煮为羹,满溢而出,随后一连串文字浮现,并入静慈师太额头。 短暂面目狰狞苦痛之后。 睁眼! “烟枪,邪魅,面容俊美,身股有所戾气。” “你与我所言,能潜入庵内之人,可是此面貌。” 惊吓!真是此人? “回禀师尊,正是此等样貌。” 吐纳息气。 画幅收卷,置入袖口。 “为师卜算一卦,九如将有大祸,此祸血祸矣,能破此局者,那人也。” “予你以最短时日,寻得此人下落。” “是!师尊。”叶如真躬身回以。 等叶如真走后,静慈师太喃喃自语: “那人是谁?为何与如真如此厚重纠葛,莫不是这卦相虚妄……不,待我得此宝物如今,从未有过失误。” “莫不是九如大祸应在此人身上,故如真亦惹上大纠葛……” “需我日日夜夜探查,以找出此人为首要。” —————— “这是哪里来的白狗?” “呃啊……啾啾啾……呜啊……”白龙被几位弟子抓住尾巴倒吊在空中。 “好像是叶韵儿那叛徒养的。” “啾啾啾啾……啾啊……”挣扎。 “这狗儿能做什么?” “吃屎?要不给韩燕1清洗香客们所用茅厕?” “啊啊啊……”放了我,快放了我。 “雪柔2?你在说什么胡话?狗儿只会看家护院,哪能干这种活计。” “还在逗狗?香客们都进来了,还不去接待?” 随即一哄而散,余一人膀大腰圆,却是个胖道姑,腰间别一小鼓,若是没看错,那是幼童手持玩具拨浪鼓。 落地的白龙慌忙逃窜,头也不回。 可恶!那叶韵儿虽说没用些,但至少白日还会护我,这被关了进去,以后谁来料理我吃食,护我避庸俗凡人戏弄? 不行,需想想法子将其救出来。 “嗯?哪里来的狗子?”胖道姑目光如电,聚焦白龙身上。 “嗖嗖嗖……呱啦……”后腿蹬地,四肢拼命,“咻”跑进灌木丛里躲了起来。 该死的。这胖道姑定是个狠角色,我差些被她生吞活吃。 “狗神大人?你怎么会惧怕这李华太3。”鼠精刨了个洞从土里钻出来。 “什么怕?我只是不愿徒增杀戮。” “你区区小妖,为何知道她的名字?” “咦?我见你好似不惧怕这些道姑?” “人妖殊途?何故?” 白龙颇为不解,如是问道。 “我又不是什么大妖精,偷油的老鼠精,这些大人物才看不上小妖。” 说罢为白龙演示钻地挖洞的本事。 “如果她们要杀我,我挖个地道跑了就是,她们才不会专门来杀了小妖我。” “我在这里土生土长,知道些厉害道姑的名字也是应当的。” 白龙提起鼠精。 “你倒是有些聪慧。” 凌空求饶:“狗神大人息怒,小妖不知道到哪里惹恼狗神大人,大人不要吃了小妖。” “我只是看看你的模样,并未要吃你。” 闻言鼠精长松一口气。 正欲将鼠精丢弃,忽想起什么,问询:“那日你与我言知晓那丫头去处,如实交待那晚所见所闻。” 鼠精讶然,便一五一十言明那晚所见。 “故她是被那两女修戏弄绑在树梢上,你救其下来。” “戏弄者却不知何故命丧?真是讽刺。” “你何故这般好心?前日她还想取你性命。” 鼠精摇头:“不是好心。是作妖要讲规矩,仇是仇,恩是恩。她种的那些灵草帮我许多,自是要报恩。” “区区小妖,亦有这番气节。” 白龙感叹,随后与之:“你精通掘地,对此地亦是熟络,从今以后,便许你跟我身旁。” “身旁?” “狗神大人!那小妖我是不是便成了您的门人,以后狗神大人位列仙位,小妖可否也能随之升天。”鼠精双眼若星河,褶褶生辉。 “从何处听来野闻,许那鸡犬升天的幻梦。顶多是如八仙4底下坐骑混个好去处罢了。” 白龙不屑:愚蠢,竟妄想一步登天。 “那也好的……能跟传闻中的上仙待一处地界,便足够小妖倾羡了。” 鼠精抓挠胡须,又问:“狗神大人。如今小妖也归在您的门下,不知可否给小妖取个名讳,到时升仙台5前也有个呼名。” “名讳?”白龙饶有兴致上下大量鼠精,其脸期待神情不予言表。 “那便叫你初江如何?” “初江?江可是奔腾直流的江?小妖不喜欢水,不喜这个名字。” 麻烦!你这小妖,好大的架子,我予你名讳,竟然嫌弃。 罢了,名字这种东西,我最是不缺。 “那么吕岱可欢喜?” “吕岱?这名字也好一般。” “哈哈哈……吕岱这名讳可不一般,既然你不喜欢,那么董和如何?” “砰!” 胸口好似被什么重击,瞳孔紧缩,倒地打滚。 “狗神大人!您怎么…精惊愕! 1韩燕:负责清理茅厕几名女弟子中一位。隶属“华篱六剑”中林雨晴6门下。 2雪柔:便是在殿厅上叫白龙去吃叶韵儿呕吐物的女弟子,隶属徐潇襄7门下。 3李华太:膀大腰圆,灵器是把拨浪鼓,能惑鬼魅,直击魂魄,对鬼魂天然有加成。司掌后厨烹饪,香客饮食之职务。 4八仙:汉钟离、吕洞宾、韩湘子、曹国舅、铁拐李、张果老、何仙姑、蓝彩。这并非古典题材,是基于大体框架的架空世界。 5升仙台:突破神通境界,成就命格者,便可从升仙台入天庭,位列仙位。 6林雨晴:为人温雅,司掌香客茅厕,沐浴更衣及经书整理借阅一职。 7徐潇襄:华篱六剑之一,司掌香客接待,日常请愿等。 第16章:蛛丝马迹。 “董和……董和……” 佩戴在白龙胸前金佛发出红色霞光,宛如炽热火球,透过白龙狗身,燃烧其五脏六腑。 这是什么?该死的……为什么像置身火海地狱,铁锅地狱。 好热……太热了…… 这种热令白龙将至窒息。 “嗷呜……”一声,四肢腾空,仰面吐舌昏厥。 见一处佛光漫天,无数莲座聚集成墙,以成千上万并排罗列,似佛龛似莲藕心。 无数佛神落在佛像之上,以手合十,摆诸多佛印,结万千佛结。 口讼:“曩莫萨缚怛他孽帝毗药!” 众菩萨罗汉结印,念:“萨缚目契毗药!” 忽然雷霆震喝:“咀罗咤!” 宰神显现墙下,众莲座分开,现金光铺路之金阶。 一尊无比巨大佛像出现在金阶尽头。 此尊佛像坐盘石座,呈童子形。顶上有七髻,辫发垂于左肩,左眼细闭,下齿啮上唇,现忿怒相,背负猛火,右手持利剑,左手持罥索,作断烦恼之姿。 声声若惊斥: “赞拏!” “摩诃路洒拏!” “吽萨缚尾觐南!” 随后所有金光黯淡,渐渐消散,一众金佛化为石像,凋零破损枯萎。 只剩下台阶之上,一道人影,其态正是白龙胸前所挂金佛模样。以伏地前爬之态来至宰神脚下,伸手欲抚摸,肉眼可见之速枯萎,变为尘埃,只留下一句: “憾曼!” 随后一切幻灭。 “咻嗖!”白龙惊坐而起。 “吸啊!”大口喘气。 “狗神大人……狗神大人……您怎么了……” “啪啪啪……”摇头使自己尽快清醒。 “狗神大人!您的肚子……” 白龙惊觉,扭头,腹部一尊佛像纹身置于莲座上,结不动明王印,却无头颅,甚是诡异。 太诡异了……这是什么? 为什么烙印在我身上? 刚才我所看见漫天佛神是虚假还是真实? 那尊巨佛若是我没有看错,应该是不动明王尊者1。 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不行,需要将这些怪事告诉董叔。 可是,我该如何联络上董叔。 佛像?白龙上下寻找,质问鼠精:“我脖子所挂金佛在何处?” 鼠精道:“刚才有一道光,小妖……小妖……看见它嗖一下就进到狗神大人身体里面了。” 端坐,双手抱胸,心下大为怨懑:若是在凡间被我逮到徐志羹踪迹,管他凡人寿命律令2,必将他挖肝取心,方消我之怨恨。 我这一切苦难冤头便是这该死的区区凡人。 “你刚才不是想要个名字?” “是的……狗神大人。” “我这里刚好有个好名字。” “什么名字……狗神大人?” “徐志羹。” “这……这……这……” “现在,徐志羹,给你安排一项任务。随我一并找到在庵内捣乱的凶手,并把那丫头救出来。” “这……” —————— 安都府。 城墙处布告栏3。 “即万蛇山庄成立,吾蛇道长4广纳门徒,有且机缘者,皆可入万蛇山庄一会。” 一众修士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蛇道人区区入道修为,怎敢做这元神修士开宗立派之能,不怕贻笑大方吗?” “仰仗其所获宝物,令他有短暂元神之力,令人艳羡。” “非也!其元神之力又岂是寻常元神可比,我见本地悬赏楼5主曾与他交手,被其败之。唏嘘矣!” “以入道修为可敌元神!无怪乎现如今那般多人挖墓掘坟。” “挖墓掘坟?这是何故?” 窃语之音不绝于耳。 “哼!”冷笑而出。 “那蛇道人怕是活不长喽。” “自己死到临头还不知道。” “开宗立派?俺哥俩刚开始还艳羡他,如今……哼哼……” “要不我们去蹲守,见其被那鬼神灭掉,捡些好处?” “甚是可以。” 两男子目带不屑,竟是掘墓挖坟被董和教训之羊古鹿与刘进谢。 勾肩搭背,买酒吃食,远处而去。 —————— “徐志羹!徐志羹!徐志羹!”白龙爬到九如道庵一处高楼6之上,俯视整座道庵。 鼠精显然对此名讳甚是不喜。 唉声叹气从楼梯口跑上来。 “你的那些妖精朋友可有什么消息?” “猫精说见过几头人,鬼鬼祟祟在山脚下游荡,怕是些坏人。” 白龙眼皮一惊。 这惊是九如道庵主人静慈师太灵识7扫过,令其汗毛倒立。 如此频繁探查,不怕将灵气消磨殆尽被敌人抓住可乘之机? 调侃: “你一只老鼠居然跟猫成为朋友。当真少见。” “我是精它也是精。并不像人那般喜欢自相残杀,都脱了旧肉身,怎还会将旧时习性带到现在。” 白龙点头,算是认可。 “啊!”惊叫声响起。 白龙趴在栏杆上看去,好似正殿偏厅的位置。 还未看个透彻。 “啊呜!”揪脖子。 “你这讨厌鬼,爬这般高作甚。” “先将你带在身边,免得你打扰香客们供奉。” 白龙被一女子揪住脖子,鼠精早已不见踪影。 可恶……再看女子。 竟是徐潇襄门下雪柔道姑。 前有羞辱之意,今又添此戏弄。 白龙心下怨恨更添,碍于肉身束缚,只能:“嗷呜……啊呜……”拉低声响,祈求同情。 不管不顾,拎着白龙来到正殿偏厅。 此刻亦满是人群。 不同上次。 今日是香客供奉之时,除了庵内道姑,还有许多香客,围堵水泄不通,蒸腾热气,宛若九日普照。 窃窃私语。 “死的好生可怜。” “好像是被挖空内脏……” “挖空?何等恐怖……怕是什么食人魔,将其内脏吞食。” “道教重地,竟有此等邪祟作乱。怪哉!” 奇怪?这死的好像是香客门下侍女。 白龙挣脱掉雪柔控制,俯身凑到前面。 一如既往白秀死法,内脏完全掏空,腹部塞满稻草,活生生人皮草料。 面目狰狞,生前定遭受大恐怖。 再观:静慈师太相比往日面色低沉,脸色不妥,竟带愧疚之色。 “董和……董和……” 佩戴在白龙胸前金佛发出红色霞光,宛如炽热火球,透过白龙狗身,燃烧其五脏六腑。 这是什么?该死的……为什么像置身火海地狱,铁锅地狱。 好热……太热了…… 这种热令白龙将至窒息。 “嗷呜……”一声,四肢腾空,仰面吐舌昏厥。 见一处佛光漫天,无数莲座聚集成墙,以成千上万并排罗列,似佛龛似莲藕心。 无数佛神落在佛像之上,以手合十,摆诸多佛印,结万千佛结。 口讼:“曩莫萨缚怛他孽帝毗药!” 众菩萨罗汉结印,念:“萨缚目契毗药!” 忽然雷霆震喝:“咀罗咤!” 宰神显现墙下,众莲座分开,现金光铺路之金阶。 一尊无比巨大佛像出现在金阶尽头。 此尊佛像坐盘石座,呈童子形。顶上有七髻,辫发垂于左肩,左眼细闭,下齿啮上唇,现忿怒相,背负猛火,右手持利剑,左手持罥索,作断烦恼之姿。 声声若惊斥: “赞拏!” “摩诃路洒拏!” “吽萨缚尾觐南!” 随后所有金光黯淡,渐渐消散,一众金佛化为石像,凋零破损枯萎。 只剩下台阶之上,一道人影,其态正是白龙胸前所挂金佛模样。以伏地前爬之态来至宰神脚下,伸手欲抚摸,肉眼可见之速枯萎,变为尘埃,只留下一句: “憾曼!” 随后一切幻灭。 “咻嗖!”白龙惊坐而起。 “吸啊!”大口喘气。 “狗神大人……狗神大人……您怎么了……” “啪啪啪……”摇头使自己尽快清醒。 “狗神大人!您的肚子……” 白龙惊觉,扭头,腹部一尊佛像纹身置于莲座上,结不动明王印,却无头颅,甚是诡异。 太诡异了……这是什么? 为什么烙印在我身上? 刚才我所看见漫天佛神是虚假还是真实? 那尊巨佛若是我没有看错,应该是不动明王尊者1。 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不行,需要将这些怪事告诉董叔。 可是,我该如何联络上董叔。 佛像?白龙上下寻找,质问鼠精:“我脖子所挂金佛在何处?” 鼠精道:“刚才有一道光,小妖……小妖……看见它嗖一下就进到狗神大人身体里面了。” 端坐,双手抱胸,心下大为怨懑:若是在凡间被我逮到徐志羹踪迹,管他凡人寿命律令2,必将他挖肝取心,方消我之怨恨。 我这一切苦难冤头便是这该死的区区凡人。 “你刚才不是想要个名字?” “是的……狗神大人。” “我这里刚好有个好名字。” “什么名字……狗神大人?” “徐志羹。” “这……这……这……” “现在,徐志羹,给你安排一项任务。随我一并找到在庵内捣乱的凶手,并把那丫头救出来。” “这……” —————— 安都府。 城墙处布告栏3。 “即万蛇山庄成立,吾蛇道长4广纳门徒,有且机缘者,皆可入万蛇山庄一会。” 第17章:董和入世。 “什么时候动手?” “今夜?明夜?天明?烈日当空?” “咳咳……我所布置元神惧光惧热,自是深夜最妙。” “你所得线报可为稳妥,莫不是他人戏弄。若是,陷入此地,颇为不妙哉。” “我所得密宝皆源于此人,料来并无差错,事后若是可能,将此人并入我会。” “此事需上头首肯。” “古怪金佛?青衣子1,你所见那尊金佛与我等收缴金佛品相不同?” “黎道君2,我自是不会错眼,能感其诡异佛性,其内浩瀚,想来必是值得上头首肯之物。” “可惜我再去,只剩下一地碎石,应是那人带走。” “可有那人踪迹?” “与我等一般,皆为元神,若是刻意躲避,我等查探不出。” “这庵内老尼端是厌烦,频频灵识探查,想要揪出我等踪迹。” “碍于她那件宝贝,不然,尽数屠灭此庵。” “那物当真有此等奇妙?” “谁?”聚在山脚一处密林内三人忽然警觉,为首那人倒三角眼射出红光,扫中一只俯伏趴在树梢上猫妖。 如刀割内器,绞痛难忍。 “喵呜……”低吟。 跌落地上。 身穿青衣男子身上升起一道虚影,并入猫妖体内。 原本垂死之态,生龙活虎。 跳跃到三人跟前。 “我找到那人了……诸位……” 猫脸如人般露出狡黠一笑,本能伸出舌头,舔舐肉球。 —————— 安都府。 夜。 偌大一城此间空空荡荡,天上之月,裹身通红。 “快点走……快点走……” “马上宵禁了,再晚一点恶鬼们就跑出来了。” 两路人并肩而行,顺延屋脊而行。 “喂!你怎么站在这里?马上宵禁了,还不找个地方躲起来吗?” “劳烦问一声,何故宵禁要躲藏?”言者正是来到此处寻觅蛇道人的董和。 二行人见董和衣装华贵,不由侧目。 “近几日丑时3一过,百鬼夜行,吃人吞兽,无恶不作。” “我看你华贵,莫要丧了性命。” 有趣。百鬼夜行? 没有地府的命令,哪方鬼魅敢行此事。 既来此地,便看看何方鬼祟敢如此越俎。 “多谢二位告知,不过,我自幼与鬼为伴,最喜欢这种场面。” “鬼!”二人大惊,互相推搡。 连连后退,大气不敢出,一人吓至跌倒,慌忙爬起,二人连摔带跌逃走,应是把董和当做恶鬼化身。 手一招,街边茶摊桌案椅子移到董和身前,坐下休憩,神识之宽广,覆盖整座安都府。 蛇道人? 我来一趟人间不易,将你和此间怪事一并解决,再回地府通报阎罗。 本想去找找宰神,怕是没有多余时间。 将布袋放在桌案上,慢慢清点。 此番来人间,收缴元神凝结之物一十七件,多是无甚威能,应是凝结过程过于仓促。 至于这几件: 明显是抛弃自己元神制造出来的元神遗宝4。 不知是哪些人妖鬼祭炼这些宝物。 “哐当!” “咚呛咚呛……” 敲锣打鼓。 一独眼鬼5持铜锣开路,而后四无头鬼6抬一花轿,身后跟着一群小鬼,千奇百怪。 咦?还真有鬼? 董和讶异。 独眼鬼呼停轿子。 “禀娄珠娘娘7,前面有牲口,娘娘可要打打牙祭。” “抓来!” 其音缥缈,虚无萦绕。 “得令!” “哐锵!”啰音。 “小的们,把他抓过来。” 抓我?当真有趣。 独目鬼一声令下,轿子后面涌出一群小鬼,张牙舞爪扑向董和。 “呦呵!” “哪里来的鬼祟,胆敢当街行凶,是不把我蛇道人放在眼里。” 蛇道人。 楼顶,血月,青衣。 傲立此间,随手一挥,一剑而出,剑气若银河所泄,轻易将一众小鬼掀飞。 “娘娘!娘娘……救我等……” “贼子好凶手段……” “呜呜呜……呜啊……痛死了。” 一时小鬼皆倒地。 “哐当!” 铜锣落地,独目鬼胆寒,畏缩后退。 蛇道人?踏破铁鞋无觅处,未想竟主动找来。 观其态度,还端是有些正气。 只是……这剑,好强的威能,非寻常元神遗宝。 一剑足顶我袋中所有还大盈余。 静观其变。 落地,细瞧蛇道人。 贼眉鼠眼,满嘴黄牙,虽装扮气派,难掩其面容凹陷,年岁所长。 “呦呵……宵禁亦敢出来溜达?你这无知小民,若不是遇到本剑仙,汝今日命丧于此,亦无敢收尸者,还不速速退下。” 董和装以羸弱,起身躲至屋下。 奇也怪也? 这蛇道人不过区区入道修为,如何使出这等威强剑术? “看好了!本剑仙便是如今声名赫赫蛇剑仙蛇道人是也!” “区区小鬼!纳命来!” 御剑而出,挥剑斩落轿下。 “砰!”轿子炸裂,烟雾升腾,一鬼影冒出。 人身狐脸,身有八条锁链,缠绕住蛇道人宝剑,奸笑:“本宫出行觅食,你小小道士竟想阻拦?待我将你粉身碎骨,入我无量宝腹之中,喂养我之肉身。” “哼!鬼祟之物,还敢嘲弄本剑仙,叫你尝尝我这宝剑厉害。” 说罢,被缠住剑锋颤动。 一声剑吟响彻,金黄剑气溢满而出,摧毁娄珠娘娘锁链,将其击倒在地。 “啊呜……” 痛苦俯身在地,枉她元神修为,竟然不敌手拿宝剑入道修士。 双眼流淌血泪,大为惊愕! 此刻更为惊恐却是董和。 张口而呆,脱口而出:“吕曲8!” 这不是吕曲那家伙的纯阳宝剑吗?怎么会流落到凡间? 这太奇怪了? 不对? 是他故意丢失? 亦或受何等缘由遗落? 此间事毕,我且问问黄中庸,他素来与吕曲交好,定知其中缘由。 “聒噪!你这小民,咋呼作甚,吓我一跳。” “咦!”蛇道人面露疑惑,四处张望,却不见娄珠娘娘影子,只剩下几缕烟气残留。 摸着有些秃顶发丝,跺足懊恼。 “可恶!刚才被你一搅和,让这大妖跑掉了。” “本想在我功名册上添砖加瓦,可恨可叹可惜。” 原先被蛇道人剑势击倒在地娄珠化作青烟跑掉,令蛇道人捶胸顿足。 “走吧!这城内夜时常有鬼魅出没,本剑仙可护不得你许久。” “怎?还不走。” 蛇道人心有不满,并未怒及董和,凑到跟前,摆出仙风道骨模样。 “不走?你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憨包子。” 董和回以一笑。 伸手招出生死簿副本。 悬停。 快速翻动。 这吓了蛇道人一个大跌眼睛。 “好家伙!本剑仙看走了眼儿,你居然也有跟我一样的宝物。” 看了眼自己纯阳宝剑,又看了眼董和生死簿副本。 一时不知孰强孰弱。 “一样宝物?若你手里所持是原主正品,我这宝物指不定还要差上那么一丝。”董和目之所及,生死簿上蛇道人名讳。 “羊瘪三……生于大渊六十六年,余寿……余寿……余寿!余寿!余寿……”董和瞳孔放大。 何故? 此人生死簿上竟然无余寿记录! 怎么可能! 这种情况! 唯有跳脱三界之外才能成就。 他!明明就只是区区入道修士罢了。 闻听自己名字,蛇道人大惊: “你怎知我的名讳!” “你是何人?” 董和不予回答,快速翻动生死簿。 生死簿看似一本书,却有无量页,其内记载世间凡人诸多寿命,即使是佛国天庭都有记录。 只不过那些成仙为佛者,只是挂个名讳,并无其他记载。 “这一时半会我也找不到其他跳脱三界之外存在。” “我唤你蛇道人,你即日起跟在我身边,我有诸多惑事要问你。” 蛇道人手指一点:“嘿!你可真爱开玩笑。我堂堂剑仙还要受你摆布?” 董和不予回答,身后现出数名鬼将,一拥而上。 蛇道人惧哉! 御剑杀之,却不受控制,脱离手心,落入董和手中。 “啊……啊呜……” “莫打了……莫打了……” “我认输我认输……” “以后听你的便是……” 见其厉害,蛇道人连连求饶。 董和叫罢,神识覆盖整座安都府。 “我有二事需待问你。” “其一:纯阳宝剑何处而来?” “其二:你之根底,遇见何人,遇见何事,得所机缘,通通告知于我。” 董和双眼聚幽光,如刀割喉,直射蛇道人。 “是……” 哭脸垂头,欲哭无泪。 1青衣子:那日附身在乌鸦之内与宰神交手的元神修士。 2黎道君:为人精明狠辣,杀伐果断,在与青衣子三人组中处于领导者地位。 3丑时: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 4元神遗宝:不同于仓促间凝结的元神凝结物。元神遗宝侧重点“遗”一字。遗者:遗藏也。是元神修士完全摧毁自己元神,抛弃修行至关重要一环。把自己元神制作成各式各样宝物,或剑或刀或画卷。低阶修士获得这些宝物,可以通过元神遗宝使出蕴藏在其内元神。媲美元神修士的能力。 5独目鬼:脸上独目,其目之大,占整张脸三分之一,为鬼狡黠,颇有智慧,有管家之能。 6无头鬼:躺胸漏乳,丧失神智,沦为奴隶,是极为受欢迎的一种鬼,没有什么危害,只会听从主人的安排。不管是在地府还是人间,都是极为听话的劳动力。 7娄珠:狐狸精。因为大量珍贵元神遗宝现世,开始从自己地盘出来碰碰运气,顺便吃些人身滋补自己修为,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缘由。 8吕曲:本名吕岩,吕煜诸多,此处我喜欢叫他吕曲。即妙通真人,八仙之一,姓吕讳曲,字洞宾,道号纯阳子,自号回道人。 第18章:险象环生。 夜。 阴风而起,烛火摇曳。 雪柔吞咽口水。 将白龙死死抱在怀里。 “狗儿狗儿,不要害怕……只是些风儿罢了……罢了……” 极怖而感,颤巍回头。 “嗖嗖……” 吹叶之声,惊她大叫“啊!” 拔腿快走。 白龙不屑:还想叫我不惧?你这女娃自己都害怕成何等样式? 看似凶狠,实则与那叶韵儿一般胆怯。 “嘎叽!”木门推开。 “谁?” “是我。”雪柔回以。 “你可来了,我一个人在此地怕的很。”一女子将纸钱放入铜锅之内,燃徐徐烟气。 “大家都去调查凶犯,剩我一人在此守灵。” “呃啊!你干嘛。”雪柔怀抱被挣脱,白龙落地。 哼!胆怯的女娃,正好带我来灵堂,顺便看看这尸体有何诡异。 “哪里来的狗儿?” “我怕守灵遇到怪事,将它带在身边有个活气,便不觉得怕了。”雪柔坐下与那女人交谈。 “本不关你什么事情。把你叫来,属实难以为情。” “这有什么?你我好姐妹,况且你总被白秀她们欺负,如今红秀遇害,你也能过安稳日子。” 聒噪!喋喋不休。 女人真是麻烦,七嘴八舌地府长舌妇转世?扰我心神。 白龙摇头,爬上木床,细瞧这二具尸身。 “嗅嗅!”鼻尖在尸体上扫过。 一股怪异味道传入鼻腔。 这是? 这种味道…… “闪烁!”脑海有一道惊芒掠过。 这是口水的味道。 那么……行凶者是把她们内脏吃掉了吗? 有趣……这种行径果然很地狱。 是我喜欢的风格。 又见尸体腹部塞满稻草。 剖腹食内脏无可厚非……事了还专门塞如此多数量稻草? 白龙疑惑? 这凶手……指定有什么毛病。 不过。 观二人死法,皆是迅捷,毫无拖泥带水。 杀人者实力非同凡响。 如庖丁解牛。 “我跟你说……叶如真师叔偷偷去相会她的情人。” “什么?你可不能瞎说,这种诋毁师叔名声之事……” 守灵女子腮帮子鼓起,悄声道:“是白秀告诉我的。说肯定是叶师叔里应外合她那情人,意欲颠覆我们九如道庵,好让她那情人剑派霸占我们山门。” “红秀也必然是她那姘头出手解决。” “她做师做傅,自然不能出手,假以外人不是顺水推舟?”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哪有那叶韵儿被吊起来没多久,红秀便遇害?能说没有瓜葛?” “谁告诉你这些?” “白秀呀!她跟师傅汇报当日情况,我在一旁连带听的一清二楚。” “叶师叔那唯一的亲传弟子叶韵儿最是胆小,被白秀她们吊起来没一会儿就一五一十都吐出来。” “想叶师叔最得师祖喜爱,挑了这么个废物弟子。难怪白秀她们总是找叶韵儿麻烦。” “麻烦?” “以前白秀她们想要拜入叶师叔门下,被拒绝了呗。” “虽然如此,但叶师叔又怎么可能里应外合他人毁自家宗门基业?” “这哪说得准。” “姘头姘头……男人啥本事没有,忽悠起女子来一套一套的……叶师叔又最吃这一套。” “指不定为了和那野男人上床做出这欺师灭祖之事。” “嘘……怎么可以这样言论叶师叔。” “她敢做就不怕我们议论。” …… 二女正说悄悄话热衷。 “啰嗦!磨耳根长舌妇最是厌烦。” “谁!”原本聊得火热二女脸上瞬间变色,抖然而起,眼瞪鼓圆。 谁?自然是宰神夜间化形,此刻动手拆解尸身,将尸体内稻草取出,细细观察尸体之异样。 眼皮子抬起,双手呈捧持稻草之态。 “鬼!鬼……有鬼……” “快跑……快跑……是真的鬼……” “快去通知师傅!” 二女惊吓过头,连摔带爬,夺门而跑。 “不仅聒噪,还甚是胆小。无能鼠辈。”宰神连连摇头。 双手却仔仔细细查看被稻草掩盖之下中空腹部。 奇怪? 这种触摸感? 宰神指尖扣住已经腐败腹腔皮肉,轻轻一掀,一连串隐晦符文书写在其内。 这字体诡异如蝌蚪文。 宰神不明其意。 “观之好似一种术法,或者是某种神通?” “看起来凶手并不是只想杀人食脏那么简单,还有其他所图。” 如此看来。 所图甚大,行事此等繁琐,必然有些怯胆。 能够怯胆?唯有自身实力之不济。 宰神将稻草重新填充进尸体腹腔,抽出烟枪,一口一个烟圈,全然无视双手沾染血肉腐败恶臭。 他生在地狱,早已对此习以为常。 —————— “我们为什么要跑?” “鬼呀!” “我们修道之人,怕什么鬼?” 两女忽然醒悟,寻觅自身灵器。 一人持匕首,一人握发簪。 “要是被同门知晓,必然嘲笑我俩。” “到时候像叶韵儿那般被人欺压,岂不是可笑。” 二女正欲回往。 肩膀被一人按住。 回头一看,惊喜:“师傅!” 来者正是雪柔其师徐潇襄。 不只是她一人,还有九如道庵“华篱六剑”。 叶如真立于最末。 神情淡漠。 “师尊所料不然,行凶者果真还欲行凶。” “既然恶人现身,吾等诛杀毕之。” “你等二人速速离去,莫要在此逗留。” “师傅……我们也跟去……” “啪嗒!”挥手拍打二女身上。 “你等修为低弱,留在此地有何用处,速去。” “磨蹭!有这说话功夫,还不快去抓拿恶贼!为我红秀徒儿报仇!”赵常夕领风而去,纵身飞驰。 徐潇襄,李华太,林雨晴,江萍仪及叶如真1紧随其后,往灵堂飞奔而去。 —————— “徐志羹这鼠精跑哪里去了?” “我大发慈悲收其入麾下,竟如此不知轻重?” “做奴才要有奴才的样式,使唤亦寻不到,真是惰懒。” 宰神吐烟。 抱怨自己收来妖精之无能。 “咻咻……嗖!”破空声! 抬眼。 数把利剑临门。 侧身躲过,袖口一收,木门悉数粉碎。 飘飘然落与屋外。 细看这几把剑主人。 正是来此“华篱六剑”。 “妖人!不仅滥杀无辜,亦还想折返毁尸灭迹!” 江萍仪抬剑遥举,气势暴涨。 她乃首席,实力最为强大。 “愚昧无知!竟把我当做行凶杀人之恶徒?” “本尊可无杀人塞稻草恶行。” 赵常夕双眼含怒:“尊?行凶恶徒也配如此自称!拿我徒儿命来!” 迎风而前,剑身滴溜溜作响,在其面前化为一鼎巨剑:“炎火都罗剑斩2!” 剑身似有业障,仿若烈火燃烧一城,鬼哭狼嚎之态毕现。 “区区入道之术!焉敢在本尊面前佯威!”宰神不屑一顾。 口呼:“地渊!” 忽然愣神。 “呃……”嘴巴张开,眼睛眨巴。 什么情况? 不是……似乎我召唤不了元神? 咦?真的假的? 复呼:“地渊!” 毫无反应。 完蛋了……偏偏这么关键时刻才发觉自身变化。 面门而至一剑,慌忙烟枪一挡,本能而为,其内炎火顺势燃烧其身。 痛哉! 手舞足蹈上蹿下跳。 这火有些毒辣。 该死!我怎么用不了元神之术了。 一时慌乱伤了心神,竟然被赵常夕举剑而追。 扑灭身上余火,游走在屋顶瓦檐。 “这贼人好似无甚本领。” “不可大意!一起上,助力常夕。” “无错!莫要掉以轻心被贼人逐个击破。” 叶如真愣神! 她知道眼前此人修为,神秘莫测,令自己毫无招架之力。 此刻为何连赵常夕都无法匹敌。 怪哉! 叶如真怪哉!宰神却心口大为苦恼! 哀叹: 完了!我最担心一事终究发生。 我只剩下入道期的修为了…… 1叶如真:本作女主之一,外表冷漠内心感性,对旧爱玉秋生念念不忘,成其一道心魔。司掌九如道庵外勤事宜,诸如斩妖除魔,救济村民等。 2炎火都罗剑斩:赵常夕道法名称,亦是其独门绝技。幻化巨大剑身,此剑包裹无数火炎,熊熊燃烧,好似有一座城市被囚禁其中,故名:炎火都罗剑斩。罗者,网也,亦不可逃脱之意。 3狸花:狸花猫。鼠精的好友,亦是她发现山下那几位神秘人。 第19章:他们! 鼠精“徐志羹”悄悄溜到山下,“咻咻!”急奔而走。 奔至一处盛开红花枯木前。 “那几个怪人在说些什么?”挠头。 “那位大人在找杀人凶手,对此很是上心。” “我觉得大人定不是一般人,我们将其伺候欣悦,说不定能带我俩混个好造化。” “是吗?” 暗处一只猫妖迈着步子徐徐走来,尾巴摇晃,在月夜之下,分外妖娆。 “我怎会看错?能化形如此俊美男子,修为至少也要元神。像我们这样小妖,跟着这样大人,怎会少了我等好处。” 鼠精看见猫妖走出,兴奋跟她倾吐。 随即愣神,喜悦荡然无存。 伴随猫妖走出,其身后跟着两位男子。 “小小鼠妖,也学人攀附,可笑。” “青衣子,你说找到那人?人在哪里?” “不只是那尊金佛,连那能通行地府的宝珠也是件好宝物,如能带回去进献上位,定能锦上添花。” 鼠精诧异:“你们是谁?” 猫妖猛扑鼠精,压其身下。 疑惑? “狸花1!你干什么?” “吸吸!”猛嗅。 “卑贱老鼠,带我们去找你口中那人之所在。” 什么? “你没有疑惑的权利。是生是死,自己做个选择。” 张开利齿,裸露深渊巨口。 惊鼠精一身颤抖,被逼无奈,只能被控寻宰神去向。 “青衣子……你为何不附身其身上,获取其记忆?” “老鼠太恶臭,我不喜欢老鼠。” “况且找到那人即可。区区卑劣记忆,获取百害无一利。” “你倒是讲究。” —————— 九如道庵灵堂处。 “纳命来!恶贼,今日必刨汝躯壳,取心挖脏,祭奠我乖徒!” 可恶!我一身所有尽数被我父亲封禁,只剩下入道修为,如何匹敌? 什么?我堂堂阴间少主,竟然有胆怯之心。 “去!阴魂索命!2” 恼羞成怒,宰神施展自己入道之时唯一所会招数。 他与其他修士不同,非稳扎稳打,他的修为尽皆一蹴而就。 在其父亲阎罗所助之下,轻易跳过入道,短暂停留元神,勘悟神通,而后受命格降身,封为阴神。 他最高修为,便是命格3阴神。 叶如真愣神,顿步! 这是…… 其思绪回到自己被云浮寺大妖鬼魅缠身之时。 那夜便是这样阴魂将自己捆绑,有一人手指在自己身上游离。 没错!定是眼前这人。 那日的阴魂,云浮寺时中幻术与我交欢,尽皆源于此人。 冷傲脸上浮现懊恼,立在原处,紧握手中拂尘。 “嗖嗖嗖……呃啊……”无数阴魂从宰神身体内飞出,缠绕住赵常夕,游离其身,张口噍咬。 瞬血肉淋漓。 “贼子好胆!” “咚咚咚……锵锵锵……”李华太抽出腰际灵器,初一手可握拨浪鼓,忽胀大如其身,左右摇摆,发出阵阵音波。 口念:“颠倒来去迷醉香!4” 音波之纹似气味,无处不在,侵蚀宰神肉身。 此刻其修为与此间道姑“华篱六剑”一般无二,只感无力沮丧之感。 纨绔、傲慢、自大、喜高处欺压弱者。 宰神的弱点暴露无疑。 他是受父亲福庇,自幼锦衣玉食,修行亦是怠慢,一旦境界跌落,立刻凸显其与同阶修士差距。 “痛哉!”宰神捂头。 “贼子!纳命来!”见其受制,赵常夕“炎火都罗剑斩”使出,正中宰神肉身,令其皮开肉绽,溢血横飞。 该死!我受伤了……痛……这是肉身之痛吗? 我已经好久好久未曾感受到这种痛觉,最后一次,还要追溯到我寻觅父亲跌入火汤铁炉之中,不过,那种痛,还有种舒服。 不像此刻,纯粹肉身之痛。 可恶! 痛觉令宰神清醒,激荡身上阴气,将身上所有阴魂悉数释放。 羞辱我者,必形神俱灭! 宰神怒了! “负隅顽抗!不知死活。” 袖手而观江萍仪出剑:“修罗狂舞诛杀剑阵!5” 刹那威强临身,一剑出,剑身似无量修罗附体,狰狞睚眦。 宰神大惊,这剑威强非刚才寻常道法可比,势灭杀其身。 若是我在人间死了,是否会灰飞烟灭? 宰神一瞬间有种错觉。 父亲?董叔?初江?吕岱? 你们会救我吗? “不!” “阴魂!助我!”随即外放阴魂悉数回归,护住宰神四周。 “咻咻咻咻咻!” 随修罗主剑,衍生虚剑九十九把,形成一道剑阵,绞杀宰神阴魂。 邪风而起,剿灭阴魂似灰烬瓦解,丝丝缕缕涣散。 挡拦不住! 宰神错愕,呆立当场。 “师姐!替我徒儿报仇,将其诛杀!”赵常夕高呼。 “师姐住手!” 以身证八门道! 叶如真施展独门道法挡住诛杀宰神一剑。 八道金光挡住江萍仪主剑修罗,令九十九把虚剑无法杀伤宰神。 论修为,叶如真只差江萍仪一丝。 其出外勤最多,自是有些底量! “叶如真!你在作甚!” “为何帮助妖人?” “你这滥情贱货,定是又动了情欲!” 赵常夕怒骂,语气尽皆嘲讽。 江萍仪收剑而立,问询: “叶师妹?何故?” “……”一时哑语。 扭头见其面,忽有感:“此事尚未查清,其真实身份未知,是否其所为亦未知,若是他真为贼人,也应抓拿关押,调查可无其余从犯,来龙去脉一并清楚,就此诛杀,当成悬案。” 江萍仪点头。 “师妹所言亦是有理。不过,在此之前……”江萍仪语顿忽身形骤起,剑身在众人未料及之际贯穿宰神肩部。 叶如真欲护。 “师妹,此人凶险,一手阴魂手段,自是魔人无疑,我先伤其肉身,免其留有实力,再行叛为。” “华太、潇襄,你二人将其关押牢内,我去请示师尊,再做定夺。” “是!师姐。” “噗呲!”江萍仪说罢拔出插入宰神肩部佩剑,鲜血滋溜而射。 跪趴于地。 该死!原来这肉体凡胎,令我也会流淌凡人之血。 父亲……您当真好手段。 1狸花鼠精“徐志羹”的好友,曾经约定一起修行,成就大妖。可言相依为命,互为照应。虽其为猫,并不妨碍二妖之情谊。 2阴魂索命:在他年幼进入入道境界时期唯一学会道法衍生出来招式,利用圈养阴魂控制敌人,或将对方肉身彻底撕裂。 3命格:于脑海中凝结一小块方形,一半承载自己命运,一半牵连世间所有。一半是因,一半为果。这便是命格。在神通境界之后便是命格境界。命格者,掌握自身命运,以具体形式和天道世间一切所牵连,集大因果与一身,已然脱离肉体凡胎,可以正式成为神灵。故才称呼命格境。无论是阴间神,佛国真佛,天庭仙灵,都是这层境界作为开端。 4颠倒来去迷醉香:李华太入道道法,配合巨大化拨浪鼓释放音波攻击,对付同阶修士有意想不到奇效。 5修罗狂舞诛杀剑阵:江萍仪入道道法,作为九如道庵内最强入道,其剑术狠辣果决,一剑出,似有修罗附上,自带剑阵,携九十九把虚影之剑,将敌首困入其中,绞杀灰飞。 第20章:吕曲!送还其剑! 大渊。 立天山。1 “土地公!都多长时间?还没有找到我师傅佩剑?”一女子手拎花篮,俯身询问矮脚一老头。 老头一身粗布麻衣,叫苦不迭:“赵仙姑啊!小老儿我已经发动所有同道,碍于最近丢失宝物上仙们太多了,一时间老儿我也是搅脑儿疼啊!” “什么?还有谁丢了宝物?”赵仙姑愣神,质询道。 “朱佩娘娘2丢了自家宝物,偷偷嘱咐老儿我替她找找,老儿知她最是暴躁,哪敢不从?” 赵仙姑闻言欣悦:“所以是欺本仙姑温雅,你便不上心?” 土地公哪敢:“仙姑这话说的,怎欺不欺的,小老儿哪有这份胆量……” 还欲言语。 “哗啦……砰!” 地底突然爆开,一人影手拎一小老头,现身二人面前。 “谁!”赵仙姑大惊。 细瞧,喜笑颜开:“这不是泰山王董王君,小女子赵何3有礼。” “免礼!带本王去见你家师尊,吕曲仙师。” 来者正是泰山王董和。 赵何诧异,问询何要事。 董和袖口一抖,纯阳宝剑现身。 “这这……这……仙姑……仙姑!找到了,令师的宝剑……”土地公惊呼,甚口语结巴。 “本王无意获取此剑,特来归还,并有事相询。” 赵何自是不敢怠慢,言语感谢董和送剑之情。 “本一直为此事焦头烂额,今董王君解我等苦怨,小女子在此谢过董王君。” “免了!” 二人直上立天山。 带路而来小老儿正欲钻地回去。 土地公一跺地,斥喝:“哪里来的小土地,见本神何敢不请示?” 那小老儿连忙趴伏在地:“大渊安都府土地五里羊4见过福德正神神君5大人。” “哼!”唤出拐杖,敲打其头顶。 “不知礼数,念在今日你所带之人免我烦恼,望你恪守本职,造福一方。” “去!” “诺!” —————— 吕曲洞府之内。 有流水从假山滑落,锦鲤翻白肚皮壮硕如猪,鱼尾击水,有彩虹一抹。 “董王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吕曲投喂锦鲤,见董和,起身相迎。 董和道明来意,递剑而去。 吕曲捏住剑柄,舞剑花,横摆双手间。 目有深意,随即淹没。 “剑儿剑儿,你怕是在人间落入凡俗之手,怎沾染如此多凡气,让我替你抹去罢了!” 手抚而过,银光毕露,阵阵剑吟冲天起。 随后拔出腰间一把银剑,随意丢弃假山之上,挪空剑鞘,将董和送还纯阳宝剑插入鞘内。 董和见假山一排长剑插满,又见鞘内纯阳宝剑,有些思量。 “多谢董王君还剑之恩。无以回报,来饮此间上好升龙茶!”化指为剑,剑气四溢,纳周遭水气,化水龙一条,绕吕曲洞府四周,池内锦鲤有感,口吐茶叶,卷入龙腹,蒸腾热气,水龙若滚烫,缩至拳头大小,浮于董和眼前。 “吕仙师端是好手段,未品尽阅,已然入腹。”董和吸水龙入腹,品之如刚才一幕再现。 “区区把戏,令董王君见笑。” “见笑岂有。” “不过正好有些疑惑,不知该问不该问?” “疑惑?董王君但说无妨。” 董和问询吕曲: “吕仙师何故遗失自间宝剑,可是跟自身机缘挂钩,吻合天道意欲?” “不知本王送还一事,可有违了吕仙师初心?”董和意味深长而道。 “董王君何出此言?” “困惑如此贵重之物,怎会无缘无故遗落凡间?”董和有些疑惑。 “怕是说出令董王君耻笑,贪那杯中之物,与他人打赌,把宝剑赔了。” 赵何忽然记其:“可是和李师叔打赌,赌蟠桃会是何时何地开幕?” “哈哈哈……”吕曲大笑。 董和续问:“故?” “自然是输了,输了自然想要赖皮,这赖皮,自然便丢剑入凡间。” “这剑算是我自己手里丢出去。” 闻言:“原来如此。” “我还想从你这里知晓些消息。” “消息?” 董和随即丢出一袋元神遗宝。 见之吕曲脸色微变,赵何大吃一惊:“怎么这么多元神遗宝,不过都残破的很。”女子家家聒噪之紧,也不顾董王君心思,上手把玩一二,点评道。 “最近凡间凭空而现许多来路不明元神遗宝,大有搅乱凡间秩序。” “本想吕仙师之剑落世,怕有所关联,还想问询一二。” “竟有此事!可惜我在立天山修炼许久,未踏足凡间,不知有此变故。” “本王亦得知不久,本事小,碍于地府人间平衡失调,需早加干预为妙。” “此事若有需求,董王君吩咐即可,久居立天山,甚少入世,有些脊骨酸楚。董王君送剑之恩,尚未报之,尽管嘱咐。” “对于未知之事,本王好奇而已。嘱咐岂敢劳驾,顺手而为之事,吕仙师勿要记挂,况且茶香溢唇,早已还矣。” “哈哈哈……董王君客气了,区区粗鄙之茶,比不上地府排面。” 董和忽问:“吕仙师近时日可曾见到不动明王坐下童子制咤迦,其喜与本王闹腾,近时日不见踪迹,有些困惑。” 吕曲有些讶异,转而摇头:“佛国之事,修道之人所知甚少,或是行究研佛法之事。” “吾辈闭关,百余年尚且为小岁月6。” 董和不以为意,自顾自嘟囔:“这顽童哪有这种定力,闭这种岁月之关。” “此番叨唠,吕仙师,本王告退,若是有空闲,可来地府一游。”董和问不得自己所要,便欲告退。 收起麻袋,吕曲眼皮子随着抽动。 打趣:“这些元神遗宝端是好玩意,不如送几件予我可否?” “这都是本王辛苦得来,还欲回禀阎罗,研讨来至何处,给不了吕仙师了。” 随即作罢。 吕曲送别董和,久立洞外,目光若有所思。 “师尊?可有何事情?徒儿正闲的困觉,定帮师傅排忧解难。”赵何轻语,语气带着暧昧。 “排忧解难倒是无需,只不过……” 吕曲一跃而至,突现张福德这土地头头身前。 吓其大摔跟头,本打发掉那小土地,心里头正洋洋得意。 “我的天嘞呀爷爷哎!吕仙师吓死老儿我了……” “张福德!刚才送董和来的土地,何方何地?” 张福德发愣:问这作甚。 一五一十吐出: “大渊安都府土地五里羊也。” 吕曲双眼眯起。 “原来在此地间呀……” 1立天山:承载天地之山,尾端深埋大地,直逼地府。首部连接天庭,直达天门。乃天庭仙人下凡便捷通道。亦是诸多仙人暂住之所,故立天山上洞府繁多,不可胜数。 2朱佩娘娘:即电母。电母秀元君7,又名秀文英,金光圣母。掌握双面金光雷电镜8,千里浩瀚电龙旗9。 3赵何:即何仙姑。八仙之一,由吕曲点化,故为其师。手中花篮乃其法器,内有莲花,莲花有其妙用。 4五里羊:安都府土地公的名字。 5福德正神:管理所有土地公之神。张福德是其名讳。在所有神邸10中排名最末。 6小岁月:百年为小岁月,千年为大岁月,此地指闭关修行一百年是较少时间。 7元君:女性神邸称呼,如碧霞元君等。 8双面金光雷电镜:仙器。可照千里,其光亮之大,可比日月之辉。 9千里浩瀚电龙旗:仙器。挥动可唤万雷,诛邪伐逆,其威不可挡! 10神邸:即仙。以道教知识作为基础,通过吐纳灵气,修炼成仙成神的称呼。董和这种也是神,宰神也是神,吕曲也是神,他们都有共同点,便是命格。 第21章:火光冲天起。 九如道庵牢狱内。 宰神锁弃牢内,由李华太,徐潇襄二人看管。 “这小贼不知好歹,如此羸弱,竟敢在庵内行凶。”李华太站在牢前,看着疲软之态捂肩瘫倒宰神,不屑道。 “怕是有人背地指使,最怕如此,敌暗我明。”徐潇襄回应。 “何惧哉!不过是些鸡鸣狗盗之徒。潇襄,你在此看着,我去外圈守着。”李华太手心握着宰神遗落烟枪,走出牢房。 “徐师叔!可是抓住贼人?”韵儿双手抓握木料制作从棘1,其上有明显禁制波动,金光暴溢,灼烧韵儿手心,令其连跌后退。 “叶韵儿?” “等师尊来了,查明贼人底细,若与你无所瓜葛,自然会放你出来。”徐潇襄语气平和,无甚波澜。 “韵儿自然与他无甚瓜葛。韵儿从来都没有见过他。”韵儿看着宰神容貌,自证道。 哼!你倒是没见过我这样子,我变成狗的时候,你可没少亲昵我。 虎落平阳被犬欺!想我一代阴间少爷,也有如今之惨态。 唏嘘!正欲抽根烟枪,发觉不在身边。 又闻空气中飘逸烟气。 想来是那位胖道姑拿去自我品尝。 嘿!你这肥头大耳之货,竟然敢享用本神烟枪宝贝……不过看你识货的份上,不在此事上跟你计较。 “师尊自会明辨。”徐潇襄如是,忽又问她。 “你师傅可有去玉真剑派?” 啊!韵儿诧异,不知道为何如此问她。不过师傅没有提前交待,便一五一十如数告知。 “原来如此。你师父倒是多情,不似平常那般冷若冰清。” “故世间万事,真是阴阳两面,不能以常态辨之。”徐潇襄语气中略带欣羡。 哼……多情……不过是愚蠢的女人罢了,满脑子都是男女清欢,殢雨尤云之事。 唉……偏偏又是这种难对付的女人。 令我回府无限期。 宰神瘫坐在地,身上伤口已然结疤,探查此刻自身实力,稳定在入道阶段。 修为应该不会再跌落了吧。 毕竟我生来就是入道的修为。 宰神通观内府,对自身重新审视。 徐潇襄见其打坐吐纳,眉头微皱:“你这恶人还想修养恢复修为,莫要痴心妄想,等我师尊……” 话未尽,惊天涛浪之音传来。 “轰!哐当……轰……噼里啪啦……”巨大爆炸声。 徐潇襄大惊,再也不顾宰神,慌忙跑出牢房。 发生何事?听如此声响,定然非同一般。 “恶人!是你杀死白秀,嫁祸于我的吗?”韵儿站在对面,恶狠狠盯着宰神。 “无知!你有何值得嫁祸道理。” “你可真凶……如果不是你,会是谁杀了白秀?做贼心虚,故弄玄虚,肯定就是你。”叶韵儿摇晃从棘,卡在没有荆棘处用力。 “等下叫师傅把你砍成肉酱。” “小女孩家如此凶狠,会滋生戾气……这戾气会让生灵厌恶与你。”宰神故弄玄虚,唬得韵儿一愣一愣。 “瞎说!师傅说我冰心玉洁,有冰魂雪魄、清润玉粹之能,可遭生灵喜欢,我平日养的狗儿最喜与我玩闹。”叶韵儿说到狗儿,忽然大哭起来。 “我那狗儿最是喜欢吃,没有我照料,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呜呜……白龙……”竟掩面而泣,瘫坐地上,扶与从棘上。 :平日也没见你喂我什么好物,残羹冷炙,背地却对自己歌功颂德……咦…… 忽想起一事,明知故问:“白龙是谁?” 叶韵儿理正情绪:“是我养的白狗儿,最乖最听话,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你自顾不暇,还惦记狗儿?” “我又没有什么事情。可狗儿不一样,它又笨又傻,被人欺负也不知道,如果我不照顾它,可没有谁会照料它,万一死在哪里……变了白骨……呜呜……” 宰神无语:合着我在你面前又笨又傻。 又想:“你这凡人,予我还有些情谊……唉……若是凡人都与你一般有情有义,那该多好。” “白骨?哪有那么容易就变成白骨,你若不勒紧白龙脖颈,他自然不会变成白骨。” 有意点拨,免得往后把宰神弄个窒息而亡。 什么? 叶韵儿收音:“原来你平日就躲在某处偷窥我,你不仅是杀人凶手,还是偷窥恶魔。” “这种恶趣,岂是我所为。” 不屑。 “轰隆隆……”巨响回震。 地动山摇,牢房内设施摇摇欲坠,簌簌粉尘。 “外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后知后觉!” 心下:怕是跟那两具塞满稻草尸体有关。不过予我何干,尽皆死罢,方送我安宁。 不可!其他人可以死,唯独那叶如真不可,她若命丧,我不是断了回地府来原。 可恶!此番我只有入道修为,又受困于此,这从棘布满法文2,必然是那尼姑头头所下,以我如今修为,破解不得。 正在苦恼之际,感受一股强烈灵气波动,轰击而至,削掉房顶,连带法文包裹下狱间摇摇欲坠,不复原先稳定状态。 “何故?”宰神惊坐起,寻迹而视。 叶如真从残垣断壁中站起身,拂尘焦黑,烧至半截,道袍破损,损至大腿根部,露出大片雪白。 “师傅!师傅!师傅!韵儿在这里……呜呜……韵儿没想到还能见到师傅……”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收音……师傅为你解开牢门。”说罢单手结印,印成飞射几道白光,窜入门上从棘,见一阵蠕动,随即门开,韵儿飞奔而出,撞入叶如真怀里。 “师傅!您怎么样了?师傅……师傅!” 叶韵儿大惊失色,双手从其背后拿出,上面沾满鲜血。 颤音:“师傅……” “无妨。一点小伤,你且找个地方躲起来,有大恶人偷袭道庵,师傅要前去杀敌。” 说罢正欲飞走。 宰神连忙喝止:“我与你有救命之恩,将我放出,好助你杀敌。” 叶如真面若冰霜。 她对此人有股说不清楚情绪,虽无甚接触,但不知为何如此熟悉。 “你有嫌疑在身,若是放你出来,与恶人里应外合,且呆着。” “我告知你一事,换取你之信任。” 顿步。 “说!” “灵堂那两具尸体有猫腻,尸身腹部有隔层,层内有用行似蝌蚪文字所写符法之类,必是某种道法神通,定要当心。” “此事当真?” “何苦欺瞒与你?我与你有恩,能救你性命,再加害与你,岂不是多此一举?” 快点将我放出来,你这女子,忒是木楞,我怎会与那些恶人是一伙? 我此行目的只是在人间受罚罢了,越是安定越是我所喜爱,怎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叶如真有所犹豫,忽然一段记忆涌入脑海之中,顿时霞云满布,目光闪避宰神,双手结印,打开其牢门。 “且信你一回。” 随即飞天而去。 重获自由的宰神未及喜悦,感炎火之气,升天,见九如道庵被团团火焰包裹。 如地狱之景,炙烤糜肉之香。 自语:“要去看看吗?” —————— 从棘1:木头与荆棘制作而成牢房隔离栏,这护栏有符咒法文加持,用以关押犯人。 法文2:通禁制。 第22章:他们是谁? 灵堂处。 静慈师太双目爬满诡异蝌蚪文,傲立空中,单手剑诀,身后一卷巨型画幅横展开来,若似天上银河人间至,星落世事之无常。 “孽畜!焉敢在本派行恶,伤我弟子。” 睁!闭眼而开,无数金色蝌蚪文所绘剑气从其眼中射出,直杀面前男人。 男子双袖鼓动,膨大,宛若壶口,将金光剑气悉数收纳。 不屑:“静慈!你在元神之境界颇有声名,只需交出背后那幅画卷,我等便不会与你派为难,即刻离退,还此地安宁。” “师傅!”异口同声。 华篱六剑悉数到场,江萍仪、李华太、徐潇襄、赵常夕、林雨晴及被重击到狱牢,此番又至叶如真。 此时六女尽皆负伤,伤势不一,悬于静慈师太身侧,形拱卫之势。 “青衣子!区区六名入道修士……你竟拿捏不下,修行怎如此退步?”黎道君斜睨飘飘然落其身侧青衣子,略带怒意。 “华篱六剑擅组合剑阵,我一时拿将不下……实属正常。”青衣子不以为意。 “堂皇之借口!你我合力,诛杀此地女尼,将这件宝物收缴。” 静慈双目充血,显然怒气所致。 “恶徒!杀我庵内弟子,还敢口出狂言,染指我派重宝!” 重宝? “天外之物?何时成了你派之物?”青衣子冷哼。 “休说无益!速战速决,这些名门正派攀枝错节,也不知道这老尼叫来多少驰援。”黎道君说罢双袖大开,元神之境展现无遗。 青衣子真确,言:“静慈老尼六位弟子交于我,你将静慈处理掉。” 黎道君心下不忿:难事交于我,易者你倒是积极,恬不知耻! 也不去计较,双袖大开,两股黑风从中探出,化作一股邪风,似龙卷,刮拔庵内建筑,一时屋瓦脱落,卷入风中,一时狼藉。 庵内女弟子持剑欲襄助,碍于自身修为,只得疯狂逃窜。 再观这风。 此风若隐若现,好似有一只蜂虫在其中,忽暗光一闪,一对庞硕巨眼影现风卷之中。 “去吧!风虫·邪归来!1” 静慈不敢大意,嘱咐弟子几句:万分小心,保存自身性命为要。 随后剑指一卷,画幅蜿蜒而去,将风虫所化龙卷缠绕,自身则握持自身佩剑,与空中一摇,随即所有庵内,或弟子佩剑,或库房所藏,山中所插,悉数冲天起,在静慈身前形成剑圆2。 这其中也包括叶韵儿那把大剑。 “一众合心·万流剑!3” 剑圆从内而破,如水球炸裂,围聚之剑喷溅而去,一部分刺入风虫龙卷之中,一部分绞杀黎道君肉身。 “袖里无量府!4” 激荡长袖,如饕餮而吞长剑,尽入袖内,在其中左冲右撞,将双袖衣袍鼓荡数倍。 “去!”喝令而下。 悉数将吞纳之剑返还而去。 “地狱千鬼饿亡道5!” 原先裹绕风虫外圈龙卷之态画幅绽现红光,千米长画卷所绘鬼物从其内活现,或刀劳鬼6,或五奇鬼7,或膏盲鬼8…… 数之不尽,爬满风虫之上。 “予我绞杀!”静慈师太一声怒喝。 早前闯入风卷之内长剑开始左冲右窜,试图击杀躲在风卷之内风虫。 “呿吱……吱吱……”虫叫。 一团黑影在风卷内上下挪移。 “咻!”猛然遣散包裹自身风卷,现出自身真身,庞硕黑尾虎蜂“吱!”尖叫一声,张口又是一道妖风吹出,将原先风卷内追击其长剑吸入口中,含在嘴里。 “邪归来!”黎道君唤了一声,随即整个人落在其头上,御蜂而去,双袖时而软柔,时而如精铁刚硬,长蛇吐信,凌空而击静慈师太。 “师傅当心!”华篱六剑齐声! “先顾好自己吧!”青衣子挡住六人。 “布阵!”江萍仪一声令下。 六人围成一圈,成南斗六星9之态。 攻守一体,杀向青衣子。 “喵呜!”猫叫。 青衣子衣服消散,化为一只猫妖,其态若豹之大,利爪亮光,抓向六人所组剑阵! “铿锵!”交错互换位置,转身又是几十招交锋。 青衣子心下懊恼:临了附身在一只蠢猫身上,给我之臂助太少,还碍我实力发挥。 无奈我之元神,局限性便在此地。 宰神此刻方来到交战处,叶韵儿跟在其身后,探头探脑,见到自家师傅被欺负,恨得咬牙切齿:“原来是头猫妖捣乱,该死的坏蛋。” “不是猫妖!是三个人。” “什么?”叶韵儿睁大圆眼寻觅声音源头。 鼠精灰头土脸从一旁残垣断壁处钻出。 “狗神大人!您也在呀!”瞧见一旁宰神,赶忙毕恭毕敬。 “哼!”鼻音长哼:“说什么话?大人就是大人,主上便是主上,管好你的嘴巴。” 鼠精吓得连连点头。 “三个人?这是何意?”宰神又问。 “我来时被他们抓住,逼问主上大人所在,小妖我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自是咬死不语,任其百般折磨,刚他们放火焚烧庙庵,成大破坏,小妖趁其应接不暇跑了出来。” “这伙恶贼有三人,还有一位骨瘦如柴甚是无力,不知去了哪里?” “那头猫妖是小妖上次所说好友,被其他一人附身,作恶的不是她,是他们。” 鼠精如数吐出。 所言之话令宰神疑惑:怎还奔着我而来,与我何干,关我何事? “如果是你朋友,那可能还是个好妖精。”叶韵儿一愣一愣说了句。 “噗呲!” 异响传来,众抬头,见: 鲜血喷涌而出,撒落而下。 “啊!师傅!”叶韵儿本能上前一步,满脸焦色。 被宰神拦下。 “你干什么?师傅被那妖怪抓伤手臂,我可怜的师傅啊!” “你这毛不齐的丫头,给其塞口粮也不够,还想逞能?” “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可怜的师傅。”叶韵儿急得泪眼摩挲。 “与我何干?”宰神虽漫不经心,实则紧盯局势变化。 谁都可以死,唯独这叶如真不可,她若死,岂不是堵了我回地府来由? 又见叶如真负有伤,当剑阵攻伐手,首当其冲。 心下大为不满:逞什么能?六个人就属你冲得最前,何苦如此卖命,害我不得不出手帮衬。 又懊恼自己入道修为无甚强力手段。 正在烦愁之际,风云突变,局势大异! 1风虫·邪归来:黎道君的元神,原型为现实之中的黑尾虎蜂10。 2剑圆:无数把剑环绕形成圆形剑圈。 3一众合心·万流剑:静慈师太入道阶段领悟道法,在踏入元神境界以后,对该道法进行研讨强化,威力加强。聚整庵九成九之剑,御敌破之。 4袖里无量府:黎道君入道时期领悟道法,双袖自称空间,可吞纳诸多灵器道法。 5地狱千鬼饿亡道静慈通过对画轴研讨深究,领悟出来的一门道法运用,可使画轴内事物具象化,引之而出御敌,端是巧妙。这名也是应景画轴而取,静慈此人,取名甚是擅长,门内弟子多是她所取。 6刀劳鬼:鬼哭狼嚎中鬼哭原型,形如秃顶裸男,手似岩刀,可喷射毒气,沾染之人若不火烧处理,亦会变成此鬼。 7五奇鬼:五位一体,形如五条蚂蟥缠绕一起,唯有其中一条带有一眼,其余四条,依附其生存。 8膏盲鬼:藏于人心之中鬼物,形如蚂蚱,四足,前肢如鸡爪,后肢亦是。尾有分叉,形如蠷螋?,布满利齿。病入膏肓原型。 9南斗六星:南斗六星分别为天府星、天梁星、天机星、天同星、天相星、七杀星。属于人马座,是其内一部分恒星,六颗亮星在南天排列成斗(或勺)形。 10黑尾虎蜂:即黑尾虎头蜂,典型特征腹部后半段为纯黑色,看似威猛,实则外强中干,攻击性较弱。 ?蠷螋:体扁长狭小,家中不常见,又名剪刀虫,因其尾部似剪刀。 第23章:佛光跃动。 宰神眼前局势之大变,黎道君御“邪归来”而击静慈师太,居高临下,略占优势。 “孽畜之能,技止于此!”静慈怒喝,召回画卷,铺展开来,延绵不绝数百米,遥坐于空。其双目金光四散,一众鬼物从画卷喷涌而出,比之方才更甚! 此物之威强,竟胜秃驴“千手千眼十一面观音”许多,得之,定叫上仙们欢悦。 黎道君心下更坚定获取此物决心。 见画卷鬼物来势汹汹,宛如泼墨骤发,铺满大片天际。 “散!”黎道君口语,其元神“邪归来”消散,整个人往灵堂方向飞遁而去。 “休走!孽畜!入我这地狱画卷之中,受无量地狱之苦。”静慈师太见其逃走,紧跟而上,画卷仿若有股吸力,将黎道君往其内拉拽。 岂可停留! 铆足灵气,不被其吸入。 腾转挪移,凌空而行。 “尼姑!看我踏平你这道庵,屠戮你之门人。”黎道君直奔灵堂,随手一挥,邪风席卷地上庵内弟子。 几位弟子不察,躲避不及,血肉横飞。 “恶贼!孽畜!草菅人命!今日,必超度你魂归六道!”静慈睚眦迸裂,怫然大怒,飞速而追。 原本摆出剑阵和青衣子所化猫妖对峙下的叶如真见黎道君有意将静慈师太往灵堂处带去,念及宰神所言,慌忙惊呼:“师傅小心!灵堂有古怪!” 静慈正追杀黎道君,心下大凛,顿住身形。 不过此刻离灵堂已近在咫尺。 便在此刻,忽然四周空间抖现诡异纹理,若隐若现波纹在空中显现。 更有干燥枯肤之感。 这是…… 不好! 静慈师太恍然大悟,但为时已晚。 全因此刻一具峨山之大稻草人凭空现身灵堂中,破瓦击顶,拔地而起,腹部宛若饕餮之嘴,吞静慈师太入腹中。 不知不觉受困其中,连静慈师太都未曾发觉。 “这是……”宰神目睹此景,虽有预料,亦大吃一惊。 从未见过这等元神形象。 他虽游手好闲,却亦有其喜好,熟读地府野史札记,对各类元神形象颇为了解,如今面前此等形象,予他所知大为陌生。 惊叹之余,便见稻草人腹中宛如鱼篓,将其捆缚,任凭静慈师太剑术如何,无法挣脱。 其背后画卷亦在稻草人腹中被枯枝掠走,藏于某处。 “孽畜!夺我宝物,速速交还!” 静慈师太见画卷被夺走,大怒! “无知妇孺!咯咯咯……入我这元神腹中,岂有你逃生之念,等我将你同化,定助我修为大进!” 说话之人高坐稻草人天灵盖上,形如枯瘦老者,手持一人形拐杖,背脊佝偻,观四尺身高,双目似鹰狡,戏谑众人。 “枯骨崖,你端是蹲了手好埋伏,不然一时还拿将不下这老尼。” 黎道君现身其身侧,并催促:“将画卷取出,我等也该离开此地,以免被这些名门正派援手夹击。” “咯咯咯……名门正派?都是些胆小贪利之徒,哪有如此神速,画卷已是我腹中之物,那古怪金佛,亦要缴获。” 黎道君这才记其那金佛一事,便询问正在对付华篱六剑中青衣子。 “那人何所在?蠢,对付区区入道拖延如此久?青衣子,你堕落了。” 被挤兑下青衣子甚是不满,我之强大,取决于附身妖物实力,这猫妖最是无用,如此定性我之实力,有些儿戏了。 一道白光从其身上飞出,形如其样,应是其一缕元神虚影1。 追迹到早先被其控制到鼠精“徐志羹”,传信黎道君与枯骨崖:“面白肌粉,有些俊俏男子,便是此人,其元神颇为古怪,形如蜈蚣,我与之交手过,很是厉害。” 青衣子边语边压制华篱六剑。 此刻六剑怒目圆睁,因其师傅静慈困于突现元神腹中,予施以援手。 叶如真心下七分哀泣三分欢悦。 泣师尊被困。 悦宰神所言非虚,其并非作恶之人。 “找出破绽,离开此人束缚,救助师尊。”江萍仪如是道。 其余人虽感自身与之实力鸿沟,但不能灭了自身气势,反扑而上。 青衣子自然以猫妖本身应对。 对于青衣子的软弱,黎道君甚是不满,将目光聚焦底下吞咽口水的宰神身上。 “入道?隐藏了实力?”黎道君疑惑。 “可恶!咯咯咯……这老尼还想从我元神中挣脱,我需好好压制一番。”枯骨崖大汗淋漓,与元神一并,压制陷入其中静慈师太。 黎道君面有不满,不便发作,心下大忿:一群无能之辈,我黎道与尔等为伍,示事与上位们,真是羞愧。 “交出宝物,可饶你全尸一条!”转身直冲宰神而来,邪归来在其坐下,张牙舞爪,一口浓液从嘴角流淌,遮天蔽日,宛若群蝗过境,黑压而至。 “嗯啊……”吞咽口水。 宰神面有胆怯:若是死在此地,是魂归地府,还是入了六道转世重生? 父亲何其大能……应该只令我回归地府,施以惩戒吧。 应如是。 自我安慰一番,心下却大为忐忑……是因为此刻在凡间,对死亡多了些恐惧吗? 以他如今入道修为,自然不可对抗元神期黎道君,引颈就戮。 闭眼而睁不行!我还不能就此死去! 触! 双袖临面,黎道君居高临下,傲然而视,若见雏鸡笨鸭。 咚!咚!咚! 砰!砰!砰! 心跳加速,时间放缓! 一股说不出来强大力量覆盖宰神心房。 “你不能死!”突兀之音响彻与耳。 这是……宰神思想停滞于黎道君杀招临面之际,目滞见胸前金佛爆出一道金光。 此光带有腐蚀性,令黎道君掩面后撤,大怒:“何方宵小,竟敢偷袭本君!” 捂面! 竟有缕血丝从眼角滑落。 青衣子见此光,大喜:“便是这佛,我所言金佛,我们速速拿下。” 脱离六女包围,飞身宰神而去。 “咤……痛……咤……痛……想不起来……痛……且活万象……”诡异之音在宰神耳朵出现,一尊金佛在金光散去之际显现空中。 这佛如同孩童,一身袈裟破烂,手无寸物,在莲座上抱头痛吟,其身不大,等同人身。 青衣子正欲抓拿,见那金佛猛清醒过来,身躯不断变大,瞬间如山峦之高,显现法相,袈裟消散,全身化为红莲之色,面目忿怒,单头四臂,双臂持金刚杵与三股杵。 “恶!破世间所恶!”双杵砸在青衣子身上,眼凸嘴歪,肝胆俱裂,猫妖形态砸倒在地,瞬间破去其形态,化为人形。 大哀:“痛死……” 华篱六剑见状围杀而来。 废物! 黎道君御邪归来与金佛相撞,邪归来起妖风,卷刮金佛。 纹丝不动! 双臂持杵,另二臂结外缚五股印2,口诵: “唵羯噜么……法红莲狱河3!” 见一朵庞硕红莲显现空中,一道朱红之河从莲中流射而出,正中黎道君。 溃散其元神,栽倒在地。 青衣子见状,不危反喜:“你也拿不下这入道修士!” 黎道君忙道:“你所言金佛果然不同凡响,我是不敌此金佛,非那小修士!” 砰! 忽一声巨响! 众人尽皆回顾。 静慈师太从稻草人腹部探出一只手: “区区邪祟!欺我道庵太甚!” “御剑!六道诛邪剑阵!” 手心猛然一握! 华篱六剑全身突而散发白光,模糊不清! 1元神虚影:亦可理解为灵识外放的一种手段。青衣子用此手段去看清宰神形象,判断是否与石洞所遇之人,猫妖记忆之人相一致。 2外缚五股印:一种手印。双手外缚,两中指、拇指、小指各自并竖,两食指弯曲如钩形,置于两中指背侧,但不相附着。 3法红莲狱河:金佛攻击手段,以从红莲中喷射出来大河攻击对方。这河一滴水都不外漏,形同一体,威强比入道期道法,元神期元神运用更强。 第24章:人与妖的悲喜总不相通。 静慈师太于枯骨崖元神稻草腹中一声号令。 一股莫名瘆人威强凝聚其中。 “哐当!”枯骨崖心悬喉结。 该死! 众人尽皆回顾。 华篱六剑周身化为白光,形如虚幻。 “咻咻!”数声,如六道剑光,缩至静慈师太手心旁边。 这是…… 宰神诧异。 黎道君愕然。 青衣子不明所以。 唯独枯骨崖,愁眉苦脸,哀怨:呜呼哀哉!苦了老头我也,怎有股不可阻挡威强在这老尼身上盘踞。 怜惜老儿我这一身骨头吧! 最是难事要我来收拾……苦也! 似笑非笑之色跃然静慈师太脸上。 “起!” “六道诛邪剑阵1!” 华篱六剑虚化为六道剑气,盘旋栉比,绞杀庞硕稻草元神。 宛如砍瓜切菜,碎枯干草四溅。 位居稻草元神头顶枯骨崖一口鲜血喷出,大叫:“我撑不住了!” 黎道君和青衣子面有退意,死盯依托剑阵剖腹而出静慈师太。 “速战速决!” 不顾宰神,二人齐攻静慈师太。 静慈师太受三人围攻,巍然不惧,依托剑阵,转守为攻。 黎道君见一时拿将不下,质问:“画卷何在?” 枯骨崖:“咯咯……”咳血声。 枯手从胸口衣袖取出画卷道:“已在我手中!” 再见宰神所现元神金佛,其威强令黎道君有些胆寒,咬咬牙,狠下心来:“退!无需再做逗留。此人金佛,他日在做定夺,画卷如今已到手,可复命上位。” 说罢两袖大开,一股妖风卷起三人,远遁而去。 静慈师太想要追迹,顿步。 “咳……”鲜血喷出,剑阵溃散,六道剑光化为华篱六剑,晕厥空中,跌落地上。 宰神手疾眼快,抓住叶如真,任凭其余五剑重摔于地。 这是什么道法,竟然可以以人为剑。 当真妙不可言! “咳……”捂胸。 静慈师太警惕望向宰神。 “这位同道,观你所用元神乃有大佛佛理,想来不会与这些妖人同流合污,算计本道庵吧!” “师太说笑了。算计这等邪门歪道之事,岂可为也。” “观道友臂助我庵驱除邪魔,定是心怀正气,老尼在此谢过道友相助之恩。往日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望请道友恕罪。” 这话说的……刚才还想将我定罪,现在又求我恕罪。 宰神端是觉得好笑。 而静慈师太此刻强作镇定,刚才那手剑招:六道诛邪剑阵!乃其绝技,究以半步神通之能,此番强行催动,伤了元神精气2。 如今惧宰神身后那道大佛元神,不知是敌是友,若是惹其凶狠,自己此刻状态,怕是对抗不得。 宰神能感受到静慈师太言语中亲切之色,自然明白她惧怕什么。 这金佛……怕是外强中干吧! 毕竟自己现如今只有入道修为,还不能完全驾驭这等元神,若是她细细揣摩,应该能分辨出所以然。 不过……对我来说刚好,这种麻烦事情,我还是尽量不要被牵绊住。 这叶如真也苟活下来。 再看这天气,鱼肚见白,马上升日亮堂。 还是暂且退去,找个地方,恢复狗身为妙。 便借坡下驴:“师太言重了,过往皆是误会,如今邪魔退去,我也不便叨唠贵庵,就此退去,希望将来,还有并肩作战一日。” 空中金佛萎缩,丧失光芒,重新化为胸前金佛吊坠。 见宰神欲退去。 静慈师太自然欣悦:自身受伤,此人还有大把余力,能走便是极好的。 鼠精“徐志羹”挠着头,拼老命抓拽一具猫尸:“主上大人!主上大人!可否安葬我好友。” 鼠精泪眼摩挲,难以自控。 宰神无动于衷。 死亡总是人世间之常态。 对于阴间地府少主来说,并无丝毫值得悲伤。 “丢给这些道姑,自会安葬。” “可是……它是小妖最好的朋友,小妖想要将它葬在花丛之中,若是随意丢弃,不知归宿,小妖我一生难安。” 鼠精哭哭啼啼,宰神阅之厌烦:麻烦的东西。 没办法。 这白日将到,释放阴神,卷起猫妖尸体,快步而飞,消失在静慈师太余光中。 “噗呲!”大口鲜血喷涌。 静慈跌落残垣断壁台阶上,藏匿残垣内几位女弟子,齐聚静慈师太身前:“师祖!您没事吧。” “你们将她们抬过来,我要检查她们伤势。” 手遥指,这她们,自然是华篱六剑。 “是!” ———————— 地府。 “宰神少爷不知道在人间过得怎么样,他最是要人照顾……唉……” “听说主上封印了宰神少爷的修为。” “封印?” “不是封印,是剥夺。” 初江的声音在一众侍女身后响起,吓着众侍女不寒而栗,战战兢兢站立一排行礼。 “参见初江大王。” “免了。”面若冰山,眯眼见一众侍女打扮,衣衫不整,躺胸漏乳,极尽欲望之奢靡。 冷笑:“宰神不在,尔等还如此打扮,欲意勾搭何人?还不理正。” 众侍女胆寒,急忙拾理衣裳,端正站姿。 鼻音冷哼:“一群贱货。” 随即踏步而去。 脑中响荡阎罗予她嘱咐: “宰神之修为乃我一手赠与,从他出生到如今,顺风顺水,连命格亦是我为之打造,从未经历过苦修之艰难。” “如今将其一身修为打散,令其从入道重修至命格,为其重塑根基,方可看见一番新天地。” “初江。若是可行,劳烦你在本职工作之外多帮衬一下宰神。” 帮衬?以何种形式? “刀山火海,铁齿锤林……如待恶鬼即可。” 初江只能窥探一二阎罗的用意,不过,对于如此待法,初江自然是乐意的。 她最是不喜宰神,因其纨绔傲慢的性子。 ———————— 鼠精“徐志羹”爪牙并用,在一处花丛挖掘坑穴。 目泪尽落,泥泞黄土。 而观宰神,早已化为白龙,仰躺凸岩之上。 见鼠精一边嘟囔一边挖掘深坑。 “我还当要带你飞黄腾达,岂料你便这般惨死。” “大人,那三个恶魔穷凶极恶,早就盘算要取我等性命。” “大人……下回再见到他们,一定要把他们剥皮去骨,碎尸万段……” “呜呜……”鼠精抽噎,有股清泪溢流眼角。 有旧忆: “那位大人真的可以带我们脱离妖身,得享人身吗?” “那是肯定的。我的鼻子,最是敏锐,闻不到假。” “那就好……希望有那么一天。” 鼠精无力瘫软,爪上功夫也停顿下来,一时间茫然无措。 它在搞什么名堂?慢吞吞的,浪费我大好时光。 白龙心下对鼠精的行为大为不满,百无聊赖之际打了个哈哈,伸了懒腰,爪尖把玩胸前金佛挂坠,啧啧称奇:“这小玩意儿居然有这等威力,唤出不知名佛像,看起来比我“地渊”还要强上一些。” 双手捧高“宝贝儿,以后全靠你了!” 正昂意间,闻鼠精抽噎之音,甚是厌烦:“快埋了,我还要回道庵。” “是……大人……” 慌忙收拾心情,将猫妖尸体埋葬。 看着悠然自得迈着步子白龙时不时足尖摇晃胸前金佛,发出惊叹:“咦!真是个好宝贝嘞。” 心下唏嘘:人与妖的悲喜,果不相通。 我之悲伤,大人丝毫都感受不到吧。 —————— 1六道诛邪剑阵:静慈师太最强招式,窥究神通境界之入门,以六位入道弟子作为剑体,布下剑阵,亦人基之剑。若是六位弟子尽皆元神之境,此剑招定然可使出神通之威,傲立人间。 2元神精气:可以理解为人身体本精本气,过度使用,会掏空身体,造成根基损伤,严重情况甚至境界跌落,魂魄消散,命归四方。 第25章:潜藏在背后的他们。 安都府。 黎道君、青衣子及枯骨崖三人欢欣雀跃赶至安都府某处屋瓦之上。 时,夜深万籁静,唯有更夫,巡视左右。 “上位大人们会在何处召见我等?”青衣子问询。 “明悲那和尚说我等需登高而立,便可见到上位,如今已在最高处,为何不至?”枯骨崖声音越来越低沉,身躯渐渐佝偻,所受伤势令其“咳咳”咳嗽起来。 “老秃驴言语嚯嚯不清,前言不搭后语,若因其惹恼上位,必削其头顶。”黎道君音带怒气。 双手捂在胸前,衣内便是好不容易从静慈师太那儿抢来画卷。 “可惜我等实力终究差了些许,未将金佛收缴。”青衣子无奈道。 嘟囔惹来黎道君不悦:“是你低微,莫要扯上我俩,偷懒耍滑,一身修为毫无作用。” 被黎道君一阵羞辱,青衣子不免有些难堪。 还欲辩解一番。 一道人影显现众人身前。 华服锦带绣罗裳,朝天盘发转龙吟。 戴一张彩绘猴面具,背立转身,眼眸射出倨傲,一股强大气息冲天而起,令三人为之胆怯。 黎道君再无傲慢之色,率先跪伏于地:“黎道君参见上位大人。” 青衣子与枯骨崖紧随其后,三人尽显恭敬。 “辛苦了,都起来吧。”其音纯然清脆,略带少年感,掺杂洒脱随意之性。 “上位大人,这是我等收缴来的遗宝画卷,此物比以往遗宝更为珍贵,特献于上位。” 猴面具男子不以为意,接过画卷轻扫一眼,猛瞳孔紧缩,瞬时便知其来源。 嘴角不由自主上扬:未曾想竟是此物……天助我也,看来无需我出手便可解决一番麻烦。 “以往遗宝?过去与尔等交接是何位?”收过遗宝,问询道。 “乃面戴墨虎面具上位,我们唤他虎大人。”黎道君回以。 墨虎? 心下锁定几人,稍一思虑,便知何人。 “说说来历去处,好当令我了解一二。” 黎道君:“我等皆苦修散人,得虎大人栽培,方可入元神,感恩戴德,能为上位们效力,是我等之荣耀。” 栽培?看来在意识这方面,那家伙比我要领先一步。 确实,是应该栽培一些人手,势单力孤难成大事。 “除了你等三人,还有其余人否?” “还有一和尚,另有事由,暂时无法拜见上位。” 点头明了:只有四人吗?确实寡了些许。 “勤恳有功,此些灵药,拿去服用。”随即抛洒三瓶白瓷瓶。 三人赶忙接过,毕恭毕敬,伏首跪拜。 “咦!你受了伤。”问及枯骨崖。 言取画卷被老尼姑所伤。 一挥长袖,青风入其体,有如绿柳花啼,春气昂扬,修复枯骨崖所受内伤。 “多谢上位恩典,枯骨崖无以回报,必鞠躬尽瘁,报效上位之恩。” 点头示意。 而后嘱托:“收缴元神遗宝一事,暂且搁置,予尔等几件要事。” 三人束耳聆听,不敢漏之。 “其一:人间无所根基,需尔等成山立派,广吸人才,成大势力。” 青衣子大喜:善!如此行事会更加方便。 黎道君不悦:广吸人才?都是些酒囊饭桶,能为上位提供何等助力?可恶……此等压缩我之地位。 “其二:打听一件遗宝下落,若是能缴获,最好。此遗宝有大佛性,非寻常可比。我且无法告知你等其样貌形象,唯记其有大佛性即可。” 大佛性? 青衣子想起那尊诡异佛像,猛然惊醒,正欲告之,被黎道君眼神制止,便不做言语。 “其三:今后行事,需更加小心,成大事之路,需漫长岁月,非一蹴而就。你等便当自己无上无源,乃寻常结伴散修,无靠无山,可知?” “我等知晓,上位们尽且放心,定不叫其他人知晓上位们存在。” 猴面男子点头赞许。 “谨记此三件事,当日后大事所成,尔等飞黄腾达,不可度量。” 说罢消失与原地,不见来由。 三人长出一气,冷汗跌落。 “上位压迫感之强,前所未有,怕是杀死我等,有如砍瓜切菜。” “砍瓜切菜?一吸一呼之间罢了,哪要这般繁琐。”黎道君反驳道。 青衣子讪笑一声,忽问:“为何制止我告知上位金佛一事?” “还未确定金佛是否上位口中之物,如此冒失,惹了上位不悦,后果你独自承担?况且今日已受上位赏赐,告知此事,上位还能再给我等嘉赏?” “不如等缴获金佛之后,再告知上位此间辛劳,换取更大报酬。” 枯骨崖赞许:“咯咯……正因如此,此番锦上添花可有可无,不如完功之后,再记大功一件来的实在。”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 “金佛为先?” “建山立派?” 黎道君见二人有所分歧:“观上位措辞,此事有轻重缓急。打听二字,可看出上位对金佛不抱太大期望,想来只是说给我们几个听一听。” “如此看来?” “先立派建业,成大势力,为首要目的。” 青衣子与枯骨崖点头同意。 随后青衣子低语一声 “等明悲回返,便行此事。” “哼!” “等他回来还不知几度春秋?若是因此耽误上位们大事,你来担责?”黎道君质问青衣子。 青衣子心知无话反驳,唯有找些说辞“明悲如今是我等即战力之一,我想等他回来做事会稳妥一些。” “稳妥?哈哈哈……不过是用他来填补你战力上面空缺。给自己找个阶梯来吧!” 闻言,青衣子恼怒,驳斥“黎道!你竟如此贬低与我!” “若不是你连六个入道女尼都处理不了,我等今日就已经将那金佛收缴。蠢货,毫无自知之明!” “你……你……”青衣子气不成声。 枯骨崖出来圆场。 “皆是为上位效力,岂可内乱?黎道有攻伐对敌之力,青衣你有探敌知彼之能。我们互为依仗,方可更好为上位们效力。” “哼……就他那点投机取巧之能?” “好你个黎道!如此瞧我不得,我定要先你寻到可立势之所,叫你无地自容。” “哈哈哈……青衣子?你莫不是风大闪了舌头,如此大言不惭?那我们就看看,谁先有所建业。” “好!” 枯骨崖摇头这…… 唉…… 随后更夫敲锣之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第26章:三清正源门 安都府。 刘进谢1与羊古鹿2找了处酒楼“永华楼3”休憩。 日照当空生伏气,斜入人间百万家。 热,亦或是燥热。 “生意之难做,苦也……无钱无灵石,猎妖亦不成,掘墓还被抓,打工这回事……唉……要不你我二人去打工吧。”刘进谢颇为无奈道。 “最近不知道何处来的妖怪,害我等收入锐减……最可恨是蛇道人这孬货,得了便宜,我还当会被好好教训,结果请了尊大神入庄。恨呀。” 羊古鹿越想越气,猛干数杯茶水。 “嫉妒他的运道,有偌大山庄,还开山立派,还有那位强者给他当门面。可他……不过区区入道修士,与我俩无二。” “凭甚我们二人得不到这好处,偏偏对那蛇道人青睐有加。” “那蛇道人蛇眉蛙眼的,何其猥琐,哪有你我兄弟正派,越想越是气。” 二人言语低浅,相谈愤恨。 入不得其他人耳,却落在一旁男子耳里。 青衣碧落俏公子,独饮独酌独遗世。 正是青衣子:“强者?山庄?蛇道人?” 嘴角不由自主上扬:踏破铁鞋无觅处,看样子我要比他们更早寻到合适去处。 再观嘟囔不休二人,凑到跟前,打个相熟。 “二位口中山庄我有些兴趣,不知可否带我前去。”开门见山,突现二人之间。 惊! 随即恼怒,食物刘进谢掷箸而立,怒目而视,正待发作,见青衣子元神修为毕露,瞬时萎靡,心下哀叹:怎这些高人总盯我俩,苦也。 “好胆!” “我兄弟二人谈话,你竟偷听。” “啪嗒!”茶杯落地,清脆声。 羊古鹿饮茶有些晕头,反而没有察觉青衣子修为。 青衣子脸上浮现微笑:“自幼耳明目聪,非本意偷听,望请见谅。” “见谅你个大爷……”羊古鹿咒骂,随即见刘进谢拉拽自己衣袖,定睛一看:好家伙,这遭哪门子罪过,又遇到这些高人前辈。 “啪啪!”自扇两巴掌,心下苦:十多年遇不到个元神,今日怎赶上。 “大人恕罪,小的有眼无珠,见不得大人伟岸身姿,该打。” “免了……带我去尔等口中山庄,我最喜欢结交些有才华的人士。” 入道?这二人实力低微,不过混迹世间,有些熟门熟路,招来打杂,也是好的。 先观摩观摩。 成大事者,上达权贵,下至乞儿,皆需有道。 思罢,转身而行,由刘进谢带路,羊古鹿在后。 “客官……还未给钱嘞。” 怒目而视,怨哼:“滚!” —————— 九如道庵。 断壁残垣,风一吹,灰烬漫天。 白龙“咻咻咻”从密林奔出。 “啪嗒……”抖掉身上枯叶。 见一众女弟子收拾残局。 “这恶人太过凶残,西厢香客都被压死三五个。” “唉……好似徐师叔弟子死伤不少。” “别嚼舌根了,快些收拾。” 白龙闲庭信步,对于九如道庵此刻惨状,不以为意,找了处阴凉,趴下看一众女弟子忙活。 “哦……受伤不轻还逞强指挥……真是好强的女子。”白龙略微抬起头,看着半身被鲜血染红叶如真指挥庵内弟子修缮破损之处。 还活着就行。 你我之事,慢慢来之。 “呃!”忽然揪心疼痛。 被人捏住,拎起。 该死……这是哪个王八犊子。 “白龙!我的天……白龙你居然还活着。” 原来是叶韵儿这小妮子。 不是……你就不能把我放下来吗?揪着我耳朵作甚,痛死我也。 我肉体凡胎,此刻就是寻常小狗,才教育你不勒我脖颈,如今换一种手法折腾与我? “摸摸……你乖,就呆在这里,我要去帮师傅的忙。” 松手,落地,长舒一口气。 “啪嗒!”叶如真一暴栗敲在叶韵儿头上,恨声:“跑哪里去了?” “师傅……”叶韵儿怯怯回以。 随即被叶如真抱在怀里:“没事……结束了。” “呜呜……” 白龙趴在地上,静静看着此情此景。 她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刚强。 外柔内刚吗? 不想去理解,只想早点回地府。 将眼皮子放下:这里的风,其实蛮好,比地府的腥臭,要好上一些。 长风,破庵,一群弟子,抬起残墙破瓦,碎片跌落声。 铿锵有力。 “啪嗒!” —————— 静慈师太抬起眼眸。 她受了极重的伤,源于“六道诛邪剑阵”之使用。 “师傅……外圈还有大量瓦砾需要打扫,江师姐正在清点人数。”叶如真慌忙跪趴在大厅石板上。 “师傅……您没事吧?” “咳咳……”咳嗽,有血。 “伤了些本源……香客们如何?” “亡了数人……” “唉!我之过也,无关她们,却祸及与之,愧悔。”静慈师太难掩心中哀泣。 悔之及心,“咳咳”鲜血喷涌。 “师傅!”叶如真惊急,扶住坐而不稳静慈师太。 “无妨。如真,此间事宜无需你记挂,为师伤重离不得道庵,你师姐们需料理庵内事宜,你且代为师去一趟三清正源门。” 静慈师太盘膝打坐,腹语而言。 三清正源门? 这不是师傅少时师门? “此去有三事。” “偌。” “其一,告知我师兄熵天子4画卷丢失一事。此画卷乃师兄所赠,如今在我手中丢失,我之过错,需代为请师兄原谅。” “其二,向我师兄讨要罗怒芯华丹5,医治我本源伤势。此丹甚是贵重,不知几何祭炼而成,你且暂呆一段时间,待祭炼功成,我且唤萍仪她们去取即可。” “其三,若无其他,你便留在熵天子身侧,常侍一段时间。” 随即取出一封书信,半截笛子。 “此乃信物,见物如面,定好生待你。” 叶如真连连摇头:“师傅,事情办完我便回来,留在三清正源门何故?” 静慈师太唤叶如真上前。 跪膝趴伏而前,头颅深埋地板上。 “??。”抚摸秀发音。 眼眸尽显慈爱。 “为师那位师兄脾气不好,但待我不错,你留在其身边,可享他庇佑,其又擅长炼丹。此等丹药,外边大城大店少有,可助力你提升修为,达入元神。” 元神?对此叶如真并无奢望,抬眼秀目湿润:“师傅可是要赶我走?弟子听出其内意味。师傅……徒儿喜九如,只愿呆在九如。” 摇头:“当有鸿鹄之志,怎喜欢待在这穷乡僻壤之处,你若是得上元神,为师也可放手这庵内繁琐事物。” “你这是予为师以大助。” 闻言叶如真无以辩驳,思忖片刻,恭敬磕首:“如真遵师尊法令。” “大善。” “万请师尊,护佑身躯,事无祸矣。” —————— ps: 1刘进谢:那日掘墓被董和抓住二人中一人,为人胆怯,喜狐假虎威。 2羊古鹿:那日掘墓被董和抓住二人中一人,为人暴躁,却又愚笨。 3永华楼:安都府内一处酒楼,不上不下,属于中产阶级享用之所。 4熵天子:静慈师太未自立门户时的师兄,修为高深,背靠超级大门派三清正源门,拥有不可思议大神通,令门内弟子极忌惮。 5罗怒芯华丹:神通境界丹药,刻录大神通“罗怒芯华”而闻名,可补救本源,修补肉身,根除伤患,并提升一定量修为。 第27章:反派的努力之路。 白鳝林1。 山林泽地,雾气弥漫。 “咚呛咚呛!”敲锣声。 “小妖小鬼莫占路,速入林中再修行。” 敲锣之妖,还未化形完毕,下身白鳝,上身白鳞人脸,爪子提着铜锣,边走边敲。 “夜半深林,速速归巢,莫久看莫闲聊莫游荡。” 随即无数小妖小鬼受到惊吓,游走开来。 若蝌蚪惊散! “咻咻咻!”悉数钻入林中。 “啵啵锵大妖2,听说最近大王脾气不好,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只小妖飘于巡逻白鳝身侧,低眉谄笑,小手搓个不停。 “咦?” 原来是个小妖。 区区小妖也配和我闲聊…… 不过巡逻枯燥,聊以解乏。 随即兴起:“此事可大可小。关乎咱们娄珠娘娘。” 娄珠娘娘? 小妖大惊,正欲问,不料这名叫啵啵锵的白鳝吐如倾盆,一股脑悉数言出。 “这不是前段时日,娘娘去安都府那城里抓些细皮嫩肉小人给咱们大王食补。不知道哪里来的修士,打了娘娘一顿。可把咱们娘娘吓破了胆儿,现在躲在府内不敢出来。” “咱们大王新练了门功夫,岔了气,需要小人滋补,娘娘这不敢出去,大王又……又离不开洞府……自然脾气不好。” 那小妖恍然大悟:怪不得大王最近拿我们开荤,原是这个理呀。 这啵啵锵大王言之欣喜,吐之爽快,随后心满意足飘在林间河流之上,继续敲锣巡视。 山林泽地,夜深锣响。 忽细细之音:“咯咯……此地灵气充裕,更兼无数小妖小鬼,是个好地方。” “一群蝼蚁。唯这地势,甚是可以。” “谁?好胆,都已敲锣一百八十八遍,你等居然还在此地闲聊。报上名来,看我不好好治你等。”啵啵锵大怒,拨开眼前迷雾。 显露二人。 一人倨傲双手负于背。 一人干瘦双眼若狡蛇。 “呜咽……”吞咽口水。 “鬼呀……”颤颤巍巍,连锣脱手亦未察觉。 “鬼?是老朽这副样子?”说罢头颅猛的裂开,一只沾满鲜血稻草人从脑中蹦出。 吓其大叫:“妈呀!大丑鬼!” 慌不择路,一头撞上树干,昏死过去。 黎道君长靴踩踏其脸,鄙夷之色显露无疑。 “一群无能之辈,碍我眼目,待我收拾此地妖王,以此地圈建势力,将你放置烤炙,做道零嘴。” “青衣子这家伙,关键之时不知去向,若有他附身带路,省却许多麻烦。” “他是与你怄气,要去挣个先后顺序。”枯骨崖摇头哭笑不得。 “哼!不知所谓。” “如今怕是要多费些手脚。” 静默。 —————— 白鳝林内,万妖殿3。 拔地而起建于沼林之上,浮萍为基,金碧辉煌,牌匾“万妖殿”,走势疾风劲草,显于大家之手。 娄珠娘娘“啊”声而起,从噩梦中脱困,下床推窗,长吸气。 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娘娘……”鳝精婢女环侍左右。 “大王怎么样了?” “禀娘娘,还在闭关之中。” 闻言切齿,心下大为愤恨。 “要不是那该死的人类,拿来一颗妖丹,哄骗大王能助其踏入神通境界……大王也不必闭关这般长时光。” “若不是他……我也不需亲自去安都府逮些滋补小人。” “吱吱……”咬牙切齿,怒目。 随即又泄了气,怕是想起噩梦中所经历之大恐怖,全身颤抖。 “唉……头疼。”捂住额头,那日被董和所教训记忆,历历在目。 “娘娘……要不我叫后厨给您弄些滋补的……” 摆手,正待遣退。 嘈杂声四起。 有大怒,惊惧,恐慌之音,四方大作。 “什么情况?叽叽喳喳的发生什么?” 娄珠娘娘大为恼怒,出了房门。 迎头就是小妖冒失跌倒在地。 怒斥:“发生何事?大呼小叫!” “娘娘!娘娘!终于找到您了……呜呜……不知道哪里来的两个野人,打上门来了。守门的兵卒不敌,被吹的七零八落……呜呜!” 娄珠娘娘闻言心下一凛:“该死!不会是大王那些死对头吧!” 随即暴怒:“平日里好吃懒做,真出了事由,没一个能派上用场。” “随我来!倒要看看是哪路的妖魔。” 因董和而憋的一口气无处释放,正好遣在此处。 —————— “阿嚏!”叶韵儿睡梦中打了个喷嚏,身子紧紧缩到白龙身上。 强烈的窒息感令白龙差点窒息。 好不容易挣脱开来。 见叶韵儿做噩梦惊醒,连连深呼吸。 “我会准备最好的手段,等你回来……我妹儿的仇,都是因你而起……”临别时白秀咬牙切齿,目恨气怨……威胁语气声声在耳,令叶韵儿不寒而栗。 死死抓住白龙后腿跟。 你这个蠢货!抓我作甚,快松开。 不断扑腾,无济于事。 “安静。”叶如真出音。 叶韵儿不再折腾,死死抱紧白龙,透过车窗,景色转瞬即逝。 这是车脚门4的座驾。 整辆车架无马而疾,“咕噜噜”车轮转若飓风。 除叶如真一行,其内亦有同行数十人,各有所行,皆往安都府而去。 途径如真剑派所位之山,叶如真眉抬眼低,颇为不自在。 白龙冷笑:真是贱骨头!心心念念无心无肺之人,恬不知耻。 便自顾自趴在一旁摆弄胸前金佛纹身。 这金佛那日突现佛光,便销声匿影,以纹身形式烙印在白龙胸前,藏于隐秘之处,此番也不知道如何使用。 不过其威之强,可弥补我此刻不能使用元神短板。 需想个法子把自身修为提升到元神境界。 入道终究不够用。 而我过去在此境界停留过短,未打好根基。 此刻怕是连叶如真这贱女人都打不赢吧。 在思忖之间。 车脚门车夫高呼: “安都府已到!” 安都府? 白龙打量自己曾经常往来之处。 此地极地而阴,阴坤而乾,故从地府往来人间,最是极为方便,无需受到过多压力。 “真是时过境迁,想我过往何等身份,来往人间何等恣意,此番沦为凡狗,支支吾吾只得狗声吠吠,真是可笑。” 跃车而下。 立足不稳,摔了跟头,四仰八叉而望天际,有白云卷苍狗,蓝而八千里似海。 —————— ps 1白鳝林:山林泽地。类似丛林沼泽一般,靠近安都府,是附近游离小妖小鬼聚集地。多产白鳝,因地势复杂,少有修士入内探宝夺材。 2啵啵锵大妖:类似西游里小钻风,一位巡山,一位巡林。未化形成功,下身还是鳝尾,上身初见人形,有人脸雏形,只是布满鳞片。大妖,是此处小妖怪对这些握有些许权利之妖的谄媚之语。 3万妖殿:白鳝林大王所修建的居所,占地面积极大,仿照人类宫殿所造。 4车脚门:运营长途交通的门派。大渊全国境内无处不有,分布范围广,消息灵通便。比起自驾出行,胜在目的地清楚,不易迷路,不易被绿寇贼犯算计。是极为成熟的组织。在没有飞行法器的修士眼里,是普及大众的良善组织。 第28章:黎道君VS娄珠娘娘 万妖殿外,白鳝林内。 “小小鳝妖,焉敢自称万妖殿。”黎道君手握几条白鳝,尾鞭跃击,挣扎欲脱。 脸色阴沉:“蝼蚁般小妖……” 眼睛眯成细缝,指尖用力,数只化为原形白鳝瞬时被巨力剃掉头颅,滚落一旁,断口处“噗呲噗呲”冒着鲜血。 仅存残躯瘫软在黎道君掌心,似枯草细绳。 “卑贱之物,污了本君掌心。恶臭!” 随意丢弃于地,傲步而立。 负手冷睨! “大胆!哪里来的蠢货,敢打白鳝林的主意!”喝声! 随即娄珠娘娘从内殿赶至,领一堆白鳝小妖,簇拥而来。 “呀呀呀!娘娘所言极是,尔等大胆!还不离去,皆乱刀砍死!” 簇拥小妖跳欢叫嚣,身形却将娄珠娘娘簇拥而出。 这些妖怪,或刀叉或矛槊,更有别五环背刀之妖。 妖多势众。 银晃晃皆是兵器反光。 娄珠娘娘面色恼怒,气红通脸,将眼前二人当做霸盘占地之妖。 趁自家大王伤重,欲以得益之妖。 更纳闷是谁走漏风声,引来贪婪之徒。 目及上下打量,识不出修为等阶,谅他还能神通大能之辈? 低语身侧小妖:“洞洞波1,若有不妙,即刻知会大王。” 洞洞波亦是只白鳝小妖,与啵啵锵乃表兄弟也。常年跟在大王与娄珠娘娘身边,颇得信任。 “啊……告诉大王吗?”不明所以,啃咬尾指,见自家表哥被一个人类踩在脚底,还当是什么新游戏。 不由自主拉低了身段,就差趴伏在地。 娄珠娘娘以为他已经明了,便不在予以理会。 目光锁定面前二人。 不知是何等妖怪化形,秉持先下手为强,大手一挥。 一众小妖簇拥而上。 “杀!” 黎道君不屑一顾,正要大开杀戒。 枯骨崖抬手做阻,言:“手下留情!这些小妖还能招来当些个打杂,杀了委实可惜了。” 这枯骨崖……怎也染上青衣子招降的毛病,是屎是狗都想要…… 不悦!这些不过是区区无能小妖…… 虽如此,但手里留了些重量,大袖一刮,袖里黑风窜出,将一众小妖吹倒在地。 “嗷呜……”呻吟声遍地。 娄珠娘娘瞳孔紧缩:该死!有些厉害的紧。 眼神知会洞洞波一下。 手上拇指更是示意内室。 随即自己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她亦是元神的修为。 化成狐狸模样,八根锁链凌空而起,交错纵横,勾描出狐狸脸部轮廓。 喷! 一团黑色鬼火从这张用锁链勾描狐狸脸上喷出。 “炙夜黑火2!”娄珠娘娘怒喝。 随之八根锁链跳跃,仿有生命。 黎道君不由嗤笑:“还当什么妖怪?什么元神?只是得了些造化铁链,这般低下元神,能得我一击,足谓平生!” 伸手一招,袖里一扬“袖里无量府!” 炙夜黑火悉数被吸入黎道君袖内,左冲右撞,没几下便失了动静。 “去!”还之彼身又抖射给娄珠娘娘。 什么?我的秘法居然就这么轻易被他破解。 其脸上爬满不解。 不得不用元神硬抗。 娄珠娘娘的本体并不是狐狸,而是修炼成精的黑色锁链3。 此番调出自己元神形象,契合自己本体的锁链。 “大大大!”原先正常尺寸锁链,猛然膨胀,大如树腰。 “咻!” “啪嗒!”鞭挞之下,一击击溃自己的“炙夜黑火”。 心下还有些得意。 “嗡嗡嗡!”便听头顶有声。 瞪圆双眼,惊吼“黑蜂!” “不是黑蜂…它叫邪归来!” 居高临下!正是黎道君的元神“黑尾虎蜂”。 猛扑!足脚控住娄珠娘娘的元神锁链。 嘴口对准其身,凝聚一团黑风在口器内。 “哗啦!”吹出。 似剥筋去皮之刃。 融骨消肉之铁水。 轻易便将娄珠娘娘元神“黑铁链”吹成粉末,散落一地。 众小妖愕然! 咱们的娘娘…… 竟毫无反抗之力。 “哐当!” 手里兵器落了一地都是,呆落木鸡不敢动弹。 叫囔杀敌之妖此刻都没了声音。 元神被破! 娄珠娘娘猛受反噬,吐血如注,瘫软在地。 “大王……救我……”娄珠娘娘呻吟,转头一瞧,洞洞波还愣在原地。 急火攻心,又喷出一口鲜红。 “你怎么还不去叫大王?”怒问。 “啊!什么……叫大王?”洞洞波不明所以,继续啃着尾指。 忽然好像明悟! 趴伏在地,学着自己哥哥啵啵锵的样子。 “噗呲!”又是一口鲜红:“蠢货!我怎么会叫你办事。” 不行!岂可就此被他们欺凌。 鼓起余下灵气,化为青烟,溜回洞府。 黎道君也不追,闲庭信步。 枯骨崖发出阴笑:“这狐狸精有元神修为,虽实力低下,但此刻缺兵少将,可行招之。” 黎道君白眼视之:“什么狐狸精!明明是成了精的黑铁链,你人老眼花,这也分不清楚。” “咳咳……”老脸一红,唯有咳嗽。 “况且……你现在怎跟青衣子一样德性?见到个人妖,都想招之。也不看看对吾等有没有助力?” “缺兵少将矣!行事开头难,不可浪费。虽不堪大用,但难时当做炮灰杂鱼亦是不错。”枯骨崖“咯咯”回之,而后脑袋裂开,无数手掌大小稻草人冒出,手持兵器,驱赶地上小妖。 手舞足蹈,面布恐怖。 那些小妖早已经吓破了胆儿,立马缴械投降,齐齐歌颂“新来的大王真厉害,打的娘娘落荒而逃!求求新大王不要打杀我们,我们愿意服侍新大王。” 枯骨崖闻言有些得意服侍这个词不错,下回我也这么跟上位说。 对于小妖们的投诚黎道君不以为意,倒是讶异枯骨崖的元神运用,语:“你对元神运用倒是有些见解,这手段还是首见。” “雕虫手段,不值一提,只能做些杂事。” 闻言便不再理会。 长袖卷起地上带路啵啵锵,言:“带我逛逛此地。” “好似你们还有位大王?在何处?引我去。” 啵啵锵早就被吓破胆,见娄珠娘娘战败,立马低眼谄媚。 搓手:“大人神功盖世,无双无匹,小妖这就给大人带路。” 手指一点,屁颠屁颠跑到前头。 —————— 1洞洞波:白鳝妖,天生缺智,典型智障,与啵啵锵乃表兄弟,为人虽蠢笨,但无甚心眼。 2炙夜黑火:由娄珠娘娘元神“八锁黑链”所释放鬼火,可伤人魂魄,燃人肉身。可惜属于较低等阶的元神,对黎道君造成不了太大伤害。 3黑色锁链娄珠娘娘是根被道人用来捆绑带棚箱笼4的黑色锁链。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被留在了白玉山,慢慢有了灵智,成了精,辗转来到了白鳝林,勾结上本地妖王,当了娘娘。 4带棚箱笼又名经笈或书笈,形象可以参考《倩女幽魂》里宁采臣里所背的笼子,使用率频繁,书生,道士,武夫皆有使用。是没有空间收纳道具前的通用货。 第29章:肉泥! 万妖殿内。 红毯铺地,尸骨为伴,分立左右。 余尸油裹灯微微亮,残影映壁,颤颤欲碎。 一众小妖着褴裳畏缩团聚角落,低眉胆怯,瑟瑟微微。 窃窃而语:“这是哪里……哪里来的大妖打上门来?” “好生怖面之相,凶紧!” “莫说莫说!若是被其生吞活剥精进修为,皆是你聒噪缘由。” 鸦雀无声,唯有颤抖。 黎道君甚是不屑,唯有枯骨崖,面带喜色,饶有兴致。 或停步查阅建筑,或评头论足小妖之相尚可尚可……极佳极佳……愚笨愚笨矣。 穿厅而过。 见一间密室,封以似嵬嵬高山之大石,刻百鬼夜行之态。 “大王……大王……有恶人欺负娄珠……大王……”嘶声而哭,嗓音沙哑。 双手扶在石壁壁画之上,回顾见黎道君与枯骨崖临至,惊惧瘫坐在地。 “便是此地?”黎道君走至壁画下,用力一推,纹丝不动。 诧异?这石壁有些厚重。 枯骨崖蹲下见被封住退路的娄珠娘娘花容失色。 笑:“莫要惊慌。咯咯……你若听话,我二人不会取你性命。” “我夫妻平素未有侵占越界之事,不知何故惹到二位,若是有什么缘由,定当送上厚礼。”娄珠娘娘长叹一声,形势比人强,唯有低头。 “侵占越界?”黎道君不屑冷哼,环顾石壁,寻找破绽。 “咯咯……你怕是误会了?”枯骨崖席地而坐,用手拍打地面,一大群手掌大小稻草人随着拍子,携捆一群小妖入内。 娄珠娘娘疑惑:“你们不是跟我家大王有嫌隙妖王的手下?” “手下?” “啪啪!”黎道君冷哼!长袖飞起,赏了娄珠娘娘两耳光。 “妖类真是愚昧不堪。”黎道君边说边摸索,在一处残缺处停下,闭目。 “你怕是把我们当成妖了。”枯骨崖笑了出声,此刻一只孩童模样小稻草人跳到其怀内,呜呜丫丫说个不停。 “真乖……你办事我最放心。”随后脑袋裂开,一众稻草人悉数爬入脑袋里。 这一幕看着锁链精的娄珠目瞪口呆。 “我们是人,不是妖。”黎道君忽然睁眼,说了这句话。 人?你们看起来可比妖怪更像妖怪。 嘀咕。 随见黎道君眼眸银芒星河状。 精气四溢! 猛然暴喝! “邪归来!助我!”大吼,一股巨力灌入黎道君拳头上,一击打在石壁上。 碎石纷纷,烟雾四起。 整个石壁顷刻间碎与一地。 黎道君踏步而入:让本君看看那根骚链子的大王,有几分斤两。 惊! 等烟雾散去,其内景象,令黎道君顿足。 娄珠娘娘亦被眼前一幕吓至变色,她已有许久未曾见过自家大王,岂料此刻眼前竟只剩下一摊如山肉泥。 乌黑焦墨,似滚动之蛆虫。 秽臭弥漫,成无孔之不入。 “你莫要告诉本君,这堆肉泥,是你家大王?” “不……不!不会的!”娄珠扑到那堆肉泥上,旧有熟悉之味,令其确信无疑,此刻密室内一摊滚动的肉泥,正是其夫君。 “娄珠……娄珠……我饿……”这摊肉泥突然腹语出声。 “大王!大王!娄珠在……大王!您怎么变成这样了?” 双手叠捧肉泥浆液,不可置信,难掩泪珠滴落,似汪洋之海中无边漩涡。 恨意弥漫! “那该死的商人,诓骗我!果然没安好心……可他为什么要害我……娄珠……我现在好饿……我想吃人。”肉泥一阵滚动,恶臭四散。 黎道君不由皱眉:这种恶心之物,灭之清净。 正欲动手。 被枯骨崖制止:“且慢!我这宝儿叫唤的很。” 皱眉?又有何故?婆婆妈妈女人样子,怎跟青衣子一般行径? 还是老秃驴和我口味,行事狠辣,雷厉风行。 黎道君不满,停手,待其行径。 枯骨崖颅脑裂开,最得其宠爱稻草小人蹦出:“宝儿宝儿,可是发现什么好物?” 宝儿是那稻草小人名字,手舞足蹈,指着那滩肉泥上蹿下跳。 猛的跑到肉泥某处部位,用额头猛撞,跌倒爬起,循环往复。 他的行径怪异,原本不屑中的黎道君方才意识到什么:“这肉泥……起初无甚诡异……如今在观……” 枯骨崖插话:“有丝丝不可察觉妖气从此处溢出。” 黎道君瞪眼,惊!恍然大悟,连忙伸手插入肉泥之内,随即大喜过望:“好!好!好!” 枯骨崖诧异:“怎么了?” 拔出!一手粘液:“此物正在酝酿一件天材地宝,我能感受其内浩瀚妖力。” “你夫君怕是承受不住这股力量,被轰成肉泥了。”黎道君笑道。 “真有此事?”枯骨崖亦查探之,随即悦喜:“太好了!竟有意外之喜!” “我的宝儿,你真是我等福儿,快回我脑中,莫要在外面着了凉。” 稻草会着凉?那稻草小人则欢悦入脑。 恢复完整肉身,枯骨崖爱不释手,那滩肉泥虽污秽丑陋,亦令其流连忘移。 就差与之共勉。 心念:若是呈交上位,定引欢颜。 黎道君亦有笑容:哼!不错,此等宝物,定可拔高我在上位心中地位。如今局势怕是会有许多碍我位置之人涌现,需巩固自身权利。 青衣子为人蠢笨。 枯骨崖行将就木。 老秃驴自私自利。 只需警惕后来新人,这番我在上位心中位置,屹立不倒。 黎道君背靠娄珠娘娘,感慨良多。 “呜呜……呜呜……”娄珠娘娘抽噎之音厌烦不绝,惹至黎道君不满。 “哭哭哭……无知蠢女!”正在发怒。 枯骨崖察觉不对:“怎么里面妖气有些不稳定?” 闻言黎道君略显慌张,探查之下,宽心道:“应是缺少灵气供给,观其形态……” “饿……饿……饿……”肉泥发出浑浑噩噩之音,这摊肉泥原主怕是只剩下几缕残识苟延残喘。 “这……” “他前身是妖,这饿……应是想着吃人,我们去抓些即可。”黎道君估摸出缘由,如是道。 “咯咯……上位们许可我等……?” 瞪! “胆怯!杀人食人之事,你我何曾寡为?上位从未因此责备,定然默许此事。你我只需做的干净,免漏蛛丝马迹被那些道貌岸然之辈抓住跟脚即可。” 枯骨崖点头为可。 黎道君忽见密室内还有一王座,黑漆金边,甚是宏大。 鬼使神差前往。 触碰扶边。 坐其上。 念:上位需我营建根基之所。 如今有其所。 有其人。 按部就班,壮其身,造其势,成一方大为即可。 想我黎道君,本饥寒交迫散修,孤寡无依,受人欺凌,窘迫俯卧井边,苟延残喘,命悬一线。倾盆大雨下,虎大人袭裘皮大衣立于头前。此情此景历历在目,念想如今能有如今修为局势,感上位之恩厚。 按抚椅坐雕花,心中豪情万丈。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食世间烟火,经世间苦难,岂可无有鸿鹄之志,似井蛙与虫雀,苟延残喘何可为?当扬名立万,以名声,抹剐过往所有耻辱。 闭目,良思。 风起兮哉!大丈夫,应如是。 —————— 第30章:道士。 万妖殿内。 点兵叫将。 “哐当!”东倒西歪,跌撞一块,滋啦啦都是金属摩擦声。 黎道君满脸不悦,甚有些怨怒。 眯眼审视,参差不齐所站小妖:一群土鸡瓦狗之辈。 要来何用? 可恶! 有些事情不便自行出手,免被抓到端倪。 这群蠢货,怕是难堪大用。 无奈矮子里拔将军,点了位自己还算熟络的啵啵锵。 这头白鳝妖腰间还挂着巡逻的铜锣,看见这位新占领白鳝林的不人不妖点到自己,心下咯噔:呜呼哀哉!怎就要我做事? “你就叫啵啵锵?去!给我抓七八十个人回来,男女老幼皆可。抓不来,就把你剁成鳝饭,食之。” 什么! 闻言啵啵锵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啊?” “怎么?提拔你做事……有何怨言!” 啵啵锵 环顾四周,原先耀武扬威那些将军头头此刻缩在角落,目不敢抬,瑟瑟微微。 无奈。 “不敢……不敢……大王叫小的作事,小的哪有违背的理……小的这就为大王排忧解难……”低头苦脸,哪敢违抗。 善! 虽土鸡瓦狗,但还算听话,尚能一用。 此地易守难攻,地势复杂,我且将此修缮一番。 到时上位所见,必大满意矣。 随即问询枯骨崖:“可有青衣子的消息?” 摇头:“不知去向,不过他有变化之术,应无事。” 哼! 无用之人,空有变化之术……若不是同为上位效力,当风绞为泥。 又问:“老秃驴到现在还没有个信子,莫不是真死外面了。” 枯骨崖大为惋惜:“明悲可是拿了千手千眼十一面观音走的,万一真不见了,怎么跟上位交差。” 怨怨怨!当时我就觉得老秃驴靠不住……你们一个个心放的比天还大。 居然把如此贵重之物交给老秃驴? 若真有什么不测……老秃驴死不足惜,可那“千手千眼十一面观音”要是丢失,那才是痛失首颈,丢了大功一件。 罢了……只能祈求老秃驴活着回来。 —————— “所以说你才给我这点财宝?” “连灵石都没有吗?” “就你这点破布包的首饰,也配叫我去替你除妖?” “可笑?什么时候修士这般低价?” “拿起你的烂货,滚吧。” 几位修士在雅馆1内喝茶,恼羞而掷,将布袋丢弃于地,撒落一地首饰。 粗布麻衣男子慌忙捡拾,有如至宝抱与胸怀,回头看了眼嬉笑几人,啐:“还浩然正气?什么除魔卫道,我呸,都是些贪财好色的地痞无赖。” “这些道士,没有一个好东西。” “狗王八犊子。” 随即悻悻离开雅馆。 未几步,闻人声。 “喂!那边的粗野汉子,你可是要找降妖除魔的。” “谁?” “乞丐?不对……” 见一道士蹲在雅馆墙角。 中年鬓发,额顶秃发,双眼布满皱纹。 唇边八字胡。 满口黄牙,带破皮发冠,其道袍残破,缝缝补补,多是丁子。 唯有腰间,配有一铜钱剑,观此剑,非同一般。 上书:大渊正通四字。 随后道士指了指一根竹子系上白布随意打造旗子:除魔卫道。 四字走势犹如狂龙雷舞,气势恢宏。 “降妖除魔?你可会?” 昂首挺胸,八字胡随风而动。 “咵啦!”裤腰带突然松动,麻布长裤竟脱落露出其内鲜红底裤。 “看起来不会。” 汉子摇了摇头,满脸鄙夷。 道士惊起。 系紧裤腰带。 “你说我其他不会……可。” “降妖除魔?这天底下,没几人比我更会。” 汉子“哈哈哈”笑出声。 “这城里的人可真是爱吹牛皮子,比我村子说书还要不知羞羞。” “你若是能降妖除魔,怎么不去雅馆呆着。” “你既可降妖除魔?怎么一身破破烂烂?” 被其讥讽一时语塞。 “呃……贫道……贫道……自然是囊中羞涩……吾辈除魔卫道,行天下大义,哪有空闲拾缀自身。” “你若不信?且看我这宝剑,此剑……” “名大渊正通铜钱剑!2” 呈剑而现,与热日之下好似有了光晕。 汉子左顾右盼,鄙夷此物和那寡妇房内阳物有何区别。想诓骗我?哼!我岂是如此便能哄骗! “就这?走走走,不要诓骗我,我可没有那么容易被你哄骗。” “哎哎哎……莫走呀!本道除魔卫道最是公道,别人要金银财宝灵石箩筐,本道只需温饱加些碎银子珠宝即可。” 说罢撞上汉子腰间,其布袋包裹首饰被撞出,道士一手揽入手心,上下掂量:“分量可以呀!” 取出一金镯,耀日光:“品质差了许多,唯有将就。” “你这该死挨千刀的臭乞儿,快把首饰还我。”大汉见首饰被道士所得,大惊上手欲夺回,被其轻易脚步躲过。 “呜呜……该死的城里人,就知道欺负我们村里人……该死的……”摔了个狗啃,趴在地上痛苦,无力捶打地面。 “别介……这位施主,你看……这些首饰如今落到我手里,合该归我所有,你若上手,我这一走了之,你可如何?若是你认可本道除魔卫道的本事,这些就当工钱,本道替你斩妖除魔,世间万万矣之妖,本道能杀万万矣!” “这些都是村里人好不容易凑出来的,求求你,莫要抢走。” 大汉坐起身来。 “贫道不抢,这些是工钱,贫道会替你斩妖除魔。你且放心。” 大汉见其蹲在自己面前,露出一口黄牙,其笑颇为和善,却又令其毛骨悚然,一时慌了神智。 算了算了了……死马当活马医……总不能空手回去,但愿这城里人有些本事,不是吹牛撒泼之人。 “还不带路?”道士理正“除魔卫道”旗帜,挖了挖耳廓,搓了搓耳屎,喃喃自语:“日照当空八万里,斩妖除魔好时节。” —————— 1雅馆:寻常修士聚集之所,可接取各项任务,或等待客人出钱招募。在此汇聚修士,多为炼气,少有入道,在其上元神,少之又少。 2大渊正通铜钱剑:大渊即大渊国。正通是大渊国某一时期年号。这把剑是用大渊正通铜钱所造,故因此而得名。 第31章:姚啸! 两撇八字胡末尾点燃。 “咻!” 一声化为两个童子小人。 漂浮空中,欢语“主人唤我们有何要事?” 哼!自是让这些偏远鳖民见见我的能力。 “给这些良友见识下你们法术才能。” “得令!”随即两位童子分列两侧。 一童子口喷三尺宽水柱,冲天而起,淋浇日光,起七色彩虹。 一童子口吐三丈高火蛇,趴地而去,灼烧地面,生方圆焦土。 本想引一众村民惊叹,未料换来一阵讥讽。 “还当什么高人?不就是些骗小孩之戏法。” “就是就是,喷水我也会,一口唾沫就有一碗水。” “那喷火儿也算不得什么能耐,戏法的可比他们强多了。” “那咻一声蹦出来的两童子定也是藏在那道士袖里面。” “我怕不是,指不定是藏在屁股蛋缝里面,一拉就蹦出来了。” 闻言。 道士气之不过,挥剑斩出一道剑气,劈倒村口一颗老树。 “哗啦!”倾倒。 “咻!”燃烧火焰。 不满“高人!你咋个把我们栽的梨树砍倒了,你这不对,要赔钱的。” “这道士毁我等村内财物!牛蛋儿!你引狼入室,可恶!” 冷汗直冒。 道士收回童子,心下大为气愤寡地鳖民,浪费本道时间,走了走了……真是无知至极。 转身欲走。 村长喝音“道长!且慢!” 步履一顿。 眼前一黑。 一壮汉抖一下站在道士面前。 俯瞰而语“你就是那个高人?” “看起来也不高嘛!” 什么!本想一走了之,此刻见被讥讽,心念自己堂堂剑法通神之辈,岂可丢了自己脸面。 村长“道长!刚才你的那些手段我们在其他道士那里也是见过的,并没有什么大不了,是做不了数的。” “但你要是能在某些才能赢过他,老朽代表我们村认可您的能力。” 村长一指壮汉,如是道。 “我叫马蛋儿!既然你是牛蛋儿请来的高人,咱们比划比划吧!” 瘪嘴。 嘿!这些土鳖村民,心眼子还真多。 我不就要你们点破金银珠宝,还整这么麻烦。 “这位壮士……想怎么个比划法?” 马蛋儿往前一个弓步。 “哗啦!”揭开胯下襟布,露出两丸若拳大! 语“我们就比比这蛋大!” “您是高人!定然蛋大非凡人!我马蛋儿天生神力,村长坐我头上,手一挥,我马蛋儿就能犁二里地。皆赖我马蛋儿这双丸予以神力。” “您只要比我蛋大,我们便信你是高人,可替我等斩妖除魔。” 一众村民齐齐高声附和“您是高人!定大蛋非凡!” “高人!给他们瞧瞧您的蛋,叫他们心服口服!”牛蛋儿在道士身边怂恿“您是我牛蛋儿找来的!可不要叫我被大伙儿瞧不起。” 道士脸一黑,瞬间骑虎难下。 哪有比蛋大的! 岂有此理! 不比了,不比了。 正欲退却。 忽有两童子其一传音“主人就此走了,那刚才辛劳不是白费?” “不就是比蛋大?我有一计,可胜之。” 道士愕然“你也有妙计?” “就让我俩兄弟钻入主人胯下,身子一卷,伪装为蛋,可大可小,全凭我俩心意,定胜之。” “是的是的……这些村民又笨又蠢的,定然识破不得。” 这…… 可行? 又想起自己囊中羞涩。 道士左顾右盼,念想应该没有什么熟人会来此。 心一横,同意火童子的提议。 随即道士弓步一跨,襟布一掀。 难以启齿,不得不语“就让我和这壮士……比一比……蛋大吧!” 闻言。 这些村民微聚探头,或登高,或爬树,或骑人头顶,纷纷欲睹道士蛋之大。 村长一拦众人,自己凑到道士胯下打量。 瞬有金光乍现。 “噗通!”令村长不由后跌一跟头。 “这……” 宛若坠日散光,炙热洒满世间! “噗通!” “噗通!” 两团人头大小圆球团聚道士胯下。 一热一冷。 一红一白。 热者若无云蔽以之灼日,汲地炙土,焦裂千里,横贯山野。 冷者若有水助以之冻河,封城僵民,白芒万里,倾碎世间。 见此景,村长惊呼,村民捂嘴。牛蛋儿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长!您的蛋可真大呀!” “不只是大那么简单……还可以变色……仿佛宇宙鸿荒在其中。”马蛋儿颓然叹息。 不由自主跪地伏拜! “道长蛋之大,可比肩日月星河,马蛋儿不及也!” “今日得见此等大蛋,万死而无悔矣!” 众村民齐声“万请道长!替我等斩妖除魔,保我等平安!” “哐当!”叩首声。 想我纵横世间无数载,如今竟以蛋之大降伏一群草民……惭愧惭愧! 事已至此。 故作仙风道骨之高人,随手一扬:“起来吧!既然答应这位施主,本道自会替你们消灾去祸。” 闻言众村民大喜过望,起身恭迎。 “如今再看道长,当真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定有大力量。” “是嘞!我的天,看道长那双丸,日月之态,好生魁梧。” “那纵横交错之纹理,皆是世间佛理之阐明也!” “哇……” 那道士虽面色羞愧,仍强作镇定,内心难掩一丝自得,嘴角不由自主上扬: 哼!这些无知村民,还有些许聪慧。 那本道,便好好替你们去妖除魔。 “道长且到老朽院内用饭。来……给道长让路。” 村长威声,一众粗布麻衣村民齐齐噤声,随后纷纷让开。 饭?唉……看这架势……好处是捞不到,吃点东西也是好的,不然我图什么? “且带路。” 手一扬,自有一股清风萦绕其全身,衬其仙风道骨更入三分。 “不知道长姓甚名何?也好让我们这些山野村民铭记高人,刻撰木牌,日日供奉。” 名字。 我的名字吗? 道士顿步。 神思天外。 方才吐出二字。 “姚啸!”2 —————— 1寻道火童成了精的物件,被姚啸收服放在身边当个打杂跟班。 2姚啸神通之境界,喜游历世间斩妖除魔,更喜金银珠宝美味佳肴。 第32章:啵啵锵。 野外。 啵啵锵领着洞洞波及一众杂鱼小兵。 耳根子全是新来大王的命令:“去!抓些人回来。” 苦着脸呜呼哀哉:“抓人这种事情叫我个巡逻小妖去干嘛?其他那些妖精哪个不比我厉害……平日里趾高气扬……大王被打败就缩成一堆,丢盔卸甲……这可苦了我这可怜的小妖怪。” “唉!新王交替……也不知道新上位的大王脾气好不好,看起来跟人类一样,不过既然要吃人,那应该挺善良的。” 啵啵锵自言自语,附近山村小镇他极为熟络,硬着头皮选了处看起来没什么威胁村落。 贫穷,是它被选中的唯一因素。 “大王!您不要唉声叹气,瞧瞧这里人类之品味……地上全是牛粪,头上全是苍蝇……咕噜……呃啊……一看就是穷乡僻壤之村子也……” “这种村落平日我们当妖怪的,都不带看一眼。大王你且放宽心,这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咦?言之有理。 啵啵锵侧目,见说话小妖摇头晃脑一副颇有学识模样。 问“你是?” 那妖摸了摸头顶旮瘩“回啵啵锵大王,我是隔壁串门来的蛤蟆精,哈吉1是我的名字。今日在厅内见啵啵锵大王得新来的大大王赏识,便萌生了追随大王之心思,望大王不弃,让哈吉跟随大王一起建功立业。” “噗通!” 跪地!磕头! 啵啵锵点头是个妖才呀! 怎么说我现在也是有点身份,有妖怪追随我也是应该的。 “起来吧!以后你就是我啵啵锵的头号军师。” 哈吉大喜过望“定不负大王之期待!” 屁颠屁颠站起来,高兴之余嘴巴一张,卷一大坨蚊子入腹。 “呃啊!”饱嗝。 啵啵锵往前一步重新打量这村落。 此刻极夜深。 这村子倒是各种灯火辉煌。 见张灯结彩,小孩子嬉闹一堆,还有无数村民探头探脑聚于一处偌大院内。 围的水泄不通。 整个村子就属此地最是闹腾。 “看起来人挺多的样子。” “好,就从这里开始吧!” —————— 所以……就拿这些馍馍来招待我吗? 烛火摇曳,映衬姚啸脸上不悦之色。 拉拽引他来的大汉牛蛋儿衣袖,低声问他:“没有肉吗?” “啊!肉?” “呃……啊肉……啊……没有的……” “没有肉的。” 大汉支支吾吾,边说边低着头。 这话令姚啸郁气凝结。 还当能吃点好的,看这样面……算了……贫苦之地,讨命之所……料来那些银饰珠宝已是这里大多之所有。 再想吾辈除魔卫道,岂能贪图他人之回报。 此番……权且为民除害。 有些许银饰珠宝可宽慰本剑仙之内心,亦可。 倒时找个由头,编个来路,换些钱财,补些个灵石,买些个法器,为我那些徒儿增添些手段为可。 想到此处,姚啸方才宽心。 见一小孩抚摸自身佩剑,倒是不忿。 与之逗笑,吃些馍馍,问及村子:“此地有甚妖怪,予我讲讲。” 轻描淡写。 蹲在地上,铜钱剑抵地,如入红尘世俗,仿与此地村民一般,凡夫俗子。 —————— “哦?在你们种麦子地里有妖怪?”姚啸抬眉诧异。 “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出现一个大洞!这么大这么大的一个洞……从东边到西边望不到头嘞。” 小孩比划着洞的大小,为显形象,鼓气入肚,涨若圆球。 “那洞深不见底,还有臭味散发出来。” “那味道……呃呃……太臭了……我们种庄稼一辈子,都没有闻过这么臭的。” “像……像……死老鼠……不对,比之还要臭几万倍。” 一旁大人接腔。 几万倍? 哈哈哈……真是喜欢夸大其词……民愚智薄呀……不过是什么污秽之类的妖怪罢了。 大洞?想来还有一些挖洞的本事。 “还有吗?” “高人!一到晚上,就有很多蝙蝠从洞里面飞出来……我们想那个妖怪一定是什么蝙蝠大妖精。” “对!那些蝙蝠张开翼膀,比我还要大嘞!” “那些蝙蝠太坏了……吃我们的牲畜,牛羊鸡鸭都不放过。” “高人呀!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随即一大群村民将姚啸围住。 “咳咳!”村长咳嗽声驱散村民。 拄着拐杖:“大抵是这么个情况……为了村子的存亡,一切都交托给道长了。” 呵……予尔等来说难如登天之事,于我而言,不过从这屋内走出去般轻巧。 “此事……”姚啸正欲回以,忽耳根子抖动。 呦!怎么还有妖怪! “啪嗒!” “轰!” 屋内顶棚被何物砸开,碎瓦一地,扬尘扑面。 妇人尖叫。 “发生什么事情了?” “哼!”冷哼。 “发生什么?你们的爷爷来了!” 姚啸不以为意,吹口气,散了烟雾。 现身: “吾乃这白鳝林内吃人不眨眼之啵啵锵大王,你们这些低贱村民,见到本大王,还不跪下行礼。” 来者正是领一群杂鱼小兵前来抓人的啵啵锵。 少有派头,倒给了他些趾高气扬。 闻言! 屋内村民惊恐聚到姚啸身后。 见一众青面獠牙者,吓得连连哭泣。 咦?怎么都躲到那干巴老头身后? 啵啵锵甚是不满,举着自己巡林用的锣子,昂首行至姚啸身前。 喝声“好胆!你这小老儿,见到本王怎不下跪?如此忤逆,稍等第一个下油锅的便是你。” “滋啦!”张开大嘴,对着姚啸龇牙咧嘴。 啊?就这……现在的妖怪胆子也忒大了点吧。 姚啸想笑,用大拇指示意啵啵锵瞧!这小瘪犊子还能上了。 “啪嗒!” “当响!” 脸侧一旁,不知被何物所砸。 略微有些疼痛。 细看。 却是啵啵锵卯足力气将它巡林铜锣砸在姚啸脸上。 冷眸! 你这小妖怪,忒好大的胆子。 “当响!” 正面又挨一击。 姚啸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被卑贱小妖呼脸,何等耻辱! “咦?你这人类脸皮有够厚的,这还不倒下。” 啵啵锵全然未觉姚啸脸色变化。 撸袖! 复往! 只听 咔嚓! 正是姚啸握住啵啵锵脖颈,提拎而起。 “你打我打的很舒服呗。” 捏住已经变形铜锣,当其头砸下,破面,卡在啵啵锵腰腹部,束缚其手。 “啊!” 惊!这干巴老头咋这么大气力。 恐吓! “快放了本大王!本大王手底下精兵悍将如云,大手一挥即刻让此地沦为修罗场……可知?速速放本大王下来,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不怒反笑。 讥之“小妖怪……你可真没有眼力见……话说你这八层修为炼气?也配当此地大王?这呼谓……好大的排面。” 姚啸捏起上唇一撮胡子,饶有兴致看着眼前的啵啵锵。 “好胆!你个小小人类,竟敢口出狂言!看本王好好收拾你!”啵啵锵怒目圆睁。 虽被提拎束缚,这气势万万不可没了。 “打他!”高呼。 也不给姚啸说话机会,直接招呼一众杂鱼小兵上前。 哈吉正愁没有机会表现,咧嘴大呼“啵啵锵大王!哈吉来助您来喽!” 舌头还没有吐出。 便是姚啸一波嘲讽。 “呵……好歹是开了灵智的妖物,何故此等不着眼力,见不得卑微尊强……” “妖!念尔等修行不易,断尔等手足,且让你们看看这世间真正的尊强……” 蜂拥而至妖怪见姚啸掌心朝己,轻盈一握。 感巨力袭来,四肢如无有,湮灭成血雾。 “啊啊……啊……疼……” “痛死啦……” 一时哀嚎声遍地。 啵啵锵被吓懵了:自己不过是被新大王叫来抓几个人的,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趁姚啸分神应敌,自身“咻”化为白鳝,“滋溜”从其手中滑落。 “哐当!”铜锣亦跌落在地。 复又人形。 跑!抓起落在地上铜锣,高举在头顶,窜门而出,跑路了。 我的天,当个小妖怪都这么困难吗? 要干最艰难的活计,遇最厉害的人类。 啵啵锵都要哭出来,慌不择路在村子里乱跑,看见一处山林,悦极而泣。 “跑?能从我手中跑掉的妖怪……至我生来,从未有过。” —————— “高人飞出去了!” “那这些妖怪怎么办?” “杀了他们!” “奸了他们!” “又奸又杀!” “安静!成何体统!” 村长大喝,拐杖击地“咚咚”作响。 “妖怪肉也是肉,不可浪费,就把他们宰了以后,能腌的就腌,能烤的就烤了。” “咦?这妖怪肉要怎么个腌法。” 马蛋儿抽出菜刀,“咻”上前,架在蛤蟆精哈吉脖子上。 此刻哈吉早就吓的脸上发青,屎尿齐喷,求饶“各位人类大王,请你们不要杀我!我哈吉对附近所有妖怪都熟络,可以替你们带路,到时候有多多的妖怪肉!” 马蛋儿才不管那么多,菜刀在哈吉脖颈就是一阵“哗啦”。 “咕噜!”哈吉脑袋顺势滚落在地,眼睛瞪着“滚圆”,临死前可能还在想着建功立业之未来。 马蛋儿从胯下掏出一把盐,撒在哈吉断头处“盐巴一抹,缸里一放,前前后后七七四十九天,放个十几年都不会坏!” 其他村民闻言“还是马蛋儿你厉害!” “牛蛋儿也厉害,找了个高人,还顺带来了这么多肉!这下子吃都吃不完!” “早知道刚才就不把肉藏起来,这吃不完怕要坏掉了。” “就这点有些可惜了。” —————— “咻!” 姚啸从天而下,正中啵啵锵背部。 此刻脚踏其背,摔其狗吃屎,面栽土内。 “道长饶命!道长饶命!小妖也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是有意要伤人性命!道长饶命呀……” 姚啸看了眼一并摔倒在地的洞洞波,见其痴痴愣愣:“跟我那徒儿一样,天生没有了慧。” “奉命行事?本道还当你是此地大王……不过是低贱妖怪……可有遗言?若无,送汝魂归六道,得享轮回。” 轮回?啵啵锵吓得脸上煞白,慌不择言:“道长饶命!新来的大王霸占我们的洞穴,才要……我们出来抓人吃……是新大王的错,不是我们……新大王十恶不赦,占了洞穴,杀了我们大王,侵占娘娘,还把财宝都拿了去……道长饶命!我是无辜的……” “呜呜呜……呜呜呜…………”啵啵锵吓至尿喷,目翻白眼。 财宝! 姚啸闻言收回足部,挤出笑意:“稍后带本道去见你们那新大王。” “占妖洞穴,霸妖人妻……唉!当真十恶不赦……本道信你为无辜,起来吧!跟在本道身后。” 啵啵锵愣住:竟如此捡回一命? —————— 1哈吉追寻梦想的妖怪,从遥远妖怪之山千里跋涉来到此地,希望被某些厉害的妖怪赏识。“吾腹内才华天下七八斗,终有一日扬名立万天下知!”,不想死在马蛋儿手里,真是唏嘘。 第33章:打死他! 农耕地。 方圆二十米大洞。 其深之黝黑,无月之夜空。 “道长高人,便是此地,总有蝙蝠出没,伤我等牲畜性命。”村子一指洞穴,全身瑟瑟,随后慌忙逃出几百米,躲入人群之中。 忒是无胆…… 脚尖一踢啵啵锵,喝问“这底下妖怪你可识得?” 啵啵锵此刻受制与他,愣头愣脑站在洞边向内窥探。 “咕噜!”吞咽口水。 回以“回禀大大大王,小的只认识白鳝林内那些小妖精,外地的……小妖也不认识。” 甚是不满“那要你何用?不如跟那些妖精一并诛杀。” 闻言吓得跌跪“小的没见过……底下什么妖怪……若是见了,定然是认得的……” “无胆。你放心……本道暂不想杀你……还指望你替我寻得财宝。” 啵啵锵诧异。 随即就被姚啸一脚踢入洞内。 “妈呀!救救我!” “啊啊啊啊……” 姚啸不以为意,紧跟其后纵身跃下。 身后村民窃窃私语“那高人行不行啊!” “管他行不行……如果死了再去寻其他便是。” “财宝咱可没给他。” “对头。” “而且咱们还占了便宜……那些妖精肉定然味美绝伦。” “对头。” —————— 地洞内。 “哐当!” 啵啵锵头倒栽砸入土里。 不过他是妖精,这点伤对他只是略微点痛觉。 呼“大大大王!” 猛背感吃重,又前扑一啃泥。 却是姚啸踩在其背落地。 环顾四周。 地下无所光亮,无所可见。 唯有尸臭,充斥其中。 食指并拢为剑指,口诵:“目法明道·大日万法!”1 随即姚啸双目射出金光,宛若爆闪,瞬间照亮洞底。 驱散此地尸雾。 所现之景象,惊姚啸一身。 愕然张嘴: 满地尸骸,无数妖物命丧此处,层层叠叠宛若尸山。 肉皮皆在,唯血无踪。 尸身干瘪,枯骨粘肉。 见其名:?踢、相繇、强良、骄虫、马腹、何罗、肥遗、量妄、八罗仙。2 紧握腰际佩剑:大渊正通铜钱剑。 其上铜钱嗡嗡作响,蓄势而发。 顿足,停于此地尸山之下,不得寸进。 啵啵锵在其后尾随,见姚啸顿步,探头探脑向前打量。 这一打量不要紧,惊呼出声“妈呀!这这……这这这……好多大王!” 聒噪! 怒目而视“噤声!” 啵啵锵连忙捂嘴,耳边响起姚啸传音“你认识这些妖怪?” 啵啵锵点头表示真确。 “有些见过,跟老大王还算是好友,常来白鳝林饮酒作乐。” “哼!你们这些妖怪也喜欢搞这一套。” 讥讽之后。 剑指脸颊划过,点燃唇边胡须,化为两只火人,形道童模样。 “寻道火童!去,替吾看看此地何方妖祟?” 神识附着其上,远遁深处。 “主子,您又想起我俩了……哈哈哈哈……让我们两兄弟替主子瞧瞧。” 闭目! 神识随火童深入。 见一缕烟气漂浮眼前。 炙烤肉糜之香四溢。 这是? —————— “听说人类有一种香料,能让舌尖发麻,酥酥痒痒,蚀骨夺魂,甚是妙哉!” “我都将那人类村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看见那种香料。” “怎么不是你们不识货?看见了也认不出来?人类有个成语就是这么形容你们的。” “甲蝠!是什么成语?” “牛溲马勃。” “哼!甲蝠,你又卖弄学问,跟白猿老师学了点人类那点文章,就觉得比我们聪明。” “扑腾!”扇动翅膀落在用石头堆砌烤架上“我的名字是鼠大王取的,如果不是我聪明,鼠大王也不会屈尊给我取名。” 另外两头人形蝙蝠被他一呛,瞬间说不出话来。 “你……” 不予理会。 “嗅嗅!” “这头小乳牛已经滋滋冒油,等下给蝠头儿带些儿去,剩下的我们平分。” 听到平分,另外两只人形蝙蝠便忘记刚才不愉快。 开心发出“吱吱吱”音波声音。 “谁?” 声波感应到石壁之后有不规则波动。 乙蝠大叫。 瞬间无数还未化形蝙蝠聚拢在三头人形蝙蝠身后。 姚啸从暗处而出。 “人类!” 火童子悬浮空中讥讽“什么人类?大胆!我家主子是剑仙!” 甲蝠“嗅嗅”闻到姚啸身上可怕波动。“吱吱”吩咐身旁小蝙蝠快去通知头儿。 “什么剑仙!忒不要脸,来到此地,便当我们腹内储粮,替我们饱肚吧!” 乙蝠龇牙咧嘴在手心具象一把钢叉,正欲飞扑而去。 被甲蝠阻止。 “你做甚?” “莫急!我已经知会头儿。” 随即甲蝠用从白猿那里学来的那一套对姚啸语“这位过路的人类修士,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争斗会伤了彼此,不如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往上几千米,便可出了这洞穴。” 施礼。 姚啸蹙眉“你这妖怪还会学人说话!” “遣词造句到还有点文章之感。” “不过……我是除魔卫道,歼灭妖魔鬼怪,是我分内之事……故……诸位还是下了黄泉,在跟那些鬼卒说这些客套话吧!” 什么! 甲蝠听他口气,观他神态不好! “去!”大喝一声,身后团聚蝙蝠如蜂而往姚啸,黑压压似蔽日乌云。 “铮!”正欲拔剑。 火童子在旁耳语:“这等小妖哪还要主子您动手,交我吧!”随即腹部鼓大如球,一口炙火喷出。 “滋啪!” 将一众蝙蝠炙烤成焦炭,铺满地洞重叠为小山。 乙蝠大怒,举着钢叉飞扑而来:“恶人!伤我孩儿们性命!纳命来!” “小心!”丙蝠出声,随即现出原形,只有拳头一般小蝠,抱头躲在石缝之中。 “嘻嘻!” “交给我吧!”水童子对着乙蝠喷出一口水柱,那柱儿遇物成冰,眨眼之际,冻作冰雕! 见此,甲蝠大惊:“贼凶!” 水童子邀功:“主子我厉害吧!” 火童子不满:“明明是我厉害!” 喝止二童争吵。 “轰!”一声巨响。 双翅,人身,蝠头,落地,口吐人言:“吱!哪里来的恶贼!” 甲蝠大喜:“头儿你终于来了!那贼人凶紧的很,乙蝠不敌被冻成冰雕了。” 眸视左右,见乙蝠果成冰塑! 怒目血红:“人类!吾乃黄硫鼠王麾下四大先锋蝠先锋也!在此安营扎寨!你我秋毫未犯,何故如此伤我部属性命?” 蹙眉! 摩挲下巴硬毛。 困惑这些妖儿怎么都有些文化样儿。奇哉怪哉! “秋毫无犯?身为妖孽便是尔等最大恶犯!” “铮!”亮剑半截,银芒光照。 那蝠先锋闻言大怒“果然世间人类绝无好物,岂可相交。这仇怨岂可断绝?人类,你如今踏足吾等落脚点……好死不死便是汝等的埋尸处。” “区区妖孽,口出狂言!” 握柄。 予剑而语“正通!想你也是饿了许久,这小妖,便予汝开荤。” “主子何须用剑?我兄弟俩替主子灭了此妖。” 姚啸神识灵体诧异:“你二人胆小慎微,怎今日如此大胆?” “这不是主子神识灵体在跟上,壮了主子的胆。” “那小蝙蝠不堪一击,予我俩兄弟威武雄壮哉!” “区区先锋罢了,草鸡圈窝哉!” “是矣!” 两位童子上蹿下跳,宛吃了熊心豹子胆,昂首蝠先锋面前。 “跳梁小丑!焉敢在本先锋面前放肆!” 尖嘴大张,粘液盘腔:“咯吱……咯吱……吱吱……”发出尖叫声。 “小小蝙蝠,好生嚣张。哼……正好叫你们见识见识我俩兄弟本事。” 随即俩位童子掌心相握。 凌空而旋,形如阴阳,唯这阴阳,无阴全阳。 “火雨!”语落,密集火球从二人身上落下,悉数砸在蝠先锋身上。 “滋滋……” 火烧锻烤之音。 起弥漫之烟雾。 二童正欲欢欣。 雾散蝠现,竟毫发无损。 “咦?” “这妖头儿还是有些门道!再来!” 复又凌空而旋,形如阴阳,唯这阴阳,全阴无阳。 “冰潮!”语落,冰若潮浪蔓延洞内,席卷而来,予以冻结蝠先锋。 “头儿小心!”甲蝠出声。 蝠先锋矗立未动。 咧嘴! “吱!”发出一长串尖锐音波。 “雷音正法!” 触之冰潮,碎糜为粉。 触二童耳膜,痛不欲生,于空中打滚“主人!疼!” “这妖好生厉害!” “主人快来救救我们!” 姚啸瘪嘴狐假虎威!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铮!”快速抽拔剑鞘,发出金属之音轻易破了蝠先锋音波之威。 令其不由自主后退。 得救二童躲到姚啸身后,挥拳似摇旗呐喊“主人!这妖忒坏了,居然用音波攻击我俩,令这耳朵里面都是跳蚤在动,疼死我俩了。” “就是!主人快快拔剑,将它削成肉串,予我俩饱肚滋肠。” “打死他!打死他!” —————— 1目法明道·大日万法某种道法的名称。对于道法的分类归属需要在后续剧情进行讲解。 2?踢、相繇、强良、骄虫、马腹、何罗、肥遗、量妄、八罗仙一些大妖怪名字,取材来自《山海经》或民俗怪志。其中八罗仙和量妄是本作特有妖怪。后续会有相关剧情出现。 第34章:坐井观天矣! 一语破掉姚啸此招。 不对!见自身剑术被破,点步回退洞底。 此地吾不得地利,不知跟脚,需退回地上。 “如虚可幻,权且未见!” “禁言!” 一股莫名强大气息出现在姚啸身侧,抖然显现一人,此人全身包裹王袍之内,双手入袖,站在姚啸身旁,所言所语皆出自此人。 姚啸握剑,气息爆裂。 “大渊·道八卦剑!” 大渊正通铜钱剑旋绕其身,一分为八,对应乾坤八卦。 “去!” 剑势无匹,蕴含灵气之强,令整座地洞震动。 王袍男子唏嘘赞叹:“妙哉!” 随后仿佛空间停滞:“八罗天相手!” 一语出,昏暗空间裂开八道巨缝,八支巨手从中探出,一举各握住一剑。 捏! 湮灭。 姚啸愕然,大渊正通铜钱剑显身其面前,萎靡不振。 “主人……我们怕……” “主人!他好厉害!” 两童子早就化为姚啸八字胡,颤颤巍巍,瑟瑟发抖。 “噗通!” “吱吱吱!”地洞内蝙蝠大作,从姚啸身侧黑压蜂涌洞口而去。 临蝙蝠群中,任由离去,因无暇他顾。 腥臭味席卷姚啸鼻内。 点燃其心下久违斗志。 目厉坚定! 管你是神是仙是佛矣! 我姚啸岂会惧哉! 怒目圆睁! 元神显现! 惊雷破雾! 姚啸身后抖现一莲花座式剑冢,似峰似峦,其上石剑横七竖八数百之余,悬浮其后,渐有合一之势。 “莲相剑池!”3 “剑吟朝堂!”4 “大渊商铺?铜钱买卖!”5 姚啸尽己之全力,平生之所有。 一道亮芒之后。 身着王袍男子抬起左手掌,从虎口至尾端齐齐整整切断。 “滋滋!”趟鲜红之血。 姚啸大惊“我之神通竟只能取汝四根手指!” 王袍加身男子诧异“汝之神通竟能取吾四指,妙哉!” 斜视。 睥睨。 姚啸身侧布满灵气化剑之虚影,站在整齐排列剑阵之中。 双手紧握大渊正通铜钱剑,咳血! “元神合一!6莲相剑池助我!” 己身与莲相剑池合二为一。 “噗!”一颗石雕之头从莲相剑池中部假山顶冒出,隐约七分姚啸面貌。 随即两条石臂探出各握剑池内两柄石剑。 “大大大!”元神巨大化,肩抵石洞之顶,堪堪塞满其内。 大喝 “大渊?灭国法剑!”7 双剑劈砸,携城破火势,滚滚洪流之涛浪! 正击王袍男子。 犹自感叹断掌之伤,见姚啸元神合一剑招,未有丝毫色变。 扎马成步,右拳置胸。 轰出“尸鬼攀柱拳!” 一拳出,竟具象无数尸鬼,咧嘴露齿,长舌绕腹,绿色津汁喷溅,以四肢相叠,若蚯蚓扭曲,团聚成柱,一路攀爬碰撞姚啸元神一剑。 “轰然!” 激荡之气,令地洞晃荡欲塌! 再观二者相碰,抵消湮灭。 雾散! 王袍男子拳势之上携裹尸鬼攀附姚啸元神合一之态上,爬满莲相剑池,啃咬其遭周。 “爆!” 还未等姚啸反应,王袍男子掌心凌空握拳。 缠覆莲相剑池尸鬼纷纷起爆! 王袍男子随手一挥,断指齐齐长出。 赞叹“若是好好磨练汝之神通,定然有一番大作为。” 再观姚啸。 此刻元神合一之态被王袍男子一拳轰破,跌跪在地。 面若死灰。 对于王袍男子赞扬置若罔闻。 “我输了……” 嘴角却意外扬起。 那又何妨…… “唯有以命献祭!” 丧失斗志双眸燃起熊熊烈火:主人,玉石俱焚吧! 二童少有豪气。 起身,握剑。 冲天之气,贯通地洞。 正欲决一死战。 “可惜了……那是需要时间来沉淀之事矣。”语落,王袍加身之人消失在原地,于姚啸目光之中,带着宫殿一并消失,若未曾有过。 蹙眉。 神识一查,只剩下一堆异兽尸体,再无其他。 心下忐忑不安,不明所以,此地之人,此地之物,尽皆诡异。 想他姚啸半生,未有此遭遇。 “主人?主人?我们可是活下来了……” “他……他……好像走了……” “活下来?哈哈哈……好生怜悯的词汇。” 随后负手而叹: “天下之大,果奇人异事难测,是矣坐井观天了些。” “姚啸!湖渊之大吞人食船而傲己之盛,因未得见汪洋之大,吞天食地。盖己目之短寸,迷之以顺畅,幻成狭隘。” “经此一事,当求索上道,莫在小觑天下。” 此语似宽慰,亦似证道。 而后不做逗留,提拎吓破胆啵啵锵,飞身而出,直至洞口。 站在洞口处,见其内黝黑,恶臭裹挟深深死气,隐隐绕绕,令姚啸面色凝重。 思虑几种可能,又想“禁言”二字。 再观那人手段,只用出一招便破了其全力一剑。 顿,不寒而栗。 收起铜钱剑,一指地洞:“诸位良友,妖孽已除,无需再为此担忧。” 大惊! 百米外村民围聚过来。 探头探脑瞄着地洞打量。 “好像真的被灭了。” “刚才看见一大群蝙蝠从地洞里面逃出来……想来应是高人之手段矣。” “安静安静!” 转而欢欣雀跃:“真乃高人是也!” “快快快……请高人回去沐浴更衣,吃点宵夜……犒劳高人……” 姚啸摆手:“免了!此番还欲斩杀其余妖孽。” 随即手心虚空一握,啵啵锵吸跪面前。 “走吧!带我去见见你那所谓的新大王。” —————— 呜呜……呜呜…… “头儿死了……那人类太厉害了,头儿连一招都没有挡住!” 呜呜……呜呜…… “甲蝠也死了……那家伙就知道学人类那些没用的文化,嘴巴平日吧啦吧啦比谁都厉害……到头来死的时候却连一句话都没有交待。” “可恶!那些卑鄙的人类……我要去告诉鼠大王,叫鼠大王把你们全部剥皮!” “扑扇!”混入蝙蝠群里的乙蝠饱含热泪,拼己之命往远处飞去。 甲蝠……你真是笨蛋! —————— 1幻化自己本身:亦是化形。妖怪和人类的修行不同,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妖怪的化形对应人类的元神。故妖怪的元神多是自己本体,这跟人类要通过修行开启自己元神并不一样。点明一些入道的或者炼气的小妖怪也可以化形,这种化形只是回复自己本体样目,不具备元神那种强大威力。 2大渊·燃火峨蛇都是姚啸大渊剑法里面一系列剑招名称。这里可能会有误解,以为剑招是独立存在的招式,其实也归纳在道法里面,后续会进行更详细解答。此间就抱着疑惑去阅读此书。 3莲相剑池这是姚啸的元神,底座是石质莲花,其上有一座假山耸立中间,在假山周遭插满各种石剑。 4剑吟朝堂这是元神的一种表现形式,颇为复杂,在这里略过,会在后续进行更详细的解答。 5大渊商铺?铜钱买卖这是姚啸的神通。起始24枚铜钱,可随神通掌握者修为不断精进而增加。其效果是任意购买对手一切。如购买对方元神起到封印其元神之效果,亦可封印道法神通。也可以购买对手的肉体器官,如手臂眼睛心脏等,根据对手实力之不同,所需要的铜钱数额亦不同。如果二者差距过大,所需铜钱超过上限,神通将无效。目前姚啸已掌握37枚铜钱。 6元神合一元神实战表现形式之一,详情后续会进一步进行解答。 7大渊?灭国法剑姚啸最强剑招,需配合元神合一进行使用。 ps无论是道法,元神,神通。虽有承上启下,但皆独立存在。三者各成体系,各有独立表现形式,会在后续某些特定剧情后进行独一解答。 第35章:物尽其用。 日上三竿。 万里无云而灼日炎炎。 心下大怨: 苦也! 吾只是寻常小妖,平日挂锣巡林已是最大本事,如今叫吾披挂抓人……唉唉唉……这些皆非己之本意,岂料遇此狠人,何苦如此做杀与我。 啵啵锵缚于绳索,姚啸手牵,令其带路。 等此间事了,回宗门禀告师兄此地异样。 那人何等修为,竟令我胆寒,怕是…… 姚啸心绪难安:观其言语,其后做派,应是不想过多被人发觉。 未有杀我灭口之心,并非杀我不可之意。 此做派,良善居多。 良善?随后自嘲……吾斩妖除魔无数载,未有屠戮如此多妖物,层叠为尸山。 顿步,感叹:“万妖之尸山,真雄峨也!” 而后怒目啵啵锵:“还未到吗?” 啵啵锵连回:“到了……到了……到了!人类大王,就在那里。” 遥指白鳝林,喜极而泣。 心下哔哔赖赖最好等下你跟那两个人类大王拼个两败俱伤,我啵啵锵也好渔翁得利,哼! 催催催!催命呀! —————— 白鳝林内。 万妖殿中。 “所以……老秃驴暂时还不能跟我们会和吗?” “咯咯咯……和尚说他得了件不得了的宝贝……咯咯咯……最近从天上下来的宝贝几乎绝迹,他也是几经周折才又找到一件。”枯骨崖盘膝而坐,娓娓道来。 “宝贝?哼!他还有些本事……抢功劳倒是最厉害,也不知道藏着掖着什么秘密?不过……那密室之中孕育何等宝物?……说不定能让我等令上位大吃一惊。” “可惜……需要些时日!” “哼!那小妖端是慢腾,叫他去抓些人类回来,到如今还未见一丁点消息。” “无用之辈!等他回来,搅碎喂那天材地宝。” 黎道君话音刚落,忽感异样气息。 瞪鼓圆眼:“谁!” 枯骨崖后知后觉,颅开喷出一众稻草小兵,咿咿呀呀冲出。 “妖怪?”突兀之音响起,随即一道流光显现,砸落地上。 细目一瞧,正是啵啵锵。 警惕! 见来者闲庭信步,手捻白须,抱胸而来。 左顾右看,啧啧称奇:“区区妖怪,倒是建了处好居所。” “你是何人?”黎道君大怒,双袖射出。 轻易被姚啸身法躲过。 一步出,似百步来,瞬至黎道君面前。 四目相对。 黎道君惊慌失措后退:“邪归来!” 元神显现,狰狞之面目,嘴器大开,莹绿唾液四溅,扑腾锥向姚啸。 “蜂的元神吗?贫道不喜欢动物类型的元神……全因为……太像妖了……” 拔剑!铜钱剑身之上嗡嗡作响。 虚空一画,流光星河。 转瞬之间便将黎道君“邪归来”元神一分为二。 “噗呲!”元神被灭,心神剧增,黎道君喷血而出,栽倒王座之下。 枯骨崖慌忙使出自己元神,稻草人其巨大身形将大殿填充十之八九,配合无数从其脑袋蹦出稻草小人,蜂涌而去,密密麻麻裹住姚啸。 宛若坟包。 密不透风忽有白光溢出。 “散!” 音落,大片白光满溢,所过之处,稻草小人灰飞烟灭。 枯骨崖庞硕“稻草元神”也一并堙灭。 顿感天旋地转,七窍流血,晕厥在黎道君身旁。 “你是何人……为何……为何要杀我等。”黎道君趴在地上,大口吐出鲜血。 姚啸充耳不闻,拾起几根稻草:“这种何等类别元神?贫道且是首见,一时还无法为其归类。” 而后继续东张西望,敲打殿内石柱,喃喃自语:“不是金子做的,寻常石料。” 脚尖踮了踮地板:“寻常瓷砖所砌。” 甚是不悦:“你是此地的主人否?端是无甚品味,为何不用金子做这梁柱,铺这地砖?” “忒是无知。” 咦? 俯身细看黎道君二人:“还当是作威作福妖孽……却是人身……且问你等,何故在此?” 黎道君自然不语,硬气:“既落你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抬眉:“你倒是傲气,本道最喜傲气之人。不过……本道是良善,于天下载福源善哉,岂会杀人。” 黎道君愣住:“你不杀我们?” “哈哈哈……本道只杀妖孽,杀人作甚。有伤天和之事,岂是本道所愿?收拾妥当,滚蛋吧。” 言毕,在黎道君诧异目光中敲醒啵啵锵。 质问:“什么新大王?不过是人类修士!你居然诓骗我,该死!” “道士大人饶命呀!我做妖怪的怎么知道他们比妖怪还妖怪的居然不是妖怪而是人呀!” 啵啵锵哭脸求饶,抖身吓尿。 “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告诉我……藏匿财宝的密室……在什么地方呀?” 姚啸眯着眼睛,挤出一丝笑意。 “啊!” —————— 所以……这个人类道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残忍…… 他更看重的是那些财宝? 啵啵锵带着疑惑打开原先老大王修炼的密室。 入目。 梨花带雨的娄珠趴在一堆烂肉之上。 这肉在呻吟:“好痛……太痛了……这是地狱吗?娄珠……杀了我吧!” “那个挨千刀杀的人类,为何要拿东西来害你,叫你成了这副模样。” “且为我……活下去吧!” 娄珠脸颊紧贴肉泥之上,抚摸。 “贫穷?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密室?财宝嘞?”姚啸极为不满意。 他的质问惊到了娄珠:“你又是谁?” “罢了……反正都这副田地,死了也是快活。” 便不再顾及姚啸,俯身脸颊紧贴地上那一摊肉泥,她唤的大王。 姚啸四观而看,五感尽开,入目却是石墙石壁石地砖,愕然张嘴,难以置信宝了? 瞪眼畏畏缩缩啵啵锵。 随即摇头叹息,唏嘘偌大宫殿无甚财宝。 忽察觉地上肉泥异样,细细打量,转哀为喜:“原来这大宝物在这里面!” “起开!”一掌吹飞娄珠滚至墙角。 上下摸索肉泥,喃喃自语:“灵气之浩渺,世间之无有!可是仙人遗宝落世,进了这摊肉泥体内。” 双眼放光,目中金星闪冒。 “怕不是孕育大神通宝物!” “哈哈哈哈……”难以自持而狂笑。 “想我姚啸,贫困半生,总遇此机缘。哪怕贱卖,亦可大把财富。” 喃喃自语:“这些财富,足够我那些徒儿好生修行,再不济的败家,亦够了。” 像个痴儿,手舞足蹈拍手而掌。 似疯似癫。 “这道人怕不是痴心疯了吧?”啵啵锵目瞪口呆,趁其不备,正欲溜走。 “哪里去?”姚啸闪身,揪住啵啵锵:“留你有大用,若是不听本道吩咐,送你魂飞魄散。” 大惊!瘫软在地,心下哀哭:我一小小妖怪,怎每个大人物都要用我……我怎不知我有这本事…… 转而看向那摊肉泥:“你可是饿了?” 肉泥原先主人只是发出痛苦哀鸣,伴随肚皮底下“咕噜噜”声响。 “无怪乎你们要抓人……不过……人可不够营养的……” 姚啸自语,忽灵光一现:“那地洞内的尸体,不正好予以饱腹,孕化这宝物以滋养。” 姚啸一拍大腿,命令啵啵锵:“随我去,搬些大物来。” “啊?” 又是我? —————— “气煞我也!” “那个小妖!竟然吃里扒外,串通人类修士算计我俩!莫要被我抓住,不然非生吃活剐不可!”黎道君一拳击树,恼怒不已。 枯骨崖焦虑:“被其算计事小,丢了好不容易得来基业事大。此番如何跟上位交代?” 颓然叹息而坐,拐杖击地“咚咚”闷响。 “可恶!” 这番失了地盘,只能另寻他处,若是时间上输给青衣子那家伙,我这脸面如何安放? 不由怒火攻心,一口瘀血喷出。 虎口抹尽余血,暗道:不可让这种事情发生。 “黎道君!当下我们需重新寻找地方建立势力,若是拖久了,耽误了上位们之要事,万死难辞矣!” 甩袖! “还需要你提醒吗?” “别犯跟青衣子一样的毛病!” “看样子这边已经不适合我们来圈地匡势。” 点步凌空起,悬与大日当空下。 目视远极。 传音枯骨崖:“我们往西走吧!听闻那边有不少人类的小宗门。” 枯骨崖眉毛一皱,略有思绪:“也好!西北边确实有不少好地方。” “咻咻!” 元神邪归来具现黎道君身下,盘膝而坐:“我们走吧!不可在浪费时间了。” “扑扇!” “嗡嗡嗡……” —————— 第36章:白龙贪吃。 安都府。 叶如真神情极为不悦,蹙眉若峰,冷唇似锥,食指叩于桌案,冷脸垂耳坐于茶棚之内,此地小店熬茶,颇为飘香。 叶韵儿嘟囔小嘴抱怨:“车子说坏就坏……这些商人,一点信用都没有。” “还是我的白龙,最好。”叶韵儿将白龙当做围脖扛在肩上,在棚内四处溜达。 “哒哒哒……”高抬腿,平举手,绕着棚子转圈。 她的声音大了些,惹了一旁金边纨绔朝天冠男子恼怒:“此地用茶闲情之所,管不得嘴巴之人,也可入内?真是低贱村妇。” 叶如真此刻正在恼怒,刚有霉子找上来,眼睛一瞪,寒芒毕现:“嘴巴缝不得?露出如此恶气?该打!” 拂尘白须卷来,宛如万千白蛇凌空而下。 “啪嗒!”拍桌。 “怕你不得?”男子一拍桌案,腰际佩剑“滴溜溜”转个不停。 “咻!”飞射而出,斩断叶如真拂尘须发。 惊! 当是寻常修士,不曾想剑术非凡。 “哼!还当是什么高手,不过与我一般,入道水准。”识别出叶如真水平,男子不以为意,更添嗤笑。 踏足方桌之上,剑锋遥举叶如真。 恼怒! 白龙早就从叶韵儿脖颈溜走,躲在茶店柜台之后。 见叶韵儿颤颤巍巍躲在叶如真身后。 又见叶如真一时骑虎难下。 哼……一个有些蠢笨。 一个……脾气委实爆了些。 真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该! 蠢女人,才入道水准就这般傲慢,本神跟你一般修为,还不是躲在你身后寻求庇护,你却总是惹是生非。 愚蠢。 宰神对此甚是不满,但他如今凡狗亦无能为力。 只能嘟嘟囔囔抱怨两声,鬼鬼祟祟缩在柜后悄眯。 “光虚1……何故与人起了纷争?”温雅醇厚之音传来,见一道士打扮老者入内,其身后携一小童子。 “师傅!这两女嘴巴恶毒,行事不顾及他人,恼茶棚清净。”名叫光虚男子急忙上前施礼躬腰。 老者眼角白须垂落,似杨柳绵长,见不得其深浅。 “莫要欺辱他人,与我道有违。予以请罪。” 怒。 稍纵即逝。 刚还趾高气扬,此刻碍于其师,不得不别脸抱拳:“方才乃我之不是,恼了二位,特为请罪,望为息怒。” 叶如真方要说什么。 老者转身离棚,其衣着: 银丝绸缎绣青天,耀离日光起涟漪。 “啊……”叶韵儿被这场面吓得不由脱口。 叶如真却胆寒此人修为,如等压迫,比其师傅,更添恐怖。 白龙则有些恍然:这老头看起来有些厉害,幸好没有恶性,不草菅人命,不然这两个蠢女人活不得。 “咕噜咕噜……”肚饿。 白龙走出店柜,对着叶韵儿摇尾乞怜,准备讨些吃的。 叶韵儿一见白龙,急忙抱住,安慰其心,忐忑不安。 真是的……别拍了……拍我肚皮就能把里面塞满吃的叫我不肚饿?还不快些给我找些吃的! 废物! 白龙翻眼,心下无语:这肉体凡胎,居然要吃东西,真是恶烦。 “走吧!寻个住处,待有去往三清正源门车架,再做打算。” —————— “师傅!您寻到姚师叔去向?”光虚紧随其后,问询。 “有在此地短暂停留,之后何所去,为师暂且不知。”老者遥看安都府内一座矮山。 “光虚……那里为何处?” “光虚不知。” “其内灵气波动甚是浩瀚,为师曾捕捉到一缕如汪洋大海,随即隐蔽不得。怕是有强者在此。” “师傅……我们要去查探?” 老者摇头,抚摸童子发顶。 “寻觅为师那可亲可爱姚师弟为首要,切莫节外生枝。” “姚师弟啊……叫师兄我好找,希你贪图酒味,醉与某处,非为它祸,生且有处,亡且留尸。” 随即轻拍童子肩部:“走吧!” —————— 咕噜咕噜…… 白龙肚饿,在客栈房间内打转转。 叶韵儿双手撑在下颌,百无聊赖盯着桌上假山摆件晃悠。 “怎么了?白龙?干嘛一直转圈圈?” “汪!汪汪!汪汪……” 蠢货!没看见我肚子饿了吗?你有些修为,能扛饿扛渴,可想过我肉体凡胎?自己不饿,也要考虑下我! 叶韵儿不为所动:“你是不是想出去玩?不行的,师傅说外面有怪人,刚才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叫我不要乱跑,禁了我的足。” “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师傅从车脚门那里问完情况回来。” 白龙见叶韵儿无动于衷,甚是恼怒。 急着抓耳饶腮! 叶韵儿瞧白龙窘迫样儿,忽生可怜,抱起白龙,宽慰:“韵儿也想出去玩,但是师傅不肯。不过……” 小脑袋一转。 “啪嗒!” 打开窗户,户外正靠街道。 人头攒动,商贩高声吆喝。 “白龙!我们可以在楼上看看,过过眼瘾。” 额…… 心下一阵无语。 忽听高音若炸雷,忍不住捂耳。 “白龙!快看快看!那里有个道士。” 道士有什么好奇怪的? “师傅是道姑,那我也是小道姑。那人是道士,那身边肯定有小道士……咦?怎么没有看见小道士?” “真是的,不带小道士带什么旗子?” 叶韵儿眯起眼睛看着跟人拉拉扯扯的道士,视线全被道士带的白旗挡住,不由抱怨出声。 手上力气重了些,扼得白龙又喘不过气。 蠢丫头!不把我弄死你是不得开心吗? “嗯啊!”挣扎发出相似呜呜之音。 被叶韵儿一阵埋怨:“不要动!你这样我听不见那道士在说什么了?” 身子半探出窗户,照着声音学舌:“降妖除魔?这天底下,没几人比我更会。” “你若不信?且看我这宝剑,此剑……” “名大渊正通铜钱剑!” 学舌到此,叶韵儿哈哈大笑:“道士真是不害臊,尽吹牛,不像我们道姑,从来不吹牛。” “不害臊!” 随即关上窗户,一头栽到床上:“韵儿要睡窝窝喽!” “白龙!你可别乱跑。” “等师傅回来,我就带你去玩。” 等?等到她回来,我早就饿死了! 偏心的父亲,收走我的修为便是,还要弄具需要进食肉身与我。 我宰神在阴间之时,何曾需受此煎熬。 哼……这女娃是靠不住,看来需想想法子弄点吃。 思罢,趁叶韵儿开始打瞌睡之际。 扒拉开房门,溜了出去。 —————— 白龙蹑足腾越,首选客栈后厨。 时正午,炎日晴空,喧哗声遍布。 穿过厅内绿林草莽饮酒恣意,混入上菜小二开门刹那,嗅空气弥漫菜香。 “咕噜咕噜……” 这肉身怎那么贪吃,饿起来甚是难受。 白龙瞧见几道佳肴,覆于铜盖,底下热气保温,想来定极为美味。 趁大厨小二不备,掀开铜盖,钻了进去。 定睛一瞧。 红烧猪蹄,羊泡牛肚,清蒸鲈鱼及糖醋小排骨。 便大快朵颐起来。 吃的欢腾,胸前金佛烙印亦散有微弱金光,原本愁苦面容,渐舒展为喜。 “咻!” 忽头顶一凉,白龙抬眼,见一肥头大耳厨师目瞪口呆看着饕餮白龙啃咬猪蹄。 “我的天杀的王八祖宗!” “她奶奶西皮玩意!” “大呼小叫什么?老鱼头?” “什么玩意?” “狗!我去……” “哪里来的野狗玩意!” 白龙受惊,慌忙逃窜。 “哐当!” 随即一汤勺正中白龙脑门,昏天黑地,栽倒在地。 嘴里还含着半截猪蹄。 “该死的!这叫我怎么跟壁公子交待?” “快!快!快叫掌柜的过来!” 顿时后厨一阵慌乱。 后厨总管更是冷汗直冒。 原是这壁公子非同一般,喜怒无常之人。 今日这几道菜肴乃其宴邀其某位好友所备,哪曾想被这挨千刀野狗子食了去。 可恨! 这惹到那位杀神,这酒楼儿都要被掀飞。 苦也!命也! 想到此,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足乱蹬,呜呼哀哉! —————— 1光虚:入道修为,论实力强于叶如真,半路踏入元神境界,为人傲慢且自大,擅长一手好剑术。 ps:关于本作有大量明线暗线支线同时进行,若有不理解之处,需回到前面重新阅读某一章节即可明慧,若还是觉得难以理解,可以选择跳过,后续自然豁然开朗。 第37章:两大耳刮子。 二楼悬台。 独饮酒者,面若碧玉,八仙桌上,金镶玉佩剑横置其上。 “怎还未领殿下来此?”目似狡蛇吐信,刺骨而寒。 指尖搭在桌案之上,似尸首横卧冻河之内。 闻其斥喝,身旁所站小厮:“公子……应快到了。” “慢腾。”语气略带不满。 直至一年轻小厮引一男子来此。 转怒为喜。 腰似黄金裹山河,面若九天落银川。 左捏檀珠右牵苍,一步人间披花黄。 稍显胖硕,自顾落座,将立耳苍狗置于一旁,见其盘卧,随即猛擦汗珠:“这天气好生闷热……我最不喜欢热气。” “殿下稍安,我这便叫下人们施点法术。” 鼻音哼气。 “还不给殿下降温!” 随即身旁一大一小下人,或口喷冰雾粉,或吹凉风气。 空间温度骤减,擦汗男子瞬间欢颜。 “来!世子殿下,我今日特地为您准备了几道佳肴,别听名字是寻常民味,里面这食材,被我换成了奇珍异宝。” 闻言,男子面露笑意,颇为享受此人巴结。 双脚置放长椅上,左边品尝小厮勺匙递来冰沙,右边享受吐气成冰之寒气。 “掌柜!可以上菜了。” 话音才落。 酒楼死寂。 心下大恼。 周身水纹波动,一股股气浪席卷整座客栈,顿时惊一众食客逃散,掷箸之音纷至。 “挨天杀的大老爷呀!小人这就给您请罪来了。”客栈掌柜慌不择路一头砸倒在男人面前。 目若蛇视:“怎什么幺蛾子?” 抖汗珠下:“回禀公子……这……小的本备好菜肴,怎料不知哪里来了头野狗子,这……悄咪……一时不查……被它……悉数……悉数吃了去……” 越说越抖,吓得直接扑倒在地:这壁公子可是天杀的大灾星……这番怕是完蛋儿了。 “什么?”壁公子大怒,凌空举起掌柜重摔在地,疼其五脏六腑翻滚:“呃啊……” “你可知那些食材我得之何等不易?” “狗?狗在何处?” 掌柜身后厨子提拎白龙呈上。 壁公子此刻怒火中烧,见区区一条凡狗,舌根垂落,四肢低搭,双目白眼。 早早昏死过去。 更添愤恨:本用来结交大人物,竟落入此等畜生口中,杀!必杀之! “啪嗒!”拍剑而起,正要出手。 “且慢!”一旁胖男子出声。 壁公子慌忙停下手:怎? 只见胖男子所带一条苍狗吐着舌尖,双眼通红盯住昏迷中白龙,全身燥热。 “有趣!真有趣!你瞧,我养的谢鱼央发春了。” “那狗,拿过来我瞧瞧。” 提过白龙,上下打量,细看齿根,又瞧其私处,忽瞥见胸前金佛:“这狗居然还有纹身?有些奇也。” “谢鱼央呀谢鱼央,你主子待你不薄,还为你找了位夫君,给你降降躯壳内燥热。”男子对白龙颇为满意: “虽是土狗,品相一等一,毛发细腻,齿牙白皙,孔鼻正开门,更兼这两丸,其硕无比,入手可见圆润如鹅蛋。” “壁连,你这饭我不吃也罢,但是这狗,我收下了,等下差几个体态丰腴女子侍奉我即可。” “我父亲那边的食客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到时跟我回京都,至于什么档次的排序,且看你的造化。” 闻言,原先恼怒的壁公子壁连1,慌忙双膝跪下,毕恭毕敬头抵于地:“多谢运世子提携,壁连纵粉身碎骨,亦要报答运世子提携之恩。” 运世子。 即苏运2。 颇为满意,提着白龙,瞧着自家养的白狗儿谢鱼央拼命抱在其背脊之上。 “哈哈哈哈……”大笑而出。 “谢鱼央呀!谢鱼央!看看你这发情样儿,真是恬不知耻的浪荡货,窑子馆里的骚蹄子!” 随即吩咐: “美人美酒,还需一处大浴桶,供我欢腾。” 壁连:“必叫公子满意。” 苏运正欲上楼。 “你干什么?抓着我的白龙做什么!” 叶韵儿的声音细腻穿透而来,楞了一众,吓醒白龙。 昏昏沉沉,这头怎冒金花。 可恶!这里是何处? 怪哉!怎么有条狗趴在我身上。 什么?哪里来的胖子敢提本神? 放手!忒胆子包天了! “汪汪汪!”对着身上白狗猛吠。 一用劲,从苏运手里挣脱,慌忙跑到楼梯口叶韵儿脚下。 躲其身后。 怎么回事?我记得我只是肚饿吃了点东西,一醒来怎被这胖子抓在手里? 可恶!我何曾受过这种侮辱。 “汪汪!”对着苏运龇牙咧嘴。 “哪里来的毛丫头?把你脚下的狗子拿过来。”壁连怒喝。 随即觉得多此一举,手心一开,正欲吸白龙入手。 叶韵儿死命抱住白龙:“你们这群坏蛋,干嘛欺负我家白龙?坏蛋!” 屈膝而蹲,背脊卡在楼梯护栏处,死死抱住白龙,嘴里低语:“坏人!一群坏蛋!可恶……连条小狗都要欺负……等我师傅回来……把你们打的落花流水。” 聒噪! 壁连恼怒,一用力,巨大吸力令护栏土崩瓦解。 “咵啦!” “呜啊!”叶韵儿被吸到壁连身前,摔个四仰八叉,痛哼! “师傅……韵儿被欺负了……快来救救韵儿……” 蜷曲如虾。 “哪里来的乡野村女,不知所谓。”脚踩叶韵儿脸庞,观其有几分姿色。 问询苏运:“公子,这野女子虽稚嫩,但不失为一番野味,不如送到公子房内……” 苏运则提起白龙,见它龇牙咧嘴,颇为受用,抬手给了它两耳刮子,打的白龙愣在当场。 啊? 敷衍了事回道:“随便你。” 随即提着白龙回房去了。 步伐轻盈而快,甚是欢心。 —————— 1壁连:安都府当地有名的浪荡子,泼皮货,做事情不讲原则,欺男霸女鱼肉安都府,碍于其修为,约束不得,早年曾夜入五六家,奸淫如花少女,以割乳为乐,使安都府内女子夜不能寐,夜火通宵达旦。后练功岔了道,毁了下身挺立,成了不男不女,倒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2苏运:略。 二楼悬台。 独饮酒者,面若碧玉,八仙桌上,金镶玉佩剑横置其上。 “怎还未领殿下来此?”目似狡蛇吐信,刺骨而寒。 指尖搭在桌案之上,似尸首横卧冻河之内。 闻其斥喝,身旁所站小厮:“公子……应快到了。” “慢腾。”语气略带不满。 直至一年轻小厮引一男子来此。 转怒为喜。 腰似黄金裹山河,面若九天落银川。 左捏檀珠右牵苍,一步人间披花黄。 稍显胖硕,自顾落座,将立耳苍狗置于一旁,见其盘卧,随即猛擦汗珠:“这天气好生闷热……我最不喜欢热气。” “殿下稍安,我这便叫下人们施点法术。” 鼻音哼气。 “还不给殿下降温!” 随即身旁一大一小下人,或口喷冰雾粉,或吹凉风气。 空间温度骤减,擦汗男子瞬间欢颜。 “来!世子殿下,我今日特地为您准备了几道佳肴,别听名字是寻常民味,里面这食材,被我换成了奇珍异宝。” 闻言,男子面露笑意,颇为享受此人巴结。 双脚置放长椅上,左边品尝小厮勺匙递来冰沙,右边享受吐气成冰之寒气。 “掌柜!可以上菜了。” 话音才落。 酒楼死寂。 心下大恼。 周身水纹波动,一股股气浪席卷整座客栈,顿时惊一众食客逃散,掷箸之音纷至。 “挨天杀的大老爷呀!小人这就给您请罪来了。”客栈掌柜慌不择路一头砸倒在男人面前。 目若蛇视:“怎什么幺蛾子?” 抖汗珠下:“回禀公子……这……小的本备好菜肴,怎料不知哪里来了头野狗子,这……悄咪……一时不查……被它……悉数……悉数吃了去……” 越说越抖,吓得直接扑倒在地:这壁公子可是天杀的大灾星……这番怕是完蛋儿了。 “什么?”壁公子大怒,凌空举起掌柜重摔在地,疼其五脏六腑翻滚:“呃啊……” “你可知那些食材我得之何等不易?” “狗?狗在何处?” 掌柜身后厨子提拎白龙呈上。 壁公子此刻怒火中烧,见区区一条凡狗,舌根垂落,四肢低搭,双目白眼。 早早昏死过去。 更添愤恨:本用来结交大人物,竟落入此等畜生口中,杀!必杀之! “啪嗒!”拍剑而起,正要出手。 “且慢!”一旁胖男子出声。 壁公子慌忙停下手:怎? 只见胖男子所带一条苍狗吐着舌尖,双眼通红盯住昏迷中白龙,全身燥热。 “有趣!真有趣!你瞧,我养的谢鱼央发春了。” “那狗,拿过来我瞧瞧。” 提过白龙,上下打量,细看齿根,又瞧其私处,忽瞥见胸前金佛:“这狗居然还有纹身?有些奇也。” “谢鱼央呀谢鱼央,你主子待你不薄,还为你找了位夫君,给你降降躯壳内燥热。”男子对白龙颇为满意: “虽是土狗,品相一等一,毛发细腻,齿牙白皙,孔鼻正开门,更兼这两丸,其硕无比,入手可见圆润如鹅蛋。” “壁连,你这饭我不吃也罢,但是这狗,我收下了,等下差几个体态丰腴女子侍奉我即可。” “我父亲那边的食客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到时跟我回京都,至于什么档次的排序,且看你的造化。” 闻言,原先恼怒的壁公子壁连1,慌忙双膝跪下,毕恭毕敬头抵于地:“多谢运世子提携,壁连纵粉身碎骨,亦要报答运世子提携之恩。” 运世子。 即苏运2。 颇为满意,提着白龙,瞧着自家养的白狗儿谢鱼央拼命抱在其背脊之上。 “哈哈哈哈……”大笑而出。 “谢鱼央呀!谢鱼央!看看你这发情样儿,真是恬不知耻的浪荡货,窑子馆里的骚蹄子!” 随即吩咐: “美人美酒,还需一处大浴桶,供我欢腾。” 壁连:“必叫公子满意。” 苏运正欲上楼。 “你干什么?抓着我的白龙做什么!” 叶韵儿的声音细腻穿透而来,楞了一众,吓醒白龙。 昏昏沉沉,这头怎冒金花。 可恶!这里是何处? 怪哉!怎么有条狗趴在我身上。 什么?哪里来的胖子敢提本神? 放手!忒胆子包天了! “汪汪汪!”对着身上白狗猛吠。 一用劲,从苏运手里挣脱,慌忙跑到楼梯口叶韵儿脚下。 躲其身后。 怎么回事?我记得我只是肚饿吃了点东西,一醒来怎被这胖子抓在手里? 可恶!我何曾受过这种侮辱。 “汪汪!”对着苏运龇牙咧嘴。 “哪里来的毛丫头?把你脚下的狗子拿过来。”壁连怒喝。 随即觉得多此一举,手心一开,正欲吸白龙入手。 叶韵儿死命抱住白龙:“你们这群坏蛋,干嘛欺负我家白龙?坏蛋!” 屈膝而蹲,背脊卡在楼梯护栏处,死死抱住白龙,嘴里低语:“坏人!一群坏蛋!可恶……连条小狗都要欺负……等我师傅回来……把你们打的落花流水。” 聒噪! 壁连恼怒,一用力,巨大吸力令护栏土崩瓦解。 “咵啦!” “呜啊!”叶韵儿被吸到壁连身前,摔个四仰八叉,痛哼! “师傅……韵儿被欺负了……快来救救韵儿……” 蜷曲如虾。 “哪里来的乡野村女,不知所谓。”脚踩叶韵儿脸庞,观其有几分姿色。 问询苏运:“公子,这野女子虽稚嫩,但不失为一番野味,不如送到公子房内……” 苏运则提起白龙,见它龇牙咧嘴,颇为受用,抬手给了它两耳刮子,打的白龙愣在当场。 啊? 敷衍了事回道:“随便你。” 随即提着白龙回房去了。 步伐轻盈而快,甚是欢心。 —————— 1壁连:安都府当地有名的浪荡子,泼皮货,做事情不讲原则,欺男霸女鱼肉安都府,碍于其修为,约束不得,早年曾夜入五六家,奸淫如花少女,以割乳为乐,使安都府内女子夜不能寐,夜火通宵达旦。后练功岔了道,毁了下身挺立,成了不男不女,倒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2苏运: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