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庭世子到盖世帝王》 第1章 第1章 大乾,伯南郡,李王府。 幽静安详的花园内,突然闯进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 看见躺在藤椅上,正在晒太阳的世子殿下。 她甚至,连请安都没有做,冲到世子殿下面前,一把拍在石桌上。 啪! “李云!这婚约,我说要终止就必须终止!由不得你不同意!” “你说说你,堂堂一介世子殿下!整日只知道好吃懒做,勾栏听曲......” “整个伯南郡,谁不知道,你的纨绔子弟之名!” “我徐芳芳要嫁的,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绝不是你这种窝囊废,只会混吃等死的废物!” 话落,石桌上的提子,骨碌碌掉在地上,滚到李云脚下。 他将其捡起,不慌不忙地剥开提子皮。 “哦,就这?”李云将提子送去口中,又换了个姿势躺着。 整个过程,甚至连眼皮子都懒得睁开一下。 他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慵懒的气质。 徐芳芳盯着阳光下,李云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忽然一愣。 那看似充满怒气,实则一直在精明计算的眼底,闪过错愕。 平常连她一个眼神不对劲,都要求饶道歉的男人! 今天,怎么是这个反应啊? 这些话说出来,他难道不应该哭着求着,她不要这样做吗? 怎么今天...... 徐芳芳只觉得,这一拳打在棉花上。 尤其是,瞧着李云镇定自若,毫不在意的模样,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一个混吃等死的王府纨绔,装什么大尾巴狼?!” 砰! 一怒之下,徐芳芳甚至将石桌一把掀翻在地! 西域进贡而来的名贵水果,被砸了个稀巴烂。 周围下人见这一幕,无不是战战兢兢地缩脖子。 随后,全都默默地往后面退。 仆从之中,没人表现出要劝架的打算。 这种事,他们已司空见惯。 按照流程,接下来是世子殿下痛哭流涕,苦苦哀求二太太。 但这次,在众人退出去一步时,李云睁开眼。 他冷漠地看一眼,地上被砸得稀巴烂的水果,微微眯眼。 李云正要开口时,咄咄逼人的徐芳芳,继续冲上前来,“我告诉你,这次这个婚,必须离 !” “还有,不光婚要离!你作为王府世子获得的财产、土地、仆从等,都要分我八成!” “我在你身边委曲求全一年,这心理上受到极大折磨。” “这份折磨,不是用简简单单的钱财,就能弥补啊!” “我不是想要钱什么!这些财产,只是我给你一个,证明你自身态度的方法!” “不光如此,你还要昭告天下,为何婚约终止!” “让大家明白,是因为你不行,你太废物!” “否则,坏了我的名声,你担得起责任吗?” 徐芳芳梗着脖子,脸上尽是轻蔑之色。 简直是,用最轻飘飘的语气,说着最不要脸的话啊。 李云听得,都不禁为她鼓起掌。 “原以为城墙之厚,已是天下第一呢。” “你,我的二老婆,你才是真正的厚脸皮啊。” 啪啪啪! 针落可闻的花园里。 李云这掌声听起来,特别清脆。 他看着,面前这张称不上国色天香的脸。 接着,他又打量了下,这算不上凹凸有致的身材。 李云不屑地撇嘴一笑。 “笑?你还敢笑?你什么意思李云芳芳见李云居然不屑冷笑,更加愤怒。 她指着他的鼻子,正要开骂时。 不料,李云抓住她的手腕,眼神无比冷漠地盯着她 “怎么?在这李王府内,本世子笑不笑,还要经过你的允许吗?” 说话间,李云手掌用力。 徐芳芳吃痛,挣扎之下,勉强抽回手臂。 你疯了?!!李云!” 徐芳芳捂着生痛手腕,像见鬼一样对李云咆哮着。 “我看,你才是疯了。”李云冷漠开口。 他站起身来,九尺之躯,挡住徐芳芳面前阳光,将她笼罩在黑暗下。 “敢跟本世子这么狮子大开口!除去你疯了,本世子想不到任何一个理由。” 李云居高临下。 那冷酷无比的眼神,看得徐芳芳不禁一颤! 怎么回事! 那平常,对她言听计从,恨不得供起来的李云! 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陪在你身边,足足一年之久,要点东西,又怎么了?! ”徐芳芳怒吼道。 李云不由露出讥讽笑容,“这一年,真是辛苦你呢。” “辛苦你一年之内,借助我李家名号,把你徐家上下八十多口人,全都送进朝堂当官!” “上至你父亲的礼部尚书,下至富庶县城的芝麻官!” “你徐家上上下下,都被你安排了个够啊!” “下一步,你是不是打算连你们徐家的狗,都弄到衙门里?弄到朝廷里?给个官职当当啊!啊?!” 李云赫然开口,声如雷霆,震得徐芳芳原地呆愣。 她木木地看向李云。 这个平日里,连官位分几品都不知道,从不敢跟她大呼小叫的废物...... 今天怎么......怎么翻起旧账啦?! “更别说,这一年里,你借用我李家名义,向伯南郡百姓收取苛捐杂税!” “百姓连施肥减肥都得缴税,一笔笔血汗钱,全被你徐家吞没......” “你是怎么好意思?怎么有脸?还找本世子瓜分家产啊!!” 说到这儿,李云几乎咬牙切齿,动出真火。 百姓不易! 更何况,这是他李王府辖下百姓,被如此横征暴敛,民不聊生。 如今,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还想着瓜分他的家产呢! “你,你不要胡说!不要污蔑我!”徐芳芳慌了,脸色一变。 她不知道,李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只知道,现在绝不能承认这件事! 否则,万一要是影响和离...... “呵呵,本世子不屑于污蔑你!” “你这种货色,本世子更不屑于娶!” “来人,呈上休书!”李云最后冷冷看她一眼,走向亭台中央。 他接过下人送来的休书,大手一挥,龙飞凤舞,将名字写上。 随后,李云轻飘飘把休书扔在徐芳芳脸上。 “记住,是本世子休你!不是你所谓的,什么狗屁和离!” 第2章 第2章 直到休书,从脸庞上滑落,徐芳芳才回过神来。 捡起休书,不知为何,她心中一阵苦涩。 分明,这是她最想要,最日夜思念的东西! 怎么如今拿到手之后,却...... 等等! 似是想到什么,徐芳芳抓住休书的手,骤然攥紧! 她看向休书。 那上面墨汁凝实,甚至有些字迹,居然呈现风干模样。 这......这一封休书,是他李云......早就准备好的?!! 他早就想把她休了?!! “李云!你怎能如此无情!?” 徐芳芳不能接受,居然被李云看不起,歇斯底里起来。 “你居然早已准备好休书!?你当我徐芳芳是什么人?!你又当你是什么人?!” “是我!是我今日主动提出的,和离!” “是我不要你!是我嫌弃你!不是你李云不要我!你怎么敢的?!” 瞧着徐芳芳崩溃质问,李云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问本世子是什么人?” 李云回身,坐在石凳上,坐姿如钟,锦绣玉袍勾勒出笔直背影。 “本世子,乃是当朝皇帝陛下的亲生侄儿!” “更是统摄大乾国伯南郡四州三十六县一百五十镇,当朝亲王的亲生儿子!” “你,你只是一名商贾的庶出之女!” “若不是有这层婚姻关系,别说见到本世子的面!” “你哪怕想看一眼李王府的正门,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你说,本世子是为何敢休你?敢嫌弃你?敢不要你?” 李云单手托腮,微微低头,看向徐芳芳。 整个人充满说不出的写意风流,与雍容无双。 芳芳顿觉口干舌燥。 哪怕再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李云说的,都是事实啊! 如果不是一年前,她因一场意外与他相遇相识。 让他对她疯狂动心。 她连遥遥看一眼王府正门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儿,徐芳芳不由抓紧休书,心头突然有悔意涌上。 似是看出徐芳芳的想法,李云淡漠开口“拿到休书,就快滚吧!” “从现在起,你没有资格,再待在这里一刻! ” “要是再对本世子不敬,你的下场,跟它们比!好不到哪儿去。” 说话间,他指了下,不远处,先前被掀翻石桌,砸成一团烂泥的水果。 这终于,击溃徐芳芳心中,最后那一点防线。 “你!”徐芳芳又羞又恼。 她本想指着李云,又想到他刚才的话,只好悻悻地收回手。 但不动手,不代表她不能说话。 “呵!还真以为,你们李家能撑多久?” “如今,瞎子都能看出来,皇帝陛下重视文官!” “你们李家,是武将出身,又在军中,颇有威望......” “呵呵,你不会真以为,陛下一旦清算起来!” “你这个所谓的皇帝侄子,能好到哪里去吧!” “本来,这些年来,你们李家就备受打击,式微劲头,越发凸显。” “我劝你还是想想,日后等李家这棵大树倒下,你该怎么办才好吧!” “少在这儿,左一个本世子右一个本世子的,吓唬谁呢!”徐芳芳咬牙切齿,对李云说。 闻言,周围下人莫不是纷纷低头,噤若寒蝉。 原因无他。 虽说这些话,在王府内,实在是大逆不道。 但,架不住这是事实! 外界盛传,陛下将拿李王府开刀,改革新政。 崇文抑武的风口,传出不止一天两天呢! 谁都知道,王府的问题。 却没一个人,敢在王府里说! 如今,却被一个女子给揭开遮羞布! “狗嘴里,总算吐出一两根象牙!” “让本世子能够正眼看你一回呢。”李云不慌不忙。 他不仅没半点恼羞成怒,嘴角还勾起一丝笑容,目光都有所变化。 徐芳芳一时,有些恍惚。 这怎么有种,仿佛回到儿童时,她回答出问题,教书先生投来欣慰目光的感觉呢? 那眼神,虽是鼓励,但让徐芳芳极为不适。 原因无他。 分明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啊?! 又凭什么她揭穿王府的后果?不仅不生气,还鼓励她继续说下去呢!? 他是哪儿来的底气?! 徐芳芳气得胸脯连绵起伏,浑身颤抖,一时,竟有些气血攻心,眼前发花。 这时,李云才不紧不慢地继续开口,“不说啦?” “我以为,你还要接着说下去呢!本世子,还期待着,你能说些别啊。” “没想到,翻来覆去,都只是民间的那些陈词滥调!” “无趣,乏味,这些话都听得发腻呢。” “亏本世子,还真以为你有什么独到见解呢!” “呵,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李云起身,讥笑道。 随后,他转身,步履如风,快步离开这里。 只留给徐芳芳一个挺拔背影,还有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王府不是你这种被休之妻能待的地方,从侧门离开吧。” 徐芳芳闻言,盯着李云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花园口,一时竟愣住。 “不该如此的......怎会如此呢......” 她攥着休书,喃喃自语。 徐芳芳情绪发泄完之后,回归理性,赫然发现...... 这个好吃懒做,纵.情声色,欺男霸女,大字不识的狗屁世子,好像换了个人! “金玉其内,败絮其外......” 一时,这八个大字浮现,徐芳芳脑海中。 “请吧,徐小姐!” 但,容不得徐芳芳多加思索,护卫迎上前来。 他们一脸冷漠,将这个在王府内出言不逊,早把所有仆人得罪遍的女人,给“请”出去。 砰! 随着侧门关闭。 徐芳芳知道,再无可能,进入这扇门内的世界。 这时,丫鬟将行李放上早已等待许久的马车上,将徐芳芳迎上去。 紧接着,她十分恭维地对徐芳芳拍马屁 “恭喜小姐,终于摆脱苦海,以后都不必担心,被清算连坐呢。” 见徐芳芳没说话,丫鬟还以为说得不够多,正继续开口时。 啪! 一个耳光赫然扇过来! 啪! 徐芳芳颤抖着手,又一巴掌招呼过去。 随后,她才无比苦闷地收回手。 徐芳芳心中不解。 听到丫鬟的话,她不应该高兴吗? 为何,此刻却后悔起来呢? 第3章 第3章 王府,世子寝殿。 李云看着,因徐芳芳离开,显得空荡荡的房间。 他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等这么久! 终于等到,这个小仙女主动提出和离! 这个世界,虽是古代社会,但男尊女卑的观念不是那么强烈。 尤其是,对夫妻之间。 大乾律法,甚至有些偏向女性! 假如今日,是他主动提出休人。 那么,他至少要一半家产,作为补偿! 是以,穿越至今,李云一直在忍耐。 他知道,原身性格顽劣,好.色荒婬,纯纯一个纨绔子弟。 虽说,对徐芳芳是舔狗至极,但待在这种纨绔子弟身边,任谁也不舒服。 李云知道,徐芳芳一定会提出和离! 之所以,她先前一直都忍着。 根本原因,是徐家还没假借李家之手,捞够荣华富贵! 因此,为提前让徐芳芳提出和离,李云帮她一把! “真以为,凭借一个嫁进来的女人,就能打着我李家的旗号胡作非为!” “在这伯南郡内,胡作非为么......” 李云来到一面墙壁,在光滑表面上,敲三下。 轰隆隆...... 伴随着,砖块移动的声音响起。 一间藏于墙内的密室,赫然出现! 密室中,则挂满大大小小的账本! 李云信步,走入其中,来到一个标签为“徐”的账本集面前,拿起一本。 上面记载着,徐家是如何吞并百姓土地,乱收苛捐杂税的过程! 如这般标注有不同姓氏的账本集! 在密室内,足足有十几个! 每一个,基本上都是伯南郡内或临近郡县的大名大姓! 在外面赫赫有名,代表富贵的姓氏。 此刻,全被记录在案,这么摆放在李云面前! “为收集你们,花我不少心思呢。” 李云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账本,不由深叹。 为让徐家吃饱喝足,使徐芳芳尽快提出和离。 为让他在这看似平静,实则已风起云涌的朝堂之中,能站稳脚跟。 为让他能在马上到来,你死我活的斗争中,拥有立于不败之地的资格。 他从穿越 过来,就立即着手布置情报网,秘密培养训练死士! 没有长年累月的积累、没有心细如发的洞察、没有金玉其内,败絮其外的形象。 断然不可能,在小小一间密室内,收集满如此多的惊天情报! 哪怕与李云朝夕相处,睡同一间房的徐芳芳都不知道。 在她睡觉的地方,李云居然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打造一间密室!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李云抽出一本徐家最厚的账本,走出密室。 他无奈摇了摇头。 他只想做个废物世子。 整日好吃懒做,当个纨绔,又没招谁惹谁。 偏偏这些家伙,一个个,都不相信他啊! 想到这儿,李云不禁苦笑。 谁叫当今皇帝,年过半百,却依旧膝下无子,只有女儿。 又奈何自家亲王父亲,是皇上胞弟,血肉骨亲。 更别提,军中武将,半数出自李王府麾下! 李王府所开讲武堂,已有两百年有余。 其间,教出无数大乾名将大帅,出得不知道多少武道风流人物! 甚至在民间,李王府讲武堂,都冠以“兵家必修之地”的美誉! 对如今仍膝下无子的皇帝来说,如今的李王府。 与其说,是替他培养武将的修行之地。 不如说,是酣睡在卧榻之侧的一头猛虎! 哪怕李王府与皇帝血脉相连。 哪怕自家父亲无数次公开表示,永远支持皇帝陛下。 但,人心隔肚皮! 李云都不能保证,自家父亲,到底是什么想法! 更何况当今皇帝,还有那群文官集团。 因此,整个李王府上下,实际上已深陷泥沼。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为此,李云哪怕想躺平都没得躺。 穿越至今,一直内敛锋芒。 悄悄,借助李王府在武将中的威望,秘密调兵遣将,搜寻可用之才。 同时,用朝廷马蹄踏破江湖世家,搜刮来不少世家绝学。 或许是穿越的缘故,李云修行起世家绝学来,速度奇快,堪称奇才。 这是他如今最大的倚仗。 唯有自身强大,才是最好保护! “当别人说,你有谋逆之心时!你最好,真已做好谋逆的准备。” 想到这 儿,李云不禁露出一抹冷笑。 既然皇帝猜忌,文官打压。 索性他,就做个...... 这时,一抹倩影立于门口,半步不进,只轻吐红唇,呼唤李云。 “夫君。” 见到来人,李云一怔。 施子雪。 大乾第一才女、大乾第一位女武状元、大乾第一位女将军,更是大乾第一美人! 还是,他第一房老婆! 先前为装纨绔,他故意冷落羞辱她。 连这间,与徐芳芳共住的寝殿,都不允许她踏进半步! “何事?”李云装作极为不耐烦地问。 “夫君莫恼,我只是来问......你,你真把那徐芳芳给休了吗?” 施子雪说话时,美眸闪烁,期待之色,藏于其中。 “是又怎样?本世子只是把她玩腻而已!” “等过两天,又娶几个回来。”李云荒婬一笑,十足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闻言,施子雪身子一怔。 但她立马打起精神,笑颜如花地对李云开口“好,只要夫君愿意,多娶几个就多娶几个。” “只求夫君,能分给我一点时间就好。” 说到最后,施子雪已是声如细蚊。 见她这副拘谨害怕模样,李云心如刀绞。 这位,跟他青梅竹马的大乾第一才女,引得无数英雄竞折腰的第一美人。 可惜,偏偏对他死心塌地! 但如今形势下,他又怎敢,让她跟他扯上关系! 休掉徐芳芳,朝堂微弱的局面,必定被打破。 到时,李王府要面对的,是真正的狂风骤雨,难测天威! 李云不想,让她跟他吃苦。 吃那份很可能是大逆不道,稍微不慎粉身碎骨的苦! 想到这儿,李云暗自攥紧手掌。 他缓缓开口,说出一句让施子雪如遭雷击,攻心吐血的话 “分给你时间干什么?” “告诉你,本世子下一个要休的,就是你!!” 第4章 第4章 闻言,施子雪怔愣片刻,随即紧抿红唇,眉头微蹙。 “既嫁与夫君为妻!那妾身,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 “夫君若要将我休弃,倒不如将妾身一剑刺死!” 这下,李云都愣住了。 不承想,施子雪居然刚烈到这个地步。 怪他有些思虑不全。 施子雪和徐芳芳不一样,她是正经女子,出嫁从夫。 无故被休弃,对她这样的正常女子而言,是莫大的羞辱。 见李云半晌不语,施子雪苦笑一声,微微转身,只留给李云一句话。 “若夫君真要将我休弃,无须夫君动手,我定会自我了断!” 说罢,施子雪自顾自离开。 李云则无奈摇头。 他拿施子雪怎么办! 比起施子雪,更难办的事,是李云养出来的一头白眼狼。 休弃徐芳芳的第二日。 徐家,连同伯南郡内,其他几个大姓世家,将李王给联名状告! 徐芳芳的父亲,当朝礼部尚书于朝堂之上,向皇帝状告李王李重武治下不严! 并向百姓收取苛捐杂税,致使伯南郡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看似,弹劾李重武对其封地治下不严。 实则,内涵李重物有谋逆之心! 不然,他这么过度收取税收做什么? 这一举动,真是大乾文帝瞌睡,礼部尚书就立马送枕头来啊。 他正愁没有合适理由,将自家那个胞弟削弱名声势力呢。 如今有机会,文帝当即把李重武手上的兵权没收,罚俸三年。 更搜查李王府金银,拿去抚慰伯南郡当地百姓。 又叫他回封地改过自新,救济百姓。 还派监察御史,替文帝监督李重武的改过举止。 说是,监督李王改过。 实际上,根本是正大光明地监视他,防止他谋逆! 李王被褫夺兵权。 此刻,已在返回伯南郡的路途当中。 得知这个消息,李云冷笑,无话可讲。 “合着,徐家是早有预谋啊!” 不然怎么会,徐芳芳刚被他休弃,就发生这种事呢? 李云抬手,烧掉得到的密信。 信中更讲,礼部尚书徐茂端,因对李王大义灭亲,受到文帝重视。 很有可能,在不久将来,升官晋爵! 除去徐家,伯南郡其他几个大姓世家,居然都参与在其中。 很好! 看来,一个个是好日子过够啊! 如今,纵使李云手里握着徐家贪污腐败的账本,都不敢立刻交给文帝。 谁知道,他会不会因自家父亲的缘故。 故意,当没收到这账本呢! “世子,不好啦!” “王府突然有官差闯进来,说是得陛下口谕,搜查我们王府。” 李云没想到,搜查王府金银的人,会来得如此之快。 这种时候,他又该当如何呢? 为将纨绔子弟的形象贯彻到底,李云十分不在意地对管家开口“要搜就搜!” “反正,府上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只要不耽搁本世子玩乐就好!” 管家一噎,不知该说什么。 他只能匆匆去找世子夫人谈此事。 面对这些人的搜查,李云根本不慌。 因府上多半金银,已被他转移隐藏! 这些家伙轻易,查不到呢! 李云本以为,他们搜查完金银就该走。 没想到,为首官员,着官袍乌纱帽,竟然找到他。 那人装模作样对李云作揖,开口是质问之语“李世子,下官打搅!” “下官奉陛下命令,彻查王府金银!” “敢问世子,这偌大李王府,怎的就这些金银啊?莫不是世子藏私?” “陛下圣意不可违,若是如此,还望世子配合下官......” 李云悠哉躺在藤椅上,还是一派纨绔模样,“我爹在边关,总拿俸禄接济将士!” “这府上,都许久没金银入账呢。” “本世子到外面吃喝玩乐,不要花银子吗?” “况且,府上又不是我在管账!这事,你得问我那个下堂妻去。” 下堂妻,说的自是徐芳芳。 当初,原主傻乎乎给徐芳芳管家权。 那个女人,不会管账是真! 这大手大脚常拿府上,接济娘家更是真! 幸亏李云过来,第一时间暗地里,清算王府金银,把绝大部分金银藏匿起来! 要不然,让那徐芳芳败坏空,那真是白白被糟践好东西啊。 “当今陛下,乃是本世子的亲伯父!肯定不 会对自家侄子赶尽杀绝!” “是以,你们办公事之余,记得给本世子留点东西。” “本世子昨日刚休了个妻妾!正欲,多娶几个新鲜的!” “这没有银子,不好行事啊!”李云说着,如往常一般荒婬一笑。 官员眼底闪过一抹鄙夷,面上恭恭敬敬给李云行一礼。 随后,他带着王府所有金银,有价值的东西离开。 “呸,什么玩意儿,还当自个儿是世子呢?” “李王如今都只剩个名头,没有任何实权!” 唾弃声伴随着风声,传进李云耳朵里。 他只当没听见,实则已记下这个官员的嘴脸。 “夫君......”施子雪端庄行走至藤椅前,面上泛着浓重的担忧。 李云瞥她一眼,见她对比平时,已是衣着朴素。 哎,还想休她,让她免于受到牵连! 如今看,是有点晚啊。 到底是,牵连到她一些。 但,立马休掉她。 至少,她还不用,跟他吃那份大逆不道,可能粉身碎骨的苦。 “愁眉苦脸的,看到你就晦气!我李王府也没苛待你吧?” “实在不行,本世子这就休了你。” “别说本世子无情无义,给你些金银,足够你生存的,如何?” 施子雪朝李云轻轻摇头,“夫君莫恼,都是妾身不好!” “那你歇着吧,妾身先下去。” 无论,李云怎么对待施子雪,她对李云都是一副不离不弃的模样。 如此恶语相加,更非李云所想啊。 他心中,如同堵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 这藤椅躺着,都不舒服呢。 “哼!”李云冷哼一声,赫然起身,大步往王府外走去。 他硬是装出一副施子雪在家,他不想在府上待着的模样。 直至出王府,李云才轻叹一声。 他漫无目的走在伯南郡街头,却遇两个不速之客。 或者说,这两个不开眼的东西,早蹲守在这里,只为将他羞辱一番! 第5章 第5章 “呦,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世子阁下吗?” “听说王府被搜查得金银两空,你怎么还有工夫在外面闲逛啊?” 两名文人打扮的男子挡住李云去路。 这二人,一个是徐芳芳的胞弟,一个是伯南郡郡太守之子。 这时,又冒出一个人,是伯南郡下四州,州牧之一的嫡子。 这三人平日里胡混成性。 文帝重文,他们就效仿风流才子的模样,实际上是三坨狗屎。 分明轻浮,硬装风流。 “干.你屁事,好狗不挡道,让开!”李云对郡太守之子没好气。 自家王爷亲爹才刚式微,这郡太守之子就敢跟他来叫板啊? 见李云仍然目中无人,端着世子尊贵的架子,王巡之脸色一沉。 徐芳芳胞弟徐耀祖立刻推李云一把,却愣是没推动李云...... “你怎么跟王兄说话呢?又说谁是狗?” “谁搭话本世子便在说谁!你一介商贾平民,胆敢推搡本世子,这只手是不想要吗?” 李云凝视徐耀祖的手,分明目光平淡,却让徐耀祖没来由地脊背发毛。 这个草包世子,今天是怎么回事? 跟平时,判若两人啊! 昔日,因原主跪舔徐芳芳的缘故,连带着对徐耀祖都唯命是从。 如今,李云这副身体换了个芯子,自然判若两人。 李云心中暗暗发誓,原主在徐耀祖这里丢掉的自尊,他迟早会捡起来! 在徐耀祖不知所措时,王巡之出来充当烂好人,对李云冷嘲热讽。 “耀祖,算了算了!世子又不是文人,说话粗鲁一些是常事,不必这般斤斤计较。” 他这是嘲讽李云文不成,不识得几个字,更没教养。 李云只觉好笑,他这出身比王巡之都高出好几倍,需要同他们客气? 真是一群跳梁小丑! 徐耀祖冷哼一声,对李云横眉冷对“世子要是还想同我们习文,最好对我们客气一点!” 当初,徐芳芳说她孺慕文人,不喜欢武夫,原主就向徐耀祖几人虚心求教。 没想到,这反倒成为徐耀祖骄傲的资本!! “就凭你这个酒囊饭袋?上不得台面的庶子,我还跟你习文?” “你姐姐都是本世子的下堂妇,你又算哪根葱?”李云怒怼徐耀祖。 徐耀祖和徐芳芳是庶出一事,是他们唯一的痛处。 每每提及,两人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 “你敢这么说我?”徐耀祖揪住李云的衣领。 几乎一瞬,徐耀祖天旋地转,不知怎么倒在地上,后背骨裂般疼痛。 李云只是抬手抚了抚衣领,一举一动尽显矜贵。 “什么东西,也配碰本世子这身衣裳?知不知道这衣袍,能抵你的贱命!” 李云此言绝非夸大,这身衣袍就是那么金贵。 他那位亲王父亲,虽对他严厉些,但对他这唯一所出的儿子极好。 早年间,李重武因对原主有愧疚,几乎是原主要什么,他给什么! 方才,李云一下把徐耀祖甩在地上,引得王巡之及那个州牧之子不敢放肆半句。 毕竟,李云哪怕再草包都有九尺身高及健壮身体在。 真动起手来,他们这些只会读书的书生不是对手。 王巡之把徐耀祖搀扶起来,心底很纳闷。 平时那个愚钝好欺负的世子,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难不成,是因徐芳芳坚持要与他和离,惹怒他,导致他对徐家心存怨怼,才强势起来? 徐耀祖没有王巡之这点脑子。 他在过去一年多时间里,从没有在李云手上受到这样的羞辱。 哪怕他是庶出,他爹好歹是礼部尚书。 李云这已式微的世子,凭什么敢这么对待他?羞辱他,说他卑贱! “你敢对我动手,你给我等着,我不让你好看,我就不姓徐!”徐耀祖几乎咆哮着开口。 放下狠话,他转身就走。 就这?李云还以为他有多狠呢! 李云掸了掸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寻处酒肆,自顾自喝着酒,盯着外面的人来人往静坐。 他在等徐耀祖找上门来。 李云知道,他那样性子,受到委屈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半盏茶的功夫。 徐芳芳带着徐耀祖气势汹汹赶来。 见李云还悠哉喝酒,她冲到李云面前,将他身前托盘掀翻。 酒壶酒杯登时摔碎,酒水都洒一地。 “李云!你竟敢欺负耀祖和巡之哥哥,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 “他们都是文人才子,连当今陛下,都十分爱护看重。” 徐芳芳言下之意是,你这个世子, 都得对徐耀祖客气一点。 这徐芳芳的狗嘴里,偶尔能吐出一两个象牙来啊! 只是,她那一句巡之哥哥......真是令人恶心! 李云用无比嫌弃的眼神看待徐芳芳。 徐芳芳不解其意,凶神恶煞对李云呼来喝去,“你看什么看!还不快跟我弟弟赔不是!” “还有,我告诉你,你动手伤他这件事,不是你赔不是便能了事的!” 徐芳芳明显还想从李云身上贪图点好东西。 毕竟被休时,没分到王府家产,徐芳芳很不甘心! “我姐与你和离,想必你定是痛心疾首,十分不愿吧?” “今日,你要是向我们赔不是,我姐兴许还能正眼看看你。” 不知徐耀祖哪儿来的自信,竟还以为李云喜欢徐芳芳。 徐芳芳更是个无脑普信的,一时愣把腰板挺得笔直。 “对,除了向我弟弟赔不是,还有巡之哥哥,你也要去赔不是!” 闻言,李云嗤笑出声,“好大的脸面,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让本世子对两个草包低头赔不是。” “还一口一个巡之哥哥,你恶不恶心?我听得隔夜饭都快吐出来!” “我说你这贱妇,为何非要与本世子和离呢?怕不是早与那王巡之勾搭上吧?” “如此不守妇道,本世子今日哪怕将你沉塘,都是合情合理。” 徐芳芳被李云训得跟孙子一样。 李云的话,更让围观百姓对徐芳芳指指点点。 第6章 第6章 这酒肆,人很多。 况且,李云方才说话声音中气十足,怕是连酒肆外的人都听见。 徐芳芳确实对那王巡之有想法,生怕被李云这么说出来,连忙矢口否认。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少诬陷我和巡之哥哥,我们很清白!” “呵呵,你是清白的?你清白能放着好端端的世子妃嫔不做主动?要求和离?” “我李王府,哪里不比和离好?” 李云此话一出,百姓们纷纷质疑起徐芳芳来。 “李世子说的是啊,这徐小姐,怕不是真跟郡守家公子有染?!” “我看是,若非与他人有染,她怎么会放着富贵的王府不要?主动要求和离呢?” “这李世子,虽说好玩些,但家世及模样,都是无可挑剔啊!” 徐芳芳支支吾吾,脸色无比难看。 她总不能说,她是因李王式微,从此没有利用价值,才要求跟李云和离吧? “贱妇,当着本世子的面,你还为其他男子打抱不平,果真是没爹教导啊!” “真以为本世子多稀罕你呢?” “本世子只是美人儿看得多,偶尔看一看你这等要容貌没容貌,要身段没身段的清汤小菜!” “你竟不知天高地厚,自视甚高。” 李云把徐芳芳贬低得一文不值,旁边的人亦唏嘘不已。 谁不知道,李王府的正牌世子妃,乃是大乾第一才女,第一个女将军施子雪呢! 李云说,看腻绝世美女,那是真没托大。 此时此刻,李云若有所思。 这徐芳芳姐弟和郡守之子私交甚笃。 况且,他们一直与他不对付。 李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家联姻。 他想了下,当场嘲讽起王巡之和徐芳芳来,“你徐芳芳一个下堂妇,还想做郡太守家的儿媳妇?” “你有没有问过王巡之啊?他有没有那么饥.渴,连一双破鞋都要啊?真是好笑!” 徐芳芳被李云气到浑身发抖,四下张望一番,她拿起邻桌的酒壶,往李云脑袋上砸来。 李云脑袋一歪,轻松躲开她这一酒壶,“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 “你分明是嫉妒王兄,你嫉妒他文采比你出众。”徐耀祖为自家姐姐和王巡之找补。 李云却负手冷哼,“那是本世子不屑于你 们比较,要不然有你们什么事啊?” “好,你最好记住这句话。”徐耀祖狠狠瞪李云一眼。 徐芳芳无比气愤地逐客,“你给我滚,这是我家的酒肆!往后,我家酒肆都不欢迎你!” 李云好喝好玩,徐芳芳以为不让李云来自家酒肆喝酒,他会懊悔不已。 实际上,李云才不在意她家这点酒。 “不来就不来,没有本世子勤来喝酒。你以为你家这酒肆,还能开得下去?” 徐家酒肆的酒,味道一般要价死贵。 哪怕有钱人,只要不是傻子,都很少来买徐芳芳家的酒。 李云将徐芳芳姐弟羞辱个遍,包括王巡之都给离间一二,才放心离去。 离开酒肆前,李云特地回头看一眼。 这一眼,幽冷深沉。 徐家掌管着整个伯南郡的酒肆生意,就敢跟他叫板? 看来,要尽快断掉他们桀骜的资本。 自打李云穿越至此,只顾着暗地里提升实力。 现在,该严打一下伯南郡各方势力才是。 这伯南郡,看似是他爹李重武的封地。 实际上,势力盘根错节。 除郡太守、州牧等官员,还有几大家族。 例如盐商、制糖卖糖的、造纸的,及徐家这一支开酒肆的。 如今,李王府式微。 伯南郡郡太守肯定第一个急着回收掌管整个伯南郡的权利,更会第一个不将李王府放在眼里。 其他人皆是如此,不会将没有实权的李重武放在眼里! 李王府现今是四下皆敌非友,李云得想个办法,先跟这些家伙抗衡。 这多亏文帝一直以来捧杀他。 今日,他羞辱徐芳芳和王巡之,都不会有人觉得太古怪。 路人眼里,他这一直都是纨绔又蛮横的存在! 李云能打着,他是文帝亲侄儿的名头,跟徐芳芳,王巡之等人较量较量。 他这么盘算着之际,只觉面前一阵香风拂过,手上有柔.软触感。 李云低头,只见一双软若无骨的白净双手握住他。 “夫君,你可安否?”施子雪略微担忧的声音响起。 居然是她过来?他对她那么差,她居然还关心他? 李云心里一痛,脸上却面无表情。 “你跟过来干什么?” “小桃说,有人对你不敬.... ..”施子雪还不是怕李云被欺负,赶过来为李云做主。 昔日,那徐芳芳娇纵跋扈,总将李云戏耍愚弄。 施子雪以世子正妃身份,严惩过徐芳芳,不允许她再对李云不敬。 可惜,那时李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帮着徐芳芳,伤施子雪的心。 “酒都没得喝,回府吧。”李云虽没给施子雪好脸色,但到底不再对她说些戳心窝子的话! 施子雪轻声道好,跟在李云身侧,满眼都是李云。 怕他受欺负不告诉她,愣是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个遍! 李云自然感受到施子雪的目光落在身上。 他硬是装没发现。 二人走在路上,忽然有一辆马车,旁若无人快速奔走在道路,全然不顾大乾的交通规矩。 施子雪没发现危险接近,李云眼看那马车要撞向他和施子雪。 他立刻伸出手,一手拉住施子雪的皓腕,一手扶住她的细软腰肢,脚尖一点。 二人身形转向一边,马车擦着他二人堪堪擦过去,甚至有马车带起的风,刮得李云脑后长发纷飞。 施子雪第一次与李云这般近距离接触,让她一时间慌神。 李云无比愠怒地放开她,朝着那马车怒斥,“何人如此大胆?!差点把本世子给撞到,还不滚下来认错?” 大乾有初始的交通法,比如说,进出城的马车靠道路右边行驶。 这驾马车却大咧咧在道路中央奔走。 是以,李云如此恼怒! 第7章 第7章 李云怒喝之后,前面那辆马车果真停下来。 马车里,缓缓下来个身着正三品官袍,戴乌纱,簪犀角簪的中年男人。 从装扮来看,此人定是朝中一位士大夫! “下官岳进忠,拜见世子爷!” 岳进忠? 李云在伯南郡没听说过这么个人。 施子雪脸色一变,立刻到李云身边轻声提醒“夫君,这位怕是京城来的御史!” 正是文帝派来监督李云他爹李重武的人。 但,他是文帝派来的人又如何? 李云依旧面色不善,“你怎么让马夫赶车的?靠右赶车不知道吗?” “作为御史大夫,平时监督别人头头是道,怎么不知道以身作则些?” 按理说,施子雪该拦着点李云,不能得罪京城来的御史大夫。 万一,他向陛下汇报伯南郡情况时添油加醋,那得不偿失啊。 但,这确实是御史大夫不遵守规矩,李云这么说他也没错! 听着李云的斥责,岳进忠倒不恼,深深向李云作揖,“对不住世子爷,是下官冲撞您。” “下官实在是皇命在身,奉陛下口谕刻不容缓,才走偏了些。” 岳进忠乃一介笑面虎,笑呵呵搬出文帝来压李云一头。 李云冷哼一声,没好气地怼岳进忠“那岳御史最好小心一点,这是本世子年轻腿快!” “万一换个老人小孩被你撞到,你可难辞其咎!” “多谢世子爷提点,下官一定谨记在心。”岳进忠笑眯眯的,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一样。 李云暗道,这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与岳进忠打一个照面,他就明白这是个什么人。 李云没给岳进忠多余的眼神,拂袖大步往李王府走去。 施子雪眉眼清冷地瞥一眼岳进忠,迅速跟上李云。 待到二人回到府上。 施子雪微蹙着眉向李云开口“夫君,你觉得那岳进忠,是个怎样的人呢?” 李云诧异,施子雪居然问他这个?是真.觉得,他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李云想了想,轻声道,“不就是个老不死的嘛?” 施子雪一愣,有些被李云逗笑,想笑又不敢笑。 她无声抿唇,唇角极轻微地上扬几分。 “嗯,没错,只是夫君在外,还是别这么说!” 李云敷衍点头,实则心里全是施子雪方才那一抹浅笑。 “退下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李云忍痛狠心打发走施子雪,语气像对仆从一样高高在上。 施子雪什么也没说,转身不知去向何处。 李云回寝殿。 这寝殿一般没什么人守着。 此刻,仅李云一人。 雕花窗外的翠竹无风摇晃,一个衣着破烂的人影落在李云跟前。 “世子!” 待那人站定,只见是个浑身脏兮兮,蓬头垢面的年轻乞丐。 他甚至一只脚上穿个破鞋,一只光着脚。 这就是,李云部署在伯南郡内的情报网,特地打扮成乞丐掩人耳目,地上一躺,人来人往一看一天! 李云对部下微微颔首,遂对他问道“那个岳进忠,而今至何处?” “已被郡守接进府中款待!那二人,分明是要狼狈为奸!” 这个结果完全不出李云所料。 岳进忠等同于文帝的眼睛,会随时向文帝汇报伯南郡的情况。 郡太守王焉,肯定会想方设法讨好岳进忠,让其在文帝面前美言几句。 王焉不甘心只当个郡太守,纵使伯南郡属于富庶之地。 他仍是想到京城,做天子脚下,能日日见到天子的京官! 早些年,整个伯南郡由李重武亲手管辖时,根本没有王焉出头的机会。 如今好不容易有时机,他自然无比殷切。 “盯好那个岳进忠,一旦他有送往京城的书信,立马给我拦截下来。” 李云不可能,任由岳进忠在文帝面前肆意说他父亲李重武的不对,更不会让他把伯南郡情况添油加醋说给文帝。 是以,要想办法拦截他送去京城的文书,改动一下内容才可! 手下林羽向李云郑重点头,遂转身准备按照李云吩咐办事。 他又想起方才看到的情况,犹豫一番,看向李云。 “主子,方才属下见世子妃出去为百姓分发粮食。” 因,郡内有徐家吞并百姓土地,导致有人无田产为生,有百姓为凑够税银卖光粮食,自家都揭不开锅。 是以,施子雪时不时会为困难百姓分发些粮食让他们糊口,不至于饿死! 正因有她帮忙经营李王府的名声,要不然没粮食吃的百姓,定然要闹上门来。 李云只觉难为她,一介女子,本该好 生将养着。 她却总要为原主收拾烂摊子! 里来的银子?”李云问了句。 毕竟明面上,王府金银及大部分值钱的东西都被没收。 说是,分发安抚给百姓。 实际上,这笔银钱根本落不到百姓手上。 若真给伯南郡内百姓,李云绝对二话不多说。 提及施子雪银钱来处,林羽不禁唏嘘。 “您出去时,世子妃变卖压箱底首饰换来银子,接济百姓及维持王府一些商铺运转!” 闻言,李云心里愧疚至极。 若非被他拖累,施子雪又怎么可能落到变卖首饰的地步! 自打她嫁进来,一直在为李云付出。 李重武常年在军中,府上一切,只有个管家。 毕竟,管家能力有限。 是以,管家管理王府名下商铺田产时,收入很差。 李云不会经商,更不会管理田产佃户。 那时,李王府一团糟。 直到施子雪嫁进来,一切才在好转。 李云不敢想,这背后她付出多少努力,苦熬多少个日夜,才改变李王府现状! 李云愧对她! “你先去盯着岳进忠吧,我盘算些事。”李云命林羽先去办事。 他则为李王府的现况思索起来。 目前才是春初,纵使李王府有不少田产,但距离收获粮食变卖,要小半年时间! 这期间,无论是商铺,还是支付给佃户干活银钱,都是一笔很大支出。 第8章 第8章 还有不少百姓要救济,又要用到银钱。 他手里那些金银,在多种情况下,捉襟见肘! 节流是不可能节滴。 他得想办法,把被徐芳芳窃走及败坏掉的银子弄回来! 在伯南郡内,文帝耳目多。 李云自知,跟李王府过不去的人都不少。 是以,他想在伯南郡发展商业,一时半会儿发展不起来。 在急需银两的情况下,干脆让部下去其他地方发展商业。 或让部下来伯南郡,专门套伯南郡这几个大户的银两! 略一思忖,此计可行。 李云立刻拿来纸笔,以书信调兵遣将。 接连两三封密函,由部下送出去。 接下来,李云只管等手下赶来即可。 等他的人一到,届时那郡守,大老爷、小公子的银钱,都是他的! 傍晚时分,施子雪从王府外回来。 她着一身素衣,看起来当真如雪般纯洁素净。 李云在寝殿靠窗的藤椅上假寐休息,施子雪却到殿外轻声开口 “夫君,今日那御史大夫在郡太守府被款待,我们可要去拜访一二?” “不去,你更不许去!”李云不太想让施子雪在其他男人面前抛头露面。 以她的姿色,那些个家伙,指不定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外面,施子雪静默片刻,选择听从李云安排,不打算去郡守府。 李云不去,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好主动去那种场合露面。 “那妾身命人,送去些东西,聊表心意吧?” 施子雪的心思,李云明白。 无非是想用好东西,堵一堵那岳进忠的嘴巴。 让他把伯南郡的情况,如实转达给文帝! 以李云来看,那笑面虎,又岂是懂得知足之辈? 想用好东西贿赂他,少不得要千两银子!这钱花在他身上,根本不值! “不用管他,给他送东西没用,还不如留着,哪怕换成粮食,给百姓都好。” 施子雪一怔,没想到李云居然知道她的意图。 那他,肯定没明面上那么纨绔,到底有些懂事! 对此,施子雪内心有些欣慰,又觉得她不该欣慰。 李云这懂事,是在王府出事后才有的。 这样来得懂事,还不如他平时纨绔,王府平安 无事时......至少,李云能无忧无虑。 “那我便听夫君的,夫君一会儿来膳厅用晚膳吗?” “不了,让人把晚膳送到寝殿来。”施子雪轻轻嗯一声便走。 也许,她期待李云会和她一起用晚膳吧。 毕竟,以往李云都与徐芳芳在寝殿用膳。 而今,徐芳芳离开,施子雪才有所期待。 没想到,哪怕没有徐芳芳,李云也...... 次日一早,外面天色露出鱼肚白,李云的窗户突然被人轻轻叩响。 李云睁眼,知道是林羽有事汇报,只着一身里衣,轻轻把窗户拉开。 “什么事?” “昨夜那岳进忠和郡守王焉厮混一宿。” “二人商量好,今日要悄悄见您,看看您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们定是来者不善。” “不必担心,那两个老家伙,不成气候。” 李云满不在意岳进忠和王焉。 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二人自取灭亡! 今日,李云哪儿也不去,就在王府,等着看岳进忠和王焉有什么计谋。 这算是,他与这些人的第一回,正面交手吧? 等半天,李云终于等来管家。 “世子爷,郡守家的公子,请您今日傍晚到群芳阁吃酒......” “那郡守家的公子,待您今时不同往日,可要老奴帮您推了这邀请?”管家对李云很是忠心。 他原先是李重武身边的近卫。 后来,他身上受了些伤,不能继续待在军营,才被安置在李云身边,替李重武照顾李云。 李云支着脑袋,只一眼,便叫人觉得慵懒与风流倜傥。 “不用推,正好本世子想看看他想干什么!” 说实话,等半天,只等来王巡之的邀请,李云很失望。 想想也是,岳进忠和王焉想探究他一二,自然不可能以自身名义约他出去。 由王巡之来,最合适不过! 天色将晚,李云起身,带两个府上明晃晃的侍卫,前去这群芳阁。 群芳阁是李云常来的地方,一见他来,老妈子立刻满脸笑意迎上来。 “呦,世子爷,恭贺您大驾光临啊!世子爷好久不来我们群芳阁啦!” “这几日,群芳阁可有什么新人?”李云面上荒诞一笑,俨然对群芳阁十分熟稔的样子。 实则,是做给楼上的 人看。 自打他踏进这群芳阁,便感觉到两道探究的目光落在身上,不出意外,应该是藏在暗处的岳王二人! 老妈子懂李云,立马冲他暧昧一笑。 “放心吧,好货色妈妈都给世子爷留着!” “您先上面请,姑娘们一会儿就上去伺候,保证是新鲜的。” 李云点点头,到楼上雅间,直抵王巡之邀请那间去。 这群芳阁,声色犬马。 一楼寻常座位好些,碍于人多,没那么乱。 雅间里,就没那么好。 李云刚靠近雅间,就听到王巡之和徐耀祖猥琐的笑声! 李云抬脚,将门踹开。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这什么破门?还要他屈尊降贵开! 其次,这么着能威慑一下雅间内,心怀不轨的王巡之几人。 王巡之和徐耀祖及王巡之其余几个狐朋狗友,正放肆喝着酒。 见李云踹门,两人皆是一愣,随即交换了个不怀好意的眼神。 “世子爷来啦,快快请坐啊,千万别客气!” “对,昔日都是您请我们喝酒,今天我们终于有机会请你啊。” 王巡之和徐耀祖挺着一副小人嘴脸,毫不留情面地奚落李云,甚至叫来这么多的人看热闹。 这时,旁边坐着的其他人,小声窃窃私语对着李云指指点点。 李云粗略扫一眼桌上的酒,似笑非笑地讥讽王巡之,“那你不太厚道啊!” “我请你喝琼浆玉液,你请本世子喝马尿?既然要请,为何不好好请?” “故意在这里埋汰人,还是你根本请不起本世子平时喝的酒啊?” 第9章 第9章 李云无论如何,都有世子的身份在。 这王巡之,哪怕李王府落魄,他都低李云一头。 王巡之脸色难看,特别是李云身高九尺,这么居高临下望着他,让他心里别提多不舒服! “委屈世子,但这是在下的一片心意,世子爷不会拒绝吧?”王巡之咬牙切齿。 他很不会隐忍,眼底对李云的怨怼不满,一眼就能看清。 李云知道,他这么隐忍,肯定有后招等着他。 索性给他这个机会,看看他中不中用! “好啊,那将就一下吧,不然你心里该不舒坦吧?”李云邪肆一笑。 实际上,王巡之已开始不舒服,他还给王巡之补刀子。 王巡之气得一身修养全无。 在他想破口大骂之际,徐耀祖拽了拽王巡之的衣袍,冲他摇摇头。 王巡之稍微冷静一下,才在李云下首落座。 雅间内,李云通身气场尊贵。 哪怕是坐姿不端正,斜倚在那里,都给人一种上位者的威压! 有他这股威压在,雅间内大部分人噤若寒蝉,不敢轻举妄动。 “来,我敬世子一杯酒。”徐耀祖眼珠子转了转,举杯敬酒打破这场僵局。 但,李云不喝他敬的酒,“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吗?你居然会敬本世子酒。” 徐耀祖皮笑肉不笑,仍保持着敬酒的姿势。 “酒我不喝,你们喝吧。”李云说着,群芳阁的老妈子领着一众年轻,各有姿容的女子过来,供李云等人挑选! 李云随意点一个,让她在身边伺候。 “世子爷,今夜我等在此喝酒举办文会,你看今日有佳人佳酿,何不作诗一首?” 王巡之不怀好意地盯着李云。 他笃定李云做不出诗,想让他在众人面前丢脸。 徐耀祖亦赶紧附和,“对对,世子大名在外,这群芳阁的所有人,都想听您作一首诗学习品鉴呢!” “哦?本世子竟这么受人喜欢?”李云怀里靠着个妙龄女子。 他手执酒杯把玩,神情看上去十分漫不经心。 见他已上钩,王巡之赶忙吹捧李云,“那是,整个伯南郡,谁不知道风流倜傥的李世子啊!” “不知世子意下如何?可愿出去,向群芳阁所有人展示文采?” “想来,世子这文,学得已有小成吧?若作不出诗来无妨, 我们并不勉强世子。” 王巡之和徐耀祖一唱一和激将李云。 从前,李云最爱面子,激将法对他总是有用。 如今,李云今非昔比。 但,李云想将计就计,索性装作被他们套路到的样子! “谁说本世子不会作诗?不就是小小一句诗吗?根本不足挂齿!” “好,世子爷痛快!那我们到外面去,请大家鉴赏各自所作的诗句。”王巡之迫不及待,就差拉着李云出去献丑。 李云不急不缓,带着怀中女子款款走出雅间。 他心想,这王巡之既要比试,那他让他好好献个丑。 “诸位,礼乐歌舞都停一下,听本公子一言!” 王巡之抬手示意,群芳阁的乐师舞伶停下舞乐,纷纷看向李云这边。 “今日我们举办文会,有幸请到李世子比较诗词歌赋。” “还请各位做个主,帮忙品鉴一二,谁人诗句更好如何?” 王巡之此话一出,不少人唏嘘不已。 “李世子居然要作诗?他不是学武的吗?” “这你不懂吧,当今陛下崇文抑武,世子爷跟着搬弄文采呢!要不然啊,李王府荣宠不在!” “就李世子平日里那个不求上进的样子,能作得出诗来吗?” “是啊,平时不见他有什么别的本事,只听说,他如何纨绔风流,今天怕不是要献丑吧?” 李云站在群芳阁楼梯上,神情淡漠地看着楼下众人议论纷纷。 他们的目光,或鄙夷,或嫌恶,总之没什么好脸色。 “世子爷,您先请吧!” 王巡之和徐耀祖满眼都是激动之色。 李云却在这临门一脚向王巡之灵魂提问“干比较诗词歌赋多没意思啊!” “今日文会,难道没什么彩头?” 寻常举办文会,少不得有彩头,或银子,或珍贵笔墨纸砚。 这些东西,最后都归胜者所有。 王巡之,却想白嫖他的诗句?怎么可能有那么简单的事! 今日,李云不仅要让他们重新认识他,还要从他们身上,拔点羊毛下来。 见李云要彩头,王巡之一时愣住。 他今天只想着羞辱李云一番出气!哪里是真正开办文会啊? 倒是徐耀祖,在王巡之身边小声嘀咕“怕不是王府没钱?他才惦记上文会彩头?” “王兄不妨 大气多给些,反正他一介蠢货,根本拿不走!” 王巡之一听,登时觉得十分有道理,依着徐耀祖所言,痛快答应下来。 “好啊,那今日文会,王某愿拿出五百两银子定为彩头,世子以为如何?” 既然问到李云,那李云自然要发表一下感想。 “才五百两,太寒碜人吧?平日里,本世子是拿多少银两做彩头啊?” 王巡之咬咬牙,干脆把彩头提升到一千两,当场命人取银票来。 这还像点话,一千两勉强够干点事。 “既然这个文会,你是东家,理应你先来。”李云让王巡之先去献丑。 王巡之笑得得意。 他去就他去! 有他的诗句在前,定衬得李云那诗句如狗屎一般,不堪入耳! 王巡之上前一步,斜睨着李云,借着作诗,对李云冷嘲热讽起来。 无非是,年少不读书,白白耽误光阴,一辈子皆是白活之类的话。 就差没指名道姓,说李云白活。 王巡之作完诗,徐耀祖上赶着内涵李云。 愣是做出一首驴唇不对马嘴,丝毫不押韵的诗,嘲讽李云风流成性,精力都用在女人身上! 楼下文人,明显听懂这二人的弦外之音,纷纷朝怀抱女人的李云,投去取笑怜悯的眼神。 第10章 第10章 众人都以为李云没脑子,学识不渊博,连诗句的弦外之音都听不懂。 实际上,李云听得懂。 他只觉得,这诗句烂。 连楼下的其他文人,都没发出喝彩声。 足可见,这二人都是草包。 特别是徐耀祖。 他自诩文人,可至今都没凭借能力考个功名在身。 还是徐芳芳,借着王府势力,外加上,徐耀祖和王巡之是狐朋狗友,在郡太守那谋了份儿事干! 仅是挂名而已。 他仍旧每天和王巡之胡吃海塞,领郡守府那一份空饷。 王巡之问“世子,你以为,我二人所作之诗如何啊?” “不过如此。”李云撇撇嘴。 王巡之对李云冷笑着,“世子既然这么说,那我们要看看你作的诗有多好啊!” 只见,李云一步一台阶,走到一席位前,将一个斟满酒的酒杯,拿在手里斟酌。 众人见状,纷纷喊话李云。 “世子爷,您到底行不行呢?别故弄玄虚了” “就是啊,我们等着听曲呢,您作不出来就走吧。” “谁说本世子作不出诗来,你们听好!” 李云清了清嗓子,缓缓吟诵诗词“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李云嗓音低沉,中气十足。 他坚毅的吟诗声,几乎传遍整个群芳阁。 一时,满堂皆惊,连高处的王焉与岳进忠,都大为吃惊。 李世子还真会作诗?” “看来,这李世子和传闻当中,大不相同啊!难不成是藏拙?” 岳进忠若有所思盯着李云。 他敢说,李云这首诗如果传到陛下耳朵里。 陛下绝对会连连叫好,更会大肆赏赐李云好些东西! “好,好诗啊,小友是心胸豁达之辈,吃酒吃酒。” 与此同时,群芳阁角落,一位白发老翁朝李云敬酒。 他看起来是单纯喝酒听曲,身边不曾有女子为伴。 李云微微勾唇,遂与这名老翁遥遥碰杯。 这群芳阁,倒有正经人呢。 不然,他这诗句的意思,怕是都没人能懂! “好,好诗啊,好壮阔的意境!” 其余人反应过来之后,纷纷惊叹李云这诗之好。 无数文人像是发现宝藏一般,争先恐后来到李云面前讨教。 “敢问李世子,此诗名曰何?” “李世子这真是好诗,不知小生能否代为吟诵流传?” “此诗名曰,将进酒,将进酒杯莫停,再饮长风一盅!” 李云随口一念,又是众多文人唏嘘感慨不已。 “绝句,真乃绝句也!” “今日文会魁首,非李世子莫属!” 瞧见这些人惊叹的神色,李云便知这一千两银子稳妥。 他不跟王巡之客气,准备拿过一千两银票。 “那本世子便不跟王公子客气,这彩头,本世子取走咯!” “住手!” 王巡之突然怒吼一声,不允许李云将这一千两银票拿走。 他指着李云,已忘记身份尊卑,开口竟是质问与质疑。 “你一个愚蠢莽夫,怎么可能作出这么好的诗?这诗是不是你抄其他人的?” “施子雪......对,定是你偷抄大乾第一才女的诗!这一千两银票,不能就这么给你。” 李云就知道,一千两银票没这么好得! 他冷哼一声,像看傻子一样看待王巡之“呵呵,你是不是玩不起?” “施子雪的诗,从来不会有如此壮阔豁达的意境。” “方才大家亲眼所见,此乃我据眼前一切所做出之诗句,要我给你讲一讲这首诗的具体意思吗?” 其实没什么大含义,只是劝各位趁着年轻,该喝喝,该玩玩。 这算是李云用来反击王巡之和徐耀祖的诗句。 人活一世,不只有书要读,更有其他的趣事可做。 群芳阁的人窃窃私语,不知道该相信谁。 李云忽然张口绝句,固然可疑。 但,王巡之输不起,更是事实。 “你分明大字不识几个,先前还要跟我们学习效仿!今日突然能念出绝句,实在可疑。”徐耀祖跟着质疑李云。 李云对他不屑一笑,“只是怕打击到你们而已。” “当时,若不是看在你姐姐徐芳芳的面子上,本世子又何须顾虑那么多?一切都只是为与你拉近关系!” “如今,你那姐姐与王巡之不清不白!本世子将她休弃,自然没必要再顾及你的颜面自尊。” “懂了吗?你这个饭桶!” 李云说过,要将他在众人面前丢掉的颜面、自尊都捡回来。 今日,自当是说到做到! 徐耀祖被李云贬低得一文不值, 李云更丝毫没给王巡之留面子。 当众说,王巡之和徐芳芳不清不楚,引得旁人非议。 “不是说,徐家小姐乃是与李世子和离吗?没想到是被休啊。” “休得好啊,徐芳芳确实总对王巡之一口一个巡之哥哥,腻歪得不行。” “只是这王巡之,还能要一个下堂妇吗?” “徐芳芳真是不识好歹,我若嫁进王府,死都得死在里面啊。” 王巡之和徐耀祖脸色难看至极,没想到今日想羞辱李云不成,反遭他折辱。 “总之,我们不信,你能突然作出这样的诗!除非,你能证明没有抄别人的诗!” “好啊,那本世子,当众作诗一首如何?以你们二人方才的劝人珍惜光阴,读书为题吧。” “好!有本事你就念。” 王巡之和徐耀祖,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认为李云不可能再念出像样的诗句。 只见,李云目光飘远,做思忖状,不是他装模作样,是有些诗句,李云真要想一想。 “读书不觉春已深,一寸光阴一寸金!” 把光阴和黄金比拟,李云一开口,引得在场文人倒吸凉气。 “妙,太妙啦!可有下半句?” 不少人盯着李云想听下半句,李云却摊摊手。 “想不到呢,回头我再想,还有一句......”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第11章 第11章 “各位给评评理,看看是我这首诗作的好,还是他们两个草包作的好!” “说来可笑,早年间,本世子的教书先生,都是赫赫有名的夫子!” “本世子自然学得些东西,只是不爱搬弄显摆。” “没想到,在某些人嘴里,竟成大字不识几个!简直是可笑!” “我李王府哪怕孤本书籍都有几箱子,又怎会缺乏文才?” 李云嘲讽王巡之和徐耀祖。 群芳阁文人,看向李云的目光都变得狂热。 他说这话,可信度非常高。 偌大王府,定是有稀世孤本。 那么好的东西,他们自然想要瞻仰一番。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王巡之跟个复读机一样,只会反复说这两句话。 他与徐耀祖脸色难看,均接受不了李云有如此过人之文采。 要知道,李云蠢笨,文采不佳,是他们唯一能比得过李云,唯一能让他们骄傲的资本。 如今,连仅剩的一点资本都已没有,他们当然接受不了。 这时,坐在角落的那位白发老翁提着酒壶起身,出来为李云说句公道话。 “二位的诗词,确实比不得李世子。” “这场文会,李世子赢得光明正大。两位,还是把那彩头给世子吧!” “滚开,老匹夫,你算哪根葱!” 王巡之阴沉着脸呵斥老翁。 老翁不恼,反而仰头大笑“老朽不才,仅是一介梅山居士罢了!” “梅山居士?!” “您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鸿儒?还请前辈指点啊。” 梅山居士这名头一出来,群芳阁登时又是一阵轰动。 整个伯南郡,谁人不识梅山居士啊? 前几年,此人突然在伯南郡,以过人文采见识出名。 但究其来历,无人能知,更不晓得他那梅山,具体是哪座山。 哪怕教导王巡之和徐耀祖的夫子,都想让梅山居士指点自身一番。 王巡之和徐耀祖,明显知道梅山居士此人。 两人想与梅山居士套近乎,却又因他赞赏李云的诗,感到不满气愤。 李云盯着梅山居士看片刻,突然伸出手。 他把王巡之拽过来,反剪着他手臂,摁着他脑袋,让他在梅山居士面前狠狠磕上几个头。 王巡之只觉得头晕目眩 ,李云云淡风轻开口 “胆敢对老前辈不敬,这几个响头,算你给前辈赔不是!” 说罢,他夺过王巡之手里银票,又顺手拽走他与徐耀祖腰间坠着的玉珏,拉着梅山居士离开此地。 他实在懒得,再跟王巡之徐耀祖胡搅蛮缠! 到群芳阁外,李云正式向梅山居士抱拳行礼“方才,多谢先生替我仗义执言。” “老夫只是说句实话而已,担不起世子爷这番郑重道谢。” “你刚才的诗,都很不错。”梅山居士看向李云的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欣赏。 李云轻声叹息,只露出一脸无奈之色。 “没办法,我本不愿这般随波逐流,奈何世道如此!” 李云自是,暗指文帝崇文抑武一事。 对此梅山居士,倒没什么话想说。 他手里拿着个酒壶,仰头畅饮几大口酒。 “若无他事,老朽便先告辞,世子爷,咱们有缘再见。” 很明显,这梅山居士不愿意听李云说起这世道。 李云想了下,拦梅山居士一下“方才,你替我说公道话,本世子自是要感谢你。” “这些银票,还有这两枚玉珏,老先生取走一些吧!当我请你喝酒。” “好啊,那我接受世子爷的感谢。” “这枚玉珏,我收下,世子爷不必再觉得亏欠老朽人情。” 这梅山居士笑眯眯,但一言一行,全透着一股子疏离。 好像极其不愿,跟人扯上人情往来。 李云觉得此人有些古怪,但懒得追究! 今日,李云心情不错。 让那些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开眼,还白得千两银票,一枚玉珏。 特别是,徐耀祖腰间那块玉珏,乃是李云的。 只是,徐芳芳看中,硬从他腰间拽去,送给徐耀祖。 今日李云,只是拿回他的东西而已! 李云叫上带来的两个侍卫,大摇大摆回王府。 至于群芳阁那边,王巡之和徐耀祖是什么反应,李云已不想得知。 回到府上,途经寝殿的路上。 李云见到施子雪素手提着一盏灯笼,倩影立在小道边,似在等他回来。 见到李云,施子雪总算安心。 她知道李云不太喜欢她,故而没上去打扰李云! 然而今日,李云却主动走向施子雪。 “夫君,是有事吩咐妾吗?”施子雪微微仰头,率先向李云开口。 李云二话没说,把今日弄来,那些明面上的银票与玉珏,一股脑拍在施子雪手心! 随后,他故作不耐烦开口“银票给你,拿着好生打扮一下。” “别弄的好像我李王府养不起你一个女子一样,这么素净,是要寒碜谁啊?” 其实,李云知道她有银子,定然不会在这种时候,用在身上。 这是李云寻了个借口,好把东西给她而已。 瞧见这千两银票及玉珏,施子雪有一瞬的讶异。 “这些银票......夫君是从哪儿得来的?” “那不用你多操心,退下吧。” 李云朝施子雪挥挥手,不敢多看她一眼,快步往寝殿走去。 施子雪手里拿着银票,只觉得稀奇,以往李云只管花银票,主动给她银票,还是头一回。 但,这解除施子雪一些小问题。 比如说,商铺可以继续周转,买成粮食给百姓,足够许多人吃饱不挨饿。 至于这块玉珏,施子雪认得是李云的东西,不打算变卖掉。 只当是他割爱,把玉珏丢给她,让她换银子去。 施子雪怎么可能拿李云东西换银子? 哪怕这一千两银票,施子雪都想弄清楚是从何而来。 记得管家说,李云出门时,带两个侍卫一起? 施子雪收好银票,提着灯笼,去寻那两个侍卫,一探究竟! 两位侍卫,正和其他兄弟说起,今日李云是如何大显才能,在群芳阁怎么把王巡之徐耀祖给比下去。 第12章 第12章 全然没注意到,提着灯笼走来的施子雪。 得知李云会作诗,施子雪都很讶异。 虽讶异,但施子雪没太大惊小怪。 在她心目中,李云并非别人所说,那么愚钝。 “你们不知道啊,咱们世子爷两首诗,把那王巡之说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还赢一千两的彩头回来。” 闻言,施子雪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千两是文会彩头啊。 但,那王巡之是盏不省油的灯,今日叫她夫君过去,果然没安好心! “今日世子作什么诗?可否说来给本妃听听?” 施子雪忽然出声,嗓音清冷如檐上初融之雪。 几位侍卫一惊,向施子雪行礼。 “参见世子妃。” 纵使李云不喜施子雪,但施子雪在王府里,颇有威望,更是李重武亲口承认的儿媳妇! 再加上,她待人彬彬有礼,从不苛待侍卫仆从,侍卫们也愿意敬重她。 施子雪微微颔首,叫他们免礼,再度追问李云的诗。 “夫君有何等佳作?本妃这个做娘子的,该当明白啊!” “噢,世子爷做出一首将进酒,还有一首不知名的诗......” 侍卫把将进酒和那首劝人珍惜光阴,好生读书的诗句,念给施子雪听。 施子雪听完,一直在反复品鉴! “将进酒,杯莫停,再饮长风一盅,好诗!” 施子雪喃喃自语,连李云那句读书不觉春意深,一寸光阴一寸金,都喜欢得紧。 这真是李云作出的诗吗? 施子雪内心浮现出这样一个疑惑。 她不质疑,李云会做出那种偷窃别人诗词绝句的事。 只感叹她嫁进来,没能多与李云共处,不知道他居然有这样的文采。 施子雪只想,或许是李云和徐芳芳在一起那段时间,文采突飞猛进! 回到居住的王府偏殿,施子雪动笔,将李云所作的诗句,亲笔摘抄下来。 李云,临睡前得到岳进忠写给文帝的第一封密函。 里面大致内容是,伯南郡的情况。 岳进忠在信中写道,伯南郡确实百姓生活艰难困苦。 多亏郡太守王焉变卖家产,倒贴救济百姓! 看到这里,李云不禁冷笑“这岳进忠,还真帮王焉说好话呢,不知是收下王焉多少好处。” 林羽在一边点头,替施子雪打抱不平。 “分明这都是世子妃的功劳!这两个老家伙,真是臭不要脸!” 信里,除去岳进忠内涵李重武管理封地不当,还提及他。 信中说,他荒婬无度,仗着帝王侄子,对郡太守之子动辄打骂,更提及他疑似藏拙,文采非凡一事。 李云拿来纸笔,仿着岳进忠的字迹,重新写欧封密函。 伯南郡百姓困苦一事,李云给写上,这是事实,不能不提。 但,李云在信中没提及王焉,徐家吞并百姓土地一事,也没提。 他父亲李重武治理封地不当,李云写。 他纨绔风流,仗着伯父皇帝一事,跟郡太守之子屡有冲突,包括对岳进忠让他不敬也提。 李云想,文帝应该很乐意看到,他被捧杀彻底纠正不过来的情况。 写完这一切,李云将信件折好放进信封,递给林羽。 “让这封密函送到京城去,做事记得谨慎点,别被岳进忠和文帝那边发觉!” “是!” “文帝那边来信都留意着些。文帝,若有密函给岳进忠,我要第一个看到内容。” 林羽郑重点头,将这封密函放回原来的地方。 等到明日一早,会有人送去京城。 谁能想到,看似纨绔不务正业的李云,已能偷天换日,颠倒阴阳呢。 截到岳进忠给文帝的信件,并篡改,算是了结李云心头一桩心事! 今日,总算可以安眠,只是不知道他那亲王父亲,还要几日回来? 本来,李云是打算休息。 但想到,他爹那个火爆的脾气。 若是他爹回来,知道伯南郡,被他纵容小老婆搞成这样子......七匹狼给他,他都能抽断吧? 我淦! 不行,他得在李重武回来之前,尽可能让伯南郡好起来一点。 要不然,怕是大业没干成,先死亲爹手里。 想想,李云就觉得可怕,若不是天色已晚,他非得出去干点实事! 次日一早,草草用过早膳,李云出去走动遛弯。 自打王府被搜查之后,李云的伙食一落千丈。 施子雪更一早出去,给揭不开锅的百姓们施粥,分发粮食! 这样做不够,问题源头没有解决,多少粮食送出去都不够。 走在街上时,李云看到施子雪带着侍女在 外施粥。 她一身月白衣裙,面上蒙着一层薄纱,叫人不太能看清她的容貌。 但,光凭施子雪露出的光洁额头及秋水般的眸子,都足以让人确定,她是个大美人儿。 施子雪在外施粥救济百姓挺好。 因李云对她不好,这些百姓没因李王府的缘故迁怒于她,对她始终是客客气气! 瞧见这一切,李云很侥幸,幸好他没做错选择。 不然此刻,施子雪的处境,绝对不能够置身事外。 少不得要因她是李王府的世子妃,被百姓不喜。 李云这么远远看着,不打算过去。 直到,有另外一人过去骚扰。 施子雪美貌无双,又不受李云喜欢。 这引得不少人,对她暗藏挖墙脚的想法。 比方说,郡太守之子王巡之! “施姑娘,又来给百姓施粥啊?真是辛苦你!” “分明是李世子不作为,却要你来帮他收拾烂摊子。” “唉,李世子真是,施姑娘这么好,他竟还冷落不喜欢你!” “要我说,施姑娘你又何苦受委屈呢?” 好小子! 王巡之竟敢这么挑拨离间,骚扰施子雪,李云怒上心头! 施子雪是王巡之这饭桶,能觊觎的吗? 李云攥紧拳头,强忍着没冲过去,把王巡之一顿痛扁。 他命人把这个消息,传去给徐芳芳听。 徐芳芳一口一个巡之哥哥,不可能对王巡之没男女方面的想法。 第13章 第13章 到时不需要他出面,都能替施子雪把王巡之这个人渣赶走! 此时,施子雪冷冷地瞥王巡之一眼,根本不想和她说半句话。 小桃站出来,叉着腰训斥王巡之“王公子,请称呼我家主子为世子妃!” “我家主子与你非亲非故,更不相熟,你不可唤她施姑娘!” “凭何不能,施姑娘与李世子之间,只是徒有夫妻之名,没实际的夫妻感情,唤她世子妃才是真正的不妥啊!” 王巡之装模作样扇着扇子。 李云觉得他和徐芳芳,还真是绝配,全都特么的臭不要脸! 罢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有人公然想挖墙脚,这谁能受得了? 他出去,打死那王巡之都不为过吧? 再不打他,李云都看不起自己,太不是男人! 想到这儿,李云阴沉着脸,放轻脚步,不动声色来到王巡之身后。 施子雪见状一愣,其他人见到李云那脸色,连大气都不敢多出。 毕竟这位世子爷,不高兴是会打人的! “施姑娘,我说真的,李世子既不爱你,你何不与他和离?平白在他那儿受委屈......啊!” 王巡之话都没说完,只感觉后背一股大力袭来,让他往前扑过去,摔了个狗啃泥! “呸呸!谁,没长眼睛,看不到本公子在这儿吗?” 王巡之骂骂咧咧回头,只见李云居高临下阴着脸看他。 “李,李云,你怎么会在这儿?” “哼,整个伯南郡都是我家的,我在哪儿用得着向你汇报?” “你个臭不要脸的,居然敢惦记本世子的人!本世子的人,是你能惦记的吗?” “口口声声拿本世子不喜欢这施子雪的事,做文章!” “本世子就算吃剩个果核,没本世子开口,都轮不到你捡去吃。” “听见没有?我让你惦记本世子的人!” 李云是真动怒了,抬脚奔着把王巡之往死里踢。 施子雪,是他都不想拖累的女人。 王巡之,他凭什么惦记? 他要真对施子雪好也罢。 特.码,往这儿一站,不给帮忙,还直骚扰人! 实在该打。 王巡之被李云踢得惨叫连连,只能用双手抱住脑袋和脸。 李云一记窝心脚,踢在他胸口。 王 巡之闷哼一声,当即痛苦打滚。 瞧见这一幕,施子雪都吓一跳。 她怕李云打死王巡之把事闹大,连忙拉开李云。 “夫君,别打,再打他要死了。” “你别管,哪怕打死他,都是他不对在先。”李云轻轻推开施子雪。 施子雪被推开后,有几分诧异。 她好歹是习武的人,怎么会被李云轻易推开?这不对劲...... 围观百姓只顾看热闹,都不敢上去将李云和王巡之分开。 还是徐芳芳听到李云特意让人给她听的消息,及时赶到现场,硬是把李云给拉开。 “你干什么?谁让你打巡之哥哥的!” 徐芳芳宛如泼妇一般对李云咆哮。 李云更抓到机会,挑拨徐芳芳和王巡之。 “谁让他想挖本世子墙脚,你们两个苟且,有私情也罢!居然还想将本世子的大老婆也勾走?” “什么?巡之哥他怎么可能!”徐芳芳瞪李云一眼,本想说王巡之不会做出那种事。 但当她看见施子雪那绝美的脸庞,又没办法坚定语气。 “这么多人在这里盯着呢!你问问别人,看看是我在撒谎?还是怎么着?” 李云指了下周围百姓,毫不留情地指认王巡之。 他嘲讽徐芳芳,“你个蠢货,被人戏耍,还帮着王巡之说话,都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既不漂亮,那腰跟水桶一样,谁真正能看得上你啊!” 徐芳芳被李云激将,回过头质问王巡之“你是骗我的?你觉得,我不够漂亮不够好?” 围观百姓们哗然。 “原来徐芳芳,真跟郡守家的公子有一腿啊?” “看这样子啊,这王公子岂不是想脚踏两只船?” “一面跟徐芳芳不清不楚,一面又常来骚扰世子妃!” “怪不得,徐芳芳被李王府休弃。” 王巡之的脸色比被李云打都难看。 徐芳芳实在是太蠢。 这么质问他,岂不是当众承认他们两个有染?这叫人怎么看待他们俩啊! “哼,既然撒泼打滚非要离开李王府,那就看好你的巡之哥哥,别来膈应本世子!” “再让我看见他纠缠本王的大老婆,我绝对将他腿打断!” “本世子再不济,都不会任由别人挖妻妾,听明白没有?”李云对王巡之撂下狠话。 李云转身看向施子雪,十分粗鲁地把她拉走,“别施粥了,回王府待着去!” 施子雪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让小桃把剩下的粥给人分完。 待走远一些,施子雪对李云温声开口“夫君,纵使那王巡之令人生厌,百姓我们不能不管啊!” “要不您去给百姓施粥?妾身就不出去了!” 施子雪想着,李云去施粥,还能落个好名声,怎么都不错。 但,她更清楚,依李云的性格,怕是不愿屈尊降贵。 “傻不傻?施粥有什么用啊?本世子才不去!” “百姓们揭不开锅,问题在于税收太重,做生意赔本,种粮食也不够吃!” “不改善税收问题,给他们多少粮食都不够用啊。” 李云佯装没好气,实则有点心不在焉,这大老婆,手真软! 闻言,施子雪眼睛一亮,没想到李云能说出这番话。 “夫君所言极是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你别管,往后出来施粥,本世子会派侍卫盯着你,其他事,本世子自有定夺。” 李云感觉他跟平时应该没两样。 实际上,他在施子雪心目中,变得懂事许多,认真起来,看事透彻,实在难能可贵。 李云说出问题根本之后,施子雪对伯南郡现状稍微安心一些。 “那夫君不要太辛苦!有事,妾身能替你分担。”施子雪说着,还贴心为他整理好衣领。 第14章 第14章 “走。” 李云说完,也不交代去干什么。 施子雪还站在原地。 等到两人隔一些距离,她才脚步轻盈地跟上去。 即使隔着比较远的距离,李云仍是感觉到身后之人小心翼翼的举动。 他轻啧一声,看来今日想办点正经事,得演着纨绔子弟的样子来啊! 李云行走在街上,入眼可见,均是些面容愁苦的寻常百姓。 街边摆摊做生意的百姓少之又少,好不容易看到家卖包子的,还正被人刁难着。 “大人,能不能再宽限两日?等我们凑够银钱,绝对会税钱补上。” 包子摊的一对老夫妻,正向一个官吏打扮之人,低声下气恳求。 李云只这官吏,一手拿册子,一手拿笔,虽是文人打扮,但根本没有文人该有的和气。 “不给税钱,就不能在城内摆摊!没有宽限的道理,税钱不够借去啊。” “只要你们给上税钱,到时,钱再做生意赚回来就行啊。” 官吏恶声恶气,是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 两鬓斑白的夫妻俩对视一眼,均是满脸难色。 如今伯南郡内,多数百姓粮食都不够吃,哪里又有闲钱来买他们的包子? 这根本没有官吏说的那么轻松,就能把税钱赚来啊。 况且,这税钱比寻常多得多,他们根本给不上。 “大人,今年这税钱实在太多,能不能少收一些?” “哪里多?这都是你们要交的!交不起商税,不要摆摊做买卖,回家种地去吧。” 听着,这官吏不客气不耐烦的话语,李云冷笑一声,将人手里的册子夺过来翻看。 官吏忽然被夺走东西,当即勃然大怒“谁?!居然敢抢本官的东西,不想活吗?” “小小官吏,九品官员都算不上,敢自称本官?见到本世子,还不速速下跪行礼?” 李云淡淡开口,连一个多余眼神都没给官吏,只盯着册子上的税收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一跳! 所谓商税,居然涵括占地税,叫卖吆喝税,影响交通税。 占地税不提,这叫卖吆喝,居然收上税?影响交通,更是扯淡! 百姓摆摊多在路边,又不在大道中间,何来的影响交通? 其他地方,甚至记载着进出城税,男女晚婚税,以此为准的过分税 收,数不胜数! 李云没眼看下去,啪一下合上册子,冷眼盯着收税的官吏。 “小人拜见世子爷,世子爷今日怎有空在街上闲逛?” 官吏无比敷衍地向李云行礼,显然没把李云放在眼里。 李云懒得计较这些小事,拿着税收册子质问官吏。 “谁让你来收税的?这些税务,是谁规定的?” 官吏没想到李云会质问这些,以往李云,哪怕看到他们收税,都不会多看一眼。 今天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回世子爷的话,小人是按规矩来办事。” “这些税务,是根据京城规定收取,有什么问题吗?” 官吏只当,李云是那个京城收哪些税都不知道的李云,想着随便敷衍两句了事。 没想到,迎接他的,是李云一记窝心脚。 官吏只觉得腹部一痛,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脚,把卖包子的老夫妇看傻眼。 他们不知道李云为何突然出手伤人?连官吏都是一头雾水。 “世子爷,您这是何故?” “哼,你居然有脸问!” “作为税吏,你滥收百姓税钱,私自增加各项税务,本世子踹你一脚都是轻的!” “本世子只是以往不爱过问这些杂事,你真当本世子是草包?不知道京城有些什么税收吗?” 官吏麻了,他不知道,李云到底知不知道京城都收些什么税! 只是,他确实私自增加各项税务。 这要是被李云追究起来,他得完蛋。 想着这些,税吏心生恐惧,连忙赔着笑脸,趴到李云腿边,抱着他的大腿巴结。 “世子爷人怎么可能敢欺瞒您!” “这有些事,小人也不清楚啊!说起来,小人与世子爷,算是沾亲带故呢!” “小人与您府上二夫人徐芳芳,是远房亲戚!” “您看......看在二夫人和小人不知者无罪的份儿上,您饶过小人吧。” 李云突然笑了,没见过如此不打自招的人。 其次,这徐芳芳真是贪婪,远房亲戚都安排成税吏。 两个老夫妇对视一眼,好像认为李云会包庇徐家的人,纷纷面露失望之色。 啪一声脆响,老夫妇二人惊愕起来! 只因,李云二话没说,狠狠 甩那官吏一个耳光。 “少跟本世子攀亲带故,你这样的人,本世子见得多!” “这么一来,你是承认私自增加各项税务,滥收百姓税钱吧?” “好得很,跟本世子走,本世子今日要好好彻查此事!” 徐姓税吏面露惊恐之色,不知为何提徐芳芳竟不好使? 按以往李云对徐芳芳唯命是从的样子,李云该放过他啊! 殊不知,李云早非昔日的李云。 他提着这税吏后领,临走前,不忘对老夫妇允诺。 “好生做你们的生意,除去正常商税,其他税钱都无需交。” “本世子会严查此事,在这之前,绝不会随意收税。” 老夫妇唯唯诺诺点头,连忙向李云道谢,亲眼看着李云把税吏带走。 李云回府一趟,带府上几百侍卫,把整个伯南郡的税吏都给抓过来。 这些税吏,全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那就是,都姓徐。 此外,有姓王及伯南郡其他几个大姓的人。 看这情况,李云心下了然。 看来,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不只徐家及郡太守,连其他几个大家族都有份儿! 这些个家族,必须拔除! “来人啊,立刻在伯南郡内张贴告示!” “郡中税吏,滥收税钱,私自增加税务多条,今以本世子要严查此事。” “是,世子!” 管家脸色大喜,没想到自家世子突然这般雷厉风行。 第15章 第15章 这是好事一桩啊,世子爷越发有王爷的风范了! 管家走后,李云吩咐王府侍卫“把这些税吏先关起来,一会儿本世子要亲自审问他们一二。” 乱收赋税,私自增加多项税收。 这事,总要有个承担的人。 税吏们押下去后,李云喝一口茶水,去审问税吏。 “夫君,妾身想跟您过去看看。” 这时,施子雪突然开口,想看李云如何审问税吏。 李云却不太想,“你过去看什么?好生在府里待着吧。” 其实,李云是怕她看出什么破绽来。 然而今日,施子雪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竟抬手扯住他的衣袖。 “夫君,让我过去看看吧!王府这种时候,我想尽点力啊。” 以往,施子雪是清冷不易接近,更不太会主动跟别人撒娇。 为何原主李云,那么不喜欢她?正因,施子雪不会撒娇谄媚。 对一个大部分人都捧着他的人而言,施子雪这是跟他过不去。 可今天,施子雪居然主动撒娇讨好,这让李云都愣住了? “你乐意跟着就跟着吧,一会儿别觉得害怕就行。” 李云淡淡留下一句话,去审问税吏。 施子雪浅笑,紧跟着李云身后,去看看那些税吏是怎么回事? 此刻,税吏们被李云全都抓回来正心慌。 眼下见李云过来,他们更不敢开口,生怕说错一句话,性命不保。 李云却对这些税吏冷冷一笑“害怕吗?想活命吗?那就把过度收税的事,交代出来。” 侍卫给李云搬一把椅子来。 李云大咧咧坐下,想看看,这些税吏能坚持多久。 “不,不是您发号施令,要多收百姓赋税吗?” 徐芳芳的远房表哥,想赖在李云头上。 毕竟,当初徐芳芳让他们滥收税钱时,说好要打着李云名号办事。 “我发号施令?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世子爷贵人多忘事,竟连做过的事都忘了吗?” 这些徐家的人,俨然想让李云背黑锅! 瞧着面前冷笑怨怼的脸庞,李云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居然还敢委屈啊? 李云赫然起身将一人踹翻,怒斥他们,“你们这群胆大包天的家伙!” “本世子都没见过你们几面,什么 时候让你们多收百姓赋税的?有什么证据?” 李云暗点他们,只要他们供出徐芳芳,李云都不会这么为难他们。 只看这些人识不识趣。 原身李云,虽说纨绔风流,但绝对不会乱收百姓赋税。 哪怕不耐烦,有时看到路边百姓落难,都会扔几个银锞子! 倒是那徐芳芳,是她故意打着李云的名头,吩咐这些人。 见李云动粗,徐家的人瑟瑟发抖,都怕被李云打死。 这时,施子雪叹息一声,轻声细语对这些徐家远亲开口“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瞧瞧你们,给人冒险,又当坏人收百姓赋税!” “到头来,没吃上好的,没穿上好的!” “这一看,是出最大的力,分最少的银子,还要包庇徐芳芳,仔细想想值得吗?” “你们看看,我们府上的仆从,衣着穿戴都比你们好。”施子雪诛心道。 李云都想给她竖大拇指,不愧是大乾第一才女,一下说到点子上! 第16章 第16章 闻言,徐家远亲们明显动摇。 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确实大家穿戴,都不太好。 但他们认为,徐芳芳是自家人。 故而,始终不愿说出,是徐芳芳指使他们的事。 见此情形,施子雪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既然不说,那先关着吧!” “有本事,你们就被我们关一辈子。” 李云不来屈打成招那一套。 只是,这些人在李王府,不会有什么好待遇就是。 李云起身离开,施子雪很快跟出来,“夫君,不审了吗?” “嗯,这些家伙嘴太硬,不如从徐芳芳身上下手。” “本世子抓她这么些亲戚,她肯定会来见本世子。” 施子雪恍然大悟。 原来,李云有另外的打算。 那确实这些人不审问,也可以。 与此同时,王府管家带着侍卫,刚将告示张贴出去,引来一群百姓围观。 “这告示上写的啥啊?” “呦,好消息啊,从今日起,暂不收各项税收,世子爷要严查高税收的事。” 百姓们得知告示上的内容,不禁小声嘀咕。 “这世子爷总算办点正事啊!只是......你们说,他能查明白吗?” “不好说啊,如果是王爷来,那肯定是没问题!” “不管怎么样,只要先不收税就好!我要回去,告诉我家那两口子。” 百姓们高高兴兴离开,把伯南郡暂且不收税一事,转达给家人与朋友。 如此一来,这个消息不可避免地传到郡太守府。 此时,王焉正听着自家夫人数落李云的不是。 居然把王巡之给打成那个样子,心口都瘀青一片! 王夫人心疼儿子,吵着要让王焉给儿子做主去。 “李王式微,他一个不学无术的世子,凭什么这么对我儿啊?” 如今,王夫人是半点不惧李王府,扯着嗓门,巴不得所有人都听见。 王焉脸色不太好。 毕竟,他这么一个独子,自然不能让李云打个半死。 “哼,武夫之子,果真是个莽夫,学再多的文,都改变不了本质!” 这时,王焉身边的师爷匆匆过来,把告示的事,说给王焉听。 “连徐家安排那几个税吏,都一并被抓进王 府里。” “看起来,确实有严查的气势。” “大人,咱们要如何是好啊?” 这师爷,胆子较小。 是以,他只能做到个师爷的位置。 王焉不同,即使李云要严查滥收税务一事,都完全不慌。 “干我们何事?滥收税务的,是徐家的人!” 师爷秒懂王焉的意思,这是想让徐家牺牲几个不要紧的远房亲戚,保全他。 只是,徐家能乐意吗? “那徐芳芳的爹,好歹是当今礼部尚书!他能允许我们这么干吗?” 第17章 第17章 “哼,礼部尚书若看得起徐家人,根本不会让徐芳芳与李云和离后,仍待在伯南郡。” “庶子庶女而已,连徐芳芳她生母都只是礼部尚书的妾室,礼部尚书不会在意。” “如今,他贵为尚书,徐芳芳利用得差不多,他说不准,正盼着徐家举族皆灭呢!” 王焉把徐家的情况看得透彻。 师爷见状,不好再多说什么。 比起王焉的不要脸,徐家更为热闹。 徐芳芳的母亲,是伯南郡老家的主母。 远房亲戚出事被抓,亲戚家眷几乎都来找她! 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把自家人救出来。 徐芳芳的母亲要面子,更放出话去,肯定能把人救出来,让他们都别急。 打发走这些人,余韵让人把女儿徐芳芳给叫来。 “娘,你找我什么事啊?” 徐芳芳因王巡之的事,正感觉纳闷呢。 只恨,她娘不是什么特别美的人,导致她生得不太漂亮。 否则,怎么可能比不过施子雪啊? “你那几个远房表哥,今儿个被李云抓走,咱们娘俩,得把他们救回来。” “这样你爹家的人,能高看我们母子三人一眼,明白吗?” 徐芳芳不太聪明。 她显然有些不明白,“那娘,您想怎么救?” 闻言,余韵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手指戳了下,徐芳芳脑袋。 “当然是你去求见李云,让李云放过他们啊!” “他不是最喜欢你吗?你去说话,肯定好用!” “你怎么半点都不像娘这么聪明?这都要我提点你!” “但凡你聪明一点,懂得讨你爹欢心,我们早已跟着他去京城。” 听到,要让她去求李云,徐芳芳登时不高兴起来。 “娘,我都被李云休了!他知道我和巡之哥哥关系匪浅,还能听我的吗?” “你傻呢!那李云其他事不干,为何单单抓徐家的人?” “这是想让你去见他,给他服个软!” “要不然,以他平时不务正业的模样,怎么可能突然有这么大的改变?说抓人就抓人。” 余韵自以为分析得很对。 如果李云在这里,肯定能明白,徐芳芳和徐耀祖那么普通又自信是怎么回事。 这完全是,随他们的妾室娘! 这余韵不是什么好人。 当初,对徐芳芳的父亲情有独钟,不顾徐父已有妻子,硬是带着无数丰厚嫁妆,下嫁倒贴给徐父。 甚至气死自家亲爹,得到亲爹遗产,白白便宜徐父。 徐父虽是读书人,但那时无功名在身。 这正是李云嘴里的商贾庶女! 徐父正室妻子,是清清白白书香门第出身,嫁给徐父,算是投资,赌他能入朝为官。 没想到,最后是沾这个庶女的光,才一跃成为礼部尚书。 但,正室夫人及徐父的嫡子嫡女,很看不起余韵娘仨。 尤其是,徐芳芳母女。 当娘的,不知廉耻。 教导出来的女儿,更是浪.荡货。 这不?还上赶着去给世子做二老婆啊! 徐父当上礼部尚书,先带着正室夫人和嫡子嫡女去京城,故意把徐芳芳一家留在伯南郡。 第18章 第18章 此刻,徐芳芳竟觉得,她娘说得有道理,腰板不自觉,都挺直不少。 “原来如此。” “这李云,竟有这样的心眼呢?” “许是有人给他出主意吧!” “总之,你去吧,不用多低声下气,说句话的事而已。” “行,那我马上去李王府走一趟。” “记得从李云那儿,拿点好东西回来哄你弟弟。” “上次,他常戴那块玉珏被李云抢走,他还惦记着呢。” “我就说嘛,李云居然还会抢耀祖的玉珏。” “现在看来,肯定是想着我会回去要,好再见我一面。” 此刻,徐芳芳就是普信天花板。 这么想着,她雄赳赳气昂昂准备去李王府。 但,刚走出去几步又突然回来。 见状,余韵不禁询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娘,既然李云做这些,都是为见我。” “那我不能太急着去见他,不然太便宜他。” “对,确实该晾一下他。” 余韵和徐芳芳决定明天再去。 今日,李云一直在李王府等待徐芳芳送上门来,却一整天都不见她来。 没想到,这女人挺能沉得住气啊! 李云不着急,回寝殿休息。 寝殿,他很少留人,甚至能把门从里面锁上,修习精进一下武道。 次日,天才刚蒙蒙亮,徐芳芳就上门闹事。 门房见到她,一脸不喜,“徐小姐,这么一大早,不知您有何事?” “让李云出来见我,我有事要跟他说。”徐芳芳仍旧趾高气扬。 门房丝毫不再将她放在眼里,目光鄙夷,“我们世子爷,正和世子妃歇息,未起身。” “你哪怕想见世子爷,都该先递拜帖,征得世子爷同意再说。” “徐小姐就算是商贾出身,这点子礼数,该事先清楚的吧?如今你突然过来,算怎么回事?” 见一个小小门房,都敢这么跟她说话,徐芳芳的脾气顿时炸裂。 先前一年多里,她的身份总是高高在上,以至于突然身份暴跌,没提前做过心理准备。 她还当自身,是什么矜贵的人呢! “得了吧,你糊弄谁呢?” “就李云那没出息的样子,离了我,他定是整宿难眠,赶紧让他出来。” 纵使李云已在刻意改变自身形象,亲手休掉徐芳芳,又几次将她贬低。 奈何徐芳芳,只记得她要离开时,他给她下跪,痛哭流涕求他不要走的印象。 是以,徐芳芳本能以为,李云仍和以前一样。 门房对徐芳芳感到无语,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她是好。 按理说,他大可以把徐芳芳撵走。 但,门房顾忌李云或许对这女人有旧情在...... 到时受罚的,就是他啊! “想见我们世子爷,先在这儿等着吧!我这去通传。” 门房看似妥协,实则走进府内,大门关上,没急着去通传,想要晾一晾徐芳芳。 没办法,实在是她先前太作,几乎把整个府里的侍卫、仆从,都得罪个遍。 如今,有机会报复回去,门房自然不会放过。 第19章 第19章 徐芳芳傻傻站在李王府前。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她逐渐不耐烦起来。 “开门呐,李云到底出不出来?”徐芳芳吵吵嚷嚷。 直到这时,门房才去通禀李云。 彼时,李云正由侍女穿戴梳洗。 这世子爷的生活是真滋润,无论是梳头还是穿衣,都不用自身来。 就为有人这么伺候他,李云都不能让李王府没落啊。 在李云内心感慨之际,门房在殿门口求见。 “世子爷,徐家小姐在门口闹呢!” “说是,让您出去见她一面,不知所为何事,世子可要放她进来?” “放她进来做什么?她不配进我们王府这门,让她等着。” “本世子梳洗好,等心情好,再去见她。” 李云轻轻合着眼,完全不理会徐芳芳。 门房见他不再痴迷于一个商贾之女,很高兴。 “是!老奴这就去传您的话。” 门房高高兴兴回去,打开府门,冷眼瞧着徐芳芳。 “徐小姐,吵什么吵?如此有失体统,像什么样子!” “你还有脸说,让你通传李云,你去没有?是不是没去,故意难为我呢?” “呦,瞧您说的,老奴只是年纪大腿脚慢。” “您知道我们王府有多大!这走到世子寝殿再回来,不要时间啊?” “徐小姐等着吧,我们世子正梳洗呢!” “世子说,等他梳洗好,心情好时,来见你。” 此话一出,徐芳芳脸色如吞苍蝇那般难看。 她几乎忍无可忍,直推开门房,硬往王府里闯! 徐芳芳真不怕被王府侍卫乱刀砍死。 听着外面嘈杂的动静,李云颇为嫌弃地摇头。 “定力真差,只是让她等一会儿,她就受不了,要往府里闯!” 虽不耐烦,但李云仍是起身准备去见徐芳芳。 出寝殿,李云与施子雪相遇。 两人对视一眼,并肩往外走去。 这在徐芳芳眼里,好像他们俩,真是从一个寝殿出来一样。 见状,徐芳芳心里不平衡。 “好你个李云,我才走几天啊!你居然真跟施子雪睡在一起啊?” “你算哪根葱?施子雪才是我明媒正娶的世子妃,我们怎么不能睡在一起?” 不是最喜欢我吗?”徐芳芳舔着个比脸问。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怎么好意思? “那你有对得起我的喜欢吗?你背着我干过什么事!你心知肚明!” 所谓,我昔卿时,卿不昔我,卿昔我时,我不昔卿,正是这个道理。 徐芳芳脸色变幻不定。 她盯着李云那张丰神俊朗,轮廓分明的脸,却怎么都看不透李云心里的想法。 片刻,徐芳芳挎着个脸冷冷开口“行,李云,算你赢,成功逼得我来见你!”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亲戚?我不离开你,可好?” 闻言,李云神情变得无比嫌恶。 第20章 第20章 “神经病,一大早在这里恶心谁呢?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侍卫何在?把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撵出去。”李云一手掩唇,作恶心状。 这不是装的,是真被徐芳芳膈应到。 她居然认为,他抓走她那些远亲,是为逼她回来。 她怎么敢这么想啊? 两个侍卫跑过来,押着徐芳芳,要把她给丢出去。 徐芳芳则奋力挣扎着,“放开我,你平白无故抓走我家那么多远亲,此事必须有个交代。” “若是不放掉他们,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呵呵,你不善罢甘休?本世子,还要找你们徐家算账呢!” “伯南郡出这么大的事,税吏滥收税钱,私自增加多条税务!” “这是能轻易放过他们的吗?此事需要有人来担负责任!” “你若想救他们,那就想办法证明他们是受人指使,才滥收的税钱啊,或者你投案自首!” “别以为我不清楚,就是你,借着本世子的名头,让你徐家这些杂碎在伯南郡内乱来的。” “我就这样一句话!要么他们替你认罪伏法,要么你认罪伏法!否则,此事休想善了!” 徐芳芳明白李云的意思,滥收税钱一事,必须有人认罪。 只是她不想去认罪,更不想自家的亲戚顶罪。 一时,徐芳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光是这样不行,李云进一步对徐芳芳,进行虾仁猪心。 “要怪,只能怪你们太贪婪!” “你爹向陛下检举伯南郡的状况,那时你这些亲戚就该收手!” “不然,我怎么会有机会?把你家这些远房亲戚抓来呢?” 其实,李云不知是徐芳芳的爹看不起他?或是怎么着?居然没有让亲戚收敛。 大概是,觉得他不学无术,遇到事都不知如何解决,才不足为惧吧? 这正是,徐父对他的了解不足喽。 其次,一个多年没考上功名的人,突然做上礼部尚书。 这行事方面,到底是没正经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稳妥。 不然,怎么会给他留下这么大的漏洞呢。 徐芳芳嗫嚅着嘴巴,愣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李云突然半蹲在她面前,给她一个选择。 “只要你承认,是你打着我借口,让你徐家人借收税敛财!你 那些亲戚,我自然会放。” “是以,你要为这些亲戚,认罪伏法吗?” 徐芳芳连连摇头,已被吓到语无伦次。 “不!不是我打着你做借口,让他们那么干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救他们,随便你怎么处置!” 根本不用李云赶,徐芳芳已挣脱侍卫的桎梏,往府外跑去。 “真是做贼心虚,三言两语,她便怕成这样!” 李云语气不屑,施子雪则问起李云接下来怎么办。 “谁都不想担此次赋税的责任,那我们如何是好?让这些徐家远亲替罪吗?” “你说,若是徐家那些亲戚,知道徐芳芳不救他们,让他们顶罪又会如何?”李云一脸高深莫测。 施子雪则一惊,“届时,徐家这些亲戚,定会供出徐芳芳!” 只要徐家这些亲戚在手,无论怎么样,徐芳芳都难逃责罚。 只是,文帝那边,会不会严惩徐父不清楚啊。 第21章 第21章 毕竟,京城太远,李云的手不可能伸那么长。 到时,只要徐家的罪责出来,李云立刻能以李王府的名义,严惩徐家。 比方说,把徐氏商铺、金银全查封,收为己用。 到时,哪怕徐父是礼部尚书,没有这些金银支持,他日子都会感到些许难受! “还是夫君有办法。”施子雪含笑望着李云。 得到老婆夸赞认可,李云心里很舒坦,面上却保持着一贯高傲姿态。 “估计,这事不会如此顺利解决,走一步,看一步吧。”李云轻声说着。 滥收税钱一事,事关多家。 王焉这个郡太守,都干涉其中。 他们肯定会联合起来,帮徐芳芳。 但,如果能借这个机会,挑拨一下这些人的关系更好。 只要他们有间隙,李云回头自然能逐一击破。 事情,果然如李云所说那般。 他彻查税钱一事,突然画风急转,百姓们纷纷唾弃起他来。 “外面百姓都说,税是世子您让收的!” “如今出事,做事给百姓看,充当烂好人的,是您啊。” “以至于,百姓对您严查税钱的事,已不买账。” “此事,是王焉让人刻意散播。” “还有徐家,徐芳芳从王府回去,立刻把情况跟她母亲说明。” “她母亲不知如何是好,已写信给徐尚书寻求对策。” 林羽把王家和徐家及百姓的基本情况,汇报给李云。 王家和徐家不足为惧。 只是,百姓们对他的看法,让李云很无奈。 这没办法,百姓们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乃最好被利用的人。 他被误解一点没关系。 反正,李云被认为是不学无术的纨绔,不是一时半会。 只是,王焉利用百姓这个行为,让李云很瞧不上! “继续盯着王焉和徐家吧。” “百姓那边,我自有办法安抚他们的情绪。” 李云有意向百姓退税。 但,他绝对不能拿自家银子给百姓退。 那样一来,肯定会被百姓理所应当认为,他吞他们的税钱。 此刻,事情闹大,才假仁假义准备还。 这必须让徐芳芳,或徐家人认罪。 让百姓知道滥收税钱,绝非他之意 ,才能改变现状! 看来,是时候给徐家远亲一些压力,让他们快点认罪,或指认徐芳芳来。 与此同时。 徐芳芳忐忑不安。 她害怕会被远房亲戚推出去认罪,只能火急火燎等着自家父亲的对策! 徐芳芳的信,快马加鞭送到礼部尚书府,徐父很快给出回信。 大概意思是,让徐芳芳把事推到王焉头上。 同时,徐父给王焉写来一封信。 大概是,让王焉保他的亲戚,事成之后,他给王焉提携。 毕竟,徐父如今乃朝中尚书。 他的身份与权力,敢许诺此等好处,绝对可信。 第22章 第22章 但,王焉看完这封信,除去冷笑仍是冷笑。 “真当我王焉是傻子?借着女婿爬上去的饭桶商贾,敢对本官说这种话!” 王焉迅速给徐父回信,只说滥收税钱一事,他爱莫能助。 因为,李云把徐家远亲抓在手里,只能牺牲这些个远亲。 否则,哪怕他替徐家远亲抵罪,李云有徐家亲戚在手,仍旧能屈打成招。 他找人抵罪,反会成为笑话! 而今这个情况,只能牺牲徐家远亲及徐家偷收来的税钱。 信刚送出去,余韵就带着徐芳芳,假借探望郡守夫人,来见王焉! 知晓这母女俩所来是为何事,王焉反客为主。 “二位来得正好啊,本官正要与你们商量一下,被李云抓走那些徐家人的事呢!” 余韵点点头,眸子含羞带怯地盯着王焉。 “大人有何高见啊,那些都是我们徐家的亲戚,不能让他们被李云拿去顶罪啊。” “哎呀,但这次,他们只能牺牲一下。” “毕竟,李云记恨徐家,不愿意放过你徐家亲戚,非要他们落狱,本官没办法啊!”王焉故作为难。 不说,他不想帮,只说李云怨怼徐家,怎么都救不出徐家亲戚。 徐芳芳得罪李云,这是伯南郡尽人皆知的事。 王焉这么一说,余韵和徐芳芳登时为难起来。 “那怎么办啊?王大人你得帮帮我们,不能让芳芳认罪。” “这个,我很难办啊。” “现在这情况,除去让徐侄女认罪,平息李云怨气,没啥更好的办法啊。”王焉叹气道。 他岂有白白给人出谋划策的道理? 余韵没少与王焉打交道,知道他的嘴脸,连忙递上百两银票。 “大人,给想想办法啊,我家老爷如今前去京城,难顾上伯南郡这边呢。” 消息一来一回,都够让伯南郡整个徐家灭门。 是以,余韵只能求助王焉。 王焉有些为难地收下银票,装模作样给余韵出谋划策。 “为今之计,你们只能破财免灾,把你们收的税钱,都放到徐家那几个税吏家中。” “随后,本官去查,将此事定在徐家那几个远亲身上。” “即使李云想让徐侄女背锅,那都不成。毕竟,赃物都在。” “哪怕徐家那几个远亲,被李云逼 迫供出徐侄女。” “李云说出去都没人信,徐侄女自然会没事。” “那我们那几个远亲,不就要入狱吗?” 余韵皱眉,她想护住自家女儿,又不想让徐家人落狱。 这能力不够,还想两个都护,实在是......不自量力。 王焉心里鄙夷余韵,面上却作热心状,“怕什么?他们入狱,顶多是走个形式。” “届时,本官照顾他们一二,哪怕在牢里,都衣食无忧。” “等这阵风头一过,本官找个借口,把他们放出来就行。” “你们好好想想,这是不是而今唯一的好办法!” 徐芳芳与余韵觉得有道理,当即决定,按王焉说得来。 毕竟,时间不等人。 那几个远亲,随时有被屈打成招的可能性。 “那依大人之见,出多少银子合适?” “少说得万两吧。毕竟,伯南郡这么多百姓。” “可大人,当初收来的税钱,是咱们平分。” “你看是不是也要出一半?” 第23章 第23章 余韵一脸肉疼。 毕竟,那是万两银子啊。 她不想一个人出,想拉王焉分一半。 但,进王焉口袋里的银子,哪儿有拿出去的道理? “徐家家大业大,这点银子对二位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吧?” “再说,徐侄女当值这些银子啊。” 王焉朝余韵和徐芳芳笑了笑,俨然是分币不掏的样子。 王焉盘算得很好,反正是徐家出事,又不是他出事?那他凭什么摊钱? 估计余韵,哪怕是找其他几个涉嫌此事的家族去说,那都没用。 余韵脸色难看。 她不想让自家女儿被供出来,又舍不得这万两银子。 一万两银子够干太多事,光是伯南郡的宅院,都能买多少座啊! 甚至,能花这些银子给她家耀祖,在京城寻一份好差事。 让他何必待在伯南郡,做一个小小官吏呢? “娘,你不能不管我啊!当初,我一得好,就惦记着你们啊。” 见到自家母亲舍不得银子,徐芳芳连忙摇晃余韵的手臂。 王焉很乐意看到这一幕。 至少,有余韵舍不得银两在前。 徐芳芳不会怨恨他不摊银子。 “行!那我们立马回去办事。” “准备好,立刻派人前来通知王大人。” 余韵咬咬牙,决定用这万两银子护住女儿。 她不能没有这一双儿女,否则她在徐家这边,根本没办法立足。 余韵一直想着,被扶正呢。 自然不肯在这种时候,落得儿女出事的下场,被正室那边取笑。 等到余韵和徐芳芳一走,王焉登时又激动起来。 一会儿,他去搜查徐家那几个税吏的家,查到那母女俩安置好的银子时。 或许还能趁机,将这万两银子留作己用。 只要想一想,王焉就高兴不已。 徐芳芳母女回去,立刻开始凑银两。 因,收来的是税钱,万两银子她们多置换成碎银子及好些箱子抬起来沉甸甸的铜板! 徐家这边异动,自然瞒不过李云的情报组织。 当天林羽,亲自向李云汇报。 “世子,您提醒徐芳芳要么自首,要么等着她那些亲戚供出她!” “徐家竟开始悄悄往那几个税吏家中运送 钱财。” “看这样子,是打算让那几个税吏完全顶罪。” “徐家那一对母女,还去王焉家一趟。” “看这样子,该是与王焉商量好的!” 闻言,李云自然知道,徐芳芳那边想干什么。 “这是害怕,想破财消灾。有没有查清楚,他们弄多少银子过去?” “少说,有万两银子吧。” “万两......挺多呢。” 李云一下陷入纠结。 是要这万两银子,还是让徐芳芳受到应有处罚呢? 说实话,李云想要用这笔银子给百姓正大光明退税。 但,他仍想收拾一下徐芳芳。 “能不能趁他们不注意,把那些银子运走?” 李云想来一手偷天换日,林羽却轻轻摇头。 “不太能办到,万两银子很重。” “我见他们大部分换成铜板碎银子,那个数量及重量,一时半会儿轻易运不走。” 第24章 第24章 既如此,李云只能选择那万两银子。 “可惜,百姓要紧,徐芳芳只能等回头再收拾!” 林羽微微颔首。 想到徐家那几个远亲,他安慰李云。 “纵使那徐芳芳逃过一劫,起码还有徐家那几个税吏呢。” “世子只要别把他们交给王焉处置就行。” “我知道,徐家那几个远亲,自然要我亲自处置。” “王焉与他们狼狈为奸,已经不配为伯南郡郡守。” 李云看一眼外面略阴沉的天,估计最迟今晚,王焉那边就会有所行动。 今日,他不急着休息。 很快,一笔银子能到手。 李云得开始盘算退税一事。 这时,施子雪来到寝殿外,“夫君,妾身有事与你相商。” “进来说吧。”李云立刻坐直身子。 他不对施子雪那么苛刻,寝殿都不让她进。 外面说不准,一会儿要落雨。 李云索性让她进来说话! 闻言,施子雪心里有一丝欢喜。 随后,她提着衣裙,进入寝殿,来到李云面前。 “你有什么事,要和本世子商量?” “王府如今状况拮据,我想问一下夫君,要不要放一些多余仆从出府,让他们自谋生路!” 施子雪不知道,李云有那么些银子。 只觉得,王府连这些仆从的月银都给不上,理应放他们走。 这算是节流! 李云没想到,王府表面上的情况已差到这个地步。 他拿起手边的茶盏抿茶水,没对辞退仆从一事发言。 施子雪静等片刻,见李云不说话,她忍不住轻唤“夫君......你是在斟酌我说的事吗?” “嗯,如今王府状况,确实很差。” “是以,我问你一句,要不要与本世子和离?”李云再度提及,与施子雪分开一事。 施子雪一怔,没想到李云居然又想到此事。 “不,妾身说过,妾身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 施子雪仍旧坚持不走,又拿出李云若休她,她就无颜活在世上的说辞,来打消李云休妻的想法! 李云拿她没办法,只好不提休妻和离一事。 “真没意思,你回去吧。” “府上仆从不要撵走,这都是忠 仆,撵走再找,没这么能信过的。” “不就是银子嘛,本世子还在呢,怎么都轮不得那么落魄的时候。” “你安心歇息去吧,别胡思乱想。” 施子雪张了张嘴,想多说些什么。 但一想到,她提及送走仆从,李云会与她和离一事,施子雪打算什么都不说。 “那妾身告退!”施子雪向李云盈盈一拜,转身离开寝殿。 她又是一步三回头。 或许,她在期盼,李云叫她留下来伺候吧。 但,李云不能。 对此,李云更内心苦涩。 直到施子雪走远,李云才轻叹一口气! 不多时,寝殿外下起春雨。 今夜想做点事,那是buff叠满啊。 天黑之后,外面本已没什么人走动,再加上下雨。 哪怕是杀人,都未必有人能发现! 估摸着,王焉那边差不多应该有动静了。 第25章 第25章 王焉那边,前脚带人去搜查徐家那几个税吏的住处。 李云后脚,便带上半个府邸的侍卫,整个几百人,跟在王焉后头。 徐家那几个税吏家中,如今有万两银子。 那么大一笔钱,保不齐王焉会心生贪婪。 是以,李云必须紧跟着他行动。 等到第二天一早,或许什么都晚矣! 李云组织几百侍卫准备出府,自然不可避免地惊动施子雪。 施子雪撑着伞到李云身边,轻皱着眉头询问李云“夫君,这么晚又下着雨,你这是要去做何?” “徐家那几个税吏家中有异动,我得带人过去瞧瞧,不会有事的,你回去休息吧。” 施子雪一脑袋问号,心想税吏家有异动,他是怎么知道呢? “夫君,妾身有武艺在身,让妾身跟着保护你吧。”施子雪一片诚心。 但,李云不太想让她跟着。 “本世子怎会需要你一个妇道人家保护?你在府上,等着本世子的好消息就行。” 见状,管家忍不住劝李云,“世子,让世子妃跟着吧,她是放心不下你啊。” 连侍卫们都在劝说李云,“是啊世子爷,论武艺,我们都不是世子妃的对手。” “连王爷都说,碰到我们解决不了的麻烦角色,就请世子妃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有争论下去的意思。 王焉那边不等人,李云咬咬牙,索性点头同意。 “行,那你跟着吧。” “我们快走,别叫其他人抢先。” 征得李云同意,施子雪明显心情愉悦不少。 一众人撑着伞,匆匆前往那几个税吏居住的街坊当中。 彼时,王焉已开始将几个税吏家里的银钱进行转移。 只是,一个房子里的银钱没有转移走,就被李云的人包围。 瞧见一众的李王府侍卫,王焉眼底闪过一抹阴沉。 当他看到李云和施子雪的身影,又立刻露出一丝虚伪的笑意。 “哎哟,李世子,这么晚,您怎么在这里啊?” “本世子自然是来查明那几个税吏滥收税钱一事!” “李郡守啊,你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李云盯着王焉,和这个老匹夫第一次正面交手。 施子雪为李云撑着伞,淡漠的目光时不时瞥向王焉。 王焉沉默一瞬,估计内心在想对策。 片刻,他才对李云嘿嘿一笑,“这不是太巧啦。” “本官正在彻查那几个税吏滥收百姓税钱一事。” “想着今日天色已晚,不便打搅世子爷。” “等明日一早,再派人通知您呢!” 分明想偷偷转移这些银钱,亏得王焉好意思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 李云懒得揭穿他,转身去看税吏家中搬出来的银钱。 “这几个税吏,真是不少贪啊。” “是啊。”王焉一面应着李云的话,一面看向他带来的侍卫,好几百人呢。 王焉为不惊动其他人,只带十几个人,完全不是李云这些人的对手。 王焉很纳闷,李云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他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难不成是已经知道什么? “王大人,你搜得好啊。” 第26章 第26章 “正好,我们明天把此事昭告整个伯南郡!” “然后,咱把这几个税吏多收百姓的税,退给他们!” “啊?!退,退税?” 这两个字对王焉来说太陌生。 他甚至联想不到,李云要怎么给百姓退税、 “王大人啊什么?既然这些银钱,是税吏搜刮的民脂民膏!” “那是不是应该还给百姓们呢?”李云眼眸直勾勾盯着王焉的眼睛。 王焉有一丝心虚,完全不敢和李云对视。 更不敢否认他说的话,只能僵硬笑着附和,“是,是啊,肯定是要还给百姓的!” “本官都没想到该怎么还呢,没想到世子已有办法啦?!” 开玩笑,李云带来这么多侍卫。 给王焉十个胆子,他都不敢跟李云对着干啊。 只是,王焉心里很恼火,这么多银子,居然要还给百姓,怎么还?这简直是乱来! 王焉越想心里越来气。 他这个郡守,上面要听李重武的! 如今一个世子,都能站在他头上蹦跶。 李云当着王焉的面,轻笑起来,“幸好,本世子带的人手多。” “要不然,王大人这几个人,恐怕运不走这些银钱呢?” “让本世子的人来干这体力活吧。” “明日一早,本世子着手给百姓退税一事。” “今日这一场春雨一下,百姓都该耕种了。” “退税后,让他们吃上饱饭,才有力气农耕啊!你说是吧,王大人!” “不用本官先帮世子爷清点一下吗?”王焉有些不死心。 李云自然不会给他机会,“清点的事,交给本世子身边这个来就行。” 李云说的,自然是施子雪。 其实,施子雪挺纳闷这是怎么回事? 徐家那几个税吏,竟会把这么多银钱,藏在家里吗? 今日这发现,是不是有点太刻意? 施子雪的心里很乱, 她更有点看不懂李云。 “说起来,那几个税吏,说他们收税,是按照京城标准来。” “难道,他们收税之前,没给王大人看过,要收税钱多少?与各条税务吗?” “王大人一直没察觉出不对,跟京城那边核对吗?” 李云故意问王焉,想套王焉的话,看看他会不 会有破绽漏出? 但,王焉是个老狐狸,自然明白李云在套他话一事。 他索性把错都推到徐家那几个税吏身上。 “是那几个税吏,拿着该收税钱及多出来的数条税务,说是您亲自吩咐下来。” “本官想着这伯南郡,您和王爷说了算,才被他们蒙骗啊。” 李云做恍然大悟状,紧接着又问王焉,“那他们具体是怎么和你说的?” “是本世子亲自告诉他们那么收的税?还是谁传话啊?”李云在套王焉关于徐芳芳的事。 王焉被如此质问,跟审讯一样,让他顿感李云难缠。 照这么问下去,他非得露出什么破绽不可! 这废物世子是怎么回事? 确实与之前判若两人一般,难不成,真如岳进忠所说一样,他在藏拙? 第27章 第27章 “是他们亲口和本官说的,倒是没提及什么别人。” “本官听说,世子抓住那几个税吏,何不回去审讯他们呢?” “对了,世子爷金尊玉贵,想来不太擅长审讯人。” “此等累活,世子大可交给本官来办!本官保证能为世子审讯出什么来。”王焉在李云跟前装好人。 李云笑了笑,说句不劳王焉操心,带着侍卫把几个税吏家中藏的银钱,搜刮一空。 一箱箱的银钱,被抬进李王府,王焉心里有些惋惜。 但好在事后,他还能管徐芳芳母女再要一笔。 “世子,既然在这些税吏家中,发现如此多的银钱!那应该能确定他们的罪名吧?” “嗯。” “还是世子爷厉害,这犯人一抓一个准儿。” “那本官天亮后,带人把那几个税吏关进牢中去。” 王焉先吹捧李云一句,想着把他吹捧到不知天高地厚。 那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王焉太小看李云。 李云忽然定定望着王焉,遂指出他的问题。 “不先审判定罪,就要把他们关进牢中?” “如此搜刮百姓民脂民膏,仅是关进牢中就行吗?” “官员搜刮百姓民脂民膏,按律不是要处斩吗?难不成,是本世子记错了吗?” “夫君未曾记错,按律确实该当如此。”施子雪附和李云。 王焉则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个世子怎么好像突然开窍一样? 以往,他哪儿懂这些律法啊! 难不成,是施子雪教的? 除此之外,他身边没什么,对他如此掏心掏肺的人啊。 “对,是要先定罪的,那本官......” “那几个税吏,本世子要亲自处置,先在李王府关着吧。” “犯下如此大错,大老他们没机会去啊。” 李云的意思是,这几个税吏,回头由王府的人带出去处决。 王焉则有些傻眼。 他没想到,李云居然不打算放过徐家那几个远亲,准备按照律法,将其处死。 这......这让他如何跟徐家母女及礼部尚书交代呢? 不能出钱,事儿没办成啊。 “那个......犯事税吏,多是徐家人,世子爷不怕杀掉他们,徐家那边 埋怨您吗?” 王焉试图把徐芳芳搬出来,看看李云是否会有所顾忌。 李云眉头一皱,王焉觉得此事有门。 下一刻,李云却劈头盖脸训斥起王焉来,“是他们有错在先,哪儿来的脸埋怨本世子?” “再说,本世子已将那徐芳芳休弃。” “此后,徐家与王府再无半点瓜葛,本世子凭什么要在乎他们高不高兴?”李云此番话,说得很是决绝。 闻言,王焉忙不迭地点头赔不是,实则心里想着,干脆把问题都推到李云身上。 对徐家,只说是李云刻意针对他们,只要挑动徐家对李云的愤恨。 他还能置身事外,坐收点渔利。 想明白这点,王焉不再提把那几个徐家的税吏带走关押一事。 李云带人,接连搜查这几户税吏家中,把银钱整理好,领着人扬长而去。 随后,王焉偷偷在税吏家中进行二次搜查。 可惜,李云的人半块铜板,都没给王焉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