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成了新帝白月光》 1. 亡国 《死遁后成了新帝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永德三十五年,国祚延绵了三百年的雍朝要亡了,曾经繁华的皇宫内城,满目疮痍凄凉。 狂风猛烈击打着窗牖,发出阵阵噼里啪啦的刺耳声响。空气中飘散着宫人们恐慌的喊叫声,泛着冷光的黑玉石地上,躺着一个呼吸微弱宫装女子,白玉般的额头上破了一个口子,鲜血不住地从里面渗出,不一会便染红了地面。 “贱蹄子,叛军都打进来了,还当自己是凤凰呢?”刘嬷嬷低头啐了地上女子一口,示意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将殿内珍宝搜刮一空。 侍卫王二扔下手中带血的瓷器,垂涎地打量着昏死过去的女子,粗糙的大手扯开女子单薄的衣裙,肤如凝脂的香肩露出,泛着玉石般的光辉,无声地诱惑着男人,王二浑身发热,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混动东西,都火烧屁股了还动歪心思,”刘嬷嬷从后面砰一声敲在王二头上,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 “嘿嘿,干娘,我就是想尝尝这金枝玉叶的滋味,”王二挠挠头,眼中充斥着赤裸裸的欲望。 “你小子动作利索点,叛军都要打进来了,咱们得赶紧走,”刘嬷嬷瞥了他一眼,带着另外一个侍卫走了出大殿,将门合上。王二一把扯下腰带,猴急地俯身亲去,他没有注意到此刻原本昏睡的女子手指动了动。 茯楹茫然地睁开眼睛,忽感一个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她骇然转头,便撞进了一双满是私欲的浑浊眼眸,脑中的弦嗡地一声,骤然涌现了许多陌生的记忆。 心中一团乱麻,如遭雷劈,一刻前,她还是娱乐圈冉冉升起的娱乐圈小花,再次醒来竟变成了一个与她同名同姓的亡国公主。原主是个不受宠的公主,母妃早逝,性子怯懦,在宫中如同隐形人一般,关键她还是个假公主,真实身份竟然是敌国奸细。 王二见美人醒了兴致更浓,两眼冒火,眼前的美人如初春绿枝上的花苞嫩蕊初绽,胸前莹莹白腻随着她的快速呼吸不断晃动。一双湿漉漉的杏眼,为这张妍姿娇媚的面容添了几分无辜,目光流传间一股艳丽风情摄人心魄。 身上的躁意再也压制不住,“小公主,快让爷好好疼你”,大手猛然掐住茯楹的细腰向上抚去。茯楹感到身上黏腻的触感,身子骤然一僵,瞳孔紧缩,终于从万念俱灰中回过神来。她手疾眼快,侧身一闪,攫住男人手腕,顺着巧劲用力一转,面前的男人便瞬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她美眸幽幽看着痛得脸色狰狞的男人,想她一级跆拳道黑带对付一个侍卫还是绰绰有余,一步一步走向王二,一个下劈腿踢在他胸口,王二顿时发出一阵痛苦的吼叫,面色由红转黑,片刻后恍若一条死狗似的晕了过去。 刘嬷嬷听到声响连忙走进来,看到王二昏倒在地,心里一紧:“贱蹄子,你把我干儿如何了?” “来的正好,你这恶奴就欠收拾。”茯楹抹了一把头上的血,唇角微微勾起,身影一闪,悄无声息出现在刘嬷嬷面前,飞快地扬起手,啪啪几声脆响都在她脸上,刹那间枯树枝一般的脸上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迹,半点反抗声响都没发出,人已被丢出了门外。 另外一个侍卫见状瑟瑟发抖地跪地求饶,面上惊恐万分:“公主饶命,小的是被刘嬷嬷胁迫的,并不是真心冒犯。” 茯楹扫了他一眼,淡淡开口:“叛军打到哪了?” “小的听说,半个时辰前已到城门口了,”他老老实实的交代。 “滚,”话音还未落,侍卫就屁滚尿流地滚了出去。 临安城门下,七十万黑甲军连夜从张掖北上,一路势如破竹,兵临城下,数十面丈余高的旌旗大纛迎风展动。 楚宸一袭银色战甲,端坐在高大黑色战马上,黑眸沉沉望着巍峨都城,从左右取出青虹白鹤弓,眸子微眯,拉开弦弩,箭镞呼啸而出,凌厉威势划破空气,直取百余步外的雍军旗纛,“嗖”一声闷响,箭矢竟射入手臂粗的槐木旗杆,旗杆瞬间折成两截轰然倒地。 雍军守城将领看到掉落在地的军旗,心中大骇,面面相觑,无一人做声。黑甲军静默片刻后士气高涨,发出震天动地的呐喊声。 楚宸面色冷漠,沉声道:“传令,即刻攻下皇城,活捉永德帝者重赏。” 众将士听令,擂动战鼓,盾牌击地,骁骑营开路,士卒黑甲裹身骑于马上,长枪锋芒毕露,千军万马如黑潮般卷起漫天尘土,直向城门冲去。 一时之间城墙内外箭矢如雨,火球纷飞,杀声震天犹如地动山摇。 楚宸带头登上云梯,三波凶狠攻势之后,雍军已是穷途末路,勉强凑起来的三万散兵大半被围剿干净,其余归降。 永德帝自登位起荒淫残暴,大雍就开始走下坡路,加之地方豪强兼并土地,朝堂官员昏庸腐败以致民怨沸腾,遂各地接连爆发起义。 十年间战火延绵数城,楚宸南北征战,扫荡群雄,先后统一关中、西北、江南一带。此番最后一战大捷,军心振奋,庆喝声此起彼伏。 城中街道冷清无人,百姓门窗紧闭,有些胆大些的透着窗子缝隙窥视着黑甲军,和同伴小声交头接耳,转瞬间,楚宸率领大军向皇城疾奔而去。 皇城之中的茯楹深呼一口气,不得不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快速处理了额头上的伤口,环顾四周,殿内空荡荡的,博古架上摆的古玩字画早被宫人顺走了,只余几个沉甸甸的桌椅床榻。 现在摆在自己面前只有一条生路,赶紧趁叛军没攻进来逃命,远离这是非之地。 她迅速将原主留下的首饰金银收拾好,小心翼翼将床榻一侧的移开,扒开小洞将里面的玉玺拿出,是的,原主这个奸细做得还挺称职的,临了还偷了玉玺,她沉吟片刻将它拿出来,塞进袖中。 随后在侧殿耳房翻出一件宫女衣裙换上,再将头发挽成两个圆髻,在脸上抹上一层灰,装扮好后拎起一个包袱转身就朝外走。 按着原主的记忆,茯楹穿过内廷,沿着御花园向南而去,一路上遇到不少溃逃的宫女侍从,走了半个时辰七绕八绕终于来到一处巍峨耸立的城门,重檐庑顶上悬挂着“神武门”三个鎏金铜字。 茯楹嘴角微微上翘,眸中映着璀璨的微光,正待向宫外奔去。倏然,一阵阵铁骑踢踏之声,从远处传来响彻天际。 她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几息之间只见前方涌 2. 赐死 《死遁后成了新帝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她看着手绢上的黑红血迹,眸中闪过一丝心慌,这显然是中毒了。身体里的力气渐渐流失,眼前阵阵发黑忽然晕过去了。 “来人!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茯月连声惊呼。 黑甲兵听见叫嚷声进来,怒目而视:“胡咧咧什么?晕了就晕了,忍着。” 茯月焦急的将她扶起来,见没有人搭理只能担忧的看着毫无办法。夜渐渐深了,殿中众人已经熟睡,茯楹面色由白转青,双眸紧闭,奄奄一息的样子。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捅破朱窗上的油纸,将细长的竹筒插进来,顷刻间缕缕迷烟吹了进来,他仔细查探后身影一闪从朱窗跃进。 男子将手指放在茯楹鼻下试了一下见还有气,大手捏住她的下巴,将黑色药丸喂进去。几息之后,茯楹咳嗽一声,缓缓睁开眸子,见到旁边有一人影,瞳孔紧缩,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你,你是何人?” 男子身穿太监服,约莫三十余岁,面容阴白,狭长的三角眼透着狠厉,只见他拂了拂微皱的袖子,俯身贴在茯楹耳侧,声音浑厚不似太监尖细:“小七,连师傅都不认了。” 茯楹背后冷汗直冒,她差点忘了原主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看来这毒就是这师傅下的了。她不禁捶了捶头,眼前突然闪现一个画面,幼小的原主满身是伤被关在暗室内,她再回想,强烈刺疼传来,额头冒出冷汗,再也想不起什么了。 当下只能先稳住来人,她强装镇定,唇角向上弯起,低声道:“小七多谢师傅救命。” “交代你的任务没有完成,这次算是给你的惩戒,毒发的滋味不好受吧?” 任务,难道是原主藏着的那块玉玺?再抬头时眸中闪着惊恐,喃喃说道:“小七无能。” 男子大手猛然掐住她的脖子,像逗弄宠物般逐渐用力,眼中满是毒辣。茯楹动弹不得,窒息感扑面而来,娇艳的小脸满是青灰,几乎要失去意识。 昏沉之际,听到男子沉声说道:“暗月阁不养闲人,想办法接近新帝取得他的信任,再出问题下月解药就没了。”随后大手一松,茯楹像一只破旧的风筝一样软到在地,趴在地上大口吸气。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茯楹僵在原地,这一刻她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一个弱肉强食的朝代。一个亡国公主的身份都够她喝一壶了,还留在宫里当奸细,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吗?她心中疯狂吐槽着,面色神色却愈发恭敬:“小七记住了,定会竭尽全力。” 男子微微点头,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即刻消失在眼前。 茯楹肩膀微塌靠在墙上,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措,腹部的绞痛慢慢减弱,身上的力气也回来了,可心却越来越沉。 翌日清晨,些许光亮透过窗牖钻进了殿中,茯月惊喜地发现茯楹醒了,关切地说道:“五妹妹,你没事了?”茯楹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殿中众人被关了一天,尚未近食都饥肠辘辘的,但也不敢去要膳食。茯楹等人就这样扛着,直到午时殿外响起阵阵脚步声,一道浑厚男声传来:“主公恩典,让我等自行挑选里面的美人儿,诸位可不要和我抢。” 说话的这位是楚宸麾下的大将林凛,他已几个月没近过女人身了,恨不得立即拉个美人颠鸾倒凤解解馋,何况里面这些以前都是天上的金枝玉叶,滋味定然与众不同。 茯月听到男人声音,面色煞白,瑟瑟发抖地躲在茯楹身后,殿内众人亦是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几息之间,殿门被打开,数十位身披战甲的粗壮男子走了进来,他们目光直白火热,像挑货物似的来回打量殿内女子。男人目光流连在美人身上,不一会儿,几个妃子就被拉出去,耳边到处都是女人的惊叫声,茯楹二人躲在人群后面,极力隐藏自己。 林凛看了一圈,正准备把一个风韵犹存的嫔妃拉走温存,突然瞅见一小截修长白嫩玉颈,他不由得上前两步,将挡在茯月前面的人扯开,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只见茯月面色惨白,惊恐的看着林凛,向茯楹喊道:“五妹妹,救我。” 茯楹看着林凛等人,动手不是上策,正思虑着办法。茯月见茯楹未动,眼中闪过一丝怨恨,昨日只有她在守在茯楹身边,可没想到危险来临,她竟然作壁上观。 眼中带着怨怼,茯月转头对着林凛说道:“将军且慢,我五妹妹才是真正的绝色,不信你擦掉她脸上脏污看看。” 其他将军看到这出姐妹阋墙的戏码来了兴致,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老林,你这厢是遭美人嫌弃了吧。” 林凛脸上有些挂不住,转身一掌将茯月扇倒在地:“还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呢?竟敢嫌弃老子。” 茯楹双手紧握,嫩白的手指上青筋毕显,有种兔死狐悲之感。林凛盯着低头的茯楹,“来人,给她擦拭干净。” 小太监很快将清水端上,将浸湿的汗巾递给她,茯楹依旧垂着头,一动不动。林凛脸色一黑,上前几步拿起汗巾强硬地抹在她脸上,其余将领发出阵阵喝声,茯楹心底闪过一丝难堪。 倏然,一个尖利的嗓音响起:“主公到!”楚宸忙了一日,眼下前朝后宫百废待兴,政务千头万绪,样样都需他批准,路过大殿,听见里面喧闹,这才进来。 转眼他出现在殿门口,冷峻的轮廓散发出不近人情的漠然与疏离,黑眸犹如子夜寒星,教人不敢直视。 喧闹的大殿顷刻一静,将领们面色讪讪,纷纷屈身行礼,齐齐恭声道:“末将参见主公。” 楚宸掀起眼皮,淡淡道:“免礼。”空气一时有些凝固,似有无形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他冷眸扫过林凛等人,听侍从禀明原委后,脸色一沉,林凛等将领急忙跪下请罪,楚宸治军严明,今日他们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做下错事,心中惶恐不安。 “自去领罚,”他随即将视线移向茯楹,眸光冷厉如箭。 茯楹心中一颤,抬眼望去,两人目光相触,她目光坦然没有丝毫躲避。 楚宸看着脸上白一块、黑一块仿若花猫一样的茯楹,薄唇轻启:“五公主?”嗓音如同幽泉击石低沉而清冽。 茯楹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日光映照在男子脸上,眼睫在高挺的鼻梁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这就是暗月阁让她接近的新帝,应当是认出了她,看着就心思深沉,不好相与。 可她现在处境艰难,前有狼后有虎,只能豁出去 3. 封妃 《死遁后成了新帝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良久,他微微俯身,伸出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语气淡淡暗含警告:“收起小心思,如实交代,”吩咐侍卫将她带去乾清宫。 闻言,茯楹心中舒了口气,绷着的肩膀慢慢松垮下来,这一关总算过了,面上立马做出一副老实模样:“我定知无不言。” 茯月捂着红肿的脸,嫉恨地看着茯楹走出大殿,而自己只能沦为男人的玩物。 半盏茶后,茯楹被侍卫带到一处紫柱金梁的宫殿,红墙黄瓦,气势恢宏,想必就是乾清宫了。 穿过一片长廊来到一处偏殿,茯楹刚刚坐下,就进来一个黑色劲装的年轻武官,来人名叫晏温,颇得楚宸信任。他面容冷肃,直接开门见山问道:“玉玺在哪?” 茯楹也没打算绕圈子,“藏在了神武门东面城墙第三排右数第五个缺口处,砖上有叶子的记号。” 听完,武官转身离去。烫手山芋虽然扔出去了,但后面怎么应对男人,也是一件麻烦事。她沉沉叹了口气,方才侥幸逃过一劫的欣喜烟消云散,想到未来的日子,不由扶额而叹,她一个前途大好的娱乐圈小花,怎么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一阵冷风窜过来,茯楹紧了紧衣裙,腹中传出咕噜噜的叫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来人,给我弄些膳食。” 不多时,红木桌上摆满了菜肴,她看到丰盛的饭菜,露出了第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大快朵颐后,满足的靠在软榻上。 乾清宫正殿中,肃穆幽雅,摆设并不奢华,雕龙鎏金三足鼎中燃着香,丝丝缕缕青色薄烟如雾交缠,若有似无的沉木香在殿内飘散开来,一袭玄袍的男子正坐在黑色檀木桌案前处理公务。 “禀告主公,属下已找到玉玺,”晏温俯身行礼。 楚宸点点头,眼前浮现起女人狡黠的眸子,随即吩咐道:“好好查下这位五公主。” “是,”晏温恭敬回道。 茯楹就此在乾清宫偏殿住下了,忐忑的等了几日都没等到狗男人召见。后面难得的享受了几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坦日子,她仗着宫人不明真相,以为自己真的被新帝看上了,才能入住乾清宫,毫不顾忌地要来各式各样的珍贵补品。 听小宫女闲聊说起,狗男人昨日设祭于九嵕山,昭告天帝皇祗,立国大楚建元乾武,登基为帝。她每日透过窗牖,都能看到他来去匆匆的忙碌身影,心里祈祷最好累死这个狗男人。 太和殿,楚宸午时刚批完折子,江寿海适时请示道:“陛下可要传膳”。 楚宸颔首,他即位以来崇尚节俭,不一会膳桌上便摆了四案一汤,刚用完膳,小黄门进来通传说梅首辅已候在太和殿外,“宣”,楚宸径直向书房走去。 梅公谨,字允文,五十有余,原是楚宸帐下军师,自他祖父在时,便一直待奉左右。这些年随他南征此战,尤善纵横捭阖,立下汗马功劳。 “老臣叩见陛下”,他朝楚宸见了个礼,随后笑道:“外面都在传陛下盛宠前朝五公主,不知陛下何时册封?” 楚宸默静默片刻,眼前浮现起女子那日矫情做作模样,嘴角微微勾起:“先生倒是比我还急。” 新朝初立,正是用人之际,这些时日楚宸不断收拢朝堂势力,只是并不顺利,数个肱骨之臣愚忠旧朝带头辞官,扬言若新君不允,将以头撞柱血溅金銮殿。 出于惜才之心,他暂且留下几人。昨日梅公谨献计若纳前朝公主,可笼络安抚旧臣,立威施恩于朝堂,此难将迎刃而解。 “老臣意图,陛下明白,不知您考虑如何?” 话落,楚宸久久未语。 “是臣僭越,请陛下恕罪。”梅公谨见楚宸面色凝重,急忙俯身请罪。 “先生不过忧心大楚,何来之罪”,楚宸微微一笑。 梅公谨走后,楚宸面目表情饮完了一盏茶,沉声吩咐道:“传朕旨意,封茯氏为从一品嫔妃。” 江寿海心中惊讶,这前朝五公主时来运转,福气要来了。“老奴遵旨,”他恭敬回道,俯身退下。 茯楹这些日子待在乾清宫,本想去狗男人面前刷刷好感,吃了几次闭门羹后,也暂时躺平了,反正在外人眼中她入住乾清宫,俨然已经颇得新帝宠爱,这也算完成暗月阁的任务了吧,至少下个月的解药先不愁了。 每日里赏赏花,和宫女逗逗趣,日子也还算有滋有味。清竹是她最近十分喜爱的一个宫女,生得脸圆圆的,一逗就脸红。 这从御花园刚回到乾清宫,江寿海便关切地迎上来,他面色愈发恭敬:“茯姑娘,您可回来了,奴才等着您接旨呢”,不等茯楹反应,便拿出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茯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往以才行,朕惟治家齐国,内德为先,选入后宫,着即册封为从一品妃嫔”。 圣旨都宣完了,茯楹还呆呆地跪在原地,一点接旨的意思都没有。这道圣旨对于她来说,太过于惊诧,情急之下心绪起落,微蹙的眉心,隐隐透着几分忧虑。 狗男人心思深沉,今日这出实在有些奇怪。她苦思良久,还是想不通,怎么突然就封她为妃了。 清竹在旁口呆目瞪,待反应过来之后喜上眉梢,主子竟被新帝看上了,还是妃位。她见茯檀毫无反应,小声提醒道:“主子,江公公等您接旨呢”。 茯楹垂下眼睛,睫毛微颤,须臾,抬起头,伸出双手接旨。 江寿海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将圣旨送到茯楹手中,笑着问道:“不知娘娘何时迁宫?陛下拨了明华宫给您住,那可是个冬暖夏凉的好地方”。 实则这处宫殿是他绞尽脑汁选的,位置离乾清宫适中,他摸不准陛下心思,只能选个不远不近的,待呈上去后,陛下看了一眼未说些什么,便是默认的意思。 茯楹来了兴致,淡淡一笑:“劳烦公公,今日就可”,乾清宫虽好,她老是觉得是在别人的地盘,不太自由。 江寿海回到太和殿,便向楚宸禀明了茯楹今日迁宫的意思。闻言,楚宸拿着朱笔手一顿,淡声道:“随她”。 得到允许后,茯楹兴冲冲的吩咐宫人迁宫。新的宫殿尤其富丽堂皇,亭台相接,精致典雅,又失磅礴大气。假山流水应有尽有,还有一片桃花林。除了数间宫室外,还有花园、正厅、耳房、后罩房等,十分宽敞。 翌日辰时,茯楹睡饱了觉懒洋洋起来,想了几个新菜式,慢悠悠地御膳房走去,前些日子她已经和御厨混熟了,他们总能将她描述的菜式做得色香味俱全。 谁知路上碰到了狗男人,“娘娘快看,是陛下”。清竹仿佛比她还激动似的,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昨日她封妃 4. 亲吻 《死遁后成了新帝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这些时日,乾清宫前来送呈公务的官员络绎不绝,楚宸忙了一日公务。用过晚膳后,在江寿海的提醒下才想起今日召了茯楹侍寝。 他对睡茯楹没兴趣,可是想起晏温探查回来的情报,黑眸一眯。胆小懦弱不起眼,这个字眼与那个在他面前装乖撒泼的女子截然不同。 他大步走进侧殿,一眼就看到乖坐在床榻边上的女人,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一寸寸扫视着茯楹,很轻易就能看到玉颈之下的两团白嫩,曲线玲珑娇媚撩人,视线不自觉地停留了一瞬。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茯楹逐渐感觉不到掌心的疼痛,男人毫不掩饰的目光像火一样将她包围,白嫩的双颊漫上薄红,低垂的眸子闪过一丝气恼,俯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平身,抬起头,”低沉清冽的嗓音响起。 茯楹眼睫微颤,起身抬眼望去,男人将碍眼的胡子刮去,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站在她面前仿若一座小山将烛火都遮去了大半,她咬了牙,将内心的不甘羞涩褪去,十分自然地迎上去,刻意娇声道:“臣妾伺候陛下更衣。” “不必,”楚宸微微皱眉,转身向浴房走去。 看着男人身影消失在眼前,茯楹长舒了口气,坐到妆镜前由着侍女替她卸拆下发髻,瀑布般的黑发缠绕在莹白的肩头,添了几分柔弱。 楚宸带了一身水汽从浴房走出,白色的中衣衣襟微敞,胸腹处壁垒分明,结实有力。茯楹靠在黄花梨木榻椅上,抬头看了一眼,拿着书本的手微顿。 他看了眼拿着书眼神乱飘的女人,嗤笑一声:“还不安置?”随即上榻睡在外侧,阖上双目。 侍女缓步上前,为茯楹褪去外衣,将殿内灯火熄灭,仅剩床榻前的一盏金屏灯。昏暗的灯光给了茯楹一些安全感,她不自在地拉了拉身上白色半透明纱衫,缓缓踱步向床榻走去。 古代女子按礼来说应是睡在外侧,以便随时服侍夫君。她看着占着她位置的男人,撇了撇嘴,她也很喜欢外侧,地方宽敞又能随时起夜。 在床边站了片刻,提起裙摆,白嫩的玉足踏上床榻,小心地避过男人大腿,向前迈去。没想到他大腿微微朝前一伸,茯楹脚掌没有防备地踩了上去,温热的触觉让她惊呼一声半坐在床榻上。 男人睁开双眸,似是没想到茯楹这幅衣不蔽体的样子。 由于惊吓,她眸中不自觉染上一层水色,薄纱下的大片白嫩肌肤如烟似玉,纤腰丰乳,果真是尤物。若有似无的甜腻桃香似裹挟着一簇看不见的火苗,将楚宸心底的燥意点燃,四周空气有些潮热,他唇角绷直,狭长的眼眸闪过一抹暗色。 楚宸猛然坐起身,伟阔的上身向茯楹压去,双手扣住女人的纤细腰肢往上一提,将她放置在腿间,大掌捏住小巧的下巴,迅速俯身覆上娇嫩红唇,亲吻如疾风骤雨般落下,男人手掌滚烫炽热,薄茧划过她柔嫩如脂的耳畔,带着极细微的刺痛。 茯楹被他猝不及防的举动惊得双眼微睁,轻呼一声。可不过须臾,她便柔顺地靠在男人怀里,认命般仰头承着他激烈的亲吻。 殿内温度一节节攀升,断断续续娇吟透过屏风传出,甜腻的桃香渐渐弥散。 不知亲了多久,茯楹渐渐喘不过气,似一只频死的鱼瞪大眼睛,小手紧紧抓住男人宽厚的肩膀,指甲在古铜色的身体上留下几道鲜红的抓痕。 楚宸有些沉溺在软玉娇香中,待回过神来眼神一冷,有些不可置信,没有丝毫留恋地将茯楹推开,起身随意披了一件衣裳,向殿门走去。 男人推她的力气极大,茯楹肩膀一下子就撞到了床柱上,她疼得倒吸一口气,怔怔坐在床榻上半晌没缓过来。这狗男人真是喜怒无常,发什么疯,快速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雾气,褪开衣襟一看果然青紫一片,她揉了片刻,睡意上头,躺在床榻上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次日,茯楹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侍女眼神略有些微妙,但面上依旧恭敬,进来服侍她梳洗完毕后,很快就摆好了早膳,安静侯在一旁。 她面不改色地吃了笼蟹肉包子、一碗红枣燕窝粥,才缓过神来,慢悠悠地回到明华宫。 仅仅一日,楚宸在茯楹侍寝之夜拂袖而去的消息便传遍了皇宫,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很多,茯楹却是该吃吃该睡睡,丝毫不放在心上。 午后,茯楹躺在软榻上吃着御膳房刚送过来的糕点,看着话本,一派悠闲。 “娘娘,柳大娘子求见,”清竹上前温声禀告,接着低声道出了这位娘子的来头,兵部尚书嫡女,听说陛下龙潜时期,曾暂居于柳府几年,与这位娘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楚宸出自世家大族吴兴楚氏,乃武广君楚公羊后裔,地位卓然,门阀显贵,是“七姓五望”中的一姓,其祖父名望最盛,曾官拜正一品大司马,至前朝永德帝才渐渐门庭冷落。十年前天下战乱频发,其父兄接连战死沙场,仅留楚宸独撑门户。 而现在这位新帝大概是杀孽太重,亲缘寡淡,身边只剩生母作伴,也就是如今寿宁宫的孙太后。太后性子孤僻喜静,对于茯楹这个宫中唯一的嫔妃有些不待见,早几日就下旨免了她的请安。 不一会,一个身穿蓝色百花曳地裙的女子走进殿中,面容清丽,身上带着一抹高洁的气韵。 “臣女给娘娘请安,今日太后她老人家召我说话,我看时辰还早,特地请了太后娘娘恩准前来拜见娘娘,”女子的声音轻盈悦耳,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茯楹抬头瞅了一眼柳素柔,莹白的小手拿着茶盏,小口呷了一口,温声说道:“赐座,柳娘子有心了。” 柳素柔面上带着浅笑,一双眼睛却不离茯楹,想从她脸上看出着什么。只见她面容娇艳明媚,鲜嫩漂亮得让人几乎挪不开眼,丝毫没有受传言影响。 她手中无意识捏紧了帕子,心里涌起一股烦闷,有的人就是天生惯会钻营攀附,想必就是仗着这张妖媚的脸,去陛下面前卖弄才能封妃。心思不过眨眼之间,面上依旧一团温柔和气,“臣女来之前,心中忐忑良久 5. 试探 《死遁后成了新帝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晏温心中一跳,这些时日他奉陛下之命派人暗中监视茯楹,随即恭声回禀道:“陛下,娘娘常去的地方就是御膳房了,臣排查了一遍,并未发现异常。” 楚宸眼帘一抬,沉默地听着晏温说起茯楹每日的踪迹,不是变着花样研究新菜式,就是奢靡享受,看话本逛园子过得惬意极了。 听到最后,他面色隐隐有些发黑,突然开口道:“把茯氏给我叫来。” 此时茯楹捂着微鼓的肚子,正在宫苑内散步消食,她只是稍微提了提做法,御膳房就将鸡公煲做出来了,味道十分正宗,汤汁浓郁,鸡肉酥软,她有些回味地咽了咽口水。 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老奴拜见娘娘,陛下宣您觐见,快随老奴去吧,”江寿海躬身行礼,笑着说道。 茯楹脑海中立即浮现了一双充满压迫感的眼睛,她低垂在袖中的手有些不安地蜷缩起来,微微点头应允,清竹跟在身后,向殿外走去。 江寿海有些踌躇地提醒,“娘娘,您可要更衣梳洗面圣?” 闻言,茯楹低头扫了一眼,今日穿了件绿色合欢花长裙,外罩白色褙子,头发用一根玉簪简单挽起,其余再无半点装饰,是有些简单了,不过想起侍寝那日狗男人喜怒无常的样子,也没了妆扮的心思,摇了摇头,“不必,走吧。” 江寿海心中无奈,讪讪笑了一声,转身带路向乾清宫走去。二人一路无话,约半盏茶时间,便来到乾清宫。 “娘娘请,”江寿海端着笑意,扬手请茯楹进去。 这是茯楹第一次来正殿,她前些日子在偏殿住了半月,求见这狗男人多次,一次正殿的门都没踏进过。不由抬头四处打量,殿内除了一些书案博古柜,也无甚稀奇,而书案上摆满了文书和奏折,狗男人正提笔批注,专注于公务。 茯楹不敢再多看,连忙躬身行礼,她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过了好一会也没听见楚宸说平身,腿有些麻了,抬头觑了一眼男人,见他专心于公务,偷偷动了下酸涩的小腿。 不料一个锋利入刀的目光骤然向她刺来,她一时僵在原地,心底微颤,老老实实保持恭谨的样子。 “平身,”冷冽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楚宸将朱笔放下,淡淡瞥了她一眼,“过来研磨。” 茯楹一头雾水,听从男人吩咐乖乖上前研磨。殿内针落可闻,楚宸心无旁骛提笔批注,磨了一会儿,砚池里的墨已满,她停手抬眼看了一眼楚宸,将墨条放下。 半晌,他忙完公务,看向书案旁的女人,见她双目看向虚空,眼神没有焦点,显然是在出神。 “为何玉玺会在你哪?”楚宸黑眸沉沉,淡淡道。 茯楹猛一激灵回过神来,袖中的手紧了紧,怎么突然想起来问玉玺了,早先她打了腹稿等了好久,还以为狗男人忘了呢,原来是在这等着她。 她深吸了口气,扬起一抹娇甜的笑,身姿袅袅的走到楚宸身旁,语气娇柔带着一丝委屈:“自那夜您拂袖离去,臣妾忐忑不安良久,暗自反省了几日也不知哪里冒犯陛下了,您看臣妾都瘦了不少,”说着将莹白的小脸伸到男人面前。 接着娇滴滴道:“今日听到您召见,您不知臣妾有多欣喜,哪知您要把妾当成贼来审。” 楚宸面上不为所动,看着眼前这张红润白嫩的娇面,眉头微皱,冷声道:“莫要转移话题。” “哦,您说玉玺呀,是城破那日臣妾在午门南侧道上捡的,”茯楹佯装风轻云淡地说道。 裴渊掀起眼皮,嗤笑一声,“捡的?” “真是臣妾捡的,那日妾慌不择路,走到了小道突然被黑色包袱绊倒,拆开一看竟是玉玺,臣妾也吓了一跳了。本是想带着出宫,可是又怕有人追查,这才偷偷藏在了城墙上。” 小骗子倒是会自圆其说,楚宸盯了她片刻,厉声道:“你可知欺君的罪名?” 须臾,她抬起头略带幽怨地看了男人一眼,咬了咬牙小手假装要撩开裙摆,嘴上带着气道:“不信,您看臣妾小腿上还有那日绊倒的伤痕呢?” 楚宸眉头紧蹙,被这女人的搅得有些头疼,深深看了她一眼,“退下吧。”茯楹心中微松,面上却带着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大殿。 夜阑人静,镶金连枝灯上燃着烛火,一片朦胧。茯楹将要进入梦乡之时,突然,朱窗被轻轻推开,一个凌厉箭簇穿破空气直钉入床柱上,茯楹一惊,指尖泛凉,抬头望去,窗外已无人影。 而箭簇之下赫然插了一封信。 睡在外侧守夜的清竹听见响声,“娘娘,您没事吗?” “无事,”茯楹将箭镞拔掉,拆开信一看果真是暗月阁的,真是阴魂不散,竟让她去偷取西北边防图,还说已经打探清楚了,就藏在乾清宫,极有可能就在楚宸处理公务的上书房内。 茯楹紧抿红唇,打开火折子将书信销毁。微弱的火光舔舐着空气,散发着微微余热,她面上带了几分凝重,暗月阁真是无孔不入,看来这宫中还有其他的细作。 她靠在床柱上细细思量,离毒发时间还有大半月,如果这次任务完不成,解药肯是拿不到了。暗月阁估计暗中派人监视自己,自己必然得有所行动。 这天午睡后,茯楹丧着小脸靠在黄花梨木摇椅中,这些时日狗男人一直没有召见,她心中有些焦急,看来这位新帝当真是厌烦她了,那就只能山不动,我便向山走去。 “娘娘,补汤送过来了”。 茯楹半个时辰前,特地吩咐御膳房做了党参黄芪大补汤,“给我梳妆”,一会儿她要去给狗男人送温暖。 半盏茶后,光彩照人的茯楹带着补汤,向乾清宫走去。 走到殿门口,几个身穿红黑劲装禁军守在入口处。待看 6. 怒气 《死遁后成了新帝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楚宸急步上前,将断掉的小像小心翼翼捡起来,茯楹一愣,男人神色慌张,看样子十分宝贵这玉雕。 “臣妾不是故意,请殿下责罚,”茯楹颇有眼色地跪下请罪。 裴渊眼底晦暗不明,却冷的渗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一触即发,风雨欲来,外面侍从跪了一地。 看着审时度势的茯楹,裴渊脸色更冷,眉头紧皱,“孤待你太宽了,让你如此放肆。” 茯楹面色苍白解释道:“臣妾知错了,不该自主主张动这个小像……臣妾一定将功赎罪,将小像修复好。” “来人,茯氏殿前失仪,目无法度,罚跪五日反躬自省,”楚宸冷冷地打断她的话。茯楹一脸惊措望向他,两人目光相触,他漠然移开视线。 刹那间,外面一下子进来几个侍卫,似乎是要押着茯楹出去,她并未再开口,从他身旁快步走了过去,头也不回地出了大殿。 等茯楹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了耳畔,楚宸慢慢回了头,正殿两扇大门开着,清楚地看到茯楹利索地跪在殿外的青石地上,暮色余辉打在她身上,泛起暖黄色的光晕,直至渐渐淡去余下暗淡的影子。 月落星沉,整个皇城陷入了寂静之中。茯楹依然跪在地上,大半日未进食,小脸煞白,饶是她有身手,也不禁有些摇摇欲坠。 清竹见状,用身体撑住茯楹后背,心疼开头:“娘娘,您要不要再向陛下服个软。” 茯楹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嘶哑:“没用,不用白费心思了,”说完双眸合上,径直向一边倒去,陷入昏迷之中。 清竹一惊,急忙扶起茯楹:“来人啊!娘娘晕倒了!” 廊下守夜的侍从听见惊呼声,不知如何是好,江寿海闻声出来。 清竹心急如焚,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急声道:“江公公,娘娘从午后一直在站着,又跪了几个时辰,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可否请示陛下先行让娘娘回去,清竹愿意替娘娘受罚,”说着眼圈泛红,声音哽咽道。 江寿海脸上露出为难,清竹见他不为所动,砰砰的往地上磕头,连续磕了几十个,额头上一片青红,边磕便说道:“奴婢求求您,求求您……” “好了,咱家去试试,”江寿海面露不忍。 乾清宫寝殿,楚宸着一身中衣靠在楠木软椅上看书,江寿海巴巴说完,只见他眉头微蹙,面色漠然,半晌淡淡道:“让步辇抬她回去。” 随即修长的手指,翻开下一页书册,对茯楹晕倒毫不挂在心上。 茯楹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娘娘醒了就好,来,喝水。”清竹见人清醒,脸上终于松懈几分,连忙给她倒水喝。 “我怎么回来了?”她无力地靠在床头,双唇微微发白,一副病态模样。 “昨夜您突然晕倒,陛下恩准您先回来,还减轻了责罚,余下四日您需要跪三个时辰,”采薇回道。 闻言,茯楹面上并无欣喜,她低声笑了下,抬眼看着清竹似要说些什么,忽而一顿,视线盯着她的额头,急声道:“额头怎么了?” 清竹虽然敷了药,经过一夜额头愈加红肿,带着斑驳的血迹,有些触目惊心。她抬手欲遮,见主子关切的眼神,心里一酸,极力忍住眼中的泪意,“奴婢无事,昨夜不小心磕在了地上,您先养好身子最是要紧。” 茯楹心中明白,清竹的伤必然与她有关系,她拉过清竹的手,“傻丫头,这不用你伺候,你先下去歇息,好好敷药。” 看着清竹走出去,茯楹的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余下四日,茯楹不顾宫人嘲弄的目光,雷打不动地到乾清宫跪满三个时辰,几日下去小脸瘦了一圈。 与茯楹的苦日子相比,寿宁宫内此时一片言笑晏晏。柳素柔立在孙太后一侧,轻轻地替她捶肩,不时说些笑话哄太后高兴。 孙太后慈爱的看着柳素柔,“柔姐儿,你可知哀家为何让你在宫中小住?” 柳素柔乖巧地点点头,说道:“太后娘娘苦心,臣女心里明白。” “好孩子,你与二郎缘分深,不该就此断了。” 她华丽的护甲慢慢在桌案上划过,殿内一时寂静下来。这几日茯楹罚跪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后宫现下只她一人,见儿子对茯楹实在不喜,不由心思活泛开来,她是真想快些抱孙子了。 自己这儿子自小冷清,唯独少年之时与柔姐儿亲近一二,自从柔姐儿与顾家定亲,两人也渐渐疏远了。儿子越长大,心思越深不可测。孙太后也摸不准,儿子心中到底如何想的。 良久,她缓缓开口:“过几日,哀家要办一个赏花宴,二郎会来,你要好生表现。” 闻言,柳素柔猛眸中闪过一丝欣喜,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一晃几日过去,这天一早,清竹便兴奋地侯在一旁,“娘娘,今日赏花宴,奴婢定把您打扮得惊艳绝伦,”主子才不是那些眼皮子浅的人说得那样不堪,这样貌美的女子独守空房,只怪陛下不识珍宝。 茯楹打了个哈欠,伸出双手任清竹给她穿上这件颇为显眼的衣裙,樱红色的苏绣齐胸襦裙,将茯楹的美貌衬出了十分,外罩一件白色水薄烟纱,白皙的手腕上戴了一对白玉蓝花镯,身姿丰饶,纤腰楚楚,一颦一笑间勾魂摄魄。 春风熏暖,百花盛开,太后宫中的花开得尤其灿烂。留春亭旁的牡丹争奇斗艳,而比花更娇的是亭内十几位妙龄少女。 太后举办赏花宴的目的,在场的闺秀心知肚明。新朝初立,陛下后宫空虚,膝下更无子嗣。事关国本,太后当然急了。进宫时,家中父母再三叮嘱,这些贵女都牟足了劲儿脱颖而出,给家族争光。 茯楹一路步行至寿宁宫前,门口候着的小黄门见她来了立即躬身让行。 “娘娘,这边请。” 门扉将将敞开,便传来一阵莺声娇笑,茯楹脚 7. 刁难 《死遁后成了新帝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茯楹一顿,难怪太后非得让她来参加这劳什子的赏花宴,原来在这等着她呢。不过她这算盘可打错了,脸面是什么,能吃吗? 她在众人各色的目光中,唇角微微弯起,柔媚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淡然:“是,嫔妾遵旨。” 茯楹在现代的时候,曾演过一个古代闺秀,上了半年的茶艺课。这个时代,煮茶还比较简单,仅仅将采摘的茶叶投入冷水中煮沸,因而味道生涩不浓郁。 对于孙太后,茯楹无意与她交恶,既然做了,就做到最好。“太后娘娘,嫔妾研制了一种新的煮茶法子,用这种法子煮出来的茶汤香气高扬,尽显茶之本味。” 孙太后沉吟片刻:“可”。 “请太后娘娘稍等片刻,嫔妾说的这种煮茶方式,需要一种特制的茶饼,就在嫔妾宫里,可否让人去取来?” “茯妃娘娘莫不是不会煮茶,故意拖延时间吧?”说话的这位是随太后一起过来的宁阳郡主,他父亲骁勇善战,是楚宸亲自册封的异性王,地位十分显赫。 太后微微蹙眉,还未说些什么,眼中突然微微发亮,二郎来了。片刻后,穿着墨色锦缎长袍的挺拔身影从贵女们跟前走过。 众人纷纷屈身行礼,齐齐恭声道:“臣女参见陛下,”在场高门贵女神色微变,暗自端正仪态,整理衣裙。 楚宸掀起眼皮,淡淡道:“免礼,”他给太后行礼后,径直来到下首位坐下,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独自站着的茯楹,并未多说什么。 太后看着儿子过来,心中高兴,连对茯楹的不满都散了些,笑道:“方才,我让茯妃给哀家煮茶,她说有一种新法子,皇帝可要尝尝。” 众人屏声靜气,看陛下可会为茯楹撑腰。茯楹微微垂目,眼中带着些许嘲弄,再次抬头柔弱又俏皮开口:“能为太后娘娘煮茶,是臣妾之幸,陛下可千万不要阻拦呀”。 楚宸眸色淡淡,“允。” 既然皇帝都发话了,茯楹示意清竹去取茶饼。侍女将茶具摆好时,茶饼也取来了。 宁阳郡主离得近,看到茯楹小心翼翼地将一块黑漆漆的东西置于盘中,眼中不屑,就这能煮出什么好茶。 茯楹上身挺直,跪坐在软垫上,将茶饼置于茶炉上均匀加热,再轻轻捣碎倒入茶碾中,将茶碾得更细。在陶罐中加入凉水,添上少许盐和橘皮调味,等水三沸加入茶粉搅拌,最后将煮好的茶倒入茶壶中。 美人做什么都好看,何况是茯楹这种顶级美人,飘逸的云袖下,一双纤纤玉指不断转换动作,举止间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等茶煮完,众人还没回过神来。 “娘娘煮茶技艺令臣女佩服,”柳素柔笑道,随后底下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起来。 “还没饮,你们就知道好喝了”,宁阳突然插口道。 茯楹莞尔一笑,“郡主说的是,不妨先尝尝,”示意侍女将分好的茶,送到太后等人面前。 孙太后对于大出风头的茯楹有些不愉,看着不为所动的儿子,才渐渐放下心来,她还指望二郎能看中一两个贵女,收入后宫。 茶汤瞧着清澄透亮,太后拿起杯盏呷了一口,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与以前的茶汤相比差别这么大,滋味甚好,鲜爽醇滑,一点涩味都无,持久留香,回味甘甜。 “甚好,除了茶饼,还放了什么”,孙太后对茶道颇有研究,很快就尝出了不同。 “回太后娘娘,嫔妾还放了盐和橘皮调味,让茶汤更为鲜爽。” 楚宸端起茶盏啜饮一口,黑沉的眸子闪过异色,抬眼看向茯楹,她似有所感回望过去,只觉得男人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带着无法言明的危险。 女人大大的杏眼中透着光亮,似猫儿般慵懒,又带着些钩子,透出娇媚之色。 楚宸唇角微微绷紧,这个女人在他面前像一个没有脾气的泥人,前些日子刚罚了她,今日又乖乖送到他面前,将他藏在心底暴虐一点点勾出来,想要将她狠狠碾碎,看她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可怜样子。 太后看到两人的眉眼官司,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随后说了几句打发茯楹,对着底下闺秀道:“耽搁了许久,都险些忘了正事,你们上前来让皇帝看看。” 继而转头对着楚宸道:“皇帝看看,哪家的女儿的顺眼,都抬进宫里。” 闻言,花容月貌的贵女们羞涩抬头,欲语还休地看向楚宸,等着他的回答。 茯楹心底一动,存了些看笑话的心思。 楚宸修长的手指搭在淡青色瓷杯盖上,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眸色淡淡扫了下面一圈闺秀,良久未言,似乎是没有能入眼的。 太后脸色微僵,勉强开口:“今日名为赏花宴,独独赏花却也有些单调了,哀家想看些歌舞,你们都是名门闺秀,才艺自是不俗,尽可同乐,也不算辜负这好春光,”说完后转头对着楚宸道,“皇帝平常公务繁重,今日难得休憩,陪哀家看看。” 楚宸黑眸闪过一丝烦躁,点了点头。 诸位在场贵女心中 8. 宠爱 《死遁后成了新帝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太后脸色一黑,眉宇间带着怒气,这前朝留下的狐媚子果然蛊惑我儿,真是不该留她在宫里。而柳素柔面上的笑几乎要维持不下去了,她难以置信地垂下头,心中不甘难堪种种情绪席卷而来,袖中的手指微微发抖,陛下怎会如此对她,难道还在为她与顾家定亲恼怒? 茯楹呆楞半晌,才缓过神来,顿觉好大一个锅从天而降,前几日让她罚跪的不是他吗?狗男人与柳素柔的感情纠葛,她可不想参与,还找她当挡箭牌,可以预想太后会怎么对她,想过点安生日子怎么这么难? 心中将狗男人骂了万遍,脑中快速转动,想到自己如今痴情楚宸的人设,这个挡箭牌,她还不得不做了! 她美眸幽幽看向狗男人,见他还不紧不慢地饮茶,心中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两人目光对视,茯楹憋屈地抑制怒气,眉眼弯弯,冲他甜甜一笑,娇媚的五官更加生动昳丽。 楚宸微微一顿,不顾众人的目光,大步流星地走到茯楹面前,将手伸到她面前,茯楹略带羞涩地垂下头,细白的手指覆入男人手中,面上泛起红晕,娇若春花。 郎有情妾有意,真是好一对璧人。 “母后,茯妃身体娇弱,儿臣先带她告退了,”说完俯身行礼,带着茯楹转身便走。 孙太后气得胸口不断起伏,也没有心思赏花了,草草安抚了柳素柔几句,便让众人散了。 楚宸带着茯楹走出众人视线后,立刻放开了她的手,脸上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大步向前,将她落在后面。茯楹撇撇嘴,狗男人真该去演戏,这演技比她还收放自如,还利用完她就丢,渣男! 她小跑跟上前,乖巧说道:“陛下,臣妾能随您去乾清宫吗?安安静静待着,绝不会打搅您呢。” 男人没有理她,茯楹咬了咬牙,大胆拽住楚宸的衣袖,左右晃了两下,“陛下,臣妾就是想陪您多待一会,好不好嘛?”刻意放软的声音更加甜腻。 楚宸眸中带着明显的嫌弃,“随你。” 当茯楹和楚宸并排走进来的时候,惊呆了乾清宫的一众宫人,暗叹圣心难测。茯楹终于光明正大地踏进了上书房,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边防图到底藏在哪了呢? 楚宸径直坐到桌案上处理公务,书房中连软榻都没有,全是坚硬的太师椅,她坐在山水屏风前的梨木交椅上,维持着人设,两眼痴痴地盯着楚宸,眼中带着爱慕之色。 片刻后,江寿海带着宫人推开门轻手轻脚地上了茶点,茯楹向他点点头,江寿海受宠若惊道:“娘娘,请用,”心里再一次庆幸上次对娘娘手下留情。 “替本宫摆一个书案,再准备一份纸墨笔砚,”茯楹毫不客气地吩咐道,连请示一下楚宸都没有,她想借此试试今日当了这挡箭牌,狗男人会退让到哪一步。 楚宸抬头看了她一眼,沉沉的黑眸带着威压,茯楹杏眸微弯,娇声道:“臣妾想练练字嘛,陛下不会连这些小事都不允吧?” 他看着眼前得寸进尺的女人,眉头微蹙,看在她还算有用的份上,并未再说什么。 “是,娘娘稍等片刻,”江寿海心中一跳,陛下的书房娘娘竟敢随意变动,他看楚宸没有反对,带人赶紧准备去了。 不多时,江寿海在茯楹的指挥下,将另外一张低矮小巧些的书案放在朱窗前,说是这里亮堂不伤眼。待笔墨纸砚摆好后,江寿海合上殿门,带着宫人退下, 书房内就剩下二人,茯楹眼珠转了转,唇角带着一抹恶作剧般的笑意,她将宣纸展开,拿起毛笔一气呵成写下一篇土味情话,末了还画了两个相互依偎的小人。 她拿起宣纸看了一番,诸如什么:“你是兔子吧?不然为什么老在我心里蹦来蹦去”,“这是鸡肉,那是猪肉,你是我的心头肉”,“遇到你后,我想变成一 9. 得手 《死遁后成了新帝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茯楹心中咯噔一下,后背冒出冷汗,佯装好奇左右摸了摸屏风,十分自然地转过头来,“你是何人?” 来人是一个面容俊秀的年轻男子,正是与柳素柔定亲的顾墨显,眉宇间的温和之色令他备显平易近人,他看到茯楹微微一惊,大概猜出了她的身份,俯身行礼:“臣参见茯妃娘娘,受陛下召见,前来拜见。” 方才打开殿门的是顾墨显身旁的小太监,他脸上带着惶恐,急忙跪下请罪:“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才叨扰娘娘了”,边请罪边磕头,好不可怜。 “好了,起来吧,陛下在正殿议事,带顾大人过去吧,”茯楹向顾墨显点了点头。 茯楹看着两人走远,命宫人守在门口。她转身回到屏风前,弯下身将手指伸进底部的夹缝之中,果然有东西!掏出来一看真是军防图,展开拿到书案前,快速临摹了一份将图放回原位。 她平稳呼吸,淡定地带着临摹好的军防图走出殿门,向宫人交代道:“陛下事忙,本宫便先回了。” 直到回到明华宫,茯楹的心才渐渐放下来,一夜无梦。 翌日,茯楹坐在方桌前用膳,清竹急匆匆地跑进来,“娘娘,不好了,禁卫要来搜查明华宫!” 茯楹瞳孔紧缩,面上竭力保持冷静:“随本宫出去看看。” 晏温带着一队禁卫守在殿门处,见茯楹出来行了个礼,说道:“臣奉陛下之命搜查后宫,多有得罪请娘娘见谅。” “晏大人好大威风,到底出了何事?”茯楹面露怒容。 闻言,晏温露出为难之色,片刻后上前一步,小声回道:“昨日在宫中抓了几个敌国细作,陛下勃然大怒,命微臣彻查后宫。” 茯楹心中一跳,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接着温声开口:“原来是为了国事,晏大人尽管搜,本宫定会配合,”说完便侧身让他进去。 她心中不安,不知这几个细作会不会出卖她,她使劲回想,原主的记忆里一片模糊,隐隐记得在乾清宫洒扫的太监小福子好像也是暗月阁的,原主和他打过交道,但是也不能贸然去接触,得先去打探打探。 半盏茶功夫,晏温将明华宫上上下下的宫人盘问了一遍,没有问出什么,临走时却留了一队禁卫守在明华宫周围。 “晏大人,这是何意?” “娘娘不要误会,臣是奉陛下之命戒严宫城,也是为了保护娘娘安全。” 茯楹笑了一声,“本宫多谢晏大人,慢走不送。”晏温俯身行礼,带人告退。 这一出弄得宫女太监人心惶惶,茯楹将众人召集起来,安抚了几句,最后将清竹留下。 “清竹,我记得你原先是在乾清宫当差?”茯楹温声问道。 “是,奴婢八岁就来到宫里,一直在乾清宫做些洒扫差事,多亏娘娘向江公公要了奴婢到身边伺候,奴婢才能有如此造化,”说起往事,她的眼中带有感激之色,要不是娘娘,她哪能成为明华宫的掌事宫女。 茯楹心中一喜,真是巧了,“那你可听过一个叫小福子的太监?” “奴婢知道,奴婢与小福子是同一年进入宫中的,都分到了乾清宫当差,有些来往,娘娘是要奴婢做什么吗?” “我前几日丢了一根玉钗,亏得他替我寻到,我等会去乾清宫面见陛下,不想大张旗鼓,你悄悄替我谢谢他,”茯楹知道自己这话有漏洞,清竹是现下她身旁唯一能用之人,她赌清竹不会出卖她。 清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说话直爽,但还是有脑子的,她一听这话就觉得蹊跷,径直跪在地上,“娘娘吩咐,清竹一定办成。” “快起来,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了,”茯楹将清竹拉起来,笑道。 午后,茯楹带着清竹向乾清宫走去,这次一路畅通无阻,想必狗男人吩咐了什么,没有侍卫再拦她,她直接到了上书房。 半路她使了个眼色给清竹,“你莫要跟着了,不是想要与故人聚聚吗?本宫允了。”清竹谢恩,向庑房走去。 江寿海在殿前守着,见茯楹身影热情迎了上来,“娘娘请。” 茯楹颔首,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楚宸眼帘一抬,随着人走进殿中,收回视线继续忙公务。 狗男人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她心中暗暗吐槽,真是敬业,每次见他都在忙,哪天过劳死了,也不稀奇。 她拎着食盒,走到楚宸身旁,娇滴滴道:“陛下,臣妾昨日等得无聊,便先行告退了,您不会怪罪我吧?” 楚宸没有理她,这女人怎么越来越傻了,这样大不敬的话够打她几板子了,抬眼望去,眼中带着直白的嫌弃。 茯楹看到男人眼中嫌弃,心中一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昨日细细思量了,光立痴情人设还不够,还得加上一个笨蛋美人,越笨才越安全嘛。 10. 解药 《死遁后成了新帝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黑夜降临,巍峨的皇城陷入寂静之中,像一只吞噬人心的巨兽。 明华宫寝殿内,翡翠六角宫中昏黄的烛火随着夜风跃动,若明若暗的暗影打在茯楹脸上,娇美面容上带着一丝凝重。 “清竹,你留在寝殿之中,若有意外见机行事,”茯楹身上穿着宫女衣裙,坐在妆镜前细细勾上几笔,面容变得平凡许多,又用脂粉将肤色涂黑,乍一看像换了一个人。 茯楹先前跟清竹说过,自己要去拿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不可走漏风声。清竹直觉感到危险,“娘娘,让奴婢替您去吧。” “你不行,他不会将东西交你,”茯楹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走出寝殿。刚走到宫门,就被晏温留下的侍卫拦住。 茯楹像是被吓到后退一步,眼含怯懦,垂下头低声说道:“奴婢病了,娘娘恩准让奴婢去医署局拿些伤风的药,”说着还咳嗽了几声。 “请军爷放行,奴婢感激不尽,”偷偷将一个银锞子塞到侍卫手中。 “下不为例,快去快回,”侍卫顺势将银锞子收入袖中,粗声道。 茯楹老实的点了点头,快步走出宫门,将身影尽量隐藏在暗处,沿着记忆中的小路避过巡逻的禁卫,顺利来到原主住的宫殿,想必这就是老贼信中所说的老地方了。 这段时日的荒废,宫殿显得有些荒芜。她推开掉色的殿门,门槽发出吱呀的声音,在悄无声息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一阵冷风窜过来,茯楹紧了紧衣裙。 朦胧的月光下,隐约可以看见几间宫室,她微顿下,向正殿走去,甫一进去就被满室的灰尘呛了满鼻,里面漆黑一团,借着月光,她在桌案上看到一盏宫灯和火折子,摸黑过去,拿起火折子一吹,嗖一下冒出火焰,将宫灯点上。 殿内空荡荡的,地上还留了一滩血迹,是她刚穿来时原主受伤留下的。约定的时辰还没到,茯楹靠在墙角闭目养神。 骤然,门被推开,一个黑色身影走了进来,她顿时睁开眼睛,看向来人,狭长的三角眼中带着熟悉的狠厉,正是先前威胁她的老贼,原主名义上的师父仇九。 茯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没有说话,面上老老实实。 “军防图拿到了吗?”老贼声音低沉。 “小七按着信中指示,在上书房找到了,”茯楹看他似乎早有预料,接着有些担忧地说道:“只是,新帝昨日抓了几个细作,不知他们可会出卖小七。” “放心,他们不知你的身份,这次损失惨重,宫中内线除了与你有过联络的小福子,尽被一网打尽了,”想到这里,他眼中带着阴翳。 “你顺利拿到边防图,算立了个大功,为师不会亏待你。” 茯楹佯装欣喜点了点头,将边防 11. 烫伤 《死遁后成了新帝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茯楹深呼一口气,“谢军爷告知。” 她绕过正殿,悄悄走到寝殿,现在没什么动静,狗男人应该还没发现她不在,忽然袖子被人拉住。 “娘娘,您可算回来了,陛下刚来在寝殿坐着呢,奴婢说您在沐浴,”清竹急得脸色发白。 茯楹安抚的对她笑了笑,心里一松,亏得清竹机灵,要不然就露馅了。 原本明华宫的浴房是与寝殿连在一起,她先前嫌地方小,将原本的侧殿改成浴房,此刻正是方便,蹑手蹑脚地走到浴房,褪去衣裙走入浴池。 还没等洗去面上伪妆,守在门外的清竹忽然朗声道:“陛下,娘娘还未好……”殿门“砰”一声被推开,随之而来的是男人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茯楹心底猛然一颤,来不及多想将头迅速埋入水中,在水底胡乱搓了几下,伪妆应是已经掉了,“噗”一声跃出水面,激起阵阵涟漪。 浴池升腾起来的茫茫雾气模糊了楚宸英武的面容,隔着湿热水雾,他淡淡望着浴池中的女人,一头乌发披在白嫩的肩头,姿容冶丽不可方物,娇媚柔弱的小脸上满是无辜可怜,确实有做祸水的本事。 “陛下,您怎么来了?”见男人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向她走来,清甜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慌乱。 片刻后,男人已站在池边,离她仅有二尺远,这么近的距离,茯楹将脖子缩到水下,也遮不住男人肆无忌惮的视线,薄纱使她身上玲珑曲线尽显,楚宸微微俯身,粗热的呼吸打在茯楹面上,本就被热气熏红的小脸更加泛红。 “脸为何这么红?”低沉的声音带着某种诱惑。 茯楹心里直犯嘀咕,狗男人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怀疑她了,看样子又不像,她羽睫微颤,水光盈盈看着男人道:“陛下明知故问,臣妾是害羞了呀。” 楚宸面色微滞,害羞?这可不像害羞的样子。“收拾好,赶紧出来,”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出浴房。 茯楹在他后面翻了一个白眼,收拾妥帖后向寝宫走去。 楚宸靠在她的软榻上,长腿有些无处安放,头微微垂着翻着书册,昏黄的灯光下眉目冷淡。 连她走进来,男人都没有抬起头。她走近一看,立即僵在原地,男人手中拿着赫然是她刚让清竹新买的话本,关键这话本里的描述极其香艳,特别是床上那事,写得那叫身临其境,如痴如醉,茯楹严重怀疑这就是一本披了话本的古代小黄书。 要是一个人看也就罢了,可是如今这本小黄书在狗男人手上,她顶着羞耻上前,小声道:“陛下,您在看什么呀?” 楚宸扬了扬眉,掀起眼皮,玩味一笑:“茯妃,不清楚吗?”接着用他那低沉的声音念起:“王二目露凶光,看着嫂子将衣裙缓缓褪下,肤若凝脂的玉肩连带着胸前两团绵软展露在他眼前……” 茯楹尴尬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强装镇定,羞涩道:“陛下,您说什么呢?”接着佯装好奇地看了一眼,“这本臣妾还没看过呢,定是哪个宫人不小心带进来的,改日臣妾定要好好罚她。” 小手快速伸过去想要夺走,不想男人轻轻一拦,拿着话本站了起来,似笑非笑道:“是吗?” “这书上的折痕,想必也是宫人折的吧?” 茯楹眼中带着羞恼,明白男人是逗她玩,嘴硬道:“陛下真是英明。” 楚宸看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女人,淡淡说道:“这不适合茯妃看,孤改日送一些适合女子看的书册。” “明日准备一下,随孤出宫,”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茯楹呆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真是天上掉馅饼了,她正想留着老贼给得解药去宫外找大夫看看,能不能配出来呢,机会这就来了。 翌日一早,茯楹从梦中醒来,睡眼朦胧地瞧着纱帐,“清竹,快给我梳妆,今日要出宫,不能迟了。”她穿着白色衬裙,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 用完早膳,茯楹朝乾清宫而去,江寿海早早候在宫门口,“给娘娘请安。” 茯楹摆摆手,“陛下呢?” “陛下本想与娘娘一同出宫,半个时辰前军中有要事禀告,便先行一步赶往北大营了,让奴才在此候着您,马车已备好。” “走吧,”茯楹点点头。 正值春夏之交,风和日暄,阳光从嫩绿的椿叶中洒落下来,为石板路铺上了一层金箔,空气中带了一丝闷热。马车一路过了护城河,渐渐热闹起来。 这是茯楹第一次出宫,她不禁好奇地掀开车帷四处打量,街市店肆林立,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真是好久不见的烟火气。 “夫人,前方是京中有名的茶艺馆,您可要去歇歇脚,”江寿海自觉地将娘娘换成了夫人。 “也好,”茯楹眸子一转,得想法子去医馆看看。 茶艺馆名为棽雅阁,坐落在正阳大街上,文人贵族常在此聚会。茶童躬身将茯楹一行人迎入堂中,她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慵懒地靠在软凳上,面上一派悠闲,津津有味地看着茶楼下的小贩讨价还价。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柳姐姐,等等我,”一个身穿粉色衣裙少女,跟在柳素柔后面乐呵呵地说道。 柳素柔见到茯楹,眼中一惊停在原地,踌躇片刻后笑着上前,正要行礼。 一出宫就碰上了,她与这位柳娘子可真有缘,茯楹笑着摆手,“不必多礼。” 粉色少女瞧着还未及笄,颇有些好奇地看着茯楹,眼中带着惊艳:“这位夫人,您可真好看。” 茯楹莞尔一笑,正待说些什么,余光看到茶童拎着一壶热茶向她们走来,眸中一抹幽色闪过,微微侧身藏在衣袖的手用巧劲推了茶童一把,茶童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一壶热水霎时向茯楹泼来。 众人惊呼一片,江寿海面上布满了焦急,这宝贝娘娘可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他离得远,纵使脚步如飞地跑上前,茯楹衣袖已湿了一片,白嫩的手背瞬间通红一片。 茶童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请罪,“夫人,您如何了?江寿海急声问道。 茯楹没有说话,捂住烫伤的手臂,神情痛苦。 “贵客恕罪,都是茶童笨手笨脚地冲撞了您,请楼上雅间休憩,我们这有上好烫伤药,”一个穿着锦缎衣裳的中年男人急忙从里间走出,正是这儿的掌柜。 江寿海冷冷扫过柳素柔二人,“劳烦柳娘子在此等着,等家主过来可能要问询,”转身扶着茯楹向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