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个打一个》 第1章重生八零 “苏知青，你这事做得特别不对! “浅浅帮你耕地摔到脑袋!你去哪了?该不会又是去国营饭店了吧?” 沈浅浅被外面说话声吵醒，女人的批评声接二连三往耳朵里钻。她眨眼看清周围环境，瞬间皱起眉。 眼前屋顶横着一条长木，网丝遍布，墙壁开裂，旁边有一张破烂的小桌子，桌上放着几瓶药和一个听诊器，有点像她以前见过的乡下小诊所，但更加破陋不堪。 试问谁一夜之间从三百平精装房来到破瓦屋不惊得浑身冷汗? 沈浅浅连忙翻身坐起，脑袋却在这时如同针扎般疼起来，无数陌生的记忆涌进来。 她历经艰难继承家业，好不容易可以歇息，刚闭上眼心脏顿时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猝死了。 还穿到一个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 沈浅浅抬起手，黑瘦粗糙的小手映入眼帘，有点像烧焦的小鸡爪 子。 现在是1981年，这里是五星生产大队。 原身家庭情况复杂，父母都是逃荒的孤儿，原身妈阮媛被大队里 的老于家捡来当童养媳养，父亲沈贾被大队的鳏夫收养。 二人本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结果老于家大儿子看不上原身妈，听说老鳏夫临死前想给养子招媳妇，老于家干脆把原身妈卖去，拿了笔彩礼钱。 原身爸刚结婚就去当兵打仗，五年没有消息，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有人就想给原身妈介绍对象，结果戏剧性的一幕来了，原身爸回 来了，并且认回了自己父母!原身妈的亲人也找了过来!( 二人商量后一致决定离婚，但他们谁也没打算带走原身，直接留钱把孩子放在老于家养着。 没见过这么坑孩的! 比她上辈子亲爹还差劲! 原身爹不疼娘不爱，老于家又不是她真正的亲人，原身天天被指着鼻子讨债鬼拖油瓶，日子可想而知过得有多苦，吃得最少干活最多，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捧骨头，性子越养越瑟缩。 如今高考已经恢复五年，原身十八岁了，至今没读过一天书，没有上过一节课，家里其它孩子都去读书了，就原身天天干活，跟老黄牛一样!(2 前段时间，原身偷听到于家二老说话，才知道原来这十年里父母一直都有寄钱回来给她，结果两个老东西把钱昧下来，还天天对她说你就靠着我家养着，得多干活，不然没饭吃!( 原身终于想要反抗了! 苏强是留在大队不回城的知青之一，原身被苏强骗去帮忙干活，因为对方答应她，干了活会帮她写信给爸妈! 门外。 苏强猥琐的声音传来。 “春沈婶，我和浅浅搞对象呢，对象帮忙干点活怎么了?” 苏强压根不把这质问当回事，眼珠子一转，立刻想到对策，两手一摊，直接造谣。 反正他也找不到媳妇，正好沈浅浅送上门来，他可都听说了，沈浅浅她爸在首都，她妈在隔壁港岛吃香喝辣，要是娶了对方，要人脉有人脉要钱有钱! 到时候两人的关系传出去，沈浅浅不认也得认，说不定老于家还觉得她丢人现眼，连夜打包送过来呢。 果然此言一出，几人半信半疑。 这事还真有可能，如果两人是搞对象，那么浅浅帮忙干活就不奇 怪了，浅浅也十八岁了，再过两年就可以结婚了。“吱呀”一声，破旧年久的木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众人看过去。 沈浅浅拎着一把斧头站在门边，额头上还有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血都滴到脸上了。眼睛直勾勾看得人心里发毛。 “你说，我和你搞对象?” “苏强，你这句话敢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吗!趁我摔到脑袋昏迷， 毁我名声，你就不怕我告公安吗!” “浅浅，你醒了····…” 苏强一阵心虚，眼珠子转啊转，打算找个借口先把这事糊弄过去，结果下一秒，瘦弱的少女举着斧头直直冲他砍来。 “杀人了!” “浅浅你快放下斧头，别伤着自己!” “浅浅，别做傻事啊!” 沈浅浅的举动把众人吓了一跳，谁也不敢靠近，苏强躲在树后不敢出来。 因为刚刚的动作，沈浅浅此时脸色更加惨白，她红着眼没哭，对大队长媳妇说“ 春沈婶，谢谢你们把我带回来，你们救了我的命!我摔了脑袋，里面一抽一抽的疼，不知道是不是出了大问题，现在我有件事想求求你····.” “你说你说。” 春沈婶一下子承担这份救命之恩，脑袋都大了，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那斧头一不小心劈到自己身上。 沈浅浅抬手指向苏强，泣声骤变。 “我要报警，苏强对我耍流氓!苏强，你这人真是阴险狡诈，我为什么给你干活你全忘了?我不认识字，你说我帮你干活，你就替我写信!我想给这一辈子没见过几次面的父母写信有错吗?!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 沈浅浅抖着手指喊得撕心裂肺，前头还有几亩农田，大家都在翻地，听到嘶吼的声音，立刻好奇凑上来看热闹。 苏强此人在五角星生产队本就没有好名声，知青都能回城了，就剩他一个人赖在这里，不少人骂晦气，看到这一幕，自然无条件相信村里长大的沈浅浅。 浅浅这娃子命苦，比蛇胆还苦。 苏强探出头，见众人虎视眈眈，连忙讪笑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大家就当我放了个屁，别当真啊，浅浅，你先把斧头放下，有什么事可以商量啊，我真没骗你啊，不然我重新再帮你写一次!” “晚了!你有没有骗去邮局查一查就知道，你长得那么丑，人家总不会记不得你。春沈婶，东升叔在家吗，我想让他送我去县城医院，我脑袋太疼了，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坏了，我要让苏强赔钱，他毁我名声，还偷看大队女厕，威胁我不能说出来···..” “什么?!” “偷看女厕!这不是耍流氓吗!” “找公安!” 这下苏强犯了众怒了! 第2章被告 沈浅浅顺势晃动两下缓缓倒地。 摔得有点假，不过众人还惦记刚刚的八卦，满心愤满，没人注意她的演技。 沈浅浅被送到医院，这时候的医院没设备，基本也就医生观察把脉。 沈浅浅适时清醒，扶着脑袋说自己头痛想吐看不清东西， 医生皱着眉说“看来是脑震荡了。” 大队长林东升追问“医生，啥是脑震荡?” “这是脑袋受伤了，很危险的症状，这段时间得好好休养，不能干重活，不然真累到脑子，很有可能没命的。”医生看了看她瘦不拉几的模样，又说“你营养不良，回去多吃点饭，鸡蛋什么的。” 村里资源就这点，有鸡蛋吃就不错了，医生没好说得吃肉。 沈浅浅抹着泪，看向林东升“叔，这咋办啊，我现在干不了活，我姥他们肯定不乐意给我吃东西，鸣鸣，姥说我吃得多，做得少，我爸妈他们两每月都寄三十五块钱过来，姥说这钱根本不够我吃，鸣鸣。我把老于家吃穷了。 三十五块钱! 还每个月! 林东升瞪眼嘴张大。 就连写病案的医生也扭过头来。心声一致老于家真是造孽啊! 吞了人那么多钱，还把孩子养成这样! 沈浅浅松开操红的眼睛“林叔，等会回去，你帮我证明我确实有 病，医生姐姐请你帮我写张条子，不然我姥我姥爷又说我撒谎，不给我饭吃了。 年近四十的女医生点了点头，给她写了个条子，临走前给抓了几颗水果糖给她。 坐在自行车后座，沈浅浅先给自己吃了一颗糖，还是荔枝味的!又往林东升的口袋里塞了两颗。 “叔，这糖你拿回去给小白小红吃!谢谢你今天送我来看医生，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你和春沈婶真是天生一对，都喜欢乐意助人，你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五星生产大队就是在你的指导下才把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 沈浅浅嗉着硬糖块。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吐。 林东升听得舒服。“可惜啊···….” 林东升顺口一问“可惜什么?” “可惜这好日子就要被一颗老鼠屎给搅弄坏了!” 沈浅浅不给他说话机会，语气激烈“别的知青都回城了，就苏强死皮赖脸留下来，这是为什么?肯定是他留在我们这里有利可图，因为他人品有问题!他想骗我们大队的女孩嫁给他做牛做马!他以前干活就稀稀拉拉，这次骗我帮他干活，还毁我名声!这种满口谎言，偷看女厕所的坏分子，就该被公安抓走!” “唉，我现在很后悔啊，林叔，我连累了你。” 林东升听得也是有点愤怒，但他没说话，这事其实最好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岂料身后女孩话锋一转，说连累了自己。 林东升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没等他问出口，沈浅浅就自己说了。 “他偷看女厕所这事，是犯了流氓罪，我当时太气愤了，话赶话就把他做的事说出来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事肯定会越传越广，指不定还传到镇上县上，那时候我们五星生产大队不就出恶名了吗?你的名声不就受损了吗! 林东升傻眼了，还真是，心中顿时有些怪沈浅浅，怪她多嘴。 沈浅浅鸣鸣又哭了起来“叔啊，你对我这么好，我现在很惶恐，我害了你，害了你的名声，害了你们家。如果苏强还留在大队，你就成了包庇罪犯，我都不敢想，以后你出去，人家会不会把你当成和苏强一类的人，我更怕如果你因为这事当不了大队长，那我真是罪孽太深了呜呜鸣!” 林东升面色越来越白，猛地刹住车，开始跳转车头。沈浅浅抹泪，明知故问“叔，你怎么了?” 林东升“去公安局! 公安局对此十分上心。并要求二人回去时不要轻举妄动，免得罪犯突然逃跑。 林东升完成这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载着沈浅浅骑得飞快! 方老太刚从田里回来，准备给老伴和二儿子送水，大队长媳妇刘春沈上门对着她一阵劝，说是他们家那拖油瓶伤了脑袋被送去医院了，等会回来，要记得好好关心关心她。 方老大听得老脸懵逼。 伤了脑袋去医院干嘛?浪费钱! 方老太决定等沈浅浅回来好好教训她一顿，一点小伤就跑医院，随便拿点药酒涂涂不就行了，真 是娇气! 沈浅浅推开门。 就见方老太坐在小木凳上，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凶神恶煞地盯着她，往常原身一旦被这样的眼神看一眼，就会害怕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然后反省反省再反省。 但沈浅浅不怕，她上辈子的后妈更凶，还不是照样被她踩在脚 下?原身这么可怜，她既然接收了这具身体，就该帮她讨回公道。 这一家子吸血鬼，就该被她这个恶人整治整治。 沈浅浅“姥，我刚去医院看病，沈了两块钱，林叔帮我给的，你拿钱还他吧。” 方老太瞪着浑浊的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后开始拍大腿。啪啪作响。 “两块钱?造孽啊，看什么病竟然要两块钱!” 林东升表情难看，这话说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故意贪多了。 沈浅浅皱眉看方老太夸张抠门的模样，忽然爆发大吼“我告诉你!两块钱一分都不能少，要不是林叔和春沈婶，我今天就死了!你不是想知道我得了什么病是吧?行，那我就告诉你，看到我这脑袋没，我砸到脑袋了!医生说我脑震荡，随时可能没命!难不成我沈浅浅的命比两块钱还轻贱?你每月拿我爸妈三十五块钱，连个药费都不肯帮我付?你还是人吗?” 沈浅浅眼睛通红，脑袋上还包裹着包纱布，配上一张瘦巴巴的小脸蛋，活像被地主婆欺负的奴隶。 她扭头对林东升说“林叔，我们再去趟公安局吧，这日子我是真过不下去了，我被贪了那么多生活费，没有一万也有几千，这是属于重大诈骗的金额了，公安一定能帮我讨回公道!” 第3章破门 林东升“....”我不想去。 他干脆对方老太说“浅浅今天去医院，医生给她写了条子，确实是脑震荡还有点营养不良，浅浅现在不能太激动，得好好养着，一激动就容易坏事，会死人的。老太太，你可不能再刺激她了，这看病钱晚点我让春花过来拿。” 方老太现在不想听这个，但没办法，只能冷脸应下。 见林东升要走，沈浅浅还在旁边大声地说“就算林叔不想带我去公安局了，我也不会放弃，我今天已经去过了，那里的公安和蔼可亲，有问必答，我被骗了这么多钱，这是属于极大金额，查清了肯定挨枪子!” 方老太皱巴巴的脸抽动，有点害怕“你去公安局干啥?什么几千块，没有的事，你爸妈根本就···…” 这拖油瓶怎么这么莽了!真吓人! “姥，我劝你想清楚再说，你要是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是逃避事实问题，你是有意识的昧下这笔钱。你就是犯罪!林叔还在这里。 他这么公正无私，不会包庇任何人!”林东升“.....” 方老太傻眼了，一口气要下不下，狠狠地瞪着沈浅浅。方老太不甘心“东升，你们今天去公安局做什么?” “姥，你不要为难林叔，我来说!知青点那个赖在我们五星生产大队不肯离开的苏强。骗我去给他干活。我受伤了他还意图毁掉我的名声，甚至还不止一次偷看女厕!这种行为性质极其恶劣，我们五星生产大队最公正的大队长林叔主动带我去了公安局，公安局的同志很快接手这件事，他们等会儿就要到了。” “林叔你先走吧，这事太麻烦你了，等会我姥会还钱的，如果她不还，我就跑去告公安，反正等会儿他们也会来，流程我都熟悉了，你先走吧。” 沈浅浅摆了摆手 方老太面色大变，看林东升没有反驳那应该是真的了。 不行不行，等会儿她得好好教训这拖油瓶，告公安?还想骑在她脑袋上发威不成? 林东升有点服这个沈浅浅了，真的莽，难不成撞到脑袋，人真的会变? 他忽然脑袋一凉，算了算了，就让老于家自己烦去吧，贪了人家 生活费就算了，还把孩子养成这样，也是活该。 林东升转身离开。 方老太迫不及待站起来想要教训沈浅浅。 就在此时，院门外一道高声响彻半个村子 “公安!公安来了!” 方老太膝盖一软，整个人又跌坐回去，真，真来了! 沈浅浅见她这副模样冷冷一笑，转头往外面跑“我要去看看，问问公安欠钱不还，究竟是什么罪!” 她休地一下跑走。 方老太吓坏了，连忙追出去，门外站着个女人正看着沈浅浅离开的方向，转头又见方老太往外走。 “妈你干什么去?” 方老太看到二儿媳妇，急得嘴抖“快，快追上去，拦住那拖油瓶，别让她乱说话!” 万引弟不明所以，只能跟着追上去。 沈浅浅跑得很快，很快将二人甩在身后，来到知青点，看到满脸 恐惧的苏强被两个身着制服的公安钳制着双臂带出来，路上两边围了许多人在指指点点。 沈浅浅往后看了一眼，冲跑得气喘吁吁的方老太和二舅妈邪邪一笑，作势要剥开人群往公安方向跑去。 方老太看到这抹笑吓得浑身一悚，意识到她是认真的，连忙迈开腿跑着往前扑去，用力抱住沈浅浅压低声音。 “这事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公安抓人，好一出大戏，没什么娱乐的大队人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公安的身影消失才不舍的收回目光。 沈浅浅趁机插嘴夸了两声林东升，让大家都知道，是林东升主动报公安，为民除害。 沈浅浅的声音引起众人注意，回头一瞧，看到方老太干瘪的身体死死抱住沈浅浅，姿势别扭得很。 有人好奇“方老太你抱着浅浅做什么?”方老太找不出借口。 沈浅浅指着脑袋说“我姥这是在关心我呢，我脑袋伤成这样，县上的医生说这是脑震荡，会死人的，我姥估计是担心我，说什么也要抱着我，还说回去给我冲鸡蛋糖水，加两个鸡蛋呢!姥，你说是吧?” 方老太有苦说不出，咧着嘴干笑点头。 两个鸡蛋，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周 围人目光皆是不信，方老太是什么人，可是五星生产大队响当当的泼妇，小气抠门那是出了名的，对自个亲生孙女都不好，又怎么会对一个不是亲生的外孙女好? 这话让人浑身不对劲，浅浅这老实丫头怕不是被骗了吧?方老太一看这几人的眼神，脸色又不好了，开口想骂。 沈浅浅“姥，我们回去吧，公安都走了，先前我爸妈寄了这么多东西过来，都放在你那里。这回我受伤了，可得好好尝尝，还有那钱，我爸妈不是每月都寄钱回来嘛，从里面拿出来还给林叔，他辛辛苦苦载我去医院还垫了医药费。这可不能拖啊·....”众人眼睛一亮，八卦的心思又上来了。 原来那离婚的两口子没有忘记这个女儿啊，还寄了东西和钱回 来! 这于家人还天天在外头说，养浅浅全靠他们剩下的那口饭，哇，老于家这可太不要脸了，这不是偷藏人家孩子的伙食费吗! 阮媛和沈贾都不缺钱，给的应该不少吧? 都不用猜，这事不过多久就会被传得整个大队都知道了。方老太气得心肝痛，拖着沈浅浅往回走。 沈浅浅也没拒绝，朝几个满脸好奇的女人摆了摆手“婶子们，我先回去吃鸡蛋糖水了。” 方老太闭嘴闭嘴闭嘴! 紧随其后的万引弟欲言又止。 到了半路，沈浅浅挣脱方老太先一步跑回家，直奔厨房拿了把斧头，正要对着方老太的房门砍下去。 紧赶回来的方老太看到这一幕批牙裂目，要死要死，里面放着的可都是她的好宝贝啊! 第4章你让我弄的 方老太不敢走近。 沈浅浅冷笑“姥，你该不会以为，一碗鸡蛋糖水就能让我继续给你们老于家做牛做马吧?” “你们这些年贪了我多少东西?我爸妈每月给我寄三十五块钱生活费，十三年一共五千七百六十，你跟姥爷胃口真大，这笔钱搁首都都能买个房了!”( 后边跟着的万引弟瞪大眼睛。 视线在婆婆和沈浅浅身上来回打转，最后盯着前者目露悲愤和委 屈。 原来浅浅爸妈还往老家寄钱!婆婆拿了浅浅的生活费费，几千块钱啊，居然一点都没有落在他们二房身上! 她家见海现在还在地里创食呢! 就老大家道遥自在，娶了个城里媳妇，夫妻二人在厂里工作，女儿于林秀还在县里供销社当临时销售员，儿子于林森在读高中，一大家子连地里的活都没沾过手!( 万引弟怀疑婆婆是不是暗地里资助过老大一家，老大在厂里工位就很可疑，还有于林森那小子上学骑的车也是证据! 方老太没注意到二儿媳妇不对劲的眼神，此时全身心都在沈浅浅身上，听她说出具体的数字，不由得一抖。 这拖油瓶怎么算那么快，不对，她怎么知道这事的!? 方老太难得心虚，但不想承认，还嘴硬。 “你从哪听说的?没有这回事儿，要是你爸妈真寄那么多钱回来，咱家日子还用得着过那么苦?” 拖油瓶到底怎么知道的?他们老两口也没跟别人说过啊，她怎么就知道了呢? 也就大孙子上高中那会儿，给他买自行车时跟大儿子一家透露过一嘴，但大儿子一家不可能说出来啊。 沈浅浅听到这句不要脸的话，忽然瞪着眼大吼“到现在你还想骗我!为什么咱家日子过得这么苦?因为这钱就不属于你!你们是在偷我的钱，骗我的钱，拿到了钱你们不敢光明正大的用，你们只能像个贼一样偷偷摸摸!你们一家都是蚂蟥，都在吸我的血，连个书都不肯让我读，还让给你们我做牛做马!”( “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我不忍了，这钱我一定要拿回来，豁出这条命我也要拿回来!反正医生说我脑震荡，活不活得了还不一定，我要死了，我也拉你们下去。给我开门!” 方老太被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敢!你敢砍!你还想上天了你!” “行，你让我砍，我就砍!” 沈浅浅对着门锁用斧头狠狠劈了两下，这锁质量竟然挺好，劈到第四下才让彻底劈掉。 “反了天了!造孽啊，家里给你一口吃还不够，又偷又抢!” 方老太哭天喊地，想要冲过去拦住，又怕斧头落在自己身上，随即想到什么，拉住儿媳妇的手让她去田里找家里男人回来。 麦种可以晚一天播，屋里的东西被偷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回来 啊! 万引弟有点不情愿，她也想看看老太太拿了沈浅浅多少东西。“妈，我要是去了，浅浅砍你怎么办?我还是陪着你吧···.…”“你去不去!?不如我让老二回来收拾你!” 万引弟连忙跑了 沈浅浅推开门，直奔方老太藏东西的柜子，不顾方老太在门外喊，对着上面的小锁利落几刀，哐啷两声掉落在地。 柜子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包包袋袋的好东西，什么威化饼干、米花糖，麦乳精都有三罐! 沈浅浅一点没客气，拿起旁边布袋子全都装进去! 拿完吃的，沈浅浅又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没找到钱，看到桌上有把锁，旁边还有钥匙。 忽然想起，于林森上周回家，老在饭桌上嘟囔房间的门锁不好用，这把新锁肯定是老两口给他准备的。 于林森那个废物，也配用新锁? 呵呵。这锁是她的了! 沈浅浅把锁和钥匙拿上，一手拿着布袋，一手攥着斧头，往外走，方老太趴在门边流泪，见她出来还连忙躲开。 沈浅浅回到自己的小破房间，这是一个放柴火和农具的地方，她睡觉的床是几块木板拼接而成的破玩意，木板上垫着干草，再上面是一床不厚的被子，这被子还是于见川给的，她原本的更薄! 三月天这么冷，就这三瓜两枣怎么睡得着?! 于见川和于见花是方老太的三儿子、四女儿，这两人算是原身妈看着长大的，所以对她不错，不过也不敢明着好。 她决定了，新床这事 要尽快解决。 沈浅浅把东西放在木板底下，换好新锁。 小柴房本来是没有锁的，谁来都可以推开，门上就只有一个穿溜 的铁长条扣住，现在套上了锁，功能才算完善。 方老太在院子默默流泪，看着沈浅浅在里面忙活，心在滴血，苍 天啊，这究竟是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好端端的就变天了! 沈浅浅把房子里面的几捆木柴和农具都给扔出去，拿着斧头到井边洗手，忽然抬头朝大房的房子看去。 老于家的房子是个口字，方老太和于老头住在正房，旁边的小房 子是于见川的房间和厨房，左右两边就是大儿子于见山和二儿子于见海的房子。 于见山的房子明显要大一点，因为又在旁边搭了一间给长孙于林森，长女于林秀没房间，平时在县上宿舍，回来就在父母房间打地铺；于见海夫妻生了一对一龙凤胎，房子没扩建，因为方老太嫌浪费钱不肯同意，后来双胞胎大了，二房夫妻只能把房子里再隔开一间出来，用布帘挡住。 原本方老太还想逼原身把柴房收拾出来让给于林云做小房间，然后让她去老两口的房间打地铺! 当然此事还是不了了之，现在想想应该是怕住在一起，原身会发现端倪。 这老两口没一个好东西。 凭什么这群人可以拿着原身的钱，过得那么道遥自在? 沈浅浅眼中闪烁着蠢蠢欲动的精光。 直接拿着斧头走过去砍掉于林森房间的锁头。 这屋子墙面上刷了石灰，竟然比外面还亮!里面有书柜书桌和还有一床厚实的大被子! 第5章喝不惯 沈浅浅本想将房间据为己有，但想到隔壁是于见山夫妇，她睡不安稳，索性抱起那床厚实的大被子往门外走。 原身从小干活，七八斤的被子对她来说倒也不重。方老太连忙上前拦住。 “你拿我大孙子的东西干什么!” 沈浅浅轻松躲过方老太的“袭击”，边跑边骂。 “什么你孙子的东西?我拿我自己的东西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被子是你们过年的时候让人弹好的，花我的钱给他送东西，他也配?福气那么薄，小心把他盖死了!” 大孙子被咒死，方老太气得张口结舌，一时不知该怎么骂回去， 以往战无不胜的她，面对沈浅浅竟一而再再而三“落败”。 方老太当即坐地大哭。拍腿。 老于家男人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 于老头奇怪“老婆子，你坐地上干啥?” 他们刚刚好好在地里干着活，结果二儿媳妇跑过来说家里出事了，问是什么事支支吾吾的也不说，他们只能赶快回家，结果就看到坐在地上大哭的方老太。 于老头正要把农具拿回小房间放好，看到地上全是干柴和一些破旧的农具，瞪眼“老婆子，这是怎么回事，家里遭贼了?!” 方老太见他们回来，顿感有了撑腰的人，团吧团吧从地上爬起来，将刚才的事一—说出。 “老头子，你可得好好整治这小妮子，不然她就要上天了!” 于老头坐在小木凳上抽旱烟，听了这话看向小屋，上面的门已经换了一把新锁，是他给大孙子挑的锁。 于老头师巴两下嘴走过去，就见门从里面开了 沈浅浅拎着把斧头站在门口，打量着院子站着的人。 “哟，都在呢，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十三年，每月三十五块，你们算一下这十三年该欠我多少钱。三天内，我要收到这笔钱，不然你们就等着被公安抓吧，反正我是无所谓的，我光脚不怕穿鞋，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憨厚老实的于见山满脸震惊，朝父母看去。三十五块钱?! 原来浅浅爸妈每月都寄钱回来，这都快跟大哥大嫂一样的工资 了! 十三年来爸妈竟然一点口风不透露···… 于见山想说话，被媳妇扯了一下，拉倒一旁。 于老头黑里掺白的浓眉一抖，黑着脸“你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把你养得好好···…” 沈浅浅“呸!别跟我说这些废话，你们把我养得好好的?看看我瘦成这样，医生说我营养不良命不长久，说我晕倒就是吃得太少!你怎么好意思说你们把我养得好?你良心不疼吗?” 于老头气得手抖“你怎么跟长辈说话!我好歹是你姥爷!”沈浅浅单手叉腰，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回答。 “我把你当姥爷，你把我当亲孙女吗?!你们这一家人全都在吸我的血，吃我的肉!我告诉你们，从今天开始我不忍了，三天内如果没看到钱，我就去找公安，去找妇联，去公社闹!我要让你们老于家以后都没脸面，我要让大舅、舅妈、大表姐没工作，让大表哥没书读，我让你们一家人出门被人吐口水!”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方老太又开始哭闹，沈浅浅捡起地上的木柴扔到她面前，给方老太吓了一跳。 “别在我面前发疯，我会比你更疯!今晚我要吃两个鸡蛋，再来一碗糖水，医生说我太瘦了，要好好补补。” 说完回房，门啪的一下关上。 院子几人面面相觑。 方老太嚎啕大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被小辈骑到头上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沈浅浅从窗边探头笑嘻嘻。 “叫吧叫吧，叫大声点，让外面的人都知道你们老于家是怎么骗我的?” 方老太连忙收声，见沈浅浅关了窗，看向于老头“老头子、这可怎么办啊?” 于老头搭吧嗒吧抽着烟，瞅了一眼她。 “我怎么知道?天掉下来还有个头高的顶着，我就不信她真敢去告公安。” 。。...99 方老太咽了咽口水，把苏强那事说了。 “这小妮子是真敢，她砸了脑袋后，整个人就不正常了。” 于老头吐出一口烟，瓮声瓮气。 “过两天再说，你晚上煮两个鸡蛋，冲碗糖水给她，先哄 哄，哄过 去。 他还不信这个邪。 方老太不乐意。 “两个鸡蛋啊，她一个女娃怎么配吃! 晚上吃饭。 在厂里上班的于见山夫妇下班回来。 大儿媳妇冯湘，看到桌上有两个鸡蛋，还有一碗红糖水，笑了笑，柔声细语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小云小阳考试得第一了?那一碗糖水可不够啊。” 万引弟撇了撇嘴，装什么啊，回来连筷子都不帮忙拿，就在旁边说风凉话，知道你儿子成绩好行了吧! “我家小云小阳那成绩怎么敢吃鸡蛋喝糖水，这东西是给浅浅的，她伤到了脑袋。大嫂没事就别惦记了。” 冯湘又笑“又不是什么难得的好东西，什么掂不惦记的，二弟妹想太多了。” 万引弟呸! 沈浅浅提着把斧头来到厨房，也不管别人，端起糖水哐哐喝了精光，又把两个水煮蛋揣兜里，坐在旁边等开饭。 她今天从方老太哪拿回好多好的，刚才在房间里吃了半饱，现在肚子算不上很饿，但这顿饭不吃的话太亏了。 冯湘从厨房拿筷子过来，看到这一幕，心下不悦，以往都是沈浅浅在家准备餐具的，结果今天这么不自觉。 “浅浅脑袋怎么受伤了?除了脑袋还伤到哪里嘛?手和脚能不能动?我有药酒，回头你过来找我拿。” 沈浅浅抬头瞅了她一眼，直接冲端粥走过来的方老太喊“姥，大舅妈没事老咒我缺胳膊少腿，我撞了脑袋都花了两块看病钱呢，她是真不把钱当钱!唉，她这样一说我就感觉四肢发疼，要是明天实在不行，我还得去医院看一看。” 冯湘? 方老太脸一下子耷拉下来，瞪了大媳妇一眼。 万引弟附和“浅浅得了那什么脑震荡，可不能受刺激。” “行了行了，说那么多废话，叫他们过来吃饭!”方老太敲勺子哐哐响。 沈浅浅直接把碗推过去 第6章 有妻儿 吃吃吃!饿死鬼投胎! 吃了她那么多好东西还不行，还吃! 方老太想到自己的珍藏被洗劫一空，悲从中来，苦着脸给沈浅浅摇了一勺稀粥。 沈浅浅直接拿起腿间放着的斧头，啪的一下放在桌上，碗筷震动，方老太脸一黑。哆哆嗉嗦又摇了一勺。 沈浅浅喷声“早这样不就行了吗?非得我亮家伙。 方老太欲哭无泪。 一旁冯湘看傻眼了。 从刚刚她就觉得不对劲，一向胆小懦弱的沈浅浅竟然敢这么跟方老太说话，还在饭桌上亮斧头。 她在一旁察言观色到底没敢开口说话，转头见于老头走进来，暗暗期待对方的反应。 于老头一进来，看到桌上的斧头，眉头一皱，刚要说什么，又闭上嘴巴，气嗡嗡地坐在位置上。 冯湘拿着碗筷的时候忽然一抖。 被眼尖的方老太看见，又敲了两梆子，没好气道“干什么?摔了这份可没多余的给你吃!” 冯湘是镇上的人，半个城里人，是于见山好不容易娶回来的，方老太对这个儿媳妇一向客气，鲜少有这样冷嘲热讽的时候。 冯湘有些不高兴，但她会看气氛，这会显然不是开口的好时候。沈浅浅把斧头往腿上夹起来，也不等人齐，端起饭碗吃得飞快， 碟子里的咸菜被她刮了大半。 一桌子眉眼官司瞬间停住，连忙吃菜吃饭，再不吃就都被吃完了! 方老太心里那个恨啊，这沈浅浅摔了脑袋，怎么食量都大了。碗就丁点大，粥就那么点，沈浅浅几口创完，感觉饱了。 她一抹嘴，斧头柄敲了两下桌子。 “你们都吃得差不多了吧?那就来开个小会吧。” “我今天摔了脑袋，医生说我脑震荡，还开了条子，我现在干不了重活，至于什么时候能干，我也不知道。当然，我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比如做饭，这个我是很乐意效劳的，只要姥同意，姥，你同意吗? 方老太咬得腮帮子痛，笑得跟哭一样。 对方今天就像老鼠进米缸，要是真让她做饭，那家里的东西不得被嚯嚯完? 这事不能答应。 “不用，你好好休息，把脑子养好，现在农活不忙。” 沈浅浅点头“那行，既然姥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是听你的，我一定养好身体。哦，还有一件事，就是接下来我每天都是吃一个鸡蛋，我营养不良，得好好补补身体，能搞点肉就好了，我还是爱吃肉。” 方老太“…家里没那么多鸡蛋。” “没那么多?那大表哥之前天天在家吃的是石头!?”沈浅浅突然高声质疑，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她攥紧斧头站起来“七分钱一个鸡蛋，一块钱十四个鸡蛋，一个月三十五块能买四百九十个鸡蛋!你们拿了我那么多钱，现在连个鸡蛋都不给我吃?还让不让我活了!” 于老头和方老太早就看过她精神不稳定的模样，此时就像锯了嘴的葫芦不说话。 但于见山夫妇和双胞胎可不知道她的变化，前者作为老于家“最成功的男人”，见父母被小辈挑衅，重重把碗搁桌上，凶着脸对沈浅浅喊“你怎么跟你姥爷姥姥说话?” 沈浅浅立刻掉转火头“你闭嘴，最不配说话的就是你，拿了我妈的卖身钱娶的老婆，你个窝囊废，连二舅都比不上，不配跟我说话!” 突然被提，于见海愣愣地从碗中抬头。 沈浅浅“每天早上一个鸡蛋，一个也不能少!” 我一个星期也就吃一个，于林云撇了撇嘴“你伤的又不是金脑袋，两个鸡蛋，抢钱呢·...” “行行行，既然你们都不让我好过，那就都别吃了!” 沈浅浅直接抓着桌子边缘一把掀了过去。 哗啦啦的碎裂声，汤汁淌了一地。 众人被这疯狂的举动惊呆了，双胞胎张着嘴巴，相似的脸挂着同样惊恐的表情。 沈浅浅疯了吧! 看着地上那几个破碗，方老太总算回过神，发出痛苦的嚎叫。“我的碗!” 沈浅浅没有慌张，布满血丝的眼睛压迫感十足，将众人表情变化——看在眼中。 “明天早上如果我没看到两个鸡蛋，你们不会想知道后果，我不开玩笑。” 方老太·…刚刚不是说一个吗? 沈浅浅走到门边，对从头至 尾一言不发的于老头笑了笑“我姥可能没法做主，那我就再跟您说一下，姥爷，早点准备好钱，这样对大家都好，不然我就去找公安，连累的可不是你一个人，是你们老于家。》 沈浅浅回到房间，慢吞吞地吃着两个鸡蛋。 现在最要紧的除了把生活费拿回来，还要养好身体，瞧瞧这都瘦成什么样了。 沈浅浅摸着度骨嶙峋的手臂，幽幽叹气。 哦。还有读书。这个也不能忘。 她上辈子脱离学校已经好几年，但是她成绩一向好，回头找双胞胎借几本书，他们两个读初中，适合让她激发出来脑海里的知识。 今夜沈浅浅睡得香甜。 隔壁于见山夫妇看见儿子的房门被劈开，惊恐万状，再看里面过年刚做好的棉被子不翼而飞，震惊哀嚎。 就要去找沈浅浅要回来，被方老太死死拦住。 月色隐隐。 万引弟靠在门边偷摸看着方老太把大房二人带进房间关上门，不知道在偷偷聊什么。 她咬着牙死死盯着，眼睛都涩了，于见海瞅了媳妇两眼，摸不着头脑。 “看什么呢你，帮我打盆水回来。” 万引弟用力把门关上，扭头白了一眼丈夫，越想越气走过去狠狠我了截他的脑袋“爹娘带着大哥大嫂进房不知道在说什么，肯定又要给钱。” 于见海“不会吧，平白无故给钱干嘛?” 他在地里忙了一天，现在就想洗漱睡觉，不想费脑子。万引弟见他无所谓的模样，气到心梗，眼睛都红了。 “你就不能争点气，凭啥好东西都是他们拿!你也是有妻有子的人，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啊!” 第7章姥姥 沈浅浅一觉睡到大中午。 在明媚的阳光下伸了伸懒腰后直奔厨房。 厨房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碗，碗里有两个鸡蛋，除此之外，啥也没 有。 沈浅浅撇了撇嘴，这点东西她可吃不饱。 不过没事，她可以自力更生，想到这，眯起眼朝院子里活泼奔跑的鸡露出邪恶的笑容。 沈浅浅剥了两个鸡蛋，又用热水冲了一杯麦乳精，一份在这个年代农村可以算上顶奢的早餐就出来了。 吃了早饭补充体力，沈浅浅站在鸡栏里打量，两分钟后，抓着肥嘟嘟的鸡出来。 方老太对这五只鸡爱若珍宝，一得空就去找虫给鸡吃，恐怕二房的双胞胎还不如这几个鸡重要。 唉，可谁让她吃不饱呢，人一吃不饱，嘴就馋肉。 沈浅浅杀鸡的动作有点不熟练，但具体流程还是记得的，用了点时间把鸡里里外外弄干净，放进锅里加水加两片生姜做个清鸡汤。 吃完最后一块肉，于家人回来了，安静的院子多了几分吵闹。 “妈，鸡少了一个，该不会是跑出去了吧?” “唉哟，我的鸡啊，快去找找!别让人给捉去吃了!”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接着一声尖叫——“妈!这里有一地鸡毛!” 方老太的哭声震天动地。 沈浅浅吃了个肚饱，拍拍手站起来。 她靠在门框，笑得灿烂 “姥，你们回来啦?我给你们留了鸡汤，热乎乎的快点去吃吧。” 方老太病中垂死惊坐起，捧着一堆鸡毛冲到沈浅浅面前，腿脚麻 利丝毫看不出老态。 “你竟然把我的鸡杀了!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她养了那么久的母鸡，就这样被杀了，以后得少多少蛋，得少多少钱?! 天杀的沈浅浅! 闻着厨房里传出的鸡肉香味，方老太浑浊的眼里溢出泪水，呜鸣 鸣。 沈浅浅吃饱喝好，情绪十分稳定“我让你们给我做两个鸡蛋，你就真给我两个鸡蛋?难道我不用吃饭?我饿了当然要吃东西了，正好今天想吃肉。” 方老太一哽，皱巴巴的脸僵住，有那么点欲哭无泪的感觉。 她今天确实是故意不留别的饭菜，谁让沈浅浅昨天说要吃两个鸡蛋，哪家女娃一早上要吃两个鸡蛋!浪费东西! 她有意惩罚惩罚对方，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方老太“好好一个鸡就这样被你给吃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养它吗!” 沈浅浅面色一冷。 “你宁愿花这么多心思养牲畜，也不对我这个债主好点，我就吃鸡怎么了?我摔倒脑袋怎么就不能吃点好的了?” “如果明天你们还敢克扣我的早饭，我就把鸡都杀了，吃个够!把钱还我，本来还想给你们三天时间准备，现在一天我都不想给，要是我今天看不到钱，我就去找公安，去妇联，去公社闹，再顺便去你的宝贝大孙子!” “你，你敢!” 不是说了要给三天时间的，怎么还突然变卦了! 沈浅浅撞开方老太，留下一句狠话。“你看我敢不敢!” 万引弟跟在方老太身后偷偷地笑。 “妈，我看看鸡汤。” 说完不等方老太反应，直接跑进去，方老太哪能让她趁机偷吃，紧随其后，然后一个完整的鸡架映入二人眼中，鸡架上只剩下鸡脖子和鸡屁股还有点肉。 再看旁边，鸡内脏洗干净沉淀在锅底，勉强算是一锅鸡汤。 方老太眼前一黑。 养的鸡被杀了。她一口鸡肉都没吃到! 正做着饭，院子里传来敲门声。 万引弟一开门，被两个身着制服的公安吓了一跳。 沈浅浅直把公安找来了? 方老太听到声音拿着锅铲走到门口，看见门口的人，直接吓得腿软，锅铲掉在地上。 “你、你们有啥事?” 两个公安，一男一女，女的脸圆自带温和的气场，所以主要沟通说话的是她。 “同志你们好，我们是来找沈浅浅的，请问她在吗?” 方老太很想说她不在，但没开口，那装了新锁的小房间唰的一下打开，脑袋上还绑着绷带的少女像闻到味的狗一样冲出来，挤开她。 “你好同志，我在这!” 沈浅浅不知道这两个公安找她干嘛，但二人来得巧来得妙，正好吓唬吓唬这方老太，让她快点把钱还了! 沈浅浅红着眼，未语泪先流，一副委屈的模样 女公安见状忙道“小同志，你怎么了?” 沈浅浅抿嘴摇头，忽然后退鞠躬，正色道“我只是看到你们太有安全感了，是你们驱散黑暗，照亮我未来的路。我太感谢你们了，民众有所呼，公安有所应，你们就是我的英雄!” 这小同志说话还挺让人心潮澎湃的，两个公安面红耳赤，也深觉与有荣焉。 女公安认真地看着她“我们这次来就是给你送好消息的，那个犯了流氓罪的知青苏强，经过审问，如实交代自己的罪行。我们得知你为他干活农活，还因此受了伤。经过协定，苏强需要赔偿你一部分医药费和工钱，你拿好。” 女公安拿出一信封递过来。 沈浅浅接过来，手指一摁，还挺厚。 她眨了眨眼睛又哭了。 “谢谢你们，幸好有你们这些人民公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 好了，没有你们，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鸣鸣吗.....” 女公安正色道“小同志不要害怕，以后你有什么不公都可以来跟我们说，我们为人民服务!” 方老太橘子皮似的脸抽动，生怕沈浅浅发癫把事情捅出来，连忙抓着她的肩膀，急切劝道“浅浅啊，有什么事你也可以跟姥姥说，姥姥是你的家人，你妈不在，我得替她好好照顾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沈浅浅鸣咽一声，冲方老太露出一个笑容。“姥姥你对我真好。” 公安再三叮嘱后离开了于家。 门一关，把外面的是是非非屏蔽。 第8章到手 方老太回房间，嘴里不知道在嘟嘟嘻囔什么，大概不是什么好 话。 万引弟在一旁看她塞信封的兜，欲言又止，依依不舍。 沈浅浅可不在意她想干嘛，回到小房间拿出信封，开始数钱。 咦，里面竟然有二十块钱! 她先前是有想过从苏强手上要医药费的，但苏强此人整天在大队吊儿郎当，时常还得靠大队资助点粮食，知青点的破铜烂铁卖了也凑不出几块钱，能让这个滚刀肉坐牢已实属不易。 没想到这烂人竟然还有存款! 整个大队，就只有原身最老实了。 沈浅浅拨动这几张纸币，拿出其中一张大团结。 至此赔偿有了，欺骗者伏法了，于家人备受折磨，这些都是原身该得的，可她已经不在了··……至于远在首都和港岛的沈贾、阮媛。 放心吧，我会完成你的心愿，替你去见他们。 她在小房间里躺了一会儿，方老太推门进来。 沈浅浅立即翻身坐起“别以为你是来还钱的，就可以不敲门，回头我在门顶上放块石头，看看见不见红!” 方老太吓了一跳，连忙朝门顶上看，什么也没有，但她不敢再怀疑沈浅浅的话，这个煞神真的什么鬼事都能做出来啊! 沈浅浅直截了当“钱呢?姥，我刚刚在公安面前可不是说假话的，你要是再拖，就罪加一等咯。” 小房间没有桌子，方老太冷着脸，很想把钱扔过去，但最后还是用一只老手稳稳放在床边，经验告诉她，最好不要跟这个煞神起冲突。 “这里是三百块钱，家里就只能......” “什么玩意?三百块钱?!” 沈浅浅蹭地站起来，怒视方老太。 “十三年，五千四百六十块钱，你就给我三百块钱?你打发要饭的 呢?”( “别跟我扯家里困难，我可不吃这一套!你们再困难也比不上我困 难!我吃不饱穿不暖，你跟我卖惨呢?这个家里谁能比我惨?!”(“我话放这了，你们用了我多少钱就给我吐多少出来!” 刻薄小气如方老太，如今算是遇到对手了，要不是今天公安来这一趟，她是不打算还钱的。 还想着沈浅浅可能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拿三百块钱出来糊弄糊弄得了，她实在是舍不得把钱全都拿出来，这三百块给出去，这跟挖了她的心一样!( 没想到沈浅浅胃口不小，三百块钱都看不上! 她是真信沈浅浅会告状，今天要不是她及时阻止，对方铁定把事捅出来，以后他们老于家怎么在五星生产大队立足? 方老太心累了，感觉自己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在厨房做午饭的万引弟时刻注意小房子的动静，看到婆婆黑着脸往返正房两次。最后一次拿这个鼓鼓囊囊的小包去到沈浅浅房间。 里面肯定是钱! 万引弟馋得想流泪，没想到沈浅浅平时连屁都不放一个的性子，竟然真从婆婆手里把钱抠出来了。 也不知道这几年来，婆婆给了大房多少，同样是儿子儿媳，这老太婆怎么就这么偏心! 万引弟恨得牙痒痒。钱她没法拿。鸡汤她能喝! 趁方老太没回来，万引弟咬牙切齿地舀着鸡汤连喝了好几口。房间里。 沈浅浅正数着钱，手指灵活的点点点，数得飞快，旁边还放着一沓票子。 旁边方老太心仿佛被撕成了两半，好痛好痛，我的钱啊。“两千三百五十五块?” 方老太“..…我们怎么也算养了你十三年，十三年的衣食住行也得沈钱啊。” 沈浅浅不屑“这话您好意思往外说那?这十三年，我没吃过一次饱饭，衣服是捡你们不要的，我爸妈刚离开那年我就开始帮家里干活，于林阳、于林云他们都去读书了，我还在干活，你确定要跟我算这个?” 方老太肯定没那么老实把钱全还了，沈浅浅猜测对方手中应该还藏了一些，不过应该不多，大房那边肯定用过这份生活费，比如大舅在厂子的工位，还有于林森的自行车···… 不过沈浅浅做事不是很喜欢把人逼上绝路， 反正欠了她的，她以后会一—讨回来。 沈浅浅把钱和票放在一旁，看向方老太时脸色一缓“姥啊，我不是不会感恩的人，钱这事我 要是真想追究，你和我姥爷现在已经在牢里了。我虽然跟老于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叫了你十八年的姥，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亲人，你没拿出来的那笔钱，就当是我孝敬你的，只要你们老于家以后不惹我生气，大家就相安无事。” “就比如说今天的早饭，就两个鸡蛋，你觉得我能吃饱?我肯定是吃不饱的，今天没吃饱，我吃鸡，明天没吃饱，我还吃鸡，后天没吃饱，我就把鸡都杀了。” 沈浅浅轻描淡写地说着，把方老太骇得一愣一愣的。 她好似看不到方老太的脸色，黑黢黢的小脸蛋此出一口白牙。 第二天沈浅浅难得起了个大早，吃了两个鸡蛋又喝了一碗粥后直奔大队长林东升家，正好撞见林家人在吃饭。 沈浅浅没直接进去，在外面敲了敲门。“林叔早上好。” 林东升拿着一个大饼出来，塞到沈浅浅手上。“吃饭了吗?这两天脑袋怎么样?” 林东升作为大队长只能算勉强及格，因为他不太管事。 沈浅浅收下大饼，露出一个苦笑“叔，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事，我觉得脑袋还是有点疼，带回来的药吃完了，我想再去医院看看。正好昨天公安给我送了苏强赔的医药费，我有钱看病了，所以想找你借个自行车。” 她语气寻常，可联想到她的身世和处境又让人觉得心酸。 虽然很好奇于家到底有没有把钱还了，但不爱管事的林东升还是把嘴憋严实了。 “你会骑车吗?不然你先回家等等，中午我送你去县上。” 大队有自行车，但那是公家的，谁都能租借，车子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所以沈浅浅直接来林家借车。 第9章后妈 沈浅摸出一块钱给林东升，后者黑着脸推回去。 “你这是干啥，借个车而已，叔还能收你钱?” 沈浅浅笑了笑“叔，你拿着吧，我这脑袋一时半会好不了，后面肯定还得去几趟县城，你要是不拿着这钱，我后面哪好意思借车?只能自己走着去了。” “…那也用不着一块。” 林东升掏出五毛还她。 沈浅浅接了过来，推着自行车，左脚踩踏蹬，呲溜一下蹭远，抬腿坐上车垫子，十分稳当地骑走了。 林东升原本还想帮忙扶一下。没想到人真的会骑!想当初他骑自行车还摔了好几次呢。 看病只是个借口，沈浅浅其实另有事做。 昨天她问方老太，关于原身爸妈寄钱的事 这才知道其中另有隐情，沈贾、阮媛前三年每月都寄回来20元，到了第四年，沈贾每月寄钱的额数变了，从20元变成15元，第六年又从15元变成5元；而阮媛寄钱的额数在第三年变成了30元。 她还挺好奇，沈贾在首都武警部队任职，装备部长，正军职，这职位也不小，工资越来越多，怎么还克扣起女儿的生活费了? 还有那阮媛，在港岛也过得有滋有味，给钱也就这样，比沈贾有点良心，但不多。 这两件事她必须弄清楚，凭什么把女儿丢在农村，十三年都不曾来看一眼，现在连生活费都要克扣，哪有这样的道理! 也顺便让邮局的人认得自己，以后汇款由她领了。大队距离镇上不算远，大半个钟头到了。 沈浅浅把车停在邮局门口，走进去，打量了一圈来到柜台，里面坐着一个齐耳短发的中年妇女，对方在跟旁边人聊天，注意力全不在本职工作上，也没注意到柜台前多了个人。 沈浅浅敲了两下桌子“你好，我想问一下，这个月有沈贾和阮媛寄过来的包裹吗?” 短发女人终于扭过头看沈浅浅，神态不怎么妙。 “你是谁?以前这两人的包裹是一个老太太过来拿的，跟寄件人无关的人员，我们不能告诉你。” 沈浅浅“我是沈贾和阮媛的女儿，我来拿我爸妈寄给我的东西，你说的老太太是我姥姥，叫方青。” 女人翻了翻记录，确实叫这个名字。“你有什么方法证明你的身份吗?” 沈浅浅想了想“我可以给我爸打个电话?” 女人指了指旁边的电话“三分钟五毛钱。” 沈浅浅开始打电话，她从方老太口中得知沈贾和阮媛的联系方式，但方老太说，她从来没有联系过二人。 首都。部队大院。 吴芸华带着女儿回到家门口，菜篮子放在地上，她要先给女儿换 鞋。 “铃铃铃—— 电话响起，吴芸华加快换鞋的速度，把女儿带回客厅，让她坐在沙发上，才接起电话。 “喂。你好。” 沈浅浅眨了眨眼睛，电话那边是一道年轻的女声，她回想了一下沈贾的家庭人数，猜测对面可能是沈贾的老婆，她的继母。 沈浅浅一向秉持没人惹我就友好相处的原则，说话声又甜又亮 “阿姨你好，我是沈浅浅，请问我爸爸在家吗?” 吴芸华一愣，沈浅浅这个名字虽然陌生，但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她素未谋面的继女。 “你好你好，你爸爸还在部队工作，你找他有什么事吗?你可以先说，我回头帮你转告给他。” 沈浅浅听得出对面的女人有点紧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我来邮局领你们寄给我的东西，以前都是姥姥领的，现在我来领，邮局的姐姐让我给你打个电话证明一下。” 沈浅浅和吴芸华并没有聊多久，给女人证明过后，就挂掉了电 话。 她刚刚其实还有点想问问这几年的生活费怎么越来越少了，但是她没直接问出来，电话沟通不稳定因素过多，她打算回头找个机会去首都，亲自问! 短发女人拿出一个小包裹。 “这是首都寄过来的，前两天刚到。” 沈浅浅没想到自己骑了半个多小时自行车，就领了这么个小玩 意。 沈浅浅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一番沈贾。 好家伙，真有你的，苛刻女儿你真行! 沈浅浅朝中年女人感激地笑了笑，然后当着对方的面直接打开包裹， 里面只有一个信封和一包白免奶糖。 还挺寒碜的。 短发女人忍不住说“你爸就寄给你这个?” 沈浅浅从信封里拿出五块钱和五张票子，三张是肉票、两张是细粮票。 什么玩意··… 沈浅浅很想直接买张火车票冲去首都质问沈贾。 她朝女人苦涩一笑“可能是因为我爸爸在首都养家很辛苦吧。” 女人欲言又止“你爸··…在首都做什么工作?他跟你妈怎么分居 两地，隔的太远可不行啊。” 沈浅浅低下头，眼睛红了。 “他们在我五岁的时候离婚了，我现在住在姥姥家，我爸已经再婚，在首都部队当领导的，他有了自己的新家庭。我不怪他们，我就是想看看他们，我已经十三年没见过他们了。” 太可怜了。太可怜了。 女人眼神怜悯看着沈浅浅，她刚刚可看到了，这孩子兴奋地拆开信封，估计以为里面是信吧，没想到是一张五块钱，真是的，五块钱还装信封里。 多乖的孩子，没碰上好父母，自己在首都和港岛吃香喝辣，把孩 子扔在老家 “月底估计还有一个从港岛那边转寄的，以前都是这样，到时候你过来拿就行，我叫张金，你叫我金姐就行。” “谢谢你金姐，以后这包裹就麻烦你了，除了我之外，请不要把包裹给别人，我想自己打开父母的包裹···…” “我知道，以后就算那老太太再过来我也不会给她。” 以前这小姑娘怎么不来拿呢，估计是那老太太拿了东西不告诉人小姑娘。真坏心。 沈浅浅拆开大白兔奶糖抓了一把给张金，后者只拿了两个，其余的让她带回去，大白兔奶糖虽然稀罕，但这是人家小姑娘爸爸寄过来的，包裹里除了五块钱就是一包糖，谁好意思拿啊。 第10章惨 “我们这不行，得去县上或者省城，不过通向港岛的电话费可不便宜，一分钟几百块呢，你要是真想和你母亲联系，建议写信。” 一分钟几百块? 贵得沈浅浅立即打了退堂鼓。 她存款就几干块，能打几分钟啊?还是写信划算! 离开邮局，沈浅浅骑着车直奔县城。 今天出来这一趟，主要是为了解决包裹取件的事。 现在也快中午了，她要往县城走一趟，去国营饭店吃个饭，再去供销社买个东西，然后顺便看看县城整体环境如何，前两天去看伤，没怎么看仔细。 78年开始改革开放，去年国家开放了四个经济特区，发展的春风将要吹遍全国，只可惜这股风距离她如今所在地点还有点远，只能徐徐图之。 她上辈子从重男轻女的渣爹手中夺得家产，并且把集团做大做强，就因为她爱赚钱，现在遇到这么个百废待兴的时代，肯定要闯出一番事业。 来到县城已经是中午，沈浅浅饿得头昏眼花，想也不想直奔国营饭店。 哟，人还挺多。 沈浅浅左右打量，墙上写着几个大字“发展经济，保障供给”下边 小黑板有菜单，今日供应鲜肉水饺，糖醋黄鱼、小鸡炖蘑菇··...… 正要往下看。 前头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 “鲜肉水饺还有三份!” 沈浅浅猛地抬头，想也不想挤进去“我要一份鲜肉水饺，一份糖醋黄鱼，外加四个白面慢头，馒头打包!” 服务员是个年轻人，听到声音警了一眼沈浅浅，在纸上写着什 么。 这服务员长得太有特点了，整个人瘦条条的，看起来像个猴，尤其是拿眼脾睨人的时候。 不是说在国营饭店干活，十个有九个都是胖的吗? “一斤肉票，二两粮票，一块钱。” 沈浅浅将票和钱一起递过去，然后找了个空桌子坐下，嗦着奶糖等饭。 她等会儿得买几件衣服，原身穿的衣服都是捡家里其他姐弟妹的，还有一件是方老太全是补丁的衣服。 这她能忍? 饺子和用油纸打包好的白面馒头一起端上来。 饺子个头不小，鼓囊囊的肚子皮薄馅多，沈浅浅吃到一半，糖醋黄鱼也端了上来，长长的一条，被油炸了一遍，上面淋上酸甜的汁水，特别开胃。 沈浅浅吃饱后，拿着馒头离开。向供销社出发。 路过某个路口，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进入一条乌漆嘛黑的小巷子，这人长得跟她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大表哥于林森一模一样! 沈浅浅停车，眼睛一眯，今天可是星期六啊，这家伙不回家的话不应该在学校吗?怎么跟着一群狗皮混子来这里? 喷喷，看来传闻是好学生的大表哥有点问题哦。沈浅浅没有进去，踩着脚蹬离开。 在县城稍稍逛了一下，竟没看到做生意的个体户，看来大家还是在观测政策。现在省城情况应该好的多吧? 沈浅浅来到供销社，看到大表姐于林秀在柜台后整理东西。 虽然对大房反感，但是歹竹出好笋，这个大表姐人还可以，主要对方也是被压榨的人，于林秀成绩很好，结果高中刚读完就被安排去供销社当临时销售员，要知道刚开放高考不久这时候上大学是最合适的。 可惜大房二人目光短浅，压榨好女儿供养废物儿子，她那大表哥考了两回还没考上大学，妥妥的废物一个。 “大表姐。” 于林秀听到声音抬头，满是诧异。 “浅浅，你怎么来了?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沈浅浅摇摇头，于家能有什么事，他们还了钱，自己得了钱，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于林秀咦的一声，放下东西从柜台走出来。“浅浅，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供销社没什么人，偷闲一会儿不会有人说，于林秀带着沈浅浅来到旁边，很关切地看着她。 沈浅浅直接把苏强那事说了。 于林秀听得捂嘴，表情一愣一愣，没想到自己一段时间没回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那你脑袋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你什么时候回去，等会儿有人来接我的班，我跟你一块回去，我留一块肉，回去给你补补。” 要不怎么说于林秀和大房其他人不一样呢 ，舍得对兄弟姐妹花钱，说话又好听，就是太柔顺了，一看就好欺负。 沈浅浅冲她笑了笑“你工作那么辛苦，我哪能花你的钱?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带点肉回去，公安昨天把苏强赔的钱拿给我了，我不缺钱，大表姐，你跟我说说哪种糖好吃，最近吃药，嘴巴苦苦的，哦，还要买衣服，家里衣服破了，给姥姥当抹布了。” 昨天方老太除了还钱，还还了一些票，布票有好几张，她打算直接买几身衣服，扯布就不用了，她不会做衣服。 于林秀被转移话题，给沈浅浅介绍供销社最受欢迎的奶糖、果糖还有其他零食，最后拿了两件充满时代特色的衣服，挺阔不皱结实耐用的的确良衬衫! 一件米黄色一件淡蓝色，都配有藏青色裤子，沈浅浅十分大气掏钱掏票买下来。 还有什么友谊雪花膏、蛤蜊油、火山神泥面膜、肤美灵洗面奶…好好好，统统拿下。 原身这些年脸朝黄土背朝天，一张脸一双手都快糟蹋坏了。至此，苏强赔的医药费少了大半。 沈浅浅花钱如流水，短短时间在供销社消费了快二十块钱，眼见对方把目光看向别的东西。 于林秀头皮发麻，连忙上前拦住。 “浅浅，你买这么多，到时候带不回去怎么办?” 沈浅浅一听也是，骑自行车还要带货，确实要麻烦一些，于是勉强停手。 于林秀见她听话，松了口气。 经过刚刚一番交谈，她觉得这个表妹变了，与以前相差很大，不过这是一种好的变化，落落大方，眼里多了精神气。 最后于林秀还是没能和她一块回去，因为对方原先接班同事有事请假，于林秀只能坚守岗位。 沈浅浅又一次感叹歹竹出好笋，把于林秀争着买下的五花肉挂在车头，车后座位绑着一堆自己买的东西，脚利落一踩，往五星生产大队方向回去了。 第11章被找茬 沈浅浅回到五星生产大队 车轮子快速滚过黄土地，她操控着车把手避开泥坑，刚得意地哼了两声，下一秒就被石头砸了腿。 沈浅浅直接刹车停下，看了看石头，又看向扔石头的方向。 一群吊儿郎当的少年站在树底下看她，脸上挂着恶劣的笑，跟她上辈子去贵族学校读书遇到的搞校园霸凌的学生一样。 她搞不懂，好好当个人不好吗，为什么总有些东西喜欢挑战物种极限，非要当畜生? 沈浅浅把车放在一旁，在草丛里扒拉了一下，找到一根棍子，朝几人走过去。 对于这种事，只有用拳头才能让他们铭记和害怕。 “你们看她，还拿了根棍子，该不会是想打我们吧?” “哈哈，拖油瓶你脑袋是不是摔傻了?” “来来来，你看看这个是谁....” 沈浅浅走近，看到树底下还蹲着一个人，那人脑袋抬起，露出仓皇失措又惊惧的脸。 这不是双胞胎于林阳吗?“浅浅表姐，你快走····…” 于林阳眼神不太敢跟她对上，大概是觉得丢脸。她打量了一下环境，大概估摸出此时情况。 这是一条小路，平时没什么人走，更何况这会儿大家都在地里忙活，也就沈浅浅想抄个近路回家才来这边。 所以，这几个人把于林阳堵在这里欺负? 沈浅浅“你们打他了?” 她记得这群少年，年纪跟双胞胎差不多，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读书又或者读到一半读不下去就不读了，也不帮家里干活，整天就在大队里面游手好闲，即将进化成混子。 记忆中，原身被这群人欺负过，跟刚刚差不多，看到她就扔块石头，跟逗狗一样。 “我们跟他玩玩，打他干嘛啊哈哈。” “人家是读书的好学生，我们怎么可能打知识分子?” “你要替他出气?” 她一点也不关心于林阳有没有被打，就是顺嘴一问而已，一个有手有脚的男孩子被人围堵欺负，有没有反思是自己太没用? 这里距离田地也不是很远，大喊大叫疯狂跑，总有逃生的机会。她八岁被拐，就能设计拐卖犯坠崖重伤，但凡欺负她的，她都要 百倍反击，谁也别想在她这占到便宜。 “我为什么要给他出气?刚刚不是你们朝我扔石头吗?我是过来给自己出气的。” 几人一愣，哈哈大笑。 “你真摔傻了啊哈哈哈?” “喂傻子，听说你和苏强搞对象?他怎么被警察抓走了?”沈浅浅听到这话，抬脚踹过去! “嗷!” 嘴贱的混皮狗被踹倒在地。 旁观者面色骤变，还没来得及反应，沈浅浅拿起棍子开打，一下把众人打蒙了，满地乱爬，惨叫声四起! 谁能没想到沈浅浅竟然真的敢出手啊! “啊。疼疼疼!” 别打别打了!” “兄弟们打回去…嗷，别打我，打他们啊!”一个个来。按嘴最贱排名。 十几分钟后，沈浅浅骑上自行车回家 于林阳呆呆的看着原来欺负自己的人满地翻滚狼狈不堪，鼓起勇气朝几人吐了口口水。 “你、你们下次再欺负我，我就告我浅浅表姐!说罢连忙追着沈浅浅的车尾跑走。 沈浅浅先回于家，把自己的东西放好，又把肉放在厨房，揣着几个大白兔奶糖去林东升家里还车。 等再回来时，看到于林阳守在她小房间门口。见到她连忙凑过 来。 “浅浅表姐，你好厉害啊，大虎他们那么多人都不够你打。” 沈浅浅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太没用，让开，别挡着我的路。” 于林阳失落地退到一旁。 正要回房关门的沈浅浅想到什么，脚步一停，转身冲于林阳扬起笑脸，从兜里掏出一个大白兔奶糖塞给对方。 “阳阳啊·····…” 于林阳一抖，奶糖差点拿不住，他局促地瞅了沈浅浅一眼“表 姐，你别这样叫我，有点渗人。” 尤其是对方刚刚以绝对的武力值压制了一群少年人。 沈浅浅一点不尴尬“那行，于林阳我有话直说了，我刚刚也算是 阴差阳错救了你，我有一事相求，你答不答应?”于 林阳点点头又摇摇头“表姐，你先说。”啧，还挺谨慎。 “我想读书，以前跟着大表姐学过一些，所以这次想从初中开始学，你们的书还有没有，给我看看。” 原身长到18岁，没去过一天学校，小时候于林秀倒是有教她学过数字，不过仅限一到十范围。 用这个当借口也可以，反正于林秀不常回来，于林阳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 于林阳拿了几本教材，还颇为上道带了纸和笔。 沈浅浅多看了他两眼，拿书回房间，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个白面馒 头。 把馒头直接塞到呆愣的于林阳手中，也不管对方接下来什么反应，直接回房关门。 沈浅浅看着书。 没一会听到外面多了点吵闹声。 于林云去隔壁家找小伙伴何爱花编瓣子，回来看到弟弟手上拿着白面馒头在啃，又馋又好奇，要到一小半。 于林云口齿含糊“你说这是沈浅浅给你的?” “她有那么好心?不是，她那里来的钱和票?!” 于林阳哪知道? “你别这么说表姐，她人很好的，刚刚还帮我打跑了大虎他们。” 话应刚落，院门被拍得啪啪作响。 二人吓了一跳，连忙把白面馒头藏起来。“开门!” “沈浅浅你给我出来!” “打了人你就想躲起来，还有没有王法了!” 于林阳面色苍白站在原地，于林云却不管那么多，要去开门，被于林阳拦住。 于林云十分看不惯他这幅没用的样子“怕什么，他们又不是过来找你的，是找沈浅浅的。” 于林阳摇头。 “那也不行，你等我先跟表姐知会一下，别去开门…大不了白面馒头，再给一点你。” 于林云“行!” “...”于林阳敲了敲小房间。 沈浅浅开门，见于林阳紧张兮兮的。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