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重生:本宫虐渣有一套》 第一章 惨死 公主府内。 前厅张灯结彩,到处都挂满鲜红的绫罗绸缎,宾客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后院的柴房里,云清伶躺在臭气熏天的床铺上,浑浊的双眼无神的望着头顶。 相比前院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后院冷冷清清,十分凄凉。 吱呀。 推门声响起,身穿红色朝服的贺郅鸣手里端着一碗漆黑滚烫的药汁,施施然进入柴房。 “云清伶,有我这个新科状元伺候你喝药,你应该感到荣幸。”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清伶猛然间转过身来,浑浊的双眼充斥浓烈的恨意“贺郅鸣,本宫是你母亲,你居然如此待本宫,你不得好死!” 由于太过激动,云清伶身子一个不稳,直直的朝地上栽去。 头嗑在墙角,鲜血瞬间汹涌如柱,流满整张憔悴的脸。 三天前,贺郅鸣中了新科状元,此时正值与云清伶素有嫌隙的哥哥即位,见她失势,贺郅鸣回来之后联合贺文宏把她囚禁在柴房,原因是她撞破了贺文宏跟陈水儿的奸情。 贺郅鸣冷笑“我是的亲生母亲是陈氏,你也配当我母亲?可笑。” 陈氏?陈氏不是贺文宏的表妹吗?为什么贺郅鸣却说是他的亲生母亲? 原来她们早就私相授受,连孩子都是云清伶替她们养大的!她居然被骗了十几年! 门在此时被推开,身着华服满头珠钗翠玉的陈水儿,笑意嫣然的出现在云清伶面前,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即使年过三十, 但岁月却从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依旧肤若凝脂,宛如少女般绝色。 云清伶反观自己,这十几年的操劳,熬得人老珠黄,手上的肌肤都皱成一张黄皮,早就没了往日的风采。 “你也快死了,我也不怕告诉你,郅鸣是我跟表哥早就生下的孩子,故意让老夫人哄骗你收养,好借着你的势力扶摇直上!” 云清伶瞳孔骤缩,额头青筋暴起“你个贱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 云清伶怒火攻心,心脏瞬间疼得厉害,脸色苍白如纸。 陈水儿嫌恶的踢了云清伶一脚,愤恨道“要不是表哥的晋升之路需要你这个公主扶持,他会娶你?表哥爱的人一直都是我!” 贺文宏闻声赶来,身上还穿着鲜红刺目的朝服,他眼神温柔的看向陈水儿,溺宠的揽着她的腰肢“水儿,这些事情让郅鸣做就好了,别污了你的眼睛。” 云清伶怒上心头,嘴角流出暗红色的血液,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贺文宏。 她堂堂镇国长公主,荣宠万千,却因为爱上新科探花郎贺文宏,不惜跟父皇母后断绝关系,也要嫁给他为妻。 云清伶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没想到确是贺家满腹心计的算计。 新婚当晚,贺文宏以父亲过世为由,回乡下老家守孝三年。 三年后贺文宏归来,她满怀期待的梳洗打扮迎接时,却看见贺文宏带着一大家子搬进了她的公主府。 眼高于顶的 婆婆天天要她站规矩,没见识的妹妹总偷她的首饰,心思深沉的二弟一直对她背后的权势虎视眈眈。 后来,婆婆以她嫁进贺家三年无所出为由,让她挑选表妹陈水儿的儿子贺郅鸣为养子。 自己幸苦操劳十几年,熬得人老珠黄油尽灯枯,为贺文宏谋取侯爵的官职,亲手捧养子成为新科状元,到头来确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云清伶好恨! “你们狼子野心,其心可诛!本宫的父皇母后不会放过你们的!”云清伶气急,喉咙涌起一股腥甜,瞬间呕出一股污血。 贺郅鸣猛然间掐住她细嫩的脖子,面部扭曲癫狂“长公主云清伶得急症不治而亡,于我们贺家有何干系?怎么说我们都是母子一场,今日我亲手送你上路!” 喉咙被死死掐住,滚烫的药汁灌入云清伶的口鼻,呛得她双眼充血。 “咳咳咳!” 毒药穿肠下肚,云清伶的腹部瞬间剧痛无比,乌黑的血液大口大口的从鼻腔流出。 “你们……”云清伶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双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三人,“你们不得好死!” 噗! 云清伶又喷出一口污血,心口一滞,身体直挺挺的朝地上栽去——死不瞑目! 如果老天能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她绝对不会让这些白眼狼逍遥快活! 第二章 虐养子 “嫂子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郅鸣才多大,他晓得什么啊,再说了,那小郡主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嘛,至于对郅鸣下如此狠手?果真不是亲生的,就舍得打骂些。” 一道阴阳怪气的女音将云怜唤醒。 她微微睁开眼眸,看见面前满脸恨意的女子,以及跪在地上,身子瘦小的贺郅鸣时,不由震惊。 片刻镇定,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居然重生回到了十年前! 此时的贺郅鸣才八岁,刚刚被她收养成为养子,但还未入族谱,一切都还来得及! 前世毒药过喉,肠穿肚烂、撕心裂肺的痛楚,她如今想想都隐隐作痛! 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世,所有欠她的、欺辱过她的人,全都要付出代价! “小题大做?”云清伶端起梨花木上的茶盏,轻轻打开茶盖抿了一口,“郡主是何等的尊荣,贺郅鸣居然敢蓄意谋害郡主,其罪当株!” 话落,八岁的贺郅鸣瘦小的身子不由一抖,看云清伶的眼神闪过一丝恨意。 虽然动作很小,却被云清伶捕捉到了。 小姑子贺翠茹‘唰’的一下站起身来,眉头紧锁“我说你怎么听不懂人话,我们家郅鸣不是故意的!” “放肆!” 云清伶重重的将茶盏掷在桌上,怒道“本宫乃是当朝长公主,谁允许你对本宫大呼小叫的?” 贺翠茹被吓得冷汗直流,磕磕巴巴的改口“嫂,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从前的云清伶可没有任何 长公主的架子,任凭她们拿捏也不敢有怨言,今日是怎么了,居然拿起公主的款儿来了? 云清伶站起身,眉眼如冰“来人!贺郅鸣以下犯上企图谋害郡主,为了贺家的声誉着想,给本宫狠狠的打!” “母亲!儿子是无辜的,是郡主挑衅儿子!” 贺郅鸣匍匐在云清伶的脚边,一脸恐惧。 他这个养母性子软弱,对他言听计从,今日怎么为了一个郡主就对他下此狠手? 云清伶嘴角微勾,伸出素白的手掐着他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仗着本宫长公主的身份胡作非为,居然还敢把过错归咎到郡主身上,罪加一等!” “来人!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直到大少爷知错为止!” 身后的贴身婢女纸鸢对侍卫道“你们的耳朵都聋了?没听见长公主的吩咐?” 贺郅鸣进入长公主府以来,各种作妖欺负下人,她早就劝诫 过长公主要严惩,可长公主却对他百般呵护。 如今终于要痛下狠手,真是痛快! 侍卫听令上前,架起贺郅鸣走出院外,把他摁在了长凳上。 板子一下下朝他的屁股落下,打得他呲牙咧嘴尖叫哀嚎“啊!母亲放过我吧,母亲!” “嫂子!郅鸣是大哥心尖上的人,你如此虐待他,大哥会生气的!” 说起贺文宏,贺翠茹的脸上又扬起几分得意。 只要拿大哥压云清伶,就算她是公主也得在贺家人面前摇尾乞怜,卑微讨好。 云清伶淡 淡的瞥了她一眼,朝纸鸢示意“贺翠茹以下犯上,给本宫掌嘴!” “是,公主!” 纸鸢兴奋的招呼两个婢女把贺翠茹摁住,巴掌干净利落的朝她脸上扇去。 啪啪啪! 第三章 教你们尊卑 贺翠茹被扇了好几个耳光之后,终于从懵逼中回过神来,冲云清伶大喊大叫“云清伶,你居然让这个贱婢打我,大哥回来之后不会放过你的!” 婢女搬来太师椅,云清伶施施然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蒲扇,嘴角勾起若隐若现的笑意。 “本宫这是教你们京都的规矩,若是来日你们犯了错,难免牵连整个贺家,本宫是防范于未然,就算驸马回来也找不到半点错处。” 贺翠茹的脸颊被扇得红肿不堪,一双怨恨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云清伶。 正欲破口大骂,纸鸢却拿来一块抹布塞进她的嘴里“满口污言秽语,恐污了长公主的耳朵!” “呜呜呜!” 贺翠茹双手被婢女扣在身后,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寂静的公主府。 贺郅鸣的叫声也逐渐被板子淹没,最后连喊的气力都荡然无存,只得小声求饶“母亲,儿子知错了,儿子知错了。” “哦?那你错在哪了?” 云清伶不紧不慢,目光散漫的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个不起眼的小玩意。 贺郅鸣眼底闪过一丝怨恨,咬着牙道“儿子不该推郡主,不该让母亲难做人……” “呵!”云清伶冷笑,放下手里的团扇起身,修长的身影立于贺郅鸣身前,弯腰轻声道“你一介养子,本宫给了你嫡子的体面你就该感恩戴德,居然还妄图谋害郡主,若非本宫保下你,此刻你早已是尸体一具!” 想起 前世,云清伶对贺郅鸣百般呵护,不仅为他挡下郡主落水一事,还用权势欺压静王府,自此之后她跟静王府闹掰。 而贺郅鸣犹不知悔改,几次三番都陷她于两难的境地。 重活一世,她不会让贺郅鸣好过,必须要让这些人明白,她们贺家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全借了她这个长公主的身份! “母亲,儿子真的知错了……” 贺郅鸣的屁股已经渗出血丝,说话气丝若无,眼皮子耷拉着,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云清伶得到想要的效果,这才直起身身子,眼尾扫了脸肿成猪头的贺翠茹一眼。 “小姑子,你可知错了?” 贺翠茹目瞪浑圆,气鼓鼓的瞪着云清伶。 “看来小姑子还未知错,为了贺家的未来,本宫只能做个恶毒嫂子了,继续打!” “是,长公主殿下!” 纸鸢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对行刑的婢女道“用手打多 累啊,用板子,否则贺大小姐不长记性。” 婢女拿来粗厚的板子,看得贺翠茹瞳孔骤缩。 即使她是乡下来的,可哪里受过这样的刑法,嘴已经疼到麻木了,要是继续被板子抽打,估计嘴都要烂了! “呜呜呜!” 恐惧从贺翠茹的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疯狂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呜呜呜,我知道错了,放过我吧! “大胆!你们压着小妹做什么,还把她打成这样!” 一道疾言厉色的男音传来,贺文祥从院外疾步奔进院子 ,脸上怒意尽显。 “长公主,大哥不在府中之时,你就是这么欺辱小妹跟郅鸣的?” 第四章 驸马归来 贺文祥,贺文宏的亲生弟弟,表面看上去像个斯文的翩翩公子,背地里却总是觊觎她的一切,对她存有龌龊的心思,是个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 犹记得前世一次宫宴结束后,云清伶喝了不少酒早早就睡了,贺文祥不知怎的就宿在她的床上,第二天被回来的贺文宏当场抓获。 一家子把她当作yin娃荡妇,宣扬得满城风雨。 贺文宏还装作大度的模样假装不计较云清伶的过错,惹得父皇母后对他分外愧疚。 就连云清伶都觉得是自己喝多了犯了不得饶恕的错误,对贺文宏越发感恩戴德,不管贺家想做什么,她都利用自己的势力帮忙摆平。 如今想来,那一次的意外完全就是贺家有意为之! 云清伶神情严肃,正色道“本宫乃贺家嫡母,养子犯错本宫有权处置,小叔有意见?” 贺文祥对上云清伶那双锐利的眸子,心头不由一颤,云清伶眼里的杀意是怎么回事,居然让他有些恐惧? 既然云清伶搬出公主的身份,贺文祥也不敢太过嚣张,虚伪的说道“嫂嫂,都是一家人,小惩大戒即可,免得伤了一家子的和气。” 云清伶很满意贺文祥低头认错的样子,心情终于舒畅了些,又款款落座在太师椅上。 “小叔说得对,想必他们二人也早已知错了,停手吧。” 贺郅鸣在被打得还剩下一口气的时候,终于被下人抬回院中请郎中救治。 贺翠茹顶 着惨不忍睹的脸奔出了院子,临走时嘴里大喊大叫“母亲!公主让人打我了母亲!” 贺文祥尴尬的朝云清伶施礼,“嫂嫂,弟弟告退。” 云清伶丝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还阴恻恻的说道“小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可千万不能做对不起贺家的事啊。” 贺文祥眉头一皱,短暂停留后转身离开。 等人都走尽了,纸鸢才愤愤不平道“郡主差点被大少爷害死,这事要是搁在宫里,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公主小惩大戒已经是开了天恩,这些人居然如此无知!” “纸鸢,他们迟早会为了自负付出代价的。” 云清伶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蠢而不自知的恋爱脑了,贺家这些白眼狼,她一个个的来收拾! 傍晚时分,云清伶正在用晚膳,外头传来婢女们的惊呼声“驸马,没有公主的吩咐,您不能擅闯!” “让开!我回家还需要通报什么?” 砰的一声巨响,贺文宏大力推开大门,伴随着微风踏进屋内,不由分说就指着云清伶一顿数落。 “我原以为公主是个识大体懂分寸的,没想到你也这般苛责我的家人,今日你差点打死郅鸣,是当我这个夫君不存在吗?” 贺文宏忽然进来实在是煞风景,看着桌上满目琳琅的美味佳肴,云清伶瞬间没了胃口,重重的放下手里的玉碗金筷,不悦的盯着贺文宏,一字一句道。 “这里是公主府,你身为驸马见 本宫时应当通报,得到本宫的应允才能进殿,驸马身为朝中四品礼部侍郎,不懂这个规矩吗?” 第五章 碰过的手脏 贺文宏这时候才注意到今日的云清伶跟往常不一样了。 云清伶刚刚沐浴完毕,换了件红色芙蓉花的长裙,外面披着一条若隐若现的白色纱衣,三千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素净的肌肤吹弹可破,远山眉黛的柳叶眉,衬托出一双明眸犹如天上皓月,殷弘的唇瓣娇艳欲滴,真是犹如天山仙女下凡,美得惊心动魄。 这,这是云清伶? 从前为何没有发现,她居然有如此绝色! 短暂的惊讶过后,贺文宏梗着脖子,眉头紧锁“我在跟你说郅鸣跟小妹的事,你说这些做什么?” 屋内还有许多丫鬟候着,云清伶当众下他的面子,贺文宏感觉面上无光,脸色黑如锅底。 云清伶极力压制住体内翻涌而起的恨意,眉头紧皱。 “贺郅鸣害得巧言郡主差点丧命,本宫的王叔已从边关快马加鞭赶回京都,如若不是本宫赶在他回来之前惩治贺郅鸣,恐怕到时候你就只能替他收尸了。” 贺文宏心头一颤,他倒是忘记这茬了,静王常年在外领兵,最宠爱的就是巧言郡主这个幺女,按照他那个火爆的脾气,断然会先斩后奏。 届时,他跟表妹的亲生儿子可就…… “可这也不能真的把郅鸣往死里打吧,太医说他至今都未能苏醒,你下手也太狠了!” 贺文宏动摇了,却依旧抓着云清伶的错处不放。 “既然驸马说本宫处决太过,就等王叔回来了再说吧。” 云清伶转 身回到位子上,端起纸鸢递过来的茶水漱口。 对于云清伶的冷漠,贺文宏愣住了,诧异的看着她那张出尘绝艳的脸蛋。 “公主,难道真如外人传言,郅鸣不是你的亲生孩子,所以你就对他如此苛待?你的心可真够硬的。” 若放在往日,云清伶绝对会因为这句话而心痛得无法呼吸,甚至匍匐在贺文宏的脚下苦苦为自己辩解,乞求贺文宏的原谅。 如今,云清伶跟他多说一句话,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本宫要是不处置重些,驸马如何能服众?” “那也不能……” “驸马!”云清伶打断他的话“父皇今年原本打算为你加官进爵,若你想为此自毁前程,本宫也无话可说。” 听到加官进爵四个字,贺文宏的眼睛都亮了,什么儿子妹妹全都抛之脑后,他语气夹着兴奋“此话当真?” 云清 伶不动声色,语气淡漠“本宫什么时候骗过驸马?” “公主。”贺文宏忽然舔着笑容走上前,嫌恶的咸猪手耷拉在云清伶的手背上,极尽暧昧“我还有公务在身,晚上我会回来陪你。” 话落,贺文宏满脸春风得意,欣喜的出了云泽院。 每次,云清伶进宫求父皇为贺文宏升官,他都会这般哄骗,之后就会以公务繁忙为由住在礼部。 看着贺文宏远去的背影,云清伶眼底闪过冷意,拿起一旁的帕子,粗鲁的擦拭着刚刚被贺文宏 触碰过的手背。 直到手背红肿一片,这才罢休。 什么公务在身,全都是哄骗她的借口罢了,想必每次加官进爵之后,他都兴奋的去找陈水儿分享喜悦去了! 云清伶让纸鸢唤来两个会些拳脚功夫的婢女,吩咐道“你们两个换身衣衫,悄悄跟在驸马身后,看看他今日会去什么地方。” 第六章 养小在京都 “是,奴婢领命。” 两个婢女退下,纸鸢诧异的皱起眉头,附耳道“公主,为何忽然要让人跟着驸马,难道他……” “此事在未下定论之前不许声张,知道了吗?”云清伶此言,算是默认。 纸鸢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同时也愤恨的握紧了拳头,“驸马当真该死,公主对他掏心掏肺,他居然如此不知好歹!公主可否要进宫告诉皇后娘娘?” 云清伶摇摇头,视线忽然从窗外看向远处即将落日的余晖,喃喃细语“对付敌人,必须要一招致命,方能有胜算。” 贺文宏下了那么大一盘棋,妄想把她当作棋子?她就让贺文宏试试被棋子反噬的滋味! 约莫两个时辰后,两个婢女中的白雪急匆匆步入院中。 “回禀公主,驸马先是去看望了大少爷,接着去了老夫人的寿喜堂,随后雇了马车在城中饶了几圈,进入了城西的柳子巷后,与一名女子进入了院中…… “奴婢们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驸马也未曾出来,便让白月留在柳子巷守着,奴婢回来禀告公主,等候公主指示。” 白雪怕某些污言秽语惊扰公主,没敢摆在明面上说。 原来一直藏在京都的柳子巷啊?云清伶自嘲一笑,可叹自己前世如此糊涂,陈水儿早就藏身在京都这么多年,她居然一概不知。 纸鸢听见这话,气得愤愤不平“公主,奴婢这就叫上几个下人上门拿了驸马跟那贱人回来 !” “纸鸢,不可胡闹。”云清伶出声制止。 “公主,本朝有祖制,驸马不可纳妾,他身为礼部侍郎,怎么可能不知晓其中的规矩!” 身为礼部侍郎居然知法犯法,这个大不敬的罪名就足够判驸马流放了! 云清伶看着纸鸢为她打抱不平,忍不住笑了,吩咐白雪“你们派几个得力的轮流监视那院子的一举一动,切不可打草惊蛇。” 雪虽然诧异公主的决策,却也听命退下。 贺文宏既然把陈水儿藏在京都,肯定早已做好了打算,要是她此时发作,也只会让陈水儿提前住进她的公主府而已。 她得找个契机,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他们龌龊不堪的奸情! “公主殿下,老夫人身边的顾嬷嬷来了,说是请您过去说话。” 丫鬟的传话声打断云清伶的思路,她的头忽然隐隐作痛,忍不住用食指揉搓了起来。 纸鸢没好气的回话 “这都什么时候了,就说公主歇下了。” “这……”丫鬟明显十分为难。 这时,顾嬷嬷傲慢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进来“大尧朝以仁孝治国,老夫人传召,即使是公主也没有不敬家婆的道理,公主还是快些出来,随老奴去寿喜堂吧。” “这个老妖婆,整天就知道拿大尧朝的礼法压公主!”纸鸢咬牙切齿的咒骂了几句。 云清伶揉搓了一会太阳穴,瞬间觉得舒服多了,眼神恢复清明“走吧,本宫倒是想看看 她能翻出什么浪花。” 第七章 尊卑有序 婆婆刘氏深夜叫她去寿喜堂,无非是为了贺郅鸣的事情而敲打她。 可云清伶偏偏不想让老巫婆如意顺心! 房门打开,云清伶在纸鸢的搀扶下走下台阶,顾嬷嬷刻薄着一张脸,得意的哼了哼“公主,你出来的太慢了,老夫人身子不好,可等不了太久。” “这么着急,是婆婆身子不好要咽气了?” 云清伶冷不丁的怼了她一句,顾嬷嬷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表情精彩万分,顾嬷嬷哆嗦着手,指着云清伶道“公主,你居然敢对婆母大不敬!” “本宫是否对婆母不敬还得另说,你一个贱婢不在院外通传,居然敢步入本宫的院中,当真是不把本宫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啊?” “纸鸢,赏顾嬷嬷十个掌刑以儆效尤,让她好好学学这公主府的规矩!” “我是老夫人的陪嫁,你们敢动我?” 顾嬷嬷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自从上京都以来,在云清伶这个公主面前都是仰着鼻孔看人的。 从前的云清伶对老夫人的命令唯命是从,不敢有半分违抗,这些做下人的当然攀高踩低,顾嬷嬷也没料到云清伶会忽然对她下手,心顿时慌乱起来。 “这是公主府,本宫乃是大尧长公主,如何动不得你一个贱奴?”云清伶声音冷漠,犹如地狱索命的阎王。 顾嬷嬷哪来见过这样的架势,早就被云清伶与生俱来的皇家之气吓坏了胆。 她的嘴皮子颤抖着,半天也没能说 出半个字来,直到木板狠狠的抽在她的脸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发出哀嚎声。 十个掌刑罚完,云清伶这才不紧不慢道“走吧,省得婆婆等急了。” 顾嬷嬷愤恨的吊着一双绿豆眼,双拳紧握,心里暗自想着,等下回了寿喜堂,一定要跟老夫人告状,让她狠狠处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 深夜,云清伶带着一众婢女步入寿喜堂,声势浩大,引得府里的下人议论纷纷。 寿喜堂内,贺翠茹红肿着一张猪头脸,正期期艾艾的抹着泪花,添油加醋的根老夫人告状。 “母亲,云清伶如此做派,以后岂不是要骑在您的头上拉屎,您千万不能轻饶了她。” “三更半夜的,小姑子如此愤恨,是不想饶恕谁呢?” 云清伶踏着深夜的冷风,款款步入正厅,看着端坐在主位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正闭目养神的老夫人刘氏,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讥讽。 刘氏看上去面目 慈祥,却是佛口蛇心的毒妇!贺郅鸣的真实身份刘氏早已知晓,却瞒着她不说,还让她呕心沥血的扶持养子上位。 十几个婢女步入正厅,拉开主位右侧的椅子,云清伶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径直坐在了刘氏的身侧。 云清伶刚落座,刘氏转动佛珠的动作一顿,那双充满算计的眼睛也赫然睁开。 “云清伶!身为儿媳,你居然敢跟婆婆同坐!”贺翠茹噌的一下站起来,言辞犀利。 跟着后面进来的 顾嬷嬷也咬牙切齿道“公主如此蛮横无理,是会让皇上皇后蒙羞的!” “放肆!” 云清伶一拍桌案,凌厉的眼神扫在顾嬷嬷身上,“看来,方才的十板子还不足以让顾嬷嬷懂规矩,皇帝岂是你等贱婢能议论的?拖下去,杖毙!” 第八章 斩掉老巫婆的狗 顾嬷嬷吓得脸色惨白,身子瘫软在地,“老奴是老夫人的人,就算犯错也应该由老夫人裁决,公主这是越俎代庖!” “呵!”云清伶高傲的扬起头颅,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威压着在场的众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在本宫的公主府辱骂父皇,本宫杀了你一百次都无人敢有怨言!” “公主何须如此动怒,这贱婢犯错是老身管教不严,看在老身的面子上,你就放她一马吧。” 一旁默不作声的刘氏开口,眼皮子一掀,精明的眼珠子露出算计,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云清伶。 原本深夜召云清伶过来是想问责的,怎么忽然变成她这个当婆婆的卑微求好了? “婆婆,下人没规矩可是会害了一家人的,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贺家着想。” 云清伶话音刚落,顾嬷嬷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老夫人你要为老奴做主啊,老奴深夜去请公主,不仅被她掌嘴还要被杖毙,老奴委屈啊!” “委屈?”云清伶抢在刘氏前面发话,嘴里泛起森森冷意“下贱的东西,别说你今个犯了如此大的错,就算没犯错,本宫随意杖杀你也没人敢过问什么!” 云清伶这话就是要告诉在场的众人,她是公主,嫁给贺文宏是下嫁,她们住的是父皇钦赐给她的公主府,她才是公主府里的天! 顾嬷嬷看出云清伶今日的不同,畏惧的缩了缩脑袋,但贺翠茹还一脸嚣张,“你是我大 哥的媳妇,就算是公主又能怎样,难不成你要仗势欺人吗?” “小姑子,你又逾越了。”云清伶端起茶水轻轻抿了口,皮笑肉不笑的瞥了她一眼。 她不介意再打贺翠茹几十个嘴巴子! “你……” “够了!” 贺翠茹还想说什么,却被刘氏怒斥住,“你这丫头惯会跟你公主嫂嫂开玩笑,还不快些道歉,省得你公主嫂嫂以为你在较真。” 贺翠茹动了动嘴,却被刘氏犀利的眼神吓了回去,即使她不知道母亲今日为什么要示弱,但她也不敢违背。 “嫂嫂,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吧。”贺翠茹道歉时心不甘情不愿。 “公主,茹儿这丫头被娇养惯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刘氏顺势接话,不给云清伶发作的机会。 刘氏就是这样一个人,总喜欢用道德来绑架云清伶,从前她尊敬刘氏,对她的话唯命是从,如今攻守易行,她不再是那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云清伶了! “小姑子天 真无邪,本宫自然不会怪罪,只是那贱奴居然敢辱骂父皇,必须杖杀以儆效尤!” 顾嬷嬷是刘氏的左膀右臂,不少事情都得过她的手,今日折了这条臂膀,刘氏估计会被气得吐血。 得到云清伶的示意,两个婢女下去架住顾嬷嬷的双臂,将她往门外拖去。 “老夫人!公主当真要杀老奴,快救救老奴啊!”顾嬷嬷四肢跪地,指甲狠狠的扣着地面,抓出道道血痕。 刘氏见云清伶 不受控制的惩治她的亲信,眉头瞬间皱起,语气不悦道“公主,你这么做是在打我这个老太婆的脸吗?” “本宫万万不敢打婆婆的脸,只不过现在有两条路放在婆婆面前,一,本宫将此事告知父皇,让父皇裁决,二,将这贱奴即可杖杀,你自己选吧。” 云清伶又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父皇若知晓贺家连个贱婢都管教不住,定会觉得驸马身在其位不谋其政……” 刘氏瞳孔骤缩,手里的佛珠因为大力拉扯而断裂,圆润的珠子散落一地。 第九章 杖打 贺文宏是整个贺家的顶梁柱,就算天塌了也不能耽误了他的前途,这可是刘氏的大忌! 半响,刘氏紧闭双眼,都还没有回答云清伶,想必正在想应对之策。 云清伶可不会给她机会,素手一抬,纸鸢立即会意“把这个贱奴拉下去!” “老夫人救命啊,老夫人救命啊!” 顾嬷嬷被拉下去后,重重的板子狠狠的打在她身上,也打在了刘氏的老脸上。 往日那些嬉皮笑脸再也装不下去,刘氏脸色阴沉,咬牙切齿道“公主当真半点情面都不留?顾嬷嬷可跟了老身大半辈子!” “正因为她是婆婆身边的人,若不及时把这颗毒瘤拔出,整个贺家便会毁于一旦!” “公主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老夫人眯了眯眼睛。 云清伶变了,不仅让人打了她乖孙子的板子,还打了茹儿的耳光,现在甚至连跟了她大半辈子的贴身嬷嬷都要杖杀。 偏偏她说的理由,自己又无法反驳! 儿子的前程,是她最关心的。 云清伶笑了笑,“本宫自幼由母后亲自教导,自然知道如何当好这个主母,如何管好整个公主府,本宫还未曾问婆婆,深夜唤本宫来所为何事?” 顾嬷嬷痛苦的哀嚎声伴随着板子拍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刘氏深呼吸,努力调整情绪。 “你入府三年都无所出,老身顾及你的跟贺家的颜面才让你收养郅鸣,你如此刻薄他,就 不怕外头的议论吗?” 终于来了! 三年无所出的缘由是贺文宏从未与她同房过,此事刘氏心里跟明镜似的,可她屡次为贺文宏开脱,对外宣称云清伶不能生育。 一来二去,大尧长公主不能诞育子嗣的事传遍整个京都,刘氏则假意好心的让她收养了贺郅鸣! 云清伶将茶杯重重掷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倒是把刘氏吓了一跳。 “既然婆婆说本宫处事太过,那么依照婆婆的意思,应当如何给静王府交代?” 刘氏没有深思,当即便脱口而出“当然是你亲自上门与静王妃说上一说,此事就此作罢。” “婆婆好大的口气!”云清伶冷喝一声,冷眸扫视着屋内的几人“郡主被推下水后,差点连命都没了,太医说即使救活了,也落下终身的残疾,婆婆居然觉得此事无关紧要?” 刘氏这才意识到云清伶曲解了她的意思,连忙辩解 “老身不是这个意思,老身是想……” “行了。”云清伶打断她的话,幽深的瞳孔忽然凝视刘氏“婆婆为养子做到这个份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养子是驸马亲生的呢。” 刘氏脸色骤变,眼神闪烁,就连手都有些颤抖“公主惯会说笑,既然郅鸣也被公主罚了二十个板子,这件事情便就此揭过吧。” 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何忽然变得这般难对付,刘氏却深知这件事情的利弊,索性板子也打了,此事过去也便罢了 。 谁料,云清伶却说“这事可过不去啊,婆婆!” 第十章 立威 “怎,怎的,难不成你还想要郅鸣的命不成?”刘氏气得胸腔剧烈起伏,眼珠子瞪得老大。 这可是他唯一的乖孙,被打得血肉模糊都够让她心疼的了,要是再罚重些,她的心都要碎了。 云清伶垂眸,“要他的命倒是不至于,只不过贺郅鸣如此顽劣不堪,父皇定不会应予他成为本宫的养子,更别说答应他入族谱了,除非……” 刘氏心下一惊,她的乖孙要是入不了族谱,没有长公主这个嫡母做靠山,以后还有上门前程! “除非如何?” “贺郅鸣亲自到靖王府下跪认错,再伺候小郡主直到王妃作罢此事,否则就是本宫也无能为力。” “这可如何使得!”刘氏担忧得浑身颤抖“郅鸣从小锦衣玉食,如何能去静王府当奴才,要是静王府有意苛待他又该怎么办?” 云清伶叹了口气,旋即起身“既然婆婆不愿意,本宫也不勉强了,就等着本宫那喊打喊杀的王叔回京吧。” 语毕,云清伶也不想跟她们多说废话,作势就要走。 刘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咬牙喊道“公主且慢!此事就全照公主的意思办吧!” 云清伶斜着眼睛看了刘氏一眼,嘴角微勾“婆婆能识大体就好。” 刚走了两步,云清伶又停下说道“对了,往后谁要是想求见本宫,得先去院里通传,本宫应予了才能相见,婆婆您也不例外。” 她身为大尧长公主,身份尊贵 ,这又是父皇钦赐的公主府,谁要见她都得通传,这是规矩。 刘氏闻言,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却又不敢拒绝,只能咬牙切齿的应道“老身知道了。” 该死的云清伶,居然敢拿公主的身份来压她这个当婆婆的,当真是可恨! 云清伶一走,门外的小斯就进来通传“禀告老夫人,顾嬷嬷身子弱受不住杖刑,已经断气了。” 刘氏身子一颤,一股恐惧密密麻麻将她包裹着,她的贴身嬷嬷居然被云清伶一句话就给杖杀了! 半响,刘氏才扶着额头摆手“找副棺材埋了吧。” 贺翠茹神色惊恐,连滚带爬的跑到刘氏跟前“母亲,云清伶这是什么意思,她撞邪了不成,居然把咱家搅得鸡犬不宁的。” 刘氏睁开浑浊的眼睛,带出一丝锐利“去,把你大哥叫回来,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狐假虎威!” 云清伶爱贺文宏爱得死去活来,之前为了嫁入贺家, 几度跟帝后闹得不可开交。 贺文宏一发话,她敢不从? 隔日一早,还躺在床上呜呼哀哉的贺郅鸣就被小厮拎了起来,直接丢在静王府的大门口,并敲响静王府的大门。 小厮对门口的管家道“公主自知管教不严,所以把逆子交给静王妃处置,不管静王妃如何相待,公主跟贺家绝不过问。” 随后,小厮又对一脸懵逼的贺郅鸣道“公主说,少爷犯错的后果要自己承担,若得不到静王府的原谅 ,也不必回贺家了。” 此刻,贺郅鸣的耳朵嗡嗡作响,其余的什么都没听进去,只知道贺家把他丢在静王府,不管他了! 他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祖母救命啊,把我丢在静王府,我会死的呀!” 不管贺郅鸣如何嘶吼,小厮们头也不回的走了。 静王府的管家脸上的愤怒再也掩饰不住“小野种,我们郡主如今还昏迷不醒呢!好歹让你落到我们王府手里了!” 第十一章 斗心眼 语毕,管家招呼几个打手出来,粗鲁的拖着嚎啕大哭的贺郅鸣进入静王府。 刘氏被气得一病不起,连夜召了贺文宏归来。 贺翠茹把前因后果添油加醋的乱说一通,贺文宏气得咬牙切齿,怒气冲冲的闯进云泽院。 “云清伶,你给我滚出来!” 贺文宏见房门紧闭,几个侍女虎视眈眈的守在门口,顿时怒火中烧,非得硬闯。 纸鸢让几个小厮拦住他,厉声呵斥“长公主还在休息,未得通传,驸马不可打扰!” “反了天了,我是她夫君,进去还通传什么!” 贺文宏脸不红心不跳,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份地位,也忘了云清伶是一品长公主,他一个四品礼部侍郎,跟公主差着三个等级! 纸鸢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驸马,公主上次说过了,你进院中求见必须通传,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你们欺人太甚!”贺文宏梗着脖子计较半天,依旧被小厮们拦在门口。 贺郅鸣已经被留在静王府受虐待,要是他见不到云清伶,儿子在里面指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 一时间,他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云清伶屋里终于有了响动。 纸鸢进去伺候云清伶洗漱更衣,一套流程下来,又是半个时辰。 等到云清伶好不容易走出房门,贺文宏立马迎接上去,却被眼前的人惊呆了。 今日的云清伶俨然是仔细打扮过的,身上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外衫,里面 穿了红色的罗裙,就连发髻都是京城最时兴的流云髻,那张清尘绝艳的脸略施粉黛,犹如天仙下凡。 好美,真的好美! 贺文宏几乎看呆了。 云清伶看着他那张痴呆的脸,眼底闪过讥诮“驸马,大清早来见本宫所谓何事?” 贺文宏这才从云清伶的美色中回过神来,脸红脖子粗的质问她“云清伶,你居然把郅鸣丢到静王府,你可知他在那会受到怎样的虐待,你的心怎么那么狠!” “驸马慎言,静王妃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只要郅鸣真心悔过,好好伺候小郡主,王妃是不会刻意为难他的。” “可是——” “行了,”云清伶不耐烦的打断贺郅鸣“母后召本宫进宫,驸马在此阻挠是何用意!” 贺文宏被云清伶当头呵斥,一时间居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清伶带着许多侍 女,乌泱泱的出了公主府。 看着云清伶的背影,贺文宏气得直跺脚“贱人,跟我玩欲擒故纵,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装到几时!” 马车内,纸鸢为云清伶倒茶,小声嘀咕“驸马当真不知所谓,还在为那个野种的事情劳烦长公主。” 云清伶端起热茶,看着上面飘然而起的烟雾,笑意嫣然“他要是不担心贺郅鸣,本宫接下来的计划还如何进行?” 贺家越是紧张贺郅鸣,就会越想法子把他从静王府捞出来。 此次母后召她进宫,无非就是静王妃进宫 告状了,她正好借这个机会撇清自己跟贺家的关系。 第十二章 唤臣小安子 马车到宫门口便停了下来,云清伶下马车时脚上不稳,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栽去,一只炙热宽大的手紧紧拖着她的腰肢,将她扶稳。 “公主,当心脚下。” 熟悉又陌生的檀香灌入耳鼻,云清伶不由自主的抬头,正好撞入那双邪魅幽深的眸中。 即使许久未见,云清伶见到宁少安时,心跳还是止不住的疯狂跳动。 面前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大尧最年轻的二品军侯兼大理寺少卿宁少安,主管朝中一切刑罚,也是朝中公认的奸臣,朝野上下尊称他为宁阎王。 宁少安长了张祸国殃民的妖孽脸,只可惜他是个太监,自幼在皇后宫中伺候云清伶,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 “宁…宁大人!” 连纸鸢在内,所有侍女见到宁少安,全都惶恐下跪,名头之盛,比她这个长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清伶忍不住调侃“瞧宁大人一出现,本宫的婢女都被吓得发抖了。” 云清伶其实也是怕他的,当初在宫里伺候她时,宁少安就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跟随父皇出征,立下汗马功劳被封为二品军侯。 之后他便成为父皇手中最锐利的一把刀刃,落到他手上的人从来不会有好下场,他杀人如麻,手段狠辣,单是往那一站,就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压。 宁少安眉头微蹙,嘴角勾起一丝淡然,握在云清伶腰间的手紧了紧,邪魅狂狷道“许久未见 ,公主与臣生疏了,臣还是喜欢公主唤臣小安子。” 云清伶浑身一颤,不留痕迹的往后退了步,跟宁少安拉开安全距离。 “宁大人莫要说笑,现在本宫哪敢折辱宁大人。” 宁少安见她一副谦卑恭敬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失落。 “公主是要进宫见皇后娘娘?” “是。” 云清伶刚想找借口离开,却见宁少安吩咐不远处的下人抬着轿辇过来“臣正好去养居殿见圣上,可否与公主同行?” 云清伶心中百般不愿,却又不敢拒绝“有劳宁大人了。” 一路上,宫人见到二人全都被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云清伶知道,这些人怕的不是她,而是宁阎王。 到了凤藻宫门口,宁少安这才抱拳说道“公主,臣便送您到这了。” “劳烦宁大人了。” 宁少安又是得到这么一句极其生疏的话语,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 ,随后转身离去。 宁阎王一走,大家当即松了口气,纸鸢胆战心惊的把云清伶扶下轿辇。 “公主,奴婢当真害怕宁大人,他太吓人了。” 云清伶用手顶了顶她的脑瓜子,笑道“宁大人虽然吓人了些,但他也是讲道理的,从前你对他多有责备,可曾见他公报私仇过?” 纸鸢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没有! 不过…… “奴婢怎么觉得,宁大人对公主似乎不太一样,他好像喜欢公主……” 云清伶忽然怔住,一脸错愕。 宁少安喜欢她? 开什么玩笑! 他是个太监! 第十三章 皇后护犊子 云清伶进入凤藻宫,看见静王妃坐在皇后身侧,眼尾泛红,俨然是刚刚哭过的。 “儿臣拜见母后,见过王婶。” 云清伶礼数周到,皇后连忙道“快起来吧,跟你王婶道个歉,小郡主的事确实是贺家做得过了。” 前世,静王妃对云清伶极其呵护,自从贺郅鸣把小郡主推下水后,虽然小郡主被救活了,也落下了终身残疾,静王一脉便跟云清伶势同水火。 “臣妇可不敢让公主道歉,是我们家小郡主命薄,摊上那个孽种的针对,可怜我家小郡主才三岁,以后却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臣妇……呜呜呜!” 静王妃越想,心中越发悲戚,匍匐在皇后怀里痛哭流涕。 皇后于心不忍,正欲安慰静王妃,却发现云清伶施施然跪在了地上“母后,王婶,从前是伶儿不懂事,只知道一味的袒护贺家人,才会酿成今日大祸,逆子已经交给王婶,无论王婶如何处罚,伶儿都不会过问半句。” 静王妃愣住,“你就不怕我杀了那个逆子?” “一命偿一命,是应当的。” 云清伶跪在地上,腰杆挺得笔直,脸上的表情淡然,并没任何想要为贺郅鸣开脱的意思。 她知道,静王妃心善,是绝对不会让贺郅鸣为小郡主抵命的,眼下最多磋磨他两下让他吃点苦头,小郡主的仇云清伶会帮她报,但不是现在。 果不其然,有了云清伶这一跪,静王妃也对她刮目相看 了“公主现在能看清那孽障的劣性就好,天也不早了,臣妇得回去看小郡主了,皇嫂,臣妇告退。” 皇后拉着静王妃,亲自把她送到门口“静王妃也别着急,本宫把宫中最好的太医都派去给小郡主诊治,想必不日便会好的。” 两人又在门口寒暄了几句,静王妃走远后皇后才回到殿中。 “伶儿,你当初执意要下嫁给贺文宏,如今你瞧瞧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外界传你溺爱样子,无德蛮横,你……咳咳咳!” 皇后气得急火攻心,好在婢女及时端上一杯茶水,这才顺了气。 云清伶当初被贺文宏迷得神魂颠倒,出嫁前夕跟父皇母后闹得非常不愉快,她眼圈泛红,声音哽咽。 “母后,儿臣知道错了,那贺文宏的确非良人……” 皇后震惊,紧张的起身把云清伶拉了起来“怎么回事,可是贺家给你气受了?母后定要治他们个大逆不道之罪!” “母后!”云清伶急忙 辩解“贺家并未在明面上给儿臣气受,只是贺文宏三年都未曾碰过儿臣,儿臣觉得他是在外面有人了……” “贺文宏真是胆大包天!本宫现在就命人把贺文宏关进大狱,再让大理寺的宁少安彻查此事!” “母后不可!”云清伶这次进宫是为了跟母后修复关系,并非想让她插手贺家的事情。 皇后闻言,眉头一皱,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伶儿,如此忘恩负义之徒,你居然 还要维护他?” “母后,儿臣并非维护贺文宏,只是我被他羞辱三年,请母后准许儿臣用自己的办法教训他!” 第十四章 宁大人男女授受不亲 皇后狐疑的盯着云清伶,看她目光里藏着坚定,不像是在撒谎,最后只得叹了口气“你说你,当初本宫不让你嫁给贺文宏,你非不听,如今……” “禀皇后娘娘,宁大人在殿外求见。” 皇后诧异“他在这个时候来凤藻宫做什么?请他进来吧。” 没一会,身穿黑金四爪蟒纹,长相俊美、浑身散发着不可一世气息的宁少安走进殿内。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安康。” 宁少安可不像一般的太监声音尖细,反而充满磁性,犹如天籁之音,有时候云清伶都在想他到底是不是太监。 “宁卿,你不在皇上的勤政殿呆着,到本宫这来所为何事?” 宁少安不动声色的瞥了一旁的云清伶一眼,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皇上听闻公主好不容易进宫,便让微臣带着公主去御花园逛逛。” 皇后知道,皇帝对云清伶的宠爱依旧在,只不过他是个天子,不好拉下脸来求女儿罢了。 “既然陛下吩咐,伶儿也许久未进宫了,便跟着宁卿去御花园逛逛吧,你父皇在那养了好几只会说话的鹦鹉呢。” 云清伶可不想跟宁少安去逛什么花园子,但碍于父皇母后发话,她只得应下。 出了凤藻宫大门,宁少安那副乖巧的君臣模样便彻底消失,他直言不讳的问道“公主打算怎么惩治驸马?” 云清伶犹如当头一棒,脑子被雷得外焦里嫩,她昨日才让人去监视贺 文宏,宁少安这就知道了? 也许是看出云清伶的疑惑跟震惊,宁少安笑着解释道“公主,整个大尧就没有微臣不知道的事,不过你放心,微臣可以帮你。” “你帮我?如何帮?” 云清伶对宁少安又惧又怕,还记得幼时她蛮横了一段时间,对宁少安做了不少坏事,让他雪天跪在殿外,把他当木马骑,甚至要他帮自己洗脚洗衣。 以至于宁少安功成名就之后,云清伶连看见他都绕路走,生怕被他挟私报复。 宁少安晦暗不明的视线在云清伶身上来回游走,像是欣赏一件完美无暇的美玉。 “公主,还记得臣从前对你说过,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吩咐臣去办,莫要脏了你的这金枝玉叶的手。” 说着,宁少安拉着云清伶白皙柔软的小手,视若珍宝似的划过她手背的肌肤。 酥麻的感觉从手背传来,席卷四肢百骸,云清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脸颊也微 微发红。 她急忙抽回手“宁大人,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本宫是有夫之妇。” “呵呵,”宁少安发出低沉的笑声“公主忘记了,微臣是个太监,从前不也是这么服侍公主的吗?” 回想往日种种,云清伶脸颊瞬间发烫,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如今大家都长大成人,宁少安又长得如此妖孽,即使他不是正常的男人,也会让她脸红心跳。 就在云清伶不知道如何应对之时,一道怒火中烧的声音 传了过来“公主在这跟宁大人做什么!” 第十五章 小安子我们走 贺文宏身穿朝服,英俊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他双拳紧握,怒视着云清伶。 这个贱人,一大早进宫就跟死太监私相授受,是真的当他死了吗? 许是察觉到贺文宏心中龌龊的心思,宁少安眼底闪过杀意“本官奉命陪公主去御花园游玩,你有意见?” 强大的威压气息让贺文宏的脖子不由得缩了缩,宁阎王的名号可不是随意取来的,当初朝堂有位大臣贪污受贿巨额甚大,陛下大怒要将他抄家问斩。 没想到这大臣居然在大殿之上愤然反抗,被宁少安直接杀死在天子面前,吓得他那三天都在做噩梦。 没人敢接近宁少安,他身上有股戾气,让人连靠近都是恐惧的。 “公主,出来的时间够久了,跟我回去吧,母亲让人做了你最爱的莲子粥。”贺文宏错开宁少安,对云清伶言语威胁。 往日,只要他让云清伶往东,她就不敢往西,甚至会对他百般讨好,他料定云清伶会跟他回去! 云清伶却冷笑一声,将手搭上宁少安的手背,笑意嫣然“本宫什么时候出宫,还需要向你禀告?别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小安子,我们走。” 宁少安嘴角咧开充满邪性的笑容,微微弯腰,向贺文宏投去一记警告的冷眼“是,公主殿下。” 两人渐行渐远,把贺文宏气得青筋暴起,却又不敢在宫内大放厥词,只得甩着衣袖,灰溜溜的走了。 宁少安平日里忙得见 不着人影,今日却有空陪着云清伶逛了大半天的御花园,整个宫里都传遍了,宫女妃嫔们谁也不敢去御花园搅了宁阎王的兴致。 日落西山,宁少安亲自护送云清伶回到将军府,大老远就看见婆婆刘氏在众人的搀扶下,脸色阴沉的站在公主府门口。 “身为已嫁作人妇的女子,怎能天黑了还不归家伺候夫婿跟婆婆,公主难道要自持身份高贵,罔顾大尧的孝道礼法吗?” 谁料,先从马车里下来的却是不可一世的宁少安。 宁少安双手环胸,狭长的丹凤眼轻蔑的扫视着在场的众人,语气散漫“公主金枝玉叶一般的人物,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让公主站规距?” 刘氏拄着拐杖的手一抖,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看着身后的云清伶下了马车,她哆嗦着身子叫骂道“公主!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跟外男共乘一辆马车,更何况他还是个太监!” 太监二字当众脱口而出,身旁的一众丫鬟全都闭住呼吸,噗通一声 齐齐跪在宁少安面前,颤抖着身子磕头谢罪。 “请宁大人恕罪!” 宁少安眯了眯散发出危险气息的眼眸,嘴角噙着寒意刺骨的笑容,森然开口“太监?真是许久都未曾听到这两个字了。” 自从宁少安权侵朝野之后,谁敢对他如此说话? 刘氏是乡村破落户出生身,仗着家中经商,总把自己当成大户人家的主母,如今当了公主的婆婆,更 是整日都倚老卖老,今日第一次见到宁少安跟云清伶举止亲密,分寸什么都抛之脑后。 宁阎王一怒,伏尸千里,血染江河! 第十六章 宁阎王发飙 云清伶生怕宁少安把老妖婆整死了,便厉声呵斥道“大胆!辱骂朝廷二品军侯,即使你是本宫的婆婆,也不可如此纵容!” “来人,把刘氏拉下去掌嘴十下,让她好好谨记大尧的规矩!” 两个婢女走出,一左一右架着刘氏的胳膊,纸鸢摩擦着手掌,雀跃上前,巴掌啪啪的在刘氏脸上落下。 刘氏被打得呜呼哀哉,嘴上依旧叫骂着“哎哟!你居然殴打婆母,我要进宫告御状!” 云清伶淡漠的瞥了她一眼“你身无诰命,连宫门口都进不去,还想着告御状?当真可笑!” 只要她这个长公主一发话,就连贺文宏这个四品大员都见不了皇帝,别说她一个小小的后宅妇人。 宁少安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云清伶处置婆母,嘴角始终挂着邪笑。 十个掌刑打完,刘氏发髻凌乱,整个人都狼狈不堪的匍匐在地上,绿豆大小的眼里夹着深深的恨意。 一双金丝勾边的官靴出现在她面前,冷如冰霜的声音从她头顶砸下。 “你应该感激公主的救命之恩,否则刚刚那句话,本官就可以让你人头落地!” 刘氏颤栗不止,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宁少安真的太可怕了! “宁大人,想必婆母知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暂时饶恕她吧。” 云清伶替刘氏求情,可不是真的为了她着想,而是想留着贺家人慢慢玩。 宁少安怎会看不穿云清伶内心的想法,只不过不愿 意拆穿罢了。 “既然公主发话,本官便饶了她一条贱命,天色不早了,公主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云清伶点点头,在纸鸢的搀扶下慢慢走进公主府。 刘氏刚要起身,宁少安犹如恶魔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本官允许你起身了吗?” “不敢,不敢!” 刘氏吓得又低下头,几乎把脸都贴在了台阶上。 就在此时,刚刚从外头回来的贺文宏看见眼前的一幕,顿时怒道“宁大人,何故要我母亲跪在地上!” 砰! 贺文宏刚走上台阶就被宁少安踹倒在地,连着翻滚了好几下,这才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 “宁少安!你居然殴打朝廷命官!” 话音刚落,修长白皙的手已经钳住贺文宏的下巴,宁少安的力道很大,几乎要把他的下颌骨捏碎。 宁少安居高临下的睥睨着 贺文宏,犹如在看一只蝼蚁。 “听闻本官南下的这些日子,你一直在给公主脸色瞧?” 贺文宏双眼猩红,死死的盯着宁少安那张妖冶俊美的脸,愤恨道“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无关?”宁少安垂眸,眼底的杀意乍现“本官在宫中侍奉公主时,每天都竭尽全力讨好伺候,你一个连寒门都算不上的低贱门户,也敢给她脸色瞧?” 他往日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吓着她,饮食起居伺候得应应俱全,他宁少安捧在心尖上的人物,居然被贺文宏摈如糟糠? 越看,越觉 得贺文宏该死! 第十七章 驸马要侍寝 贺文宏感觉下巴都要被捏碎了,疼得他吱哇乱叫“你,你放开我!” 宁少安见他行事胆小如鼠,眼底的厌恶更甚,大手一挥便将他甩在一旁,还洁癖似的拿出洁白的帕子擦了擦手。 “以后,莫要让本官再看见你折辱公主,否则,本官不介意手上多上几条人命!” 宁少安警告之后,踏上马车离开公主府。 贺文宏愤恨的站起身来,急忙去扶起老母亲“娘,你没事吧?” 泪水从刘氏浑浊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抱着儿子嚎啕大哭“儿啊,你从哪招惹这么个鬼杀神的,吓死老娘了!” 贺文宏也想哭,从前宁少安没少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但一般都见好就收,如今却对他出手,还动了杀心,着实让他吓得不轻。 忽然,刘氏抓着贺文宏的袖子出谋划策“儿啊,铁定是你一直不跟公主圆房,她今日进宫告状去了,不如你今晚就去公主的院里与她……” “母亲!”贺文宏打断刘氏“水儿与我情深意重,我岂能负她!” “哎哟我的儿啊,郅鸣还在静王府受罪呢,你今日进宫可曾见到陛下了?咱贺家如今还得仗着她长公主的势!” 刘氏这么一说,今日进宫他连陛下的面都没见到,通传的太监也给他甩脸子瞧。 况且成亲这么多年,他为了水儿都不曾碰过公主,肯定是因为公主心声怨对,故意让宁少安这个阉人来引起他的注意。 他认定云 清伶是欲擒故纵,腰杆子瞬间都挺直了些。 “母亲放心,今晚我就去云泽院宠幸公主,往后她还是咱贺家最衷心的狗!” 想起云清伶那张清丽绝尘的脸,以及肤若凝脂的肌肤,贺文宏瞬间就觉得口干舌燥。 —— 天色渐晚,浓浓的夜色笼罩整个京都。 贺文宏梳洗一番,志得意满的走进云泽院,却被外面的婢女拦住去路“驸马,公主今日乏了已经歇息,请您明日再来请安。” 贺文宏的脸色一僵“什么请安,我是来与公主一起歇息的!” 婢女面色微冷“公主未曾召见驸马,也没有吩咐驸马侍寝,请驸马离开云泽院!” “大胆!”贺文宏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拦在院门外,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往里面怒吼“云清伶,今天你要是不让我进去,往后就算你求到我跟前,我都不会看你一眼!” 屋内,云清伶早已沐浴完毕,纸 鸢正在为她擦拭香乳,听到外面的叫嚣声,愤愤不平道“驸马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威胁公主。” 云清伶也微微蹙眉,吩咐纸鸢“太吵了,你出去打发了他。” “是!”磋磨贺家人这种活,纸鸢最喜欢干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兴奋的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没一会,纸鸢就兴高采烈的回来了“公主,驸马被奴婢气走了,走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 云清伶已经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纸鸢见状,立马噤声, 点燃安神香后退了出去。 夜凉如水,云清伶做了个恶梦,梦见她被贺郅鸣扼住喉咙,滚烫的毒药灌进嘴里,她被毒药腐蚀得肠穿肚烂。 “救命——” 第十八章 养子认错 云清伶被吓醒了,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她急急的喘了几口粗气,便小声的朝外头喊道“纸鸢,纸鸢……” “公主,纸鸢她们睡了,由臣来服侍公主吧。” 熟悉的声音夹着淡淡的檀香袭来,宁少安端着一杯水,递到云清伶的嘴边。 云清伶也不矫情,接过水杯一饮而尽,缓解焦躁的内心后,她不解的问道“宁大人深夜来访,想必不是给本宫递个水这么简单吧?” “为何不呢?” 宁少安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含着笑意,修长的身影坐在床沿“往昔,公主巴不得让臣上床给你暖被窝,如今倒是嫌弃了?” 这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云清伶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咬牙切齿的瞪着他“那是年幼无知,如今你我这般身份,还是保持距离得好!” 屋内瞬间静默,半响过后,黑暗中的宁少安叹了口气,道“如此,臣便先告退了。” 语毕,屋内已经没了他的声息。 云清伶也不知道哪里的气,翻身躲进被子里,气鼓鼓的睡了过去。 夜黑风高,宁少安站在屋顶上,旁边的暗卫向他禀告“主子,贺文宏又去了那个女人那,咱要不要……” “不急,让伶儿先玩玩。” 宁少安幽深的瞳孔在夜色中紧紧注释着云泽院,嘴角始终噙着嗜血的笑意。 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中,让他的小公主玩玩又能如何? —— 五日后。 贺郅鸣被静王府放了出来,身 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回到公主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哭嚷着“我要见嫡母,我要见嫡母!” 无论刘氏怎么哄,都哄不住,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带着贺郅鸣叩响云泽院的大门。 云清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让纸鸢把他们请了进来。 贺郅鸣大老远见到云清伶就哭喊着飞奔过去,噗通一声跪在她脚边,抱着她的双膝不放。 “嫡母,从前都是孩儿错了,孩儿以后绝对不会再惹是生非,求嫡母不要放弃儿子!” 看着贺郅鸣如此恐惧的模样,云清伶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冷笑,语气淡漠如冰“当真知错了?” 贺郅鸣点头如捣蒜“知错了,孩儿知错了,以后嫡母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再也不会违抗嫡母半句!” 在静王府那些日子,贺郅鸣切身体 会到了什么叫做‘出生低贱,人如蝼蚁’。 没了长公主的身份护佑他,他不过是个乡野来的野孩子,无名无份,没有任何人看得起他,也不会给他任何薄面。 只有入了族谱,真正成为长公主的嫡子,他才能成为人上人! 云清伶很满意贺郅鸣的识时务,假意心疼道“瞧瞧,早点知错不是就不用受这些磋磨了?静王妃不曾打你吧?” 贺郅鸣摇头“没,没有!” 静王妃却是没有让人打他,但整个王府的人对他虎视眈眈,让他晚上睡觉都被吓醒,整天整夜都在胆战 心惊中度过。 他差点就疯了! 刘氏却不满的说道“我孙儿都被吓成这个样子了,肯定是静王府那边用了肮脏的法子,我可怜的孙儿啊,快过来让祖母仔细瞧瞧。” 谁料,往日最喜欢往刘氏跟前凑的贺郅鸣却不为所动,眼底还闪过一丝怨恨“祖母,以后我就跟在嫡母身边学规矩,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了!” 第十九章小姑子看上宁阎王? 第十九章 闯祸了 刘氏犹如当头一棒,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好大孙“孙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清伶忽然冷笑“郅鸣说得对,婆婆你目不识丁又管教不严,如何能让郅鸣成材呢?早该放手啦。” 接着,云清伶又低头问道“郅鸣,你最近应该想明白谁才是你的靠山了吧?” 贺郅鸣挪动双膝,恭恭敬敬的给云清伶行个跪拜大礼“嫡母在上,请受儿子一拜!” 云清伶嘴角微勾“起身吧,这个时辰的你应该在苦读,而不是在这浪费时间。” “是,儿子马上就去!” 贺郅鸣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急匆匆的跑出云泽院。 刘氏被眼前的一幕整得不知所措,半响才反应过来,她的孙儿被云清伶策反了。 “公主,郅鸣才刚刚回来,饭都没吃你就让他去苦读诗书,你这是……” “婆婆想说本宫虐待养子吗?”云清伶笑得十分诡异“可他心甘情愿啊。” 贺郅鸣除了天赋不高之外,他并不蠢,静王府走了一遭后,他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了,所以回来之后才会嚷嚷着抱她的大腿。 但云清伶对他的脾气秉性可谓是一清二楚,他这些反省认错不过都是装的,没几天就会暴露自己的本性。 果不其然,才三天的时间不到,贺郅鸣又惹事了。 凉亭里喝茶赏景的云清伶,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琢磨着接下来的事情,谁料纸鸢却给她带来了个好消息。 纸鸢嘴角向上翘起 ,道“公主,贺郅鸣这次闯大祸了,他将授课的夫子气晕厥过去不说,还倒打一耙,此时老夫人正在松竹园呢!” 云清伶挑眉,轻蔑的道“哦?” 他倒是会找靠山,呵呵,可惜她已不再是昔日那个为了爱而卑微,摇手乞怜的人了。 云清伶放下手中的茶盏,道“张夫子可是本宫求了父皇才找来的,这会儿竟气晕在公主府,本宫自然是要去瞧一瞧的。” 话罢,她纤纤玉手搭在了纸鸢的手背上,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去了。 而与此同时,刚到月亮门,云清伶就听见内院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 刘氏将贺郅鸣护在身后,怒指夫子叫骂“我孙儿可是长公主嫡子,你长了几个脑袋敢打他?你若好好的教郅鸣我就既往不咎,若不然我定将你扒皮驱逐出府。” 张夫子心里咯噔了下,长公主乃是圣上和皇后的心尖宠,惹了长公主... 这怕是要掉脑袋。 权衡利弊后,他不得不低头的朝着刘氏拱手“是,老夫日后断不会打小少爷的板子,还请老夫人赎罪。” 刘氏鼻孔出去的冷哼“算你识相。” 把事情看在眼里的云清伶此时走了过来,她冷眼看向刘氏冷笑了两声道“本宫怎不知道何时生了个儿子?” 刘氏见她来了,面上带着尬笑道“就入族谱的事儿了,老身瞧着今儿正是个好日子,不如把这事情办了,拖的越久对你越是越是不利。 ” 充耳未闻的她走到贺郅鸣,抬手狠狠打了他的脸,声音冷冽的道“混账东西,夫子是你的启蒙恩师,你不知感恩还将夫子气晕,这两巴掌是打你的忤逆。” 话音一落,她又利落地再贺郅鸣脸上扇了两耳光“这两巴掌打你的不仁不义。” 她抬手啪啪又来了两耳光“这两巴掌是打你的不孝。” 看见乖孙脸被打成了猪头,刘氏心疼揽过贺郅鸣气的直跺脚“云清伶你够了,你就不怕留下一个恶毒后娘的骂名吗!” 云清伶嘴角轻蔑的勾起,反怼了刘氏一句“他是贺文宏的庶子吗?” 就算是庶子,你敢承认吗? 婆媳两人正在对峙,一男子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抬手就冲着云清伶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很响亮,震的院子里一片寂静! 第二十章 想做那奸夫 贺文宏错愕地捂着被打的脸,而此时他要打云清伶的手还高抬着。 云清伶甩了甩发红的手,感叹这打人也是个体力活。 她抬眼看被打的贺文宏,讥讽道“婆婆侮辱本宫那就是侮辱皇室,驸马作为儿子的挨这一巴掌不为过吧!” 侮辱皇室? 那是灭九族的大罪! 云清伶一句话彻底地让贺文宏清醒了过来,放下手臂站立马附和“不为过,打得对!” 她看向贺郅鸣,眼底一闪而过的愤恨,随后,对着贺文宏又道“贺郅鸣这孩子不仁不义不孝,若收了他做嫡子怕是有辱贺家门楣,有辱皇家威严,还是让夫子在调教他一番后再商量吧,驸马你觉得呢?” 贺文宏黑着脸,对入家族族谱的事情还是很执着,他坚定地道“公主,你这般说也未免一概而论,且谁没有行差踏错的时候,再说他入的是贺家的族谱,和有辱皇家威严...关系不大吧。” 云清伶挑眉,不愧是文官,这咬文嚼字的功夫当真是利索。 她浅笑道“倒也是入得贺家族谱,那不如给你纳妾好了,让贺郅鸣寄在小妾名下,是不会有辱皇家威严。” 贺文宏一听急了,一旦落入小妾名下那可就是庶子,他还要怎么为将来做打算。 云清伶也不管贺文宏现在想什么,转身看向了守在一侧的张夫子“夫子,驸马这养子顽劣不堪实在是不受管教,让夫子受累了。” 张夫子不 敢去揣测公主的想法,立马道“稚子顽劣不堪尚可调教,若这心术不正怕是...老夫年岁以大,身体不堪重负,还望公主能恩准老夫回去休养。” 想当年,张夫子也是这般提醒过她贺郅鸣心术不正,却被她当众呵斥了张夫子。 云清伶抬手扶起张夫子,轻声道“本宫准了。” 张夫子微微的差异长公主这般通情达理,他临走的时候朝着云清伶行了个大礼后,腰板挺直地离开了公主府。 贺文宏从远走的夫子身上收回视线,道“成亲三年以来公主并未生下一儿半女,若把贺郅鸣养在小妾名下,那我这辈子可真就没有嫡子,说出去我脸上无光,公主脸上也不会好看!” 关键是,以后公主怎么会帮助贺郅鸣谋权谋利,郅鸣更不会平步青云! 云清伶听着他大言不惭的说着嫡子的事情,不由的好笑“本宫成亲三年来至今可还是处子之身,驸马你是让我跟谁生?” 贺文宏脸色囧红我前几日去找公主,但公主已经就寝。” 言外之意,错不在他身上! 云清伶红唇勾起了弧度,眼神从他作呕的脸上移开,道“驸马还是想一想明日怎么跟父皇交代夫子的事情吧!” 说罢,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又走了,松竹园里就剩下的贺家人。 …… 公主府花园。 云清伶欣赏百花争艳的美景,对着身侧的人道“把驸马在外面养外室的消息 传出去,最好弄的人尽皆知。” 纸鸢蹙眉“公主,还不如派人去杀了那妾室,省得进了府给公主添堵。” 她听后却失笑的摇头,眼神有着复仇的光“死了多无趣,本公主就要慢慢的玩。” 上一辈子被她贺文宏,陈水儿和贺郅鸣三个畜生害死,好不容易重生回来,她岂会让这三个人逍遥的活着? 午饭刚过,驸马养外室的消息在京城传开了,这消息自然也被传到了宫中,皇后听闻此事后非常震怒,当场下懿旨招了大理寺卿宁少安。 “少安,你去调查驸马养外室的情况,一旦属实给本宫抓来,本宫绝不能让我伶儿收如此委屈。” 宁少安拱手“微臣这就去。” 咋一听到此事,他就已经知道是公主自己放出去的消息,只是伶儿愿意玩,那他自然也是陪着了。 夜幕降临,皎洁的月亮挂在天上。 沐浴过后的云清伶准备入睡,一阵似有若无的檀香味萦绕在鼻尖。 她浑身一震,看向窗户,蹙起柳叶眉“宁大人何时做起了梁上君子?” 隐藏在月影纱后面的人走了出来,低低的笑出了声“公主对微臣这般敏感,是不是喜欢上了微臣?” 他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却见云清伶神色紧张并未半分害羞样,宁少安微微失望的垂下了眼帘。 宁少安靠在窗户上,抢在云清伶开口前,说道“皇后让微臣彻查驸马的事情,不知道公主对此事有何看 法。” 一瞬间,云清伶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沉思了片刻“等过一两日在告诉母后。” 宁少安薄凉的红唇开启,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狭长丹凤眼微眯“一个宠妾灭妻的畜生你还这般护着他!” 屋子里的气温陡然降了十几度,本是炎热的夏天,云清伶感觉到了寒冬腊月一般。 她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床上,仰头看向 宁少安,眨着湿漉漉的剪瞳解释道不是护着他,我只是想过几天然后再收拾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解释的话脱口而出。 听到她这解释,宁少安阴霾的脸上重新的露出笑容。 他粗糙的手指肚划过她肌肤如雪的脸颊,俯身在她耳畔边轻语“这折磨人的想法,我甚喜欢。” 两人脸对脸的影子印在纱帘上,让前来献媚的贺文宏看了个正着,怒指着窗户道“奸夫淫妇!” 一句怒喝声惊扰了宁少安,他回望一脸平静的云清伶,轻笑道“我真想他当嘴中的奸夫。” 说罢,人也就消失在了屋内。 云清伶红着脸,娇嗔了已经走了的人“一个太监想的还挺多。” 砰的一声,她寝室的门被贺文宏给撞开了,气冲冲进来找奸夫却没看见一个人影,上前抓住云清伶的手臂,喊道“人呢?你给藏哪里了!” 第二十一章 抓奸审问 喊完话后,贺文宏才发现她穿着一身大红色里衣,丰满的身材若隐若现,微开的领口露出了大红色芙蓉肚兜。 云清伶撤回自己手臂,顺势甩了他一耳光,娇呵道“放肆,你有几个脑袋敢污蔑本宫!” 训斥完他,云清伶紧忙穿上外套,生怕他饿狼扑食一样生吞了自己。 他捂着被打的脸,贺文宏充满欲/望的眼瞬间清明了不少,直视云清伶的眼问“我分明看见这屋子里有男人,你把奸夫藏在了哪里?” 她冷笑,别说宁少安不是奸夫,就说他是奸夫,贺文宏能信吗? 云清伶懒得看他一眼,更不屑解释,道“是驸马眼瞎,看错了。” 贺文宏压根不信她说的话,他狰狞的脸指着云清伶“要是让我在你屋子里找出奸夫,我势必要皇上给我讨个公道不可。” 讨公道? 又像上一世那样设计她与小叔子后,假装大度的原谅她? 云清伶嗤笑的迎上他因为愤怒染红了眼,一字一句的道“若你找不到,那就是污蔑本宫,羞辱皇室,罪责当斩,本宫也要势必要讨公道!” 看她如此郑重,不慌不忙的坐在椅子上,贺文宏此时又不确定自己是否看见奸夫,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搜查,门外响起了声音。 纸鸢“公主,驸马,大理寺少卿宁大人奉懿旨前来,此时在前厅等候!” 云清伶和贺文宏两人都很诧异。 她拧了柳叶眉,宁少安没刚才没说他是 奉了母后的旨意来的,怎的这短暂的功夫就.... 正在她陷入思索之际,贺文宏凉凉的道“云清伶,今日就放过你,假若他日我抓到奸夫,定不会饶了你!” 说罢,他甩了袖子大步流星的离开。 云清伶满是狐疑地穿戴好,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前厅。 灯火通明的公主府,气氛很是低迷。 前厅。 贺文宏端坐在太师椅上,满脸带笑的跟着下手做的宁少安说着什么,而后者却无动于衷。 当她走进来后,宁少安起身,很是恭敬的冲着她行礼“下官大理寺卿宁少安拜见长公主。” 云清伶见他一本正经的行礼,完全没有杀人不眨眼的戾气,她虚扶了一把“宁大人免礼。” 宁少安抬头,对上她清澈杏眼后,勾唇直奔主题“微臣下午奉了皇后懿旨调查驸马圈养外室一事,现在已有眉目,皇后命微臣协助长公 主处理。” 原本皇后想亲自审,但是想到云清伶想要教训驸马,于是皇后改变了心意,这才有了刚才夜探香闺一幕。 云清伶转头看向了紧张到浑身发抖的贺文宏,心中暗笑,真是风水轮流转,刚才他去抓奸,现在轮到她来抓奸! 她张开红唇,笑道“驸马当真在外面圈养外室?” 贺文宏紧表衷心,立马否决了养外室的事情“清伶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更不会背着公主养外室。” 他这惺惺作态样子,让 宁少安都跟着作呕,高声道“贺大人,陈水儿你可认识?” 陈水儿?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贺文宏心里咯噔了一下,嘘了眼云清伶后,道识,陈水儿是我的表妹,公主也是知道的。” 云清伶点头附和“陈水儿是驸马的表妹,此时正在了老家乡下,宁大人这有什么不对吗?” 宁少安眼底闪过一抹宠溺的笑意,云清伶这明知故问的样子,与小时候捉弄他一样的可爱。 他抬起手臂打了个手指,门外人压着堵住嘴的陈水儿近了前厅。 云清伶看见陈水儿的那一刻,又回想起前世的那一碗毒药,面色阴沉的很,冷声的问道身侧的人“驸马,怎么回事!” 一闪凌乱的陈水儿见到贺文宏那一刻,眼里的泪花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委屈的冲着贺文宏摇头。 贺文宏看不得心爱人这般被人折磨,立马上前解开她身上的绳子,顺带把堵住嘴的那一块抹布拿下俩,心疼的道“水儿,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她梨花带泪的直摇头,哽咽着“表哥,这是怎么回事?” 一句表哥,让贺文宏彻底清醒了过来,陈水儿现在身份是自己表妹,宁少安和云清伶又没有抓奸在床,只要他们抵死不认,能耐他何! 站在前厅外的刘氏,把屋内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浑浊的眼神里清明了不少,人未到,声先到“是老身安排的,我儿不知此事。” 屋 内的人齐齐的看向走进来,面带笑容的刘氏。 她这话说的简直滴水不漏! 宁少安还想说什么,却被云清伶给抢先了“既如此,那就讲人安排在公主府住下,省的外面传的风言风语。” 贺家人都愣住了,没想到云清伶会这般轻松让水儿住进来,当晚刘氏就安排了陈水儿住在了倚莲阁。 当夜, 贺文宏忍不住寂寞去了倚莲阁,被暗处盯梢的纸鸢抓奸在床。 …… 倚莲阁内,云清伶抿了口茶,轻蔑的问道“驸马,深更半夜的,你在表妹房间干什么。” 被点名的贺文宏梗着脖子,回道“叙旧不可以吗?” “叙旧?叙到床上去了?”云清伶讥笑道“这叙旧的方式本宫还是第一次听到。” 嘲讽完后,她将茶杯掷在桌子上“孤男寡女,衣不蔽体共处一室,你当本宫的眼睛是瞎子吗?” 上一世欺骗了她多年,劳心劳苦的操持公主府,为贺郅鸣铺路,到头来却换了个惨死下场,罪魁祸首就是眼前之人。 “来人,将不守妇道的陈水儿拖下去重大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 哭的稀里哗啦的陈水儿当时就惊了,抓着贺文宏的手臂梨花带泪的哭求着“表哥,三十大板是要死人的,我不要。” 贺文宏也知道这三十板子下去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怒喝上首座的人“云清伶,今儿你只要放过来陈水儿,我就愿意与你圆房。” 云清伶好看的柳叶眉 顿时宁了起来,嗤笑道“驸马,你搞错了,只有本宫找你侍寝,你方可能踏入本宫寝室。” 现在想跟她圆房?那也要看她要不要! 这么脸皮厚的人纸鸢也是第一次遇到,她立马带着几个粗使的麽麽,堵住陈水儿的嘴抓了下去,片刻后,只听见门外传来噼里啪啦的响以及呜咽的声音。 屋内,贺文宏心疼陈水儿却也不敢放肆,今晚是他大意了,不应该如此急切的想要宠幸陈水儿。 公主府的动静不小,再一次惊扰了休息的刘氏。 当她看见前厅外陈水儿被打昏死过去,心疼的冲进堂屋里,对上云清伶就是一顿叫骂“你个贱妇,一个表妹你都容不下,你可还有把你的丈夫放在心上?你可还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贱妇! 第二十二章 小安子我没事 云清伶冷冽了下来,阴恻恻的开口“放肆,辱骂本宫就是辱骂皇室,藐视天威是灭九族的大罪,刘氏,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刘氏暗暗的啐了口痰“老身没上过私塾,并不知这是重罪,却知道儿媳不孝顺公婆是要被休的!” 云清伶气笑了“休本宫?” 她反问了一句刘氏“你问问你的好大儿,他舍得吗?” 她说的对,文宏现在还不能休妻,否则儿子和孙儿的前途就完了。 沉默了片刻,刘氏继续道“公主成亲以来并未生下一儿半女,俗话说的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公主总不好断了贺家的香火呀!” 生不出孩子,还不让人纳妾?断人家香火缺德的事情,就是皇上来了她也有说法。 云清伶盯着刘氏得意的脸,道“成亲三年本宫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刘氏,你是想让本宫跟谁生孩子呀!” 刘氏震惊,她没想到堂堂的公主会当真众人的面说出这羞臊的话来。更不敢相信她居然不怕丢脸! 刘氏缓过神来给儿子找借口“这不是文宏要守孝三年才....” “守孝三年所以守到陈水儿的床上去了,这要是让御史言官知道此事,大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轻则罢官,重则....” 云清伶故意不说后面的话,一个罢官就够让这贺家人心惊胆战了。 果不其然,贺文宏转变的很快,立马忏悔的道“清伶,都怪我没把持住,被陈水儿 迷惑了去,若前几日不是纸鸢阻挡我宠爱你,我今日也不会这般糊涂。” 装可怜,在说点好听话,这放在上一世,云清伶会欢天喜地的原谅,可现在的她却心如死灰。 云清伶目不转盯的看着贺文宏“糊涂的事情做了就妄想一笔勾销?” 看着她如此决绝,贺文宏心凉了半截,颤巍巍的道“我怎么样做公主才能原谅我?” 现在跟狗一样的看她脸色过日子,云清伶冷笑,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上一世你们给我的羞辱,现在起我一一的讨回。 她捏着手中的锦帕,轻声道“你是驸马,好歹朝廷四品官员,怎么能惩罚你呢?” “陈水儿恬不知耻的勾引驸马,不如就让她先做个粗使的婢女吧,做的好了本宫可以既往不咎,若是做不好...杖毙,驸马对这个处罚可有意见?” 贺文宏听到是这么个惩罚,当下连连的点头“好好好,我没意见!” 只 要他在公主府一日,陈水儿就算是做粗使的婢女,他也能从中帮衬一二,只要不将人打死,这个公主府早晚会换女主人。 云清伶处理完抓奸的事情后,在贺文宏和刘氏的目送下,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回了牡丹园。 彼时的倚莲阁。 趴在床上的陈水儿揪起了床单紧紧的抓着床单,白皙的嘴唇被要咬出血来“云清伶,今日让你风光,待到我儿子长大,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次日,阳光明 媚。 云清伶刚用过饭,贺郅鸣就前来给她请安。 他毕恭毕敬的躬身“儿给母亲请安,母亲安好!” 母亲? 这两个词多么讽刺,想当初那晚毒药就是他端来的。 云清伶轻轻的嗯了声“你并非是我亲生,陈水儿才是你的母亲,你应该像她问好才对!” 说起陈水儿,垂眸的贺郅鸣眼底闪过一抹恨意转瞬即逝,很平和的道“儿只知道母亲是云清伶,并不认识陈水儿是谁!” 是吗? 当初她也是这般说的,可贺郅鸣却斩钉截铁的说他的母亲是陈水儿,却说她是贱妇。 云清伶端起茶盏润了润喉,看着消瘦的贺郅鸣,勾唇“你的忠心本宫知道了,至于你是不是诚心的那就要看你表现了。” 贺郅鸣狐疑的看向云清伶,搞不懂这个女人要他怎么表现,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纸鸢走了进来,道“少爷,陈水儿已经去了后院清洗马桶,你若真心想当公主的儿子,那这监工的事情自然是当仁不让,少爷你说是吗?” 竟然让他看着自己的娘去刷那些脏东西!这不是表忠心,而是赤裸裸的羞辱他。 想到未来能够利用公主的权势为自己平步青云,他毅然决然的应下了“请母亲放心,儿会亲自看着陈水儿,务必让她清洗干净,绝对不会让她偷懒!” 他这般坚定的态度出乎云清伶所料,没想到他竟然能忍辱到这种程度。 云清伶带笑温和的点头“ 好,你若表现的好了,本宫嫡子位置非你莫属。” 她用嫡子的位置作为诱饵,果然让贺郅鸣上勾了,立马道“郅鸣这就去监督。” 随着他走后,云清伶温柔的眼神渐渐的冷却了下来,嘱咐纸鸢“派人盯着些。” 让驸马表妹刷马桶的消息疯传了整个公主府,荷园的刘氏听到后险些气晕过去,拍着桌子的叫骂着“贱人。” “去把贺文宏给老身找来。” 很快贺文宏来到了荷园,刘氏病退了众人,跟着贺文宏商量着什么,而此时的云清伶却带着人去了皇恩寺。 皇家寺庙,香火还是很旺盛。 跪在佛前的云清伶虔诚的祈祷着,突然间四周涌入了黑衣门面人,他们的目标就是云清伶。 “云清伶,拿命来。” 顷刻间,所有的刺客都冲向了她,离着她最近的婢女为了守护她死在了刺客大刀下,温热的血喷溅了她一脸。 云清伶看着茉莉死在自己的怀里,她强压住内心的慌乱,目光扫视了一下庙内的刺客,沉着冷静的道“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杀了我不过是为了银子,我乃大魏国长公主,金银珠宝多的是,只要你们放过我,价钱随你们开!” 刺客听后这话,嗤之以鼻“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少说废话,要怪你就怪心狠手辣。” 说罢,他的大刀刺向云清伶的心脏,而她想要躲的时候却发现寒光的刀尖已经近在咫尺,闭上眼的时 候,她只恨不能够手刃仇人。 噗嗤一声,她本以为很疼,可身体却被人旋转了一圈后,落入到了熟悉人的怀抱里。 云清伶陡然睁开眼睛,对上着急的眼眸时,她愣住了。 是他! 冷面阎王宁少安! 宁少安语气焦急,上下寻找她受伤的地方“伶儿,哪里受伤了?” 他眼底的着急溢出眼眶,猩红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她,在这一瞬,云清伶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父皇和母后外,还有人是真正的关心自己。 云清伶抓住宁少安的手,轻声的道“小安子,我没事,这是她们的血。” 一句小安子让他短暂的收回了理智,下一刻他将云清伶紧紧的搂在怀里,呢喃着“还好你没事,不然我....” 埋在他怀里的云清伶,静静地听着他狂跳的身体,惊慌、恐怖和无助在这一刻顺消失,而脑子里在想着宁少安为什么对自己如此伤心! 又是谁派人来刺杀她的? 第二十三章 守护 "贺文宏这个畜牲,我现在就去杀了他。"紧紧地把云清伶抱在怀中的宁少安,既有失而复得的喜悦,更有满腔的怒意。 此时此刻的他全然没有了平时的冷静自持,反而上是个冲动的毛头少年。 云清伶看着有些陌生的宁少安,微微走神。 宁少安看她失神的模样,一颗心再一次提了起来,"伶儿,真你的没事吗?" 云清伶回过神,摇了摇头,"我没事。"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贺家的人。" 说着,他就要抱着云清伶起身。 云清伶却一把抓住了他。 宁少安狐疑地低头,不明所以。 云清伶正色说道:"这件事应该不是贺文宏做的。" 宁少安皱了皱眉,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云清伶见他抿着唇没有说话,以为他是不信,着急的分析道:"刚才那些人过来的时候,分明是想要我的命,且不说我如果死了,贺家捞找不到任何的好处,贺文宏也没有那个胆子。" 宁少安知道她说的没有错,那个贺文宏的嚣张不过是云清伶给的底气。 如果不是因为云清伶纵容着他,他早就把他收拾八百回了。 宁少安愤愤的想着。 其实他忽略了一点,如果不是云清伶看上了贺文宏,让他做了驸马,就贺文宏那样的人,压根就入不了他的眼。 他敛了敛眉色,正色说道:"好,我会去查清楚。" 不管在背后的人是谁,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都不会放过,但是他不想脏了云清怜的手。 云清 伶倒是也没有拒绝。 她是知道宁少安的实力的,比起自己,他想要查到幕后黑手显然更容易。只不过,云清怜却不忘提醒,"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父王母后。" 她本就不孝,上一世因为贺文宏,让父皇和母后为自己那么伤心难过,现在她不只是要保护好自己,更不想让父王母后跟着担心。 宁少安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却还是毫不迟疑地点头,就算没有皇上皇后,他也能够保护好她。 "我送你回去。"说罢,他抱着云清伶起身。 这一次,云清伶没有阻止他,却还是拉了拉他的衣服。 "怎么了?"宁少安小心翼翼地问。 那神情让云清伶有种恍惚的感觉,就好像她是易碎的珍宝。她不由得红了眼眶,她身为大尧的长公主,从小也是在父王母后的呵护下长大的。 可是像宁少安这样珍视的感觉,不管事前生还是今世,她都是第一次感受到。 她把头埋进了宁少安的怀里,闷声说道:"我不想回去。" 就算是公主府,也免不了要面对贺家人找麻烦,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应付贺家的人。 宁少安心中一喜,抱着她的手不由得收紧。 他好一会也没有开口。 就在云清伶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才听他开了口,低沉暗哑的声音下压抑着无尽的情绪,"好。" 云清伶甚至没有问他会带自己去哪里,她只知道,只要有宁少安在,她就可以安心。 " 我的婢女……" 她幽幽开口。 宁少安甚至不用她说完,就已经说道,"放心,一切有我。" "嗯。"云清怜应了一声。 在出门的一瞬间,宁少安扬起身上披着的披风,把云清伶完完全全地护在里面,旁人完全无法窥见真容。就算如此,他还是不放心地抬眸扫过去,手下的人立即心领神会,纷纷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 宁少安这才满意地抱着人离开。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成为人人口中敬而远之的冷面阎罗,宁少安从不在意世人对他的看法。可是,他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却不允许别人轻看了云清伶。 她是大尧高贵无比的长公主,更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夜色深沉,宁少安把人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哪怕是上了马车,也未成松手半分。云清伶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眼皮渐渐地沉了下去。 这一觉,云清伶睡的并不安稳。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被宁少安抱下了马车,在婢女为了换了衣服又擦洗过后,她还是觉得被血腥味包围着。 她更是在梦中沉溺着,无法自拔。 只不过,不同于以往,这一次她除了梦到前一世的惨 死,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她记得自己并没有经历过了,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早已经大汗淋漓,浑身都湿透了。 "醒了?" 宁 少安显然一直守着她,她一睁眼,他就端了茶过来。 云清伶默默地接过茶水,轻啜了几口,才渐渐回了神。 "我让人去请太医了,你刚才看着有些梦魇,应该是被吓到了。"宁少安主动说道。 云清伶没有拒绝,心里却清楚地知道,她虽然是被吓到了,但是会做这样的梦,应该不仅仅只是因为如此。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梦是在给她警醒着什么,只是她一时间还看不透。 "宁少安。"她突然开口。 宁少安愣了愣,以为她有什么吩咐,连忙说道,"公主还是叫我小安子吧!" 云清伶看着他,目光灼灼,"大尧的长公主,自然得叫你小安子。" 宁少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云清怜已经继续说道,"可是,现在的我只是云清伶而已!" 说不受波动,还是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了动容。 "公主……"门外的纸鸢轻叩着。 云清伶看了宁少安一眼,很快收回视线,"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宁少安觉得,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眼神中的凌厉让她整个人看着多了几分坚决。 她仿佛在一瞬间成长了一般。 如果可以,宁少安宁愿自己去承受一切,替她遮挡一切的风雨。 可是他看的出来,云清伶并并不喜欢这样。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成为她手中的尖刀吧! 纸鸢对宁少安其实是有惧意的,云清伶并不意外,毕竟冷面阎王有几个不怕的?当初她不也是 恨不得绕着他走? 她奇怪的是,纸鸢明明看着害怕,看向宁少安的眼神却又有几分敬意。 第二十四章 府里出事了 "公主,微臣先行告退。"宁少安后退了一步,把空间留给了云清伶主仆。 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他人走了,纸鸢的视线却久久没有收回。云清怜挑了挑眉,半开玩笑地问着,"你这丫头,这边看着宁少安,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纸鸢一下子跪了下去,惊慌失措地摇头,"奴婢不敢。" 云清伶原不过是一句玩笑,没想到却把纸鸢给吓到了,她连忙坐了起来,"起来起来,谁让你跪了?" 说起来,跟了她这样的主子,命实在是不好。 纸鸢对她最是忠心,上一次她虽然死在她的身后,可是以云清伶对贺家人的了解,纸鸢的下场未必比她好。 再加上茉莉惨死在她面前的画面,一直挥之不去,这让纸鸢更加坚定了保护身边人的信念。 纸鸢看她一脸认真,赶紧起身上前,给她披了外衣后,才解释道,"主子,刚才那话不是纸鸢介意,只是这样的话您可千万别再说了。" "纸鸢何德何能,怎敢让宁大人另眼相待。" "要奴婢说,要不是奴婢伺候的是公主您,宁大人只怕看都不会看奴婢一眼。" 云清伶撇了撇嘴,却没有说话。 她不是是傻子,自然知道纸鸢说的是实话,她转过话题,"你刚才急着进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纸鸢被她这么一提醒,这才正色说道,"府里出事了。" "哦?" 她挑了挑眉。 纸鸢撇了撇嘴,愤愤地说道,"公主您出了这么大的事,贺家的人不闻 不问,那个贱人不过装晕了过去,驸马就免了她刷马桶,还说什么让她以后就留在老太太身边照顾。" "偏偏这小少爷也是,居然也趁着您不在府里,为了拍驸马的马屁,跟那个女人说不出的亲密。" 云清伶听了以后却是一笑。 "公主,你还笑的出来?"纸鸢的眉头紧了紧,"要我看贺家就是蹬鼻子上脸。" 云清伶并没有解释。 贺郅鸣身世的秘密,她没有告诉 纸鸢,如果纸鸢知道了就不会疑惑他的所作所为了。 不过,纸鸢说的没有错。 这贺家是真的蹬鼻子上脸了。 云清伶没有回公主府,从宁少安的住处离开后,直接杀到了刘氏的寿喜堂。 果然,被她打发去刷马桶的陈水儿,这会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半跪着给刘氏捶腿的婢女。 她的出现,让陈水儿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肉眼可见的恐慌。 刘氏其实也有一瞬的慌张。 毕竟现在的云清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仅不给她面子,好像连她儿子的话也不听了。这么一想,她这心里是既有些担心,又有些不满。 担心的是,如果云清伶真的如她表现的那样对贺文宏不感兴趣了,这以后只怕会更麻烦。当然,这一点她虽然担心,却还是觉得不可能。 就云清伶对她儿子那些心思,她看在眼里,也因为拿捏了云清伶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了? 她想来想去,觉得云清伶大概是因为吃醋才会如此。 这 么一想,她急急地把贺文宏找了回来,商量着,故意反其道而行之。 既然她介意陈水儿,她就要让陈水儿给她添添堵。 这么一想,刘氏的底气又足了几分。 "公主这么兴师重重地闯进来,是想对老身做什么吗?"刘氏想到贺文宏的叮嘱,主动发难。 "婆婆此言差矣!" 这一次云清伶并没有抬出自己长公主的身份,反倒是顺从地说道,"儿媳这可是一回来就来给婆婆请安呢!" 刘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看样子她们的计划这么快就有了成效?云清伶应该是担心她儿子的心思彻底到了水儿这边,才赶回来讨好她的吧? 这么一想,刘氏看着她的眼神里更是多了几分轻蔑。 "水儿,还不快去给公主倒茶。"她故意说着。 陈水儿一脸乖巧,点了点头,就起身要去倒茶。 纸鸢气得直瞪眼。 偏偏云清伶却跟没事人一样,什么也没有说。纸鸢不免气得红了眼,难不成真的像那些下人嚼的舌根一样?公主因为爱着驸马,到底还是会妥协? 她紧紧地咬着牙,生怕自己的情绪外泄。 陈水儿很快端了茶过来,她低眉顺目地递到云清伶 的身边,"公主,请。" 云清伶这才把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没有接过茶杯,而是将自己的视线从上到下地把陈水儿打量了一番后,若有所指地说道,"表妹这身段果然不同常人,难怪将驸马勾的晕头转向。" "公主,你这是什么话?" 刘氏立即不 满。 她儿子可不是色令智昏的人,他跟水儿那可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怎么到了这个女人的口中,却成了这般? "婆婆,我这不是夸表妹的么?"云清伶撇了撇嘴。 陈水儿低着头,眼底的恨意更甚。 夸她? 她可听不出来。 "公主,请喝茶。"她缓缓开口。 "啪!"云清伶突然挥了挥手,茶杯被她直接拍在了地上。 "云清伶!" 刘氏用力的拍了拍桌子。 云清伶头也没抬,"婆婆没闻到一股骚味?" 陈水儿的身体晃了晃,两腿发软。 她是故意的。 刘氏也看了出来,看向云清伶的眼神更加的不满,"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的话,水儿怎么会受那样的委屈。" "难道不是驸马同意让她当个婢女的?"云清伶淡淡地反问。 刘氏又是猛地拍了一把桌子,"你还好意思说?我儿同意水儿当婢女,是想着你是个大度的,没成想,你居然如此自私自利,如此这般磋磨水儿?" "现在居然还想要羞辱她?" 陈水儿是刘氏从小看着长大的,一直对她百依百顺,把她哄得很好。何况,她。还给自己生了宝贝孙子,她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欺负? 眼下也就算了,这要是以后等他的孙子成了一番大事业,被人翻出生母的过往,岂不丢人。 陆郅鸣眼下只想着出人头地,想哄着云清伶成为嫡子,自然想的不够长远。 第二十五章 死路一条 刘氏却铁了心要为他筹谋。 她越想越觉得云清伶可恶,如果不是冲着她长公主的身份,她根本不用忍受骨肉不能相认的痛苦。 "婆婆是执意要护着她?" 云清伶并不着急,反而是嘴角含地看着她。 刘氏原以为她会咄咄逼人,见她却又一改常态,一副好言好语的模样,心里顿时得意了起来。 看样子她说的没有错,云清伶之所以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是想吸引贺文宏的注意力。 现在只怕是想明白了。 这么一想,刘氏的底气就更足了。 "当然,老身信佛,最是反感磋磨人的手段。"她说着更是得意地抬了抬头,不屑地瞥了一眼云清伶一样。 "好,本宫知道了。"云清伶点了点头。 陈水儿眼中一喜,正要得意,却突然感觉一阵风扑面而来,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听到"啪"的一声,耳光都落在了她的脸上,她却后知后觉,没有反应过来。 "啊!"反倒是刘氏失声尖叫,站起身子,不敢置信地指着她,"你,你……" 她不敢想象,前一秒还在好言好语的云清伶,怎么会突然变了脸,居然动起手来。 云清伶却跟没事人一样的,斜睨了她一眼,沉声问着,"婆婆,本宫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铁了心要护着这个女人?" 刘氏想到云清伶的手段,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她没有回答,只是梗着脖子问,"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云清伶没有解释,而是看了纸鸢一眼, 纸鸢心领神会,立即上前扶住了她。 "通知驸马了吗?"云清伶不急不缓地问。 纸鸢连忙说道,"刚才过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去找驸马爷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驸马应该很快就过来……" "文宏他政务繁忙,这后宅琐碎的事,你不要总是打扰他。" 刘氏连忙说道。 她是故意支开了贺文宏,就是为了不落云清伶把柄,没想到,这个云清伶却是不依不饶。 想到这,刘氏不由得咬牙。 "呵呵!要 不说还是婆婆您通情达理,这后宅的事,的确不应该整天里让驸马操心。" "毕竟本宫的驸马可不是个闲人……" 说着,她还故意摇了摇头,叹息道,"这要是让父皇知道了,驸马成天里为了这后宅的女人折腾,只怕这官也不用做了。" "毕竟,这驸马不能为官的先例可是被本宫的驸马打破的。" 云清伶摇着头。 刘氏早已经面色大变,她怎么会听不出来云清伶是在威胁她。 "公主,老身也不过就是调了后宅的一个婢女,公主何必让宏儿牵扯进来?" 刘氏稳了稳身形,强作镇定。 下一秒,却听到门外下人通传,"启禀公主,驸马爷到了。" 这一听就是公主府的人。 刘氏心里更慌了。 虽说这公主下嫁是不用到驸马府中的,只不过云清伶过去并没有特意把公主府和贺府区分开。 正如她所言,以往大尧的公主下嫁,这驸马本身就是一个官职,按道理驸马是不可以再在朝为官的。 早不 说云清伶是个恋爱脑? 她把尧帝给气到的原因,其实最重要的就是她据理力争,为这贺文宏争取到了保留官职。 虽然位置不高,却足以让贺文宏挺直了腰杆。 他自认自己是有才有德。 云清伶为了他的面子,也是里外帮衬着。 现在想想,也正是因为她的忍辱负重,才让贺文宏乃至整个贺家,都把她没有放在眼里。 这样的错误,这辈子,她是不会再犯了! 她是贺家的主母,更是堂堂大尧国的长公主。 贺文宏其实是不愿意回来的,所以他借着当值的借口,直接把府里请他回去的下人给打发了。 他跟母亲已经商量好了,为了避免云清伶借着陈水儿的事朝他发难,他借口公务躲出去。 没想到,云清伶居然让她的侍卫直接把他给请了回来。 说是请,贺文宏知道,那不过是给他个面子,真的说起来,那简直比抓还粗鲁。 当着一干同僚的面,他强颜欢笑,却又不敢把事情闹大,要是真的闹起来,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他只怕官也不用做了。 贺文宏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会儿看谁都 不顺眼。 他其实也有点埋怨刘氏,他就不明白了,不是都说好了这会儿先让陈水儿伏低做小,哄住了云清伶,等儿子上了族谱再从长计议? 偏偏她一看陈水儿被罚去刷马桶,就不愿意了。 这下还没安静两天,又折腾开了。 他进了屋子,冲着陈水儿就发起了脾气,"你 这是怎么回事?又哪里惹公主不痛快了?" 陈水儿一听更委屈了,眼泪簌簌地掉。 "奴婢,奴婢并没有招惹公主。" 刘氏原本还被云清伶吓唬到没有说话,这会看贺文宏进来不但没有问清楚情况,居然冲着陈水儿就是劈头盖脸的说落,这心里更不舒服了。 在她看来,这分明就是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以前她拿捏着云清伶,现在知道拿捏不住,只能冲着贺文宏怒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来也不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就骂,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贺文宏面色一僵,随即看向云清伶,压着声咬牙问道,"公主,不知道又哪里不痛快了?" 他言下之意就是云清伶没事找事。 纸鸢气得想要骂人,却被云清伶的眼神阻止,只能默默地退在一边。 云清伶端着茶水,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才缓缓问道,"说起来,夫君也是官场之人,本宫有个律法上的问题,想要找夫君讨教讨教。" 贺文宏皱了皱眉。 云清伶再怎么不管事,也是大尧的长公主,她能有什么律法问题讨教自己? 贺文宏不是傻子,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也不敢发火了,只能强忍着怒意,耐着性子问道,"公主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云清伶这才点了点头,一脸茫然的问,"不知道如果有人买凶行刺本宫的话,应该判个什么罪?" …… 贺文宏一下子蒙了。 这还要问什么?胆敢行刺长公主,这被抓到了, 就只有死路一条。 第二十六章 有事瞒着 不过贺文宏这会关心的不是到底应该判个什么罪,他更想知道的是,云清伶。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 难道是这贺府有人想要行刺云清伶? 想到这个可能,贺文宏顿时一身的冷汗,两腿都在发软。 "清……" 他原本想要叫云清伶的名字,可是不确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连忙又改了口,"公,公主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云清伶敛了敛眉色,并不回答,而是执着地问着,"贺大人还没有回答本宫呢!" 她这一声贺大人更是让贺文宏腿软了。 "这,这……" 贺文宏结结巴巴。 云清伶已经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难道贺大人不知道?" "当然不是。"贺文宏稳了稳心绪,他想了想,觉得云清伶应该只是在敲打他。 毕竟,她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 这么一想,贺文宏心安了几分,他顿了顿说道,"行刺公主,自然是死罪。" "贺大人知道就好。"云清伶满意地点了点头。 贺文宏这心里越发的不安。 "公主,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壮着胆子问道。 刘氏和陈水儿看着贺文宏的样子,也吓得不敢出声。 "我能有什么意思?"云清伶摇了摇头。 贺文宏的一颗心还没来得及落下去,就听纸鸢哼道,"驸马这话问的可真是关心备至,也不知道,公主在黄恩寺被行刺的事情,驸马知不知道呢?" 贺文宏脸色顿时一变。 正如云清伶猜测的一般,贺文宏可不希望云清伶死。 他不是傻子 ,如果云清伶现在死了,他们贺府可就什么也不是了。 "居然有这样的事?公主有没有受伤?" 他说着更是想要上前查看。 云清伶早有防备,闪躲了过去。 以前她是巴不得跟贺文宏早点完成夫妻之事,现在对她而言,贺文宏根本就是一个脏黄瓜。 她甚至被他碰到都会觉得恶心不已。 纸鸢知道她的 心思,快一步挡在了云清伶的面前,故意说道,"说起来公主可是福大命大,幸亏遇上了宁大人,这才毫发未伤。" 贺文宏一下子红了眼。 宁大人,宁大人! 又是那个可恶的宁少安! 他怎么就阴魂不散? 贺文宏沉着脸,看的出的不快。 陈水儿一向懂他的心思,又因为刚才贺文宏进来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她骂了一顿。 她脑袋一热,突然起了跟云清伶较量的心思,见贺文宏没有开口,忍不下出了声,"公主再怎么说也是有夫之妇,怎么能跟一个外男如此亲近?" 她的话简直是说到了贺文宏的心坎里。 贺文宏抿着唇,虽然没有说话,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似乎想听她一个解释。 纸鸢简直被气笑了。 这对贱人,居然还敢反过来污蔑公主? "你们……" "纸鸢!"云清伶不悦地呵斥,"到底是怎么学规矩的?这主子没让你开口,你想说什么?" "公主,奴婢错了!" 纸鸢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连忙认错。 贺文宏皱了皱眉,以她对云清伶的了解,她一向是护短的,何况 纸鸢虽然是婢女,对她而言却是非常重要的。 云清伶怎么会突然严厉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云清伶已经起身,当着所贺家母子的面,又给了陈水儿一记耳光。 陈水儿被彻底地打懵了。 就连刘氏也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贺文宏却回过神来,他就说云清伶不会无缘无故地呵斥纸鸢,这分明就是杀鸡儆猴。 他抬起脚,对着陈水儿就是一脚。 "公主面前,也轮的上你质疑。"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陈水儿欲哭无泪,她没有想到,她设计云清伶不成,反倒接二连三地被打。 只是她还是不死心地想要在贺文宏的面前表功,"大人,奴婢这也是为了你啊!" 陈水儿在贺文宏的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只是当着云清伶的面,他不得不做做样子。 "哎,真是感人至深啊!&qu ot; 云清伶满意地站了起来。 她等了半天,就是等的这么一句。 "公,公主……" 陈水儿被她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慌。 云清伶却收回了视线,她别有深意地看着贺文宏,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有人一心为了夫君,本宫也应该欣慰的。" "不,不是的。"贺文宏却矢口否认。 他可不想让云清伶真的对他死了心。 云清伶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只是说道,"只是,夫君还是千万要注意。" "这要是有的人,借着为了夫君好的借口,作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到时候只怕夫君也逃不了干系吧?" 云清伶含情脉脉,一口一 句夫君,却听的贺文宏心惊胆战。 "纸鸢,我们走!" 云清伶却不给他开口追问的机会,带着人扬长而去。 刘氏一直想等着儿子给自己出口恶气,没想到,不但没有等到,反而看到贺文宏被云清伶牵着鼻子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宏儿,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了你先不要回来的吗?" 她急声质问。 贺文宏却没有心思跟她解释,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陈水儿,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表,表哥,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陈水儿被他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慌,也顾不得喊疼。 贺文宏皱了皱眉,下意识地问道,"水儿,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事吧?" 陈水儿的瞳孔明显地缩了缩,却很快摇头,"表哥,我,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呀?" "就是,水儿一向乖巧懂事,她能瞒着你什么?" 刘氏本就不满贺文宏对自己的态度,这会听到这话就更加生气了。 贺文宏却眯起眼并没有出声。 "表哥,我,我好疼!" 陈水儿心虚地上前,撒娇地摇晃着贺文宏的胳膊,她甚至不顾刘氏还在旁边,整个人就像是没有骨头了一般地靠在贺文宏的身上。 她知道贺文宏是对她起了疑 心,她知道肯定是云清伶的话起作用,她只能用自己的手段让贺文宏缴械投降。 果不其然,她这么一靠,贺文宏的心又软了。 "最好没有。"他嘴上说着,手已经开始胡乱地捏了起来。 刘氏看着心思复杂。 第二十七章 因为宁少安 她自然是乐意儿子跟陈水儿感情好,不管怎么说,陈水儿可是给她生了宝贝孙子。平时她也是对陈水儿满意的很。 唯独这一点,她还是有些瞧不上。 在她看来,她的儿子可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怎么能成天里琢磨关了房门的那些事。 "够了,我这里可是佛堂,别在这里亲亲我我。" 刘氏到底还是没有忍住一声呵斥。 陈水儿不由得涨红了脸,不是她想要在刘氏的眼皮子底下勾引贺文宏,只是她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原本想着进了府,她能跟贺文宏多了见面的机会。 没成想,这折腾了一圈,最后连个姨娘也没能捞上。这刘氏把她要看过来,虽说不弄去刷马桶了,可是跟贺文宏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了。 这要是不在寿喜堂趁机让贺文宏动了心思,她哪里还有机会? 这会贺文宏可能心里还有她,长此以往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男人那点心思,她心知肚明。 只是这会被刘氏戳穿了,她面子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但是贺文宏不以为然,他捏了捏陈水儿的手,示意她先下去。 等人走了,他又换了一副面容。 "娘,水儿这边,你可得盯紧一点。" 贺文宏想想还是觉得不太安心。 刘氏知道他是因为云清伶的话多了心,并不以为然,"水儿可是知根知底的,还能出什么差错不成?" 贺文宏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是觉得有些不安心。不过,他知道 自己这么说的话,刘氏并不会放在心上。 他想了想,只能故意说道,"以防万一,她可是关乎到鸣儿的将来。" 他一提到贺郅鸣,刘氏的神色立即变得不一样。 "知道了。"她忙不迭的点头。 另一边,云清伶回去就卸了妆,准备休息。 说起来,茉莉死在她面前的一幕,总是不受控制地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心绪不宁。 纸鸢一边伺候着她,一边忍不住问道,"公主为什么不直接定了那个女人的罪?" "您这样说,只怕驸马也未必会当一回事。" 云清伶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只是许 久才冒了一句,"无妨。" 她今天去的目的并不是想要贺文宏做什么。她心知肚明,虽然陈水儿恨不得把她取而代之,却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对她动手。 何况,就算是真的跟她脱不了关系,只怕贺文宏为了儿子,也不会大义灭亲。 她不过就是纯粹想去出了口气。 给陈水儿的那两个耳光,打的她的手都疼了。 她正想着,就看到纸鸢心疼地捧着她的手,说着,"公主你也真是的,不过就是要打那个贱人,怎么还自己动上手了,看公主这手都红了。" 云清伶连忙笑道,"好好,都是本宫的错,下次这样的活,本宫肯定让我的大宫女,纸鸢姑姑去。" 纸鸢知道云清伶是在逗她,有些哭笑不得。 她不知道云清伶在筹划什么,只是说道,"公主,奴婢们都愿意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清伶 一下子红了眼。 她是一个已经经过了前世今生的人,自然知道纸鸢说的并不仅仅只是一句空话。 "好。" 她重重地点头,不忘吩咐,"记得一定厚葬礼茉莉,还有好好地安顿她的家人。"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是。" 纸鸢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虽然她知道,就算不是茉莉,而是她们跟着长公主的任何一个婢女,都会在公主遇到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 可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姐妹,提到茉莉,她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说是休息,云清伶在纸鸢退出去内室后,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听到动静,她下意识地开口,"不是让你先下去的吗?" 她以为是折回来的纸鸢有什么事。 等了等,却没有听到回应,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回头喊了一声,"纸鸢?" 等她回头一看,才发现内室压根就没有纸鸢的身影,反而是宁少安的身子倚在屏风的一侧,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面色一红,"你怎么来了?" 问出口却又有些后悔,她听着自己的声音,压根就没有丝毫的威严,甚至听着还撒娇的意味。 果然,宁少安听了,嘴角的笑意更甚。 他凑了过来,坐在她的床边,笑着说道,"当然是想伶儿了,所以过来了!" 云清伶虽然重活了一世,可上辈子也从来没有人这么哄过她,她哪里受得住宁少安这样的撩拨? 哪怕是知道宁少安就是个太监,她还是下意识地拉拉拉遮在身上的被子, 眼神闪烁地扯开话题。 "你,你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她其实并没有指望宁少安这么快就查到什么结果。 宁少安看的出来,她是在顾左右而言他,他原本还想逗一逗她,可是他也知道,他的公主不过就是个看起来厉害,其实却很容易被欺负的小姑娘。 他想到她在贺家受的欺负,就气不打一处来,哪里还舍得逗她? "嗯,是查到了一些。" 他顺着云清伶的话点了点头。 云清伶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居然还真的有了意外之喜,顿时瞪大了双眼,甚至没有顾得上拉住被子,激动地问着,"真的吗?所以这背后想要我命的到底是谁?" 宁少安皱了皱眉,眼神中带来几分迟疑。 一时间,他其实更不想说了,最后却也只能是一声长叹,很是无可奈何地说道,"是九公主。" "九妹?" 云清伶满脸惊愕。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独独没有想到可能会皇宫里的人。 "会不会弄错了?" 她还是不肯死心。 宁少安知道她的意思,却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云清伶知道她莫意思,并没有坚持问道,"你查到他这么做的原因了吗?" 她的话让宁少安看向她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复杂。 云清伶见他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忍不住皱了皱眉,"是没有查到,还是……" 宁少安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才主动承认着,"可能是因为我。" …… 他的直白让云清伶彻底愣住了。 第二十八章 卖关子 "因为你?"云清伶不明所以。 宁少安却以为她是故意装傻充愣,红着脸说道,"不管九公主的心思到底样,我的心意都不会改变的。" 云清伶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因为宁少安是男女的原因啊!只是,九妹难道不知道宁少安是太监? 她有些奇怪。 只是顾及着宁少安的自尊心,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就很快地收回了视线,却不知道宁少安捕捉的一清二楚。 他哭笑不得,心里是又气又无奈。 气的是,听到其他女人对他有想法,她居然只是这样的反应。 无奈的是,就算是这样,她小心翼翼打量着自己的样子,却又让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只能安慰自己,最起码她还是在意自己的感受的。 "咳咳,微臣觉得这件事,还是要让圣上知道。"宁少安说道。 云清伶却摇头,"不行。" "伶儿……" 宁少安忍不住皱眉。 他有些看不透云清伶,之前他要出手收拾贺家,她非要自己来,他纵着她也就是了。可是,关乎到皇室中人,他并不赞同云清伶自己处理。 云清伶的关注点却跟他不同。 虽然两个人之间也算得上是开诚布公了,听分宁少安叫她的名字,她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她转过视线,躲开宁少安的眼神,解释着,"就算是你有证据,九妹既然能够出手,应该也会有退路的。" 这一点宁少安并没有否认。 "伶儿不必担心,圣上那边我有办法……" "我知道这难不住你,可是 我不想让父皇烦心。" 云清伶觉得自己上一世最对不住的人就是自己的父王和母后了,她知道,其实就算宁少安不出面,以父王对自己的宠爱,他也会相信自己。 可是,却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反而不愿意让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去污了父王的眼。 宁少安抿着唇,并不同意。 以他调查出来的结果来看,九公主可是下了死手,虽然他已经安排了人暗中保护着云清伶,可是,万还零九天一有什么疏忽,他也不能接受。 "小安子……" 偏偏 云清伶仿佛掌控了拿捏他的法子。 她软糯糯地开口,宁少安立即没有了办法,他点了点头,心不甘情不愿地闷声道,"知道了。" 他心里想着,硬的来不了,他可能得想个其他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云清伶见他没有说话,连忙又说道,"小安子,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她算是看出来了,宁少安最不喜的就是她跟他撇清关系,果然,听到她有求于他,他反而是眼睛发亮。 "公主尽管吩咐,微臣万死不辞!" 这会连名字也不喊了。 云清伶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一脸的认真,忍不住叹气,"没有那么严重。" 世人眼里的冷面阎王,这会却因为云清伶的话,禁不住地红了脸。 好在云清伶适时说道,"我就是想让你帮忙请一位夫子。" "公主是要给贺郅鸣找老师?"宁少安皱了皱眉。 云清伶点头,淡淡地说道,"想要成为我名下的嫡子,只是 上学堂可是远远不够的。" "想做公主的嫡子,他也配?" 就算只是名义上的儿子,宁少安也无法忍受。 云清伶却不以为然,"配不配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就得这么办。" 宁少安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云清伶只怕是想要在找夫子这个问题上做文章。他眯了眯眼,试探地问,"公主是想要个什么样的的夫子?" "我身为长公主,想要为自己的嫡子找的夫子,自然是要最好的。" "当然,这有才华的夫子一向恃才傲物,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就请的动的。"她挑着眉,不急不缓地说道。 宁少安低了低头,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见他微微抬起头,笑道,"微臣明白了,微臣肯定不负公主的一番苦心。" 宁少安并没有久留。 云清伶也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这贺府里又热闹了起来。 "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一向冷静自持的纸 鸢,一大早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惹得云清伶直皱眉,她等纸鸢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后,才不满地开口,"这么慌张干什么?难不成这府里死了人不成。" 纸鸢撇了撇嘴说道说道,"那可真是不好说了。" "什么意思?" 云清伶也忍不住好奇了几分。 纸鸢解释着,"这会那边正闹的要死要活的,这说不准还真的会出什么人命来呢!" 云清伶皱了皱眉,她仔细地想了想,却并没有想到去,上一世这个时间段发生过什么重要的 事情,也就忍不住更加好奇了。 "到底怎么回事?" 她着急地问道。 纸鸢没有再卖关子,一五一十地说道,"听说昨天贺家老夫人的院子里闹出了点动静,这下人们本也没有当一回事。" "结果今天早上一看,原来是陈水儿房间里的动静。" "呵,还真是迫不及待。" 云清伶忍不住冷笑,不过她并不意外,这一对贱人怎么会忍得住?就算是贺文宏心里起了疑,一时没有想法,也禁不住陈水儿的撩拨! 她原本想着刘氏就算再怎么糊涂,也不应该在这节骨眼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样子,她还是想的简单了。 云清伶心里只觉得恶心,却也并不是很在意。 没想到,纸鸢却摇了摇头,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 "要说这陈水儿的房间里要是走出来的是驸马爷大概也就没有什么可稀奇的了。" 云清伶愣了愣,一时间没有明白纸鸢话里的意思。 "你说什么?" 云清伶皱了皱眉。 "奴婢听说,这从陈水儿房间里出来的人,居然是贺家的二少爷,驸马的亲弟弟,贺文祥。"纸鸢解释着,"而且他这刚从陈雪儿的房间里走出来,就被驸马爷撞了个正着,这会儿已经闹到了贺老夫人的面前。" "这兄弟俩打成了一团不说,陈水儿更是要死要活的想要力证自己的清白呢!" "什么?" 云清伶猛地站起了身子,不敢置信地 看向纸鸢,声音里都带着颤抖,"你,你说什么?" 第二十九章 表妹的清誉 纸鸢不明所以,又赶忙把自己刚才说的话说了一遍。 云清伶这才点了点头。 纸鸢其实有点蒙,"公,公主,是有什么不对吗?" 云清伶已经回过了神,她清了清嗓子,摇了摇头,"没社么,走,我们去看看热闹去。" 她差点都忘了贺文祥了。 因为重新活了一会,她早早的知道了贺家人的心思,对贺文祥的防备自然多了几分。她。原本是想要在收拾了其他人以后,再好好的治一治贺文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动手,居然会出了这样的意外。 云清伶虽然意外,却喜闻乐见。 她倒是想要看看,当初明明对她一脸嫌弃,却故意装的大度拿捏她的贺文宏,这货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等她到了寿喜堂的时候,才发现贺家的人早已经来齐了。 她这一来,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情况,陈水儿却把矛头对上了她。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故意要陷害我。" 她这么一喊,贺文宏的脸色更黑了。 陈水儿却像是并没有注意到,冲着贺文祥又是一番质问,"你快老实说,是不是公主让你来陷害我的。" 贺文祥皱了皱眉。 他其实也有些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的确是有人故意把他带到陈水儿的住所的。 而且,是以云清伶的名义。 他隐约觉的,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没有什么证据,他并没有傻乎乎地像陈水儿那样张口咬人,而是试图在贺 文宏面前解释,"大哥,这件事真的是误会。" "我昨天喝多了,原本只是想给娘请安的,没想到却走错了地方。不过我喝醉了酒,这倒头就睡,跟表妹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 贺文祥说的是实情,贺文宏却是不信。 刘氏则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这会看谁都是不顺眼。 首先就是这陈水儿,她恨不得亲自动手,给陈水儿长长记性。 这个贱人,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应该为了郅鸣的未来好好地考虑一下。她如此水性杨花地游走在她两个儿子之间,以后她孙子功成名就的时候,要是认了这样的母亲,哪里还有什么颜面? 那边陈水儿还在哭哭啼啼,"表哥,你相信我,我跟二表哥真的没有关系。" "我们是被人陷害的!" 那模样可谓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别说是贺文宏,就算是云清伶都觉得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她叹了口气,忍不住开了口,"哎,我说夫君,这件事事关重大,不只是有关表妹的清誉,更是关乎贺家的名声,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就处理了……" 贺文宏的脸色铁青,却没有接话。 他心里自然是生气的,别看贺文祥和陈水儿都在拼了命的否认,他却一点也不信。陈水儿跟了他这么多年,就算贺文祥是喝了酒走错了地方,她会认不出来他跟贺文祥的区别? 可是,如果真的像云清说的那样,把事情真的给闹大了,到时候只怕丢人的还是贺家 。 他的面子里子可都别想要了。 贺文宏抬头看了一眼刘氏,刘氏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够了,都说是个误会了,还追着不放干什么?这是非要让我们阖家丢尽颜面吗?"刘氏怒斥一声。 云清伶忍不住摇头。 看她这态度,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只怕还以为是她做了什么。 她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婆婆说的没错,这毕竟是家事,既然婆婆不愿意追究,我看要不就这么算了。" 刘氏难得听她这么好说话,倒是松了口气。 "祥儿,还不回去,好好地洗个澡休息一下,看你这一身的酒味。"刘氏连忙打发。 陈水儿却紧紧地咬着唇,眼里写满了不甘心。 云清伶倒是理解她的心情,别看这贺文宏没有说什么,而刘氏更是和稀泥的想把这件事应付过去,像是保护了陈水儿的清誉。 可是真正的说起来,这样不闻不问,直接就下了定案,分明就是说明她们。根本就不相信她。 一时之间,她倒是说不上来,自己对陈水儿是同情还是可怜。 这边刘氏打发了贺文祥,又重新贺文宏挤眉弄眼地说着,"好了,你没事也别总在我这里呆着,要我说,你就应该趁着这功夫,好好地陪一陪公主。" 她是故意在陈水儿面前说这样的话的。 陈水儿听了果然 是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能晕倒。 她紧紧地咬着唇,含情脉脉地看向贺文宏。 平时贺文宏根本受不住这样,今天心里 却百般不是滋味,连带地看向陈水儿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不耐烦,反而看着云清伶的时候,越发地感觉到了她的变化。 她似乎并没有他想象里的那么讨厌。 这么一想,贺文宏也就心安理得了起来! "公主,我送你回去。" 他殷勤地上前,压根没有把陈水儿求助的眼神放在眼里。 陈水儿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云清伶淡淡地瞥了一眼,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拒绝。 只不过,在回了公主府的时候,她却立即赶人,"夫君公务繁忙,还是请回吧!" 贺文宏却不愿意了。 "今日休沐,我留下来陪你。" 说着,更是毫不客气地想要上前。 云清伶皱了皱眉,纸鸢见了,连忙挡住贺文宏,口气不善,"驸马,你没听到公主的话?" "我跟公主的事,什么时候能轮到你一个人下人多嘴。" 纸鸢不为所动。 贺文宏的脸色沉了沉,却听到云清伶哼道,"驸马还不快去看看表妹?" 贺文宏听了这话,面色倒是一喜。 看样子,她还是因为吃醋了。 "公主,其实我心里在意的是你,她不过就是醉酒后的一次意外。"贺文宏面色不该地撒起了谎。 云清伶皱了皱眉。 她原以为,这两人之间是如何伉俪情深,原来也不过如此。 可惜,她看着眼前的贺文宏只觉得恶心。 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好好听一听表妹的解释,毕竟,这事可是事关表妹的清 誉。" 第三十章 不舍了 "总不能,让她跟了小叔子吧?" 贺文宏脸上的表情一下子铁青。 "夫君,你怎么不说话了?"云清伶故意催促。 贺文宏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开了口,"表妹都说了是误会了,他们应该没有什么,毕竟文祥和她也是从小认识的。" 云清伶点了点头。 "也是,水儿虽然出生不好,可应该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应该不会做出那种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事情。" 云清伶叹道。 她假装低着头,实际却在暗中打量的贺文宏脸上的表情。 果然不出所料,贺文宏的脸都绿了。 说起陈水儿的身世,才是他们最不愿提及的事,说是陈水儿是贺文宏的表妹,可实际上陈水儿正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流落到青楼,后来才被贺家给找回来的。 上一世,她后来知道陈水儿有这一段过往的时候,还心疼过她的遭遇,现在看来,只怕她能力拢住贺文宏的心思,说不定就是在那些地方学来的手段。 这一世,她还没有知道陈水儿的过去,这么漫不经心的提起来,却是给贺文宏的心里提了个醒。 "夫君,夫君?" 云清伶一连喊了好几声,贺文宏才回过神来。 "什,什么?" 贺文宏心不在焉。 云清伶叹了口气,说道,"我看夫君看着也累了,不如回去休息吧!" 贺文宏原本是打定了主意,想要留在云清伶这里,生米煮成熟饭的。 可现在哪里还有心情? 有些事情,人多了的时候不好说,这会儿人 都散了,他得过去好好问一问陈水儿。要是那个贱人真的敢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这么一想,贺文宏的脸色更沉了几分。 不过,他却一脸可惜地说着,"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今天就不能陪公主了。" "公务要紧。" 云清伶叹了口气,故意说道,"你也知道,当年因为我一心和你成婚,父王现在还是不待见我,我还指望着夫君替我在父皇面前争一争脸面呢!" 贺文宏听出云清伶 的敲打之意,连忙说道,"公主放心。" 不过云清伶的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的问道,"不知道上次行刺公主的人,宁大人那边调查的结果怎么样了?" 云清伶却看着他不说话。 贺文宏看着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公主,难不成是有什么隐情?" 他小心翼翼地问。 云清伶却挥了挥手,"算了,不提也罢!不管怎么说,贺家也是我的夫家,这要是动静闹的太大了,到时候只怕对夫君不利。" "什么?" 贺文宏脸色大变。 云清伶再一次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我也想过了,大概是我最近的态度惹了人不痛快,所以这不免有了怨言,也就让人对我起了心思。" "不过夫君不知,我之所以一该常态,并不是我有心为难贺家人。" "而是父王那边对我不满,你也知道,父王一向最在意皇家人的威严?"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这 过去我知道身边有父王的人,但是也是我能拢的住的。可是现在……" 她欲言又止。 贺文宏却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宁,宁少安?" "嘘!"云清伶却连忙出声制止。 贺文宏心领神会连忙改口,"宁大人自然是一心为了圣上。" "哎!" 云清伶只是叹息。 贺文宏迟疑了一下,连忙说道,"是我让公主受委屈了。" 云清伶摇了摇头,"我们本是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受点委屈又如何?" 她没有一口一个本宫,贺文宏顿时像是回到了之前,态度也就软化了许多。 "公主说的是,你放心,以后公主该如何便如何,这府里的事我会处理。" "夫君……" 云清伶深情款款。 若不是贺文宏急着去处理陈水儿那边的 事,只怕是要留下来的。 等人走了,纸鸢这才进来,却有些不解,"公主这是何意?" "什么?" 云清伶故意装傻。 纸鸢叹了口气说道,"公主何必装糊涂,要奴婢说,如果公主再加把劲的话,驸马应该不会再往那个女人那边去了。"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么好的机会,公主怎么也不抓住? 云清伶当然知道纸鸢的意思。 她虽然不知道陈水儿为什么会突然跟贺文祥搅和到了一起,却是了解贺文宏的。正如纸鸢所说,如果她存了心思,想要推波助澜,陈水儿只怕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可是,那样岂不是无趣? 她上辈子当了二十年的糊涂蛋,最后还落得惨死的下场,她 自然是不甘心的。 她本不想解释。 只是,当她慵懒地抬眸,余光却瞥见了门外一抹来没有来得及隐去的墨色衣角。 云清伶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纸鸢看着她的神情,更加皱眉,"公主,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我为什么笑不出来?难不成我还得哄着他留下来不成?"云清伶故意问道。 纸鸢愣了愣。 "那倒也不是。"她越看越觉得贺文宏配不上她家公主。 可是,再怎么说,公主都已经嫁给了贺文宏,总不能…… 想到这个可能,纸鸢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云清伶,问道,"难不成公主是想要和离?" "当然不是。" 云清伶想都不想,一口否认。 和离? 贺文宏也配? 她可是堂堂的大尧长公主,等她报了仇,有的也只会是休夫。 这么一想,云清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纸鸢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她打发道,"好了,本宫自有安排,你就不用操心了。" "对了,不是让你去盯着煎药的吗?怎么跑回来了?" 她已经感觉到那人的不耐烦了,一心只想着赶紧把人给打发了。 纸鸢叹了口气,说道,"奴婢这不是不放心您嘛!" "好啦好啦,快去吧!" 云清伶赶紧打发人。 纸鸢前脚一走,就听到来人冷笑道,"伶儿是不舍了?" 第三十一章 请来的夫子 云清伶没有回答,而且佯装不满,"谁让你进来的?" 说罢,起身拢了拢身上的外衫就要往内室走。 宁少安勾了勾嘴角,跟了过去,"伶儿说这话可真是没有良心,你不让我进来,又何必打发婢女出去?" 云清伶轻哼,却不说话。 宁少安看出她的欲盖弥彰,更加的得寸进尺,甚至跟她进了内室。 云清伶听到脚步声,猛地收住脚步,倒是动了怒,"本宫的内室你也敢进?就不怕被人看见了毁了本宫的清誉?" 宁少安伸手一拦,故意说着,"怕什么?微臣倒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小安子。"云清伶真的急了眼。 宁少安忍不住叹气。 他说的可不是气话,要是以他心里就想的,他可真的是巴不得昭告天下。可是,他心知肚明,这真的要是传了出去,倒是没有人敢议论他,对云清伶可是不利。 只是想到刚才云清伶的话,他还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他说道,"公主放心,这公主府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保证没有人敢乱说话。" 云清伶其实早就知道,公主府里被宁少安安插了人手,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当一回事儿,可被宁少安那么理直气壮的说了出来,她还是忍不住冷下了脸,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 宁少安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伶儿可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他不依不饶。 云清伶却故意不理睬。 宁少安红了眼,他跟着云清伶进了 内室,却没有坐在她的身边,而是半跪在脚踏上,仰着头看着她。 那微红的眼尾看着有几分的可怜。 云清伶竟然觉得有几分的不忍心,她转过脸,闷声反问,"什么?" "当然是伶儿真的不舍那个人?"他连贺文宏的名字都不愿提。 云清伶叹了口气,不再逗他。 "当然不是。" 宁少安却并没有安心下来,依然缠着她问,"可是刚才伶儿说了不愿意和离。" 听了他的话,云清伶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宁少安看着委屈。 云清伶忍不住叹息,"小安子,你说这外面的人,若是看到堂堂的冷面阎王竟然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该不会笑掉牙吧?" "微臣不在乎。" 他宁少安若是在意别人的想法,又岂会是冷面阎王? 云清伶简直无语。 她发现,跟这厮讲道理根本就讲不通。 "本宫可是堂堂的大尧长公主,贺文宏也配跟本宫和离?" 她仰了仰头,不可一世的模样顿时逗乐了宁少安。 看到宁少安勾起了嘴角,云清伶还不忘打趣他,"还是小安子你觉得我这么说不对,我就应该跟他和离?" "当然不是。" 宁少安毫不犹豫的否定。 笑话,别说是休夫,就算云清伶是想要了贺文宏的首级,他现在也可以去摘了过来献给她。 当然,为了不吓到她,这话他也只是默默地放在了心里。 "对了,贺文祥和陈水儿的事,是你安排的?" 云清伶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 宁少安却不承认," 当然不是。" "不可能,如果不是你的手笔,怎么会这么巧就被人看到,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云清伶并不相信。 宁少安耐着心解释,"微臣可不敢欺瞒公主,若是认真说起来,微臣的确是添了把柴而已!如果公主不喜的话,以后小安子一定……" "没有不喜。"云清伶坦诚道,"说起来,我还是要好好谢谢你的。" 宁少安见她没有不高兴,才算是放下了心。 "既然公主没有不喜的话,有件事,我说了,公主应该会更开心!" "哦?说说。" 云清伶眼前一亮。 宁少安没有卖关子,只是微微压了几分嗓子,"上次公主托微臣寻的人,给找来了。" "是谁?"云清伶迫不及待地问。 宁少安却摇了摇头,叹道,"公 主这么看着,倒像是对这个未来的嫡子十分上心呢!" "呵,上心,自然是上心的。" 其实她重活一世回来,原本是想直接把贺郅鸣那个蠢货给打发了的,她凭什么要让那么一个狼子野心的东西成为她的嫡子? 她的教养,他配不上。 可是,冷静下来,她还是改变了想法。 直接打碎了他的希望有什么难的?如果她不想,大不了直接从贺家的族人里寻一个不错的孩子,认个嫡子。 可是那样,又怎么够痛快? 她不但要给贺郅鸣好的,甚至要比上一世的还要好。他要送他的最好的学院,找最好的夫子,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 她要让贺郅鸣相信,她云清伶,堂堂的大尧长 公主,非他这个嫡子不可。 只有贺郅鸣信了,才会为了这个巨大的诱惑按照她的安排去做。 "是张谦,张夫子。" 宁少安淡淡说道。 云清伶一听面色顿时大喜。 "果然还是小安子最懂本宫。"她忍不住感叹。 宁少安的脸色多了几分动容,他知道,云清伶应该也是想到了往事。不过他还是迟疑着说道,"公主,这人可是给您请来了,可是他会不会被你所用,小安子就不敢保证了。" 云清伶忍不住笑道,"难得这世上也有让你冷面阎王头疼的人。" 宁少安苦笑,"公主何必打趣我,张夫子的性子公主难不成不了解?" "自然是了解的。" 云清伶挑了挑眉。 正是因为她了解张谦的性子,才说宁少安懂她。她一点也不担心张谦不配合,她要的就是不配合。 "没事,这件事我会安排,不过,倒是有件事还是要麻烦你。" 宁少安岂有不应的道理? 另一边,贺文宏怒气匆匆地出了公主府,压根没有想到第二天在朝堂上,居然还有宁少安的人等着对他发难。 他气呼呼地冲进了寿喜堂,直冲陈水儿的房间。 刘氏倒是听到了动静,却难得装聋作哑。 陈水儿本还想着要怎么哄哄贺文宏,见他进来,先是一愣,随即连忙赢了上去。 & quot;宏哥哥……" 第三十二章 和好如初 贺文宏面色铁青,他躲开陈水儿的触碰,阴沉着脸质问,"贱人,说,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 陈水儿只当之前贺文宏对她言辞厉声是因为在外人面前,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没有人的时候,贺文宏居然也是这么凶狠的模样。 她先是被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立即抽泣着哭诉起来,"宏哥哥,你可冤枉死我了,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知道吗?" "哼!" 贺文宏并没有轻易被她的话说动。 "宏哥哥,你不信我?" 陈水儿绝望地看着他。 贺文宏心里不是没有迟疑,可是想到云清伶的话,还是厉声追问着,"信你?那要看你今天有没有句实话。" 陈水儿急了眼,也就顾不得许多。 "宏哥哥,二表哥的确是从我房间里出去的,可是我们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啊!"陈水儿原本是不愿意说的,可是这会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我只是想求着二表哥,想让他帮帮忙。" "哦?贺文祥能帮你什么忙?"贺文宏危险的眯起了眼。 "这……"陈水儿有一丝迟疑。 "快说。"贺文宏已经没有了耐性。 陈水儿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我就想让二表哥找个机会,让他跟,跟公主发生关系……" "啪!"贺文宏一记耳光甩在了陈水儿的脸上。 陈水儿直接被打懵了,等她回过神来,脸上已经盯着五指红印。 "宏,宏哥哥,你,你打我?" 她不敢置信地摇着头。 贺文宏 却不后悔,"难道我不应该打你?你居然设计着让我带绿帽子?" 就算他跟云清伶没发生关系,可那到底是他的正妻。想到云清伶的变化,再一想到她可能会跟贺文祥颠龙倒凤,贺文宏一下子急了眼。 陈水儿自然是想设计云清伶失去贞洁的。 虽说贺文宏一再的跟他保证绝对不会和云清伶发生关系,可是,她并不相信。她想来想去,好不容易才想到了 这个一石二鸟的办法。 可现在她看到贺文宏是真的动了怒,猜想到他现在只怕对云清伶已经起了别样的心思,自然是不敢承认自己的计划。 她连忙解释:"宏哥哥,你可不要误会。" "我怎么会让你真的戴绿帽子呢?" "我只不过是想让二表哥跟着配合演个戏而已!" 她的话让贺文宏皱紧了眉头。 "演戏?" "没错!"陈水儿凑到贺文宏的耳边一番解释。 末了,她看到贺文宏的眉头还是紧锁着,只能说道,"宏哥哥,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哼,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贺文宏并没有上当。 陈水儿有些急眼。 "天地良心,我陈水儿若是有半分撒谎,就让我跟宏哥哥的儿子……" 她说着就要赌咒发誓。 贺文宏连忙阻止,"好了,我信就是了。" 贺郅鸣可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可不愿意他受到半分的伤害,他一着急自然没有看到陈水儿眼底的得意。 不过贺文宏虽然没有追究,却不赞同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云清伶可 都是大尧的长公主,身份高贵,你给我把你的那些手段给收一收,不要给我惹什么麻烦来!" 陈水儿的眼底掠过一丝不解。 她原以为贺文宏听到她的计划会喜闻乐见的,怎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陈水儿原本就提着的心更紧了起来。 "宏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期期艾艾地看着贺文宏。 到底是青梅竹马的情谊,贺文宏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想到云清伶的话,他还是不得不狠着心警告,"最近圣上派了人盯着我们贺府,要是这个时候云清伶出了什么问题,只怕会引人注目!" "可是她不是惹恼了圣上,圣上可是亲口说了,再不过分她的事情呀!" 陈水儿急急地说道。 贺文宏却皱了皱眉,审视地眯起眼,"你说什么?" 陈水儿一僵。 她后知后觉,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我,我不是……" 贺文宏这么多年能够云清伶拿捏得死死的,虽然有云清伶芳心错付的原因,贺文宏也是有些手段的。 陈水儿之前被他娇养在外面,过的太过于安稳,倒是忘记了贺文宏是个狠人。 这会她变了脸色,想要找借口,却已经被贺文宏捏住了下巴。 "这种事,你怎么会知道?" 尧帝因为云清伶自愿下嫁贺家虽然很生气,可是这消息并没有在外声张。 贺文宏虽然跟陈水儿同床同枕,也从未提及过此事。 陈水儿自然不能说实话。 她咬着牙,硬着头皮说道,"宏哥哥,我自然是从 你的口中听说的。" "胡说!" 他怎么可能会把这样的事情说出来? 这要是传了出去,那些平时里跟他所谓较好的同僚,只怕都会立即翻脸,更别说那些本就瞧不上他的。 云清伶就算再怎么不被尧帝待见,也就是大尧的长公主,没有人敢轻贱了她,他却不一样。 这是贺文宏怎么也不愿意提及的事。 他怎么可能会告诉陈水儿? 贺文宏好不容易才被压下去的疑惑,因为陈水儿的一句话顿时又疑心了起来。 陈水儿没有办法,这会儿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说着谎,"宏哥哥,水儿怎么可能在你面前胡说?" "你莫不是忘记了,水儿可是在佛祖面前发过誓的!" "虽说水儿没有能够跟宏哥哥拜天地,做真正的夫妻,可是水儿可是在佛祖面前发过誓,一定会对宏哥哥全心全意。" "现在宏哥哥如此质疑我?莫不是后悔了?"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贺文宏倒是立即解释,"我这不是质疑你。只是这件事事关我的脸面,我,我……" 贺文宏欲言又止。 陈水儿已经凑过去,伸手止在贺文宏的嘴上。 "宏哥哥不用解释,水儿明白。" "其实这也是宏哥哥喝醉了时候,才无意中吐露出来的心 里话,水儿不会在外面胡说的。" 贺文宏抽了抽嘴角。 他的脸上还有些迟疑。 第三十三章 参了一本 陈水儿从他的反应其实已经猜出了几分。 她突然从贺文宏的身边离开,在他不解地眼神中,陈水儿突然跪了下来。 "水儿,你这是干什么?" 贺文宏急了,却没有动弹。 陈水儿的眼底掠过一丝失望,她知道她的猜测没有错,贺文宏的心思其实有些动摇了。 她直了直身子,一改之前泪眼婆娑的样子,用力地擦拭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硬邦邦地说道,"宏哥哥,或许水儿错了,水儿根本就不应该跟你来贺府。" "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文宏的脸再一次沉了下去。 他跟陈水儿从小相识,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她的脾气,她这会分明是在怨他。贺文宏不明白,她有什么可怨的,"当初可是你自己非要进贺府的。" 陈水儿没有否认。 事实上,贺文宏的确没有想这么早就带她回府。 毕竟,在云清伶的眼皮子底下,她们想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显然并不容易。是她自己,耍了心思,才逼着贺文宏带她回来。 她现在这么说,其实并不是她真的后悔了。 说到底不过就是故意说给贺文宏听的话而已!她费了那么大的劲,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府。 只是陈水儿心知肚明,如果她就这么忍耐下去,只怕贺文宏会更加跟她离了心。 "宏哥哥,是水儿错了!"陈水儿倔强地抬着头,眼泪在眼角滚动,却没有滑落,那模样看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是水儿找个的简单,一心 只想着进府陪着鸣儿身边,没想到却给哥哥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她说着更是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你这是干什么?"贺文宏到底还是心疼了。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陈水儿的手,语气软了几分,"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怪你,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到底,这会我们还是得哄着云清伶。" 若是没有云清伶长公主的身份,就算贺郅鸣当了贺家的嫡子又如何? 陈水儿暗暗捏紧了拳头,指甲被硬生生地抠进手心。 她当然是知道。 若不是如此,她如何能够忍受被自己亲生儿子看着刷马桶? "水儿明白,可是正是因为如此,水儿才更要离府?" "这是为何?" 贺文宏越发的不解。 陈水儿低了低头,伸手推了推他。 贺文宏不高兴地扣住人,追问着,"你给我说清楚。" 陈水儿像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不得不迎上贺文宏追问的视线,她红着脸,小声说着,"因为水儿会嫉妒。" 贺文宏愣了愣。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水儿会是这样的回答。 许久,他才幽幽一声长叹,"你啊!" 虽然知道宁少安已经安插了人在贺府的每一个角落,云清伶还是派了人盯着寿喜堂。她的人虽然没有听到贺文宏和陈水儿的具体谈话,却在第二天递过来消息,表示这两人甜蜜更甚从前。 云清伶听了依旧毫无表示。 纸鸢却是越发的生气,"这对贱人。" 都闹出这么大的动力了,她没有想到,贺文宏居然还这么大的 胆子? 比起来云清伶的不以为然,纸鸢简直气炸了。 "不行,公主,你可不能这么忍下去!" 云清伶笑看着她问,"那纸鸢你倒是说说,本宫应该怎么办?" "这……" 纸鸢顿时语塞。 贺文宏这样的男人显然配不上她们公主,可是,就这么忍下去,她越想越觉得憋屈。 "好了,有那功夫还不如多学学看看账本。" 云清伶伸手不满地敲了敲纸鸢的脑袋。 "好痛!" 纸鸢吃痛地缩了缩脑袋,却嘟囔着,"那账本那么难,奴婢可真的学不会。" 云清伶撇了撇嘴,挑眉反问,"你确定?" 纸鸢是真的看着云清伶交给她的账本头疼,这私下里,她可是没少怨言。可现在云清伶真的这么问她,她又迟疑了。 最后,她还是红着脸,硬着头皮说道,"奴婢这就去学。" 云清伶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纸鸢有些不明白。 她家主子 原本一向不在意那些嫁妆铺子的,怎么现在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云清伶当然没有错过她眼中的费解。 只不过,她也只是垂了垂眸,并没有丝毫的解释。 没错,她原本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不管是她的嫁妆,还是替贺家賺的那些钱,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那些银两与曾经的她而言,不过就是替贺府撑门面所需的而已! 她不介意用着自己的嫁妆,替这府里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地花销着,也不在意,这各大铺子里的盈利最终都是进了贺家每一个人的口袋 。 贺文宏是少不了的。 包括刘氏的吃穿用度,就是她那个气人的小姑子,还有不学无术的贺文祥。 "哎!" 她越想越觉得有些事,刻不容缓。 人是要收拾的,这银子自然也是要牢牢地抓在手里的。 她哪里有空去管贺文宏跟陈水儿恩爱更甚从前?她巴不得如此呢!要是就这么闹翻了,她还有什么趣味? 贺文宏和陈水儿折腾了大半夜,这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腿其实是软的,不过心里倒是高兴的。 在他看来,女人果然是惯不得,想到云清伶对他的低头,贺文宏心里一个得意。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上朝居然被人以宠妾灭妻的名义参了一本。 "圣上,微臣冤枉啊!"贺文宏直接跪了下来。 他分明看到宁少安眼中的嫌弃。 只不过,他也顾不上许多,他见尧帝脸色不对,只能保证,"微臣跟公主一向恩爱,这府中根本连妾室都没有,怎么可能宠妾灭妻?" "哦?是吗?" 尧帝一向瞧不上贺文宏,这会见他瘫软地跪在地上的模样,只觉得烦躁。虽然他也意外,宁少安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给自己参了这么一本折子,心里却知道这事情应该是事出必有因! 如若不是受了委屈,就他那个宝贝女儿,能在皇后面前哭诉? 这么一想,尧帝看贺文宏就更不爽了。 "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纳妾,那被你带回去府中的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三十四章 无稽之谈 贺文宏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这个问题若是回答不好,恐怕会惹来大祸,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 “回圣上,那名女子乃是微臣的远房表妹,因家中遭遇不幸,无依无靠,微臣才将她带回府中,以尽亲戚之谊。”贺文宏的回答避重就轻,试图将事情的严重性降到最低。 尧帝的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扫过贺文宏,让后者感到一阵心寒。 “亲戚之谊?哼,朕怎么听说那女子与你关系非同一般,甚至有人传言她是你养的外室人?”尧帝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和怀疑。 贺文宏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这样的谣言一旦传开,不仅会影响到他在朝中的地位,更会让他与云清伶的关系雪上加霜。 “圣上明鉴,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微臣与那女子清清白白,绝无私情。”贺文宏急忙辩解,但心中却明白,这样的辩解在尧帝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太监匆匆进来,跪倒在地。 “启禀圣上,长公主云清伶在外求见。”太监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僵局。 尧帝的目光一转,看向殿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开口。 “让她进来。” 云清伶步入殿中,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身着一袭华丽的宫装, 气质高贵,步伐从容,仿佛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女儿参见父皇。”云清伶行了一礼,声音平静而冷淡。 尧帝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清伶,你来此何事?”尧帝问道。 云清伶抬起头,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贺文宏,最终定格在尧帝的脸上。 “父皇,女儿今日来,是为了澄清一些关于女儿与贺文宏之间的谣言。”云清伶的声音清晰而坚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贺文宏的心中一紧,他不知道云清伶会说出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话将会对他的未来产生重大影响。 “据女儿所知,贺文宏确实带回了一名女子,但那女子并非他养的外室人,而是他的表妹,家中遭遇不幸,无处可去,贺文宏才将她收留。”云清伶的话语让贺文宏感到一丝惊讶,他没想到云清伶会帮他说话。 尧帝的眉头微微舒展,看向云清伶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赞许。 “清伶,你确定你所说的是事实?”尧帝问道。 “女儿确定。”云清伶的声音没有一丝动摇。 尧帝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贺文宏,你以后要好自为之,不要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尧帝的话让贺文宏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次算是逃过一劫。 贺文宏连忙叩头谢恩,而云清伶则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漠。 云清伶的 心中此时却有着另一番打算,她知道贺文宏和陈水儿的关系,他们的命运,早已被她牢牢握在手中。她会让陈水儿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而贺文宏,他会在她的阴影下,一步步失去一切。 云清伶暗自的想着,脸上却是微微一笑,“父皇,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那女儿先去凤藻宫见见母后。” “好!你去吧!你母后也在念叨着你呢!小安子,陪公主过去一趟。” “是,圣上!”宁少安恭敬的说道,随后转头微笑的看着云清伶。 “谢父皇,那女儿先告退了!”云清伶对着尧帝行了一个礼,看都没看贺文宏一眼,转身就走出了勤政殿。 云清伶来到凤藻宫,皇后看到云清伶的那一刻,两行清泪从她的脸颊顺势流下。皇后听到云清伶去往皇家寺庙遇到刺客了,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人也很是憔悴,云清伶看到皇后这样,心里也很难过。 她不住地埋怨自己“母后,是女儿不孝,让母后担心了。” 皇后拉着云清伶的手,关心的问道“伶儿,你有没有怎么样啊?” 云清伶安慰着皇后道“母后,我没事,您就别担心了,您看,我现在不是平平安安的站在你的面前的吗,没事的。” 皇后也笑了,她可担心死了,但是好在现在云清伶没什么事,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你呀!还好宁少安及时救了你。诶,对了,少 安呢?怎么没有看到他?”皇后环顾着四周,却始终没有看到宁少安的影子,奇怪,这宁少安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难道是刚刚…… 就在要进入宫殿之时,宁少安想起尧帝让他先去办点事,其实,宁少安是觉得都已经到了宫殿门口,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了,所以便随随便便扯了个借口便打算开溜了。 而云清伶现在迫切的想要去见到皇后,她知道皇后肯定急得不得了,所以她想快一点回到宫里,所以,当宁少安跟她说 的时候,她也没有多想便让去了。 宁少安一个人走在城门外,突然感到心口一阵疼痛,他知道,是蚀心丹的作用又显现了,宁少安刚想快步走一下,好走到前面的客栈去休息一会儿。 结果,还没往前走两步,就疼的走不了路了,以前疼起来的时候自己都还能行动,但现在他整个人都动不了,好像被人定住了一样。没有办法,宁少安实在疼的厉害,便想靠在一个墙边休息。 可是,还没走到墙边,他就晕倒了。 晕倒的时候,宁少安只听到周围的人在说“诶,那里有个人晕倒了,快看啊!” “是啊!” “……”宁少安看到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至最后一点的清醒意识都消失不见。 这时,一个女孩从旁边经过,看到大家都围坐一团,便想凑热闹,也过去看,结果就看到宁少安躺在地上 。 但是周围的人好像都没有想要去把他扶起来的意思,这个女孩很好奇,于是,便问了一句“他怎么了啊?为什么会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