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仙境系列之三》 第1章 仙境之棋子 含烟 1 我叫宋青宏。 普普通通的姓,普普通通的名字。 不普通的模样。 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 虽然是男孩子,却时常被老师、同学误认为是女孩,甚至有时去厕所,都会引起男孩们的起哄,说什麽“这麽漂亮的模样,干嘛生成男的。……去女生那边比较好。” 从小长得女性化不说,个子也比一般男孩矮小瘦弱。 不是因为天生。 妈妈在我7岁那年患病去世。 家里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人相依为命。 爸爸只是工地打工的小工人,整天挑泥、铲灰、搬转头。 收入仅仅够维持我们最低的生计。 原本这样的家庭很简单,也很容易满足。 可是,世上的事情往往出乎意料。 爸爸从妈妈死後不久,开始醺酒。 然後,逐渐开始和工地上那些同事们打打小牌、赌赌小钱。 逐渐逐渐、爸爸时常不回家。 每次隔夜回来,浑身都是刺鼻的酒味和烟味。回来後,倒头便睡,根本来不及和他说上一句话。 家务逐渐落到我身上。 每天除了上学放学,我还要自己去菜市买菜、回家做饭,等待著不知道是否回家的爸爸回来吃饭。 在学校,由於常常交不出学费,尽管模样讨人喜欢,却还是时常被老师们鄙视。 班主任惋惜的摸著我的头,慈祥的叹著气,“这麽乖巧的孩子,这麽就生在那样一个家庭?” 时常被同学们欺负。 女孩子常成群结队地把我围在中间,冷嘲热讽地说什麽“狐狸精、长这副脸到处迷惑人”、“下次再敢跟我抢男人,我划花你的脸”…… 也时常被男孩子堵在厕所里,或者回家的小巷里,被压在墙上,怎麽挣扎也摆脱不了那些上下摸我身体的手,和恶心地凑过来的脸。 没有朋友。 也没有人会来帮助我。 可是,什麽都不敢跟爸爸说。 看著醉眼稀松的他,说什麽也只是“唔……嗯……”然後睡过去。 我单调的日子就这麽往复著,上学,被变著法子被人欺负,放学,回家做饭,操持家务、等待爸爸回家。 我以为,日子一直可以这麽过下去。 今天是我12岁的生日。 後天,我就可以顺利毕业,离开这个充满恶梦的小学。 早早的回家,利用仅有的10来块钱,买了一小块肉和两个甜椒,还有一个小小的蛋糕,做好了饭菜,等待著爸爸回来。 他……应该不会忘记我生日吧? 果然,爸爸从来没有这麽早回来过。 进门,望望桌上的菜,“嗯”了一声,又看到蛋糕,似乎想了想,“哦,今天你生日。” 是忘记了吗?凑巧这麽早回来? 默默吹灭蜡烛,吃著蛋糕,爸爸闷不吭声。 看著他又给自己倒酒,我垂下头,知道今天又没有什麽好谈的了。 吃完饭,爸爸一直在客厅里抽著烟。 空旷的客厅,除了几张檀木凳子和茶几,一张饭桌,其他空无一物。 家具和电器都被爸爸卖掉还赌债了。 我坐在靠近窗户的地方,开著灯,随手翻弄著课本。 已经没什麽好复习的,考试昨天已经考完了,明天照毕业照,一切就此结束。 忽然想到9月份初中入学的学费。 据说初中的学费比较贵,至少也是7、8百块。 悄悄望望沈 默著抽烟的爸爸,迟疑著要不要先跟他说。 可是……要是交不出学费,那……初中不就…… 我不是成绩优异的学生,但我还是喜欢读书。 磨磨蹭蹭地挨到爸爸面前。 “爸……” 他抬眼看我一眼,眼中的阴郁、烦躁,和一种从来没见过的豁出一切的决断,让我心里一惊,想说的话全哽在了喉咙上。 他扔下手里的烟头,把我拉过去,抚摸著我的头发,说话的声音里有些微的痛苦和嘶哑。 “青宏,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借了很多钱,高利贷知道吗?爸爸实在还不起那麽多钱啊……青宏,原谅爸爸,好不好?” 我似懂非懂的望著他。 “唉……爸爸也是万不得已。”他低咽了口气,“你跟著爸爸也没享受过什麽,希望去了那里,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他推推我,“去收拾一下东西,跟爸爸去一个地方。” 心里隐隐觉得,这次离开了家,似乎就没有机会回来一般。 我仔细打量著这个和爸爸妈妈一起度过了12年的地方,尽管空空如也,但却充满著一家人亲爱和睦的美好回忆。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其实是很敏感的人,正如现在一样,对潜伏的危险总是能实现嗅到。 带著仅有的几件衣服,和妈妈的照片,包起来也只有书包那麽一点,背在背上,跟著爸爸出门。 似乎走了很长的路,还坐了车。 我们从市郊的房子,一直走到了市中心繁华的闹市。 在一个灯红酒绿、霓虹闪烁的街道边一间很漂亮的大门口站下来。 爸爸讨好似的跟门外的人说“我找旭哥,我是高老大介绍来的。” “高老大?哪个高老大?” “高臣勇大哥。” 门外的男人打量了爸爸,再看了看我,了然的点点头,“你等一下。” 跟著爸爸进门。 嘈杂的环境,烟雾缭绕的空气,昏暗的灯光,都让我受不了地低声咳嗽。 第2章 我们进了间看似办公室一样的房间。 灯光很亮。 一个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孩背著我们站在窗前。 爸爸恭敬的叫了声“旭哥……” 那个男孩回过头。 我永远记得自己初次见到旭哥的情景。 如天使般灿烂美丽,纯洁秀美的脸庞有著不食人间烟火般清雅的冷漠和炫目。 闪亮的灯光映在他身边,为他打上晕黄的朦胧。 爸爸和他说了些什麽,我没大注意。 一直眼睛都不眨地看著眼前这个美丽的人。 直到爸爸点头哈腰地跟著另外的男人离开,那个男孩过来拉著我的手,慈祥的目光就像妈妈一样温暖。 头发被轻柔的抚摸,久别的温情让我鼻子发酸。 “唉,还只是个孩子啊……”他紧紧把我抱紧怀里,“以後,你就跟著我吧……我叫林旭,你可以叫我旭哥。……或许以後的生活会很痛苦,但我会尽量照顾好你。” 这就是我成为他棋子的开始。 2 毕业照没有照成。 我不知道该跟谁说我要去学校,旭哥大早就没看到人,其他的人都说叫我不要问。 也罢,反正和那些同学也没什麽交情,不照也没遗憾。 我坐在属於自己的房间里,抱著枕头打量四周。 昨天旭哥带我上楼来,分了这间房间给我,小小的屋子,但有很温暖柔软的床。和简单的沙发、书桌、壁橱,还有一部小小的电视。 比家里的环境好上很多。 我没有问为什麽爸爸不带我回去。 既然旭哥说以後跟著他,我隐约也知道,爸爸已经不要我了。 我没有哭。 习惯了孤单一个人的生活,虽然离开了爸爸,但我学会了坚强。 白天的空闲时间,我到处转了转这个两层楼的地方。 一楼是大厅、卫生间、更衣室、化妆室、後厨,二楼全是房间。 除了旭哥和我的房间外,其他也都有人住。 一些是负责这里安全的那些男人。 一些是比我大一些的男孩和女孩。 有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我很高兴,但是,他们都冷漠的不理人。 我转了一圈,居然没有人和我打招呼,也没有人理睬我,除了大门外的男人拦住我说“没有旭哥同意,不能出去”以外,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各人都忙著自己的事。 我垂下头,黯然地回自己房间。 走廊上遇到一个男孩正从自己房间出来,迎面碰上,他上下打量我。 “新来的?” 我点点头。 “多大?” “12。” “还是个孩子呢……”他叹口气,没再理我,转身下楼。 晚上,楼下嘈杂喧嚣,楼上的通道上也偶尔也人走动、说话的声音。 隔壁时常还传来很奇怪的声响。 似乎是什麽东西剧烈摇动的“吱呀”声,还有人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很舒适的呻吟。 每次一听到那种呻吟,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房间门关著,我不敢出去,只能呆呆地蜷缩在沙发上,静静听著外面的声响。 窗户上都有栅栏,是怕被盗吗? 我靠近窗户,看著外面来往的车辆,三三两两、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经过的人。 这个世界和我平静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房门打开的声音。 我回过头,是旭哥。 我乖乖站过去。 他拉著我的手,轻轻抚摸 著我的头发和脸腮,叹气般说“你叫青宏是不是?” “嗯……”我点头。 “不要出去,知道吗?不要出门。如果有人敲门也不可以打开。……千万别却大厅,要是有人看到你……我都救不了你……”他低沈的声音里有我不明白的痛苦。 旭哥拉著我坐到书桌旁,递给我厚厚一叠书,“这个是我小时候爱看的书,你没事就翻翻,打发打发时间。……哦,昨天是你生日是不是?” 我讶意地抬头看著他。 “我找人调查了一下。”他笑笑,很漂亮,我惭愧地低下头,常被人说我很漂亮,比起旭哥,我算什麽。 “我给你准备了蛋糕,一会给你拿上来。” 旭哥挨著我坐下,“青宏,白天你去帮厨房打杂,做点事情,没问题吧?” 我点头,做了5年的家务,这些事情难不倒我。 “真乖……”旭哥拍拍我的头,“你的眼睛很干净……可惜,我却没办法永远保护这片净地。” 於是,白天我会去厨房帮忙择菜、扫地、收拾东西。 晚上和大家吃过饭,就回房间看旭哥给我的书。 慢慢的,和大家混熟以後,我才知道,旭哥不住在这里,他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有很大的房子,过很舒服的生活。 大家告诉我,这里是经营“特殊服务”的地方,究竟什麽是特殊服务,我不懂。 後厨的师父们告诉我,晚上不要出门,否则会遇到意想不到的灾祸,和旭哥说的一样。 但什麽是意想不到的灾祸,我也不懂。 其他的男孩们很少和我说话。 大家一起吃饭,都沈默各自吃各自的东西。 女孩子们反而热情一些,有些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女孩还会象大姐姐一样,把我搂进怀里,直夸我漂亮可爱,偶尔还会在我脸上亲一下。 弄得我非常窘迫。 所以时常看到她们就躲。 我一直遵守著旭哥和师父们告诫我的话,晚上不出门。 但是,我没想到还是会有祸从天降的一天。 第3章 来这里快2个月了,明天是初中开学的日子。 旭哥已经把我的入学通知带了回来,但是考虑到太远,旭哥帮我转了学,就在这附近的学校。 旭哥说“放心,学费我会给你交,你安心好好读书!” 觉得旭哥既象爸爸又像妈妈。 既严厉又体贴。 无缘无故却要他负担我的学费和生活,我觉得很愧疚。 在房间里自己动手叠了好多纸鹤,穿成一串,打算送给旭哥。 天刚刚才黑下来,外面大厅还没开始营业,我轻手轻脚的穿过大厅,来到旭哥的办公室。 门虚掩著,我没敲门,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一进门,却把我吓地呆站在门口。 旭哥正被一个男人紧紧压在墙上。 他奋力挣扎,那个男人却牢牢抓住他的手,按在他头顶上,利用自身的身高和力气,死死压著旭哥,一只手在解旭哥的衣服扣子。 我知道那种感觉。 就像以前被那些堵住我的男孩压在墙上对我做的那些一样。 我扔掉了手上的纸鹤,扑上去,死死抓咬那个男人。 尽管我不到他胸前高,但是,我发起狠来的力气也不小。 男人被我咬痛了後背,猛地甩开旭哥,一把抓起我,扔了出去。 後背撞上茶几的边角,好痛!! 我疼的蜷缩下去。 那男人走过来,不顾旭哥在後面拉他,挥开旭哥的手,蹲下身,把我的脸抬起来。 刚开始的愤怒突然变成奇怪的表情,看上去很……恶心。 “没想到是个小美人。……柯予,你还藏著这麽漂亮的男孩不给我看啊?” “秦老大,他……还只是个孩子……”旭哥一旁使劲拉他。 “孩子?你这里不是提供这些服务吗?……还怕他小,我不满意?”秦老大边说,边轻佻的用手指摩擦我的脸。 我侧开脸,想逃开那恶心的注视,却被扳了回来。 “既然今晚你不能伺候我……那,我要这个男孩!!。” “不行!!”旭哥坚决反对,“他才12岁,那麽小,实在不能接客。……秦老大。你要是需要,我另外给你叫一个好好伺候你满意,好不好?” 秦老大拉起我,牢牢拽住我的手,不理旭哥的哀求,固执的说“除了你,我也看不出这里又谁比这个孩子漂亮。……既然你是林世的禁脔,我碰不的,那这个孩子该不会也碰不的吧?” “秦老大……对不起,他不接客的,你换一个,好不好?”旭哥拉著他的衣袖不放手。 秦老大力气很大,一把挥开了旭哥,顺便摔了他一个踉跄,拉著我就往外面走。 旭哥窜起来,堵住门,一直摇头。 秦老大松开我的手,抓住旭哥,阴阴的笑了起来。 突然间手上一用力,“嘶──”的一声,撕破了旭哥雪白的衬衫,露出他白皙的身体,另一只手快速解开旭哥的皮带,拉下他的裤子,一把抓住旭哥那微微隆起的男性部位。 埋下头,他边象虎狼一般用力啃咬著旭哥娇嫩的肌肤,一边使劲揉搓著手里的坚挺。 “嗯……”旭哥痛苦的挪动著身体,紧紧闭著眼睛。 “你要是不愿意,可以先在这里教教这个男孩,怎麽用身体伺候男人!”秦大哥边恶劣地用力拧了拧旭哥胸前地乳珠,一边阴森森地说。 我分明看到旭哥白皙的身体上纵横交错的淤青,和他疼痛的隐隐滴出泪水的眼角,胸口象火烧一样的憋闷难受。 也顾不得自身的身材力气差异,我窜起来,一把牢牢抱住男人的後背,一边大叫“你放手!放手!!… …你这个坏蛋,放开旭哥……你要什麽,尽管冲著我来,不许你伤害旭哥!!” 男人被我胡乱的撕咬咬的疼痛,放开旭哥,转身一把把我抗了起来。 “好,你自己说的,冲著你来……柯予,你也听到了,你的孩子自己同意!!……给我房间钥匙,今晚我要定他了!” 旭哥边整理著凌乱的衣服,边摇头“不行,不行……” “旭哥!你别求这个混蛋……我不怕他!” “青宏!!”旭哥的眼泪总算滴落下来,“你这个傻瓜……旭哥对不起你啊……” “废话少说!……柯予,要麽交出钥匙,要麽,明天你要的货一分拿不到,我还会把这里的事情全部告诉林世……你自己看著办!!” 旭哥挣扎著,看看秦老大,又看看我,最後,从抽屉里取出我房间的钥匙递给了他“秦老大,青宏还小,请你不要……让他用嘴好不好?请你不要伤害他。” “哼!……”秦老大推开旭哥,打开门,当著大厅所有人的面,把我抗上了楼。 最後看到的,是旭哥含满泪水的眼眸,和那些服务生、男孩女孩们不忍的表情。 3 粗鲁地推开房门,力气大得让我有门被摔坏的错觉。 一阵天晕地转,被秦老大重重扔到床上。 我惊恐地蜷缩成一团,紧紧贴著床头的靠背,看著他面脸恶笑、慢条斯理地解著衣服扣子。 高大的男人,脱下衣服一身横肉。 骨节骨架粗旷有力,比工地做工的爸爸都要结实很多,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靠身体力气吃饭的人。 当他开始解裤子扣子时,我心底隐约的危机敢更强烈了。 挣扎著爬起来,顾不得刚才摔疼的身体,连滚带爬地往门口跑。 但刚离开床,就被男人提起後领,轻而易举地扔回床上。 男人强壮的身体压了上来,好重!!压得我喘不过气。 第4章 任凭我怎麽挣扎,还是被男人轻而易举地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光溜溜地压在身下。 “啧啧……好光滑的皮肤……”男人边凑过长满胡须的脸在我脸上胡乱亲吻,胡子刺得皮肤好痛,可是,不论怎麽摇晃头闪开,依然被男人固定住下巴,恣意品尝。 “光脸蛋漂亮得象娘们就算了,这身上的皮肤,他妈的也和娘们一样嫩。……舒服……嫩崽就是嫩崽,果然不同!!”男人粗鲁的亲吻从脸上滑落到身上,在我胸前乱啃乱咬。 手被捏住手腕压在头顶上,双脚被强迫分开地分别压住,整个人连翻动的空间都没有。 难受!! 胸口的皮肤被刺痛得难受,身上的重量压的喘不过气难受,男人淫亵上下乱摸的手难受。 我哭叫著挣扎著,不管手腕上被换成绳索扎起来套在床头,不论脸上被挨了几个耳光刺痛,拼命的挣扎。 喉咙都叫哑了,嗓子也干涸了,反而脸上满是泪水。 男人身下那个炽热恶心的部位紧紧抵著我的腿,恶意得在我身上摩擦,那狰狞恐怖的外形象猛兽般叫嚣著。 “妈的!!果然小了点。” 男人用手指刺进我下身唯一的入口,试图扩张它狭窄的通道,却因为我痛得痉挛发抖、依然无法容纳两只手指的空间而恼怒著,边低身咒骂,边更加用力硬闯。 下身痛得失去知觉般麻木,隐隐有热热的东西顺著大腿根部往下流。 我知道自己出血了。 “真他妈倒霉!!妈的,看得到吃不到!!”男人从我身上爬起来,解开床头的绳索,把我拉起来面对他,“下面不行,上面总可以吧!” 嘴里塞进来腥臭巨大的东西,满眼都是男人黑乎乎的毛发闪动,喉咙象被刀割般疼痛,逐渐麻木的舌苔、咽喉,只隐约感觉到那丑陋的东西在嘴里进出摩擦。 我被迫摇晃著身体,空洞地望著眼前越来越模糊地景象,等著晕迷地降临。 一阵浓烈的腥味液体冲进我咽喉,根本没有准备,全部呛到喉咙里,我憋闷的气息更加难受,当那个东西一退出去,我立刻狂呕著剧烈咳嗽,神志完全失去知觉的软软倒下去。 醒来的时候,男人依然在舔弄我的身体。 然後,刚才的酷刑又被重复…… 从傍晚到第二天清早,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用嘴替男人做了多少次。 只觉得自犹如空壳般被他摆弄,昏倒又醒来,又晕倒又清醒,周而复始。 早上的阳光照射进房间的时候,我浑身酸痛,气息不稳的从床上爬起来。 床头美丽的台灯璀璨的玻璃在阳光中绽放处七彩光芒,我伸手拿起它,再看看身边熟睡的男人,高高仰起了手里的台灯。 “住手!!”突然打开的房门,冲过来的身体,被夺走的台灯,和男人睡眼朦胧睁开的眼睛。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看著空荡荡的手。 “秦老大,时间差不多了,你兄弟在楼下等你!”旭哥细媚的眼睛里闪烁著恨意和不甘。 男人懒懒的伸著懒腰,坐起来,对著发呆的我“呵呵”一笑,转头边毫不害羞的穿著衣服,边对旭哥说“柯予,你的小宝贝果然是太娇嫩了,昨晚才用嘴伺候我4次就晕倒了无数次,妈的,搞得我没尽兴!……”他空出手摸了把我赤裸的下身,“这里又不能用,真他妈不爽。……改天你好好调教调教,老子再来重新尝过。” 扣上皮带,男人施施然吸上鞋,左右看看“浴室在哪里?先洗个澡……妈的,一身汗味。” 旭哥指指旁边的浴室门。 秦老大横过手来拉旭哥,“昨晚没尽兴,不如你今天伺候我洗个鸳鸯浴。” “放手!!”旭哥冰 冷的声音,一把挥开他的手,“你吃也吃了,撑也撑了,洗好澡给我滚!!” “哟~~美人生气了?”秦老大呵呵笑著,“你开这个店不就是为了用你的孩子们的身体拉拢我们这些对你将来有利的人?……装什麽清高?!” 他也没继续和旭哥纠缠,进去洗澡去了。 旭哥这才走到我身边,拉过柔软的被子,把我紧紧的包裹起来,温柔的抚摸我脸上被打的红肿的脸腮,和身上深浅不一的淤青。 “青宏……青宏……”他哽咽著呼唤我,“觉得怎麽样?” 温暖的怀抱让我冰冷的心微微感到热意,本来以为已经干涸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滴了下来。 旭哥看到床单上斑斑血迹,脸色一下苍白,一把拉开被子,仔细去看我的下体“受伤了吗?妈的混蛋!!他上了你了吗?……严不严重?” 旭哥温柔的手不象男人那麽恶心粗暴,轻柔的掰开我暗红凝固著血液的大腿,轻轻碰了碰昨天被男人强行撑开的入口。 “有些裂开了。”旭哥拉过被子把我包紧,突然一把把我抱起来,“别怕,旭哥带你去看医生,别怕。” 浴室门打开,秦老大衣冠楚楚地穿戴整齐的出来,看到我泪眼模糊的脸,旭哥愤怒的眼神,愣了一下。 “你他妈混蛋,不是说了他太小,不能来强的吗?!”旭哥怒喝著骂过去。 秦老大耸耸肩,一脸无辜的说“别误会,我没进去,只是想试试看行不行而已。没想到这麽娇柔,一碰就流血。” 旭哥抱起我,没再跟他多说,打开门,边吩咐外面的人把车开过来,边安慰地抚摸著我的头发“忍忍,旭哥带你去看医生,很快就不痛了。乖……别哭了……” 我张开依然满是血腥味、疼痛淤肿的嘴,好不容易说清楚要说的话“……开学……典礼……” 第5章 “我找人去给你请假,我们先去医院处理好你的伤口,好不好?”旭哥眼泪都快掉下来、悲伤的看著我。 我点点头,更紧地偎进他怀里。 中度肛裂,加上嘴唇里粘膜充血、破裂,喉咙裂伤,我连吞咽口水都难受。 旭哥坐在我床头,边给我小心地喂著牛奶,边噙满泪水地对我说“对不起,青宏……对不起。” 我闭上眼睛,任眼中的泪水滑下眼角。 真正恢复,可以上学的时候,已经开学一周了。 班上已经安排好座位,我只能坐到最後一排,手里拿到的教科书也是破烂磨损的一套。 前面都是高个子,我身材矮小,上课也只能从他们的缝隙中挣扎著看黑板。 在小学时已经受够了同学欺负,到了初中完全陌生的环境,我更加内向,不和人说话,也不交朋友,每天上学来,放学由旭哥派来的车接我回去。 偶尔也会受到同学围攻。 冷嘲热讽地说著难听的话“喔唷,好孤高呢,话都不肯说。” “当然了,有钱家少爷嘛,上下学都有车子接送,好了不起呢。” “这副脸蛋嫩地象鸡蛋一样,果然是有钱人家养得好啊。” “跟个娘们一样,该不是假扮男装吧?” 被恶劣地堵在卫生间里,几个男同学压住我的手脚,强行脱去我的裤子,检查我是不是男的。 “还真是男的。……不过。这个东西好小……哈哈哈哈……该不会是人妖吧……” “好嫩的皮肤,摸著真舒服!” 那天夜里的恶梦重现,我发疯似地又抓又咬,挣脱开他们的钳制,提起裤子,边俐洛地穿上,边发抖著往外面跑。 没想到,小学时的经历,换了个环境,依然还是如影随行的重复。 4 奔回教室,坐在座位上依然在喘气,心惊肉跳的感觉。 一想到那些在我身上乱摸的手,就觉得恶心。 那帮人跟著我回来,坐在教室那头,围成一群,一边的低声议论著,一边侧眼看我。 我别开头,拿出下节课的课本,装作预习功课。 同桌的是班里的班长,孙皓,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孩子,成绩全班第一,体育很棒,深的全班、乃至全校女生的喜爱。 他似乎也察觉到我和那帮人的异样,放下手里的作业,侧头看看我苍白的脸色,低声问我“出了什麽事吗?” 我摇头,反正也不是真心关心我,何必同他多说。 自此以後,都不敢一个人单独去上厕所,哪怕要去,也是乘课间操时间人多的时候。 自从那天晚上的事情後,旭哥严厉禁止我晚上再出门。 最多也就放学回来的时候去厨房打打杂,吃过饭就被赶回房间去做功课。 很感激大家对我的保护,自己明明是被爸爸卖到这里来的,却过著被大家爱护的生活。甚至,比以前和爸爸一起的时候更感觉到家庭般的温暖。 可是,我不敢告诉他们,一到晚上,只要睡在床上,就会想起那夜如恶梦般的日子,一听到隔壁那些污秽的呻吟喘气,就会害怕的浑身发抖。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心里确实已经破了一个大洞,时不时冒出来刺痛著全身。 本来以为在学校已经够小心地躲避著上次侮辱我的那帮人,可是,还是有被偷袭的时候。 原本作为普通学生,既不是班委也不是科代表,被派去办公室交作业本的事情实在不该轮到我,但是,这天恰好英语科代表病假,慈祥和蔼的英语老师是个50岁左右的大婶,平时就夸奖我可爱,自然就把这个差使派给我。 把厚厚一摞作业本 交到办公室,独子出来。 办公室离初中部教室有大约5分锺的路程,中间必须要穿过一个法国梧桐林立的林荫道。 他们什麽时候从後面开始跟著我的,我没留意,所有注意力都放到梧桐树斑驳树叶间投射下来的温暖阳光,象一条条金色的光带,照射在林荫道上。 突然被人从背後抱住,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拖著往旁边阶梯上走。 空旷的林荫道上只有2、3个同学,看到我被胁持般拖走,惊讶的要上来阻止,可是被他们用“我们闹著玩的,找他有点事”的接口塘塞过去。 林荫道背後高高阶梯上去,是位於小山丘上地势偏僻的图书馆,课间时分这里几乎没人,进去以後,那帮人顺手把门关上。 我被拖到後面的书架通道上,粗暴地按到地上。 想爬起来,却不是7、8个人的对手,最後被按住手脚摊在地上动弹不得。 带头的男孩据说有黑道背景,霸气十足的模样,让我想起秦老大,我挣扎地更厉害。 “你们给我按住了……妈的,还敢跟班长告状?!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做给谁看?……娘们模样果然是娘们性格,脑子里不是想著如何勾引男人?” 男孩一边骂著粗话,一边解著我的衣服。 “放开我!混蛋,放开我!!”看著校服外套被解开,衬衫被敞开,他伸手准备解我下面的皮带时,我尖叫著挣扎。 “把嘴给我堵上,省得老子听著刺耳。” 一句话,嘴里被塞进校服的领带,只留下“呜呜”声。 皮带还是被解开,校服的长裤被脱下来。 “啧啧啧……好嫩滑的皮肤,白生生的,不输给娘们……”男孩边上下摸著我,边淫秽地称赞著。 “呜呜……呜……”我依然不放弃地挣扎。 当他把手伸向我底裤时,我吓得闭上了眼睛,满脑子都是那天晚上情景的恐惧。 第6章 “你们干什麽?!”大门突然打开,孙皓冲进来,对著他们大喝一声。 那帮男孩惊讶地看著他突然出现,愣了愣,纷纷失措地望著他们老大。 男孩从我身上爬起来,痞子般笑著,迎上孙皓严厉的眼神。 “班长大人……你认为我们在做什麽?……呵呵……当然是作乐了……”话锋一转,“你他妈少管闲事,想来英雄救美?滚出去!!老子不吃你这套!” 孙皓对持的身形不输给男孩,强壮高大的体魄很有威慑感。 “刚才远远看到你们把他拖走就觉得不对劲了,我可告诉你们,我叫了同学去叫老师跟著来,识象的赶快滚,不然老师来了,看你们如何嚣张。” 学生多半还是害怕老师的,那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还是爬起来,鸟兽散。 我呆呆躺著,还震惊於刚才被男孩侮辱的恐惧,以及突然产生的变故中。 孙皓蹲下身,取开我嘴里的领带,看了看我一身狼狈,背过身体去说“赶快把衣服穿上,老师真的马上来。” 我迅速爬起来,颤抖著手,穿上裤子,扣好衣扣。 刚收拾好,班主任带著数学科代表进来了。 “孙皓,怎麽回事?”老师看看低著头的我,询问道。 “哦,刚才我看到陈诩那帮人把宋青宏同学强迫拉上来,以为他们要打架,不过现在没事了。” 班主任看看我一身衣衫不整的样子,沈默了一会,对著孙皓点点头“孙皓你做的对,我们班里不能发生同学间打架生事的事情。”他走过来,仔细打量了下我,“宋青宏,你没事吧。” 不是问句,敷衍般的语气,我的心暗自沈了沈,我知道班主任不喜欢我,说我太女孩子气,成绩又不好,个性又内向,他也只是例行公事地问问而已。 我拉了拉领带,闷闷地点点头。 跟在孙皓身後出去。 等确定老师走远,我才低声对他说“谢谢你。” 孙皓没回头,也丢了句“我只说看不惯他们的作风而已。”就甩开大步跟上老师。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握紧了胸前的领带。 从那以後,我不由自主地会悄悄注视著孙皓。 成绩优异的孙皓。 意气风发的孙皓。 活力四射的孙皓。 能干果断的孙皓。 …… 我不知道这种类似於恋爱般的迷恋感是什麽,但是,那种不自主地追随他脚步的反应,让我窃窃高兴。 初中3年,在孙皓有意无意的保护下,我没有再遭到过那帮男孩的袭击,也没有再受到过类似於小学那种欺负。 居然安然无恙地迎来了初中结业。 孙皓成绩出色,考中了本校高中部。 我虽然成绩差了几分,却不知道旭哥如何中间操作了一下,最後居然还是被本校录取了。 即将迎来高中开学的前4天,我度过了自己15岁的生日。 而在仙境,男女孩子到了15岁,就要正式出去接客了。 旭哥把我叫进办公室时,我隐隐已经知道,自己象少爷般安适的生活将成为过去。 5 旭哥坐在沙发上,看到我进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青宏,坐过来。” 3年的时光,旭哥长变了不少。 初次见面那种少年的柔弱已经完全蜕变成18岁的弱冠俊美柔媚的面容,一直坚持锻炼的身体虽然没有横结的肌肉,但也结实有力,比例完美。 我知道自己对旭哥的感情,半含如父如兄的亲情,半含对完美事物的崇拜,每次看到旭哥,我都会有自行惭愧感。 旭哥拉著我坐下,摸摸我昨天刚剪短的短发,半晌都不支声。 两人静静的坐了一会,我鼓起勇气打破了沈默,勇敢的抬眼迎视旭哥忧伤不舍的眼睛“旭哥,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的时间到了……请你吩咐吧,我该怎麽做。” “对不起,青宏,”旭哥眼里的忧愁更深沈,“旭哥现在正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青宏能体谅我吗?” 在仙境这三年,逐渐,我也了解到了一些关於旭哥的事情。 黑白两道的大集团“永世”总裁林世的养子,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却是和这里的男孩们一样,被迫接受著林世常年的凌辱侵占。 旭哥开仙境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使用“美人计”拉拢许多有利於他将来反抗林世的人。 我长大了,作为旭哥的“棋子”,是该派上战场冲锋陷阵的时刻。 “旭哥,你别这麽说,你让我过了三年平安宁静的生活,我已经很感谢你了。……青宏没有什麽可以报答你的,只有这副没用单薄的身子,旭哥认为有用,尽管派遣。” 旭哥抚摸我头发的手顿了顿,长长的叹气声在我耳边回响,我连忙摇头安慰他“你别觉得愧疚,青宏是你花钱买回来的,青宏没有觉得委屈。” 旭哥几乎要哭出来般悲伤的垂下头,手里的拳头紧紧的握起来。好半天,他才抬起头来,忧伤、怜惜地看著我“青宏,你能体谅我,旭哥很感谢……既然现在是非常时期,我真正需要人帮我,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旭哥会很感谢你!” 我点头,意志坚定。 “那麽,从明天起,每天早上到我房间来……你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学习”真的很多。 先从微笑开始。 我知道旭哥的微笑非常媚惑人,常常看得连我都转不过眼睛。 “没关系,慢慢来,你也可以。我的青宏是非常非常漂亮的孩子,只要你多笑笑,会更美丽。” 第7章 我笑不出来。 从妈妈过世以後,在我记忆里,我就没笑过。 生活艰苦的压迫,学校同学的欺压,让我已经不知道如何笑。 在旭哥鼓励的眼神下,我尽量放松脸上的肌肉,绽放出一个可以称为笑容的表情。 可是,旭哥却心酸的一把把我抱住“青宏,看著你这麽笑,我觉得心都要碎了……我可怜的孩子……” 我默默靠近他温暖的怀里,低声说“没关系,我会一直笑到合格为止。” 渐渐的,我的笑容开始明媚起来,看到镜子里自己的笑容,如玫瑰绽放般丽炫目,我觉得,那不是我。 那只是仙境未来的红牌surrey。 旭哥总是说“青宏,你再笑得美,始终眼里都有深深的忧愁。” 我知道自己不合格,但是,我已经尽力。 第二关是仪态。 坐立行走,统统都要重新学过。 优雅的坐姿,高贵的坐姿,妖媚的坐姿,风骚的坐姿…… 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的坐姿会表现出这麽多不同的语言。 可是旭哥说“青宏,你的坐姿必须和你要扮演的角色相称,有些男人喜欢高雅冰冷的男孩,而有些却喜欢风骚妖媚的男孩,你必须都学会。” 一天的坐姿练下来,腰酸背疼。 我看到旭哥始终规范的示范,隐隐知道,旭哥也是经过这麽多“学习”走过来的。 他能做好,我也一定可以。 第三天,步伐。 “以腰部为中轴线,收紧臀部,抬起胸,脸上配上你明媚的笑容,慢慢款款而行”。 这是旭哥给我的要求。 可是,从整幅墙壁大小的镜子里,我看到自己仿若埃及後般妖媚诱人的迷人姿态。 这不是宋青宏,我知道,这是宋青宏扮演的surrey,要释放出所有美丽外表下妩媚动人的妖,勾引所有想要上钩的男人为他疯狂。 最後一天,旭哥把我带回了自己房间。 “青宏,你知道伺候男人的方法吗?” 我点头,三年的时间没有白过,我清楚自己必须用自己哪个部位去伺候男人疯狂的欲望。 旭哥黯然的点头,“那好,把裤子脱下来。” 我脱光自己的衣服,乖乖地躺到床上。 静等了半天,依然不见旭哥进一步举动,我害羞地张开眼睛,讶意地望著站在床边发呆的他。 “旭哥……” 他大梦初醒般一震,看了看手上的东西,又看看我,犹豫不决。 我爬起来,不顾自己光裸的身体,一把抱住他微微颤抖的身子。 “旭哥,别犹豫了,我不怕……青宏会为你忍受任何痛苦。” 重新背过身体躺好,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 “青宏,你要忍著点。”旭哥低声安慰著我,自己却仿佛很痛苦的模样。 最小号的按摩棒,沾满著润滑剂,缓慢地从我後穴入口处慢慢推进来。 尽管旭哥已经很小心,我依然觉得疼痛。 最糟糕的是,三年前那个恶梦般阴暗夜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我脑海。 我全身痉挛,冷汗如雨下。 旭哥停下手,拿手绢擦看我的汗水,温柔地安慰我“怎麽样?很难受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不要……不用了……”我咬紧牙。 等下面的花道习惯了小号按摩棒撑满摩擦的大小後,旭哥终於抽出它。 我也瞬时间松了口气。 “要接下去吗?”旭哥爱怜地问。 我点头。现在如果放弃,我永远也不会习惯这种 非常理的生理方式。 中号、大号…… 一寸寸涨大的按摩棒,一分分撑开的内壁。 床单已经被我不断冒出的汗水浸湿,眼泪也早已模糊视线。 可是,我依然紧紧咬住枕头,不哼出半声。 “青宏,你要学著从这种痛苦中找到令自己快乐的方法。”旭哥的声音已经有些模糊,“注意我手里按摩棒摩擦过你身体的感觉……是不是有一个地方很特别?……你要自动调试自己的身体故意让它去触碰那点,这样,你的痛苦才可以减轻很多,而且,如果力度适宜,你自己也会觉得快乐。” 那一点? 我知道哪一点。 刚才按摩棒进出的时候,偶尔会摩擦到那个地方。 每当那里被触碰到时,我就会感到腰部发软、身体发热、一阵莫明的刺激感冲袭过身体。 “不要做被动的木偶,你要学会让自己也快乐。” 我慢慢按照旭哥的话,挪动起已经酸痛的腰部,颤微微地摇摆臀部,让那进出地按摩棒有意地摩擦过身体那点。 慢慢地,身体变得燥热起来。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欲望从身体深处窜到全身,再慢慢凝聚到下身前面的坚挺。 我压抑不住地发出暧昧的呻吟,神志越来越模糊。 在夹杂著兴奋、激动、舒畅、痛苦的复杂情绪中,我射出了自己第一次精华。 软软地倒回床上,已经感觉不到旭哥什麽时候抽走了体内的东西。 只感到他温柔地拉过被子,把我赤裸的身体盖好,坐在床边温柔的抚摸我满是泪水和汗水的脸。 “旭哥……” 我闭著眼睛叫他。 “什麽?很累吗?” “是不是很快我就要出去执行任务?” 旭哥没吭声。 我一下张开眼睛,抓住他温暖干燥的手掌。 “青宏有个请求……可不可以……让青宏伺候你一次?” 6 旭哥怔住,默默缩回手,侧开头。 第8章 我从被窝里爬出来,完全不顾身上光裸羞耻,从背後紧紧抱住旭哥孤独的後背,把脸贴上去。 “旭哥,你就当可怜青宏……青宏知道从明天起,必须用这个污秽的身体迎来送往地伺候不知道多少男人。……就当是青宏私心,希望第一个抱青宏的人是青宏喜欢的人。……旭哥,求你,抱抱青宏吧。” 旭哥僵硬的身体固执地背对著我。 我用力扳过他的身体,探过头去,极力把唇贴上旭哥冰冷的嘴唇。 旭哥侧身避让,我却象八角鱼般死死抱住他不放手。 “青宏!!”旭哥无奈地呵斥我。 乘著他张嘴的时刻,我凑过去,牢牢吻住了他。 旭哥的嘴唇里很温暖,身上有淡淡的柑橘甜香,我痴迷地紧紧吸咬著他柔滑的唇舌,一边用他教我的方法,在他身上摩擦著身体。 旭哥僵硬的身体逐渐放软。 我感到他的动摇,一把把他推倒,欺身压了上去。 放开他的嘴唇,我生涩地解著他的扣子,模仿著他教给我的方法,在他耳朵、脖子上亲吻,努力想挑逗起他的欲望。 旭哥微微喘著气,一边躲避著我的侵扰,一边试图推开我。 “青宏……别这样……青宏……” 我不理他的拒绝,固执地埋下头,隔著底裤,一口含住他突起的欲望。 “啊……”旭哥低声呻吟了一声,语气娇媚而妖娆。 光听到他这种类似於高潮般的呻吟,我就感到自己身体发热。 越发努力的手脚并用,努力脱著他的衣服。 旭哥其实身体很美。 白皙纤细的身体,光滑柔嫩的肌肤,狭窄的腰部,线条优美的臀部、修长的双腿…… 看到旭哥美丽的身体,我不禁自行惭愧。 我这样干巴巴、毫无美感的身体,除了美丽的容颜,还有什麽可以和旭哥相比? 可是…… 我伸手府抚摸著旭哥胸口上淤青的牙印,下腹青紫相间的吻痕。 旭哥的身体有被男人肆虐过的痕迹。 眼睛酸涩,眼泪夺眶而出。 我俯下身体抱住他,哽咽地问“是谁?旭哥,是谁这麽对你?” 旭哥默默的抚摸著我的头发,好半天才说“青宏,旭哥也不是你想象中这麽完美,旭哥的身体和你们一样,也是污秽残破的东西。” 我想起仙境的人对我说过,旭哥是他养父的禁脔。 所以旭哥才需要我们的协助。 “旭哥,青宏会为你扫除所有的障碍!!”我一边发誓般抱紧他,一边用手握住他微微抬头的欲望。 在我手口并用的伺候下,旭哥仿佛是缓慢绽开的玫瑰,舒张地绽放出他妖媚迷人地色泽。 雪白的身体逐渐浮上粉红的光泽,丰满优美的嘴唇间断地发出低低的呻吟,眼光变得迷梦而勾魂。 我一边欣赏著旭哥不为人之的美,一边努力吸吮著嘴里逐渐涨大的欲望。 直到他完全挺立。 小心翼翼的坐起来,扶住那坚挺,对准自己还留有润滑剂,未完全闭合的入口。 “不要……青宏,别……”旭哥挣扎著要退开,我一咬牙,狠狠心,腰一沈,把那坚挺吞没进身体里。 “啊……” “嗯……” 旭哥的呻吟夹杂著我的闷哼。 身体里很难受。 不象刚才那毫无生气毫无热度的东西,旭哥的欲望炽热坚硬,镶嵌在身体里,烧灼著娇嫩的内壁。 我一边看著旭哥摇头怜惜的目光,一边撑起身体,按照他教导我的方法,摇动著自己的腰部,上下移动地摩擦著身 体里的欲望。 旭哥的呼吸越来越沈重,抗拒逐渐变得无力,直到最後抱住我瘦弱的腰部,翻身把我压到身下。 身体里主动进出的欲望越来越快的摩擦著我的内壁,旭哥有意地撞击体内那敏感的一点,让我原本感受不到愉悦的痛苦得到逐渐舒缓。 虽然旭哥近在咫尺,我们正进行著比任何人还亲密的接触,但是,我依然感到旭哥的心不在我这里,他迷梦的眼睛不知道聚焦在哪个地方,深远而幽暗。 我紧紧抱著他,主动抬起腰身,把脚环绕在他腰上,尽量打开双腿,让他的抽插更方便,似乎这样才可以更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同样和我一样孤独的灵魂。 心里苦涩和甜蜜的感觉交叉主宰我。 能和旭哥做爱,我很高兴。 虽然不是爱情,仅仅是对他的依赖、尊敬,我依然很高兴。 因为那毕竟是自己认识的人,想要奉献身体的人。 可是,以後却要这样打开脚让一个个陌生的男人在身上驰聘。 我闭上眼睛,对著自己的命运苦笑。 眼角的泪水慢慢滑下来,我连抬手试去的力气都没有。 旭哥似乎也觉察到我的哀愁,他停下来,抬起身体,温柔地为我擦去滴落的泪水。温柔的吻印在眼角,滚烫的唇带来的热度深深烫进心里。 “青宏……”旭哥低声叫我的名字,“很难受是不是?……要不要我放轻些?” 我摇摇头,抱紧他,把脸偎进他结实的胸膛。 “没关系……继续……我会习惯的,慢慢就习惯了……” 旭哥最後依然体贴地射在外面。 也顺便用他灵巧的手,帮我把挑起的欲望解决。 我们互相抱著躺在床上,我更紧地偎进他怀里,像个孤单的孩子般寻求著他的温暖。 “青宏。”旭哥低声叫我,“你明天去学校报到以後,替我去一个地方。” 第9章 我知道自己的任务来了。 “是,青宏听你吩咐。” 旭哥抚摸著我依然发酸的腰背,低声说“对不起,青宏,请原谅旭哥。” 第二天上学,意外的,我和孙皓又分到了同一个班。 不,应该说,拜旭哥的手腕所赐,我被分到了成绩最好、教师最优秀、学生最出色的“明星班”。 这次,孙皓没坐在我旁边,按照身高,只有1.71米的我自然是在第二排。 而身高1.86的他依然分到了最後一排。 全班集合的时候,我低头从他眼前走过,为自己非常手段进入这个学校进入这个班级而羞愧,他却主动叫住我。 “宋青宏。” 我抬头看著他。 他的笑脸热力十足,“很高兴我们又是同学了。……才一个假期不见,你变了呢。” 我摸摸自己的脸,应该没有变化才是。 “不是指样子,而是……感觉。感觉上你变了,变得……怎麽说?……说句不好听的话,很……妩媚。……不过男人就要有男人风度,不要这麽娘娘腔,要不以後又要被人欺负了!!知道吗?” 他的大手在我背上重重砸下来,差点把我打飞。 我踉跄著站稳,对著他苦笑。 “不对不对,不要笑得这麽可怜、娇媚的模样,要象我这样,笑的豪爽些。” 望著他的笑容,我苦涩的垂下头。 孙皓,我和你不同,你生长在温暖正常的家庭,有著天之骄子的骄傲和自负。 而我……却必须学会用身体去伺候各种男人,以保护自己想帮助的人一帆风顺。 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7 苦苦压抑著冲口而出的呻吟,尽管嘴里已经有血腥味,依然紧紧咬著破皮的嘴唇不松口。 好痛!! 完全没有旭哥温柔体贴的抽动,身上压著我的男人一味地追求著身体的快感,发狠劲地在我已经出血的後穴疯狂冲刺著。 身体象被凌迟般痛苦难忍,男人每一次抽动进出都象是在刀割的伤口上拉锯,痛得我止不住的颤抖抽搐。 男人似乎很沈迷其中,一边胡乱的摸著我的身体,一边大力摇摆著腰部。偶尔还赞美般对我说“好宝贝……果然是处男,好紧……夹得我好舒服……柯予的宝贝果然不同……” 我空洞地望著头顶上雕刻著天使飞舞的屋顶,尽力放松著身体,间或地被动摇摆身体,被男人象木偶般摆弄。 终於,男人在我身上逞足了兽欲,从我身体里退出来。 我松口气,调整著脸上的表情,做出满足般的媚笑。 “呵呵……surrey宝贝,飞哥是不是很棒?!” 这个男人叫陈远飞的男人是旭哥派给我的第一个任务。 作为林世的左右手,在“永世”里负责著黑帮交易的所有事务,旭哥需要他的内部协助。 所以,今晚,我必须让他满意。 我故意拉出长长嗲嗲的声音,活象是电视里招揽顾客的妓女般娇声回答“是啊,飞哥好棒……surrey实在受不住了……飞哥太勇猛了!” “是吗?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喝口水,咱们再战几个回合!!” 陈远飞出去,我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 床单上全是暗红的鲜血,那刺目的颜色仿佛是我心底滴出的血液般,斑驳醒目。 虽然来之前旭哥已经帮我做过润滑,可是,娇嫩的部位实在无法承受男人凶猛地攻击,不具备那个功能的部位始终还是无法避免伤害。 对著自己一身淫靡痕迹的身体苦笑。 青宏,这就是你的命,你必须 要习惯。 陈远飞进门。 我认命的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真准备接受下一轮的折磨。 第二天回到仙境天都已经亮了。 被旭哥安排的人抱著送回房间,洗浴干净,上好药。 厨房的阿姨给我端了甜甜的补药上来,催促我乘热喝。 “青宏,这是旭哥专程吩咐给你准备的。……喝了药好好睡一会,要是身体实在不舒服,我给你打电话请假。” “不用了,我睡一会,还是要去上学。” 我拒绝著,一口喝完补药。 “可是你的身体……”阿姨关心的说。 我摇头,执意要去“不,现在高中学习紧,不能缺课。” 心底模糊的浮起那个男孩高大结实的身影,我对自己苦笑。 孙皓…… 我知道自己在暗恋他。 一个和自己同桌了3年,一直保护著我,照顾著我的男孩,一个品学兼优、正派聪明的男孩。 要是被他知道,我对他是这种不纯的感情,肯定会厌恶我吧。在他的心目中,男人是要和女人才是正常的,同性恋,肯定会象瘟疫般厌恶。 我不求什麽,只要天天能看到他爽朗活泼的笑容,能听到他责备般说教著我娘娘腔的娇弱,用他的大手在我短短的头发上揉搓的鼓励,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尽管用劲全力支持著自己端坐在座位上,但每次挪动,都会牵扯到体内的伤口,疼得我暗暗吸气。 总算熬到中午放学,旭哥已经派人来接我回去吃饭。 我半靠著桌子站起来,收拾著桌上的课本,边偷眼查看孙皓那边的情况。 他半低著头,在帮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讲解著刚才老师讲的题。 我了然的察觉到女孩眼中渴望亲近的热情,微微苦笑。 是啊,这麽优秀的孙皓,自然是所有女孩追逐的对象之一,我,算个什麽东西?! 挪到门口,门外的保镖恭敬地替我接过沈重的书包。 第10章 “走吧。”我领先往前走。 “喂……宋青宏……等等……”刚才还在给女孩讲解的孙皓快速从後面冲上来,阳光照耀在他随风飘动的头发上,闪耀著青春的光芒。 “明天晚上7点,学校门口那个‘实惠’餐馆,初中班级的同学会,我已经替你答应了,记得要来哦!” 他总是这样,常常帮我答应很多事情。比如为了锻炼好身体,替我报名参加了游泳社团;为了加强分析解析能力,替我报了物理课外班。 以前,我常常被动的按照他给我安排的课外社团生活过著和他重合的课余时间。 但是,现在…… 明天应该有明天的任务吧。 我歉意的摇头,“孙皓,我……大概明天有事……可能去不了。” “别这麽高傲嘛,毕业了大家也是朋友啊,去一下又不怎麽样,好了,说定了!”他挥著手,又快速跑会教室。 我望著他的背影,暗自叹气。 午餐很丰富,旭哥替我准备了很多补气养肾的菜谱,一直给我夹菜。 所有的人聚在一起吃饭,每个人除了每天安排的菜食外,都有针对自己的特殊一个菜谱,旭哥其实对我们也很关心。 吃过饭,旭哥扶著我上楼。 “青宏,身体没事吧?”他温柔地解著我的皮带,“让旭哥看看……他们说你早上换下来的内裤全是血,是不是很严重?” 我闷闷地不吭声,任他帮我脱去裤子。 其实心底还是多少有些怨他,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是自己自愿地,想想也觉得自己生气是没道理。 旭哥看到我依然沾血的内裤,脸色一下白了。 他仰起头,悲痛地望著我“很痛,是不是?……青宏肯定很痛,旭哥知道……陈家那两个都是混蛋,以前……以前也有男孩被他们折磨地虚脱……对不起,是旭哥对不起你们……” 旭哥一把抱住我,低低地哭泣著。 我把头靠在他抖动的肩膀上,默默地回抱著他。 旭哥自己也是一样痛苦啊……我还有什麽好埋怨的? 下午上学,旭哥亲自把我送到学校。 “青宏,下课我来接你……你好好休息,最近几天我都不会让你去做那些事情的。” 也就是说,我明天晚上有空。 想起孙皓给我答应的事情……我应该可以去吧。 同学会很热闹。 大家一个假期没见,却仿佛很久不见般,以往不怎麽来往的同学现在也变得很亲昵。 我一直坐在孙皓旁边,有来敬酒的,多半都被孙皓以“宋青宏身体不好”给挡驾。 看著这些笑颜无邪、青春开朗的同学们,我好生羡慕。 那帮以前欺负我的人也来了,一直坐在屋子那头。 我避免著和他们视线相遇。 但是,最後,还是没逃过。 去卫生间出来,被他们挡在了门口。 “喂,你们看看……这小子长得越来越妖媚了,是不是?哇……这脸蛋……这触感……妈的,比昨天看的那个av片子里的小受还嫩滑……” “是啊,一看就是给人干的。” “老大,要不要我们把他……” 有人建议著,边用力捂紧我的嘴巴,边示意旁边的消防通道。 我用力挣扎著,又踢又踹,却不是他们7、8个人的对手。 会许孙皓注定了要救我两次。 同样的情形,同样的危机,同样的,也是孙皓冲过来给当头的一拳。 “妈的!……他不是你姘头,老子要搞他,关你屁事!”现在大 家不是一个学校,那帮人也不怕孙皓又来个“老师来了”威吓他们。 於是,我被两个人拖著往楼道走,孙皓和其他5、6个人干起架来。 大概是声响太大,惊动了其他人,很快,班里很多人过来劝架。 孙皓被劝开的第一件事,就是跑来消防通道救我。 “你是傻瓜啊?!他们拖你,你不会大叫?……我就说你身体不够强壮不好嘛,你看看,自己被欺负也无法反抗!!……明天的游泳练习,你多游3圈!!”孙皓是游泳社团的副会长。 我垂著头,沈默地任他骂,心里却甜甜的,孙皓还是关心我的。 几天以後,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旭哥安排我就在仙境里陪客人喝喝酒、聊聊天,不陪上床。 或许是我的模样确实非常出众,才几天时间,仙境的新红牌surrey的名号就传了出去,上门点我的人也越来越多。 我每天晚上至少要应付5、6个台的客人。 当然不是光喝酒聊天,旭哥这里来的人都是些有头有脸、有钱有势的人物,我一边用自己被称为“天使般美”的笑容撒娇发嗲,一边尽力从那些人口中套取各式各样的情报。 白天,我是规规矩矩、文弱娇柔的宋青宏。 晚上,我是美照人、风骚妩媚的surrey。 双重的生活,双重的身份,我过的很辛苦。 8 今天晚上的客人是我的老顾客了,市委办公厅的处长,从上次宴会被指派去接待他开始,他就时常来我们店里点我陪酒,虽然间或也动手动脚地不规矩,不过也不太过分。 大概是多喝了几杯,他站起来时已经东摇西晃。 “surrey,送何处长出去。”大堂经理过来吩咐我。 无奈地站起来,把他扶著出去。 外面的冷风让喝得发晕的头脑清醒了很多。 “何处长,要不要我给你叫辆计程车?”我扶著肩上沈重的身体,侧头问他。 第11章 他睁开迷梦的眼睛,对著我呵呵一笑“surrey宝贝,要不你直接送我回家好了……放心,我会照付你的出场费的。” “可是,你也知道,surrey最近身体不大好呢,改天让surrey好好陪陪何处长,好不好?”我施展著自己娇柔的撒娇术,媚颜横飞。 “身体不舒服?呵呵,又不是女孩子还来例假不成?不过,我们surrey这麽美丽,要不是确认过,我还真以为你是女伴男装呢。”说著,还轻佻地在我唇边印上一个酒气熏天地吻。 我强忍著想扭开头的冲动,依然保持著脸上的笑容,伸手给他叫计程车。 “何处长,车来了,来,小心点。” 好不容易,又被偷了几个香吻,总算送走了这个瘟神。 我擦著唇边恶心的酒臭味,回身往店里走。 刚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瞪大了眼睛盯著我的男孩。 青春的气息,扶著电单车,後座载著几个盒饭,看样子是给人送外卖。 可是,那张英俊朝气的面孔却是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脸孔。 我倒退两步,好不容易才站稳身体,结巴地招呼他“孙……孙皓……你怎麽……在这里?” 我想自己的脸色一定雪白,因为连身体都在瞬间发冷僵硬下来。 孙皓推著他的单车,慢慢走近我。 那一步步沈重的脚步,象踩在我心上般,整个心都发疼。 “孙皓……你……你听我解释……” 孙皓摇著头,咬牙切齿般一字一句地说“宋、青、宏,没、想、到、你、是、做、这、行、的、人,我真是看走了眼。”他近乎贴著我的脸,痛苦地审视著我苍白的面孔,“真浪费了这麽副漂亮的脸孔,却是用来招揽男人!” “不是的……孙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其实……”其实什麽?我也说不出来。其实是自己被迫的吗?旭哥没有强迫过我,是我自愿要帮助他的。 我垂下头,看著自己身上敞开了半个衣襟的小马甲,下面紧紧包裹著修长双腿的皮裤,这麽性感风骚的打扮,实在说什麽都没说服力。 何况,孙皓刚才肯定看到了我和何处长间的纠缠。 我闭上嘴,放弃了毫无说服力的辩解。 孙皓退开几步,苦笑著说“宋青宏,看来,我以前的担心都是自作多情。你明明很喜欢男人抱你,亲你,却何苦要做出那种不情愿的样子,害我……唉……你一定当笑话般看我的表演吧。” “不是的,孙皓……” “算了,”他打断我的话,“反正我们也没什麽关系,你不必和我解释。” 他跨上单车,在我还没开口前,飞快的消失在我视线里。 一个人呆呆的站在路旁,望著那消失的背影,突然觉得,明明还没到冬天,那刺骨的寒意已经侵蚀了我的身体。 直到门卫的保安招呼我,这才拖著沈重的脚步走回店里。 可是,今晚,我无论如何也无法笑出来了。 从那以後,孙皓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哪怕是我主动找他,他也会一言不发地转身躲开。 社团的申请全部给我撤了回来,帮我拿回申请的同学说,是孙皓说我不是自愿参加的,不用勉强我。 握著手里薄薄的纸,仿佛看到我们脆弱而不堪一击的友情已经完全残破。 心如刀绞。 又回复到孤独的生活。 每天去学校上课,却时常精力不集中地望著窗外发呆。 偶尔捕捉到後面飘过来的视线,等我回头,那道视线却若无其事地越过我投视在黑板上。 我黯然地回过头,暗自低头,把匆忙间浮上来的 眼泪快速在衣袖上蹭掉。 於是,我又开始晚上接客了。 常常任由客人把我灌醉,然後被醉晕晕地扶到自己的房间,接著,就是疯狂野蛮地反复做爱。 已经不再流血了,任由那些达官显贵们变著法子地摆弄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在我身体里穿梭冲撞,我都闷闷地承受著,间或发出消魂般的呻吟娇喘声,弄得他们越发失控地狂妄。 结果,自然是时常因为前晚过度欢爱,到第二天身体酸软无力,根本无法爬起来上课。 功课一落千尺,到第二学期期末考试,我已经掉到全班最後一名。 班主任找我谈过几次话,询问是不是有什麽包袱或者压力,我都摇头。 旭哥也发现我的失常,把我叫去,尽管我依然装作什麽事也没发生般镇定应对,但旭哥却了然地摸著我的头,低声安慰我说“青宏,失恋不是什麽大不了的,这正好说明那个人不是你真正的那一半,别这麽自我糟蹋下去,青宏,你不心疼你自己,可是旭哥会心疼我的小弟弟啊……” 我默默地偎进旭哥温暖柔软的怀抱,无声的哭泣。 为了解决根本,旭哥帮我办理了转学手续。 高二下学期开始,我转到了其他学校。 时光在我悲郁被动的生活中发快流逝。 2年後,我高中毕业,可是由於成绩实在太差,连最低的专科学校都没能考上,只能回到仙境工作。 旭哥在1年前终於推翻了林世,建立了自己在“永世”的绝对领导权,摆脱了他被人欺凌的生活,终於和他心爱的人厮守在一起。 在仙境里工作的我们,由於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由自己抉择是否要留下来。 当然,99%的人都选择了离开。 旭哥给了他们每个人一笔钱,让他们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我无处可去,也胸无大志,选择留下来。 第12章 仙境搬到了郊外的山谷中,建设了个真正仿若仙境般的庭院式欧式别墅作为新的营业场所。 里面的设施设备也相当於四星级酒店般漂亮豪华。 来这里的男孩女孩们,都是旭哥从那些拐卖贩子手里买下的孩子,或者是被黑帮带来抵债的可怜儿。 旭哥把他们留下来,交给他挑选出来的人专门调教,然後按照90%的抽成,一边赚取仙境的营运费用,一边留一小笔给那些孩子作为以後债务完清後的“遣散费”。 我依然作为仙境的头牌,留在仙境接客。 但是,作为仙境最小的一个股东,我被允许住在五楼管理人员和保安们居住的楼层,我有权选择自己要陪坐的客人,也有权选择是否要招待客人过夜。 每天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帮旭哥打理各种帐务,间或著领著众多的美貌男女孩们在舞台上跳跳脱衣舞,冷漠的欣赏著下面男人们失态的丑陋面孔。 日子,到也过得惬意。 心底那曾经受到了伤害,似乎也在这些浑浊的淫靡生活中逐渐变淡,只留下一根永远绷紧的心弦。 我……再也不敢谈感情。 9. 今天大早起来就觉得不舒服,大概是昨天喝酒喝多了吧,尽管我的酒量现在已经很好,还是免不了晨起的时候微微头疼。 一边按著发涨的额头,一边乘电梯下楼到办公室。 “早……”廖建波是仙境搬家以後被旭哥找来的经理,主要负责管理所有的孩子,调教男孩。 从外表上看,他总是微笑的脸孔,实在无法相信这个人其实心很冷漠,我就亲眼看到他惩罚一个企图逃跑的男孩,当著所有其他男孩女孩的面,把那个男孩从上到下全部虐待了一遍,直到那个男孩後穴已经出血不止,实在支持不住晕倒,他才罢手。 当场把所有男孩女孩们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我也在一旁浑身发冷的心寒。 旭哥请来建波,我能理解原因。 旭哥工作越来越忙,而且他个性太温柔,有个强硬一点的人正好可以管束那些不听话的孩子。 何况建波据说以前曾在中东地区的後宫呆过,对那些服侍男人的手腕非常在行。 经过他调教的孩子,很多都很得客人喜欢,很快就挣够了前赎身离开。 我坐到自己办公桌边,淡淡的跟他打了个招呼,随即开始整理桌上昨晚得所有营业的单据,分类作帐。 “青宏,今天晚上的dancer已经挑选出来了,你什麽时间有空,下来训练一下今天的舞步。” 我头也没抬的答应著,依旧盯著手里的账本。 “怎麽了?脸色不好?昨晚喝多了?” “嗯,有点。”我随口答应著。 “最近几晚营业不错,单据这麽多,这个月我们的奖金肯定不少。” 我腾的一下从账本里抬起头,直直瞪著他“廖经理,你很闲吗?有空在这里和我撤家常?!”原本身体就不舒服,生怕做错帐,还有个唧唧歪歪在身边打岔,心里更烦躁,“昨天不是来了个自愿到这里来做的叫森的男孩,看样子挺漂亮,你该多栽培栽培他。……你也知道我是半退隐状态,我们仙境需要一个未来的顶梁柱。” 廖建波嬉皮笑脸的神态瞬间收敛了很多,半皱著眉头,苦恼地说“还说那个森呢,今天早上你起晚了,错过了好戏。我们差点被人挑了场子。” “和那个森有关?”我放下账本,真的来了兴趣。 “是啊。”好难得看到建波哭丧脸的表情,可谓仙境十大奇观之一,“没想到那个森居然是南方有名的‘中胜’集团的太子爷。中胜的总裁派了他弟弟来捉拿这个叛逆的儿子回家。唉,结果那位 严副总一来就数落我们,说什麽我们经营的非法场所、诱拐良家妇女妇男卖淫、纠结社会,总之是大小帽子戴了一串。……现在旭哥正在楼上会客厅招呼他们。……真是麻烦!” 这种事情,凭旭哥现在的势力和手段,应该没有大问题,我不担心。 “那就让他们带走森就好了,何必弄那麽复杂。”我皱皱眉,反正那个森留下也会继续惹麻烦,不如让他走,一了百了。 建波也跟著皱眉,“我也想啊,可是那个太子爷大人偏巧赖著不走了!!……也不知道他怎麽和旭哥讲的,旭哥也赞同他留下。这下好了,被‘中胜’扭著我们不放。” 这个严森为什麽执意留在仙境? 我思前想後也没弄明白,好好的一个太子爷不做,跑来我们这种低下的行业自愿卖身,图个什麽?新奇吗? 如果是这样,旭哥肯定不会答应。 为了什麽呢? 我站起来,对还在嘀咕著“这小子要是真留下我要他好看”之类的建波说“我去看看。” “青宏,我劝你最好别去。” “为什麽?”好歹我也是内务部经理,有人闹场,说什麽也该出面。 “那个……他们……他们带了我们市里的人来。” 我恍然大悟,建波是怕我遇到以前的熟客。 surrey作为仙境的头牌,近两年出入好多达官显贵的住所、别墅,接待服侍过不少市里、部里、黑道白道的大人物,要是这次跟著严副总来的是我以前接待过的显贵,怕大家尴尬。 我迟疑一下,最後还是无所谓的笑笑,“建波你也知道,宋青宏本来就是出来卖的,尽管现在基本收手,但是外面有几个上流社会的男人不知道我是做这个的?还有什麽怕丢脸的?” 第13章 建波伸手想拦我,我已经走了出去。 刚出电梯,就看到五楼会客厅的房门打开,旭哥陪著两个男人出来。 旭哥脸上有平和的笑容,看样子,事情已经解决了。 我迎上去,跟旭哥打招呼,随即观察那两个人。 前面那个,估计是严森的叔父,因为眼鼻轮廓很象,不过,比森更男性更粗旷一些。 後面那个,感觉很正派威严的气度,腰杆挺直,笑容得宜,眼光闪烁,是我见惯的官场里打混的政客模样。 “两位,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们仙境内务部经理,宋青宏。……青宏,这两位是‘中胜’集团的副总严总和我市新上任的副市长吴市长。”旭哥转身给我介绍著那两个人。 我保持著多年来训练有素的笑容,礼貌地向他们伸出手,“严副总,吴市长,欢迎光临仙境。” 严副总握著我的手,好像是看到我的笑容有些发怔,一时紧握著我的手没放。 我心底暗自嘲笑,这些看到美丽的人就会露出的丑陋模样,我已经见多了。男人都是好色的家夥。 我微微挣扎了一下自己被握紧的手,严副总才恍然般放手,茬茬地说“宋经理真是好相貌,不做明星似乎可惜。” 我微笑著转向那位市长,“你好!” 吴市长也对著我微微一笑,伸手有礼貌地和我相握。“你好!” 那一瞬间,我如电击般浑身一震。 他的笑容……和刚才他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 那温和开朗的笑容,仿佛是一阵春风吹拂过平静的水面,荡起一阵阵美丽的涟漪般,把他原本只能算英俊的面容妆点如阳光般爽朗耀目。 那麽熟悉的笑容、那麽明媚的笑容…… 我心底一直绷紧的那根弦象被只无形的手撩动,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冲击著我的脑海。 我的失态引起了旭哥的注意,他以不被人察觉地碰了碰我後背。 我猛然惊醒,慌忙让开档著他们的路。 下意识的,回眸多看了一眼那位吴市长。 恰好看到他也转眼看向我。 目光一接触,我慌忙调开视线,他又微微笑了笑。 跟在旭哥身後,帮忙送客。 严总说著“以後请多多关照顽劣的侄子”之类的话,旭哥也客套地答应著。 我低声问旁边跟著旭哥出来的保镖。 他悄悄跟我说,似乎是那个森以死威胁,说什麽也不离开这里,严总拿他没办法,即生气又失望,只得无奈地答应他。 自然,双方已经调停,吴市长也不好多追究仙境的这些那些“非法”经营。毕竟,旭哥每年送出去的钱财、美色没有白送,市里也好,中央也罢,多少都有许多牵扯的关系。吴市长虽然是新来,可能已经大略知道了“永世”的家底,现在也不好发难。 我越发对那个森好奇。 什麽原因会让生活富裕的太子爷宁死也要留下来做这种出卖身体的下贱工作? 一会送走他们,一定要去会一会这位太子爷。 旭哥一直把他们送上车,目视著他们及随行人员的车消失不见,这才回身盯著我审视般仔细打量我。 我心虚的低下头,不敢正视旭哥的视线。 “那个吴市长……很象孙皓吗?” 没想到旭哥会这麽直言不讳地说出来,我脸色立刻雪白,震惊地呆望著他,张著嘴,不知如何回答。 旭哥拉过我发冷的手,慎重地说“青宏,你已经吃过一次亏,别犯同样的错误。……那个吴市长,依我看不是喜欢我们这种调调的人,你别忙碌一阵最後伤害自己。” 我点点头,旭哥看人很准,我相 信他的眼光,而且,吴市长确实不象喜好男色的男人,我能感觉出来。 是啊,别又作茧自缚,最後自讨苦吃,宋青宏,孙皓的例子,你还没吸取够教训吗? “我知道了,旭哥。”我低声回答著。 旭哥拍拍我的肩膀,“你自己明白就好。” 我抬头,看到的依然是他担忧的眼眸。 跟著旭哥回到办公室,建波见我们进去,“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紧张地问我“怎麽样?” 我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下,拿起账本,平静地说“还能怎麽样,又旭哥出马,当然是兵来将挡,大事化五咯。” 想起那个古怪的森,我又从账本上抬起头,“建波,那个严森到底是什麽样的人物?这麽奇怪?” “想见见?” 我点头。 建波站起来,对埋头看文件的旭哥说“旭哥,我先下去准备晚上的事情。” 旭哥头都没抬的点头。 建波看著依然没动的我,又恢复了他那招牌似的笑容,“还愣著干嘛?走吧!” “啊?” “不是要见严森?正好,今晚的dancer就有他,你正好跟我一起下去教他们练习舞步。” 10. 现在,那个固执任性的太子爷就站在我面前,眼睛里挑衅的意味浓重。 嗯,确实可以培养为仙境将来的台柱,如果不是来历这麽复杂,留下来的原因也含糊不清的话。 身材高挑,资料上说有1.75米,比我高些。 不象我这种从小吃饭没吃饱的瘦弱模样,长得非常匀称的身材,白皙的皮肤,秀气的眉毛,轻微上挑的眼尾,厚薄始终的优美唇型。 由於仙境男孩在平时都是完全赤裸,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颜色略微呈现咖啡色的两颗花蕾,以及那形状优美的花茎。 凭我的经验,这个男孩肯定不是处男。 第14章 不论是抱过的是女人还是男人,肯定曾经不止一次经历过性爱沈浮。 而且,那眼角眉间的风情万种,我更倾向於是和男人云雨无数。 “这位是负责以後教导你们脱衣舞步的波简单的介绍,并没有透露出我作为这里管理人员之一的身份。 严森憋憋嘴,微微调开头,用一种可以形容为“柔情似水”般的眼光看著建波,娇声说“这个surrey,是不是这里的红牌?居然穿的这麽规矩,为什麽不脱掉衣服跟我们大家比试比试。” 建波尴尬地避开他的注视,微微向我这边挪动了一下脚步,“你们要是哪一天坐上红牌的位置,照样可以得到衣服啊。我们这里能穿上衣服的就是最受客人欢迎的孩子。──alen你要是不服气,大可发挥你的美貌,把大把的客人征服到你西服裤下。” 旁边有女孩“嗤嗤”地笑出来。 森白了那些女孩一眼,倨傲地仰起头,“我的魅力你很快就会知道!” 果然是太子爷啊,自负任性、嫉妒心强,争强好胜。 可惜,我却没有和谁争斗的兴致。 我拍拍手,一边对建波吩咐,一面招呼著这些男孩女孩们。 “ok,各位先站到这里来,分开男女。──廖经理请帮忙放一下音乐。” 妖媚亢奋的音乐中,我仔细打量著这些孩子。 男孩里以森最漂亮,其他三个也算上乘,但总缺乏森那种千娇百媚的风韵,自然,他被安排站到我身後的位置。 女孩里,五个女孩都不错,我最後依然挑选了以前曾和我合作过的女孩和我跳对手。 “大家先看一下总体的舞蹈,请注意我的步伐和节奏。” 我退开几步,随著音乐摇摆起自己的身体。 刚下来前我换掉了西服裤子,换上了正统的“仙境招牌服”白色皮背心、皮长裤,外面罩上豹纹大衣。身体的每一个扭动,每一步走步,配合著我媚眼如丝、轻佻勾引的笑容,发挥著“脱衣舞”特有的放荡引诱美感。 衣服一件件在自己如蛇灵般摇摆的腰肢、灵巧的手指间脱掉,露出我雪白的身体。 像是自慰般的神态,自己吮吸著自己的手指,做出接吻般的动作,一手撩拨著胸前的花蕾,并欲求不满般摇动著纤细的腰肢。 他们不论男女都发出急促的喘息声我,脸腮发红。 我知道自己肢体的魅力,也深谙人类欲望的需求,放肆地笑著。 一曲即终。 我姿势引诱地倒在地上,微微张开腿,翘起臀部,娇媚地望著前方,无声地对著他们发出“求欢”的邀请。 建波过来,帮我披上大衣。 我整理著身上的衣服,脸上又恢复了平素的冷漠表情。 “怎麽样?alen,你认为我们surrey是不是够坐上仙境第一的位置?!” 建波看著森又嫉妒又羡慕的眼光,嘲笑般说。 森依然昂起他骄傲的头,不屈服地发出挑战“这算什麽,我也能做到!!” 我相信,因为他比我更有天生勾引妩媚的外貌。 训练花掉了我半天时间。 除了一位女孩老是抓不住眼神要表达的韵味外,其他都做得很不错。 特别是森。 他就像是找到猎物般,释放出野性而诱人的滋味,努力做好每一个动作,向我发出挑战。 我无畏的笑笑,不理会他的挑衅。 下午忙过了所有帐目和文件处理,我到楼上去更换衣服,准备和下面的男孩一起吃晚饭,然後迎接开店。 门口有人敲门,我边套著马甲,边去开门。 建波脸色不 太好的站在门口。 今天一连两次都看到建波反常的露出困惑的表情,我觉得奇怪。难道又和那个森有关? 果然,建波一坐下就长嘘断叹。 “那个严森……真是个麻烦精!” 我边披上外套,边对著镜中的他微笑著说“我看他挺喜欢你的。” 建波一下子哭丧著脸,装可怜地望著我,用哀怨的口气叹气著说“是啊,谁叫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呢?……可是,他那麽热情妖媚的纠缠,我可消受不起。何况一想到他背後那庞大的势力,我哪里敢冒‘诱拐’太子爷的罪名和他亲近?” 我也被建波唱做俱佳的的表演逗乐了,轻轻笑出声来。 建波收敛起刚才的做作,真诚的看著我赞叹著“青宏,你真应该多笑,你的笑容非常美丽,特别是这种真心的笑容。” 一句话,无意间撩动到我心底的痛楚,我收起了笑脸,垂下头套上鞋子。 “哦,你问了旭哥严森留下来的理由了没?” 建波点点头,“旭哥只说他是追求他的爱情而来,具体是谁,也没明说。” “哦?会不会是他早已暗恋上你,为了追随你的脚步,才跟著你来到仙境啊?……难怪他对我那麽敌意,原来误解我们有什麽。” 建波摇头,推翻我的猜测“不是,我觉得不象。……我总觉得他是故意要做给谁看。那个人肯定不是我。” 对於爱情,廖建波比我老道许多,我只是个生手。我信任他的眼光。 “那你觉得会是谁?” 建波依然摇头。 今天开门营业刚开场,我就从舞台後面看到严森的叔父和那个吴市长端坐在第一排正中,估计是来监视严森的。 我向保镖们示意,多注意他们的动静,怕又出现他们闹场的事情。今天旭哥要陪他的明哥出去吃饭,经营的业务全部交给我和建波看著。 第15章 果然,“boys show拍卖森来这里的第一夜”时,第一个出价的就是严副总。 拜森录制的“怨夫情怀”情调的床上录影带中,他幽怨而媚惑人的眼神,微微开启著被灵舌添咬的红唇,用口水沾湿著用力揉搓的嫣红花蕾,轻轻摇摆著欲求不满的腰肢,看得下面的客人热血分张,拍卖竞争异常激烈。 森媚眼入钩地环视下面的客人,故意忽略他叔父那桌,刻意撩动著男人的好胜心。 我在旁边黑暗处微微摇头,这个森,真是爱玩火的家夥。 当然,最後森还是被大大破费的叔父拍下第一夜。 他憋憋嘴,对这个结局很不满意。但是碍於仙境的规矩,还是不情不愿地挪到叔父身边坐下。 远远看著他叔父白著脸对他说教著什麽,他不以为然地侧开头,玩著桌上的打火机。 吴市长保持著温和的微笑,看著他们,慢慢喝著面前的酒。 接著,在我的带领下,所有男孩女孩们列队走在我背後,接受客人挑选今晚的陪伴。 这里有很多熟人,大家对我的情况已经非常熟悉,都向我举举手,看看我是否有愿意陪伴他的意思,但是由於今天我必须看著场子,纷纷被我拒绝。 围场一周,几乎所有的男孩女孩都被客人挑走。 我回转到大厅左边的吧台边坐下,调酒师熟练地给我调制了一杯“碧谭飞雪”,恭敬地递给我,“宏哥。” 我点头接过,轻轻抿了一口。 “宋经理!”身後有人拍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看到吴市长举著杯子,微笑地站在我身後。 我吩咐过他们那桌的酒一定不要上“加料”的,不然会惹来麻烦,否则,他怎麽可能这麽气定神闲的站在这里和我聊天?早被我们这里的孩子们勾去魂魄了。 “吴市长……”我站起来,礼貌的点头示意,“又是陪严副总过来关心严森?” “是啊,”他挨著我旁边的位置坐下,“不过森这个孩子固执得很,他叔父怎麽说都劝解不了。唉……这孩子也是被宠坏了,才会这麽任性妄为。” “吴市长和他家很熟?”我垂眼看著手里碧绿的鸡尾酒,避开他那种令我心神动摇的笑容。每次看到他的笑容,我就会想起孙皓。 “荪溥,叫我讯荪溥就好,这里要是叫市长,还真别扭。”吴荪溥笑得更加爽朗,“其实在调来这里以前,我是他们那个市的副市长,也正好和严森的表哥,也就是严副总的长子是大学同学。” 我点头,难怪他会出面帮“中胜”撑腰。 舞台上,女孩们热烈的劲舞刚刚结束,司仪唱颂著“happy time”,我站起身,向他示意“不好意思,失陪!” 招呼著那些跳舞的男孩女孩们,跟著我步上舞台。 激烈而暧昧的音乐,摇摆柔滑的腰肢,媚眼如丝的眼神、暧昧急促的喘息…… 一曲即终,我喘著气倒在舞台上,身边靠著和我搭档的女孩柔软的身体,手中握著她丰满坚挺的乳房,柔媚似水。 眼睛一抬,就撞上吴荪溥惊讶而迷惑的表情,我对著他微微一笑。 穿好衣服,重新做回吧台时,荪溥又走了过来。 不过这次没刚才那麽镇定自若了,说话都有些结巴,大概是被我刚才大胆放荡的表演惊吓到了吧。 “那个……宋经理……你……你舞跳的很好……” 我微笑著举杯“多谢夸奖,我原本就是做这个的。你不知道吗?我是这里的第一红牌。” 看著他目瞪口呆的模样,我苦笑著低头喝掉了手里的酒。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办公室,失陪。” 远远把他甩在身 後,我露出鄙视和失望的表情。 他也和孙皓一样,会认为我这种甘愿被男人干的贱货肮脏而污秽吧! 11. 郁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从早上起来就没什麽精神,边作帐边胡思乱想著以前的事情。 建波靠在旁边翻杂志,见我愁眉不展的模样,凑过头来,笑嘻嘻地说“青宏,今天天气很好,不如我们出去约会?” 我白他一眼,明知道他是想安慰安慰我,顺便建议我出去散心,但是就是无法接受他这种老是嬉皮笑脸般轻佻的口气。 “真的,反正今天周末,该带出场陪客的孩子也都出去了,白天也不会营业,你不如放松一下心情,出去透透气。天天闷在这里会闷坏身体。──哦,这是昨天我朋友给我的网球俱乐部会员卡,不如我们去打网球?” 以前我也曾被一些客人带出去,陪他们去打球,网球技术并不差。而且,确实最近一直没怎麽活动,体质本来就不好,也该出去锻炼锻炼。 建波见我有所动摇,更加卖力的说服我。 终於,换好了衣服,坐上建波的车,跟著他出去“享受阳光”。 周末的网球场人很多,建波手中居然是贵宾卡,俱乐部的人把我们引到另外一片场地,沙地地面,环境非常好。 活动活动筋骨,迎著灿烂的阳光,刚才的郁闷之气也似乎被驱散了不少。 建波的球打的不错,快速有力、落点准确,我的技术自愧不如。 才一局球下来,已经累得我气喘吁吁。 “不行了不行了,歇息一下。” 我放下球拍,坐到旁边的太阳伞下,靠著椅背喘气。 建波笑眯眯地跟过来,嘲笑著说“你看你,年纪轻轻的,耐力这麽差。” 我对他挥挥手,露出无奈的微笑。 第16章 隔壁场地地两位拼杀正进入白热化阶段,两个人的球技都很不错。 “嗯,那两个都是高手,真想和他们切磋一下。”建波望著那边,感叹地说。 我只能看到对著我这边的男人,稳重的气度,虽然处於激烈运动中,却可以感受到他谦谦儒雅的风范,英俊的面容上一直挂著微笑。 “那个是不是‘联伟’的胡润书?”建波比我眼力好,一下认出了那个人。 我凝神一看,果然是我们对手帮派新任老大蔡蕴的丈夫胡润书,据说是中央经贸部长的儿子。 对於这种上流社会的人,特别是有黑道背景的人,我嗤之以鼻,以往的经历已经让我看够了那些人虚伪的嘴脸。 我毫无兴致的低下头,喝著手里的饮料。 突然飞来的球正好落在我脚边,我抬头是寻找哪家的球。 对面一直背著我的男人正隔著铁丝网,对我喊著话。 我愣了一下。 阳光下,荪溥闪耀著汗水和健康的笑脸分外刺眼。 “哦,是宋经理和廖经理,真巧,你们也来打球?”荪溥招呼著我们。 建波窜过来捡起球给他们扔过去,还一边感叹“两位的球打的很不错呢,可惜青宏耐力不行,才一局就嚷著休战。” “哦,廖经理也爱好这个?” “还好,打了4、5年。” “要不,我们来厮杀一盘?” 建波当然忙不迭的答应。 於是,明明是两个场地的人,变成了一个场地。 建波和胡润书先打上一局,我和荪溥坐在太阳伞下观战。 球场上气氛热烈,太阳伞下却有些僵场。 我尽量把注意力放在球场上,可以不理会旁边的人。 荪溥对我刻意的疏忽微微有些尴尬,似乎想打破僵局,没话找话的说“宋经理今天看起来和上次不一样呢,年轻健康的感觉。” 我内心哼了一声,客套的回答“做我们这行的不就是要因时制宜的表现出与当前气氛相吻合的气质吗?” 荪溥被我带刺的话刺的哽咽了一下,一时找不到话回应,气氛又冷了下来。 其实我对人并不是这麽尖刻,在旭哥长期的教导下,我可以很从容地面对各式各样的客人,说出最得体的话,做出最合宜的动作。 可是,看到他,我却不由自主地觉得怨气憋闷。 或许,他太相似於孙皓的气质和笑脸,对我来说是自己心底最忧伤的梦吧。 建波他们打完球,过来休息,顺便把球递给我们。 “好难得出一声汗,舒服!!──青宏,你也休息够了,别坐在这里不动,吴市长,陪我们青宏来一局?” 面对他站到对面的场地,举起手里的球拍,我把昨天的怨气和不快全部发泄到了每一次击球上。 居然可以超实力发挥了几个好球,居然也一直没有落後。比分紧紧相随。 对面过来一个反手回球,我的反手击球是自己的强项,一拍过去,角度刁钻,荪溥很狼狈地跑过去,依然没有击到球。 我抱著拍子,神采飞扬地对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脸。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荪溥眼中亮光一闪。 心里“突”地一跳,连忙转开视线,对著一旁的建波笑笑,建波对我翘起麽指表示赞扬。 当然最後实力不济,我还是输给了荪溥,不过,积压一天的不快也随著每次大力击拍发泄的差不多了。 我们四人又交换著杀了几局,大家都累得筋疲力尽,这才冲凉换衣,到咖啡厅里坐著聊天。 建波这人是标准的笑面虎,为人圆滑老道,很快就和荪溥他们相谈甚欢。 我一人默默坐在旁边,边和著咖啡,听他们闲谈,边隔著玻璃窗,望著窗外明媚的阳光和灿烂的鲜花。 “青宏似乎不爱说话?”现在,荪溥已经热络到直呼我和建波的名字了。 我淡淡一笑。 建波却豪爽般拍拍我的肩膀,笑著说“别看我们青宏表面有些忧郁,其实是有原因,我们青宏很可怜的, 从小没了妈妈,十几岁就被他爸爸卖到我们仙境,受了不少苦……唉,所为红颜薄命,也不过如此了。” 我瞪了眼建波,对他多话表示抗议。 这个家夥是个变色龙,已经练就得和我一样,深谙如何应景说话、顺便推销我们这些男孩之道。 我作为仙境的红牌,自然是裤下之臣越多越好,能把这种政治、经济上能呼风唤雨的人物征服到我的魅力下,也是仙境工作目标之一。 可惜,我实在不想招惹上这两个人。 “是吗?难怪这麽瘦弱的模样。”一旁的胡润书是个很温柔的人,眼中闪烁出不忍,但我深深明白,他不是那种会迷恋男色的男人。 荪溥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光复杂,让我的心忍不住一阵乱跳。 今天晚上的客人很多。 周末的时候,那些达官贵人免不了出来找乐子,以酒色驰名的仙境,高贵典雅的环境、优质体贴的服务、并且地处偏僻,又通杀黑白两道,来这里寻乐不仅是身份的象征,也非常安全。 昨天的表演,已经把森推上了仙境新红牌的位置,今天争先抢後来点他的人很多。 不过,虽然严副总走了,却找了荪溥来帮忙执行看守的任务。 所以,按照优先挑选的次序,森很可能要被前排的荪溥点中。 不过,世事总是出人意料。 今天前排第一位客人,居然是我们“永世”集团的销售副总,同时负责管理赌场、酒吧、夜总会的“飞鸽组”组长、旭哥的左右手、我们的顶头上司,罗翔。 第17章 而且,最奇怪的,罗翔第一个点的人居然就是森。 森似乎非常惊喜的表情,几乎是扑过去的举动,我一下明白了,让森追来仙境的人果然不是建波,而是这个负责专门管理我们的老大罗翔。 看来是罗翔已经知道昨天的事情,实在忍不住才来的吧。 看他半是恼怒、半是怜惜地抱著偎进怀里,小鸟依人般献吻的森,随即展开缠绵的接吻,他应该也是爱著森的人。 我自嘲的笑笑,爱情这个东西真让人疯狂。 第二个卡座的荪溥看到此情形,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脸色更为阴郁,不过,他却对我扬了扬手中的丝巾。 我不知道自己的脚步是怎麽走到他身边的。 当反应过来时,腰上已经系上了他手里的黄丝巾,今夜,他将是我必须服侍的人。 12. 事已至此,总不能砸了我宋青宏第一红牌的招牌。 我拿起茶几上的红酒,殷情地给荪溥倒上一杯,故作娇媚地凑过身去,发嗲著娇声说“吴市长,多次您来捧surrey的场,surrey敬您一杯。” 几乎已经凑进他怀里,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剧烈的心跳,我故意绽开素称“天使恶魔”的微笑,把杯沿凑到荪溥唇边,媚眼如丝的望著他的双眼。 他狼狈地急忙挥手退开我,脸上泛起一团尴尬的红色,躲避著我的眼睛,“别……青宏,别这样……” 我恶意的欣赏著他举手无措的的表情,表面上依然保持著职业性的笑容,心底却对他这种故作清高、一本正经的模样嗤笑鄙视。 我今天就非要打破你这种虚伪的外壳! 你也好,孙皓也罢,不就是以为自己是多麽正派多麽清高,看不起我们这种出卖身体的男妓吗? 我们这行能存在这世上,不也是因为你们这些好色贪杯、无耻下流的男人的需要吗? 凡是男人,没有不被美色诱惑的,没有不被金钱迷惑的。 男人的成功不就追求的“功名利禄、美色财气”吗? 再装得如何正经威严,也始终逃不过这些身外之物的诱惑。 吴荪溥,你说你不爱男色,不贪金钱,可是,我不信!! 移开已经泼出了一些酒,沾湿了彼此衣服的酒杯,我微微对他笑了笑,就口喝下满满一口红酒,突然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把嘴唇紧紧贴在了他唇上。 用灵巧的舌头顶开他毫无防备的唇齿,把嘴里含的酒渡入他口中。 抬眼看到他惊愕地一动不动的眼睛,我嘴边的笑容更深了。 舌头退出他的嘴唇,还刻意在他丰满的唇瓣上“巡视”一边,这才象意犹未尽的小猫般靠在他肩上,用手轻轻摩擦著他胸前的衣服。 靠著的身体异常僵硬,呼吸声都没有,耳边只有他“咚咚咚”的急促心跳声。 我悄悄解开西服裤上的拉链,把手伸进他裤里,隔著底裤,轻轻摩擦著他男性的欲望之源。 嘴边依然保持著媚惑人心的媚笑,静静等待著他的反应。 当手刚接触到他欲望才不过1秒,他突然“啊!”的一声,一把猛力退开我,一下子窜起来,面红耳赤地一边垃著拉链,一边狼狈不堪地擦著嘴唇。 我被他大力一推,几乎跌倒在地上,幸好及时扶住沙发,琶闱孔降厣稀?br>看著他这麽激烈的反应,我终於忍不住哈哈大笑。 荪溥赤红著脸小心地坐到离我很远的卡座边缘,边整理著被我弄乱的西服,边向摆手,惊慌地说“你……你别过来……” 那样子活象我要强暴他一样。 我笑得更厉害了,眼泪都笑了出来。 从地上爬起来,我又凑过去, 荪溥一直往後退,已经贴到了沙发上,退无可退,急忙伸手格开我,苦恼地说“青宏,别闹了……我们正正经经坐下说会话不好吗?” 我继续媚笑,奋力和他阻挠的手纠缠,娇声说“吴市长,您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乐子,要我们好好服侍你吗?难道是surrey功力不佳、魅力不够,市长大人嫌弃?……surrey一定会好好做到您满意为止的,您放心。” “青宏,别……” 话没说完,他的嘴唇彻底被我堵住了。 运用我多年来高超的吻技,从内到外,先又啃又咬地对付著他柔软的唇瓣,在继续侵入,一颗颗添过他整齐的牙齿和牙龈,他死死咬住牙齿不放开,我抬眼看看他恼怒的眼眸,递给他一个娇媚无比的眼神,突然一把罩住他下面的欲望,狠狠一捏,乘著他“啊”的尖叫的时刻,顺利突入他唇内,死死纠缠著他到处闪躲的灵舌。 一边施展著我的浑身解数,边恶意地观察他又羞又恼的尴尬神态,心中大乐。 荪溥躲避著我追逐的狡舌,却又不忍心咬我一口,让我吃痛地退出去,只是用力推著我越靠越近的身体,并和我牢牢环住他脖子的双手苦战。 激烈的接吻持续至少3分锺,我都感觉到自己呼吸不顺,这才泱泱地退出他的嘴唇,互相流下的唾液在彼此间拉出一道长长的银丝,我暧昧的挥手把它抹去,退到一旁的沙发上喘气。 荪溥也大力喘著气,用愤怒的眼光怒视著我。 “你……你真是……何必非要作践自己……其实大可不必……”他说话间,露出怜惜而忧伤的神态。 我被他这种神态刺激地一怔,收了收脸上的笑容,但很快又被他这种“正人君子”的态度惹恼。 我冷笑著,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一饮而尽,迎视著他,嘲笑著说“作践自己?……呵呵,吴市长大概不知道吧,surrey从14岁开始就已经学习如何这麽作践自己,也让男人满意的作践我了……我这个身子,岂止被一个男人作践过?数也数不清呢……呵呵,不也是你们男人需要我们这样的人服侍他们、满足他们吗?来这里的客人不都是为了这个才来的吗?……做什麽清高?!……刚才我吻你的时候,你不也一样露出了迷醉的神态?碰到你男根的时候,你不也一样有反应?……少在这里跟我装正经!来我们仙境的客人在这里没有人这麽假正经!” 第18章 荪溥又怒又怜地看著我发怒,想挨过来劝解我,却被我敌意的目光瞪回去,仓惶地靠在一边,不知道该用什麽话来安慰我,只能低声念念地说“别这样……青宏……别哭啊……我们做做朋友不好吗?我会好好尊重你……青宏,别哭了……” 我低头整理著刚才和他纠缠时完全松开的背心系绳,完全意识不到脸上湿湿的是我留下的眼泪,撩开凌乱的背心,刻意露出以前曾经被那些变态的男人肆虐而留下的伤疤,尖刻的说“你瞧我这身体……被多少男人碰过!……现在依然留著那些男人的痕迹……那些男人视这些痕迹为他们征服我的骄傲和战利品,还曾经带著赤裸的我去炫耀给别的男人看。……哼!吴荪溥,你少在这里装正派,装怜惜,我宋青宏不需要你这种假惺惺的作态!疼我青宏男人多的是,不需要你来扮上帝!!” 我直视著他无措而心痛的眼眸,边流泪,边讥笑地冰冷地说“在我宋青宏的字典里,男人的作用只有两个,要麽是上床,要麽是陌路。没有朋友这个词,所以你也别指望什麽单纯做做朋友,笑死人了!要麽就来抱我,要麽就给我滚的远远的!!” “青宏!”荪溥突然张开手臂,把我抱进他怀里,象安抚受伤的小兔子般轻柔地抚摸著我柔软的头发,痛惜地声调低沈的说“青宏,别哭了……青宏这麽美丽的男孩不是最适合阳光般的笑容吗?白天你在网球场上那神采飞扬的微笑,比现在刻意装作风骚放荡的微笑不知道美丽了多少倍。……所以,青宏,不要再这麽折磨你自己,作践你自己了……你应该走在阳光里,肆意挥发你的青春,而不是永远躲在这个阴暗的世界任男人蹂躏。” 他的怀抱很温暖,西服上有阳光的味道,凝视著我的眼眸里也全是真诚的关怀和怜惜。 可是,我不需要!! 我不需要他的怜悯,不需要他的关心! 自始至终,他依然看不起我们这些做男妓出卖身体的人,口口声声说让我脱离这里,不就是嫌这里肮脏下贱吗?! 我看不起他!看不起那自以为高贵纯洁、文雅清廉的他! 以前的孙皓也是这样自以为是的厌恶著我,那种刺骨的伤痛,我不想再受第二次! 我一把推开他,站了起来,远远退开几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冷冷的说“既然吴市长不需要青宏的服侍,那您就慢坐,慢慢欣赏我们一会的精彩表演。……还有很多客人等著surrey,surrey失陪!” “不要去!!”荪溥冲过来,拉住我的手腕,死死不放手,“不要去,青宏,不要再这样了!!” 我挣扎著,依然挣脱不了他的钳制,只好放弃,和他僵持在卡座前。 低靡的空气里弥漫著烟雾、酒气,和此起彼伏的呻吟喘息声。 从我们站立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全场各个半遮半掩的卡座间上演的“儿童不宜”18禁真人av片,整个大厅都是淫乱淫靡的气氛。 荪溥苍白著脸,刻意把视线全部集中在我脸上,逃避著魔音贯脑、污秽入眼的侵袭,固执地迎视著我敌意的目光。 “你们在这里干什麽?比手力吗?”罗翔拥著严森从旁边过来,手里拧著楼上房间的钥匙,看样子是准备上去好好云雨一番。 森小鸟依人的偎在他怀里,甜甜的笑著,娇媚动人。 我看著他幸福的笑脸,心中的怒气微微平静了些。 唉……或许森是要比我幸运,遇到的是能够接受他的人,而我,却永远只会爱上那些视我们作垃圾的正派人物。 是不是自作自受? “喂,你们要是正打算上楼,又不知道该谁去拿钥匙,为此在争执的话,我的钥匙可以先给你,我再去拿,我想森也不会介意多等一下,对不对?” 森点点头。 罗翔把钥匙递给僵持的我们。 荪溥看看我,又看看罗翔,最後环视一遍大厅,一咬牙,把钥匙接了过来。 “哪里上楼?” 罗翔指指左边的通道“电梯在那里,316室。……温柔点对我们surrey哦,他可是娇柔甜美的尤物呢~~” 荪溥应该不认识罗翔,以为是间接的调戏,或者是我曾经的恩客,狠狠瞪了他一眼,拉著我往通道走,“走吧,先上去再说!!” 我被动地被他拉著走,回头看到罗翔递给我一个“好好享受”的眼神。 咬咬牙,不管荪溥什麽意图,我都会迎战到底!! 13. 打开房门,荪溥回身把钥匙递给我,刚才愤怒的神色也缓和了很多。 “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啊?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转身往门外走,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surrey,作为第一红牌,陪宿一晚的价格可比一般男孩多处很多,足足5千块,当平常人工资的2、3倍,他居然开了钱,却不享受。 真的是政府官员钱多吗? 或者,是他自作清高,要扮演救世主的角色扮得很过瘾? 我嘴边浮起一丝冷笑,二话不说,扔开手里的钥匙,一把拉开胸前的系带,几下把衣服脱掉,又开始解裤子皮带。 他还没走出门,我已经脱得只剩下底裤。 猛然从背後一把抱住他,露出我职业性的妖媚笑容,甜的发腻的声音凑到他耳边说“怎麽了?吴市长不是出了5千元买下surrey一夜吗?这麽急著走,连享受都不享受一下,不是很不值得?” 荪溥伸手来推我的身体,没想到接触到的是我柔滑的肌肤,赫然一震,回头看著我赤裸的香肩,惊讶万分。 第19章 “你……你……” 我眯了眯眼,不让自己恶意的表情泄露半点,故意收紧围绕在他腰间的手臂,吐气如兰的在在他耳边低媚地说“要不要先洗个澡、还是直接到床上继续?” 荪溥突然发力,一个猛力挣脱了我的环绕,在我还没意识到之前,突然狠狠一耳光向我打来。 “啪──!!” 清脆的声音在空荡荡、隔音效果奇好的房间里,久久回荡。 我呆滞地捂著火辣辣的脸,望著他恼怒痛惜的面容。 “青宏!!──你太不自重!!……希望这个耳光可以打醒你!!” 他俐洛的回头,快速步出房间。 “碰!”的一声,关门的巨响,表达著他怒火中烧的不满。 我软软地倒下,躺在柔软的地毯上。 脸腮依然火辣辣的烧痛,胸中的怒火也越发猛烈。 他凭什麽打我? 说我不自重? 呵呵…… 也不知道是谁花5千来买我的一夜陪宿,不知道是谁花钱来找我陪酒? 又要享受又要当君子,居然还反过来责骂我不自重? 呵呵…… 何其讽刺!! 我倒在地毯上边出声大笑,边默默流著泪。 哭累也笑够了,我起身整理好衣服,拿起钥匙,来到楼下。 吧台报告说荪溥真的支付了今晚点我1000元和陪宿的5000元。加上入场费、酒水费,大概至少也花掉了他6、7000。 真是有钱啊~~ 我嘲笑著看著支付的帐单。 “下次他再来,不要换酒了,就用我们平常招呼其他客人的那种酒招呼他。” 我看他还能不能装柳下惠,自命清高。 “经理,那边有位客人想请你过去。”保镖人员过来恭敬的说。 我顺著他指的方向一看,那站起来向我打招呼的,是刚来的客人──也是我的熟客──办公厅的秘书长大人。 我最早卖身时、旭哥派给我的任务就有他,没想到他越来越沈迷我的身体,後来成了“仙境”的常客。 我收敛著脸上的不快,换上老练的妖媚神色,娇笑著向刚才罗翔所坐的卡座走过去。 “梁秘书长!”我拉长著声音呼唤他,见到他宛如全身酥掉般著迷的神态,我心底又暗暗浮起嘲讽。 “surrey,想不想我?”他一把搂住我纤细的腰身,凑过嘴唇就是一口,重重咬在我唇上。 我媚眼轻瞟,甜甜的笑著“怎麽不想呢?──都好久不来找人家了。”这个人至今对旭哥而言也是惹不起的人物,据说将来升迁作副书记的机会非常大,必须好好伺候。 “刚才听小弟们说你跟著别的客人去楼上了,还以为你今晚都不会下来呢。没想到这麽快就下楼了。──怎麽,是哪个这麽孬种,几分锺就搞定?” 我故意瘪瘪嘴,做出受伤的表情“遇到个不识货的,还没开始就醉倒了。” “是你太甜美把人家迷醉了吧。”男人哈哈大笑著,搂著我又是一阵狂亲,并开始不规矩的解著我的系带,“surrey,今晚是不是可以陪我?” 我原本想拒绝,但转念,想到他的身份,以及刚才荪溥那让我厌恶的举动,我又改变了主意。 “好啊……不过,老规矩,没有折扣哦!” 他哈哈笑著,一把打横抱起我,得意地往电梯间走去。 巫山云雨、疯狂野性。 我们在柔软的床海里翻云覆雨,喘息呻吟。 男人每一次大力的进出,都让我忍不住的喘气,已经有一两周没有伺候过人了,稍微大力的冲击就 让我敏感的内壁止不住的颤抖、收缩。 无力地攀附著身上那强健的男性身体,一边随著他的节奏沈沦,一边却为今晚荪溥最後的耳光而刺痛。 我刻意的摇摆著身体,主动配合著男人的抽动,似乎想借助这些淫靡而原始的动作把身体里所有的郁闷不快完全发泄出去。 男人为我的异常配合和饥渴而越发兴奋,变换著几个姿势,反复地冲撞啃咬著,似乎想把所有的快乐都一次尽情享受。 终於退出去的欲望让已经发麻的後穴得到解脱,我侧开身体,从他的身下坐起来,取过一边的晨褛披上“我去洗澡。” 人筋疲力尽地倒头睡觉。 我艰难地扶著墙壁走到浴室。 边调著水温,等待浴缸注满,边凝视著大大的镜子上倒映的那张因性爱而异常红润的脸庞,以及浑身都是吻痕和淤青的身体。 我又想笑了。 这就是我,这就是真正的宋青宏。 可以为了金钱,为了老板的利益,出卖身体,委身男人的宋青宏。 可以一笑百媚,光照人,床上功夫能榨干男人的妖媚的宋青宏。 吴荪溥,你看清楚! 宋青宏就是这样的人,不稀罕你的故作正派,不需要你的悲怜痛斥。 我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不论是接受或是不接受,只能按照这个样子继续运行下去。 洗完澡,回身到床边,准备穿上衣服,男人被我的动静惊动,张开朦胧的眼睛,伸手拉住我。 “surrey……明天有没有空?……陪我上街好不好?我们去约会。……你出场费我会照出。” 自暴自弃的我点点头。 “真的!!”他坐起来,兴奋的抱住我,“好高兴你答应了,今天这麽热情,又答应跟我出去!surrey是不是终於肯接受我了?” 其实这个男人很早就提出要把我接到国外,以後成为他的藏娇,但是一直都被我拒绝。 第20章 我微微一笑“看你这麽真诚,就当做做好事,安慰安慰独身人士。” 他妻子去年因癌症去世,现在孤身一人,所以近来对我的依赖和渴求越发强烈。 “那好,我明天早上10点来接你。” 14. 陪著梁秘书长逛了一早上的街,要买的衣服、裤子,都是我说什麽好看他买什麽,当然,最後还会顺带买些送给我。 和他在一起,如果忽略利益关系,其实是个很不错的情人。 走了一上午,脚酸腿软。 真不知道女人们怎麽那麽厉害,可以一口气走上一整天地逛街,我们男人却不行。 实在走不动了,梁秘书长开车到一间别致优雅的餐厅,打算一边休息一边用餐。 停车的时候,正好隔著两个车位的地方也有辆很眼熟的汽车在进位,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梁秘书长也顺著我的眼光往那边看。 果然,司机座下来的人他也认识。 他连忙下车,招呼著迎上去。 “吴市长,这麽巧,你也到这里用餐?” 荪溥嘴边扯出一个优雅有礼的微笑,对梁秘书长点头示意著回答“是啊,今天我妻子带著儿子一起回娘家了,家里没人做饭,也就出来随便吃一顿。” “吴市长家住在附近?” “就在这後面的小区。” “要不要一起用餐?”梁秘书长自然不会放过这麽好的机会,可以和新任副市长套套近乎。 荪溥正想推辞,但梁秘书长已经拖著他往我这边走来“没关系,我们反正也只有两个人,大家一起热闹些。” 荪溥突然看到下车来的我,脸色一下僵硬下来,别扭的转过头,拉开男人的手,一连推辞“算了,算了,你也有朋友,我就不打扰了。” 梁秘书长看看镇定微笑的我,摆著手说“没关系,我想青宏也不会介意的,是不是?” 我绽开一个无所谓的笑容。 “走吧,我已经订好位子了。” 荪溥无奈地被男人拖进了餐厅。 梁秘书长早就定好了一个包间,幽雅安静,和大厅里人声鼎沸、杂乱污浊的景象别成一格,他知道我其实素来不喜欢杂闹的场面,特意为我安排的。 三人坐下,梁秘书长连忙给我们做介绍。 “吴市长,这位是我朋友的儿子,也算是子侄,青宏。”他已经四十开外,而我只有19岁,平时被人遇到我们在一起,都是这麽给别人介绍的。 荪溥客套的点点头,装作不认识的态度让我心里闷气。 我举起酒杯,又拿出我那职业性的微笑,甜腻地向他举杯“吴市长,初次见面,青宏敬您一杯。……以後梁叔叔的事情还请您多关照。” 一口喝干杯子。 荪溥脸色微微有些难看的白了白,但还是镇定举杯,把酒喝干,却闷闷不做声。 我坐下,接收到梁秘书长对我投过来的感激的一眼,我微微一笑。 三人东一档西一扯的聊著家常,气氛也不算尴尬,但总是有种奇怪的气氛在我们之间回荡。 我特别爱吃糖醋排骨,每次出来吃饭,梁秘书长都会给我点上一盘,我乐滋滋地吃的香香的。 啃排骨自然免不了会沾些糖醋汁在脸上,梁秘书长几乎是下意识的拿起手边的餐巾纸,凑过来给我擦掉,边宠溺的说“你看你,每次吃这个就像小花猫一样。” 大概是平时做惯的动作,他完全没注意今天旁边有个外人。 等他收回手,这才突然想起旁边的人,尴尬地笑著,向脸色僵硬的荪溥解释说“唉,这个侄子别看都快20了,有时候还真像个小孩子,是 不是?呵呵呵……”尴尬的笑著,顺便给荪溥夹过一只这里的特色虾,“吴市长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呢。” 荪溥看看他,又望望我,缓和了一下脸色,礼貌的接过来,道著谢。 这时,秘书长大人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拿起电话,看了看来电,起身向我们道歉,“不好意思,我到外面去接个电话。” 我知道这是他私下在外面开的一个公司的人打过来的,但是按照条例规定,政府官员不能经商,他自然不敢在荪溥面前接电话。 门一合上,荪溥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同时消失。 他冷冷的笑了一声,“我记得你好像是无父无母,什麽时候出来个叔叔?” 我笑得千娇百媚“是啊,你猜对了,那是我的恩客。……我们好了好几年了,他对我很好呢。……昨天你走後,我们一起过的夜。” 荪溥腾地站起来,眼睛像要冒出火一般地瞪视著我,咬牙切齿地说“青宏,你怎麽还是这副德行?!” 我无所谓的夹起一个排骨,放进嘴里咬上一口,抬眼看著失态的他,依然挂著微笑的说“我就是这个样子,从来就是,也不会为谁改变。” “你真的就这麽需要男人?”荪溥看样子已经气得眼冒金星,浑身都有些发抖了。 我好笑的看著他的失态,悠闲的啃著手里的排骨,平缓的说“我怎麽样,不需要你来管。” “我不管?我也想自己不管,但是、但是……” 他英俊的脸上居然冒出一丝羞涩,我心中一凛,对上他包含著千言万语般幽深的眼眸。 那里面的含义让我心里慌乱。 他…… 我模糊间知道了没有说出口的话语。 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我垂下眼盯著手里的排骨,荪溥慢慢坐下,闷闷喝了一口酒。 梁秘书长接完电话进来,似乎也感受到不对劲,他打著哈哈,一边招呼著荪溥,一边在桌下轻轻碰碰我的脚,示意我找点什麽缓和气氛。 第21章 一顿饭吃下来,我百味纷呈,心里慌乱无比。 我知道自己喜欢荪溥。 或许正像旭哥以前说的一样,一个人会爱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人。 荪溥和孙皓,都是同一种人。 我对他们这样的人没有抵抗能力。 但是,刚才荪溥的眼眸间明明表达的就是他也喜欢我的意思。 这怎麽可能? 孙皓是因为鄙视我低贱的工作、污秽的身体,才毅然断绝和我的友情。 荪溥比孙皓更加正派大义,反复劝导我放弃这种低靡的生活,显然也是看不起这种靠出卖身体过活的方式,他怎麽会喜欢上我? “青宏,我……我要出去办件事,这是车费,你自己打车回去,好不好?” 估计是他的公司有什麽重要事情需要他去处理,我善解人意的点头,接过钱。 “那我先走了!”梁秘书长向我挥挥手,把车开走。 我拧著大包小包的东西慢慢走出停车场,来到公路边。 背後的汽车喇叭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荪溥的车。 “青宏……我开车送你回去。”他伸出头招呼我。 我没理他,继续沿著公路走,打算走到前面出租车上下车的标志前,打个车回去。 荪溥在後面开著车一步一跟的慢慢压著速度,边继续叫我“青宏……你拿这麽多东西,坐车也不方便,不如让我送你。” 我回头,冷冷的看著他,冷笑著说“刚才不是装作不认识吗?怕梁叔叔知道你来过仙境,点过我,是不是?怕丢面子,是不是?……现在不怕了,这大马路上,要是被哪个多事的人看到我们的吴市长车上搭了仙境最出名的红牌,不是让你尴尬?” 荪溥脸上一红,惭愧地看了我一眼,“刚才……刚才……确实是……”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我和梁叔叔在一起,不是也要装作是他侄子?……你们这些人活得这麽虚伪,真让人恶心!……装什麽正派?看不起我们就看不起吧,我们自己看得起自己就好。” 迎面来了个车,我挥手向它示意,出租车在前面拐弯回头,在我身边停下来。 我迅速进去,关上门。 说了地址,车子缓缓启动。 从观後镜里,我看到荪溥停下车,从司机座上下来,怅惘地望著我逐渐远去的车影。 接连好几天,荪溥都没有到我们仙境来。 大概是严森的事情他已经告诉了“中胜”的人,等待著他们是否再需要他的帮助吧。 他没来,我心里空空的,觉得少了点什麽。 客人点我,我也不大搭理,遇到熟客,也就过去陪著喝两杯,却一律拒绝了他们陪宿的邀请。 建波见我精神不好,还以为是我身体不舒服,常常过来问我要不要去休息。 只有旭哥总是用了然的眼光默然望著我,看得我心慌。 今天又到周末,客人很多。 一场脱衣秀跳下来,尽管有空调,依然感觉到初秋的闷热。 我独子坐在吧台上喝著酒,静静观望著场子里肆意狂欢的客人们。 突然东边一角传来尖叫声,保安人员立刻过去。 不一会,建波也过去了。 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我放下酒杯走过去。 有些阴暗的卡座里,我们的一个男孩赤裸著身体缩在一旁,惊恐万分的模样。 客人是个五大三粗的高大男人,肌肉横结,一看就知道是混黑道的人物。 我低声问旁边的保安“怎麽回事?” “宏哥,那个客人用烟头烫我们男孩的下体。” 我脸色一变。 我们这里虽然是出卖肉体的地方,但是绝对不允许客人过分的虐待我们的孩子们,对这种几乎会造成身体永久伤害的行为更是深恶痛绝。 15. 我退开前面的保安,来到客人面前。 建波在和客人理论,但那客人蛮横得很,非但不认为他自己这麽做是对男孩的伤害,反而认为我们这种提供特殊服务的场所应该完全满足客人的需要。 建波笑眯眯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愤怒,但是从他紧紧握紧的手我已经知道他生气了。 我弯下腰,坐在男孩旁边,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批在他身上。 男孩抬起头,满脸泪痕地轻声叫了声“宏哥……”眼泪哗地又流下来。 我仔细查看了一下他身上明显的灼伤痕迹,以及淤青的手指掐过的指印,心里好痛。 那个男人还在叫嚣著“妈的,你们这个地方不是说了要让顾客满意吗?──不是就稍微来点刺激的?又不是弄死他,怕什麽?──老子就是这样才有快感,怎样? 他要是吃不消,找个能让大爷我满意的来!──这个就不错啊,细皮嫩肉的,模样也非常标致!!……嘿嘿……干起来一定很爽!!” 他一把拉起我,双手淫乱地在我下体上一摸。 建波脸色一下变了,马上是要发火的征召。 我向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忙。 回头,我绽开自己的甜美迷人的笑容,腻腻地偎进男人怀里,撒娇般娇声说“这位大哥,谢谢你这麽看得起我surrey,surrey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男人骨头都要酥掉的淫笑著,伸手搂住我,凑过脸来就要往我脸上亲。 我继续微笑,主动地伸手在他的身体上上下抚摸,仿佛讨好似的妩媚。 男人呵呵的笑了,“这个尤物……妈的,过瘾!!” 我娇笑著说“是吗?”覆盖在他下身欲望处的手突然狠狠一用力,往死命般用力一捏。 第22章 “啊~~~~~~~~~~~~” 男人惊跳起来,捂住下身,一下撅了下去,蹲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我乘机又是狠狠一脚,朝男人痛苦的脸上就是一记,将他踢翻。 脸上依然是甜腻的微笑,声音依然是娇柔甜美。 “怎麽了?是不是很过瘾?很舒服?” 男人怒狠狠地瞪视著我,捂著下身却站不起来。想骂我,却被我一脚踩住他的脸腮,让他说不出话来。 我沈下脸,冷笑著说“你他妈的别以为你在这里是大爷!!──搞清楚这是哪里?是你来撒野的地方吗?──把他给我拖出去!!以後也别让这种人渣再踏进我们仙境一步!!──滚!!” 保安们立刻架起男人,朝大门外走。 男人边呻吟著,边谩骂“他妈的……不也是出来卖的,拽什麽拽?……下次落到大爷手里,有你好看!……” 围观的客人们渐渐散去,我扶起男孩,吩咐一边的保安把他扶下去上药,好好休息。 建波呵呵笑著,拍著我的肩膀,“好个青宏,越来越擅长谈笑间杀人於无形的高超战术了。” 我笑著掠掠垂下的头发“还不是和你这位笑面虎学的。” 一旁的保安过来低声在我耳边说“宏哥,有客人找。” 我整整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跟著保安走到那边更加偏僻的角落。 男人举起手里的杯子对著我微笑“青宏……厉害!……真让我刮目相看……每次看到你都是不同的风貌。” 我换掉脸上的笑容,冷笑著坐下,看著他“吴市长,好难得有空光临。怎麽,今天又是来监视森的吗?不过今天他被翔哥带出场了,你大概要失望了。” 荪溥眼光闪烁的看著我,毫不介意的给我倒了一杯酒,递给我“看不出来,青宏也挺泼辣的。──不过那种男人也是该好好教训教训!” 我冷冷的举起杯子,只沾了沾唇,却并未喝下去。 这次的酒应该是加了料的东西,我如果不想陪宿一般都不会喝。 荪溥似乎还不知道,大口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依然眼光灼灼地盯著我。 “昨天……对不起……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表面光鲜,名誉比什麽都重要,要是传出不好的谣言,对政途来说是很危险的事情,所以……昨天才装作不认识,免得那个秘书长生疑。” 我冷冷的笑著,别开头,望著舞台上女孩们妖妩媚的泳装蛇舞。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也请你体谅一下我的苦衷。”他伸手过来,握著我握杯子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摩擦著,“今天我好不容易才找个借口过来,专程给你道歉。……青宏,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回过头,原本打算好好嘲讽他的自私,但迎头就对视上他满含深情、幽深黝黑的眼眸。 那恳求的脸容,企望的眼睛,紧紧握著的双手。 我胸中的怒气突然间荡然无存。 涌上来的反而酸楚的窃喜和深深的无奈。 “青宏……我……喜欢你……”荪溥费力地避开我对视的眼光,垂下头,艰涩的说。 短短6个字,晴空霹雳,把我心里仅有的不满也全部扫荡出去。 眼睛酸酸的,鼻子涩涩的,望著他的脸也笑不出来。 连说话都是不连贯的结巴。 “你……你……没开玩笑吧……我可是靠出卖身体赚钱的男妓。” 他张开手臂,一把抱住我,沈痛的说“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可是,理智再告诉我不要陷下去,但是看到你……我依然还是忍不住的动心。……青宏,怎麽办?我喜欢上你了,怎麽办?!” 同 样的无奈也包围著我,明知道他的身份地位、家庭责任,和他在一起都不会有结果,但是,怎麽也无法抗拒那阳光般灿烂活力的微笑,健康有力的体魄,和那深情凝视的目光。 我完了! 悲哀的对自己说,我完了! 青宏,你又犯了同样的错误,爱上了不该去爱的人! 怎麽开始的接吻,完全不清楚。 脑子依然在自我懊恼和沾沾自喜的浑浊中时,双唇已经被捕获了。 紧紧相贴的唇瓣,互相饥渴般牢牢的吮吸,追逐缠绕的舌尖纠缠。 荪溥的怀抱很温暖。 尽管激烈的接吻,却丝毫没有色情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象宝贝般被他小心翼翼的呵护著、舔吻著,拥抱著。 我闭上眼睛,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软倒在他的深吻里。 辗转吮吸、变换角度,我们仿佛要吻进今生所有的热情般激烈的拥吻著,耳边除了唇舌纠缠发出的暧昧声响,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和他微重的呼吸声。 直到肺中最後一口空气眼睛消失,再不放开就会晕撅,我们才慢慢分开。 荪溥喘著气,边调整著呼吸,边在我脸上间断地落下碎碎的细吻。 没一个吻,就是一声低低的呼唤“青宏……青宏……青宏……” 我的心都要甜腻的化掉,身体也分外酥软。 身体里隐隐的燥热,我知道,我想要这个男人,想要和真心喜欢的人紧紧的结合在一起。 我圈住他结实的腰身,主动扬起头,迎上他落下的细吻,主动的发出邀请“荪溥……今晚不走了好不好?……我们到我的房间去?……” 荪溥的身体微微一震,但很快把我抱的更紧。 “好……我不回去。” 房间门刚刚在身後合上,我就迫不及待地去扯他的领带。 第23章 “别急,青宏,别急!” 荪溥的身体也很热,眼睛里闪烁著欲望的光芒,我知道,那是酒里的春药发挥了作用。 我退开,迅速的脱掉全身的衣服,赤裸著,又靠上去撕扯他的衣服。 很快就裸裎相对的两个人,重重的、互相纠缠著倒进我的床里。 16. 几乎是啃咬的接吻方式让我的嘴巴生疼,但是却无法克制我急於和他合为一体的热切渴望。 我主动的大张著嘴,任他在我嘴里驰聘肆虐,叱吒风云,互相摩擦纠缠的舌头已经发麻了,也舍不得放开。 忙碌的手在他健壮宽阔的胸前游走,熟练地挑逗著他已经发硬地乳尖,满意地听到他粗重的喘息。 恶意地重重一拧手里地一颗乳珠,荪溥松开我的嘴,低沈的吼了一声,低头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 “啊!”我也尖叫著,媚笑如蜜。 “小妖精!”荪溥低低的念叨著,从耳垂开始,细细的舔吻著我的肌肤。 感觉著他灼热的亲吻在耳朵上寸寸碾过,再恶作剧的重咬一口我的耳垂。 我如怨妇般抬眼看他,他得意的笑著。 脖子酥麻,偶尔有疼痛感,明天早上起来一定不少淤青。 终於到我胸前时,他有意无意的挑逗著我的乳珠,明明自己很有感觉的轻叫喘息著挺起胸迎上那灼热的嘴唇时,他又故意退开。 我知道他是在报复刚才我的举动,我半是埋怨,半是邀请的凝望著我,摇摆著腰肢,故意用下体的花芽去摩擦他同样开始挺立的欲望。 我看他能忍多久?敢欺负我多久? 荪溥终於低吼著退开我如蛇般般的缠绕,退开一点,为难的看看我,又看看我下面挺立颤抖的花芽。 “我……我没和男人做过……你可要忍著点……”我觉得他好象在脸红。 笨拙地抹著润滑剂,在我後穴紧窒的入口处轻轻地、温柔的做著舒张,一边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的脸色,生怕我有不适。 我娇笑著抬起腿在他面前大大打开,将自己最隐蔽的部位完全呈现在他面前。 下体因为他的视线而收缩著,可以想象自己粉红色的内壁如饥渴的小嘴般张合著需要他贯穿的媚态,因为他紧张的吞咽著口水,目不转睛的模样非常可爱。 猛地坐起来,一把把他推倒,仿佛千年妖姬般笑得百媚横生地跨坐上他的腰,抬起下体,用已经开始酥麻的下体入口去触碰他剑拔弩张的欲望之源。 荪溥眼睛都快冒出火光来了,我哈哈的笑著,欣赏著他为我的妖媚失态。 还没得意到2秒锺,身体就被推倒,入口处一下冲进来的欲望,让我连叫都叫不出来,只闷闷哼了一声。 该死的家夥,尺寸果然不小,而且非常勇猛。 这时才想起他是运动健将时,已经後悔也来不及了。 荪溥的攻势如潮水般汹涌强劲,我所有的思绪都只能反应著那身体里不断冲击、不断往内探索的挚热欲望,与那娇嫩敏感的内壁间,快要起火般炽热难当的摩擦。 “啊……慢点……啊啊……啊哈……”我呻吟著,向他求饶,却看著他仿佛胜利者般得意而满足的表情,半闭著眼睛,半凝视著我同样沈迷的表情。 “你……啊……不要那麽深……啊啊啊……慢点啊……混蛋……”我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混乱中连床单都抓不稳的手只得抓住他牢牢抱著我肩膀得双臂,内壁里越来越深,几乎感觉到内脏都快被冲击出身体的强力冲撞让我不得不向他求饶,体力过於强烈的快感冲击著我完全失控的理智,连脏话都骂出来了。 荪溥张开眼睛,狠狠一口吻住我,把所有的呻吟都堵进嘴里,下面毫不间断的 冲击,上边紧迫渴望的吮吸。 我又难受又舒服,流著泪和他接吻,环绕在他腰上的双腿也逐渐失去力气,软软的滑下来,随即又被他拉开高高架起在肩上,跟方便他肆无忌惮的进出。 反复做了多少次,我也不知道。 每次高潮著、尖叫著喷射出自己的欲望,又被他继续折磨。 变化著各种各样的体位,他的勇猛依然没有丝毫衰减,运动员般持久的耐力和迅速的恢复能力,让我久经战场的老将也不得不败下阵来,浑身发软的任他摆弄。 到最後,呻吟都叫出去来,後穴也完全酥麻,仅仅凭借著下意识的收缩配合著他的大力冲撞。 终於,连他也射不出什麽,虚软地压在我身上喘息时,我们才算“休战”。 他的体重很重,压在身上很沈,我轻轻推推他,示意他下来。 荪溥张开眼睛,凑过来,在我唇上轻啄一下,翻身侧开,搂著我的腰,轻轻抚摸著我的头发。 “青宏……你真的很棒!……我从来没这麽尽兴过……”他边喘气,边夸赞我。 从来? 这两个字刺伤了我原本甜蜜麻木的神经。 “你和她做……她不能满足你吗?”我艰难地刺探著他,心中微微发痛。 荪溥垂眼在我额头上一吻,凝视著我的眼睛,诚实地说“刚结婚那时,她还能基本满足我,但是,後来……特别是生了小孩以後,感觉就像是完成例行公事一般,没有感情交流,没有默契配合,纯粹是为了性而性地原始冲动。”荪溥叹口气,“所以今天才这麽失控。我也知道你很累。” “青宏,我不能给你名分……也不能公开我们的关系……以後要多委屈你了。”荪溥歉意的抬起我的下巴和我接吻,把满腹的愧疚和无奈全部传达给我。 第24章 我把头埋进他宽阔地胸前,逃避著不让他看到我眼中深深的受伤和悲凉。 我会许对他来说,除了情人,也是另外一个可以舒缓欲望的工具吧。 用自己娇媚甜美的身体安抚著他常年不能完全释放的欲望。 刚才明明很甜蜜的做爱,突然间变得没那麽令人迷醉了。 我们相拥著沈沈睡去。 各自怀著自己的心事。 清晨的阳光照耀著眼睛,却没令我清醒,反而是嘴间轻柔的细吻和身体上轻轻游走的大手让我呻吟著张开朦胧的眼睛。 “早!”荪溥同样如阳光般灿烂健康的笑脸放大在我眼前。 我微微侧开头,昨晚忧伤的梦似乎还萦绕在心头,避开他探询的眼眸,微笑著和他打著招呼。 身体突然一空,惊呼著连忙抱紧他的脖子。 “你来看看,外面好美!” 他抱著赤裸的我,同样光裸著身体来到窗户边。 五楼不算很高,但在这没有高楼大厦遮挡的郊外,依然可以远眺到远山薄薄晨雾的丘陵、阡陌交错的农田,以及仙境如世外桃源般美丽的花园和树林、小桥流水。 喷泉里维纳斯般美的雕塑在晨光中闪烁著淋漓的星光。 我们依偎在一起的身体,互相的呼吸交错,辉映著美丽的朝阳,真的仿佛是蜜月旅行的新婚夫妇般,甜蜜美好。 刚开始的温柔接吻很快就变了质,互相摸索著,纠缠著重新倒回床上,於是又是一阵巫山云雨、翻云覆雨的激情交错。 我早就酸软无力的身体任随著荪溥的肆意摆弄,大大地张开著腿,任他驰聘撞击,连合上双腿,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消失了。 随後浴室“鸳鸯浴”又是一阵厮磨。 直到荪溥穿上衣服,准备离开时,我依然是无力地摊倒在床上,目送著他离开。 软软地在床上躺了一早上,顺便补够了睡眠,这才懒懒地爬起来下楼吃饭。 建波见到我慵懒娇媚的模样,和低低的胸口间露出的暧昧吻痕,别有深意地对我微笑。 旭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点点头,道了声“早~~”继续埋头看这几天的财务报告。 他平时只有中午,间或著晚上会过来,看看经营状况。 我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忍不住揉揉酸痛的腰。 建波“噗哧”一声笑出来,“看来昨晚的战况激烈啊~~昨晚我睡觉一直都迷糊地听到隔壁‘此起彼伏、婉转吟唱’的音乐呢。” 建波的房间住在我隔壁。 我白他一眼。 一般我接待客人都是在楼下客房,荪溥是我第一个领到自己房间的男人,而且没有按照仙境的规矩收费陪宿。 旭哥从报表中抬起头,深深看了我一眼,回头对建波说“建波,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和青宏单独有话说。” 建波站起来,笑著说“正好,我去看看那个严森,昨天不知道又和翔哥闹了什麽别扭,从昨晚起就刻意制造我们间又暧昧关系的烟雾弹,害我被翔哥眼刀飞砍了不知道多少刀。我去看看那小子搞什麽鬼。” 旭哥坐在沙发上,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 我靠著他坐下,象小时候一样,自然地依偎进他温暖的怀里。 “青宏……”旭哥抚摸著我头发,“我听说你昨晚是和吴荪溥在一起,是不是?” 我点头。 “如果说是为了扩张我们在政府中的势力,我不担心,但是……要是来真感情,青宏,你也知道他们那些人把名誉地位看得比生命还重,你跟著他只能受苦。” 我鼻子发酸,抬起头,悲伤地看著旭哥担忧的脸庞,低低说“我知道……可是, 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我也没办法。” “青宏!”旭哥沈痛的声音让我心痛。 “旭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不是几年前的小孩子了,傻傻的让自己受伤,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是吗?”旭哥依然忧愁的望著我。 我坚定的点头,其实,内心里却苦涩悲伤。 17. 和荪溥的恋爱就这麽开始了。 没有约会、没有逛街、没有看电影。 什麽都没有。 我们之间唯一的改变就是他变得时常到仙境来给我捧场。 偶尔会带来些礼物,譬如名表、领带夹、打火机、整套西服…… 每次收到他的礼物,我觉得像是他在用钱支付我付出的感情一样,心中苦涩无比。 晚上的时光,除了正常的领舞、带领孩子们出来列队给客人挑选,就只剩下要麽坐在吧台等待他,要麽就和他一起云雨巫山,颠鸾倒凤。 每次做爱的感觉都像是最後一次一般。 我拼命的攀附著他,紧紧吸附著他,如蛇般缠绕著他,怎麽也要不够似的摇摆身体,接吻挑逗。 看到他为我的美丽妖娆而迷惑,为我的高超床技而折服,脱缰野马般在我身上大力驰聘,我这时才会觉得,他是我的,我们正紧紧结合在一起,我们是一体。 荪溥越来越常用的一个词就是“小妖精”,他说我象妖精一样的迷惑人、妖精一般的妖美丽,妖精一般的吸干男人的精力。 我总是笑得苏妲姬般颠倒众生。 这时我们会热烈接吻,紧紧拥抱。 我从来不提他的家人和孩子,他也从来不说自己的私生活。 我们象保持最好的默契般互相执守著那最後的一道心灵防线。 快到十一大假,荪溥要准备著陪著老婆孩子旅游的事情,昨天专程过来说大概最近不会过来看我,说会给我带礼物回来。 第25章 我只能苦涩的微笑。 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吧台上,举著手里的杯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喝著酒,望著大厅里来往的客人和暧昧的表演。 有人靠近我,我头也没抬的挥手说“对不起,我不接客。” “青宏……”後面是梁秘书长痛苦的呼唤。 我酒立刻醒了一半,转身站起来面对他。 梁秘书长似乎喝了很多酒,头发有些凌乱,目光中沈重的痛苦神色让我心中微微一痛,干娘到很愧疚。 “青宏……今天他不在,你陪陪我好不好?” 他知道我和荪溥的事情,曾经在这里遇到几次我和荪溥相拥著上楼、热情的接吻。 我垂下头,把弄著手里的酒杯,歉意的说“对比起……我……” “青宏你要为他守身吗?是不是以後别的男人都不能碰你了?”梁秘书长酒气醺醺地靠过来拉著我的外套,“别傻了,青宏!他不会娶你,不会带你走,就连现在,他也是躺在家里温暖的大床上,怀里抱著他美丽的娇妻,说不定在做著云雨之事!……你又何必为了他守身如玉呢?” 我知道他是喝醉了,才会这麽说,平时的梁秘书长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那种背後说人坏话、散播谣言、中伤别人的人。 但是他的话我却无法反驳。 我心里好痛! 知道他说的全是事实,心里更痛。 梁秘书长抓紧我的衣服,用力一带,把我拉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紧我,声音里的企求意味令人心酸。 “青宏,放弃他,跟我走吧。……我已经在国外买好了房子,布置好了新家,是我们的家……现在家里只缺你这麽一个主人了。……青宏,跟我走,我会让你幸福。” 鼻子酸酸的,我不禁回手抱住他发抖的身体,酸楚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和他的关系已经4年多了,众多旭哥派给我的任务中,只有他是真心的爱护著我,期望著给我幸福,以前我很感动,也曾经真的想过跟他离开这里,到国外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但是,现在……我却有了荪溥。 我的沈默说明了我坚决的态度,梁秘书长更加用力的抱著我,痛苦的神态让我不敢去迎视。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勉强你。……今天他不会来,是不是?……那麽,就当是最有一次陪我,好不好?看在我们4年的交情上,陪我最後一晚,好不好?” 我能说什麽呢? 对他的愧疚已经够让自己难受,何况他企盼的可怜模样,更让我无法拒绝。 我点了点头。 我们去了客房。 梁秘书长迫不及待地把我推倒在地上,就开始了疯狂地进攻。 男人喝醉酒之後的力道是无法控制的,我很痛,他几乎没有扩张就冲了进来,连润滑都没有的後穴自然痛楚难当,何况他停也没停留半点就开始猛烈冲刺,我痛苦的抓住他的手臂,尽量放松著身体,避免自己受到更大的伤害。 直到男人逞足性欲,沈沈睡去,我才披上衣服起来,洗过澡,到五楼自己的房间换了件衣服下楼。 大厅里依然是人声鼎沸的热闹场面,淫荡的呻吟声和男人们低喘的呼吸声交错著夹杂在低靡的音乐里,依然是仙境最常见的景象。 我回到吧台前坐下,挥手向吧员要酒。 吧员的男孩转过身,紧张地越过吧台,凑过身体来低声跟我说“宏哥,刚才你那位来了。……看到你和梁秘书上去,一直脸色铁青的坐在他的老位置上呢,你……不去看看?” 我原本趴在吧台上无力的身体一下僵硬绷紧,连转头看过去的脖子都是僵直的,心跳的好快。 果然 ,转头就碰上那双深幽的眼睛。 心一下子掉进了深渊,剧烈的震荡感仿佛要把整个心脏都震出胸腔般剧痛难受。 他……看上去很悲伤,而且隐隐有恼怒和鄙视的目光,比任何利剑都更能刺伤我的心。 抬起沈重的脚步走过去,到了他面前,却突然变得举步为艰,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被他灼灼的目光刺伤地完全消失。 我呆呆地站在他面前,手心里全是汗。 荪溥瞪著我半晌,忽然低下头,一口喝干杯里的酒,站起来。 他挥手叫卖单,立刻有人送过来帐单。 荪溥从怀里摸出钱夹,抽了几张大钞仍在桌上,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转背往大门方向走。 从头到尾,他就没再看我一眼。 我慌乱地跟著他站起来,看著他要走,想伸手拉他,手却异常沈重地举不起来,想呼唤他留下,张开嘴却无法发出一声。 眼睁睁看著他的背影在大门口消失,才突然惊醒般恢复力气,一路跑出去。 荪溥的车正好从停车位出来,正转过喷池准备出去。 我一下扑了上去,拦住车头。 “荪溥……你听我解释……” 我艰涩地挪到车窗位置,紧紧抓住他摇下的车窗,探头进去,紧张的说。 荪溥按了按喇叭,示意我放手。 我摇头,依然抓牢著不放。 他终於拧头看著我。 我慌乱的眼睛和企求的眼神大概让他的怒气得到稍微的减轻,他熄掉火,沈默地靠在椅背上等到我的解释。 “其实……梁秘书长他……他是来和我分手的……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也知道我以後不会跟他再有瓜葛……今天是我们的最後淮巍!?br>我结巴的解释著,心狂跳,紧张的望著他,生怕错过他脸上每一分表情。 第26章 荪溥依然紧绷著脸,面无表情地望著前方那在五彩灯光下闪烁著光的雕像,默默无言。 “真的,真的是最後一次,相信我。”我几乎是企求般言语颤抖地说。 荪溥总算回眼看了看我,马上调开视线。 “荪溥……”我怯怯地叫著他的名字。 “或许是我错了。青宏,你从小就习惯了这种迎来送往的日子,陪男人上床对你来说就像是吃饭睡觉那麽自然简单,根本不算什麽……是我太傻,以为你自从答应了我,就会只为我一个人展现你美丽曼妙的身体,发出那醉人消魂的呻吟。……可惜,是我错了……” “不是这样的,荪溥,你听我解释啊……”我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青宏,或许我们都该清醒的想想,是否适合对方。”荪溥低沈的说出一句令我晴天霹雳的话,低头发动了汽车,乘著我完全呆滞的时候,汽车从我身边驰走。 远远望著那汽车,我突然跑了起来,追逐著汽车,大声对著他的背影叫骂道“荪溥……你这个笨蛋……你是个大混蛋!……” 汽车比我跑的快,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 我颓然坐倒在地上,望著晴朗的夜空,默默的流著泪。 18. 接下来几天,荪溥的电话接不通,冒著风险打到他家里,佣人说先生和太太、带著孩子一起旅游去了。 我一直昏沈沈的,老觉得不舒服,好像身体突然被抽空了力气般整个人都软软的,脸说话的精力都没有,总是软啪啪地扑在办公桌上处理完公务就到大厅的吧台上喝酒。 建波过来问过我几次,是不是生病了,我都摇著头说没有。 但是,自己知道是生病,而且不仅是身体生病,精神上的病更重。 昨天晚上突然发起烧来,半夜里被忽冷忽热的难受折腾得无法入睡。 早上起来精神更加糟糕,稍微转两转,都觉得头晕。 旭哥看到我面色难看,打电话叫来他的家庭医生,一诊治,说是不仅感冒,大概发烧已经很久了,肺部有污浊的回音,最好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在旭哥恼怒的注视下,我一直垂著头不敢吭声。 结果,自然是被押解到市区的医院接受检查。 果然是由於低烧持续不断,导致肺炎,而且有轻微贫血和低血压的倾向。 早上输了半天的点滴,烧退了。 在医院里又住了一天,确定肺部的炎症彻底康复,旭哥才同意我出院接受家庭医生的继续治疗。 刚进门,就看到建波黑著脸站在大厅里和严森理论著什麽。 我走过去,严森瞪了我一眼,骄傲的别过头。 他大少爷来这里,除了伺候过翔哥,我们也没敢让他接过别的客人,偏巧他要是和翔哥吵架或者斗气就会拿建波当挡箭牌,故意做出暧昧不堪的举动,害的建波次次都费唇舌跟翔哥解释。 对我,自从知道我也是这里的经理之後,非常非常的不以为然。 大概总认为我的外貌对他有威胁性吧。 我准备绕过他们上楼,建波却一把拉住我,又是那幅哭笑不得的表情“青宏,你身体好些没?要不要我扶你上去?” 我瞅瞅他求救的眼神,再看看严森死命拉著他衣袖的手,半晌才摇摇头“我自己上去吧,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别拉上我。” “青宏……”建波哭丧著脸的样子可谓奇观。 严森一把扑进建波怀里,拿对敌意的眼眸死死盯著我,嘴巴却往建波唇上凑“别理他拉……我们也去happy我们的。” 眼角瞟到进门的罗翔脸色阴沈的表情,我转身迅速摆脱他们纠缠,急急著往电梯方向走。 “青宏……今天晚上的舞秀,你休息一下吧,我让森领跳。”建波身上的八角鱼被翔哥一把拖走,果然轻松了很多,急急忙忙地追过来问我。 “不,我会按时上场的。”我头也不回的按上“关门”键。 靠在电梯上,为刚才翔哥虽然恼怒却无可奈何的笑容,以及森真诚的娇小依偎的情景,感到十分羡慕。 严森可以为了只有匆匆数面之缘的翔哥放弃他的荣华富贵追来这里,翔哥也已经买好房子准备近期把他接走一起生活。 他们应该会很幸福吧。 我自己…… 甩甩头,算了,别想了。 我强迫自己扔掉刚才浮现起来的念头。 回到房间,软软地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连电话铃声想起也不想起来接。 不过,对面却很执著,看样子我不接他不会挂。 半撑起身体,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 “青宏。” 低沈的男声让我几乎连听筒都拿捏不稳。 “青宏?……在听吗?” “嗯。” “听说你病了?身体好些了吗?”荪溥听起来很温柔的声音完全不象那天那麽刻薄的态度,“今天市里有活动,遇到林总,……被他狠狠骂了一顿……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用那样的话骂你。……我实在无法忍受你再和别的男人上床,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你……你可以原谅我吗?” “或许你说得对,我是习惯了当婊子,和男人做爱对我来说不算什麽。……或许我们确实不合适。”我虚弱的靠在床头边,握住听筒,心里苦闷。 “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你别生气。”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麽,你说的也是你的实话。……我不舒服,挂了。”不等他再开口,我挂断了电话。 重新扑倒在床上,闭上眼,脑子里很乱,心却一直发痛。 第27章 晚上的仙境依然很热闹。 我换好衣服下楼,大厅里已经坐满了客人。 依照惯例,我带领著男孩们出场接受客人挑选。 看到森甜甜的扑到翔哥面前,我苦涩笑笑。 挪动脚步来到第二个卡座,荪溥从座位站起来,紧张的看著我“青宏……” 我看看他,默不作声。 “青宏……可以陪陪我吗?”荪溥可怜兮兮的语气。 我转眼,看到一旁的胡润书也露出恳求的表情,看来他今天是有备而来,连好朋友都带来了,是要求得我的谅解,和好如初吗? 虽然不是很甘愿,还是离开队伍来到他面前。 荪溥紧张的让开位置让我坐下,伸手过来探探我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这才松口气的抓住我的手,愧疚的说“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好,不该吃醋。……今天遇到林总,被骂了一顿,随後又被梁秘书长恳求我以後好好待你。……他已经跟我说了你们彻底了断的事情……是我不对,老是计较你陪男人上床的事情。” 我咧咧嘴,扯开一个算不上是微笑的笑容,顺手给自己倒了酒,一口喝干。 “你身体不好,别喝这麽多酒。”杯子被荪溥端开,另一只手也被他一并拉过去。 “原谅我,好吗?”荪溥期盼的望著我,“林总说的对,我自己无法给你幸福的生活和名分,就不该多计较你的过去,辜负了你对我的真情。” 我调开头,看著似乎有些骚动的大门方向,没有回答他。 “青宏,你就原谅荪溥吧,他今天是诚心来跟你道歉的。……我们这些三十来岁的人,难得再动感情,难免有些偏激,荪溥身份特殊,有很多苦衷,你也要理解他。” 胡润书是个温柔的人,一定是觉得荪溥求我求得可怜,连忙过来帮他说话。 我不予置词的看看他,又望望荪溥,心里堵的难受。 荪溥来向我道歉,我其实很高兴,但是毕竟当时他说的话不论是否是冲动,确实说出的是他对我真心的看法象我这样的男人,靠著出卖身体过活,根本不拿上床当回事,是下贱的货色。 不论他现在怎麽解释,他对我的看法其实还是没有改变吧?! 果然是孙皓那样的人,就算心里被我吸引,表面也做出尊重我的模样,骨子里其实根本就看不起我。 脱衣秀的时间到了,我站起来,向润书说了声失陪,理也没理荪溥,接过一旁的保安递过来的外套大衣披上,往舞台上走去。 今晚我跳的特别放纵疯狂,几乎是要燃烧自己一般狂烈的舞动著身体,尽管最後压著跳对手舞的女孩倒下时已经觉得有些头晕,但依然不折不扣地和女孩暧昧纠缠地摩擦著身体,彼此挑逗著、玩弄著对方的身体,激起全场男人野性兽欲的情欲之火。 灯光黯淡下去,女孩伸手扶起我,低声问“青宏,没事吧?” 我摆摆手,回复她一个虚弱的微笑。 刚下舞台,荪溥已经在後台边等著我,看到我摇晃著身体走过来,急忙过来搀扶我。 “怎样?要不要我扶你坐一会?” 我甩开他的手,径自往大厅方向走。 荪溥伸出的手拉我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尴尬的呆站著。 “宏哥,旭哥有时请你去办公室。”我们正僵持时,後面的保安追上来叫我。 我摆脱荪溥试图再握我手臂的手,看也没看他一眼,跟著保安走了。 进办公室,就看到建波黑著脸,翔哥居然也在,脸色也不好看。 “旭哥。” “嗯,青宏,今天晚上的节目,我临时加了一个初夜拍卖会,刚才有昨天新来的男孩企图逃跑。……你去安排一下 。” 旭哥扔给我两张碟片,应该是今晚准备拍卖的男孩的录影带。 “知道了。”我接过带子,递给负责管教男孩的建波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转身出门。 参加拍卖的是两个男孩。 一个大约十五、六岁,大大眼睛,灵动的眼眸,乖巧可爱的模样,很讨人喜欢的柔弱模样,有当年我刚刚卖到仙境的感觉。 另一个,就是刚才引起我注意的骚乱的那个男孩。 说男孩其实也不算,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吧。 模样…… 怎麽说? 比森还漂亮。 细细的眉毛,弯弯的眼眸,白皙的肌肤,丰润的嘴唇,纤细匀称的身材,,眼眸流转处绽放出清纯与娇媚融合、柔弱中透露出刚强的矛盾气质。 很漂亮的男人。 一看资料,处男。 果然是上乘的货色。 如果好好培养,可以成为将来仙境的支柱. 19. 和司仪迅速接洽好有关拍卖的事宜,确定一切无误後,我从後台出来。 建波皱著眉头站在通道上,犹豫不决地似乎在思考什麽难以下决定的事情,我从他身边走过,他居然没注意。 什麽事情能让全仙境甚至是全帮派都闻名的笑面虎大人陷入如此专注的沈思中,我有点好奇。 但是,一转眼,望见远远正在往我的方向张望的荪溥,我改变了主意。 自己的事情都还没解决,还是别沾别人的事情得好。 荪溥见我出来,远远的就迎过来,可是到了面前,却又紧张的不知道对我说什麽。 我暗自哼了一声。 “青宏……”荪溥过来拉我的手。 建波恰好这个时候也从後面追过来,局促的问我“青宏,那个……拍卖的事情就绪了吗?” 第28章 我微微挣脱荪溥的手,转头回答他“已经弄好了,马上就开始,人都准备好了吗?” “嗯……”建波看我一眼,我从他眼光中看出他的古怪。 联想到刚才他的表情,隐隐觉得他的失常和今天的拍卖有关。 虽然我们不算很好的朋友,但是在仙境能说得上几句话的,除了旭哥,也就只有他了,多少对他的事情还是关心的。 我回头对荪溥说“我一会过去,你先坐著等我。” “真的?……那一定要过来!我等著你。”荪溥这时的表情就像个固执守著自己宝贝糖果的孩子。 我没再理他,拉著建波的衣袖往通道上走。 “究竟什麽事?你刚才开始就吞吞吐吐的。”我好奇的问。 “昨天你病了,没看到新来的那个男孩。”建波避开我的眼睛。 脑子里自然浮现的是那个很漂亮的男人,“是那个叫e的吗?刚看到照片,很漂亮。” “不仅是漂亮,还很媚态但又似乎很保守的男人。” 我凑过脸去,几乎贴著建波的鼻子,仔细打量他脸上的每一寸表情“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建波居然会脸红,天哪,从来没看到过的奇观! 我拍拍他肩膀,“看上就看上了呗……去追啊!难道还能难倒我们廖经理?” “别取笑我,”建波白我一眼,“他不是我们圈里的人,对男人间的事情似乎完全不懂。……而且,别看他表面柔弱怯懦,骨子里固执刚强的很,这点和你很象。” 我了解这种人,决定了一件事就很难更改,我自己也是个认死扣的人。 建波苦涩的笑笑,看样子,这位情场高手大人是动了真情。 舞台上司仪高声吟唱著拍卖会正式开始,建波整理了下衣服,回手拍拍我,换上他平时的笑容,装作无所谓的说“算了,就算现在想追也没办法了,他马上就要被卖掉初夜权。……你也别站在这里瞎操心了,你那位不是还等著你吗?” “他?”我憋憋嘴,心底的恨意和自卑依然没有消除,我自嘲的笑笑,“大概也和你一样,不适合我吧。” “青宏,有时候我们这种人只能偷的半日温存,别奢望一辈子。”建波无奈的安慰著我,“去吧,别让他久等,他那种身份地位的男人肯来向你道歉已经是很大牺牲了。你就原谅他,暂且享受著你短暂的幸福时光,不去想将来和得失的问题,你会轻松很多。” 我点点头,建波说的有道理,我们这种同性恋,又是从事出卖身体的工作,哪里能找到真情,逢场作戏的人多的是,难得有个愿意对自己好,又肯屈尊降贵来给自己道歉的人,实在不该多奢求什麽。 可是心底依然是隐隐作痛。 我……还是期盼著那可望不可及的爱情与厮守。 回到荪溥的卡座,他高兴看著我坐下,殷勤地给我倒了杯酒递给我,眼睛闪闪地望著我“青宏,不生我气了好吗?……我以酒谢罪。下次绝对不会说这麽过分的话了,我保证。” 虽然说的话非常“世俗”的官场套话,但刚刚我自己以已经相通,也就欣然接过他手里的酒,一杯喝下。 荪溥看到我原谅了他,猛然冲过来,一把牢牢抱著我,在我耳边低声说“青宏,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看到你和别的男人,我心就像被刀割般疼痛。……以後别再和那些男人纠缠了,好不好?象今天这种脱衣舞,也不要跳了好不好?……看著那麽男人用贪婪淫秽的眼光盯著你的身体,我……我真像把你严严实实的遮起来!” 我嗤笑著他的幼稚,可是却被他言语间透露出对我的占有欲感觉窝心。 或许我一辈子都找不到我想要的那种幸福,但是,能得 到他的爱,也算没有白白爱他一场啊。 我放软身子靠近著几天都不曾好好依靠的身体,原本身体的晕眩不适似乎也随著心情好转减轻了很多。 我们静静依偎著,感觉著久别的温暖怀抱,我甚至想就此伸出手挡住时光老人手中的时锺,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耳边突然杂乱起来。 好像夹杂著润书的声音。 我们急忙分开,掉头一眼,润书不知道何时跑到另外的卡座,正在和一个看上去粗俗暴虐的男人理论著什麽。 润书眼中难得的认真神色让我心里暗自一惊。 一打量,果然,旁边是那个连建波都动心的男人e燃烧著斗志的发亮眼眸和用力挣扎著企图挣脱押解著他的保安人员的模样,一下子明白了润书眼中那令人惊诧的执著。 他……大概也被那个美丽的男人打动了吧。 “我去看看。” 我一把拉著荪溥的手,“别去……你朋友他……大概看上了那个男孩。” “润书他?”荪溥惊讶的程度不比我少,“他不会喜欢男人的啊,那麽儒雅保守的人。” 我瞄了他一眼,无言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叹气般低声说“爱情这种东西,可不是自己是什麽人,自己希望什麽样的感情,就可以自己控制的。” 荪溥看看我,再望望润书那边的情况,似乎也了解了润书执著的是什麽。 他若有所思的点著头,“也对,润书一直都遵从著家里的安排读书、结婚、工作,其实活得也挺无奈,要是真有喜欢的东西我到宁愿他能主动追求。” 我举起杯子凑头一口喝尽,再就口渡到他嘴里,甜笑著说“那你就别去搅合。……我们也上楼去吧。” 第29章 对我的明示,荪溥愣了一下,终於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挽著我的腰站起来,“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留我下来。” “不是原谅你了吗?……不过,话说前面,我感冒没好,不能太激烈。” 他轻轻在我唇上印上一吻,宠溺地说“是,女王,我会很温柔的。” 荪溥果然很温柔,仅仅只做了一次,而且为了减轻我的负荷,采取了最容易接受的背卧式,以免我体力不济或者腰部太劳累。 这种忽冷忽热、又喜又悲的感情迟早会毁了我,尽管身体在他温暖的臂弯里,我却隐隐看到了我们未来灰暗的结局。 於是我们又恢复了以前的关系。 我谢绝了仙境的所有客人,也把脱衣舞的工作完全交给了另外的男孩。 严森自从上次与罗翔言和之後就离开了仙境,跟著翔哥在市区买了房子正式开始了他们的同居生活。 我和建波去看过他。 活象一个满足的小主妇,系著围裙,满身油渍的在厨房里忙碌著准备著翔哥的晚餐,脸上挂著甜甜的笑容,再也不是仙境里那个刁钻善嫉的小少爷了。 看到我们来,高兴的忙进忙出为我们张罗著茶水。 看到他那麽幸福的模样,我好羡慕。 心里感受到那麽甜蜜的恩爱,连著几天心底都残留著那分甜腻,对荪溥也温柔了很多。 私下也问过荪溥,为什麽这次严家的老总们没过来捣乱。 他搂著我,无奈的说“严森那个小子,从小到大都是个任性妄为的被宠坏的独子,这次又是在电话里要死要活地威胁他老爸,严总实在拿他没办法,虽然已经说明要是他和男人同居就宣布解除他的继承权,断绝父子关系,但严森根本不吃他老爸那套,结果,还不是严总自己让步了。” 我羡慕的想象著严森在电话里恶声恶气地威胁他父亲,而严总却在那头长嘘断叹地情景。 父亲…… 我的爸爸…… 很久没有想到过他了。 不知道他卖掉我之後,是否换上了那笔债,是否过上安稳的生活? 他现在怎麽样了? 严森真的很幸福,不仅有个爱他的情人,也有一个宠爱他的家庭。 确实有值得骄傲的本钱。 我──只不过是个只能靠依附男人过活的棋子而已。 12岁以前是爸爸的棋子,12岁以後是旭哥的棋子,现在──是荪溥的棋子。 爸爸要的是我的照顾、旭哥要的是我的身体,荪溥──要的大概是真情吧。 而我最为棋子,却无权向操纵著我的主人企求什麽。 20. 这几天天气突然降温,已经隐隐可以感觉到冬天脚步越来越近的寒冷。 难得有阳光的周末,温暖的阳光撒在仙境美丽的庭院内,糅合著早上蒙蒙的薄雾,真的有人间仙境的意味。 我懒洋洋地靠在办公室落地床边地沙发上,呆呆看著光线一丝丝从树丛中缓慢穿过,投射在草丛中形成条条光带,那光带渐渐地宛如长了脚的小精灵,在地上蜿蜒前进。 建波与朋友约著出去打球,拿著大大的网球包,看到我一直靠著发呆,过来揉揉我的头发“青宏,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你又好久没运动了,难得的好阳光,出去光合作用一下,免得生霉。” 我仰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懒懒的微笑,“不想动,你去吧。” “最近越来越懒散了,怎麽?心情不好?你……和那个吴荪溥不是正交往的火热吗?” 我打开他乱揉我头发的手,好笑的看著他“你还有精力管我?你那个宝贝呢?怎麽不去追?” 他的笑容一下子沈了下 去,微微苦涩的叹口气,“我也想啊,但是……他连名字地址都没留下,怎麽找?” “这还不容易?找翔哥帮忙,还怕搜他不出来?” 建波苦怪的看我一眼,“你也知道的,森那件事,翔哥多少还是有些生气。” 他看我又懒懒的伸长了脚靠进沙发,一副不打算起来的模样,放弃了劝我出门的打算“那我先走了,家里帮忙照看一下。” 旭哥和陈明出去度假去了,据说是去澳洲,因为陈明突然说想看看树熊。旭哥对陈明的宠爱几乎到溺爱的程度,当时马上办手续,双双飞去。 他们经过那麽多磨难,经历那麽多年才终於可以在一起。 不知道……我的将来究竟是什麽样子。 应该,没有机会和荪溥厮守的可能吧。 怀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我动也不动地望著窗外,打来的人很执著,大有我不接决挂机的架势,实在是吵得我不耐烦,我才摸出手机。 来电显示是荪溥,我一愣。 今天不是陪著他妻子会娘家了吗? “喂。” “青宏,在做什麽?”他温柔而爽朗的声音总是让我心中猛跳。 “唔……什麽都没做,在看阳光?” “看阳光?”他惊异的重复了一句,“很无聊吗?……我半小时之後来接你,你收拾一下。” 我抓紧手机,猛然坐直了身体,“你不是陪你妻子在娘家吗?” “她被她姐姐们拉出去逛街去了,孩子也跟著外婆去淘气堡,我现在有空。” “哦……”原来如此,我永远都是他空闲时才会排到的候补。 荪溥一见我就埋怨“怎麽穿这麽少?” 我看看自己的厚型t恤加厚毛衣,牛仔裤,很好啊,不觉得冷。 “去拿件外套,别看阳光灿烂,只有16度呢。” “不了,这样就好,我不觉得冷。”打开门上车,“我们去哪里?” 第30章 “到了你就知道。” 车子慢慢驰回市区,转向高速公路入口,上了高速路。 我奇怪地看看荪溥,他但笑不语。 一个个城市的路牌过去,我们已经离开c市快1小时路程,汽车终於在下一个出口拐出了高速路。 j市是个新兴工业城市,新城非常漂亮,整齐划一的街道,清爽美丽的绿化带,参差林立的商店和办公大楼。 荪溥一路驰到临近市中心一家小店门口停下,把我拉下车。 这是个经营建筑工具的小店,窄窄的门面堆放著砂轮、磨砂片、劳保手套、焊条、钉子、钻花等等的东西。 一个女人背著我们正在清理货品,听我们进来,忙回头招呼“您要买点什麽?” 荪溥客气的说“请问宋老板不在吗?” “他送货去了,一会回来。你找他?” “我们是他在c市的客户,想找他谈谈供货的事情。” 女人脱掉手套,搓搓手,把我们迎到後边一个看似接待区的沙发上坐下,给我们倒了水,“你们先坐坐,我马上跟我先生联系。” 我四下打量店铺,从我做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後面夹出来的大约15平方左右的屋子里有张床、简易的橱柜,灶具饭桌,看样子这家人住在这里。 女人在打电话,我这才看清她的样子,40来岁的模样,淳朴勤劳的模样,大概太操劳,额头已经有好几缕白发。 “喂……阿彬,还有多久回来?……嗯,这里有两位客人等著你……好,我告诉他们。” 她挂上电话,回头露出温柔的笑容对我们说“你们稍等,我先生最多10分锺就到了。” 宋……彬…… 心突地一跳,我猛然回头望著荪溥。 他温柔地对我笑笑。 我突然觉得浑身发冷,手也止不住地发抖。 已经……8年没见了…… 荪溥伸手紧紧握住我发冷颤抖的手,鼓励地给我一个微笑。 仿佛等待审判般如坐针毡。 外面汽车的声音,男人温和的和女人打招呼,孩子唧唧喳喳的和女人讲刚才和父亲在车上看到的新奇…… 一副天伦和睦的画面。 “你们好……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男人过来招呼我们。 荪溥客套的和他打著招呼。 “这位……”男人对我说。 我缓慢地抬起沈重的头。 男人和我都在一瞬间呆滞。 他老了很多。 8年的沧桑让他原本就苍老的面容呈现出与他46岁完全不相符的衰老,但精神看起来很好,没有了以前薰酒赌博留下的颓废窝囊。 “你……你……”男人很激动,站也站不稳的一把扶住旁边的沙发扶手,好半天才结巴的吐出几个字。 我紧紧握著自己的手,感觉到指甲已经陷进手心的疼痛。 “青……宏……”男人最後两个字,让我苦苦压抑的痛楚一下决堤,眼泪从眼眶中滑了下来。 “青宏!!”男人一下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我。 爸爸…… 爸爸的味道,爸爸的怀把…… 我哭泣著回抱著他。 爸爸,好想你……爸爸,你过得好不好?……爸爸,你有没有想过青宏……爸爸,你为什麽不来看青宏…… 所有的话语都堵塞在胸口,全部化为眼泪汹涌的流淌。 荪溥默默地让到一边,看著我们抱头痛哭。 女人带著孩子过来,奇怪地看著我们。 等男人激动过了,才放开我,仔细打量我的脸,小心翼翼的抚摸著我的五官和肩膀 ,不断念叨著“嗯……长大了……高了……很漂亮,就像你妈妈……这鼻子简直和我一样……” 男人突然紧紧抓住我的肩膀,苦涩地、慢慢地说“青宏……爸爸对不起你……你过得好不好……这几年……受了不少苦吧……” “爸……”哽咽在喉咙的话终於喊了出来。 大家坐下来,重新介绍。 女人是爸爸前年刚刚结婚的妻子,孩子是女人前夫的孩子,自从前夫过世一直经营著这个小店、拉扯著孩子长大。 宋彬来到这个城市後,先後在工地打工、在建材市场做杂工,最後到女人的店铺来做搬运。 就著样,互相怜惜的两颗心逐渐靠拢。 自从失去儿子,宋彬的恶习改了不少,加上女人温柔包容的心,他终於摆脱了赌博和酒精的引诱,重新站起来。 现在,一家三口虽然艰难,但也辛苦的维持著这家小店,生活到也能维持。 荪溥在一边,不断给我递纸巾,让我擦眼泪,见水冷了,又去给我换过。 对我温柔体贴的样子,连爸爸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爸爸一直紧拉著我的手,却一直露出有什麽话说不出口的模样。 我了然的望著他,主动打破僵局“爸,你放心,我过的很好……现在还在那里,但是已经做到经理了,不用做以前的事情……他们对我很好。” “对不起,青宏……爸爸实在没有勇气去看你……当年是爸爸不好,把你卖到那种地方,让你受那麽多苦……你能原谅爸爸吗?” 我尽量让自己露出幸福的笑容,似乎过去的阴暗和侮辱都根本不存在般,“爸爸,青宏没有怪你,青宏过得很好,现在,爸爸也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临走时,爸爸一直送我们到门口。 女人再三挽留我们留下吃顿饭,都被我们拒绝。 “以後常来!”女人凑过头对我说,“你爸爸很想你,既然现在已经知道这里的地址,以後就常来看看,想吃什麽,先打个电话,阿姨给你做好。” 第31章 爸爸娶了个贤惠的妻子,我很欣慰。 车子发动时,爸爸突然从窗口探头进来,在我耳边说“青宏,你和他是不是……” 我点点头,不打算隐瞒爸爸。 他把我卖到仙境,应该知道仙境从事什麽服务,儿子会和男人在一起,他应该心里早有觉悟。 “是吗……是爸爸不好,让你……唉,不过,只要你幸福,爸爸也没什麽意见,”他对荪溥露出一个微笑,“吴先生,以後我们青宏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得到岳父首肯,荪溥自然笑得开心,“您放心。” 我看了眼荪溥,把心里的话压了下去。 答应得这麽顺口……其实,根本就做不到吧。 21. 回程的路上,我闷闷的不开口,荪溥几次回头看我。 “见了爸爸,不开心?” 我望著身边迅速倒退的树木,好半天才说“其实……是我不想见他……旭哥以前就已经知道他的消息,问我要不要去见见,我拒绝了。” “为什麽?”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怨恨,我也不知道。”我下意识的玩弄著荪溥吊在车厢里的吊饰,眼光随著它的摇摆而恍惚,“那个时候真的恨他,为了钱把我卖到仙境,但是……後来逐渐也不怨他了,现实这麽残酷,也由不得他自己。……今天看到他幸福的生活著,觉得自己忽然间解脱了一般,放下了心里沈甸甸的一块石头。” 荪溥空出一只手,握著我拨动吊饰的手,轻轻拍了拍,“青宏,我知道你其实很想他,是不是?毕竟是你的父亲,多少还是惦记著他的。” 我反手回握他的手,给他紧紧的一握,“但还是谢谢你,现在心里平静了很多。” 荪溥笑笑,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驾驶上。 回到c市已经接近中午,荪溥给他妻子打电话,他妻子说现在正逛的起劲,不回去吃饭。 荪溥挂上电话,仿佛松口气般对我笑著说“既然不用回去,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顿饭吧。──我们好像还从来没单独一起吃过饭。……你想吃什麽?” 街边的购物商城边有人在散发kfc的优惠单,我突然很想吃吃这种垃圾食品。 每天被关在仙境里,要麽就是被那些客人带出去吃那种看似高雅独立、其实方便行事的星级酒店雅间,对平常人来说很普通的kfc、m之类的快餐,我居然从来没吃过。 荪溥听我说吃这个,有些诧异,好笑的看著我说“都多大了,还吃这些,我平时也只是陪著儿子过来吃而已。” 我的笑容一下子黯淡下去。 荪溥也知道自己说错话,立刻掩饰著停好车,让我下来。 “走吧,既然你从来没吃过,我也陪你去吃吃。”他故作欢快的说。 两个大男人坐在kfc红蓝相间的店面里,研究著吃什麽。 我点好自己要的东西,荪溥拿著优惠单去柜台买。 看著他三十几岁的男人,穿著西服挤在一大堆孩子、女人们中间,特别显得格格不入,刚才的不快也随著我的笑声一起消失。 满头是汗的端著一托盘的食物回来。 边坐下,边感叹“唉~~假日就是这样,到处都是人,吃个饭也要弄的一身汗。” 我掏出他刚才给我擦泪水的手绢,为他擦去脸上的汗水,笑盈盈地望著他把我的食物分给我。 荪溥分食物的手停顿了一下,抬起眼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把我手上的手绢接过来,尴尬的看著我“那个……还是我自己来。” 我僵硬地缩回手,脸上的笑容跟著冻结。 他的顾虑我懂,这里是公众场合,他又是公众人物,要是被哪个多事的 人,或者熟人看到我们这麽亲昵的举动,会影响他的声誉。 我只是下意识的举动而已,在仙境,已经习惯了和男人间放肆轻佻的举止,突然出现在阳光下,我的黑暗果然是不能见人的。 气氛忽然低沈下来。 我默默吃著那脆香可口的鸡匙,嚼著香香的薯条,虽然很美味,却有些食不知味。 荪溥感觉到我的消沈,不断地给我递饮料、端海味汤,却碍於公众场所,不方便做出亲昵的举动来安慰我。 吃过饭,荪溥问我要不要去哪里玩,我摇头说“今天累了,想回去。──你也回家陪你孩子老婆吧。” 他茬茬的望著我,最後只是伸手在我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之意。 他开车送我回去。 到达仙境大楼门口,我俯过身在他唇上轻吻一下,低声说“再见。” 荪溥回身拉住我的手,紧紧抱著我,探头过来深深吻住来往我的唇。 他的吻充满著无奈和歉意,仿佛在向我诉说著刚才的抱歉。 我默默的任他亲吻,却始终没有回吻他。 快喘不过气的时候我们才分开。 他伏在我肩膀上,低低的喘气,边低声说“青宏……刚才……对不起……不过,你也知道我的难处……请体谅我,好吗?” 我轻轻推开他,侧身下车,在窗口对他说“快回去吧,你儿子还等著你呢。” 他抱歉地望著我,知道我垂下眼躲避他的注视,这才发动汽车。 回到大厅,建波已经回来了,正和负责调教女孩的许嫣讨论著什麽。 见我意志消沈的进来,他迎过来,笑眯眯的说“青宏,我刚和许嫣想到一个节目,你要不要给点意见。” 我摆摆手,兴趣乏味的摇头,“我有些累了,你们看著办吧,我想上去休息一下。” 第32章 建波关怀的摸摸我的额头,不烫,又仔细打量下我的脸色,似乎想到了什麽,点点头,“那好,你好好休息。” 我缓慢地往电梯方向走,建波又追了上来,低声在我耳边说“青宏,你刚才是不是和吴荪溥在一起。” “怎麽了?”他一向不八卦的。 “没什麽,”他依然那幅笑脸,“不过是刚才我开车经过闹市区的时候,看到你们在kfc里面吃东西。” 我垂下眼。 “青宏……”建波欲言又止。 “你到底要说什麽?”我皱著眉看著他。 他收敛了笑脸,露出担忧的神态,凝重的说“你也知道吴荪溥的身份,你们……要是在公众场所那麽亲昵……我看他不高兴的。……你,还是尽早和他分手的好,你们……不合适。” 我原本就低沈的心更加沈重。 建波说的是事实。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我和荪溥不会有结果,就连和他一起出去吃饭都必须畏手畏脚,注意举止。 这和偷情有什麽区别? 尽管他说他喜欢我,我也确实很喜欢他,但是横亘在我们面前的现实,地位的差距、性别的差距、身份的差距,都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经过今天kfc的事情,我看得更加清楚。 缓缓点点头,我低沈的几乎都不见的声音说“我知道……我会考虑的。” 但是,还没等我考虑清楚,事情就发生了。 我刚回房间洗过澡、换过衣服,正准备收拾一下迎接晚上开店,内线电话就通知说,大厅里来了个女人,点名要见我。 我皱皱眉。 虽然以前也发生过某某客人的情人过来挑衅的事情,但直觉告诉我,今天这次肯定不同往常。 果然,大厅的女人气度高雅华贵,浑身上下珠光宝气,连看我的眼神都充满著上流社会贵妇人特有的傲慢嚣张。 “你就是宋青宏?” 点头。 “啪──”的一耳光,好疼!力气又大! 我被打倒在地。 保安慌忙过来扶我,我推开他的手,站起来。 女人高高的昂起她的头,骄傲地说“我是吴荪溥的妻子,我告诉你!少勾引我老公!你这个下贱货!” 捂著火辣辣的脸,望著那张充满鄙夷的眼眸,我突然很想笑。 多老套的情节啊。 偷情的人被男人的妻子发现事实,妻子怒气冲冲地找来,先给勾引她丈夫的人一耳光,然後大骂她贱货,勾引别人老公。 老套的连八点档的长篇剧集都不会再使用的情节。 可是,居然被我碰上。 女人高傲的伸出手指,嚣张的指著我的鼻子,气焰高涨地骂著“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怪,就拿这张脸、这副肮脏的身体来引诱我老公,我告诉你,给我看清楚,我们家荪溥可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不会看上你这种货色,少在这里动歪脑经!” 我被动地注视著她气得已经变形的脸,止不住的想笑。 “阿倩!”荪溥不知道从那里冲过来,急急忙忙地过来拉开他妻子,著急地边解释,边向我递眼色,“你别信你那些狐朋狗友的话,我和宋经理只是中午正好碰到,也就严森的事情我们找了kfc边吃边说,不是你朋友说的那麽不堪的关系。” 女人一把挥开他的手,把怒气转向了他“吴荪溥,我可告诉你,少给老娘我装蒜,朱姐明明说看到你们情深款款的对视著,他还拿手绢帮你擦汗!──别以为我平时不管你,就不知道你在干什麽。──这个地方是专门给男人提供男色、女色的有名场所,你时常到这里来,真的是为了帮严总看著严森?…… 哼!少唬弄我,你敢说从来没找个这个不男不女的妖怪?!” 荪溥一脸无辜的模样,连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女人弄错了般,“真的没有,相信我,你也知道我的个性,怎麽会喜欢这种调调?──你真要不信,我可以发誓!绝对没有跟这里任何人有什麽不干不净的关系!!” 女人见他一副真诚的模样,似乎也开始迟疑起来。 她回头望望我,“你……真的没和他……” “真的没有!”荪溥回答的又块又镇定。 22. 22 我本来压抑的笑意终於泄露出来,绽开了一个充满嘲弄和风情的笑容,我娇笑著走过去,靠著荪溥宽阔的胸膛,仿佛平常招待客人、勾引男人般的口吻,娇声说“吴市长……原来你对青宏有意思啊,怎麽不早说,你这麽英俊伟岸的男人,青宏一定会好好服侍你的。” 荪溥低头望著我,眼光复杂地让我无法迎视。 女人冲了过来,用力推开我,力气大的难以想象。 我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荪溥紧张地看著我,却苦於被女人牢牢抓住的手臂,不敢表露。 “你个贱货!──少在这里发骚!──我告诉你,要是敢动我家荪溥的歪脑筋,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她拉著荪溥往门口走,“我们走,以後别来这种看著就恶心的地方!!” 荪溥乘她没注意的时候,回过头,对我露出苦涩而抱歉的笑容。 望著他们先後家车离开,我刚才明明很有力的身体突然失去力气,软软地倒了下去。 不知道何时站在我身後的建波及时接住了我。 我傻傻地看著他焦急而担忧的脸庞,呵呵的笑著,似乎遇到什麽特别好笑的事情,一直笑个不停。 “青宏……青宏……”建波著急的不断叫我的名字,“别这样,要哭就痛快哭出来啊,别这样闷著……青宏……” 第33章 我依然呆呆的望著他,笑得没心没肺般。 建波突然打横著把我抱起来,轻柔的把我放在一旁卡座的沙发上,焦虑的坐在旁边看著我。 “去给宏哥倒杯酒。”他吩咐著旁边的保安。 他小心的吩咐人找来消炎药,轻轻的帮我擦在刚才被打的脸上。 消炎药的刺痛才让我意识到脸上被女人尖利的指甲刮伤了,轻微的刺痛一直从脸腮逐渐蔓延到全身,胸口一直压抑的郁闷突然汹涌地冲了上来。 所有的委屈、苦闷和痛苦纷纷化作无声的泪水,逐渐漫过眼眶,痛快的流淌在脸腮上。 我依然在笑,但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一个劲往下掉。 酒已经端到面前,建波扶起我,一边帮我擦著眼泪,一边把酒递给我“来……先喝点酒……” 我一把夺过杯子,一口喝干。 这次调制的居然是烈酒,辛辣的味道从干涩的喉咙一直火辣辣地烧灼到胸口。 我止住了那奇怪的笑容,徒留不断涌出的眼泪。 建波无言的端开我手中的酒杯,温柔的抱紧我,轻轻的来回抚摸著我的後背,似乎这样可以减轻我的痛楚。 我把头埋进他怀里,狠狠地宣泄著狂流的眼泪和心中的憋闷。 直到哭得已经再也流不出泪,嗓子也干涩难受,人也筋疲力尽,这才逐渐止住。 建波松开怀抱,轻声问我“好点了吗?” 我点点头。 “青宏……经过今天的事情,你是该下个决定了。” 我再点头,重重的点头。 “我……会和他分手。” 哭累了,睡觉到也容易,挨著枕头就睡著了。 一夜都在做梦。 梦里,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和爸爸相依为命的日子,我一边拿著小凳子坐在窗户前做作业,一边等待著吃吃不归的爸爸。 远远的,男人的身影近了,穿著爸爸的衣服。 我笑著跑过去,帮他卸下肩上的工具包,甜甜的笑著,等待爸爸给自己一个拥抱。 男人的脸模糊不清,我伸直了手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那温暖的拥抱。 男人一直在往前走,已经进了屋子,我跟上去,却似乎总是找不到人。 我屋前屋後地寻找著爸爸,他总是在我明明看到衣角的时候转过下一个转弯,我急急地跑过去,他又消失在下一道门里。 我拼命地跑著、追著,直到气喘吁吁、筋疲力尽,依然没有追到爸爸的背影。 一个人坐在空地上,傻傻地望著男人消失的方向。 突然间,背後又有人拍我的肩膀。 是爸爸吗?看不清样子。 但是那温暖亲切的感觉,分明是爸爸。 我又露出讨他喜欢的笑容,等待著他扶我站起来。 可是,手刚伸出去,还没触及到男人的衣角,男人就往後退开了。 我站起来,扬起头望著他。 阳光照射在男人脸上。 原来不是爸爸。 是……荪溥。 他正冷淡的望著我张开的手臂,丝毫没有要拥抱我的打算。 我尽力的往前伸著手,他却一直退。 好不容易终於抓到了他的衣服,我笑得非常开心。 可是,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一只大狼狗狠狠的咬了我的手一口。 我捂著剧痛的伤口,跌倒在地上。 荪溥还在往後退,我叫他,他不理我。 我著急了,奋力在地上爬著往他的方向去,他依然冷淡的望著我,一步步後退。 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荪溥面前,她凶狠的拿著把长 长的锋利的刀子,不断的割著我向荪溥伸过去的手,手指的疼痛并没有让我退缩,依然执著地往荪溥那边爬过去。 最後,女人把刀子直接插进了我的心脏。 捂著淌血的胸膛,眼睁睁的看著荪溥被女人拉走。 四周安静的出奇,只留下我胸口的鲜血滴在地上的声音,“嘀哒、嘀哒、嘀哒”。 空旷的空地上只有我一个人,逐渐变冷的身体,空洞地望著荪溥和爸爸消失的方向,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我大声叫喊著醒过来。 张开眼睛,天已经亮了。 建波在门口敲门,“青宏……你怎麽了……开门!!” 梦境中的疼痛依然持续著,我坐起身,依然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胸口地剧痛。 一身的冷汗已经把睡衣浸湿,难怪会感到寒冷。 披上晨褛,过去给建波开门。 门刚打开,建波就冲了进来,小心的打量著我,见我没什麽,这才松了口气。 “怎麽了?做恶梦吗?……我刚才在隔壁听到你大声喊著荪溥的名字,很凄厉的模样。” 我摇摇头,回身往床上走,“没什麽,做了恶梦而已。” 建波伸手想拉我,一触及我的睡衣外冰冷的肌肤,吓了一跳,“怎麽这麽冷?”,他掀开我的晨褛一摸,“湿的?!” 他快速从我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扔给我“赶快换上,别著凉。” 我默默的接过来,当著他的面脱掉睡衣,换上干净的t恤和裤子,再穿上建波的递过来的毛衣和外套。 建波给我倒了杯热水,等我喝下,这才坐下来。 “如何?好些了没?” 我笑笑,“没事,就只是做了场恶梦,别大惊小怪的。” “我可是答应了旭哥这几天要好好照顾你,可是你瞧,昨天就……” 我看了他一眼。 他自觉地打住了自己话。 我放下杯子,微笑地注视著他,心里从来没有过的平静“建波,你放心,我没事了,真的!……我已经决定了和他分手,所以……以後,不用再为我担心什麽。” 第34章 建波仔细观察著我的神色,确定我真的打定注意,他叹息著点点头,拍拍我的肩膀,宽慰的说“你能想通就好。” 我笑著把杯子递给他“昨天不是说想到了什麽好的节目要我看看,我们下去吧。” 做好昨天的帐目,安排好今天营业的事宜,又按照建波和许嫣的意思重新排演了一个短剧似的表演,等空闲下来时已经是午餐时间。 我避开他们,回到了自己卧室,取出一直放在身上的手机,开机。 一个个的输入了荪溥的手机号码,盯著这些熟悉的数字好半晌,我才下定决心、果断地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是几乎立刻就别接起来,荪溥焦灼的声音似乎已经等了我地电话很久。 “青宏……怎麽一晚上电话都不通。” “哦,没电了。” “那个……昨天的事情很对不起!……詹倩她……我没想到她反应那麽大……但是我不敢让她知道我们的事情,她父亲是前任省长,哥哥是日报社社长,姐姐是组织部部长……我不得不顺著她一点。……青宏,你能体谅我吗?” 他到现在依然还只是关心他自己的出境和难处,丝毫没有想过我受到的伤害。 仅仅是一句对不起,荪溥,你以为还可以象以前那样,缝补起我们已经破碎的感情吗? 我握紧手机,深深吸了口气,确保自己声音听上去坚定而平和。 “荪溥,我们分手吧!我……已经累了,也厌倦了……我们分手吧!” 23 “你在开玩笑吗?”荪溥的声音有些紧张,“今天的事……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受阿倩的侮辱,但是……分手两个字,是不是太严重了?” 我苦涩地笑著,声音艰涩“荪溥觉得今天的事情只是小事?”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他迭声应和著,“但是,就当是为了我,请忍耐一下,好吗?” “荪溥,”我低声喊著他的名字,让这两个字在口中回旋,体味著它们带来的那份锥心般的刺痛,“我累了。……我对於这种偷情般的爱情,被你的地位身份压迫的爱情,感到很累。……不是闹脾气,也不是撒娇耍赖,……为了彼此都能回复以往的安宁生活,我们分手吧!” “青宏……”荪溥低沈的声音饱含著痛楚,“不要说分手,我……真的爱你……不是逢场作戏,我真心的爱著你,也希望和你能厮守在一起过过平淡的生活,可是……我身不由己啊……” “我明白你的苦楚,”我叹气,“所以,分手对我们两个来说,都不失一件好事。……你可以尝试著忘记我,重新去爱你的妻子和孩子。他们需要你的爱护,你也需要他们,不是吗?” “可是……” “再见!”我没等他说话,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看著手机显示“bye─bye”的字样,淡蓝色的屏幕灯光逐渐黑暗下去,我把头埋进手心里,默默擦掉不知什麽时候掉下来的眼泪。 静静地坐了一会,我拿起桌上的电话,给“永世”办公室挂了个电话。 “雯瑜姐,我是青宏。……你好……请帮我准备一张去澳洲的机票好吗?……好,我一会去你那里拿。……唔,是想出去旅游一下,一直闷在这个城市有些沈闷……嗯,我会联系林少。……是吗,他们俩肯定很逍遥,不知道我去当个灯泡他们会不会介意。……好,一会见。” 挂上电话,开始打开衣橱收拾东西。 建波来敲门,催我下去吃饭,见我整理得很整齐的皮箱和衣物,奇怪地看了看我,又了然地点头“也好,出去散散心,避一避。” 我点著头,“如果……他来问起,就告诉他我出国旅游了……不要告诉他我去哪里。” 建波走过来,温柔地搂著我瘦削的肩膀,仿若大哥哥般拍打著我的头,温柔地说“去吧,店里和他那边都放心。……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一会去雯瑜姐那里拿机票。” “打算去哪里?” “去澳洲,顺便找找旭哥他们。” 建波变成轻柔抚摸我头发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他轻轻推开我一点,仔细端详我地表情,好半晌才说“要是旭哥问起,你打算告诉他吗?” 我摇头,“只告诉他结果就好。旭哥他……也很担心我,我不想让他度假都为我的事情操心。”在仙境最受旭哥宠爱的就是我,令他最操心的也是我,现在我必须学会独立的生活,不再成为他的包袱,他还有陈明要照顾。 建波在我额头上轻柔的吻了一下,微笑著对视著我的眼眸,轻声说“好好玩,把这里那些不快都统统忘记了再回来。”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平静的点头。 “永世”办事效率果然很高,机票下午2点拿到,晚上6点,我已经坐在飞往坎培拉的国际航班上,喝著美丽的澳洲空姐送来的香甜饮料,翻阅著介绍澳洲特色风景及土著风情的画册,小资惬意地如同工作劳累後外出度假的白领, 昨晚的一切仿佛都是梦境,反而变得不真实起来。。 飞机在坎培拉机场降落,来接机的是“永世”新成立的澳洲分公司副总经理闵涛。 他热情地帮我办好出关、入境、检疫手续,并一直送我到达预定的酒店,招待我吃过晚饭。 问起旭哥,他客气的回答“林总正和陈少在黄金海岸那边冲浪滑水,他吩咐过,你来後我先带著你到坎培拉及近郊的一些旅游景点观光,後天直接飞到布里斯本跟他们回合。” 第35章 “那就麻烦你了。”我客气对他笑笑。 闵涛突然急促起来,手脚都有些无所适从。 我暗暗对自己的魅力皱眉,来旅游原本是很单纯的散心,实在没兴趣开始一段遇。 沈下脸,我刻意装出很冷淡的声音对他说“闵总,我想先休息了,你……” “哦,我马上走……你要是有什麽不习惯的就给我打电话,我家住在这附近。”闵涛涨红了脸急匆匆地往门口走去。 洗过澡躺在馨香柔软的大床上,从落地玻璃窗间望著美丽的坎培拉如花园般美丽整齐的街景。 手机突然响起来。 这个是建波的号码,我的已经留在自己房间的桌上。 知道这个号码的除了建波就是旭哥。 “喂……青宏,一路顺利吧?”是建波。 “嗯,已经平安到达,後天和旭哥汇合。” “那就好,玩的开心点!” 爽快的答应著,却迟迟不挂断电话。 “怎麽了?”建波敏感的察觉到我要说什麽,主动说,“他来过了,知道你确实出国旅游了,很失落的样子。……看来他也是动了真情。” “那又怎麽样?……我永远也没有他的事业和地位重要。”我幽幽地说著话,目光落在远处闪烁的霓虹灯上,“他要是再来,你就直接告诉他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请他也死心吧。” “我知道。……你也……希望回来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那个我们熟悉的、淡雅平和的青宏。” 在坎培拉的各大场馆、公园、景点游玩了一天,第二天飞往布里斯本,又跟著旭哥和陈明一块在海边的几个城市尽情享受过海风和阳光、海浪与珊瑚。 旭哥从头到尾没有问一句我有关荪溥的事情,只是眯著他细长妩媚的眼眸仔细打量了我一会,就绽放出他温柔的笑容,拍著我的肩膀,叫我好好玩。 跟著他们,逐渐感染了他们两那份相儒以沫、两情相悦的甜蜜,加上陈明开朗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天真纯洁的个性,我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摆脱了荪溥带给我的伤痛,尽情的敞开怀抱,投入澳洲美丽原始的自然风景中。 足足呆了10天,直到公司来电话,等著旭哥明天回去签约,我们才意犹未尽的收拾行李回程。 建波见我回来,笑呵呵地过来帮忙接行李,边询问我一路旅游的所见所闻。 直到最後,他才低声说了句“他最近天天都来,看样子今晚也会来,你……” 我从容镇定地收拾著衣物,语气平静地说“也好,当面说清楚,免得以後拉扯”。 建波关怀地注视我半天,见我丝毫没有慌张或痛苦的模样,这才安心下来,点头嘉许地微笑“出去一趟,果然相通了不少”。 我回复他一个平和的微笑。 果然,荪溥不到八点已经来了。 今天不是一人,他的好友胡润书陪同他一块过来,两个人缩在角落的卡座里喝闷酒,也没找任何人陪。 据说胡润书正在和上次我看到的那个秀丽俊美的男人交往,真没想到他那麽温柔老实的人居然也会爱上同性。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仙境的男孩子们魅力太大。 我没有过去,反而远远地在後台方向和现在负责跳舞领舞的赵延青商谈著今晚舞步的事情。 延青是个清秀可爱型的男孩,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挺翘可爱的鼻子,尖尖的瓜子脸,细腻白皙的皮肤。尤其是那种少年特有的清涩脆弱的美丽更加让人怜惜。 他和润书目前的男友周衡一同进入仙境,而且最近走红,可惜光顾他的也时常是有“特殊”偏好的客人。 这孩子似乎在卯足劲拼命挣钱,看样子 是想尽快脱身。 所以最近他跳舞跳地特别妖媚风骚,吸引了不少客人注意。 我担心地摸摸他微微发烧的额头,昨晚据说因为客人嗜好在露天做爱,被拉到了庭院里树杆上亲热了一晚上,今天早上开始就在发烧。 “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天?” 延青摇头,坚决地坚持“我会坚持跳完的,宏哥你放心。” “要是实在不舒服就跟我说,我上去。” 延青深邃地看我一眼,迟疑了一下,“宏哥……你还是不要上去比较好,今晚吴市长来了,要是看见了,怕又要……” 我一愕,原来延青也知道。 为他的善良关怀感动,我微笑著拉拉他微微敞开的衣襟,帮他系好外套皮衣的带子,平和的说“放心,我有分寸。──总之,要是不能坚持就别勉强,身体是自己的,只有靠自己珍惜,知道吗?” 延青乖巧的点头。 安排妥当今天营运的事情,我照往常一样到吧台坐下。 从背後突然增加的压力,我就知道是荪溥站在我身後,但是我依然微笑著接过吧员给我调制的酒,没有回头。 “青宏,”荪溥双手搭上我的肩膀,从吧台的镜子反光上注视著我的眼睛。 我对著镜子中的他举了举酒杯,一口喝尽。 “到我那边坐坐,好吗?” 我微笑著摇头“对不起,我已经不再陪客了,要是吴市长需要人陪,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好孩子。” “青宏,别这样。”荪溥咬咬牙,眼睛牢牢的对视著镜中的我,忍耐著向我企求著,“就坐一会儿,好不好?我……有话想跟你说。” 暗自盘算了一下,也好,把话当面说清楚。我点头,站起来。 荪溥眼中掠过一丝欣喜,连忙领头走过去。 第36章 胡润书见我过来,客气儒雅的向我点头。 荪溥似乎有些紧张,摸出烟点著,吸了一口,才对我开口“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那天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他向我慎重地低下头,做出道歉的姿势。 我心中微微一抽……没想到他会屈尊降贵地向我低头道歉。 “其实,我不说你大概也知道……我能有今天,我妻子娘家的势力功不可没……她父亲作省长时对我提携了不少,加上我哥哥在中央逐渐得势,她哥哥又在媒体上为我造势,我才能从普通的政府办公室职员坐上今天副市长的位置。” 荪溥深深看我一眼,观察我是否生气,见我依然保持著平和的神色,才接著说下去“我们结婚後也确实有一段恩爱的时光。……可是,大概是我事业逐渐兴旺,她那种官家小姐的脾气就越发高涨,慢慢的,我们变得很难沟通,她的脾气也越来越跋扈。” 我扯扯唇角,克制住自己不露出鄙视的表情。 所有男人出来偷情,都有一个相同的理由和老婆“个性不和、无法沟通”。 “所以……我一直隐瞒著她我们的事情,不仅是怕她知道後会引起轩然大波,更怕她会冲动之下找你麻烦。……结果,没想到我们难得一次一起吃饭就被她的闺中密友看到。” “那天她打你一耳光,说出那麽难听的话,都是平时她那种个性所致,其实打你,我也心疼,却不敢表露出来,怕越发刺激她,”荪溥伸手过来想抚摸我曾经被打的脸腮,被我微微侧身避过,他尴尬的缩回手,露出受伤的表情,“所以当时我唯一想到的就是如何把她安抚下去,不让事情扩大。” 他吸了口手中的烟,平和了一下情绪,重新抬眼望进我眼中“所以,今天来,郑重跟你说,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和阿倩!……可以吗?” 24. 我努力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掩饰著心底微微泛起的酸楚,坚定地迎视上他注视我的眼睛“荪溥……你的道歉我可以接受,但是……我们已经结束了……以後,也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你不想事情继续扩大,这个是唯一解决的方法。” “青宏……”荪溥假装出来的平静被我的话彻底打碎,他激动的倾过身体紧紧扣住我的手腕,痛楚的眼眸中毫不掩饰的感情让我心中大痛。 我移开眼眸,免得他看到我眼中波动的情绪,却不料撞上一旁的润书了然的眼睛。 “宋经理,我可以说句话吗?”润书抓住我的视线,“虽然我不清楚那天究竟发生什麽事,但是最近几天荪溥的痛苦我是实实在在看在眼里。……我可以向你保证一点,荪溥是真心爱你的。……如果你还爱他的话,请再给他一次机会……你们这样无非是在互相折磨。” 我再次避开他们的期盼的目光,垂眼望著桌上折射著五彩灯光的红酒杯。 “青宏……”荪溥轻轻唤我一声。 我手一颤,手中拿起的杯子里的红酒跟著晃荡。 说我不心软,是假的。 瞒得了别人却无法瞒过自己的心。 在荪溥低头向我道歉的时候,原本还存在心中仅有的那些怨气怒意都统统消失淡去。 我深爱著的荪溥,那个高贵显赫的市长大人,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爽朗明媚的踌躇志士,为了我,却低下他一向骄傲的头。 他对我……也是付出了真情啊。 但是,要是就这麽答应他复合,那些横亘在我们面前的阻碍依然存在著,不会因为他的道歉就自动消失。 他依然是那个把名誉地位看得比爱情重要的政客,依然是那个必须顾及势力雄厚的妻子的丈夫。 什麽都没有改变。 那我之前 的坚持和伤害是否周而复始,永远无法解决? “我不求你立刻原谅,只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不要说分手,就象我们刚开始那样,我们再重新开始,好不好?” 荪溥屈尊降贵的姿态让我觉得错的仿佛是自己一般。 心底的坚持已经在动摇。 荪溥似乎也察觉到我的松懈,赶紧又加了一句“我会尽量保护你,也尽量去改善我们面前的困境──你相信我!” 那双从来没有深邃忧伤的眼眸紧紧地锁定著我的视线,包裹著我的双手的手也一改往日的温暖稳定显得略微冰冷。 我想移开视线,却无法移开那深锁我的情感。 我想抽回双手,却无法抗拒那执著的温暖。 我真想大声的问他荪溥,你究竟把我当什麽? 如果真的象你表现出来的这麽爱我,为什麽无法放弃那些虚无的名利地位,为什麽无法承诺给我幸福? 要你放开我,你又表现出如此的不舍和痛苦。 我究竟算是你的什麽? 情之所归的情人?……见不得光的情夫?……抑或是寻找感情寄托的替代? 我的感情希望我可以相信你,答应你。 但是我的理智却无法承受再一次的伤害。 我默不支声地静静对视著他,犹豫不决。 一直在旁边观察我们的润书见我进退两难的处境,荪溥光著急也无法一时说动我,只得轻咳一声,过来打圆场“荪溥你也别急著要青宏马上答应,不然这样……今天咱们就现说到这儿,青宏刚从国外回来,身体疲乏,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是周末,晚点下班时荪溥再跟青宏联系,你看如何?”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回给我一个带著恳求的眼神。 第37章 荪溥也看出一时无法说服我,顺水推舟地答应著“那好,你也累了,现休息吧……我们坐坐就走。” 他一放开我的手,我立刻站起来。 这时才发现自己紧握的手心里已经沁出汗水。 向润书点点头,道声“失陪”,回身往办公室方向走。 “青宏……记得明晚联系。”荪溥在背後喊了一句。 我加快步伐离开大厅。 时差的原因,我才9点就已经熬不住想睡了。 外面的营运正是高峰时期,歌舞升平、嘻笑娇吟声此起彼伏,我收拾好账本出来,悄悄绕头舞台,从背後往左边的电梯通道走。 建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猛然在我背後拍了我一下肩膀,我慌忙回头。 “谈判怎麽样?” 我笑笑,“一无所获”。 建波了然的注意到我眼中一闪而逝的迟疑不绝,微微摇摇头。 “旭哥说,让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可是我总觉得你这个小子有时候遇到感情就晕头。……青宏,当断不断以後会後悔的。” 我闷闷“嗯”了一声,心底快速掠过荪溥痛楚的眼眸。 为了调整时差,早上我故意睡晚了2、3个小时。 起床的时候已经过了9点。 下楼匆匆吃过早饭,连忙去办公室。 进门没看到建波,大概是去下面训练boy们去了。 旭哥脸色发白的握著一张报纸坐在沙发上,见我进来,似乎有所闪避似的拉过另一张报纸把手里的报纸遮住。 我心里微微一颤,预感著有事情发生。 果然,旭哥忧郁了一会,向我招招手,“青宏,过来坐。” 我乖乖地坐过去。 他递过刚才刻意要隐藏的报纸,脸色凝重地垂下眼,等我看完。 正面的头版依然是那些时政要闻,翻过来的地方新闻里,有张我非常熟悉的照片,登得很醒目,报道的篇幅也很大。 一看标题,我心里如堕冰窖。 “市委办公厅秘书长涉嫌收受同性卖淫”。 照片上的梁秘书长没有了平时稳重温和的模样,惊慌地躲避著镜头,一边企图用手遮挡自己的脸。 他身边是慌忙著用被褥遮盖自己身体的一个男孩模糊的脸。 地点象是某高级酒店的星级客房。 昨晚梁秘书长来过,我知道,但是我被荪溥缠著,後来又急於摆脱他们,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 他点了个平时常常陪他的男孩出去,并且支付了3天的出场费。 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报道写的很不堪,冷嘲热讽、尖酸刻薄地攻击著梁秘书长表面仁义厚道,其实污秽淫靡违背伦常的面目。 这篇报道,足以摧毁梁秘书长光明辉煌的未来。 虽然我早就明白他是这种人,但是看到一直对我那麽温柔体贴,等著我跟他到国外去进屋藏娇过日子的人受到如此攻击,我还是觉得心底发酸的痛楚。 “青宏……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我想他现在很需要你的安慰。”旭哥早已把我和梁秘书长纠缠不清的关系看在眼里,而且原本他也是在市里支持“永世”多项工作的有力後盾,在公在私都该表现一下我们对他的关心。 我浑身发冷的站起来,恍惚著去播梁秘书长的电话。 “喂……”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 “泽彬,你……现在在哪里?”除了在床上,我很少直呼过他的名字。 “青宏!”他一下精神好了很多,“你知道了?” “嗯,看到报纸了。”手里紧紧攥著已经发皱的报纸,心里哽哽的。 “唉……也怪我粗心,没留意到跟在後面的记者。……幸好昨晚不是和你在一起……不然……” 我突然鼻子发酸,他现在居然想著这个……是我自己辜负了他的感情。 “你打算怎麽办?” “呵呵……还能怎麽办?现在我被暂时停职等待组织调查……我的前途应该是全毁了。” “究竟是谁在针对你?” “我也不知道,不过目前临近新一年的选举,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最近心里烦,你又……唉……没想到好不容易说放松放松,结果却……──也是我自己倒霉,正好被人抓个正著。”他低沈的叹著气,语气寂寥哀怨。 “对不起……”我闷闷的道歉。 “别说什麽对不起,不关你的事情,是我自己想努力摆脱对你的痴念,才找人陪我,怕遇上你,又把人带出场。……总之是我自己粗心大意,不关青宏的事。” “之後……你打算怎麽办?”我真的担心。 “还能怎麽办?……反正我英国的房子也买好了,装修家具都到位,只需要办理好移民手续就可以过去。──英国同性恋可是合法的,我那时候是打算把你带过去住一段时间,没想到到成了给自己布置的退路。” 我越发觉得呼吸沈闷,心口隐隐作痛。 “青宏……”梁秘书长低声叫我的名字,“你和吴荪溥的事情……以後一定要小心……媒体那边已经盯上仙境,现在虽然靠著黑白两道罩著仙境不会出问题,但是要是风声紧、荪溥那边又不加收敛──听说上次就出现了他老婆去找你麻烦的事──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你跟他的事情比较好。” 我紧紧抓住手里的报纸和听筒,心拧成了一团,本来就混乱的思绪更加烦乱。 “青宏……我大概没时间和你多联系了……等我到了英国,我再给你打电话……如果你做好决定,我会在英国等你。” 第38章 挂上电话,我浑身无力的跌进沙发里。 旭哥无声的伸手绕过我的肩膀,把我抱进怀里,紧紧地握紧我的手,希望可以传递些勇气和热量给我。 25. 所谓富无双至、祸不单行。 这是我最难忘怀的一天。 在以後的日子里,每当我回忆起这一天,就觉得仿佛是场噩梦,那种揪心般的痛楚和绝望让我很久以後都无法振作。 刚刚接完梁秘书长的电话,还不到30分锺,我就已经坐上旭哥的车飞快的赶往j市。 电话里女人凄苦无助的声音让我心里发冷“青宏吗?……我是阿姨,你爸爸他……他刚刚出了车祸……他的货车和对面的大卡车相撞……现在我在第一医院急救室……你……快过来!!……” 车祸?!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眼前却可以鲜明地看到那血红地一片。 我摔下电话,拉著旭哥就跑。 “法拉利”不愧是名牌顶级跑车,加上旭哥高超熟练的驾驶技巧,虽然车子已经达到每小时290码,简直如脱弦的箭般飞驰在高速路上,依然感觉比较平稳。 我们只用了短短2个来小时的时间就开完了本来需要3个半小时的路程,抵达j市。 第一医院急诊室门前,女人苍白著脸,脆弱无助地坐在长椅上掉眼泪。 见我飞快冲过去,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抓住我,用那泪眼婆娑的神情望著我。 “你来了……你爸爸他……在里面。” “情况怎麽样?”我的声音也不稳。 女人一个劲掉眼泪“已经进去3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医生说,要我们做好……做好心理准备……青宏,怎麽办?……要是你爸爸有个三长两短……怎麽办?” 女人仿佛抓住救生的浮木般牢牢抓著我,那绝望痛苦的眼眸让我不敢正视。 我轻轻揽住女人越发单薄的肩膀,尽量镇定的安慰她“没事的……爸爸会没事……他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你放心……” 心里很乱,其实我也很慌张。 旭哥正在一旁打电话,估计是联系这边的人帮忙跟院方交涉,想办法救我爸爸。 完全感觉不到疲劳和饥饿,我和女人焦急地等待在急救室的门口,根本没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旭哥给我们买的盒饭依然文风不动的放在旁边,我们的眼睛没有一时离开过那闪烁著“手术中”的两扇门,生怕一眨眼,爸爸就会从我们眼前消失。 可是,并不是期盼和企求都可以实现。 下午2点32分,手术室门打开,医生护士们鱼贯而出。 我们迎上去,拉住医生的手连声问“怎麽样?他怎麽样?” 医生沈重的摇头,我的心跟著往下沈落。 “希望你们节哀顺便。” 医生一句话,女人本来靠著我身体的身子,突然一软,幸好我及时一把接住她下滑的身体。 我拦腰把她抱起来放在长椅上,旭哥递过来手里的刚买的热茶,给她灌了几口,那呆滞的眼睛才总算转动了起来。 “阿姨,”我轻轻叫她。 她回眼望望我,又看看旭哥,最後落在那道门上。 “哇……”的一声,她痛苦出声。“阿彬、阿彬……” 她跌跌撞撞的从椅子上爬起来,往手术室里冲。 我跟著她进去。 爸爸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双眼紧闭,唇色发白。 刚刚理过的头发上沾著干涸的血液,把原本清瘦苍老的脸庞衬托得更加苍白狰狞。 脸上、身上的血已经被护士擦干净,但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裸露的胸膛上长长 、宽阔、深深的伤口从他靠近心脏的位置穿过。 女人已经哭泣地浑身发抖,站也站不稳,扶著手术台,抱著爸爸血污的脸庞婉如世界末日般雪白的脸已经和床单差不多。 我知道自己应该上去扶住她,但是……沈重的身体却丝毫不听使唤。 视线完全纠结在爸爸那紧闭的眼睛上,脑子里浮现的是半个多月前他担忧而愧疚地抓住我的手跟我说“只要你幸福就好”的脸孔。 而现在,这张我唯一亲人的脸却再也无法对我露出慈爱的表情,那沙哑低沈的嗓子再也无法跟我说出一个字。 我以为自己始终还是恨他,但是现在看著他雪白残破的躺在面前,那一点点的恨也全部化为了锥心的痛苦。 爸爸…… 爸爸…… 爸爸……!! 我心里一直在呐喊著,不自主地发抖的手想握住他满是伤痕的手,却被那已经失去温热的体温刺痛,连忙缩了回来。 背後一个温热的身体向我靠过来,轻柔的把我拉进他不算宽阔的胸膛,默默的环绕著我发冷的身体。 旭哥低沈轻柔的声音挺起来那麽遥远“青宏……想哭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 我不想哭。 不,不是不想,是已经痛得哭不出来了。 所有的痛楚、後悔、失落、悲凄全部堵塞在胸口,压迫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甚至连动一动身体的力气都已经消失。 最後是怎麽被旭哥扶到外面、又怎麽坐上车回到爸爸的家,过程全部都不记得了。 脑子里昏沈沈的,不断涌进大脑的是从小和爸爸相依为命的日子每一点一滴 把我扛在肩膀上笑呵呵看著妈妈的爸爸…… 温柔地为妈妈接过沈重菜篮,顺手递给我新买的苹果的爸爸…… 妈妈去世时坐在妈妈灵前默默烧著纸钱的单薄背影的爸爸…… 第39章 薰酒烂醉、东倒西歪的被我扶著回家的爸爸…… 在仙境门口紧紧牵著我的手,却又露出心痛和不舍表情的爸爸…… ………… 孩子回来,被女人抱在怀里痛苦,哭声把我惊醒,我抬眼看看那苦命的两母子,站起身,才发现里面的衬衫已经被我的冷汗沁湿,贴在身上冰凉发寒。 “青宏,我已经联系好殡仪馆和报社,明天可以在殡仪馆3号大厅举办伯父的悼念仪式。……伯父的遗体……我已经请殡仪馆的人妥善处理了……你安心呆在这里,好好安慰他们。” 旭哥镇定温暖的手包裹著我冰冷的手,试图把他的温热传给我。 我被动的点著头,混乱的头脑里什麽也抓不住。 电话铃声响了好半天,我才发现是自己的。 拿起来,“喂”的一声,声音完全不是平时的声音,暗哑的几乎听不清楚。 “青宏,今天我不能来接你了……你也知道梁秘书长的事情,我不得不避避风头。对不起……” “…………”我无语的握著手机,仿佛完全不懂他在说什麽。 痴呆的模样让旭哥直摇头,接过我的手机凑近耳边“喂,你哪位?” “嗯?……哦,吴市长,你好……青宏?他现在没空……我们在j市。……嗯,是发生了点事情,青宏的爸爸……刚刚过世了……车祸……对,我们今天不回去……那个,吴市长,你可以过来陪陪青宏吗?……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是现在是青宏最需要你的时候,希望你可以体谅体谅青宏的孤寂悲伤……” 一边被动的听著旭哥在和荪溥讲电话,胸口本来就压得沈重的郁气更加窒息。 “不得不避避风头”,荪溥的话让我原本就已经痛得说不出来的心仿佛再被狠狠捅了一刀。 我……还是没有他的名利地位重要…… 突然伸手抢过旭哥手里的手机,一言不发的按上“挂断”键,再缓慢地按著关机,静静地看著“byebye”地画面闪烁、消失。 “青宏……”旭哥小心翼翼的搂著我的肩膀,轻声呼喊我。 我抬头,给他一个虚弱的笑容,“旭哥,不用求他……他不来就算了……我们之间算是完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爸爸的事情,你刚才说什麽?殡仪馆那边怎麽安排的?” 旭哥重重叹口气,扶著我坐下,慢慢给我讲他那边的布置。 在j市足足耽误了5天时间。 吊唁仪式、追悼会、火化、安葬。 一切事情都是由旭哥亲自操办。 建波也从c市赶来帮忙协助。 连陈明也不放心的跟过来。 我问他们店里怎麽办,建波说“暂时让延青看著,不会有问题,何况翔哥说他会过去坐镇。你就放心安顿伯父的後事吧。” 吊唁仪式上一个个陌生、或者熟悉的面孔一一在爸爸的灵柩上献花、鞠躬,我和女人孩子在一边鞠躬回礼。 每一进门的人,我都抱著那一丝渺茫的希望,希望可以看见那张我最最期盼的面孔,可是每次迎来的依然是失望。 直到最後爸爸入土为安,我也没见到那张脸孔出现在我们面前。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 当日他在爸爸面前许下的诺言,今天看来是那麽的苍白无力。 26. 26 安顿好爸爸的後事,旭哥和建波他们能赶回了c市,留下司机等候我办理余下的杂务。 店面早上就开门了,女人说,不能因为丈夫过世了日子就不过下去,养家糊口还是必须维持。 我望著她几天内骤然憔悴下去的脸孔,心里居然微微有些愧疚,虽然说她 是我的继母,几乎没有一起生活过,谈不上任何的感情,但是爸爸毕竟是因为她才重新振作,也因为她的照顾而重新拥有温暖和睦的家庭,这样一个贤惠温柔的女人,从此以後又要单身挑起家庭的重担──我依然觉得自己有代替爸爸赡养他们的义务。 “阿姨,”我生涩的开口,对於亲情,我依然生涩。 女人从大堆砂轮中抬起头,憔悴的神态。 “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回c市,让我来照顾你和弟弟?”我垂下眼,避免她看到我眼中羞涩之味。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突然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她放下手中的砂轮,取下手套,慢慢走近我,轻柔的抚摸我柔顺的头发和脸腮,温柔的说“青宏,你真是个好孩子,从前是你爸爸对不起你,你却毫不记仇地要肩负起我们的生活重担。” 我侧侧头,女人的抚摸是我久违的亲人般的温暖,从小失去母亲後,几乎没有女性这麽抚摸过我,一时有些无错。 她忽然张开手臂把我抱住,温暖的怀抱真的有久违的妈妈的味道。 我一下红了脸,眼睛酸涩。 “谢谢你……青宏,谢谢。……不过,我不能让我们成为你的累赘……听你爸爸说,你以前受了不少苦,现在好不容易工作稳定些,也不必受那些侮辱,正该好好享受难得的青春时光……阿姨一个人抚养儿子,没问题,青宏不必担心。” 她象妈妈一样抚摸著我的後背,“青宏放心去追求你的幸福吧。只要有空来看看阿姨,就好。” 我红涩的眼睛终於沁出水雾。 一个女人要独立支撑点店面、抚养儿子,还两度失去丈夫,其中的心酸艰苦,不用想象我也可以感受,这个被命运反复戏弄的女人却依然怀抱著一颗温柔体贴的心,坚韧不屈的个性…… 爸爸,你好福气,能够娶到这麽好的妻子。 第40章 爸爸。你又何其不幸,不能与这麽好的妻子携手白头。 “阿姨,虽然我们从来没有一起生活过,说不上什麽一家人亲密无间,不过,就当是青宏代替爸爸支撑这个家,你好歹要给青宏一个作为家里一员应尽义务的机会。” 女人推开一点,望著我的眼睛,清澈而柔和的眼光,语气也柔柔的“只要你生活的幸福,快里,健康,就算是替你爸爸好好照顾我们了。……虽然你爸爸从来不说,可我也感觉到他对你的愧疚和担忧,所以,青宏,阿姨不求别的,只要你快乐幸福,什麽都好。” “阿姨……”我紧紧抱著这个不及我肩膀高的瘦小身体,心中即酸涩又甜蜜。 回程的路上,我一直紧紧握著女人最後塞给我的小包。 “听你爸爸说你喜欢吃自家做的香肠,阿姨手艺不好,不过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尝尝。──原本是打算过年的时候一家人一起吃的,现在……” 打开小包,拿出切好的一小片,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仿佛女人温暖的母爱之情。 回来後几天,建波都以我丧夫操劳为由,不让我过多管营运方面的事情。 夜晚时间的营运,我也几乎没出去,在办公室里处理了年度的报表。 做完手里的帐目,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望著窗外细雨斜飞的庭院发呆。 “宏哥,吴市长来了,指明今晚要点你。”手下的保安打断我的沈思。 我一惊,心里不是高兴,反而一阵发凉。 他来做什麽? 那天爸爸过世,旭哥那麽说法他都说要避嫌,不能来见我,爸爸的葬礼他也没来,现在来有什麽用? 风头过了吗? 现在可以安全地召见我这个只能在黑暗里生存的情人了吗? 正逢男孩女孩们列队迎客,我随著走在他们中间。 远远的,就看到荪溥和他朋友胡润书、以及以前那位非常漂亮的男孩──旭哥说他是鼎威集团人力资源部的主管,本名叫周衡。 我做到荪溥桌前,冷冷地看著他又是满脸歉意和愧疚的神色,心里居然会觉得好笑。 “青宏,对不起。” 果然是这句话。他是不是觉得这麽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去所有发生的事?就可以消除所有收到的伤害? 我嘲笑般冷漠的“哼”了一声。 荪溥见状,脸色剧变,越发局促惶恐的模样。 “青宏,我知道这次又是我不对,但是,你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梁秘书的事情闹的整个政府部门都不得安宁,市委市府召开紧急会议,要对全市各级部门进行个人作风、廉洁清正的大调查,现在人人自危,我实在不敢冒这个风险当口去j市参加你爸爸的葬礼。……青宏,你那麽识大理,应该能体谅我的苦衷的,对不对?” 我侧开头避开他祈求的眼睛,默默盯著舞台上闪烁霓虹灯,心中惨淡。 荪溥,你总是说我明大义识大体,应该多体谅你,可是,你可曾站在我的立场替我考虑过? 其实在爸爸过世那天,他因为个人名誉问题而没有来,那时我就已经暗自下了一个决定,现在也该是让这个决定付诸行动的时候了。 我闭闭眼,让自己纷乱的思绪镇定下来,努力让自己露出淡然平静的笑容。 对上他恳求的眼睛,我故作轻快的说“荪溥,今年你来,正好有个消息告诉你……我已经决定了梁泽彬一块出国了。……你也知道他一直都在劝我跟他走,而且已经在国外买好了房子,现在既然他也要出去,正好可以一起去……你也希望我可以幸福,是不是?……我跟他走,不仅可以离开仙境、名正言顺的跟他在一起,说不定还可以合法结婚。……你也为我高兴,是不是?” 荪溥脸色剧变,刚才从容恳求的意味突然间从他脸上消失,换上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青宏……”他强自镇定地开口,并紧紧扣著我的手腕,捏得我发疼,“你开玩笑的是不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梁秘书长,你是在和我赌气说气话,是不是?” 我巧笑嫣然,眉目间都是撞出来的幸福和满足,“怎麽会骗你呢?……不信,你给梁泽彬打电话对质……我已经收拾好东西,就等他一切办妥我们就离开。” 荪溥青白著脸,指尖更是用力,捏得我瘦小的手腕几乎要断掉般,他向来运动神经良好,力气不小,我甩了几次都没能把他手甩掉。 我摆出可脆弱的模样,抬眼望著他“荪溥,你放手,弄疼我了。” 荪溥这时才发现自己捏著我的事实,象烫手山芋般慌忙扔开我的手腕,连忙小心地跟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看看”,一眼看到我红肿起来的手腕,脸色越发苍白,“我……我不是有意伤害你……青宏,对不起……” 不是有意伤害我? 是啊,每次你和你身边的人对我造成了伤害你都说自己是无意的,是被迫的。 可是……哪一次不是可以避免的呢? 我摆脱他呵护著往我手腕上轻揉的手,保持著脸上优雅美丽的笑容,平静的说“荪溥……你不用道歉,我们……已经结束了……不论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们以後都不会再有伤害彼此的机会,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我站起身,背对著他,望著那依然故我的闪烁的霓虹灯,冷静的说“你走吧。” “青宏……”背後他突然窜上来,一把从背後紧紧抱著我,炽热的呼吸紧贴著我的耳际,语气急促,“别这样……你要生气尽管把气撒在我身上,但是请不要这样转身就走……我知道你是在说气话,是撒谎的,对不对?你根本不爱梁泽彬,根本不会跟他走,对不对?” 第41章 我停下脚步,站住不动,僵硬著身体任他抱著,心里却越来越冷。 “荪溥,别孩子气了……你知道我没撒谎……梁泽彬对我一向很好,你也知道……我希望幸福,自然会选择一个对我百依百顺、溺爱娇纵的人……他只是年纪大了点,其他都没有什麽不好……你……就看开些吧,我们迟早也是要分手的。” “分手?!”荪溥蛮力扭过我的身体面向他,怒气冲冲地说,“你真的为了那个糟老头和我分手?……他有什麽好?现在的他没名没利,除了躲到国外夹著尾巴做人之外还有什麽?荣华富贵、舒适生活,他什麽都不能给你。” 我嗤笑,冷冷地望著他恼怒的表情,心底越来越冰冷。 荪溥啊荪溥,你始终还是把那些虚华地身外物质看得比你的爱人亲人还重要,连衡量别人的成就也是用这些浮华虚无的东西来评价……我们,确实不合适,连对一个人评价价值的尺度都完全不同。 “他是什麽都给不了我,但是,有一点,你永远也给不了我……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地位和爱情。……就为这个,我也会选择他,跟他走。”我平静的说。 “啪”的一记响亮耳光打在脸上,脸腮火辣辣的发疼,我下意识捂著脸,呆呆地看著他失控的神情。 “你……你……枉自我那麽喜欢你,顺著你,哄著你,结果……你还是看重这些表面的东西……我给你的难道比给我妻子的少吗?……为了一个所谓的地位,你可以放弃自己的尊严和真情跟一个不爱的男人远走他乡……青宏,我算是看错了你,原来你也和那些粗俗的情妇一样,要死要活的图个名分!” “荪溥,别这样!!”胡润书那边,大概周衡去卫生间了,只是和延青对坐著说些不著边际的话,见我和荪溥突然翻脸,连忙过来,一把抓住荪溥的手,“冷静点~~荪溥,你这样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我对著他们,捂著脸,突然咯咯地笑出声来。 心里曾经还唯一保持完整的一角,现在也可以清晰的听到它崩塌的声音。 荪溥,你原来是因为我们这种可以任意供男人耍玩的人,不会哭闹著要什麽名分地位,才会接受我的吗? 如果我是那种会跟你闹,破坏你家庭,导致你夫妻离异、丑闻远扬的人,你绝对不会喜欢上我,也不会这麽顺著我了吗? 27 我最大的优点,就是会在自己最悲伤最痛苦的时候露出反倒象什麽忧愁都没有的“天使”般的笑容。 现在我正边捂著发疼的脸露出这样妩媚动人、妖娆天真的笑容。 “荪溥……你从认识我那天不就知道我宋青宏是什麽样的人了吗?……做我们这行的,不就是求钱求地位吗?……你也知道我从来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名流显贵,也就为了有一天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以前看你一片痴情,以为跟著你最有机会,没想到你……呵呵……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正是因为你的出现才让梁秘书长对我越发著迷执著……说起来我还该好好感谢你。” 脸上又是一记耳光。 眼中已经隐隐沁出眼泪,我仍然在没心没肺地笑得颠倒众生。 荪溥气得青白的脸看起来也分外虚无。 胡润书见情形不对,本想帮著荪溥说好话,但是一开口说了个“青宏……”就被我冷冰冰的眼神一扫,顿时也说不出话来。 我是真的想笑,尽管心如刀绞。 多麽象那些又臭又长的肥皂剧情啊,一个放荡下贱的妓女用美色引诱了富家公子,达到目的又残忍的把他抛弃,富家公子又气又痛,伤心欲绝。 只不过,谁会想到在这样粗俗的情节下,掩盖的是妓女被上流社会的公子反复伤害的心,不断践踏的感情? “宋青 宏……原来你一直在装!……装著爱上我,装著纯情温柔,装著楚楚可怜……我吴荪溥征战政界,却被一个外表如此美丽妖媚,内心却狡诈如蛇蝎的男人蒙骗!……”荪溥白著脸,已经气得口不择言,“好,好,算你狠,算你厉害!!……是我傻瓜,居然会相信人可尽夫的妓所说的爱情,还傻傻地拿自己的真心去怜他、爱他……呵呵呵呵……现在想起来,自己居然三番五次屈尊降贵地企求他原谅……那时你肯定在肚子里偷笑吧……”荪溥露出一个比哭泣还难看的笑容,看样子也不比我好受,“早知如此,不如把那些付出的感情拿去喂狗,至少还知道对著我摇摇尾巴。” 心痛得无法附加,痛到几乎唤听到耳边能听到心在滴血的声音,开口说的话去出乎寻常地冷静平稳“你今天才知道‘戏子无义,婊子无情’吗?……既然如此,就不说再见了,我们……也不会再见!” “青宏……”胡润书在背後叫唤我的声音,我完全当作耳边风,神志昏沈,心情剧痛。 背转身,一步步艰难地往电梯口走,每迈出一步,都仿佛走在尖利的刀锋上,眼睁睁看著自己这大半年好不容易付出的真情就在自己一步步的、滴血的脚步中逐渐失去。 电梯门缓慢地合上,把我们的情丝从中切断。 我麻木地走出电梯,来到自己房间。 既然今天不用再接待客人,不如洗澡睡觉吧。 进入浴室,机械地开始放水、准备换洗的衣服、再慢慢脱掉衣服,整个人泡进浴池里。 水冲刷在身上,虽然热热的,流到心里却分外冰冷。 恍惚间,许多平时不会想的事情一一浮上脑海。 第42章 小时候被爸爸抱著到简陋的公众浴堂洗浴的快乐…… 被旭哥收养後的被细心照顾的温暖…… 初次爱上孙皓时又喜又怯的复杂内心…… 第一次接客後,浑身是血的坐在浴池里给自己清洗的那份疼痛…… 每次和男人胡搞淫乱後的清洗身体…… 与荪溥第一次做爱後的满足幸福的鸳鸯浴…… ………… 身体越洗越冷,直到浑身都已经冰凉,才慢慢爬起来,缓慢地穿上衣服。 梳理头发,眼角无意间瞟到那闪烁著冷冷金属银光的剃须刀。 慢慢地、把它拿起来。 清冷的刀锋意外地闪耀著迷惑人的七彩光泽,仿佛雨後彩虹般璀璨明亮。 青宏,你究竟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麽? 亲情?你已经失去了父母。 爱情?你已经没有了爱人。 友情?你对朋友们到底有多大用处? 名誉?你只是个人可尽夫的男妓。 金钱?你真的有心情去享受? 摊开一边什麽也没拿的手,茫然地望著手中空空。 活了20年,事业、爱情、家庭、朋友,你究竟拥有什麽? 依然是和来的时候一样,你两手空空,什麽都没有! 拿起一旁最近无法入睡准备的安眠药,茫然地倒了一些在手上,和著温水喝掉。 刀锋从手腕上快速滑过,除了冰冷刀锋刚刚接触手腕时微微的冰凉,其他,只剩下麻木的钝感,一点也不痛…… 身体倒下时,脑子里最後出现的,是小时候牵著父母的手,一家人迎著夕阳欢快地走在屋前小径的情景。 四周很平静,安静地、连针掉在地上也可以听到。 整个人仿佛突然陷入空灵,视觉、嗅觉、听觉、触觉,全部都在一瞬间统统消失。 丝毫不觉得疼痛或者难受。 虽然刚开始还听到建波在门外的叫声,知道自己是在逐步迈向死亡,但到後来听觉消失的时候,依然没觉得任何痛苦。 原来,死亡就是这样的感觉。 一片宁静。 仅仅是无法感知周围的任何人事,如此而已。 并不是想象中那麽痛苦。 醒来的时候,窗外阳光明媚,白云漂浮,微风席席,如果不是关闭著窗户,会误以为外面是春光明媚的春天气象。 转动一下眼睛,四下打量周围。 受伤的手上缠著绷带,右手掉著点滴。 雪白的墙,低矮的组合柜几,小巧的电视,简单的沙发,床头上摆放的鲜花。 应该是医院。 为什麽没有死? 看到下一个推门进来的人,立刻解开了我的疑惑。 杨笙,旭哥最要好的朋友、最信任的人、常年的私人医生。 他背後跟著的,是一脸担忧的旭哥。 “你醒了!!”旭哥对上我的眼眸,眼中闪过喜悦,加快步伐走了过来,靠著我床边的小凳坐下。 “青宏,你觉得怎麽样?”旭哥小心地抬起我受伤的手,拉过被子给我盖好,“有没有觉得胸口闷、头昏或者气息翻腾?” 我张张嘴,声音嘶哑,“旭哥……为什麽救我?” 旭哥本来忧愁的脸一下沈了下来,眼光也变得凌厉起来,“你说什麽傻话?!……世上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会让你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青宏,你这次太傻了!!” 我知道我傻,但是,旭哥,你可知道,死亡对我来说不是痛苦而是解脱? 或许旭哥从我眼中看出了我的意思,恼怒的狠狠瞪了我一眼,白著脸说 “别给我说什麽解脱!青宏,你知道的,我从前受的苦受的折磨不比你少,都没有象你这样说放弃就放弃,何况你只是小小的失恋?!──男人有什麽了不起?凭你宋青宏的外贸品行,还愁找不到比吴荪溥更好的人?你就这麽看不开?……真是枉费了我从小对你的教导!”他站起来帮我盖被子,小心地把掉著点滴的手用被角轻轻盖好,“别忘了,你的生命是卖给了我,没有我的允许,谁敢让你死?!” “好了好了,柯予,你也别骂青宏了,那边不是还有很多善後的事情等你回去处理?……青宏现在也清醒了,你也该放心了,还是赶快回去收拾你的谎言吧~”杨笙笑著把旭哥拉开,微笑地把他往门外推。 旭哥边不由自主地往外走,边回头对我吆喝“青宏,你乖乖的,不许再给我闹什麽自杀,否则……要你好看!” 我垂下眼,呆呆地看著点滴上一滴一滴往下滴的药水,刚才平静的心又开始茁移鹄础? 荪溥……他怎麽样了? 唉~~我自己对自己叹气,你看你,明明是对他死心了,还担心他知道自己自杀会怎麽样? 青宏,该完全放开了!! “别想太多,”杨笙几年不见,依然风度翩翩,“柯予是悄悄把你移到我的私人医院来的,对外都是宣布你已经不治过世了……所以,不论是吴荪溥也好,廖建波也罢,都不知道你还活著,换而言之,被人们熟记的宋青宏已经去世了,现在在这里躺著的是一个新生的生命。……青宏,你已经和你的过去没有关系了!” 杨笙目光柔和,带著他惯有的温柔冷静。 我垂下眼,避开他温柔的眼神。 和以前毫无关系了吗? 也好,虽然自杀是愚蠢的行为,但是初衷不就是为了摆脱过去的一切吗? “柯予已经替你办好了护照和手续,等你好了以後,就跟著我去英国‘永世’分公司工作,做我的行政助理,你看如何?” 第43章 去英国? 28.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而且我英语又差,去英国…… “别担心,英国那边有很多华人,而且分公司大多最高管理人员都是从这里过去的,你不必担心语言或者生活上不适应。──我答应了柯予,好好照顾你。” 素闻杨笙为人聪明、体贴,而且处事稳重,果然,什麽都瞒不过他。 我望著一滴滴下滴的药水,犹豫不决。 “青宏,”杨笙温柔的大手很有力,抚摸我头发的手宽大而温暖,“离开这里,忘掉一切,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对你来说比什麽都合适。──要是放心不下你後母和弟弟,要是不介意,可以把她们一起接出去。……好好考虑一下。” 杨笙走後,病房里安安静静的,我慢慢地挪动身体,半靠在枕头上,可以跟远地望见窗外庭院里的景色。 英国……好遥远。 远到可以忘记过去、忘记伤痛、忘记……爱情。 两周後 我站在英国利物浦纳尔逊街街口仰视著这座全英最大的、高达四十四尺、有二百条龙缠绕其上的中式牌楼。 利物浦是一座国际大都市,有众多优美壮观的艺术画廊,博物馆和图书馆;有现代化的电影院和古典的剧场;时尚的时装街;有舒适的餐厅和消闲的酒吧。利物浦还拥有欧洲最古老的唐人街,占据市中心繁华一角。 而且利物浦市是英国消费最低的城市之一。 分公司开在这里,不仅能吸收很多华人的优秀人才,也方便来这个分公司工作的职员生活负担不重、生活习惯。 我跟著杨笙过来,担任他这个分公司总经理助理,说白了只是个闲职,反正重要的事情都有他顶著,小事有秘书,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才交给我处理。 住所也在杨笙租的两室一厅的套房里拼了一间给我,平时家务有一个来利物浦留学的中学生来打锺点工帮忙收拾,生活到也惬意。 分公司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永世”自旭哥正式接手以来,陆续漂白了很多白道的生意,也兼并了很多小企业,做起了集团化经营。 英国分公司主要负责“永世”出口谷物、矿石、糖、木材、纸浆、纺织品等的贸易以及名牌服饰代理权申请,并向国内再次销售授权工作。 公司里60%是华人或空降到这里来的总公司派遣人员,40%是英国人。 不论是60%还是40%里,都或多或少有因为受到英国开放风气影响男士,他们对我这个外貌美丽娇美,个性冷淡的总经理助理怀有很浓厚的兴趣。 所以,偶尔的,我办公桌上会出现几束娇欲滴的玫瑰,附上一张带著时间地点的约会邀约卡。 一般都是被我看也不看地随手送到一旁的垃圾篓里。 杨笙见我这样,常叹气说我是冷血杀手,杀掉多少他手下得力干将们纯纯的少男心。 我为此嗤之以鼻。 空闲的时候很多,杨笙就给我申请了利物浦大学预科的培训班,又扔给我一大堆英文书籍,要我尽快把英语补起来。 结果,每天公司里的属下来请示回报,时常看到英名能干的总经理旁边的助理席上,一个原本长得倾国倾城、美丽娇媚的男孩,愁眉苦脸、要死要活地爬在一堆英文书里面奄奄一息地模样。 今天又背了一下午的单词,头昏脑涨。 乘著杨笙带著秘书小姐去参加一个会议,我偷偷溜出公司,到外面来透透气。 英国的冬天很冷。 虽然穿著厚厚的羽绒服、戴著帽子,整个人都像缩在壳里的小乌龟一样,依然觉得寒气逼人。 在国内南方温暖气候生活惯了的我一直不适 应。 顺著纳尔逊街往前走,前面是热闹的商业街,两边的店铺里或陈列著新颖入潮的服饰,或摆放著玲珑可爱的饰品,间或还有两三间风格独特的咖啡店、餐厅。 我边无聊地看著周围的橱窗,边思考著明天英语测试的单词。 事实证明,果然是不能一心两用,这不,就撞上了一旁的行人。 我忙抬头向别人道歉“sorry,i’m sorry……” 嗯?这人的样子好熟悉,熟悉到……和记忆中的那个在学校操场上望著我微笑的人一般模样。 “宋……青宏……”他也迟疑的说出我的名字,满脸惊讶。 “你……好,”我变得结巴起来,毕竟,这个是第一个让我伤心的人。 “你怎麽在这里?”孙皓还是和以前一样,健康高大的外型,阳光般明媚的容颜,那眼底的关怀和温柔也一如从前。 “唔……被公司派到利物浦分公司工作,刚来不久。……你……在读书?”他怀里抱著一叠书籍,看样子是留学生。 “是啊,来这里留学,已经大学二年级了。”孙皓微微一笑,“以前……真是对不起。” 他脸上突然的尴尬,大概是想起了五年多前,对我的歧视和鄙夷吧。 我淡淡一笑,已经没有当年的怯懦,“其实你也没错,我确实是靠出卖身体过活的人。” 我笑容中无意透露的无奈和凄楚让他一怔,尴尬的神色更甚。 他四处看看,一眼望到旁边一间街边咖啡座,回头对我说“我请你喝杯咖啡,怎麽样?” 垂眼体味著卡布悌诺淡淡的苦味和浓浓的泡沫回旋在嘴里,就像我过去的20年时光。 “青宏,其实……我来英国以後,想了很多。”孙皓磕了口他的篮山,歉意地说,“那时候我们根本没想过男人和男人原来也可以那样,所以……到了这边以後,看到很多同性情侣大方的街上牵手、接吻,慢慢也习惯了。……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态度其实对你打击很大,而且你还因此转学,真的是很对不起。” 第44章 “算了,过去的也就不要提了。何况你也没错,我那个时候确实是靠出卖身体过活,是低贱的男妓,现在……也才刚刚摆脱以前淫乱低靡的生活。” 我笑得云淡风清。 孙皓脸色微微一变,沈默了一会,才说“只要现在再重新开始,也不晚,你还年轻,只有20岁而已。……那个时候,应该是被迫的吧。我後来才知道你是被‘永世’集团总裁林柯予收养的,据说,他以前为了得到这个位置,曾经用过不少卑劣的手段笼络别人。你一定是被他所逼的,身不由己,对不对?” 我本来微笑的脸突然沈了下来,虽然他说的是实情,但我依然讨厌别人说旭哥坏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林总也有他的,你们外人怎麽知道他的痛苦?!”我语气不善。 “啊……对不起……”孙皓大概看出我的不快,连忙转换话题,“你现在在哪里上班,还是过来读书?” “我还是在永世,不过现在是英国分公司总经理助理,而且晚上也在攻读预科,准备明年考利物浦大学工商管理专业。” “是吗?那,我就等著你来做我的学弟了。──我正好在利物浦大学读建筑学。” 孙皓故意装作刚才没有任何不快的模样,轻松地说。 “我英语基础不好,还不知道到时能不能考上。”我淡淡的说。 “孙皓……”街道那边传来一个中国女孩的声音。 孙皓转过头,跟那边的女孩打招呼。 女孩走过来,看到我,微微一愣,突然间眼中闪过一丝敌意。 我微微一笑。 英国是目前同性合法结婚的几个国家之一,她定然是看到我妖娆妩媚的外表,判定我是那种会勾引她男友的人。 “阿盈,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初中高中同学,宋青宏。”孙皓走过去,亲昵的搂著女孩的肩膀,顺手帮她拿过手里沈重的提袋。 “你好。”女孩虽然礼貌的和我打招呼,眼中的戒备之色丝毫不减。 “青宏,这是我女朋友,何盈,她是台湾人。” 我礼貌的点头,“何小姐,你好。” “你东西买齐了?”孙皓低头询问他温柔美丽的女友。 “嗯,已经都买到了……我们走吧。”何盈故意看了我一眼,转头催促孙皓。 “可是,我难得遇到以前的朋友,要不要一起坐会儿?”孙皓体贴入微的样子好让我羡慕。 “不了,我要赶著会学校写论文呢。走吧。” 孙皓转过头,歉意的对我说“不好意思,何盈那边有些急事,”他低头在桌上放置的便签纸写上他的电话,“这个是我的电话,要是需要有人帮你补习英语,可以联系我。……对不起,先走一步。” 望著他们相依的背影,我拿起手里的纸条。 依稀听到何盈说“你怎麽和这种人在一起……他那模样……分明就是勾引男人的模样……少来,你的个性我还不知道……以後少见他……” 孙皓侧面苦笑的容颜是那麽温柔。 我无言地把纸条一下一下地撕成小碎片,拿出打火机,慢慢点著,看著它们化为一堆小小的灰烬。 孙皓……我们已经永远错过了,又何必再相逢。 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日子。 回到公司,杨笙已经回来了,见我面色忧郁的进门,从文件中抬头看了我一眼。 “出去了?” “嗯,去四周逛了逛。” 我低沈的回了一句,慢慢在座位上坐下。 面前光线一暗,抬头一看,杨笙关切的站在我桌前看著我,“是不是遇到什麽人了?闷闷不乐。” 杨笙的聪明和观 察入微我早已领教过,所以直接放弃了撒谎,“遇到我初中的同学。” “青宏……”杨笙粗糙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让我被迫迎视上他的眼睛,“别想太多了,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把眼光看远些,未来的日子还长著呢,你还年轻,要学会遗忘,知道吗?” 我侧头让开他的手指,闷闷的点头,“嗯,我知道,我在尽力。” 杨笙拍拍我的肩膀,无言的安慰我。 29. 接受了杨笙的建议,既然要放开以前,不如也给周围的人一个机会。 所以,周末晚上,我第一次接受了倾慕我的同事的邀约,和他一起吃晚饭。 任芾是粉公司销售部经理,今年已经28岁,足足年长我8岁,也曾经有过3任同性恋人的经验,对人机灵而温柔。 选择他也是有原因的。 以前也听人说过,喜欢的人都是一种类型的。 我喜欢的始终是那种阳光般明媚的人。 任芾也是。 虽然没有孙皓和荪溥那样英俊潇洒的模样,人也只有1.75高,看上去很平凡,但他灿烂的笑容让本来平凡的面容意外增添耀眼的神采。 lace”餐厅,却不平凡。 位於商业酒店22楼的高处,可以鸟览半个利物浦市晚间流光溢彩的夜景,装饰豪华,餐点口味可口,是专门招待情侣及上流社会的餐厅。 我们事前订好了一个靠落地窗的位置。 任芾微笑著、讨好的坐在我对面,殷勤地给我倒酒、点餐,一派自然的从容。 习惯了国内传统守旧的风俗,突然被男性在这麽公开的场合大献殷勤,尽管是久经沙场的我也觉得有些局促。 “青宏是刚进入‘永世’的职员?”他一边喂我倒酒,一边问。 “嗯,已经进来一段时间了,不过只是在下面小机构里管点小事。”我迟疑了一下,说了半真半假的话。 第45章 毕竟总不能坦白说我从12岁起就已经在“永世”负责“拉拢有权势人物”的特殊服务工作吧。 “真是年轻有为,这麽快就提拔起来做分公司经理助理了,青宏将来前途无量啊。”他客套的赞美著。 我淡淡一笑。 这种虚假的东西,我不喜欢。 “来利物浦还习惯吧?” “还行,承蒙杨经理照顾……” 我们有一句无一句的聊著可有可无的话题。 主食上餐时,我百般无聊地侧开头,假装欣赏窗外美丽的利市夜景,偷偷打了个哈欠。 或许,接受自己根本没有兴趣的人邀约是个错误的决定。 窗户擦的很明亮,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和餐厅的倒影。 我眼角无意间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猛然回头望那边望过去。 真的是他!! 我惊讶地张大眼睛望著他,他也感觉到我的注视回头抬头看我。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青宏,你怎麽在这里?!”周衡美丽的眼睛瞪大起来也怪可怕的,连疾步泡过来的脚步都充满匆忙和震惊。 我笑笑,心中暗自叹气。 “你……你没死?……太好了!!”周衡紧紧抓住我越来越细的手臂,激动地微微颤抖。 我举手回握住他的手,平静地微笑者说“好久不见,周衡。……你好,胡先生。“ 我朝著他背後的胡润书点头示意。 “你们怎麽也在这里?“ 周衡本来惊讶的脸庞很快浮起一阵羞涩的红晕,明眼人一眼就知道那是恋爱中的甜蜜色彩。 我了然的点头。 “我……我跟著润书……移民过来的……我们现在住在利物浦。“周衡害羞起来的模样,比在仙境里妖娆妩媚的模样漂亮了几百倍。 果然是真心的容颜才是最美丽。 胡润书走近我们,礼貌地对一旁的任芾点头招呼,回头微笑者说“青宏,你瞒得我们好苦。……可怜荪溥为了你的死讯意志消沈……“ “呃,我刚才忘了介绍,任经理,这位是我以前的同事,周衡,这位是他朋友胡润书……这是‘永世’英国分公司销售经理任芾先生。” 我连忙打岔转移了话题。 回眼就看到润书不赞成的眼神,只得无力的笑笑。 荪溥……已经是宋青宏前世的人和事,久远的似乎隔了一世,久远的……让我根本不想回忆。 “既然是朋友,如果不介意,不如大家一起坐?”任芾果然是玲珑八面的人,见机行事地建议说。 “也好,我们好久不见青宏了,正有很多事情想问他。”周衡连不迭地答应,他拉了拉润书的袖子,征询他的意见,“你觉得如何?” 润书抬抬眉,看看周衡,又回头看看我,缓慢的点头,“我也有事想好~好~~问问宋经理。” 在我面色发白的环境中,两桌人坐到了一起。 我先发制人,抢先把话题引到周衡身上“你来英国多久了?” “不久,才2周左右。” “现在在做什麽?” “嗯……润书他刚开了公司,我白天在利物浦大学读研究生补习班,晚上在家附近的一家餐馆里打工,挣学费。” 我疑惑的看了润书一眼,难道他不负担周衡的学费?不是情侣吗? 周衡也看到了我的眼神,扭捏的垂下头,拨著盘中的牛排,低声说“你误会了,我和润书……只是朋友,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我暗自叹气。 周衡喜欢润书,这个勿庸置疑,而胡润书少爷拜倒在我们周衡红 牌脚下的事情在仙境也不是秘密,两个人不是已经耗了快半年多了,怎麽还是原地踏步? 眼光流转间,望见润书脸上沮丧的神色一闪,又连忙回头仔细打量周衡眼中闪烁的迟疑,我忽然明白了两人的问题所在。 或许受到了教育越多,反而越容易守旧吧,周衡……确实是个比较古板传统的人。 看来润书的“革命旅途”还很漫长。 “别光说我,你呢?怎麽会来英国的?……那天……明明看到你……你……”周衡猛然抬头对视上我惋惜的眼睛。 “我?……”看来还是逃不掉,“那天确实差点死掉了,不过幸好医院抢救及时,所以,旭哥就安排我离开了国内跟著杨笙来英国工作……” “看样子柯予是想让你避开以前所有的人和事,重现开始生活。”一直不啃声的润书接口道,“不过,你表演的‘死亡剧情’却吓坏了一帮子真心关怀你的人。……象周衡,那天和建波看到你浑身是血地躺在浴室,後来又在医院听到你的噩耗,他足足消沈了好一阵子。” 我转头对著周衡感激的一笑,周衡润湿著眼睛回望我。 “而且……到现在,我们都被你们蒙在鼓里,建波、延青……还有荪溥。” 听到“荪溥”两个字,心微微抽痛。 但很快就被我用喝酒的动作掩饰掉自己身体的颤抖。 “那个……我去下卫生间。”一直被我们遗忘的任芾突然站起来,歉意地说。 我点点头,了然地察觉他刻意避开的体贴。 目送任芾走远,我回头果断地打断刚要继续询问我的周衡,低沈地说“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请不要把遇到我的事情告诉荪溥。” “为什麽?”周衡皱眉问,“你不知道他现在多可怜……白天到还好,晚上时常一个人跑到仙境去喝闷酒,怀念你们在一起的时光,我这个局外人看著都觉得可怜……” 第46章 “周衡!”我从来没有这麽厉声呵斥过别人,周衡一愣。 “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也对他的事情没兴趣,如果大家以後还想做朋友,请你遵守这点界限。”我沈著脸郑重地说。 “可是……”周衡还想替荪溥说好话,却被润书轻拍了一下肩膀,无言制止。 润书对周衡轻轻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回头对我说“你们的事情,我也知道错在荪溥……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和他彻底了断……我们尊重你的决定。” 我苍白著脸微笑著说“谢谢。” 随後的一顿饭大家倒也吃得和谐随意。 周衡询问了很多有关利物浦的事情,任芾也从他们那里知道很多我的喜好。 看他们那麽卖力推销的样子,估计是以为任芾是我新任男友。 我只能无力的苦笑。 饭後,我们交换了新的电话号码,在停车场分手。 我谢绝了任芾送我回去的好意,自己搭了出租车回杨笙租的套房。 车门关上,始终努力维持的平静镇定突然全部崩溃,我紧紧攥紧手,疲乏地倒进车子後座。 荪溥……你现在後悔了吗? 你现在是不是也很痛苦? 荪溥他是真心爱我,我能体会,但是,我们完全不同的个性和观点,根本不可能迁就彼此改变彼此,重新厮守。 我喜欢他,我也知道,但是却不得不在下一次被狠狠伤害前,被迫放手。 “就当往事一切随风而逝”,谈何容易? 30. 接下来几天,不知道是因为遇到过去的朋友造成了心理压力,还是沈重的入学考试的学业压力,我一连好几天都在闹胃疼。 记忆中,只有刚刚开始接客的那段时间才这麽疼过。 任芾到也细心,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我胃疼,每天早上会准时等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给我递上早餐,中午会定时来提醒我吃药,并把好几天分量的药放在我抽屉里,怕我一旦疼得厉害找不到药吃。 有时还会专程带来家里熬制好的中式粥来我给喝。 温柔细心之处,不得不让我动容。 但是每次看到他蕴涵深意的眼眸,我都觉得心慌愧疚。 毕竟,我怎麽也无法喜欢他。 虽然他有灿烂的笑脸,虽然他比任何一位过去的情人都温柔,但是,却无法真正进入我已经封闭的冰冷之心。 这天中午,任芾刚看著我吃了药,喝掉粥,又细心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前脚离开办公室,杨笙就在後面办公桌後的大靠背椅上叹气。 “青宏,有时我都觉得你是铁石心肠。……任芾挺好,温柔体贴,关心呵护,除了没有英俊外表,你到底对他什麽地方不满意?” 我流转著眼眸,躲避著杨笙探究的眼光,心虚地说“现在学习那麽紧,下个月就要入学考试了……不想分心而已。” 杨笙深深地看我一眼,闷闷地叹气“青宏,你还是看不开啊……柯予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很担心。” “不要告诉旭哥!”我连忙转头望著他,“我不想旭哥空担心……放心吧,我会过得很好的。比……以前好很多。” “你也知道,我们其实只是希望看到你有个幸福的归宿。”杨笙温柔的眼睛从我脸上巡视而过,落在我紧紧扣牢的手上,“所以,青宏,机会在眼前不要错过。” 正当我们出现沈默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是周衡。 “喂,周衡……” “青宏,我和润书约好晚上出去吃饭,你要是不介意,一起来,好不好?” 最近大概是终於可以放开手脚全力 追求周衡的缘故,润书把周衡缠的很紧,虽然不会提任何过分的要求,但总是让周衡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所以,我也时常被拉去做电灯泡。 “晚上吗?……”我翻了翻记事本,没有约会和应酬,“好,地点在哪里?” “就在纳尔逊街街口吧,那边临近唐人街,中国餐馆多。” “好,到时见。” 挂断电话,抬头看到杨笙担忧的眼神。 “怎麽了?” “青宏……你最近和周衡、胡润书走的很近?” “一般般。”我尽量淡化他的注意。 杨笙曾经跟著旭哥正面和“联伟”交过手,对曾经是“联伟”副总的胡润书警惕性很高。 “那个……不是说不好,但是……毕竟胡润书是吴荪溥的好友,你……要小心。” 我点头,低沈地说“知道,我已经请求过他们不要把我的消息透露给荪溥了。……放心。” 唐人街的中式餐厅地方风味的餐馆很多,周衡突然想吃辣,我们挑了间四川口味的餐馆,点了好几个川菜里有代表性的菜肴,就在大厅里用餐。 “其实,今天还有一位朋友。”周衡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小心低声说。 见他脸色,我心里一沈,不由得想起刚才杨笙的担忧。 那位朋友,该不会是…… “梁先生,这边!”润书扬起手招呼著刚刚进门的男人。 那男人一回头,望我们这桌看过来。 我们的视线突然碰到一块,两人都一愣。 “青宏,你果然在这里!!”梁秘书长脸上的欣喜无法言喻,整个脸也因为兴奋而发出狂喜的光芒。 我彻底证住了。 梁秘书长怎麽会在这里? 对了,他确实说过移民英国,但是,记忆里没听说是到利物浦啊。 “青宏,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吧?”梁泽彬边坐下,边关心地观察我。 第47章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疑惑的望望润书和周衡,他们两人只是含笑地看著我们。 “你……怎麽在这儿?”看样子他们那边是没打算告诉我,还是直接问梁泽彬块些。 “哦,这个啊,”梁泽彬搓搓手,不好意思的一笑,“我移民在伦敦,用办理移民剩下的钱开了间小小的会计核算事务所,今年正好接到利物浦这边一位朋友的委托,过来帮忙做资产审计。……没想到刚才在街上遇到胡总,他说你在这里,所以……”他居然腼腆的笑笑,“我怕你拒绝我的邀请,所以拜托了胡总帮忙约你出来。……你……怎麽会到英国来?” 梁泽彬眼中闪烁著我习惯的温和关怀、宠爱体贴的神色,那种久违的被人打心底呵护的感觉霎时温暖到我一直呈现冰冷的心里。 所以当他的手这麽伸过来握住我微微发冷的手时,我也没象往常一样缩开。 “青宏,你是不是过的不开心?”我忧郁消沈的神情让一直关注了我足足5年的梁泽彬很快发现我的不对劲。 “梁秘书长,我们不如先吃饭?……有什麽,边吃边聊。”菜正好这时上了上来,周衡开口中和了我和梁泽彬之间的沈默。 “也好……青宏,你多吃点,看看你,都瘦了一圈了。”梁泽彬殷勤地帮我夹菜,“你一个人来英国吗?怎麽没看到荪溥跟你一起来?是来度假还是打算以後常住?” 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无法回答,特别是如何对他说明我和荪溥的状况。 当初梁泽彬是为了尊重我的选择,而主动放弃了我,现在要是告诉他我和荪溥已经完全断绝了关系,他岂不是会…… 我慎重的考虑了一下,迟疑著没有回答。 默默地把他夹给我的菜送进嘴里。 “青宏,是不是你和……荪溥……分手了?”其实梁泽彬也不笨,很快就猜到。 简短地应了一声,防止心底刺痛继续扩大,转移了话题,“你在伦敦生活怎麽样?还习惯吗?” 他长叹口气,无奈地说“你也知道我是被迫移民的,之前只是买了房子作为度假别墅用,也就没准备什麽钱,现在……也只能勉强糊口而已……不过……”梁泽彬抬眼看我一眼,小心留意著我的反应,“要是你愿意留下来和我一起住……我以後会努力赚钱让你过得舒适地的。” 这无疑是变相的邀请,我垂下头,用筷子拨著碗里的火爆腰花,没接口。 “青宏,你……是不是还要回c市?”梁泽彬误解了我沈默的意思,我也没辩解,让他误会最好。 我们的关系其实也从我15岁一直持续到20岁,足足有5年时间。 梁泽彬除了年纪几乎和我爸爸差不多之外,模样不算丑,个性也温柔,对我其实也非常好,只是我不喜欢最初那种为了成就旭哥的事业而牺牲色相服侍他的相遇方式,所以,到现在让在抗拒他的关心和疼爱。 他对我,其实比荪溥对我还好,至少他不会象荪溥那样为了名利伤害我。相反,最後他被报道嫖男妓时还专程给我电话叫我不要跟他联系,怕把我拖下水。 为什麽当初我喜欢的不是他?偏偏是荪溥呢? 感情的事情,真的是说不清楚。 或许就像老年人说得那样,是上辈子的债吧。 我欠了荪溥的,他欠了我的。 “青宏……”我的沈默让他有些担忧。 我抬眼对他笑笑,温和的笑容,没有了过去仙境第一红牌的妖媚风骚,“不会回去了……我已经正式调到利物浦的英国分公司工作。” “哦?那太好了!”我几乎可以清楚看到梁泽彬眼睛里猛然闪烁的喜悦之火光,“以後我们可以时常见面了!”梁泽彬大概放弃了短时间说服我的方案, 打算长期作战。 结果,我的猜测没错,他果然开始了频繁给我打电话,每天一束玫瑰花送到公司,每逢周末就开车专程赶来利物浦约我打高尔夫、喝茶、吃饭,就像初恋的毛头小子追求心上人一样的笨拙方式。 31. 对梁泽彬频繁攻势第一个有反应的是杨笙。 估计之前大概旭哥没有和杨笙提过梁秘书长的事情,杨笙在观察了梁泽彬几天後,对我这麽说“这个大叔……年纪好像大了点……行不行啊?” 我哑然失笑。 没想到一向稳重端正的杨笙居然会这麽说。 “没问题,我……从15岁开始就伺候过他无数次,在那方面其实还错,而且,他只有38岁,还不是大叔。” 杨笙古怪地望我半天,有些沈重地说“青宏,,你不是打算和以前全然断绝关系吗?那又何必和他这麽拖沓下去?” 我心里一沈。 确实,对於他们来说,梁泽彬是我的过去,应该早早隔断的过去。 但是,其实对梁秘书长,除了以前例行公事的伺候他,应付他外,他那种真心体贴我,爱护我,宠溺我的关爱,我是满怀感激。 但是……那不是爱情。 所以,我的印象里,并没有把他列为我的“过去”──那应该抛弃的过去。 因此我无谓地对杨笙笑笑,“他……不是情人,而是……亲人般亲切。” 杨笙微微忧愁的眼神让我感觉发凉。 第二个有反应的,自然是正在努力追求我的任芾。 这不,又是三天两头,有事没事的往总经理办公室跑,瞅准杨笙不在,拉著我就问“青宏,这几天一直来找你、给你送花的老头是谁?” 我微笑。 第48章 “只是以前的朋友。” “朋友?”任芾对我的回答满怀怀疑,“该不会是你的……” 我有些不高兴,沈下脸,侧开头,无言地对他过分过问我的事情表达不满。 “对不起,我不是想探听你的私事……但是,你也知道……我……我……”任芾立刻紧张起来,直道歉,“至少,你要让我知道,我的情敌到底在哪儿,给我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是不是?青宏?” 可怜兮兮的模样,和以前看到的宠物狗没两样,不英俊的脸庞也因此变得滑稽起来。 我本来紧绷的脸被他惶恐的脸容逗乐了,再也绷不起来。 和任芾相处,不用以前在仙境那样费尽心思讨客人、贵人们喜欢,或者象对待荪溥、梁泽彬那样随时小心翼翼,怕关系失控或变质,我可以放开心扉,象童年时那样,把喜怒哀乐表达出来,不怕得罪他,也不怕惹他不高兴,这种任性随意的相处方式,对我来说,反而是种新鲜。 他见我笑了,才松口气的半趴在我办公桌上吐气。 “任经理,请注意形象。”杨笙的声音在背後响起,任芾象突然上了发条的木偶,“腾”地站直,换上平时稳重认真地表情,慢慢转过身体,对杨笙一点头,“总经理,我……找宋助理汇报事情,……这就出去。” 很快地闪人。 我笑得趴在桌上。 杨笙依然沈著脸,看著笑的没形象的我,慢慢坐回座位。 盯著我笑眯眯望著他的眼睛,他纳闷地问“青宏,你要是觉得和任芾在一起开心,为什麽不接纳他?” 我的笑容一下子僵硬。 “他至少比那个大叔配你一些。” 我默默低下头,不坑声。 任芾,不是不想接受他,而是……他笑起来象荪溥的笑颜,既是让他靠近我的理由,也是拒绝他的理由。 因为,荪溥……已经变成了我心中永远会隐隐作痛的尖刺。 第三个有反应的人,居然是孙皓。 其实我和梁泽彬约会遇到孙皓是很偶然的事情,就像当初我遇到他一样。 我们在餐厅吃饭,正好遇到他和他的女友。 他过来打招呼,然後故意多看了梁泽彬两眼。 似乎……他对以前看到我和年纪大很多的男人亲昵的事情还有所记忆,所以,悄悄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问我“青宏……你还在做以前那种事情吗?” 我知道他没有恶意,经过英国开放的风俗影响,他对同性恋的诧异和厌恶比以前好了很多,仅仅是对我的担心和不值。 我摇头,看著梁泽彬客气地和他女友聊天的背影,低声说;“他……只是我象叔叔一样亲切的朋友,如此而已。” 孙皓深深望进我眼里,沈声说“青宏,我不是反对,只是……希望你可以过得幸福,如此而已。” 我心微微一沈,点头,躲开他的眼睛,“我知道,谢谢你关心。” 孙皓,既然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同性,请不要再过问我的事情。 一顿饭,梁泽彬和孙皓两人客气的过分,简直就像是官场应酬一样,彼此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客气疏远。 孙皓微微透露出的不满情绪,让梁泽彬有些纳闷。 所以,晚上他送我回去时,悄悄问我“青宏,那个……孙皓,是不是你以前的情人?” 我摇头。 孙皓只是我的单恋,他喜欢女性,梁泽彬应该看得出来。 “可是,我老觉得他对我有敌意。” 我伸手轻拍他把握方向盘的手,微笑著解释“他不是对你有敌意,他是对所有同性恋都有敌意──我们同学的时候,因为知道我是同性恋,他立刻和我 断交。” 梁泽彬侧过头,仔细端详了我的表情,回头闷闷地继续开车。 正在我半梦半醒间享受著汽车暖气拂面,打著瞌睡时,梁泽彬突然说“青宏……你……是不是以前……喜欢他?” 我猛然一惊,睡意顿消,瞪大眼睛望著他。 他……居然看得出来?! 我一直都努力表现地和孙皓仅仅是老同学的感觉。 “别以为我看不出,青宏,我们一起多久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看他的眼神,提起他的表情,一定以前曾经喜欢过他。” 他突然把车靠在道旁,回手把我抱住,象抚慰小孩子一般搂著我的背来回抚摸,“可怜的青宏,那个时候一定很痛苦吧……爱上厌恶同性恋的人……青宏,忘掉他吧,永远忘掉他,以後的日子我会好好爱护你,疼爱你,让你原理这种曾经的伤害。”他低头凝视著我的眼睛,深深望进我眼底,满脸真诚地说“青宏,跟我走吧,我们去伦敦。你也知道,房子原本就是那时为了给你住买下的,装饰也是你喜欢的淡黄和绿色主调,你会喜欢的。──嫁给我,好不好青宏?我们结婚吧!” 我扬起头,靠在他厚实宽阔的肩膀上,被动地迎视他热切恳求的眼神。 张开嘴,想说拒绝的话,却说不出。 梁泽彬会提出要我跟他走,是意料中的事情。当我们重遇那天,我就已经知道。 但是,居然是正式的求婚,却是意料不及。 从来没有人对我求过婚,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喜欢我的客人,至多也就是要求我被他们包养而已。 所以,我以为梁泽彬会象以前那样,提出同居的要求。 结果,居然是正式求婚…… 怎麽回答? 答应吧,心底那根一直作痛的刺会剧烈抽痛地反对自己违背真心的承诺。 第49章 不答应吧,梁泽彬这种温柔如水,体贴入微的关爱方式,对於一直渴望被人疼爱的我,却是无言的引诱。 特别是在被反复伤害过、企图自杀过的现在。 可是,答应他,会不会对不起他? 我仅仅是在利用他而已。 “我考虑考虑。”我低下头。 梁泽彬轻轻地托起我低垂的下巴,温柔地、轻柔地印上一个浅浅的吻,微微对著我温柔的微笑“青宏,其他不要想,你只需要知道,嫁给我,你会幸福,我也会非常非常幸福和满足。──其他的,就不要多想。” 我“嗯”了一声,努力绽开一个微笑。 回到“家”,杨笙正在客厅看晚间新闻,见梁泽彬送我进来,礼貌地点头。 “青宏,早点睡吧。──另外,我的提议,你好好考虑,我等你答复。” 合上门,杨笙从电视上抬头,问我“他的提议?什麽提议?” 我闷闷地坐到他旁边,靠著沙发柔软的靠垫,眼睛盯著电视屏幕,低声说“他……向我求婚。” “求婚?”杨笙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完全失去了平时稳重镇定的风度,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牢牢锁住我的眼眸,“他向你求婚?……你……答应了?” 我笑著挥开他的手,答非所问“杨大哥,你这样的表情,不知道还以为你在吃醋。──我可不想被你家janny大小姐喝醋大怒下,明天就从人间蒸发。” 杨笙茬茬一笑,放开我,坐下。 他和janny也不知道上辈子是谁欠了谁,janny从他留学美国就开始缠著他不放,背後“黑手党千金”的庞大背景吓得杨笙世界各地东躲西藏,还是为了旭哥的事情最後不得不求助她,被她又缠住。 杨笙慎重地望著我,沈声问“青宏,你真的打算嫁给他?──柯予把你交给我,我必须对你的未来负责。” 32 我默不作声地躲避著他的视线。 “青宏,”杨笙在我身边坐下,“这个可是终身大事,你可要考虑清楚。” 我点点头,闷声说“我知道,杨大哥。” 要不是需要慎重考虑,我就会轻易地就答复梁泽彬“好”还是“不好”了。 “在你做出决定以前,最好先知会我一声,至少,我必须知道你的选择,知道吗?”杨笙忧心忡忡的模样,活象我的决定会是多麽生死攸关的大事一般。 晚上一夜睡得不安宁。 梦里,久未入梦的过往又历历在目,荪溥痛楚的眼神、宠溺的眼神、欢笑的模样、悲凄的模样,一件件一样样浮现在脑海里。 在睡梦里,都觉得心仿佛被沈重地铁锤压迫著喘不过气来。 就连醒过来,也隐隐感到眼中无声留下的眼泪,沁湿了枕头。 大概是夜里没睡好,加上最近几天天气反常,气温急剧下降,第二天起床,头痛欲裂、喷嚏连天,到了下午,居然发起了微微低烧。 昏沈沈地半趴在办公桌上,头昏眼花地审视著下面部门交上来的季度工作总结和计划书,纸上跳跃的英文字母更加难以辨别。 杨笙早上去北部分销商那边谈合作协议去了,办公室静悄悄的。 秘书小姐有节奏的打字声从未关严的门缝中传进来,仿佛催眠曲般让我昏昏欲睡。 眼皮半合半闭,连声音也变得模糊起来。 “青宏……青宏……”恍惚间,有人唤我的名字。 睁开迷梦没有焦距的眼睛,努力想看清面前人的模样,却依稀间,仿若是荪溥关切的眼神在眼前回荡。 “荪……溥……”我模糊地喊了一声,音量很低。 “青宏,你没事吧?来,靠 在我身上,我送你去医院。”一双温柔的大手抚上我的额头,似乎在探视著我的温度,很快就缩回去,边轻柔地拉著我,边对我说。 “荪溥,你……怎麽在这里?”我依然朦胧不清。 “嗯?青宏,你叫谁?”对方的脸仿佛沈入雾中,看不清楚,只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算了,你少说话,你在发烧,我送你去医院,来,靠著我。” 身体被搀扶著靠在一副坚实宽阔的胸膛上,被人半抱半扶著往门口带。 “慢点,小心脚下!”他柔如春风的声音很好听。 进到车里,车一动,我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也顾不得别人的车,一把推开车窗,“哇~~”地一声呕了出来。 头昏……胸闷……呼吸急促…… 扶著车门,半靠在椅子上,这时才想起不知道有没有把别人的吐脏了,虽然闭著眼睛,依然礼貌地说“对不起,把你车吐脏了……” “没关系,要吐就吐好了,车脏了没事,一会洗一下就好。”对方递过来一杯热茶,象是他自己放在车里喝的茶杯,“来,先用水漱漱口,先躺一会,等好点了我们再走。” 椅座被缓缓放低,让我舒服的躺下,身上被盖上一件厚厚的羊绒大衣。 他还细心地把我的头用靠背垫高了些。 “那里不舒服,告诉我,再给你调整。” 我睁开眼睛,头昏沈沈地,抽扯著作痛,视线模糊的视野里只可以隐隐看到背光的男人黑色的剪影。 “嗯……好些了……”我含糊的答应著,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等到醒过来,四面白色的墙壁、绿色的窗帘、透明的点滴瓶,我知道自己是在医院里。 “您醒了,”护士小姐微笑的脸庞虽然充满异国风情,却也同样可爱,“你的情人刚刚去给你拿检查结果了,一会回来。……宋先生,你感觉好点了吗?” 第50章 头没那麽疼了,人也觉得清爽了很多。 我点点头。 护士小姐微笑著,把一旁的水递给我,“需不需要喝点水?……您发烧需要多喝水。” 床被调整成半靠的样子,我结果她手里的杯子,一口居然把水全部喝干,这下干涸的嗓子才觉得好了很多。 你平时怎麽照顾自己的?居然又是感冒、又是急性肺炎,而且还有营养不足和低血糖。你这个样子,叫我怎麽放心把你一个人放在外面生活?” 我连忙从水杯上抬起视线,往门口望去。 梁泽彬手里提著中餐外卖的饭盒,微笑地往病房里走。 “泽彬?!”我一下愣住了。 在模糊的记忆里,一直朦胧看到的都是荪溥关切的眼神、温柔的声音、体贴的照顾,下意识里,我依然期盼著醒来时看到的是那张英俊灿烂的脸。 却没想到,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荪溥……已经永远走出了我的生命。 自从自己挥刀切腕那刻起,就已经隔断了和他的联系。 现在,我究竟还在执著著什麽? “饿了吧?我专程开车去给你买了中国菜,肯定合你胃口,来,先吃点。”梁泽彬细心的把病房里的碗筷烫好、把饭菜乘出来,再撑好医院的移动桌,把床铺摇得更高些,方便我进食。 我动动没有打点滴的手,准备自己用餐,梁泽彬却笑著轻轻拂开我的手,把饭菜夹起来,喂到我嘴边“你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一旁的护士小姐微微一笑,查看过我的点滴後,羡慕地看著我说“宋先生可真幸福,这麽温柔体贴的男友。” 我的脸居然一下子涨红了。 以前在仙境,当著那麽多人的面,我跳舞、脱衣服、赤裸身体,甚至被客人压倒当众做爱,从来没觉得害臊过,现在仅仅是梁泽彬温柔的举动和护士小姐羡慕的话,就让我羞愧地低头。 我……其实也改变了吧。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以前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划分开了,期盼著正常人平和淡漠的生活方式。 就著梁泽彬的手吃过午餐,在被他仔细地扶著躺下,盖好被子,调节好空调的温度。 他一直在病房里忙碌著,医生查房,他也协助著医生帮我做检查。 总算等他忙碌完毕,坐在我床边给我倒水,我才来得及问他“你……怎麽在利物浦?不是前天刚回去了吗?” “哦,也不是,前天跟你求婚後,一直心绪不宁的,居然……”他象年轻小夥子般害羞地避开我的眼睛,“居然紧张地连工作都无法专心,想著不如早点过来,呆在你身边,好随时知道你的决定。──幸好我昨天来公司找你,要不然……你也是的,生病了也不吭声,发烧烧到都肺炎了。” 他温柔的执起我的手,紧紧包裹在他温暖的大手里,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深情地望著我“青宏……答应嫁给我吧,你这样,我实在不放心。──我发誓会让你幸福快乐,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默默望进他深如潭渊的黑色眼眸里,一下在呆住了。 我和梁泽彬前前後後也牵绊了5年多,他从我15岁一直追求我到了20岁,从c市一直到现在的利物浦。 不论我是否爱他,他的真诚和毅力却是所有我的众多追求者中最持久、专情的一位。 以前从来没有好好打量过他,现在仔细看他的五官眉目,完全看不出38岁事业波折的男人的衰老或者颓废,相反,炯炯有神的双目、棱角分明的脸庞、有个性的嘴唇,依然结实有力的身躯,都是反应出他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和良好的保养方式。 他看起来,应该只有35岁左右一般年轻。 回 想起从昨天到今天他温柔体贴的照顾、乃至於当年在国内我们颠鸾倒凤、巫山云雨的疯狂。他已经摆脱了过去的世界,在英国重新开始,事业初成、稳重体贴,对我又专一。或许……嫁给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并没有马上答复他,只是微微一笑,低声说“不著急,等出院的时候告诉你我的决定。” “好,我会耐心等待。” 住院不到一天,公司上下都知道了,连出差的杨笙也连夜赶了回来,探望过我。 杨笙和任芾看到一直在病房里照顾我的梁泽彬,再看看我温顺的的态度,多少心里也有了数。 杨笙只是挑挑眉,又仔细观察了梁泽彬一遍。 任芾却用敌意的眼光狠狠瞪著他。 梁泽彬镇定自若,果然是长期在官场上沈浮应对的老手,丝毫不怯场。 周衡和胡润书不知道哪里得到的消息,也来看望我。 两个人甜甜蜜蜜的模样,估计胡润书的攻势有所成就。 而且,私下,我也和周衡说“你打算接受他了吗?” 周衡笑著,妩媚而动人“不著急,我还要读书了,可以慢慢考虑。……不过,青宏,梁秘书长对你这麽好,你们是不是……” 我含笑点头。 周衡惊讶地瞪了我半天,才缓口气,给我一个拥抱“恭喜你,青宏,你会幸福的。” 出院之前,最後一个来看我的人居然是旭哥。 他不仅是来看我,还把梁泽彬单独请出去详谈了足足一下午。 两人回来时,旭哥放心的表情,和梁泽彬安慰的神态,我知道,旭哥已经接受了事实。 终章 3个月後,英国利物浦春光明媚的午後,我挽著梁泽彬的手臂,缓缓从教堂里走出来。 四面朋友、同事们欢庆地恭贺声、满天花雨的喜庆声,把我们紧紧包围起来。 第51章 周衡靠开润书肩膀上对我微笑,旭哥搂著陈明对我微笑,孙皓抱著女友对我微笑,连阿姨也带著弟弟微笑的对我点头。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麽美好。 “来来来,新人和各位嘉宾过来照张像!” 久不见面的廖建波举著数码相机,招呼著大家到教堂外的草坪上。 我紧挨著梁泽彬,微笑著看著镜头。 “喀嚓”一声,我的婚礼在一切喜庆中定格。 “吻新人!吻新人!!”大家起哄著,要看我们的现场表演。 梁泽彬为难的看著我,皱著眉说“怎麽办?看来不得不牺牲一次,当中表演了。” 我爽朗一笑,勾著他的脖子,扬起头贴上他的唇。 甜蜜温暖的感觉从唇间传到心里。 分开时,梁泽彬悄悄在我耳边说“青宏,我会让你一生都这麽幸福。” 我在阳光下微笑。 回过头,过去的阴影已经完全消失无踪。 ※※※※※※※※※※※※※※※※※※※※※※※※※※※※※※ 总算完结了~~ 青宏,也不能说真的幸福,只是说,他可以拥有一个被人爱、被人呵护的生活,平淡的过完一生,如此而已。 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和心上人白头偕老的,能有几个? 所以说世上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周衡靠开润书肩膀上对我微笑,旭哥搂著陈明对我微笑,孙皓抱著女友对我微笑,连阿姨也带著弟弟微笑的对我点头。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麽美好。 “来来来,新人和各位嘉宾过来照张像!” 久不见面的廖建波举著数码相机,招呼著大家到教堂外的草坪上。 我紧挨著梁泽彬,微笑著看著镜头。 “喀嚓”一声,我的婚礼在一切喜庆中定格。 “吻新人!吻新人!!”大家起哄著,要看我们的现场表演。 梁泽彬为难的看著我,皱著眉说“怎麽办?看来不得不牺牲一次,当中表演了。” 我爽朗一笑,勾著他的脖子,扬起头贴上他的唇。 甜蜜温暖的感觉从唇间传到心里。 分开时,梁泽彬悄悄在我耳边说“青宏,我会让你一生都这麽幸福。” 我在阳光下微笑。 回过头,过去的阴影已经完全消失无踪。 ※※※※※※※※※※※※※※※※※※※※※※※※※※※※※※ 总算完结了~~ 青宏,也不能说真的幸福,只是说,他可以拥有一个被人爱、被人呵护的生活,平淡的过完一生,如此而已。 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和心上人白头偕老的,能有几个? 所以说世上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