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弃婚,我当场改嫁残疾大佬》 第一章 命真够贱 被弃婚,我当场改嫁残疾大佬 九条 本书由咪咕阅读(保底)(得间)授权掌阅科技电子版制作与发行 版权所有 · 侵权必究 佑京侯府,新婚之礼。 喜绸挂满房梁,高堂之上烛火正旺。 然而这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身着喜服的新娘,却倒在桌角一动不动,鲜血浸湿了她额头发缝。 “死人了,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焰儿,官府若是查下来,就说她是自裁身亡,与我侯府无干!” 嘈杂的声音有胆怯,有狠戾。 落在乔安儿耳朵里,吵得她脑仁疼。 什么侯府,谁死了? 她锁紧眉头,就听妇人道,“拖出去,赶紧拖出去,喜堂见血,真是晦气!” 乔安儿感觉有人拽住了自己,她艰难地睁开眼。 这一睁,世界霎时死寂。 映入乔安儿眼帘的,是个家仆模样的人,头上裹着巾帻,粗糙的手正揪着她胳膊。 他看着乔安儿,瞳孔放大,旋即惊呼“娘诶”,手一松,一步后退,摔坐在地,满面惊恐。 乔安儿头疼得紧,她抬手蹭了蹭额角,赤目的红色染进掌纹中。 再看自己身上的刺绣嫁衣,以及围在自己身旁的人。 他们个个面如纸白,皆是汉服的装束,女眷发饰繁多,男子金玉束冠,怎么看都像是电视剧里的服化道…… 乔安儿记忆中,她在调配中药的时候发生了燃气泄漏的爆炸。 难道是穿越了? 就在乔安儿百思不得其解时,老妇人紧揪着身旁的丫鬟,颤声问出口,“你……你没死?” 老妇身旁的新郎官模样冷峻,亦是不敢置信。 然而错愕不过刹那,他眼底就露出了厌恶,“命是真够贱!” 乔安儿断断续续记起来,自己真是穿越了,只不过是书中的炮灰女配。 原书剧情里,眼前这位与她成亲的男子是主角,心仪白月光。 可自幼与原主有御赐婚约,成了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绊脚石,新婚之时,他痴情人设体现得淋漓尽致,抛下原主,只因原主表妹身体抱恙。 当时乔安儿只是看这本书的恶毒女配跟自己同名同姓,百忙之中翻了翻,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这个搅屎棍。 男主不爱自己,原主爱而不得,强行完成婚约后,开始挑拨离间,栽赃陷害,真是狗看了都得踹两脚。 女配嘛,在美满结局里,要么疯了,要么死了,原主正是坏事做尽,被男主千刀万剐。 文字里的细节描述历历在目,乔安儿神色变了又变,随之不寒而栗的打了个哆嗦。 见她如此,男主池焰凤目一冷,拢着袖子就从她身上跨过去,“小蝶性命垂危,我且不同你浪费时间,识趣的,带着你的嫁妆滚出府去!” 乔安儿躺在地上,眼睁睁承受胯下之辱,眼珠子快要瞪出来。 “等等!”她猛然攥住池焰的喜袍,整合剧情的同时,已谋划着自己的走向。 退婚是不可能退婚的,原主家中老父旧疾未愈,两位兄长又极其护短。 她要是被侯府扫地出门,老父亲不得活活气死,哥哥肯定会为她撑腰,届时闹得满城风雨,不仅给娘家抹黑,或许还会给家里招来灾祸。 第二章 擦腚的草纸 池焰身形高大,武将出身,剑眉一紧,俯视着乔安儿时戾气阴沉,“好话说尽,你休要死缠烂打!” 情根深种的男主不从,原主那是搬出了圣旨要挟,却守一辈子活寡,活活将自己逼成了心理阴暗的变态。 熟知灾难后果的乔安儿,断然是不会重蹈原主覆辙的! 要怎么保持体面,又不给男主添堵,她立即展开了头脑风暴。 忽然,乔安儿灵光一闪,明眸也清澈了许多。 她摸索着爬起来,瞥了眼池家老夫人和池焰,冷冷地勾起了唇角,“还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啊,求着我嫁我还不嫁呢!” 此言一出,池老夫人瞳孔震了震,池焰跟着一怔。 要知道就在将才,为了挽留住池焰去寻白月光,乔安儿可是百般阻拦,甚至扬言,就算死也要死在侯府。 池焰气火攻心,方失手将她掀飞,撞在了高堂的方桌一角。 这怎么眼睛一闭一睁,跟换了个人似的? 之前那痛哭流涕,声嘶力竭的疯女人呢? 池母雍容华贵,回神时喜出望外,忙吩咐家仆道,“那敢情好,将她的东西都扔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且慢!” 下人正动手,乔安儿又喊停,她素来有华佗在世之名,中医馆里锦旗挂了一整面墙,怎会受这些老古董的欺压! 她环抱着双手在胸前,傲然的扬起下巴,似看蝼蚁般睨着池家人,“你们是真当圣上谕旨是擦腚的草纸是吧?” 擦腚,草纸? 乔家父亲可是礼部尚书,乔安儿亦是闺中千金,怎会如此粗鄙? 在一波盖一波的叹为观止后,乔安儿向着池焰逼近了两步,她身形虽单薄,气势却丝毫不弱,“侯府二公子好威风,甘为心上人冒天下大不违的风险,拿侯府上下百余口人的性命来糟践!” 什么男主不男主的,又不是自己的男主,谁比谁高贵? 这癞皮狗,竟是数落起他来? 池焰大开眼界,转念一想,他眉骨下压,眼里尽是阴霾,嗤笑道,“你不就想如愿以偿嫁给我,冠冕堂皇说这么多,自私至极!” 凭借着一纸婚约,乔安儿多次阻挠他与小蝶相会,甚至不惜下毒暗害她自己的表妹。 池焰算是看清了自己的心,他想娶的只有他的小蝶! 岂料乔安儿嗤之以鼻,轻蔑的目光至上而下打量着池焰,他是一表人才,符合原书的描述。 但再帅也是别人的,她不稀罕,无欲则刚的乔安儿脊梁骨硬得出奇,“谁说我要嫁你了,池家除了你一个儿郎,难道就没有旁人了么?” “你……你要嫁给老大?”池母大惊失色,她有两儿子。 池焰虽是庶出,但英武非凡。 嫡出的老大,因是个废人,又双耳失聪,池家早已将他视为无物,耻辱! 乔安儿也不想的嫁,但她熟知在原主临死之际,野狗啃噬,是池家嫡子池渊,用一捧一捧的土将她埋葬。 过街老鼠的原主,也是至死才发现,这世道只有池渊将她当人看。 第三章 一石二鸟何乐不为 与其成为男女主play中的一环,还不如顺带报个恩。 “没错。”乔安儿挑衅的注视着池焰,“成亲还是抗旨,你们从中抉择罢!” 池焰很是怀疑,乔安儿是不是把脑子摔坏了。 半盏茶的功夫,她从非嫁他不可,转头就要当他大嫂? “呵,你又有什么恶毒心思?”池焰可不相信乔安儿是真心的,说不准,她打算死乞白赖呆在侯府,继续挑唆事端! 池焰心里,她本就是作恶多端的女人,乔安儿不想洗,也懒得洗。 她并非征求池焰同意,徐徐将视线落在惊魂未定的池母身上。 池母与之对视,目光闪躲不知在计划什么,嘴里喃喃道,“好,好,也好,双喜临门……” 嫡子那副德行,谁家姑娘瞎了眼能看上。 正好乔安儿接这烫手山芋,又能避免皇权谪罪,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乔安儿舒了一口气,嫡子池渊长什么样,她一无所知。 大不了形婚,她身怀医术,比这群古董多活了千年,不说风生水起,那至少也能在主角光环下平安度日吧! 乔安儿真切的见到池渊,是在侯府偏僻的后院,松山阁。 偌大的佑京侯府,长公子的门庭却极其清冷。 院墙外并无侍卫值守不说,丫鬟也只有两人。 乔安儿踏进院子时,两女婢正坐在屋檐下逗着一只大黄狗。 哪怕见一袭红衣的乔安儿来,她们也只是瞟了眼,随后便惘若未见。 乔安儿环伺过院子,虽是简陋了些,梁柱腐旧,石板碎裂,就是头顶的青瓦,也几处漏空,但院中芍药长势喜人,桃花正艳。 可见松山阁的主子,应是风雅之辈。 她顺着台阶通过垂花门,厅堂空荡,寝房无人,抱厦堆满杂物,乔安儿寻至书房,止住了脚。 书房中支起了窗页,几枝桃花探头望。 临窗的一方梨花木书桌,文房四宝归于恰当位置,宣纸铺面,正有笔尖落墨。 苍劲而不失风逸的字迹是一行竖记的诗句。 花间醉酒,梦半生; 悲也好,喜也好。 寥寥几字,散发着压抑却洒脱的温度。 乔安儿看他白皙且经脉分明的手,看他织锦的青烟色衣摆,看他清瘦刀刻的脸,看他温润如神明眷爱众生的眼…… 出乎意料的,池渊比她想象中更好看。 不同于池焰的冷硬,他给人的感觉十分温和,书中三言两语的概括,根本就是沧海遗珠。 乔安儿走到桌前,他却毫无察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真正做到了与世隔绝。 过于的平静,只因他听不见。 听说池府嫡子天资聪颖,三岁背诵四书五经,六岁便观天象,曾轰动朝野,后因一场大病,便沦落为查无此人。 乔安儿不禁心存怜悯,可惜了,天妒英才。 就在她目露同情时,池渊提笔蘸墨,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深深墨瞳清澈如水,像一面镜子,映着乔安儿喜庆的身影。 他先是一愣,旋即勾起浅色的唇。 一瞬间,春风入室。 第四章 我想嫁给你 乔安儿回以笑容,不禁暗叹他笑起来和煦如阳,大抵他的人,他的灵魂,皆是一片不曾被世俗玷污的净土。 目光短暂交汇,池渊低下头,砚台舐笔,继续在诗句下写了两个字恭喜。 都说聋了也就哑了,他情愿以字表意,也不愿张嘴。 乔安儿从医者的心态惋惜,笑着说道,“同喜,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妻子了。” 池渊读懂她口型表达的意思,目中诧异。 他做梦也没想到,穿着喜服来的会是他的新娘。 这份凝滞持续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池渊薄唇翕张,似有话说,但话到喉头又被他咽了回去。 乔安儿怕是冒犯到他,也尊重残障人士的自尊,牵起了他的手。 池渊如同提现木偶,任由乔安儿将他的手掌摊开,指尖落在掌心纹路里,轻轻刻画着。 一笔一划,一字一字。 仿若羽毛扫过,带来酥痒的触感。 随着几个字无形落成,池渊瞳孔震荡,她写的是我想嫁给你。 他愈发匪夷所思,眼神向乔安儿求证真实性。 “你会嫌弃我么?”乔安儿甜腻腻的笑容,灿若春花。 她也担忧着,这桩婚事未与他商谈过,属于先斩后奏,万一人家根本不愿意呢? 池渊如梦初醒,眼中透出了一丝坚定,立刻摇了摇头。 旋即他看了眼自己的腿,眉宇之间郁色重重,露出了苦笑。 他残败之躯,人人恐避不及,哪有资格嫌弃旁人? 乔安儿猜度他心思七八分,宽慰道,“你放心,我既是决定嫁于你,必然忠贞不弃!” 本以为可安抚池渊脆弱的心灵,谁料池渊再落笔不必勉强自己。 京城上下,谁人不知,乔安儿钦慕二弟池焰,不惜手段才等到今日。 乔安儿见“勉强”二字,霎时冲门外喊道,“你们两个,取合卺酒来!” 拜堂之事,侯府不愿大肆操办,更不会为她和池渊多费周章。 然而,自古以来,天地为鉴,成亲结缔,仪式感不能少! 等了半晌,屋外却无人应。 乔安儿不禁怀疑,池渊残疾,丫鬟也聋了不成? 她扭头出了厅堂,赫然见那俩丫头依是坐在石阶上,一个捏着树枝桠晃悠在黄狗鼻子前,一个顺着黄狗的皮毛捋着,好不惬意。 “唤你们办事,你们这是给谁难堪?” 乔安儿兴师问罪,小脸坨红的丫鬟却剜了她一眼,“让你那跛子相公伺候你啊,事真多!” 说完,她又继续逗小狗,“大黄,瞧瞧这些人哟,刚进门就迫不及待耍威风,就是个倒贴的货色,是吧?” 她嘴里啧啧的,乔安儿拳头攥得硬邦邦。 不过是下人,竟欺到主子头上来,反了天了! 怕是池渊平素里也不跟她们计较,为虎作伥惯了了! 乔安儿可没那么好相与,她皮笑肉不笑,“事都主子做了,要你们何用?既是如此,我便好生问问母亲,该如何处置你们这些持强凌弱的狗奴才!” 一个微胖的丫鬟不以为然耸肩。 第五章 不会毁你清白 “告啊,看看夫人搭理你么?” 连丫鬟都知道,乔安儿是赔钱货,侯府上下,根本不愿认她这个儿媳。 乔安儿怒火中烧,咬着牙冠阴气深深,“母亲管不了,我娘家可管?圣上可管?” 她父亲乃尚书,姑姑贵为太妃,两名兄长在朝中身兼要职,这也是原主为何嚣张跋扈的底气。 而当下,正是直指两个贱奴的尚方宝剑! 果真,这一招对池家母子分外奏效,于丫鬟而言更加恐怖。 二人面面相觑,心虚浮面,乔安儿当即一跺脚,“还不去拿酒,还要我八抬大轿请?” 丫鬟吓得一抖,虽不情不愿,却不得不依言行事。 很快,酒樽,酒壶就被送进了书房。 乔安儿脸如黑锅,倒上两杯酒,池渊忍俊不禁。 早耳闻此女诡计多端,但在京中实属秀外慧中,知书达理,怎地,嫁不成二弟,索性装都不装一下了? 见池渊饶有兴致的笑意,乔安儿一板一眼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多年听觉闭塞,池渊对唇语稍有研究。 他端起酒杯来,满眼都是乔安儿,终于他开了尊口,十多年来唯一的两个字,“不悔。” 双手相交,清酒入喉。 纯粮食酿造的米酒,灼热中泛起清甜。 乔安儿放下杯子,眼刀子向着微胖的丫鬟压过去,“认清楚主子,瞎了狗眼,我可不客气!” 鬟一缩脖子,这哪里是什么赔钱货,分明就是悍妇,母老虎! 借着准备晚膳的借口,丫鬟一溜烟急忙跑了出去。 谁料丫鬟一走,池渊便立刻冷了脸。 “夫君?”她试探的唤,扣起指骨在桌案敲了两下,试图引起男子的注意。 鬼晓得,池渊目不斜视,专注于手里的事,不理不睬。 这也就罢了,直至晚膳,池渊都不曾再同她有过任何交流,仿佛当她不存在般。 入夜里,他甚至多抱了床被子放在榻上,还仔仔细细在中间用两块荞麦枕做隔断。 “你这是干嘛?”乔安儿看他跛着一条腿忙活,心里怄着一团火。 合卺酒的时候他不是挺乐意的吗,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转眼就跟她划清界限。 池渊隽秀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纤尘不染的桃花眼里,也捕捉不到任何厌恶的色彩。 他坐在床榻边,一泓死海般平静,声音如蚊振翅,“你睡里面,我睡外面,不会毁你清白。” 目前池渊的状况,跟歌手站在舞台上没有耳返差不多,他说出的话,自己听不到,无法跟常人一样感知声音强弱。 乔安儿豁然开朗,“你在迁就我?” 池渊懂她说了什么,却默不作声,和衣躺下。 乔安儿目的是什么,他不清楚,但他晓得的,此女心系二弟,非他所属。 他废人一个,利用就利用吧,无伤大雅。 乔安儿还没得到他的回应,就见男人舒展开高挑的身姿,在她眼皮子底下阖上了双眸。 安详,松弛,跟死了没两样。 乔安儿这暴脾气,恨不得一巴掌呼醒他,追问个子丑寅卵。 第六章 给她点颜色瞧瞧 但看在原著里,他为原主埋尸的恩情上,乔安儿还是克制住了。 夜已深,乔安儿辗转反侧睡不着。 丫鬟紫苏已剪过几次灯芯,乔安儿侧了侧身,昏暗的光影里,熠熠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枕边人。 池渊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眉目柔和。 乔安儿用目光描绘着他根缕分明的眉,浓密的睫毛,挺拔的鼻梁,还有那两片粉若桃花的薄唇。 应是终年宅在府中的缘故,他肌肤比起女子还要透白细腻几分。 乔安儿看了许久,蹑手蹑脚坐起身。 她得瞅瞅,她这个残废相公,右脚还有没有得治。 打定主意,她小心翼翼地掀开池渊曲裾的衣摆,曲裾下是棉质的裤管,乔安儿双手捏在了他膝盖。 膝盖上居然鼓着一个大包,膝关节血肿积水? 这种情况,需要积水导流,导流完成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治疗。她曾接手过这种病例,康复是个漫长的过程。 也就是说,有的治。 只是乔安儿不理解,一般患有膝关节血肿的,都是外伤所致,跟染病无关。 她正打算再仔细研究一番,忽然,池渊的小腿一抽。 乔安儿吓了一跳,抬起头,就撞进了男子布满血丝的双眼里。 池渊看她像在看一个变态,怔怔的,虽然没有只言片语,但面色和眼神,写满了诧异。 “那个……我就是好奇……”乔安儿赧颜地挠了挠鬓角,这还是她头一次,给人看病跟做贼似的。 池渊盯着她片刻,旋即,下了床榻,再将被子卷起来,抱着被褥出了寝卧,消失在乔安儿的视野范围内。 他动作是那样的行云流水,好像晚一秒,就会被她吃干抹净般。 乔安儿傻眼了,这什么操作,她看起来有那么如狼似虎么? 池渊这一走,再也没回来。 乔安儿更难入眠了,凌晨,屋檐下冒出了鱼肚白,麻雀叽叽喳喳跳跃在树梢。 她顶着黑眼圈寻出门,找到书房。 男子就靠坐在那张梨花木的圈椅上,半身裹着被子,半仰着头,睡得还挺熟。 乔安儿脸都黑了,宁愿窝在这张椅子上,也不愿与她同床,池渊既是如此嫌弃,何必同她成亲? 乔安儿扭头离开书房,“嘭”地一声摔上门。 正缝紫苏正端着洗脸水来,看她的目光夹杂着忌惮,“长夫人,按照规矩,新婚起始,您和长公子,应去坤兴苑给老夫人敬茶的。” 敬茶是新媳在婆家的必要程序,乔安儿尊重儒家礼节,遵从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 但她梳洗打扮一番,前往坤兴院,方至飞檐下,就听屋内传出讥诮声,“夫人,她在家里跋扈惯了,这可是佑京侯府,老爷虽不在了,但怎么着,也得让她省得自己身份。” “老生有的是法子,当然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说到这,池母叹了口气,“那丫头娘家不错,又如何比得了魏国公,焰儿若是娶小蝶进门,他日袭侯位,会顺坦得多。” 第七章 好一个下马威 男主的白月光,也就是乔安儿的表妹魏雨蝶,无论从族家背景,还是为人,都更符合池母心意。 故而,她纵容池焰悔婚,待乔安儿是百般不顺眼。 女配就是这样,贯穿始终的招黑体质。 乔安儿顿了顿脚,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不退反进,大大方方迈进门槛,“母亲,您要给我瞧瞧什么颜色?” 她当面揭露池母的盘算,小脸上笑意深深,眼底却冰寒无比。 池母哪能料到乔安儿将才就在门外,褶皱遍布的老脸一僵,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将心虚压下去。 她做为佑京侯府的主母,操持家业,管着侯府大小事宜,什么场面没见过? 当下,池母和蔼笑起来,“安儿说的是哪里话,昨夜可歇息安稳?” 乔安儿没想揪着这点事不放,她欠了欠身,“劳母亲挂记,安儿于府中如娘家般自在。” 说罢,她斜睨着池母身侧的老嬷嬷,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弦外之音就是,在娘家怎么着,她在这里依旧怎么着,能耐她何? 池母早听人说过,乔安儿这丫头不是省油的灯,昨日也有所领教。 她皮笑肉不笑,“那自是甚好,为娘甚是忧心,长子性情孤僻,又聋又瘸,怕是照顾不周。” 又聋又瘸,这该是形容亲生儿子的词? 乔安儿真为池渊感到不值,怎么有这种亲妈! 不过忆起自己在松山阁遇冷,乔安儿遏制住了给池渊打抱不平的念头。 恰时,嬷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送上来茶水。 她也就按照礼节接过,双手奉至老夫人面前,鞠躬,青花瓷盏举过头顶,“母亲,请用茶。” 池母皱纹里是喜色,余光却夹着轻蔑。 她形如枯槁的手慢悠悠的去端茶,指尖将要触及茶盏时,扬起一抹冷意。 她磨磨蹭蹭的,乔安儿都耐着性子,谁知,这老太婆刚碰到杯盏,猝然掀拂在地。 哗啦一声,茶盏碎裂,瓷片散落在乔安儿脚边,热气腾腾的茶水湿了她的绣花鞋,烫得她本能地跳脚。 乔安儿还没来得及骂娘,老嬷嬷化身池母的发言代理人,猛地一拍桌子,公鸭嗓呵斥道,“大胆,胆敢对老夫人不敬,茶水这么烫,你是想害老夫人不成?” 乔安儿转不过弯来,茶不是老嬷嬷准备的么?怎么她来背黑锅? “好了,安儿并非有意,再换一杯就是了。”这时,池母打起了圆场,依稀有着当家主母的宽容体贴。 老嬷嬷对池母言听计从,很快又送上来新茶。 同样的青花茶盏,同样的敬茶环节。 这次,乔安儿还特地摸了摸杯壁,温度适中。 “母亲,请喝茶。” 她规规矩矩,礼节上不存在半点差池。 池母此次托着杯底,捏着杯盖,轻轻晃了两圈,倾斜杯盖拂去水面细沫,这才凑到嘴边轻呷一口。 讲究是挺讲究的,就是品茶之后,老妇眉心蹙起,“这怎是凉的?” 老嬷嬷见缝插针,瞪着牛眼喝道,“茶凉祭先祖,长夫人莫不是有心诅咒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