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衣开始接触诡异》 第一章 医院遇鬼 大雨倾盆而下，周边的建筑也因为雨幕变得模糊，就连路灯的光亮也变得那么昏暗，雨珠砸在路面上溅起水花，整个世界仿佛白茫茫的一片。 正在程凡还在回想自己要在这里干什么时，前方拐角的小巷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会是什么？ 程凡下意识地走近，呻吟声变得愈发清晰，甚至盖过了雨声。 救命…救命…… 程凡顿住脚步看向小巷，幽深晦暗，一种强烈的直觉不断提醒着他，仿佛小巷里藏着一只食人的怪物。 跑！！ 程凡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可身子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不！不要！！” 程凡大喊着从床上坐起惊醒。 旁边病床上还在刷着手机的病人看了他一眼翻过身。 窗外清冷的月光洒下，明亮柔和的光线让程凡的心绪稍微平静下来，于是蹑手蹑脚地下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镜子中的少年相貌平平，唯一的亮点可能就是他的皮肤看上去比较细腻，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梦境，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但他的注意力全被身后的男孩吸引了。 男孩身上穿着红色的外套，相貌清秀，只是眼睛下方两道红痕让他看上去有些妖异。 程凡扫了一眼便返回自己的病房去，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重新躺回自己的病床上，就看见那个男孩站在他的床尾。 “你跟着我做什么？”程凡诧异地皱眉问道。 声音有点大，连旁边病床的人都听见了，但那人只是抬头看了看并没说话，然后自顾自地刷着搞笑视频，却没想旁边的少年再次开口。 “你笑什么？”程凡疑惑地看着眼前笑得露出虎牙的男孩。 “不是，你找茬啊？！”旁边的病人忍不住了，“这房间就我们两个人，我看个视频自己乐碍着你什么了？又没放外音。” 两个人？ 程凡闻言看着眼前的男孩，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却毫无阻碍地照在地板上。 “发什么呆啊，问你话呢。”青年语气不善道。 好在男孩看起来并不可怕，所以即使他是鬼，程凡的直觉还是告诉他，现在最大的危险来自于旁边病床上的青年。 “啊，不好意思大哥。”程凡立刻诚恳道，“我那个，睡迷糊了，还没醒神。真不好意思。” 青年见他态度好，就嘟囔了两句翻过身。 “你真怂。”男孩鄙夷地走近，声音宏亮。 程凡先看了看旁边的青年，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来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感知到这个鬼魂的存在，可是，自己怎么突然能看见鬼魂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程凡小声道。 “你以为我想跟你啊。”男孩白了程凡一眼，“我现在只能依附在你口袋里的校徽上，而且还不能离开百米范围，太远就会变得虚弱，陷入沉眠。” 程凡闻言拿出了校徽，红底金边，中间是刻得龙飞凤舞的育德二字，笔画有点多，所以校徽有手心一半这么大。 “为什么？”程凡好奇地把玩着徽章。 冰冷的金属质地，让他想到了梦里的场景，不由一股寒意直冲脑海。 “你…是那天晚上的人？”程凡的记忆涌上来。 那晚他吓得转身就跑了，只是刚跑到路上就被车给撞了，好在司机并没有逃逸，把他送到了医院。 “原来你还记得啊。” 男孩笑了笑，并没有恶意。可他毕竟是鬼，一想到他很可能一直跟着自己，程凡心里就有点膈应。 程凡咽了口唾沫，“你跟着我 也没用啊，我只是一个初中生，帮不了什么。” “你都是鬼了，不能找他报仇吗？”程凡转移矛盾道，然后就看到男孩一声不吭地忽然伸出手抓向他的喉咙。 还没来得及呼喊，程凡就看到男孩的胳膊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男孩收回手托着下巴道。“能看见我的只有你，但即使是你，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吗？”程凡大着胆子伸出手，果然毫无阻滞感地挥过了他的脑袋。 “可你是鬼啊，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吗？”程凡见他很好相处的样子，就好奇地询问起来。 男孩摇摇头。 “那…死亡是什么感觉？” 面对一个已经死亡，而且看上去还能正常交流的鬼魂，程凡终于问出了这个深藏在心底的问题。 “你不都看见了吗？”男孩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表情似笑非笑。“你的第一反应，可是逃跑啊。” 这话说的，让程凡羞愧难当。 “对不起啊，我…我没有去救你。”程凡嗫喏着小声道歉。 “嗯？”男孩侧头，“你有说话吗？” 这家伙…唉… 程凡心里暗叹一声，声音稍微大了些，“对不起，我没有去救你。” “行吧，我原谅你了。”男孩笑嘻嘻地伸手虚捏了捏程凡的脸颊，“学长跟我一个学校哦，要小心一些。” 一个学校怎么就危险了？… 程凡微微一愣刚想追问，男孩就化作一缕白烟钻入手上的校徽里。 “睡觉喽学长。早睡早起身体好。”男孩稚嫩乖巧的声音还在程凡耳边响起，“晚安。” 校徽变得更加阴冷，上面育德二字强劲的笔锋恍若利刃。 程凡将它重新塞入口袋，钻进被窝睡起来。 次日。 程凡的生物钟一大早就喊醒了他，现在正是三月初，六点的时间天还没亮。 可出去洗把脸的功夫，再回来时，床边已经围了不少人，两个护士一个医生，还有一个穿着便装夹克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以及一个他们看不见的鬼魂，男孩正趴在床上无聊地看着程凡。 “真巧，你刚走他们就来了。”男孩冲着程凡挥挥手，“我还跟他们打招呼呢，可惜他们都不理我，真没礼貌。” 这小鬼，明明知道别人看不见他还搁这自娱自乐。 “你好，我是市局刑警队的，孙东来。”中年男人自我介绍道，还拿出了刑警证。 不过，虽说是市局，但他们所在的市只是一个县级市，还是前两年刚升上去的。 刑警，程凡看了看男孩，一定是询问那天晚上的吧。 第二章 开心一点 “不用紧张，坐那慢慢说就行。”孙东来放缓语气指了指床。 可是男孩并没有下床，而是坐起来拍了拍床边。 程凡无奈地走过去坐下。 医生先简单检查了一下程凡的眼睛，听了听心率，然后冲孙东来点点头。 孙东来这才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现在开始，我问你答。不要添加过多的主观想法，只要说你看到的或者听到的就可以，如果记不清就直说，明白吗？” 程凡点点头。 “姓名。”“程凡。” “男，十四岁，育德中学初三，十一班。” 孙东来挨个问了很多基础的信息，比如学习情况，人际关系等等，最后才接近最关键的问题。 “三月五号天气怎样？” “上午还好，下午就下起了大雨。” “那什么时候下的，你还有印象吗？” “下午第二节课。” “晚上放学后，你做了什么？” “回家。”程凡简短地回答后，见孙东来并没有接着询问就补充道，“我沿着路牙走回家，途中经过一家还开着的卤肉店就买了点吃的。” 孙东来依然没有询问，但用眼神鼓励着程凡继续说下去。 “那天的雨很大，所以我走的比较慢。”程凡继续回忆，“然后，经过一个小巷时，听到了微弱的呻吟声。” “我听下脚步靠近了巷口…” “好像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程凡的声音里有些畏惧，医生皱了皱眉，靠近一些。 熟悉的雨珠声接连不断，却仿佛夺命的钟声，让他的内心悸动起来。 “他看到我了…” “我要跑！我要离开这儿！” 程凡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 “没事的。”医生连忙上前拍了拍程凡的肩膀安慰道，“他不在这里，这里没有大雨，没有危险。” 见程凡情绪稳定下来后，医生才起身与孙东来走远一些交流着程凡的情况。 “学长，你跟我一样胆小啊。”男孩嬉笑道。 程凡看着眼前依旧活泼爱笑的男孩忍不住道，“你不恨他吗？怎么…还这么开心？” 听到程凡的话，男孩敛起笑容认真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啊，可是，我又对他做不了什么。恨，又能怎样？还不如自己开心点嘛，反正还有学长陪我。” “什么叫我陪你？”程凡也只好带过话题，“明明是你缠着我好吧。” 男孩想了想，露出一副凝重的样子，“学长，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 “什么秘密？” “其实，你也是鬼。” “什么？！怎么可能？！！”程凡差点压不住自己的声音。 “学长…”男孩凑到程凡耳边道，“你，是胆小鬼！” 程凡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男孩坐在床上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学长真好玩。” “真调皮啊你。”程凡看到他他开心的样子也不禁染上了笑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的那段记忆现在处于自动屏蔽的状态？”孙东来的声调有些高。 只见医生点点头又说了些什么，孙东来才无奈地转身离去。 “继续休息吧。”医生对着程凡笑了笑，然后离开了病房。 没过一会，程凡的父母也赶了过来，只不过他们虽然对儿子的苏醒感到开心，但很快就谈到了让程凡不开心的地方。 “儿子，妈刚才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已经可以出院了。” “你都初三了，现在正是学习的关键时候，可不能松懈啊。” “当然 了，如果你要感觉不舒服，也可以再多住几天。反正那个司机人也挺好的，没走，还交了医药费。” “但是，我们也不能没事住院，是不是？这不是讹人吗？”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过程凡已经习惯了，他吃了饭才回答道，“我听你们的，什么时候回学校都可以。” 两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先开口。 “那我再问问医生。”母亲找到借口走了出去。 “对了，你们学校最近可有点不安全。”父亲也转移了话题。 “怎么不安全？”程凡起了好奇心，那个男孩也说学校危险，难道凶手是学校的人？ “你们学校有个初一的小孩遇害了。”父亲小声道，“就在你们学校附近，凶手现在也没抓住。”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儿子被撞的地点距离那个案发现场有多近。 既是警方消息封锁的及时，也是因为他们根本没空关注这些，光是谋生就已经占据了他们的全部时间。 凡理解他们，平静地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了会，母亲才回来道，“刚才聊了聊，医生建议再观察一周。” 凡心里明白，医生不可能建议立刻出院的，一是他才刚刚醒来，身体情况尚不明朗，再则，他现在是那起谋杀案的重要目击证人，在医院总比回学校安全得多。 七点不到一刻，父母便一起离开了。 其实母亲有说要留下来的，不过被程凡拒绝了。 “早安啊，学长。”男孩站在床边，笑着打了个招呼。 “又是新的一天呢。”男孩站在窗前感慨地看着外面的景象。 阳光经过他的身体后，仿佛变得模糊。 “你不怕太阳吗？”程凡走到他旁边小声道。 “我也觉得我应该怕。”男孩认真地想了想，“这是不是不太符合科学？” “咳…”程凡被他的话呛住了。 一个鬼魂在这儿谈科学？ 程凡看过去，男孩的脸上带着微笑，可实际上眼睛里却并没有笑意。 “你真的很会逗人开心。”程凡似乎理解了他的表现。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男孩看着窗外的阳光，清秀稚嫩的脸上却露出迷茫。 “可是学长，我…” “还是死了啊…” 男孩的低喃声让程凡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一样。 程凡抬起头眯着眼望向太阳，实际上却是在止住他那徘徊在眼眶的泪珠。 “哇，学长哭了诶。”男孩竟然从自己低落的情绪里走出来，嬉笑道。 程凡气恼地擦去眼角的眼泪，白了他一眼，白替他伤心了。 “学长，开心一点嘛。” 男孩笑着伸出手踮起脚尖想要扯着程凡的脸庞，让他露出笑脸，可还是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呐…”程凡自己捏出笑脸，“笑过了哦。” 程凡的脸颊多出红痕，但他不在乎。 男孩也继续看着外面，“学长，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程凡佯装不理解道，“应该我谢你才对，是你教我笑起来的啊。” 第三章 找回记忆 在医院又多待了七天，虽然没有手机，但有一个活泼爱笑的鬼魂在，程凡并没有感觉到寂寞，甚至，比他在学校都要快乐。 当然，这个鬼魂时不时也会呛人。 这期间，医生旁敲侧击地试探了好几次，但程凡却依旧克服不了心中的那份恐惧。 “今天天气真好呢，好久没见到这么多人了。”男孩一副呼吸新鲜空气的样子。 “话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都认识这么久了还不告诉我。”程凡都有些幽怨了。 男孩笑着转身，“就不告诉你，嘻嘻。” 程凡刚要噎他两句，只见男孩脸色一白，然后转身向学校里跑去。“学长，再慢就要迟到了！” 迟到什么啊，我是请病假好不好… 程凡无奈地心中一叹，可男孩并没有减速，似乎想要逃离什么。程凡只好加速跟上去。 身后隐约传来哭喊和喧闹的声音… 进了校门，男孩就站在广场上。 三两成群的学生说笑着从他身上穿过。 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跑什么？不是说只能待在我一百米范围吗？”程凡站在男孩身前斥责道。 旁边的学生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不仅对着空气莫名其妙发火，说话还这么奇怪。 但男孩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装出乖巧懂事的样子道歉，只是沉默着，两行血泪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 这…是在哭泣吗？… 又是揪心的感觉，程凡无奈地放缓语气，“你怎么了？” 男孩并没有回话，而是化作一缕白烟附在了他口袋里的校徽上。 背后的哭喊声愈演愈烈，程凡抚摸着校徽，还是走进教学楼。 程凡在班里算是个小透明，起码他自己这么认为。 学习中等，长得也一般，人际交往单一，只跟自己身边的人或者主动找他的人说话。 “程凡？你出院了啊。”同桌朱晓新诧异地看了看他。 “是啊，放风时间结束。”程凡耸耸肩，无奈地翻了翻堆在自己桌上的卷子，“一周时间发这么多？” “有班级模考，你没参加。”前桌跟他们聊得来的同学也扭身道。 “行吧，那这些卷子讲完没？”程凡拿起最下面的卷子擦了擦板凳，坐到座位上。 “重要的都讲完了，其他的不讲了。”朱晓新拿起上面两张卷子，“这两张上午发的，后天讲。” “很好。”程凡小心翼翼地叠好那两张卷子，然后把其他的随便揉成一团扔到后面的垃圾桶里。 他俩互相看了看，前桌马永小声询问道，“程凡，你那天晚上真的被车撞了？” “这还能有假？”程凡疑惑地挑了挑眉。 “我就说嘛。”朱晓新一副早已预料的样子，“怎么可能像他们传得那么邪乎，什么被人连砍十几刀之类的…” 连砍十几刀… 程凡嘴角无意识地一扯，“这都传得什么啊。” “靠，亏我这么相信他们。”马永气得拍了下桌子，“还以为他们是初一的，知道什么实情呢。原来瞎传的啊。” “你认识初一的？” 马永火气还没下，点了点头，“我邻居小孩刚上初一，就顺嘴问了问。” “他们能知道什么，封锁这么严。”朱晓新不屑地摇摇头。 “起码知道谁死了吧。”马永反驳道。“而且，眼睛被人挖出来的事也是真的，当时好多人都看到了。” “这是概率问题知道吧。”朱晓新把话题扯到了数学上，“只要他们把各种可能都说个遍，总有一两个符合的。” “等等。”程凡头疼地伸出手打断了他们俩的争论，指着马永道，“你刚才说知道谁死了？” “是啊，天天在学校门前闹呢。”马永确定得点点头。 “那他，叫什么名字？” 他们知道程凡一向好奇心重，就没多想。 “林枫啊，好多人都知道。” 林枫，原来他的名字是林枫啊… 程凡点点头，脑海中关于那晚的记忆却抑制不住得翻涌出来，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身子控制不住地向旁边倒去。 “喂，你怎么了？！程凡？！！” 两人惊讶地喊起来。 雨夜，只是比自己印象当中更加黑暗。 微弱的呼救声传来，只是这一次，程凡自动代入了男孩那活泼的笑脸。 走近些，看清他！ 程凡被这种心理驱使着向前。 里面那个穿着黑色的雨衣人也注意到了脚步，他侧过身，手里的银白匕首上，赤红色的鲜血被雨水冲刷着滴落下去，融入雨水之中。 程凡逼着自己战胜恐惧拼命得想要看清那个人影，可身体却控制不住地转身逃跑，然后被车撞倒。 “你没事吧？”司机下了车，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喂，120吗？” 程凡看着那个人把男孩摁在地上，然后换上一个狭长的细刀抵住男孩的眼睛… “不！！” “呼～呼…”程凡惊醒过来，冷汗浸湿了他的衣服。 “醒了？喝口水。” 程凡接过水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学校的校医室。 旁边的青年穿着白大褂，温润儒雅。 文修，程凡知道他。 他的相貌和温和的性格让他在学生之间很受欢迎。 “谢谢。”程凡客气道，然后才喝了口温水。 文医生推了推镜框，“你刚才做噩梦了？” 凡点点头，看着手里的水杯，却仿佛看见了鲜血滴在其中荡漾着散开… “你们这个年龄段，心理健康也很重要。”文医生开导道，“有压力很正常，有什么话不能总憋在心里。”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向我倾诉。”文修笑了笑，“我相信我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程凡一口气喝完了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快中午了，他竟然一觉睡了两节课。 “老师，下次再聊吧。我有点饿了。”程凡不好意思道。 文修愣了愣，然后点头起身，“也好。” 程凡于是下床走到门口。 “程凡是吧？”文修突然喊住他。 转过身，他站在自己的桌子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后镀上金光，配合他脸上温和的笑容和白色的衣服。 不愧有这么多人仰慕他。程凡心中暗叹。 “欢迎你随时找我聊天。” 文修柔声道。 第四章 班长 程凡并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出去然后关上门。 12点多，第一层楼的学生刚刚放学吃饭，程凡也就没有返回班级，直接去了食堂吃饭。 在班里无聊地做了会卷子，同学们才陆续回来。 “程凡，你没事了？”朱晓新坐到位置上。 “当然没事。” “不会再晕倒吧？”马永也担心道，“你这刚回来就晕倒，老班差点把你送到医院去。” “那怎么没去？”程凡好奇道。 “那谁知道。”马永摇摇头。 朱晓新却神秘兮兮地小声道，“这还用说，肯定是学校害怕啊。” “你们想，初一那个校区的事还没完，要是程凡再出事。那学校两个校区不都完了？” “朱晓新，又造谣呐。”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什么叫造谣啊，咱这是合理推测。”朱晓新不满道。 “咳，班长好，您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啊。”马永笑着打了个招呼。 “哈哈，班长好，来坐。”朱晓新立刻让出座位，弯腰道。 一个穿着牛仔裤体型匀称的女孩，束着高马尾，看上去气质温婉。 “你的位置被征用了。”女孩笑着说道。 “嗯？什么意思？”朱晓新看着女孩，但她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老班说了，程凡同学刚刚返回学校，可能各方面还不太适应。” “我身为班委，有责任和义务帮助他适应，然后促进他的学习。” 女孩一本正经地说完，笑了笑，“所以说，朱晓新同学，不好意思，你的位置被我征用了。” “不是吧班长，这你也能同意？”朱晓新看了看女孩坐的位置。 全班的中心地带，如果真换过去，老师不用看都知道他在干什么。 “我也没办法啊。”女孩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委屈你喽。” 虽然朱晓新心有不满，但这的确不是班委的错，无奈地嘟囔了两句，只好哭丧着脸收拾东西。 “兄弟，一路走好。”马永抱拳嬉笑道。 “对了。”女孩笑着继续道，“老班交给我的第二个任务，就是盯紧你们，上课不准聊天开小差。” “你们可得好好配合我啊。” “切，没意思。”马永回过身，“什么开小差，我是那种人吗？” 班上的人已经回来了一半多，程凡和马永只好帮他们来回搬书。 “真是的，就三个月了还换座位。”马永抱着书放到桌上。 “麻烦你了。”程凡歉意道，毕竟老班也是为了他好。 “诶，我可不是怪你啊。”马永否认道，然后转移了话题。“算了，现在只希望赶紧中考，复习有什么用啊，该不会的还是不会，唉…” 同桌换成了女生，还是个班委，搞得他们这一片的纪律都好起来，学习的氛围更浓了，老班也很欣慰。 只不过程凡的心却依旧不在学习上，现在他已经知道男孩的名字了，也记起了当时的情况，但太模糊了啊。 只有那人身穿黑色雨衣和用匕首和小刀的画面。 “学长…”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时，程凡终于听到了久违的声音。 张了张嘴，程凡看着一旁站在桌角的男孩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而且，班级很安静，都是刷题和翻书的声音。 男孩看上去更加虚幻。 “学长不用担心。”男孩看到程凡关心的眼神勉强笑了笑，“我只是跑得太远，变得有些虚弱，只要休息几天就好了。” 程凡抿了抿嘴，然后在一旁的草稿纸上写道。 “你叫林 枫？” “嗯，本来还想让多瞒学长一段时间来着的。”林枫笑了笑。 程凡刚写了个“为”字，林枫就抢答道，“因为好玩啊，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你，那你就没有好奇心了，那多没意思。” 程凡皱了皱眉，“你想让我主动去调查你的事？” 林枫点点头。“学长你，应该已经找回记忆了吧。” 程凡捏着笔转了转，“你还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这样吧。”林枫摇摇头，乖巧地像往常一样化作一缕白烟钻入校徽。 “学长，晚安。” 男孩稚嫩的声音在程凡耳旁回荡，随后被刺耳的铃声驱逐，仿佛永远消散一般。 可是，这个乖巧懂事的男孩确实已经永远得失去了生命。 程凡坐在位置上失神良久。 “程凡，放学了。”女孩的声音叫醒了他。 “嗯凡回过神收拾好东西。 “程凡。”女孩并没有离开。 “怎么了？”程凡意外地抬头看着她。 “我想和你谈点事。”女孩坦荡地说道。“出校门再谈。” 学习拔尖的班委找自己能聊什么？自己长得也一般，又没钱。 程凡百思不得其解，点头跟着她走出校门。 晚风微冷，不过路灯还算明亮，两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少年走在路上难免有些暧昧，但两个人却毫无旖旎之心。 “程凡，你在调查林枫的事，对吧？”女孩见他沉默就接着说道，“我…看到你写的字了…” 班委还有这癖好？那她会不会问我在和谁聊天吧？如果问了要不要说？ “所以，你那晚，有看到凶手吗？” 女孩的话完全超出了程凡的预料。 “你对这件事很好奇吗？” “好奇？”女孩垂着头想了想，然后仰头轻笑。柔和的路灯洒在女孩精致素净的脸上和宛如天鹅般的脖颈。 这一瞬间程凡的心跳抑制不住的加速，但他只是扭过头。 “算是吧。”女孩接着说道，两人慢慢走着。“但我只是好奇凶手的身份。” “我想知道是谁杀了我哥哥。” “林枫是你哥？”程凡闻言却有些吃惊，然后心中腹诽，林枫看起来那么小，不会年龄比他还大吧，还是一个留级生？ 女孩像看弱智一样看着程凡，不是鄙夷而是同情。 “你，”女孩顿了顿，还是说了脏话，“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还是说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程凡见女孩恼怒的样子，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哈哈，班级这么多人…” “所以说三年了，你都不知道谁是班长？！” “这话说的，我当然知道谁是班长。” “哦，名字呢？” “…” 第五章 校医室的谈话 程凡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吧。”女孩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服你。” “咳，所以，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程凡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温雨晴。”女孩一字一顿道。 “好的，我记住了。”程凡认真、郑重地点头。 “我也记住你了。” 女孩的语气让程凡感觉她还是有些生气。 “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不想聊下去了。”温雨晴被程凡打乱了情绪。 “哦，也好，这么晚了。”程凡点点头。 两人随即分开，各自回家去。 次日中午，程凡刚吃了饭准备回班，却被文医生叫住。 “你昨晚有做噩梦吗？”文医生关心地问道。 程凡摇摇头。 “那你今天愿意倾诉吗？” “文医生很好奇我的噩梦吗？”程凡反问道。 这话让文修一愣，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那倒没有，只不过作为学校的校医，为学生提供必要的心理咨询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义务。” “文医生？你在啊，太好了。”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程凡的熟人。 那个刑警，孙东来。 “王校长，您找我什么事？他们是？”文修转身与他们打招呼。 “你先回去吧。”王校长先打发着程凡。 “不用，刚好我有些事也要问他。”孙东来站出来。 “你好，我是市局刑警二队副队长单保水。”另一个中年男人对着文修伸出手。 “哦，您好。”文修握了握手。 “单队长，咱有事进去聊吧，这个点学生比较多。”王校长看着一旁偷看着的学生劝说道。 那些学生都刚刚吃完饭。 保水点点头，一行人进了校医室。 “那人谁啊，能让王校长这么低声下气？”朱晓新托着下巴思索起来。 “程凡不是跟着进去了？等他出来问问就知道了。”马永想了想。 “程凡怎么了？”他们身后，温雨晴的声音传来。 “班长。”他们习惯地喊道。 “这么多人围在这，聊什么呢？” “刚才王校长领着两个人把文医生和程凡都叫进去了。” “文医生？”温雨晴想了想，“快上课了，赶紧回班吧，别在这等了。” “哎，好嘞。”马永笑着点头。 温雨晴自顾自得上楼。 “她怎么关心起程凡来了？”朱晓新眼睛转了转小声道。 “你不会又要开始你的推测了吧？”马永摇头。“老班让她注意着程凡啊，有什么奇怪的？” “不不不。”朱晓新深沉地摇摇手指，“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之间一定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啊。” 一道严肃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只不过这次是拿着课本的班主任。 “马上上课了，不回班级等着，在这聊天呢。”班主任阴沉着脸。 “咳，那啥，老师我们先回班了。” 两人心脏狂跳，连忙跑上楼。 校医室里。 “你最近精神怎么样？” “还好吧，挺正常的。”程凡更好奇一边的文修，刑警队为什么要找他？ 只不过离得有点远，着实听不清。 “那你有再想起什么吗？” 凡闻言收回注意力回答道，“记得不清，就想起来他穿着黑色的雨衣。” “里面的衣服有看到吗？款式或者颜色之类的？” 程凡皱眉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只记得他当时拿着一把匕首，银白色的，上面还有鲜血。” “那，长度呢？是单刃还是双刃？”虽然作案工具，法医已经有了判断，但孙东来还是要核对一下证人的话。 “这个…”程凡仔细想了想，“长度记不清了，匕首是单刃，看上去很锋利。” “嗯，还有其他的吗？” “他换刀了。” 孙东来记录的笔顿了顿，然后继续书写，“换了什么样的刀？” “一种…狭长的细刀。”程凡尽量准确简洁得描述。 “是这种吗？”孙东来拿出手机，上面是拍摄的是医院里常用的手术刀。 凡肯定地点头。 “他什么时候换的刀？”孙东来追问。 “我被撞倒后昏迷之前看到的，那个时候司机在打救护车。”程凡确切地回答。 孙东来意外地挑了下眉。“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程凡本想说，他在用刀抵住那个男孩的眼睛，可他瞬间明白了林枫眼睛下方的红痕。 那个家伙… 程凡握紧了拳头，“他在用刀…剜出男孩的眼睛…” 最后一句声音有点大，弄得那边的三个人也转头看过来。 “唉…”孙东来叹了口气，拍了拍程凡的肩膀，“我们一定会拼尽全力抓住他的。” 拼尽全力抓住他？ “孙警官。”程凡认真地问道，“那个人…之前是不是还犯过案？” “谁告诉你的？”孙东来下意识地反问，随即说道，“这个我们正在调查中。” 所以，温雨晴的哥哥和林枫都是一个人杀的？而凶手竟然现在还逍遥法外？！ “冷静一下同学。”孙东来安慰道，“你看一下记录，如果确认无误的话，签个字。” 程凡接过他的记事本，翻了一遍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谢谢你的配合。”孙东来想了想，“如果你还有想起什么，就及时找老师汇报。如果我们抓到凶手，也一定会告诉你的。” 程凡于是只好起身退出去，单队长那边也聊完了，他们起身客气得握了握手。 不是他吗？ 程凡转身离开回到班里。 午休时间，大多数人都已经趴在了桌子上，只有几个人还在刷题或者看书。 “他们问你什么？” 程凡刚回到座位上，就听到同桌温雨晴小声询问。 “你没睡啊。”程凡诧异地看着她的侧脸。 “在等你回来。”温雨晴自然地回答道。“所以，他们是警察吧，问你什么了？” “问我看到了什么。” 程凡还以为她会追问看到了什么，却没想到她竟然沉默了。 温雨晴想了一会才说道，“看来他们还是没有证据，还是没有锁定凶手。” 第六章 每个人都像月亮 说完这句话，温雨晴就彻底沉默下去。 另一边，两个刑警刚刚坐到车上，孙东来就忍不住询问，“单队，有什么进展吗？” “没有。”单保水摇摇头，他们驾驶着警车往警局返回。“怎么了？” “那个小孩问我，凶手是不是之前犯过案。” “他为什么这么问？”单保水诧异道。 “我们市，之前不是还有桩命案？” “你是说，那起分尸案？”单保水有些印象，那起案子影响很大，甚至动用了省里的专家，可依然一无所获。 调查了近三个月，便被定为了悬案。 虽然两起案件的受害人都是初中生，也都是失血过多而死，但死后的处理不同。一个直接分尸抛尸，另一个则只是挖出眼睛。 所以他们之前讨论案件时，并没有将它们并案处理，不过连带着也重新熟悉了那个案件。 “我记得，他们也都是育德中学的学生。”孙东来看了眼后视镜里远去的学校。 “你觉得这两起案子应该并案？” “之前不觉得，可今天和那小孩聊过之后，我觉得这两个案子的确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 “首先，是死因相同。第一起案子死因封锁很严，外人仅凭尸块不可能看出死因。” “其次，重合因素太多。死者年龄，性别，性格和外貌。” “最后，我觉得，虽然处理不同。但很有可能是因为有目击者的存在，促使凶手改变了处理方式。” “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在小巷公开作案？第一次里的凶手侧写是一个很谨慎冷静的人啊。”单保水不敢轻易下这个结论。 如果并案，那岂不是这一次的案子也很可能成为悬案？ 本来连续筛查一周都没什么线索，如果这个时候并案，任务量就更大了。 “或许，是因为凶手变得自信了呢？”孙东来感觉自己此刻的思维格外敏锐，“其实现在想想，第二次案子，他都已经被发现了，还能静下心来继续作案，还是冒着随时可能被肇事司机发现的风险。” “那个学生，真的是目击证人？”单保水恍然，怪不得孙东来这么笃定呢。“如果这样的话，我想我们的确要调整一下方向了。” 直到放学，温雨晴也没再问过程凡关于那晚的事。仿佛，她已经不再需要询问，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回到家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程凡竟然有种孤独感。 短短几天的时间，没想到自己竟然已经变得习惯林枫的问安，在学校里还好，毕竟有学习任务和同学在。 可现在，一整天了，那家伙睡这么久吗？ “唔…早安啊学长。”林枫慵懒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诶，怎么还是晚上？”林枫诧异地看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 “你睡了一天。”程凡起身看着他。 “哈，是吗？”林枫憨笑着。 “林枫。”程凡凝重地问道，“你，知道谁是凶手吗？” 林枫脸色一僵，“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不是想让我调查你的事吗？”程凡反问。 “算了吧学长。”林枫想了想垂下眼眸，“这个太危险了，还是交给警察吧。” “今天警察问过我了。”程凡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林枫，包括温雨晴的话。 “就算锁定凶手没有证据也没法抓的吧。”林枫坐到床上。 程凡这时才注意到，他身上衣服的红色其实是鲜血染红的颜色。 “那…如果他再犯案呢。”程凡想了想，“只要当场抓住他就可以了吧。” “学长，你为什么这么想要抓住他？”林枫抬起 头。 为什么呢？ 程凡问了问自己。 是好奇还是出于对林枫的歉疚？亦或者是为了自己的新任同桌？ “是一种危机感。”程凡找到了答案，那些原因都不是促使他寻找凶手的动力。 “不管温雨晴所说的是真还是假，凶手作案已经超过一周都没能锁定，也没有任何有效的证据。” “而我，还是唯一的目击者。”程凡顿了顿，“我想，就算是为了报复，他也会找我的。” “这样啊。”林枫沉默许久。 “我确实知道凶手，但不是看到的。” “他那晚发现你之后，摁住我的头说了一些话，我那时才知道他是谁？” “谁？”程凡追问。 “学校的校医，文修。” 文修？！那个温润如玉的青年？！！ “怎么可能？！”程凡惊讶地质疑起来。 林枫苦笑，“果然，和我当时的反应一样呢。” “程凡。”林枫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语气凝重。“你知道吗？” “每个人就像月亮，总喜欢把自己光亮的一面展示给众人。” “而那不愿示人的一面，可能藏着脆弱柔软，也可能藏着邪念和恶欲。” “程凡，你的另一面藏着什么？”林枫盯着程凡的眼睛。 “哈哈。”程凡干笑一声，避开了这个问题。“问我做什么？还是继续说你听到什么了吧。” 枫也没追问，恢复乖巧的样子点点头。 程凡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更没有尝试过审视自己的内心，只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要去尝试。 “他说…‘真有意思，对吧林枫。眼睛，一个人的眼睛竟然能有这么多情感。’” “那个声音虽然隔着口罩，但我还是认出来了。他是校医，看上去又那么温和，所以我很相信他，跟他分享了，我内心的恐惧。”林枫叹了口气。“你也说过对吧，我很会逗人开心。 “其实，那只是我想要讨好其他人，跟他们做朋友而已，每当我独处时就会被黑暗包裹侵蚀，所以我畏惧孤独，但不畏惧死亡。” “他用刀抵住我的眼睛，‘林枫，你真可爱，可爱到我忍不住在这里杀你。你的眼睛也很好看，就把它们送给我吧。’” “林枫。”程凡不忍心道。 枫强撑着笑了笑。 程凡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抱住这个懂事的男孩，哪怕他知道对方已经变成了鬼魂… 可这次并没有穿过对方的身体。 冰冷的寒意通过程凡的身子渗透过来，但他没有松手。 “你…你能碰到我了？”林枫也伸出手试探着搂住程凡的身子，温热的触感隔着衣服传来。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程凡离开林枫的肩膀，擦了擦林枫脸颊上的血痕，然后笨拙地扯开他的嘴角，“不要哭嘛，开心一点。” 可林枫却一下子扑到程凡身上，血泪止不住地流下，却并没有浸湿程凡的衣服。 第七章 赌命 “好了。”程凡拍了拍他的脊背，“不要哭了，都过去了。” “我才没有哭。”林枫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连忙从他怀里起身。 程凡笑了笑。 “学长啊。”林枫脸上的血痕慢慢淡去，担忧地说道，“你能碰到我，是不是说明你也快死了？” 程凡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这家伙不能说点好的吗？不过还是要问清楚些比较好。 “你在医院有见过其他鬼魂吗？” 林枫摇摇头。 “那，那些将死之人能看到你吗？” 林枫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这不就得了，这说明，我能碰到你，只是个例，是意外。” “这样啊。”林枫点点头，“没关系哦，学长活着也可以陪我玩嘛。” 程凡忍着想抽他一顿的冲动，“好啊。” 这个孩子，太可怜了。 “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看到我诶，要不明天去学校试试？”林枫从那死前的回忆里跳了出来。 “试吧。”程凡想了想点头，然后补充道，“但是，如果被看见了，不要找我，要装做不认识我的样子。” “哈，这么快就撇清干系了。”林枫鄙夷地看着程凡。 程凡笑了笑，“小心为上。” “唔，好吧。”林枫点点头，“一鬼做事一鬼当，我不会供出你的。” “那就好。”程凡说着打了个哈欠，“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再聊吧。” “嗯。晚安。” 但程凡并没有躺下，而是看着林枫。 “怎么了？” “你，不回校徽里吗？”程凡感觉有些不适应道。 “不要。”林枫摇摇头，“既然你能碰到我，那我跟你睡。” “…”程凡沉默了。 “那里面很孤独的嘛。”林枫哀求道。 “行吧，不过…”程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再给你找一个被子，你身上太冷了，现在我还感觉有点不舒服。” “好吧。”林枫不情愿地点点头。 次日。 “嗨，你能看见我吗？” “喂！看看我啊！” 林枫跑到行人身前大声喊道，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他们依旧毫无阻碍地穿过他的身子。 枫气鼓鼓地回到程凡的身边，拉住程凡的手。 一种寒意从手上传来。 “嗯，夏天应该会很舒服。”程凡自我安慰道。 “我又不是空调。”林枫气恼地反驳，但还是没撒手，幽怨道。“学长，看来还是只能跟你玩了。” “怎么？不愿意了？”程凡挑了挑眉，开玩笑道。“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 “略略略～”林枫另一只手拉下眼帘，“吓死你！” 看着男孩调皮的样子，程凡没忍住笑了出来。 周围路过的人跟看疯子一样看着他，然后刻意远离。 两人拉着手走到班里。 “程凡，你手怎么了？”有同学诧异地看着他。 “哦，抽筋了。”程凡随口找了个理由。 坐到座位上，林枫也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手都快冻僵了，还是右手，要写字的啊。”程凡无奈道。 “哦，那我换只手。”林枫跑到他左侧熟练地拉起他的手。 “不是，你非得拉手吗？”程凡无语地扭头对他说道。 一旁刚坐下的温雨晴诧异地看着程凡，“什么拉手？” “咳…没，没什么。”程凡无奈地看了眼一侧憋笑的男孩。 “切，不打扰你学习了。”林枫 笑着化作一缕白烟钻入校徽里。 到了中午，程凡吃完饭就快步走向校医室。 “你真的要去见他？” “我已经见过了。”程凡回答道，只不过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他就是凶手。 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请进。”却是另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程凡走进去，“文医生不在吗？” “哦，他今天去另一个校区了。”这个医生习以为常地说道。 几乎所有学生都喜欢找文修，他也乐得清闲。 “打扰了。”程凡歉意地弯腰道。 生点点头，继续玩着手机。 “呼…”程凡长出一口气。“我出院也一两天了，他怎么还不对我动手？” 程凡回想着这两天与文修的对话，还好他不喜欢跟人说自己的心事，不然文修早就知道他全记起来了，可依旧没有证据啊。 “那可能在学校不方便动手。” 程凡边上楼边跟林枫说话，“你不就是在学校附近死的？” “嗯…那是在学校外边，而且还是雨天人少。”林枫想了想。 “雨天…”程凡被这个词打开了思路，“对啊，雨天不仅人少，还有雨水冲刷痕迹，掩盖声音。” “你的意思是，他早有预谋？” “肯定早有预谋。刀具都带了两种，总不能一直随身携带吧。”程凡继续分析，“怪不得我出院他也没动手，原来是在等雨。” “谁能保证雨一定是晚上下？”林枫反驳道。 “如果警察一直没有证据，那他有的是时间等。最起码还有三个月。” 三个月后，他升入高中，到那个时候，恐怕文修就没有那个时间专门蹲点了。 “嗯，有道理。”林枫认同地点点头，“可是，如果他转移目标呢，他现在就在初一初二的校区，说不定又物色好了新的猎物。” “不至于吧。”程凡想了想，“也不知道温雨晴的哥哥上次被杀的时间，但两次间隔的时间一定超过一年。” “所以，他很冷静，也不会随意杀人，总是做好规划。” “既然这样，你怎么能保证这么短时间，他会忍不住对你下手？”林枫感觉文修的确很狡猾。 “那当然是看你的了。”程凡瞬间想了一个粗略的计划，但一定很实用。 “看我？”林枫有些不理解。 程凡却不再跟他说话，而是走到自己的同桌旁边。 女孩正在写着作业。 “温雨晴。”程凡认真道。 她顿了顿笔，“怎么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那晚说的是真是假，但我现在有一个计划，可以引出凶手，你愿不愿意帮我？” 听到引出凶手，温雨晴放下笔，看着他，“你说。” “我希望你在一个雨夜，暗中跟着我，等凶手下手时就报警。”程凡并没有直接说出凶手的名字，因为他怕温雨晴会反问甚至不信任他。 “你这么笃定他会出手？”温雨晴诧异地看着这个连同学三年名字都记不住的少年。 “相信我。”程凡认真地点点头，“我可是在赌命。” 第八章 试探 过了两天，这两天的天气虽然阴沉可依旧没有下雨，而这两天的时间里，程凡一有空就模仿着林枫的性格和语气，弄得班上的同学还以为他出现什么后遗症了。 最后一节晚自习，班主任站在台前叮嘱道，“同学们，大家也知道，最近天气变化有些大，明天，天气预报有大雨或者暴雨，大家注意保暖。” “终于来了吗？”程凡竟然有些小激动。 “你真的要以身试险？”温雨晴有些不放心道。 “要想抓住他，只有这一个方法。”程凡坚定道。 次日，天变得更加阴沉，浓郁的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一样。 “学长，你如果死了的话，会不会变成鬼魂陪我啊。”林枫认真地思考道。 “陪你个大头鬼。”程凡轻轻敲了下他的额头，“这么咒我啊。” “合理推测啦。”林枫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地摇头晃脑道。 “或许吧。”程凡不置可否。 两人继续手牵手走到班里。 “程凡，手又抽筋了？”同学笑着开玩笑道。 “是啊，估计好不了了。”程凡笑了笑然后看看旁边的林枫道。 这一天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程凡等到中午再次来到校医室。 这一次是文修在。 “听说你上次来找我了？”文修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 “是啊。”程凡关上身后的门，走到他的身前。 文修挑了挑眉，看向比自己矮两个头的少年。 “文医生不认识我了吗？”程凡学着林枫的语调微笑道，只不过他没有虎牙。 文修推了推镜框，判断着程凡现在的情况。 “文医生不是说过。”程凡顿了顿，等着旁边的林枫开口才重复道，“会永远做我的朋友吗？” “你…从哪知道的？”文修警惕道。 “我现在还记得文医生的话哦。” “真有意思，对吧林枫。眼睛，一个人的眼睛竟然能有这么多情感。” “林枫，你真可爱，可爱到我忍不住在这里杀你。你的眼睛也很好看，就把它们送给我吧。” 两天的模仿已经让程凡熟练无比，语气声调，除了音色不同外，与文修当时说话一模一样。 “所以，文医生。”程凡走上前，文修却后退到桌边。 “怎么可能？！”文修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的温和，变得狰狞起来。“林枫已经死了，你不可能是他！” “你，不想要我的眼睛了吗？”程凡抬头盯着文修。 稚嫩的眼睛里，没有畏惧，也没有恨意，很平静甚至有些期待。 文修双手握紧了桌边，眼中也表露杀意。 程凡这时打了个寒战，疑惑地看着文修，“诶？文医生，你怎么了？” 刚才是林枫直接踮起脚尖把手伸到了程凡的后脑勺上，这刺骨的冰冷，简直让人如坠冰河。 文修迟疑地推了推镜框，“你找我什么事？” 凡想了想，“因为我又做噩梦了，但这次的噩梦跟以前不同。” “我总是会梦到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他的上衣被血染红，身上还被连捅了十三刀。” “而且，他还一直喊着你的名字。”程凡用疑惑好奇的眼神看向文修，“文医生，他是谁啊？” “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吗？”文修果然心理素质出众，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恢复到平常的模样。 “好像，叫林枫。”程凡回忆道，“说起来，好像十天前那起案子，死的也叫林枫吧。” “文医生，我该不该告诉孙警官啊。” 文修推了推镜框，“那你为什么找 我呢？” “孙警官说可以告诉老师的啊。”程凡一脸无辜地挠挠头，“我也是觉得文医生比较和蔼嘛，我也不敢告诉其他的老师。” “毕竟把一个梦当做事实说出去，好像有点不太真实。” 修点头，“你说的没错，梦境的确不能当做证词使用，所以，你选择告诉我是对的。” 凡点点头，“那文医生，我该怎么克服这个噩梦？” 程凡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虚心向文修请教着，聊了半个小时后，文修才终于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午休时间马上就到了，就不耽误你上课了。” “嗯，好的，谢谢文医生。”程凡感激地鞠躬弯腰，然后退出校医室。 “哇，你真的很能演啊。”林枫这时才惊讶地夸奖道。 看到程凡如此娴熟地切换演技，林枫真佩服得五体投地。 程凡谨慎地上了楼，才小声傲娇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林枫捂嘴偷笑。 轰隆！ 一道雷声过后，暴雨倾盆而下。 “下雨了啊。”程凡看向栏杆外绵延的雨幕。 “学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林枫平静地提醒道。 “不知道这场雨能不能撑到晚上放学呢。”程凡笑了笑。 为了所谓的危机感，而甘愿把自己逼入险境？ 林枫不相信，也不理解。 所以他的心情很复杂，有人认识他只为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夺走了他的生命，而有人认识他，却甘愿为他设一个生死局。 人性，究竟是善还是恶？ 回到班里，程凡继续上课，完全不为有可能发生的危险担心忧愁。 而此刻的警局里。 “又下雨了。”孙东来看着敲打在玻璃的雨珠，它们仿佛在催促着他们尽快破案。 “是啊。”傅玉良，刑警二队的队长沉声道，“上面已经同意了并案处理，省里的专家会议马上召开，我们这次一定会抓到他的。” “希望如此。”孙东来回想着那个男孩蕴含着怒意的眼神，没说后半句话。 不然，他们做警察的该怎么面对死者和相信他们的人？ 晚上九点，雨势小了些，但依然在下。 “程凡。”温雨晴喊住同桌。 程凡转身。 “小心。” 两人眼神交接，程凡笑了笑，“我相信你。” 打开伞，程凡走入雨幕中，而他的身旁，一个眼角留着红痕的男孩乖巧地跟着，只不过，谁也看不见。 第九章 失踪 轰隆隆！ 刑警队的人跟省里的专家连谈了两场会议，嫌疑人的范围虽然已经缩小，但想要定罪，就必须要有实证。 “雨天，真的很危险啊。”孙东来望着窗外的大雨。 哗啦啦！ 大雨砸在地面上，溅起的雨水已经弄湿了程凡的小腿。 “真冷啊。” “我可没碰你啊。”林枫摇摇头。 “他怎么还不动手？”程凡压下回头看的欲望。 “不知道。不过，让温雨晴跟着你，万一她被发现了，有危险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是我激怒他，怎么着他也应该先对我动手啊。”话虽如此，但林枫的话还是让程凡的心里越发不安。 先前他也考虑过这个可能，但他还是觉得，既然要杀人，当然要先杀危险大的啊… “林枫，你去后面看看，我去前面零食店等你。”程凡也不好随便停留，万一文修还在盯着他呢。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林枫点点头，听话地转身寻找温雨晴的身影。 一百米的范围，再慢，温雨晴也能跟上。 如果真的找不到，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而程凡在零食店随便买了点东西，就开始思考自己这个计划的漏洞。 像文修这种变态杀人狂，会随便改变目标吗？就算改变，也不至于连目标的性别都改变吧，还是说，温雨晴身上有别的能够引起他兴趣的东西？ 程凡思索不出来，焦急地看着零食店墙上的钟表，越看，就越觉得秒针走得越慢。 每一秒钟仿佛被无限拉长… “程凡！”林枫跑着呼喊道，神色紧张而凝重。“没有！！” 真的对她动手了？ 程凡脑海中的思绪轰得炸开。 “程凡？”林枫看着他双眼失神的样子，“我们该怎么办？” 手腕上传来冰冷的寒意，让程凡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等明天，等明天就知道了。” “可是，如果他今晚就…”林枫没说出那个可能。 “就算他真的改变了目标，我们现在报案也没有任何证据。只是猜测立不了案的。” “可是…”林枫还想开口，却看到程凡的双手已经攥得发白。 如果温雨晴出事，也是因为程凡出的事。最坏的猜测已经有了，他的压力才是最大的。 想到这里，林枫就不再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化作白烟钻入了校徽。 就给他留一些空间吧。 这一夜，程凡失眠了。 果然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吗？ 次日，程凡迫不及待地提前离开家去了学校。 只不过校医室上午八点才开门，程凡就只好等着。 第二节课班主任上完课就走到程凡旁边，“温雨晴今天没来学校吗？” 程凡点点头。 “她昨天有和你说什么吗？”班主任皱了下眉，他本来是让温雨晴盯着程凡的，没想到程凡没出事，反倒温雨晴出现了意外。 见程凡还是摇头，班主任就说了句，“安心学习，别乱传。” 然后出门就打了电话，是打给温雨晴家长的。 “快看，有警察！”栏杆旁闲聊的同学看见了下面身穿制服的警察，而且来得还不少。 是抓他的吗？ 程凡立刻跑下楼，身穿白大褂的文修和警察一起出来，但手上并没有手铐。 文修推了推镜框，“单队长，应该不耽误我和学生说一句话吧。” 单保水皱了皱眉，但还是同意了。他们这次并不是刑拘，只是传唤，而且文修只是众多嫌疑人之一。 “谢谢。”文修笑了笑，然后走到程凡面前，弯下腰整理了一下程凡的衣领，“你还有做噩梦吗？” 警察就在他身后，程凡也清楚他不可能大摇大摆地承认自己绑走了温雨晴。 “文医生，我昨天又做了一个不同的噩梦。” “哦？”文修诧异地看着眼前丝毫没有畏惧的少年。 真的很有意思啊，尤其这双眼睛。 程凡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那抹病态。 “梦里一直在下雨，我却忘了拿伞，只能在那焦急地等着。”程凡继续说道，“文医生，您觉得，我会等到天晴吗？” 文修恍然，嘴角上扬，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你内心的压力太大，放心吧，一定会等到的。毕竟，太阳还完好无损呢，只是被乌云暂时遮蔽而已。” “谢谢文医生。”程凡点头。 “走吧，单队。”文修笑着转身跟着警察离开。 “咳，大家不要惊慌啊。”王校长通过广播大声道，“文修医生只是配合警察调查，在一切没有定论之前，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各班班主任，都注意管理，不要让学生妄加揣测，胡编乱造。” 温雨晴，她至少现在没事。 程凡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心安了一些。 “这家伙，真的很会伪装啊。”林枫不满地挥舞着拳头。 “那就看他想要什么了。”程凡冷静道。 现在主动权在文修手里。 警局问询室，在问过一些无关紧要的基础信息后，警方开始接近重点。 “你是什么时候到育德中学任职的？” “大概五年前吧。”文修回忆了一下。 “那么，你知道两年前那起案子吗？” “什么案子？” “两年前那起育德中学分尸案，死者也是初一的一名学生，名字叫做温海亮，有印象吗？” “我应该有印象吗？”文修反问道。 “那这一次的死者林枫，你有印象吗？” “这个你们之前来问过嘛。”文修自然地回答道，“当时我跟你们单队说过。” “我们校医负责的是全校的学生，病人很多，而且他们大多都是感冒发烧什么无关痛痒的疾病，我不可能一一记住。” “不过林枫那个孩子，我有印象是因为他心理有些问题，所以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 文修的话跟上次虽然有些出入，但基本一致。 “那么，三月五号，你能重复一下你的活动轨迹吗？” “好啊，从什么时候？”文修配合地问道。 “从上午开始。” 他们一边记录，一边比照着监控摄像头拍摄到的轨迹。 “晚上放学后那段你能再重复一遍吗？” “哦，那天雨下得很大。”文修神态自若地回答道，“你们也知道，下雨天路很滑，所以我拐弯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然后才走回小区。” “在哪摔倒的？” 文修重复了一边路口的名字，没有丝毫偏差。 “你不是有车吗？为什么不开车？” “哦。其实相比开车，我更喜欢步行，反正离学校也不算太远，平常步行三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那你昨天怎么开车了？” “昨天天气预报都说有雨了，我当然不能淋着雨走回去啊。” 第十章 杀人犯的交流 一连串的询问过后，警察们并没有抓到他的任何漏洞，而且育德中学附近两年前的监控并不齐全，谁也无法确定温海亮是在哪失踪的。 而这次林枫的案子，虽然地点有了，可监控却很模糊，有几个关键的还被破坏了。 唯一的人证，还是个未成年，证词也没有明确的指向。 又是一筹莫展。 “谢谢文医生的配合。” 两个小时的询问毫无进展，警察们只得将他们各自送回。 这时，学校已经中午放学了。 “快看，文医生又回来了。” “我就说他不可能是凶手吧。” 周围的同学欢欣鼓舞道。 楼下，文修听到学生们的声音，微笑着抬头打了个招呼。 相貌俊朗，气质温润，身形高大，体型匀称。 “他这一面，真的太光亮了。”程凡也忍不住赞叹。 “你也犯花痴了吗？学长。”林枫鄙夷得伸手到他的脖颈后。 “我艹…”程凡毫无防备地发出怒吼，引得不少同学回头看他。 “咳咳…”程凡佯装无事发生一样走下楼。 “清醒了吧。”林枫坏笑道。 “以后不准你再碰我后脑勺。”程凡恼怒地伸手摸着发凉的脖颈。 林枫乖巧地点头，等程凡走在前面时，就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敲了敲门，程凡得到回应后才推门而入。 “是你啊。”文修刚坐到椅子上准备闭目养神。 程凡关上门，走近他。“所以文医生，现在可以告诉我，温雨晴的下落了吗？” 文修靠在椅背上，悠闲地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程凡上前抓住他的衣领，两人脸对着脸，可文修并没从程凡脸上看出恼怒和焦急。 “你当然知道。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以她为目标。” 文修推开他的手，整了整衣服，“哦，那我应该毫无察觉地进你的圈套吗？” “嘘，先别说话。”文修笑着起身，对程凡搜过身后才放心地重新坐回去。 “这么小心的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文修笑着倒了两杯茶，“坐吧。” “确实，如果林枫能早点看清你的本质，那他也就不至于惨死了。”程凡说这话的时候，林枫在一旁恼怒地瞪着他却没有开口。 “本质？”文修喝了口茶，“我只是在追求一种极致的美感而已。” “第一次，我将温海亮，哦，他是温雨晴的哥哥。”文修回味道，仿佛那是令他很幸福的记忆。“将他一点点分尸的时候，我觉得这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所以我收手了。” “第二次，林枫那个小孩，引起了我久违的创作欲，所以我动手了。”文修脸上带着笑容，眼神却透着病态的偏执和疯狂。“虽然有你打乱了我的计划，不过还好，我发现了更深的快乐，所以我收藏了他的眼睛。” “你想看吗？”文修双手放在桌子上，像是在与好朋友分享。 程凡感觉到一股冷意，那是林枫靠近了他。 “所以，你的第三次创作欲是谁给的？” 文修笑了笑，收敛了疯狂，“是你。” “那，这次你想收藏什么？” “你的脑袋。”文修毫不遮掩道。“我想看看你的脑子里装的什么，竟然敢这么招惹我。” 程凡笑了笑，“看来你还不够疯狂，我的脑袋…”程凡指了指自己的头，“就在你眼前，你都不敢动手。” 文修冷笑一声，“怎么，想用你的死来换我被抓吗？” 程凡摇摇头，“正是因为我笃定你不会做 这个交易，所以才来找你的。” “有意思。”文修活动着手指。 “你已经抓到了温雨晴，你想用她换什么？” “换你的死，够不够？” “当然够。”程凡点头，“你想怎么换？” “真可惜啊。”文修竟然又想反悔了，“其实昨天见到她，我还没想起来温海亮的。” “可她看到我竟然质问我，我能说什么呢。” “要怪，只能怪他们太容易欺骗了啊。”文修笑了。“所以我觉得，好像让她与哥哥见面，好像也是个不错的作品对吧？” “如果我是你，就会放了她。”程凡平静道。 “哦，为什么？”文修不屑地反问。 “你第一次分尸只能说明你的技巧，第二次收藏则说明你已经开始注重神韵。” 文修认同地点点头。 “如果你第三次再返回去，只是为了所谓的作品而创作，那你追求的还是极致的美感吗？” “有道理。”文修眼中的偏执再次被程凡点燃。 这是理智和欲望的争夺。 “那你说，我这第三个作品应该是什么呢？”文修虚心请教起来。 程凡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极速思索起来。 如果这个问题回答不好，文修自然不会放了温雨晴。 三分钟过去，文修依旧耐心地等着。 “她现在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对吧。” “在城郊，放心，也很安全。” “那这一次，我觉得你应该在她的面前动手杀了我。” “哦？” “杀掉一个人有很多种方法，一种见血，一种不见血。” “我和温雨晴也算互有情愫。如果你在她面前将我杀死，不仅可以完成你的收藏，也可以杀掉温雨晴的精神。” “她的哥哥，她的恋人，都因你而死，难道这还不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神志吗？” 文修闻言起身踱步。 程凡则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 “程凡，你在自欺欺人对吧。温雨晴哪里喜欢你了？”林枫的话让程凡面色一僵，还好文修正低头思索着可行性。 程凡假装没有听到，继续维持自己冷漠的状态。 “不错。”文修赞叹道，“你的想法确实比我要高出一筹。” “你，真的没杀过人吗？”文修兴奋地像看到了同类。 “我喜欢不见血的那一种。”程凡并没有否认。 既然他觉得自己和他是同类，那就这么认为吧，反正自己问心无愧。 “那看来，你接近温雨晴也是早有预谋了？”文修瞬间脑补起来。 “你也许早就知道我是凶手是吧，然后故意把温雨晴送到我的视野里，来促成这个谈话。” “可是，你为什么要选择用自己的死亡去杀死一个人呢？”文修的思路走到了尽头。 “哇，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林枫竟然还听进去了。 “你的杀戮在我眼里只是拙劣的表演，我要追求的，是永恒的艺术。” 第十一章 赴死 “好！很好！！”文修面露折服，回想自己与这个少年的几次交谈，他越发觉得对方一切都在伪装，而自己竟然还没看穿。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帮你完成你的作品吧。”文修认真地点点头，“晚上放学后跟我走。” 凡答应道，然后退出校医室。 “呼呼…”刚上了楼，程凡就忍不住靠在墙上剧烈呼吸着，“吓死我了。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我怕你算计我。”林枫摇摇头。 “你是鬼啊。”程凡无奈道。 “你刚才说的，到底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还是在欺骗他？”林枫固执地询问。 程凡无奈地走上前摸摸他的头发，“连我都不相信吗？” “我相信你。可是…你刚才真的很吓人。”林枫低头委屈道。 “这你就得好好学学了。”程凡笑着道，“这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林枫狐疑地抬头看着他。“那你真的要用死亡去换温雨晴的生命？” 凡想了想，“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所以说，你就祈祷我死了能继续变成鬼魂陪你吧。” “我才不要。”林枫摇摇头，“学长，你要活着。” 程凡没回话，而是走回班里。 直到下午放学时，程凡才想到了一点制后的手段，于是来到前同桌朱晓新的身旁。 虽然他不能通过老师们报警，毕竟没什么证据，大人们也不会当回事。何况，他被警察叫走询问过还放了回来。 但，学生之间就不一样了。他们经常背着老师们达成一致。 他正俯身补着作业。 “老朱。”程凡坐到他旁边。 “怎么了？”朱晓新头都没回。 “别写了，跟你商量个事。”程凡摁住他的肩膀认真道。 朱晓新见状放下笔，“说吧。” “你很想当一个侦探对吧。”程凡认真道。 “谁跟你说的？没这回事。”朱晓新脸瞬间红了，这算是他的梦想，不过他的推测老是出错，所以他也不敢承认了。 “别急啊。我是认真的，没开玩笑。”程凡平静道。 朱晓新喘着粗气，“怎么了？还不能允许咸鱼有点梦想了？” “我这有一个机会，虽然不能让你直接成为侦探，但绝对能让你一战成名。” “哦？怎么说？”朱晓新动心了。 程凡看了看周围，现在同学们还没回来，那个文修也不可能在他们班附近盯着。 “不久前那起案子你还记得吗？” 朱晓新点点头。 “那今天温雨晴没来，你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凶手把她绑走了？”朱晓新找到两者可能的联系。 “没错，而且我已经锁定了凶手。”程凡点头。 “是谁？” “文修。” “他？！” 见朱晓新声音要变大，程凡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等他平复一下，才松开手，然后抽了旁边女同学桌上两张纸擦了擦手。 “真的是他？”朱晓新压低声音，但还是很惊讶，“你有证据吗？” “这就是我要找你商量的了。”程凡顿了顿，“晚上放学后，我会跟文修一起离开。” “为什么？” “他说要带我去见温雨晴。” “可是…这样很危险的啊。”其实朱晓新感觉这种感觉很刺激，要比在班主任课上看侦探小说刺激多了。 “所以我才来找你。”程凡点头，“你放学后，回家的第一时间就是借你爸妈的手机给警察打电话。 ” “这…如果弄错怎么办？”朱晓新畏惧道。 “你报我的名字。”程凡继续道，“你就直接说。” “我是程凡，我认识市局刑警队孙东来警官。” 朱晓新闻言点头小声重复。 “我现在在跟踪一个可能是凶手的人，他的名字叫文修，是育德中学的校医。” “…文修，育德中学的校医。”朱晓新小声念完后，又重头背诵了一遍。“然后呢？” “我随时可能被发现，所以请尽快锁定他的车辆。” “然后直接挂断电话。”程凡叮嘱道。 “为什么要锁定车辆？”朱晓新不理解道，“不是应该锁定他的手机位置吗？” “他也可能不带手机。”程凡解释道，“车辆才是最稳妥的，因为他大概率要去市郊。” “那怎么不直接说市郊？” “我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程凡抓住朱晓新的肩膀，眼睛看着他，“刚才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朱晓新下意识地点点头，“可是，如果真的弄错，那我不就是报假警？” “如果弄错，你报假警，顶多就是被警察家长训斥一顿。”程凡认真道，“如果没弄错，而你没报警，那我，必死无疑。” 班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我的命，交给你了兄弟。”程凡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返回位置。 “他真的会相信你吗？”林枫担忧道。 “不相信也没办法。”程凡叹了口气，“大不了陪着温雨晴一直死，或者，一起活着。” “哎，你不是已经和文修谈好了吗？”林枫诧异道。 “一个杀人狂的承诺你也相信？”程凡白了他一眼，“我只是想确定，温雨晴还活着而已。” “现在看来，他抓走温雨晴不杀，还是为了引我上钩。” 程凡一番话让朱晓新忐忑犹豫了一个晚自习，但事情的利弊已经很清楚了。 就算真的是个恶作剧而已，大不了被训斥一顿然后回来狠狠骂程凡一顿。 可如果不是，那代价未免太大了。 放学了，这次没有下雨，天空中群星闪烁。 “走吧。”文修站在楼下等着程凡下楼。 而刻意走到程凡后面的朱晓新看到这一幕，也明白，这不是恶作剧。 程凡跟着文修步行走去，文修还牵着他的手，在外人看来更像是一对父子或者亲戚。 事实上，只有程凡清楚，文修只是怕他逃跑而已。 “能和我聊聊吗？”程凡突然开口。 “聊什么？” “你第一次想要杀人，是什么时候？” “你好奇这个干什么？”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比我早。” 其实程凡只是在缓和他们之间的氛围而已，当然，他对这个变态杀人狂的产生也很好奇。 “是吗，你最早什么时候？” “我能说是见到你之后吗？” 文修愣了愣，嘴角忍不住上扬，“你真有趣，我都有些不想杀你了。” “那可不行，我的死亡艺术，就是赴死。” 第十二章 红衣 程凡跟着文修到了他家小区，算是一小片别墅区，可文修并没有开车的意思，而是领着他进了自己的别墅。 “不是在郊区吗？”程凡询问道。 文修熟练地打开灯，“是吗？那我可能记错了吧。” 果然，杀人狂的话一句都不能相信。 程凡腹诽着跟着他走进地下室。 “你问我，我什么时候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念头对吧。”文修笑着打开地下室的灯。 温雨晴被金属锁链绑在一角，身上衣服也还整齐，眼睛蒙着。 “雨晴，你没事吧。”程凡跪在地上帮她解下布条。 “唔…？”温雨晴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程凡？你怎么来了？！” “抱歉，把你卷进来。”程凡笑着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当然这动作已经有些暧昧了。 不过好在温雨晴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这在文修眼里也就是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现在，可以给她解绑了吧。”程凡扭头看向文修。 “不要急啊。”文修笑着拿出放在一旁架子上的匕首，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刀具，而一旁的金属桌上，还有些大型的切割工具。 “我还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呢。”文修挑选着刀具。 “答案就是，从我记事起，我就有了这个念头。” “他们收养了我，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运气好，竟然被有钱人收养了。” “可他们却不知道我每天过的什么日子。”文修语气却异常平静。 “所以你杀了他们？” 文修挑选的动作顿了顿，选了和上次一样的单刃匕首。 “不，我成为了他们。”文修说完拿着匕首靠近他们。 “是不是很好笑？” “我小时候一直想着怎么摆脱他们，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变得和他们一样疯狂。”文修捂着脸癫狂地笑起来。 “程凡…”温雨晴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 “所以，你的承诺还要兑现吗？”程凡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向文修。 “唔…”文修闻言走到一旁拿起遥控器，滴滴两声，锁链自动松开收入墙壁里。 “出去吧。”程凡扶起温雨晴。 “对，出去吧。”文修温柔地劝说道。 温雨晴却看着程凡，这个连自己同学三年都不认识的家伙，为什么愿意以命相抵？ “出去吧，你们，都出去。”程凡对温雨晴也对一旁血流满面的林枫说道。 文修挑了挑眉，“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没想明白。” “你，怎么知道我对林枫说了什么？” “啊！” 文修直接拉过程凡的手臂，一刀捅了出去。 鲜血浸染出来。 “别喊啊。”文修笑着看了眼虚弱的温雨晴，整整一天没吃过任何食物和水，怎么可能有力气反抗？ “他可是自愿的。”文修笑着拔出匕首在程凡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寻找着下一个落刀点。 “快走吧，温雨晴。”程凡催促道。 但正如程凡之前说过的，温雨晴的哥哥死在文修手里，现在虽然程凡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毕竟也是同学兼一周的同桌。 “为什么？”温雨晴挣扎着向他们走来。 “为什么。”文修动作轻柔却又坚决地再次刺入程凡的身体里。“这个问题，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就已经不再问了。”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啊，你们到底要失去多少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学长，你还有后手的，一定不会出事的对吧？”林枫站在程凡身边焦急地问道。 “ 咳咳…”程凡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液正在从那两个伤口处流失。 这种感受着生命不断流失的感觉… “来，第三刀。”文修将刀柄调换过来，笑着问向温雨晴。“你要来吗？” 温雨晴看向匕首，向前走去，然后伸出手想要拿走。 可文修却收走，笑道，“差点忘了，你的小男朋友想让你离开呢。” 什么小男朋友？！ 温雨晴愣了愣却没有反驳，只是看了眼虚弱的程凡就决然地转身向门口走去。 文修哼着小调，“你怎么不喊疼呢？我可没有对你下药啊。” 身后利刃刺穿身体的声音接连传入温雨晴的耳朵里，她的眼睛忍不住红了，泪珠流下，可她还是没有回头。 出去啊，只有出去，才能报警… 叮当！ “嗯，哪一种刀具适合切割呢？”文修故意大声说着。 而程凡的身上已经有了十几处刀伤，只不过都避开了要害，只是让他不断流血而已。 看着温雨晴离开的背影，程凡并没有任何怨恨或者不满，反而笑了起来，果然，这件事不该把她卷进来的。 反正，有没有这回事，文修都会对他这个目击者动手。 只是他没看到身旁男孩的改变，眼睛已经消失，眼眶周围是被人剜出来的痕迹，那种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切割的痕迹。 温雨晴撑着饥饿的身体挪到了地下室的门口。 “嗯，就用这把斧子吧，好久没用了。”文修掂起一柄利斧，挥舞了两下。 利刃沉重的破空声。 “上次用，好像是一个叫温海亮的男孩吧。” “他可是我第一次的处女作啊。” 温雨晴手心都掐出了鲜血，可依旧抵不住她心头的疼痛。 见到女孩依然没有回头，文修失望地转身，“好吧，那就来完成我第三次的作品吧。” 而直到这时，回到家的朱晓新才勉强说服自己的父母，让他们愿意借给孩子打一个报警电话。 “程凡，你觉得你的艺术完美吗？”文修笑着蹲下身子，拍了拍少年的脸颊。 “唔…还好吧。”程凡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那我就来帮你完成最后一步吧。” 文修噙着温和的笑容跪在少年身旁，身上还穿着白大褂，只是被地上的鲜血慢慢浸染，高高地举起利斧。 “不准你，伤害学长啊！！”林枫的声音震耳欲聋，在这密封的地下室里回荡着。 这一次，本来走出地下室的温雨晴顿住了脚步。 这个稚嫩而又充满愤怒的声音，是她从来没听过的。 “你…你是什么怪物？！！” 文修的声音变得惊恐。 温雨晴扭头看去，只见文修悬浮在半空中呈一个大字型，而束缚他的是一些红色的半透明物质，斧子也落在一旁。 源头则是程凡背后的一个男孩，只不过他的眼睛空洞无比。 第十三章 神秘老者 只可惜程凡已经昏迷过去，没看到林枫为他发怒的情形。 “为什么…” 林枫的语气带着愤怒和不理解。 “为什么你们可以毫无缘由地释放自己的恶意？” “为什么你们可以将杀人作为乐趣？” “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 “你，你是林枫？”看着男孩空洞的眼睛，文修想起来林枫的长相。“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还出现在这里？！” “死了吗？”林枫抬起头，仿佛还能看见文修一样笑了笑，“所以我来找你陪我啊，你这种人，才最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不！！” 噗！ 利斧凭空砍向文修的四肢。 “嗯，你捅了程凡十七刀，我也砍你十七下好了。” 一刀，左脚脚踝砍断，两刀，三刀… 文修痛苦地哀嚎着，不过他这里隔音很好，也不扰民。 “杀了我…”文修哀求道。 利斧砍断他的手腕和双脚后，却仿佛砍树一样一刀刀看向他的腿骨和手骨，这样绝望的骨裂痛感，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可诡异的是，他身上的血液并没有顺着伤口流出。 “你不是最喜欢杀人吗？”林枫并没有停下，“现在，才砍了十刀而已啊。” “我错了，对不起，杀了我吧。” 文修痛苦地哀求认错。 “错？” “不，你没错。”林枫控制着一刀砍断他的臂膀。 “你杀人没错，我杀你也没错。” “因为，弱者就是要被吃掉！”林枫连续砍断他的四肢。 “还有三刀。”林枫此刻宛如来自地底的恶魔。 “给他一个痛快吧。”一个老人的声音传来。 林枫瞬间扭头，无数的红色触手在他身后蠢蠢欲动。 人叹了口气，从温雨晴身边走过。 他的装束很怪，穿着古朴的长袍也不嫌热，腰间系着一个葫芦，背上则是一柄裹着布条的长剑。 “你再不让开，地上那小子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死了正好，变成鬼魂陪我。”林枫倔强地反驳道，但还是让开了护住他的触手。 只见老人手速极快地点了几个穴位，然后塞入程凡嘴里一颗药丸，他那苍白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还好来得及时。”老者点了点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怎么？你想救他？”林枫警惕地看着老者，老人身上有种让他极为忌惮的气息，但他也不想就这么放走文修。 那家伙杀了两个人，现在还想继续杀人，留着他简直危害人间。 “我只救人，不救畜牲。”老者看也没看文修。 林枫当机立断，直接连砍三刀把文修的主干剁成了三段，血液飞溅。 “呕……”一旁的温雨晴顿时一阵翻涌，弯腰呕吐起来，可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也只是干呕而已。 解决了文修，林枫身上的暴戾减弱一些，就收回了触手，双眼慢慢浮现，回归到之前与程凡初识时的样子。 “你也是鬼魂吗？”林枫好奇他身上的力量，也好奇他的表现，明明有呼吸的啊。 “不用多想，老夫是人。”老者拿下葫芦喝了口酒，“只不过向鬼神借用了一些力量。” “他们一定很强大吧。”林枫看了看呼吸均匀的程凡，安心地闲聊起来。 “当然。”老者点点头。 “鬼魂从下到上，分为游魂、鬼兵、鬼将、鬼王，以及鬼神。” “那我属于什么？”林枫虚心请教道。 “你属于鬼兵中的红衣，潜力很大。所以老夫不忍心看你误入歧途。” “潜力有多大？可以成为鬼神吗？”林枫好奇地追问。 老者面色一僵，“你小子真是，异想天开。” “别看这只有五个级别，每一步都需要天赋和机遇。”老者耐心地向这个懵懂的红衣解释起来。 “人死之后，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人间游荡，成为游魂的。地府会自动索取所有死亡之人的灵魂，然后重新进入天道轮回。” “疏漏下来的就是游魂，常人看不到也摸不着，一般等到七天之后要么被地府重新收回，要么自然消散归于寂灭。” “那他，还能成为鬼魂？”林枫警惕地看着文修的尸块。 “这也正是我要告诉你的，游魂如果执念太深就有可能成为鬼兵，这种执念有很多，像你刚才的复仇，或者单纯地留恋人间，甚至，就是想要报复社会、危害人间。” “我们将鬼兵之中，有自我意识的称为红衣，完全被欲望驱使的称为厉鬼。但不管哪一种，所有被鬼魂所杀的人，他们的灵魂都会彻底归于寂灭。” “这样啊，那就好。”林枫放心地点点头。 “好？”老者摇摇头，“正是因为这个特性，如果厉鬼肆虐，就很容易导致天道阴阳失衡，到了那个时候，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类的容身之地了。” “那现在不还好好的？”林枫不理解道，文明历史都追溯到五六千年了，这说明厉鬼还没达到那种地步。 “那是因为御鬼师的存在，他们要么与红衣达成协议，红衣帮他们作战；要么以自身意志压制恶鬼，强行使用他们的力量；要么与鬼神达成契约，借用他们的力量。” “御鬼师？”林枫看了看程凡，“他算吗？” “他算运气好。”老者翻了个白眼。 “这还叫运气好呐，差点就死了诶。”林枫替程凡打抱不平道。 “我继续说。”老者没空跟一个小孩子理论。 “鬼兵之中，有的鬼可能会拥有一些特殊能力，这种能力千奇百怪，但拥有特殊能力也就意味着他们拥有可以晋级鬼将的潜力。” “将特殊能力化为鬼域，是鬼将的主要特征，他们在领域之内堪称无敌。鬼将之间的争斗，也往往是鬼域的比拼。除此之外，鬼将级别也可以附身到人类身上，可以让人短暂得使用他们的能力。” “鬼王，到了这个实力，他们甚至可以伪装成人类，除非他主动暴露，否则很难发现。更重要的事，他们还可以轻松地伪装成御鬼师，因为鬼王可以把自己的特殊能力封在其他物体上。” “鬼王的特殊能力很多吗？”林枫不懂就问。 “鬼魂之间的特殊能力是可以互相抢夺的，每一个鬼王的诞生都伴随着无数亡魂的消散。因为走在这条路上，哪怕你不惹别人，他们也会觊觎你的能力。” “那鬼神呢？” “鬼神。”老者想了想，觉得应该从鬼神力量的根源说起，“鬼神就是得到天地之力认可的鬼王，他们通过天地规则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同时也要承担维系天道平衡的责任。” 第十四章 特殊调查局 叶书成愣了愣，转身摆摆手，“等我活着回来再说吧。” “万一你回不来，可以变成鬼魂吗？”林枫担忧道。 叶书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扭头怒吼，“你这小鬼盼人点好吧！” 林枫心虚地扭头张望，仿佛说的不是他。 “你，是林枫？” 老者走后，温雨晴才有时间询问旁边这个鬼魂的身份。 “是啊。”林枫点头承认。 “那你真的已经死了？”温雨晴看着他苍白稚嫩的脸颊。 林枫皱了皱眉，“这很明显啊。” 温雨晴却低头看着程凡，“没事，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林枫不理解她的想法，只好摇摇头坐在旁边守着程凡。 外面的警笛声已经很近，却没有警察进来。 直到半个小时后，才有六个身穿黑色风衣的中年人雷厉风行地走进来。 见到这么血腥的一幕，他们却早已习惯，视若无睹地走到他们面前。 “你好，我是s市特殊调查局民事组第一队队长李国盛。”为首的中年男人径直走到林枫身边伸出手。 林枫疑惑地抬头看着他。 李国盛一张国字脸，气质冷峻，眼神沉稳而藏着锋芒。 “你的特殊情况，叶老已经解释过。”李国盛公事公办地说道。 “鉴于你此次情况特殊，且有叶老担保，我们不会追究你这次的行为，也不会将你收容拘押。” “但，如有再犯，你的下场就会像这个鬼物一样。”李国盛露出右手食指上的一枚骨戒。 怪不得啊… 林枫恍然，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没有叶老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息，却这般有底气。 另外五个人则在清理这间地下室。 “好的，那我应该怎么配合你们工作呢。”林枫乖巧道。 李国盛刚想说话却看到旁边的女孩晕倒在程凡身上，连忙喊道，“小欣，过来照顾一下他们。” 一个中年女性连忙走过来，她的身上则挂着一串项链，骨质的。项链上发出红色的微光，散发着鬼魂的气息。 “她身上的鬼物气息好像并不是很强啊。”林枫疑惑道。“应该不是鬼王吧。” “看来叶老很相信你。”李国盛闻言放松了一些。 “是啊。”林枫眼神一动道，“叶老还说等他回来收这女孩为徒呢。” 这话一出，李国盛面色一僵，而那项链上的微光也更浓郁了一些。 “他真这么说过？” “货真价实。”林枫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他已经学会了程凡说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咳…”李国盛咳嗽了一下，神态更加缓和了，“那个，既然大家以后有可能成为同事，那我就不用瞒你了。” 第十五章 红衣？弟弟？ “我们身上的鬼物是强行从鬼将以下的鬼魂身上抽取其特殊能力而来的。” “我能使用的鬼物是鬼将级别，所以我是队长。而他们使用的只是厉鬼级别。” “这样啊。”林枫恍然，“使用鬼物就不会折减寿命吗？” “正常使用不会。”李国盛越发相信林枫的话了，这些消息一般的游魂哪里会这么清楚？“但事实上，正常使用我们最多只能利用其五成的实力，如果要应对危险，强行爆发使用的话，还是会折减寿命的。” “队长，他们没事了。”那女性起身道。 国盛看了看周围，那些血腥的东西已经基本收拾完毕，“你已经是红衣了，这样出去会被人看到的。” “看到怎么了？”林枫觉得自己的装束没什么奇怪的。 “你已经死了。”李国盛强调着这个残忍的现实，看到男孩垂下头不忍道，“就算你真的想要出现在人间，也要等我们安排好你的身份。” “安排好，我就可以现身了？”林枫抬起头，眼里带着期盼。 “没错。”李国盛点头，“但你之前的身份不能再用，你也不能，再接触你的家人。” “你会有一个崭新的身份，也必须与过去彻底斩断。” 林枫沉默片刻，认真地点头。 他们便带着三个孩子回了s市特调局总部，位于城郊的一处厂房，表面上是一家私营的安保公司，内部设施齐全，从训练场军械库到研究室和小型医院，堪称一个小型的军事基地。 而直到他们离开，在周围等待已久的警察们才允许进场。 “这算什么？！”孙东来气恼道，“人带走就算了，现场还收拾这么干净？” 整个地下室光洁如新，旁边的刀具闪着银光。 没有尸体，也没有受害人。 如果不是看到了他们直接隶属于国防部的证件，这些警察一定扣留他们，太可疑了啊。 “算了。”傅玉良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就是来替他们收尾的。” 次日，朱晓新就收到了来自警局的嘉奖，一万元。 不多，但也的确让朱晓新出名了。 而对于此次案件的官方通报则是，育德中学学生程某和朱某某及时发现嫌疑人文某绑架温某某的线索，并及时报警协助警察成功破获零三五杀人案。 至于程凡的父母，也收到了警局的一次性嘉奖十万元。 “朱晓新，你真厉害啊。” “真牛啊，到底怎么发现的，那个人真能隐藏啊。” 班上的同学见到朱晓新都不由竖起大拇指，但只有他知道，他只不过是按照程凡的计划行事而已，而现在两天过去了，他们还没有返回学校。 “对于鬼魂，我们了解的其实也只是大概。”李国盛领着两人一鬼继续参观着整个基地，之前叶老说的那些也对程凡和温雨晴重述了一遍。 “我们的信息来源，主要通过实战总结而来，还有一些则是鬼神透露的。” “目前已知也公认的，只有鬼才能杀死鬼。”李国盛继续说道，“不论哪一种方式，本质上都是利用鬼魂的力量去战斗。” “特调局一般分为三个部门，作战组，民事组和后勤组。” “前面你们参观的是我们常规的训练场地，上面则是针对鬼魂能力的特训。” “这一部分，还是要等你们正式加入特调局才能参观。”李国盛停下脚步。 “未成年也能加入你们吗？”程凡笑了笑。 “额…”李国盛顿住，看了眼旁边一脸无所谓的林枫，“理论上来说，未成年人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去驾驭鬼魂，自然也不可能成为御鬼师，从而加入特调局。” “不过像你这种情况虽然特殊，但先例也不是没有。”李国盛总结道，“毕竟，特调局虽然人多，可真正能够不受限制使用鬼魂能力的人极少，作战组完全是在拿命杀鬼。所以，如果你愿意，特调局自然不会拒绝。” “那你们所说的叶老，也是在拿命杀鬼吗？” “我只能说，他所要承受的代价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大。”李国盛避开了这个话题道，“你们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在这里再待一个月，我们顺便帮你们做一个简单的特训。” 程凡看向温雨晴，他是无所谓的，反正回学校更无聊。 “我们已经初三了，还要准备中考呢。”温雨晴浅浅一笑，温婉的笑容却深藏着狡诈。 她并没有直接拒绝，因为她看出特调局其实非常喜欢他们的加入。 当然，大概率是看在林枫这个红衣潜力的份上，或者叶老的面子上。 “哈，原来在这里等着。”李国盛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行吧，这件事交给我们了，总觉得就这么放你们回去不太安全。” “李队。”一个人小跑过来，手里拿着档案袋。 “这是您申请的身份证明。”那人诧异地看了眼三个孩子，他一直在后勤组工作，还从来没见过特调局什么时候招收孩子了。 “好诶，给我看看。” 林枫欣喜地伸出手，李国盛直接递给他。 那人带着疑惑离开。 “哈哈，学长，以后你就是我的哥哥喽。”林枫拿着里面的身份证冲程凡挥了挥。 “什么？！”程凡醒来后花了一天时间才接受李国盛那番关于鬼魂的理论，现在告诉他，成为红衣的林枫又成了他弟弟？ “啊？”林枫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哥哥不愿意嘛？” 程凡无奈地拿过他手里的身份证。 名字改为了程枫，生日也改成和他同一天了，家庭住址一样，而照片上，眼角没有红痕，而是多了一颗红痣。 “我父母愿意？”这才是程凡好奇的地方。 “哦，这自然是由我们出面谈妥的。”李国盛笑了笑，“而且并没有告诉他们实情，只是户口上加一个人而已，我们可是给了十万奖金的。” 程凡看着林枫，不，程枫，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无奈地摸摸他的头发，安慰道。“好吧，弟弟不要生气了哦。” 枫开心地点头。 第十六章 返校 4月22号，一个月左右的特训结束，不过程枫现在还不能直接出现在程凡身边，只能依旧化作鬼魂状态。 一来现在这段时期，案子的影响还未完全散去，何况他们还是在育德中学。 二来，程凡他们等到六月底就毕业了，李国盛不想在这里浪费资源，还不如直接把档案调入高中方便的多。 厢式面包车里，两个少年坐得笔直板正，只有程枫无聊地踢踏着脚。 “这一个月的成效看起来很明显啊。”李国盛笑着开玩笑道。“放松些，你们还是学生呢。” 两人闻言松懈了一些。 这一个月的体能训练让他们觉得中考的体育如果再来一次，不拿个满分都对不起他们的付出。 “老李，叶老头的任务很难吗？”程枫很随意地问道，语气里还有些担忧。“他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 这也是因为李国盛对他们的态度比较温和。而且，程凡他们也还没加入特调局，没有上下级关系。 不过，有叶老那层关系，即使加入，李国盛也不会太过严厉。 “叶老他们在追捕一个鬼王。”李国盛凝重道。 “这么厉害？” “他们只是奉命协同，主力另有其人。”李国盛摇摇头，“但即便这样，死亡率也相当之高。” 与这些亡魂的战斗，可是彻底的魂飞魄散。看来危险一直都在，只不过，有叶老和李国盛这些人在顶着。 “算了，跟你们聊这些也无济于事。”李国盛摇摇头，“你们在这里多待的一个月，我们给出的借口是心理辅导，可别说错了。” 心理辅导？ 这些特训，完全是在摧残身心啊。 “那我们高中去哪个学校？”马上就要回学校了，程凡更在乎这个。 他的学习成绩一般，要是凭自己的实力肯定考不上市里的重点学校。 “你想去哪？” 程凡刚要回答，却看到李国盛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难道，他们还有其他打算？ “放心吧。”李国盛笑了笑，“不管你学习成绩多差，你们两个还会分在一个学校，一个班。” “也方便你们互相照应。” 程凡闻言看了看一旁平静的温雨晴，这么一搞好像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一样。 但温雨晴没有丝毫表示。 下了车，程凡看着久违的校门，下午两点钟的太阳正有些燥热。 “弟弟，来，让我凉快下。”程凡向红衣程枫招招手，程枫不情愿地走过去。 “唔，真舒服。”程凡笑着抱了抱程枫，天然的冰冷寒意，自走冰块。 旁边的温雨晴虽然看不到程枫，但看到程凡怪异的动作也能明白他在做什么。 “程凡学长，你现在很像神经病知道吗？”程枫没有推开他，但鄙夷地说道。 “他们不懂。”程凡笑着摸摸程枫的头发。 “程凡。”温雨晴走近他。 “嗯？” “谢谢你去救我。”温雨晴柔声道。 说是救都有些不准确，程凡简直是在以命换命。 “嗐，你的危险也是我造成的。”程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但是，文修说我是你女朋友是怎么回事？”温雨晴挑眉质问。 “哇，哥哥你完了哦。”程枫夸张地喊着捂住眼睛，但露着缝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咳咳…”程凡眼神偏移，“快迟到了，我们还是快进去吧。” 程凡快步走上前，温雨晴却嘴角上扬，悠闲地跟上他的背影。 “报告！” 他们两人走到班门口的时候，班主任 正在上课。 见到是他们两个，班主任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他们进来。 但他们走到座位上时，班主任却率先鼓起掌来。 随后掌声雷鸣。 “咳…低调低调。”程凡脸庞涨得通红，小声对自己说道。 班主任停下鼓掌，然后虚按了按。“坐吧，最近发生了很多事。” “我知道大家都在讨论。”班主任顺势教导道，“我在这里告诫大家一句。善恶从来不是定势，而是一种选择。”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当然，我也希望大家能够像程凡，朱晓新同学一样有勇有谋，可以协助警方。但我更希望大家平平安安的，不要盲目逞强。” 班上的少男少女们还在懵懂得揣测着老师话中的深意时，温雨晴却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羞红还未褪去的少年，这次的危险，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虽说有着特调局的承诺，但经历过这次事件后，程凡变得更加珍惜现在看似枯燥却安稳的学习生活。 正如那句话所言，所谓的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罢了。 另一边返回特调局总部的李国盛刚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上面摆着两份个人档案，最上面是总结，下面则是各种分析。 “程凡，男，十四岁。” “心理测评结果外表开朗外向实则冷漠多疑。 “失控风险评估等级三级。（注精神状态存在波动倾向，建议继续考核，必要时应当进行监管。）” “诡异事件数量一；名称雨夜孤魂；等级d。测评完成日期四月22日。” “担保人叶书成（s市特殊调查局局长兼作战组组长）。审核人” “温雨晴，女，十四岁。” “心理测评结果性格温婉坚韧。（注存在很深的戒备心，性格存疑。）失控风险评估等级四级。（注精神状态存疑，建议继续考核。）” “诡异事件数量一；名称雨夜孤魂；等级d。测评完成日期四月22日。” “担保人叶书成（s市特殊调查局局长兼作战组组长）。审核人” 李国盛看着上面标红的三级风险，忍不住摇摇头感慨，“一个初中生，竟然有三级的失控风险。叶老啊，就算看在你的面子和那个红衣的份上，上面也不一定会同意招收为正式成员吧。” 虽说由于机构特殊，测评人员往往容易较真，在招收成员上一向很看重失控风险。 从低到高一共分为五级。一级往往是彻底被鬼魂侵蚀的人或者极其严重的反社会人格者，五级则是如李国盛这般从军队筛选过来的人。 但普通人的风险等级一般也是五级或者四级。三级，通常是具备暴力倾向的人。 犹豫片刻后，李国盛还是签上了名字。 第一章 考试 “考试时候一定认真仔细啊，不会的就略过去，不要在不会的题上浪费时间。”考点门口，程凡的父母叮嘱着他。“保持心态，不要紧张。” 类似的话其实这几天已经重复了无数遍了。 “哥，看你考试我也紧张了怎么办？”程枫拉着程凡的衣角道。 “嗯嗯，我知道。快到时间了，我进去了。”程凡随口应着。 考点门口的封锁线也被拉下，大门开启，学生们涌向门口。 “好，去吧。好好考试。”程凡的母亲叮嘱道。 走入考点，不少学生都已经在考场门前排起了队。 “程凡。”温雨晴清亮的声音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向她走来，一改她平日里的高马尾，头发简单地散在肩上，脸上带着浅笑，温柔大方，阳光洒在她的肩上，犹如一副绝美的画卷。 “怎么？又不认识我了？”温雨晴笑着在他眼睛前晃了晃手。 “咳咳。”程凡尴尬地低头，不敢抬头看。“那个，你怎么换风格了?” “不好看吗？”女孩疑惑地拉了拉自己的裙子。 “当然好看了。”程枫在一旁大声笑起来，“哥哥，别害羞啊。” 这小子完全是看戏的不嫌热闹大。 “当然好看。”程凡嗫喏道。 女孩轻笑，然后伸出手托起他的下巴，“好看你还不看啊。” 程凡只感觉脑子晕乎乎的，直到看见女孩眼里露出的狡黠。 “好啦，不逗你了。”温雨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考试哦。” 虽然温雨晴已经走远，但女孩的尾音还在程凡的耳边回响以及那一抹令人宁静的清香。 “嘿，醒醒。”程枫忍着笑意捏了捏程凡的脸颊，见他还是没反应，就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吼起来。 “考试快迟到了！!” “耳朵都被你震聋了。”程凡恼怒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向考场跑去。 “切，有本事你别跑啊。”程枫嘟囔着跟上去。 坐在考场上，程凡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喇叭上则在宣读着考场纪律。 “哥哥，要不要我帮你去看看嫂子的答案？她怎么说也是年级前十。”程枫站在桌边趴在桌子上提建议道。 “别乱叫。”程凡小声道，“我跟她还没到那一步。” “不是早晚的事吗？”程枫眨了眨眼睛。“哥，我相信你。” “你现在不当红衣当起红娘了是吧？”程凡无奈地用笔敲了敲他的额头。 枫摸了摸额头，“那要不要我帮你看其他人的答案？” “我程凡正规考试从不作弊，向来都是凭自己实力。你不要动摇我遵纪守法的决心。”程凡坚决地小声道。 上面的监考老师看不见程枫，只当这个考生在自言自语。 “好！”程枫脸色一正，鼓起掌来。“程凡同学，恭喜你通过了我的考验。” 程凡面色一僵。 “怎么了？哥哥不会以为我真的要帮你作弊吧？”程枫探头凑近程凡的脸，一脸坏笑。 “咳咳。”程凡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有一点小小的心动。毕竟让鬼帮忙作弊，他们肯定不会发现，至于特调局，他们应该不会管这么无聊的小事。“胡说什么呢。” 这时，只听监考老师说道，“大家抬头看一下，密封完好。”然后展示着厚厚的档案袋，然后才开始拆封。 “好了，我要考试了，不要打扰我，去外面晒会太阳吧。”程凡小声道。 “不要。”程枫坐到他旁边的空位上，一本正经道。“我要监督哥哥考试。” 程凡只好任由他坐在自己身旁，刚好冷意 也能让他克服一下紧张。 又过了十五分钟，考试才正式开始。 程枫安静地撑着头看程凡全神贯注地考试，任由时间流逝。 “时间还剩十五分钟。”监考老师只说了这一句话。 而这时，程凡的作文还有一两百字没写完，手心不断出汗，都浸湿了答题纸，程凡只好像往常一样找卷子垫着，但这时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 “擦擦汗吧。”程枫平静道。 程凡还在犹豫，程枫就直接握住他的手。 自带寒意的手出乎意料地没有僵硬的触感，仿佛他还活着。 “谢谢。”程凡由衷地笑道。 握了十秒左右，程枫就收回手，程凡则继续答题。 宣告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有的抓紧时间写上结尾然后解脱般得扔下笔起身，有的则在铃声响起那一刻就已经起身。 凡深呼一口气，把卷子递给监考老师。 等监考老师查了查卷子数量后才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哥，感动不？”程枫笑着抱住程凡追问。 程凡不由嘴角上扬，但没什么动作。 “程凡。” 快要走出门口时，温雨晴再次喊住他。 “还有事？”程凡意外地看着她。 “没事不能找你聊天吗？”温雨晴挑了挑眉。 “哦，聊什么？” “算了。”温雨晴莫名其妙地走开了。 “诶？她怎么走了？”程凡诧异地看着她的背影。 枫摩挲着下巴，“我也不知道，走吧。” 走在前面的温雨晴再次关闭了心中的那扇门，她本来有一瞬间是想向程凡倾诉自己的心事的，可是，倾诉之后呢？ 他们之间又算什么关系？同学？朋友？至于更深的关系，温雨晴确信自己还没做好准备。 “对了哥。”程枫仿佛突然想起来笑道，“有一道选择题你选错了。” 程凡面色一僵，生硬道。“不可能。” “真的啊。”程枫笑嘻嘻地说出来，“第九道题考的就是初一的知识啊，不过没关系嘛，才错一题而已。” “呵呵。”程凡走开，“我最烦考完有人跟我对答案。” “哥哥别生气啊，或许可能大概是我记错了呢？”程枫加了一串表示概率的词。 很明显，程枫确定是他写错了。 “你不是原先那个会逗人开心的人了。”程凡露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嘻嘻。”程枫笑了笑，“不会哦，我还是我。” 两天的时间，考试四科过后，他们才算真正地走完了中学这一阶段。 “程凡。”温雨晴今天换回了曾经的穿衣风格，青春高挑，活力十足。 “嗯？” “明天下午两点要拍毕业照，你别忘了回学校。”温雨晴公事公办道。 “哦，好。” 第二章 毕业照 “你确定你要去？” “对啊，我想和哥哥一起拍照。”程枫坐在床上认真地点头，然后撒娇道。“新身份都已经有了嘛，好不好嘛哥哥。” “行吧。”程凡想了想同意了，“反正你到时候还要跟我一起上高中，早晚要熟悉人群。” “不过你这身衣服可不行。”程凡看了看他身上染血的外套，然后找了自己几身干净的衣服，“反正也是外套，凑合穿吧。” “谢谢哥哥。”程枫开心地接过衣服。 “小凡，你在和谁说话？”门口路过的母亲敲了敲门。 “哦，跟同学打电话呢。” 还好考完试，父母就给他买了手机。只不过，他现在连同学们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嗯，快一点半了，你不是还要拍毕业照？早点走。” “哦凡随口答应道，却看见刚换好上衣的程枫怅然地垂下头。 程凡想了想搂住他，“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程枫摇摇头，抓着程凡的衣服紧张地仰头问道，“哥哥，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吧？” 苍白稚嫩的脸庞充满了对未知和孤独的恐惧。 虽然变成了鬼，可他生前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他的认知还保留在这个年龄段。 这些残存的情感既是他维持理智的关键稻草，也可能是让他彻底疯狂的引线。 这个承诺，就显得至关重要。 程凡摸了摸他的头发，并没有立刻回答。 “如果，你抛弃我呢？” “不可能。”程枫摇摇头，“我会一直陪着哥哥的。” “所以，我也不会抛弃你。”程凡柔声道，“不过，我的世界里可能会有其他人，你会介意吗？” 程枫想了想，笑着伸手扯程凡的嘴角，“只要哥哥开心就好。” “嗯…”程凡配合地咧开嘴笑起来。 出了门，程枫才显现出来。 “诶，你有影子啊。”程凡诧异地看着地上的阴影。 “这叫实体。”程枫得意洋洋地向程凡解释，“那一个月，我也提升不少哦。” “小枫真厉害呢。”程凡毫不吝啬地夸奖。 “嘿嘿，所以让我来保护哥哥吧。”程枫笑着拉起程凡的手。 “你…？！”温雨晴见到程枫吓了一跳。 “你就这么带他出来了？”温雨晴不敢相信地走近他们小声说道。 “他们又没说不能让他现身。”程凡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再说了，他一个人待着也挺无聊的，今天拍毕业照也算让他有点参与感吧。” “雨晴姐姐害怕我吗？”程枫好奇地询问。 温雨晴叹了口气，“我只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程凡。”朱晓新拍了拍程凡的肩膀，感激道，“多亏你啊，也算圆了我一个梦想。” 他不仅受到市局嘉奖，在家里边自由度也高了，现在他对自己未来的工作也有了目标，那就是当一名警察，缉拿嫌犯。 一旁的程枫不爽得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他，才害的程凡挨了十几刀。 “诶，这是谁啊？不是我们班的人吧。”朱晓新诧异地看着程凡旁边的男孩。 白皙稚嫩的脸庞，但眼角又多了颗红色的泪痣，清秀中透着一种妖异。 “你好，我是程枫。”男孩乖巧地笑了笑，“是程凡的弟弟。” “你，还有弟弟？”朱晓新看向程凡。 “远房堂弟，未来跟我们一家住。”程凡简短地解释道。 晓新没当回事，“对了，你现在应该有手机了吧，加个微信来。” “加微信做什么 ？”程凡诧异地拿出手机，现下了个微信，然后注册账号。 “我爸妈说，我就打了个电话，不值得这些嘉奖，让我把钱给你，多向你学习学习。”朱晓新的家里还算富裕，这点钱的确看不到眼里。 “虽然你奖金更多，但那钱肯定不在你手里吧。”朱晓新得意地笑了笑，然后转账过去。“谁还能没有点小金库呢对吧？” “额…我没办卡，收不了钱。”程凡虽然心动，可奈何不允许啊。 “靠，忘了这回事了。”朱晓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要不现金？”程枫提了个建议。 可一万现金，一个学生谁敢随身带这么多？ “先转给我吧。”温雨晴拿出手机，对程凡道。“我先替你暂时收着。” 凡竟然毫不犹豫地点头了。 这让朱晓新扫码转账的时候，心里不禁又推理起来。 只不过程凡想得很简单，这一万转给温雨晴正好，毕竟让她陷入了那样的险境，也算赔偿了。 嗯…好吧，一万是有点多，两个人对半分吧…… 程凡心中暗想着以后怎么处理这笔钱。 “温雨晴，程凡，朱晓新！快点，就差你们了。”有同学招呼道。 程枫没跟过去，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起合影留念。 “那个同学好帅啊…” “你们认识吗？” “不像初三的吧…初三长得好看的就那几个…” 他们刚拍完照，就有女生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等候的程枫。 “看来你今天带他来，是给同学们发福利来了啊。”朱晓新开玩笑道。 程凡嘴角扯了扯，看着被本班和外班学生谈论的便宜弟弟。 “同学，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终于有人跳出来“打响了第一枪”。 “同学…”“同学…” 程枫被她们的架势吓得差点没直接化身红衣，这就是毕业生的疯狂吗，这么直接都… “你还不去救他？”温雨晴看向程凡。 “为什么要救他？你不觉得这样让他接触一下人气挺好的吗？”程凡理直气壮道。 可他还没看上好戏呢，就发现自己的手机不断地传来振动。 “怎么了？” 温雨晴看着程凡拿出手机，然后脸色一黑。 “草！”程凡忍不住怒骂，“这小子说的是我的微信号。” “哈哈哈！”温雨晴绷不住直接笑起来。 程凡则无奈地握紧手机，望着程枫在人堆里带着微笑给她们写上自己的微信号。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视线，程枫还抬起头得意地笑了笑。 看上去围住他的人很多，但实际上很多都是起哄闹着玩。不过程凡不能理解的是，竟然还有几个男生凑上前去。 第三章 邀请 一旁的朱晓新跟几个玩得好的同学聊了会，就过来问道，“班长，程凡，我们想一起去a市旅游，你们去吗？” a市离他们不算远，开车也就三个小时的路程，但a市好玩的地方就比s市多得多。 温雨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程凡。 “都毕业了，旅个游不过分吧，就去五天。”朱晓新游说道，“而且你们经历这么多，不得好好放松一下？” 程凡看了眼他和他的几个同学，“多少人？” “嗯，算上你们的话，4男五女。”朱晓新想了想，“当然了，我爸公司会派人跟着我们，安全不用担心。” “带上程枫呢？” 虽然那小鬼刚摆他一道，但程凡还是没有忘记他。而且，比起陌生人，他更愿意相信这个红衣厉鬼。 “你堂弟也跟着去？”朱晓新诧异地问道。 “没办法，他以后就跟着我们了，不带也说不过去。”程凡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朱晓新又回去和他们商量了一下，“行吧，但他除住宿以外的花销我们就不负责了。” “没问题。”程凡点头。 他的手里刚有一万，自然没什么问题。而且旅游其实住宿路费才是大头，而这两项朱晓新他们刚好管了。 虽然……钱在温雨晴那里存着。 “我也没问题。”温雨晴也同意了。 “ok，那明天八点还在这里集合。”朱晓新兴奋地拍了拍程凡的肩膀，“早就想去a市的游乐园了，这次能去还是多亏你啊。” 程凡笑了笑。 冒着生命危险布的局，现在看来好像也不错。朱晓新显然是想跟程凡一直处好关系，所以才过来邀请他们。而程枫那家伙，也在绝境之下成为了红衣。 既然程凡已经接受邀请，朱晓新也就放心地回去跟朋友商量具体细节去了。 “想什么呢？！”程枫神色幽怨地走过来，“又是签名又是写联系方式，我的手腕都快酸了。” 听到程枫委屈的声音，程凡却毫不心软地敲了下他的额头，“你还好意思说，你为什么给他们我的微信？” “我也没有啊。”程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也不能说我的。”程凡皱眉道。 见程凡似乎有些动怒，程枫就乖巧道，“对不起嘛，哥哥。” 凡也不再计较，“明天带你去旅游，不要再给我惹事了。” “嗯！”程枫笑起来。 成为红衣之后，他的气质其实变得阴沉许多。 不过配上他稚嫩的面庞，也不会引人注意，只会觉得这个小孩比较沉稳，反而更招人喜欢。 “雨晴姐姐，帮我和哥哥拍张照吧。”程枫冲温雨晴笑道。 “好啊。”温雨晴拿出手机。 一人一鬼便站在教学楼前摆着姿势。 “程凡，不要这么僵硬啊，放开一点。”温雨晴皱眉道。 程凡只是觉得摆姿势很尴尬，听到她的指示，也只好微微弯腰，抚摸程枫的脸颊，两人对视，程枫露着虎牙开心地笑着。 阳光从程凡侧方照下，而程枫则被笼罩在阴影里，像是在等待程凡的救赎。 温雨晴找好角度直接连续抓拍几张。 “好了，下一个动作。”温雨晴兴趣大发地指示道。 “还拍啊。”可程凡拗不过温雨晴和程枫。 三人在校园和教室里一连拍了一下午。 仿佛程枫也跟着程凡度过了这段初中的时光。 “嗯，天快黑了。”温雨晴看了下夕阳。 “雨晴姐姐，我帮你们拍一张吧。”程枫突发奇想。 “诶，你会拍吗？”温雨晴诧异地看着他。 “能不能歇会？”程凡疲累地靠在栏杆上休息。 程枫接过温雨晴的手机，找个角度对着程凡抓拍一张。 夕阳的余晖打在疲倦的少年身上，有着一种时间流逝的伤感。 “还不错。”温雨晴赞叹地教程枫怎么找构图和角度。 程凡看着他们聊天的样子笑了笑，“要不我们一起拍一张吧。” “嗯？”温雨晴愣了一下。 “好啊好啊。”程枫兴奋地连连点头。“不过还是我来拍哦。” 夕阳已经快被楼层遮挡，橙红色的光线最后洒在三人身上。程凡和温雨晴站在程枫的一侧，两人都有些不自然，尤其光线镀在脸上，犹如一对害羞的小情侣。 “好了。”程枫把手机交给温雨晴，眉眼一弯。“别忘了发给我们哦。” 但两人这时才加上联系方式，而奔着程枫的申请信息也有四五个，不过程凡并没有理会。 “看起来程枫比你更受欢迎。”温雨晴笑着道。 “无所谓。”程凡不在意这个，甚至还替程枫高兴。 天暗下来，周围的气温也下降很多，快乐的时光过得总是很快，温雨晴告别后与他们分开。 “我们要去a市？那我一定要去那里最大的游乐园！”程枫感觉今天特别开心。 “那当然。去a市不到游乐园，不就等于白去。”程凡笑着摸摸他的头发。 即将到家时，程枫就化成灵体，毕竟现在还不到他应该出现的时候。 等程凡吃过晚饭回到房间时，手机接连不断地传来信息提示。 “照片过来了，你要看吗？” “哥哥不和我一起看吗？”程枫疑惑地看着他弯腰去找衣服。 “你先看，我去洗个澡。”程凡把手机交给程枫，然后拿着换洗衣物走出房间。 “刚毕业就和同学出去玩？！你哪来的钱？！” 客厅里，啤酒瓶子丢得到处都是，烟灰缸里也碾满了烟头。 一个中年男人大声吼完又喝了半瓶啤酒，然后继续道，“说啊？！！” 一个女孩平静地站在那，她，早已习惯了。 “我只是跟你通知一下，并不是商量。” 温雨晴冷冷得说完就回了自己房间，锁上门。 “脾气大了是吧？！”男人恼怒地摔了个瓶子，然后怒气冲冲地踹门。 “前天你穿裙子给谁看？！” “是不是想跟你妈一样离开我？！！” “告诉你，死都不可能！” 温雨晴紧紧咬着下唇，哪怕鲜血渗出来也毫不在意。 男人踹了两下，颓然地走回沙发坐着，“走吧！你们都走吧！！” “海亮死了，你妈跑了，现在你也想离开我，都走吧！！” 叮咚！ 手机屏幕亮起。 “女儿，毕业快乐！” 随后就是转账三千块钱。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等我创业成功，就把你接过来。” “你的人生还很长。” 屏幕暗了一会再次亮起。 “不要永远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第四章 旅游 温雨晴偏过头，她理解母亲的想法。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只是，如果没见到红衣林枫，没接触特调局，她或许还能放下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像母亲一样继续追求自己的生活，承担生者的责任。 但，程枫的存在却向她证实了那个荒缪的可能。 鬼魂，真的存在。 叮咚！ 信息再次亮起。 “雨晴姐姐，谢谢你今天的陪伴哦。”末尾则是两个咧嘴大笑的表情。 发信人，林凡。 头像则是她给他们拍的一张照片。 他们手牵着手迎光走去的背影。 温雨晴放下思绪，“不用谢，程枫这么可爱，当然要帮你。” “嘿嘿。” “明天别忘了准时到。” “嗯。雨晴姐姐晚安。”程枫乖巧地回应。 温雨晴正要放下手机，却看到了林凡发的第一个朋友圈。 “今天过得很开心！谢谢大家！”依旧带着两个咧嘴笑的表情。 还配上了几幅照片，第一张就是他们一起最后拍的那幅，后面则是程枫和程凡一起拍的几张亲昵的照片。 “恭喜程哥有情人终成眷属！”朱晓新作为唯二的好友，秒回道。 “朱晓新同学，不要进行不切实际的推测。” 温雨晴无语得打字发过去，只不过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脸颊泛起了红晕。 “哈哈！班长大人，这么巧啊。”朱晓新回复后直接删除了自己的第一条评论。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程凡一进房间就看见程枫捧着手机傻乐。 “头像和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程枫返回主界面心虚地递给程凡，然后把自己缩在被子里。 见他这副心虚的样子，程凡接过后第一时间看了看微信，也看到了朋友圈和程枫发给温雨晴的信息。 “你要建自己的号吗？”程凡并没有更改，而是随手放到了桌边。 程枫摇摇头，“我又不需要交朋友，和哥哥用一个就好了。” 程凡愣了愣，沉默着摸了摸他的脸颊，“你也可以试着交朋友的，我不介意。” 程枫还是摇摇头，然后闭上眼睛道，“晚安，哥哥。” 看着他闭上眼睛乖巧的样子，程凡明白，他还是在介意自己变成厉鬼的事实。 有谁愿意和厉鬼做朋友？ 程凡不再劝说，关上灯，小声道，“晚安，弟弟。” “出去玩注意安全，别给人添麻烦。”程凡的母亲嘱咐道，而他的父亲已经出去干活了。 程凡并没有回答，只是点着头，然后推着行李箱离开了家门。 天气很好，而他们约定好的学校门口也已经停好了三辆商务车。 “怎么样，这身衣服帅不帅？”朱晓新得意得朝他们走去，然后指了指前方正在闲聊的几个同学。“给你说啊，你已经有温雨晴，这几个你就别惦记了。” “什么叫有温雨晴？”程凡不理解道。 昨天发的朋友圈他并没有看到朱晓新的“祝福”，而且就目前而言，他也不觉得自己会和温雨晴扯上关系。毕竟人学习那么好，相貌气质虽不至于倾国倾城，但肯定也不会看上他一个平平无奇的男生。 “咳，既然你们都不承认那就算了。”朱晓新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那三个男生你认识吗？” 程凡看了看摇摇头，“他们不是我们班的。” “一个班的你还不认识呢。”温雨晴也推着行李箱走来，她那酒鬼父亲现在正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雨晴姐姐，来我帮你。”程枫笑着走上前，温雨晴也不 客气，直接交给他。 “不认识也没关系，咱们就是给他们做个伴，凑个人数而已。”朱晓新替程凡开解道，“我们玩我们的就好，不用管他们。” “不过也不要和他们起矛盾。”朱晓新叮嘱道，“尤其那个穿皮夹克的，他性格比较暴躁，多忍着点。” “这么多人，怎么坐？”温雨晴看着朱晓新父亲公司的员工，他们站姿比较随意，不像是专门的安保人员。 “女生一辆车，男生一辆车。嗯，不过你们三个坐一辆车就好。”朱晓新早就和他们商量好了。 人已到齐，因为不熟，他们简单寒暄了一下便直接出发。 “老朱，你邀请他们真不是为了那个女生？” 这次活动的主要发起人黄秋挤眉弄眼道，反正这辆车里也都是一群从小玩到大的人，没什么需要遮掩的。 “是啊，那个女生，我记得叫温雨晴对吧？”那个朱晓新说脾气暴躁的男生胡佳武回忆了一下道。 “嗐，你们别瞎想。”朱晓新直白道，“其实还是因为两个月那个事，我爸找人问了警局的朋友，然后就让我多和程凡处好关系。” “你是说，那个变态杀人案？”另一个比较文静的瘦弱男生顾海泉推了推镜框。 晓新点点头，“当时程凡不是好几天没回学校吗？我就催着我爸找人问问情况，回来就只说了这一件事。” “朱叔叔不会又在投资吧？”黄秋开玩笑道，却只见朱晓新若有所思。 “那个案子我也很好奇。”顾海泉的思绪还围绕着案子。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发现文修那个衣冠禽兽的真面目。 “而且我觉得以你当时的报警时间，警局再快也不可能…在他死前赶到。” “就算他可以周旋，甚至忍受折磨，也不至于在警察到之前还不下狠手。” “所以你想说什么？”胡佳武催促道。 “说句不切实际的。”顾海泉虽然平时沉默不语，但其实心里也希望别人认可他的想法，然后得到朋友的钦佩。 “就警方那个公告而言，我更愿意相信凶手在警察之前就已经被反杀了。” 只是顾海泉等来的却是他们怪异的神情和沉默。 “老顾，这怎么可能啊？” “就是，而且反杀也是正当防卫有什么不能公开的？” 他们反问道。 顾海泉一时找不出理由，朱晓新连忙转移话题，“算了，咱们是去旅游的，别想这些了。” “也对。那我们再规划一下路线。” 但顾海泉却暗下决心，一定要趁着这次旅游好好观察观察程凡。 第五章 道观 三辆商务车齐刷刷地停到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前，引起来往的宾客注意，但从上面下来的却是十个洋溢着青春的少男少女。 “欢迎来到秋走上前夸张得弯腰做出请的姿势。 “看起来真大啊。”程枫走到大厅看着金碧辉煌的装饰惊叹不已。 一旁的程凡虽然看上去矜持，但其实心里也不禁感叹有钱人的豪横。 “预定信息已经确认，十五层四间连号标准套房。”一个司机去前台办理入住信息后，将房卡拿给他们。 酒店的服务生则替他们拿着行李箱。 四个房间，基本也就两人一间。 按照朱晓新原本的设想，女生五个人占两间房足以，然后他就可以和程凡增进了一下了解。 不过程凡既然喊上了堂弟，也就没有这个可能了。 他们抵达酒店已经接近中午，所以在酒店简单休息了几个小时后，他们才出发去预定好的第一个景点。 “虽说是出来旅游，不过为了我们的学业成绩，我们当然还是要拜一拜道观的。” 黄秋在房间里这般鼓舞道，不过像温雨晴和程凡这种早已知晓结果的，就不怎么在乎了。 但他们在乎的是，身为红衣的程枫去道观这种地方，真的可以吗？ 两人互视一眼，充满了担忧。 一行人兴致勃勃地上车出发。 “青云山道观，自古以来就是道家圣地。现任道观观长，秋鹤真人…”温雨晴小声念着简介。 “要不小枫你别进去了？”程凡试探着。 “应该没事吧。”程枫想了想，“道长隐居之地，肯定不会允许外人进入的。只要我们不惹事就好了。” “都是游客，我觉得他们不至于直接大打出手。”温雨晴笑了笑。 “好像也有道理啊。”程凡若有所思。“那正好可以看看这个道观有没有真正的修炼之人。” “你要这么想，怎么感觉我们是去踢馆子的？”温雨晴哭笑不得。 “哈哈，管他呢，参观为主，顺道看看嘛。”程凡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挑战意味，不免笑了笑。 为了表示虔诚，他们从山脚开始爬起，不过还好道观只设在半山腰处，不然如果要爬到山顶，恐怕他们的时间还不够用。 “哎呦…累死我了…”朱晓新走上平台靠在松树上给自己扇着风。 “你还是锻炼不够啊，你看顾海泉比你瘦这么多都比你强。” 黄秋和胡佳武也喘着粗气走上来，顾海泉实际上还比他们慢了一步，不过状态看上去是比朱晓新强的多。 然后就是四个女生，她们互相撑着勉强走上平台，这里有专门给游客准备的石凳。 而程凡三人则是有说有笑地跟散步一样走了上来，尤其是程枫，都不带出汗的。 “你们体力这么好啊。”朱晓新惊叹道。 而黄秋和胡佳武则去给众人买水去了，当然，最主要也是因为那四个人里有他们俩暗恋的女生。 “三点到的这，现在已经快五点了，逛一个小时下山应该来得及。”黄秋看了眼手腕上的机械表道。 现在的游客放眼望去，还是学生比较多，毕竟刚刚中考高考完，大部分人都喜欢来这祈福。 信则有不信则无。 走进道观，院落中间摆着三口大鼎，里面插满了香，但气味并不浓郁，只是散发着股股青烟。 当！当！当！ 深厚的钟鸣声从高山上传下。 香客们则排着队等待进入主殿叩拜行礼。 “这队伍未免太长了吧。” “看来我们来晚了。” “算了，排着吧， 万一半个小时就排完了呢。” 众人商量权衡完还是排上了队。 只是身处在这样一个古建筑里，程凡却觉得缺少一种韵味。 人太多，太嘈杂了。 排了大约三分钟，他们才往前挪了一米的距离。 照这个进度下去，得半小时才能轮到他们。 程枫并没排队，毕竟那道长的弟子就在主殿坐着呢，万一真起什么冲突难免尴尬。 两边的侧殿，左殿讲述了道观的历史以及道家的重大事件，右殿则记录了历任天师的肖像和事迹，只不过截止到两百年前。 也就意味着，这两百年里，再没有人真正达到天师的水准。 “善人。”一个身穿青衣束发的少年径直朝程凡走去，还主动行礼。 程凡则学着他的样子，左手护着右手抱拳微微鞠躬。 “家师命我将此物赠予善人。”少年恭敬地拿出一个香囊双手奉上，“另，还有一言相赠。” “致虚极，守静笃。” 程凡却没立刻拿起香囊，反而问道，“道长如何确定是我？” 少年却只微微摇头，依旧双手奉上香囊。 这一举动也让周围香客震惊不已。 青云山的道观什么时候主动送香囊了？还是奉家师之命，这个少年有什么来头？ 见这热闹可能越闹越大，程凡只好接过香囊，然后再次行礼，“多谢道长。” 青衣少年淡然离开。 香囊外表用的是青蓝色的丝绸，香味清淡持久，程凡嗅了嗅，的确有种宁神的效果。 “第一次进道观就收到香囊，我怎么没遇到过？” 周围有人嫉妒起来。 “致虚极，守静笃。”温雨晴已经查好了资料，“道德经第十六章。” “大意就是放空心灵摒弃欲望，然后才能保持内心平静，进而看穿万物表象，领会“道”。” “难道我有修道的潜质？”程凡意外不已。 温雨晴摇摇头，“不清楚，只当是一句诫勉吧。” 程凡狐疑地想了想，把香囊放在了贴身的口袋里，“这事往好了想，是诫勉。” “往坏了想，也可能是警告。” 温雨晴诧异地看着他。 “还有程枫呢。”程凡没明说。 他们领着一个红衣大摇大摆地到了道观的领地，是人都有三分火气。 也许他们不方便出手，便以这种方式告诉程凡。 即使程枫能伪装成活人的样子，也改变不了红衣的本质。 致虚极，守静笃。 这句话也可以是在告诉他，管好自己的鬼，免得在他们这里惹出事来。 “倒是有这个可能。”温雨晴认同地点点头。 排到六点多，他们才进入主殿，祈福过后便一起下山。 下山就比上山轻松得多，而且山风凉爽，走在山路上镀着夕阳，感觉身心都得到了升华。 此刻，青春年少，未来可期。 第六章 鬼城 “这个香囊能威胁到你吗？”到了酒店，程凡才有时间询问程枫。 程枫接过后认真感受了一下摇摇头，“哥，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小心无大错。”程凡收回香囊。“何况我们还是在外地，李队他们可帮不了我们。” 既然香囊并没有问题，那对方特意找他就是为了说那句话？ “哥，我们明天去哪玩？”程枫毫不在乎。 “就知道玩。”程凡无奈地敲了下他的额头，“行吧，先不管这件事，大不了以后不去道家的地盘。” 枫应和地点头，“所以我们明天去哪玩？” “看他们的规划吧，反正我们也不掏钱。”程凡无所谓地说道。 “那明天玩的时候，让我来拍照吧。”程枫笑嘻嘻地提议。 “怎么？喜欢上拍照了？”程凡诧异地看着眼前雀跃的少年，有些时候程凡自己都忘了这个孩子早已死去，而且化为了厉鬼。 枫笑着伸出手对准程凡的脸庞比出拍照的手势，“我想把哥哥开心的样子定格下来。” 听着他简单美好的想法，程凡笑着摸摸他的头发，“好。” 但程枫有这种想法，程凡心里是理解的。 因为鬼魂永远定格在死亡那一瞬间，而自己却还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不断成长，直至死亡。 倘若，未来自己死了，这些照片或许可以继续陪伴着他吧。 “程凡学长，不要露出这副表情好不好。”程枫注意到他突如其来的怅然情绪，不满地扯起他的嘴角，“每天都要保持开心啊。” 次日。 黄秋才向众人公布自己的计划。 “a市除了拥有全国最大的游乐园之外，还有着全国最出名的，鬼城！ “所以我们今天的目标就是，通关鬼城！” 说到这里，女孩们，除了温雨晴之外都不禁露出怯意。 “鬼城要不就算了吧，听说那里很恐怖的。” “是啊，卜秀香胆子很小的。”一个女孩也投出了反对票。 至于程凡和温雨晴则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表现得兴致勃勃的程枫。 “放心吧，鬼城没有鬼的，主要是锻炼一下大家的胆量嘛。” 黄秋和胡佳武游说道。 “对啊，而且还有我们这么多男生在呢。” 其实这就是他们预先的计划，先去鬼城刺激促进一下与暗恋对象的关系，然后再去游乐园放松升温。 “就去试试而已，不行就直接撤出来。”朱晓新作为死党，自然也要替朋友们说话。 “咳，班长，你怎么看？”朱晓新见几个女生有些犹豫，直接习惯性地喊温雨晴来定夺。 而且温雨晴看上去并不害怕鬼城，问她的想法总比直接强拉着女生们去玩要好。 “我尊重大家的意见，要不我们女生再讨论一下？”温雨晴想了想道。 程凡的态度应该中立，但他大概率会替程枫说话。再加上自己的中立，集体投票对另外四个女生就太不公平了。 两个主谋互视一眼，只好妥协同意。 女孩们商量了半个小时才勉强同意，但只愿意玩中等以下难度，而且女生们必须一起行动。 这则是有点防备男生们趁机揩油的意思了，不过两个主谋并不在乎。毕竟去鬼城只是创造机会而已，只要女生们愿意一起去玩就足够了。 只是这几个女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温雨晴作为她们的小队长，一个月的特训虽不足以让温雨晴蜕变成一个军人，起码让她的气质看上去更加凌厉高冷。 “好，出发鬼城！”黄秋意气风发地挥了挥手。 “哇，这 鬼城看上去……” “…好小啊。” 程枫失望地看着程凡，他已经没兴趣了。 秋扭身道，“鬼城真正的建筑在地下呢，远比我们想象得要大。” 女生们则直接搜起了攻略，却没想到这个鬼城竟然还有专门的，直接杜绝了所有可能泄露内容的可能。 “看上去还不错。”温雨晴直接下载注册。 “难度共分四档，简单，中等，困难，以及地狱模式。” “而且地狱模式不限人数。”温雨晴介绍道。 “听上去好好玩。”程枫眼睛都快放出光芒了。 “真不知天高地厚。”一个路过的中年人好心提醒道，“听说之前几个休假的刑警进去之后，都是抬着出来的。” “年轻人，总不能你们经历得比他们还多吧。” 女生们听得都不由战栗，就连黄秋胡佳武他们也心生害怕。 程凡虽然也有害怕，但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他很想试试这个所谓的地狱模式… 大不了…嗯…就被抬着出来吧… 中年男人说完就排上了困难难度的队伍。 “几位是新人吧？”有穿着黑色衣服的工作人员笑着走近。 来他们这里的大多都是回头客，站在原地徘徊的肯定是新人。 个外向的女生上前笑道，“姐姐能跟我们介绍一下规则吗？” “你们…几位？” “十个。”黄秋回答道。 工作人员看了看顺势围过来的少年们。 “如果是新人的话，我们比较推荐简单难度。” “当然，如果你们有信心的话，也可以尝试中等难度。” “同一难度，恐怖等级也会有所不同。我们可以根据你们的情况推荐适合的场景。” “不过，你们人数有点多。今天开放的场景里，最多只允许八人。” “我要和哥哥挑战困难模式。”程枫举起手兴奋地喊道。 一瞬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男孩。 “咳…”程凡摁下他高举的手，“玩笑而已。” 那工作人员却没拒绝，而是笑道，“你们可以放心尝试，我们内部的工作人员会及时将你们…” “…抬着出来的。” “略略略～”程枫笑嘻嘻地冲程凡激将道，“哥哥是个胆小鬼。” “我也想尝试困难难度。” 一直沉默的顾海泉伸出手。 … 程凡无语地看着那个看起来文弱的少年，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 “虽然我也很想尝试，不过我还是要跟大部队走。”温雨晴同情地看了看程凡。 “哥哥，陪我玩嘛。”程枫撒娇道。 “咳，那，其他人还有没有要跟他们一起尝试困难模式的？”黄秋趁机询问道。 朱晓新犹豫片刻，还是举起手，“我也试试吧。”然后中二道，“未来的侦探不能惧怕黑暗。” 黄秋和胡佳武喜出望外地互视一眼，这次计划出乎意料地顺利啊。 第七章 笑口常开 见他们确定好之后，工作人员就对他们说道，“那你们可以选择排队或者在上预约。” “不同的难度也会有不同的通关条件。” “简单级别的只需走完全程即可，中等以上难度就会开启支线，你们人多正适合做中等难度，如果害怕，可以选里面恐怖级别较低的。” “中等难度就会有成就了，过关一颗星，通过支线越多星数越多，最多三颗星。” “困难级别，过关一颗星，支线最多可以有五颗星。” “如果未来，你们还愿意尝试我们鬼城的地狱模式。则需要成就达到三十颗星才能开启。” “现在接近中午，正是人多的时候。你们可以预约下午场。” “为什么中午反而人这么多？他们不吃饭的吗？”有个女生好奇地询问。 工作人员笑了笑，刚想回复就被人抢答了。 “我知道，我知道。”程枫笑嘻嘻地回答。 “因为这里是鬼城啊，中午是一天中阳气正盛的时候，所以他们觉得中午来比较安全。” “小弟弟说的没错。”工作人员认可道。 “那是当然，因为我就是…” “咳咳。” 程凡咳嗽了一下，程枫连忙换了后面的话。 “我就是对鬼魂感兴趣，所以才知道这么多的嘛。” “哈哈…”程枫心虚地不敢与眼带斥责之意的哥哥对视。 不过还好，他们都开始商量着选择场景了，没人追究他这句话。 除了一直盯着程凡两人看的顾海泉，但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那程…程…？”朱晓新想问程凡这个堂弟要选择什么，却没想起来名字。 “程枫。”男孩笑了笑。 “啊，对。我们来商量一下吧。” 程凡也下载注册。 “咳…真要选困难难度吗？”朱晓新虽然身高体格都是十个人之中最高最壮实的，但看完困难模式的简介后还是有些心颤。 “海泉，你怎么看？”朱晓新想拉上好友一起放弃。 “嗯…”顾海泉看着兄弟俩筛选的样子摇摇头，“我还是想试试。” “这可是鬼城啊，和那些惊悚片不一样的。”朱晓新知道这个男生的爱好，不禁提醒道。 “我知道啊，但是，不都是假的吗？”顾海泉疑惑地反问。 “地狱模式最近不开放吗？”程凡诧异地看着上面灰下去的模式选择，他还想看看简介呢。 反正有星数限制也选不了… “老板最近准备再次扩建，而且现在已有的七层，已经足够满足这段时间的游客了。” “再次扩建，你们不会准备往下建到十八层吧？”朱晓新更加害怕了。 “这个…要看老板的心情…和能力了。”工作人员并没具体回应。 “玩这个吧。”程枫选好了模式，“笑口常开。” 听起来还挺正常的，朱晓新放心地搜索找寻。 看来这个小孩只是逞强要选苦难模式而已… “恐怖等级五颗星？”朱晓新惊讶得喊了出来，引起黄秋他们的好奇。 他们只是选了恐怖等级一颗星的中等难度。 “那啥，程枫兄弟，要不咱再想想？”朱晓新直接明牌。 程枫却露出一副纯真的样子疑惑道，“学长不会害怕了吧？” “我怎么可能害怕呢我…”朱晓新看向黄秋。 他们却憋着笑摇摇头，“抱歉啊，人数刚好，加不了了。” “行吧，那我只好试一试了。”朱晓新死心了，又问向工作人员，“你确定你们内部的工作人员可以及时把我…抬 出去吗？” “放心吧。”那人笃定道，“不管你何时何地选择放弃，我们的工作人员都会第一时间赶到的。” “那就好…” 时间到了下午三点多，他们便再次来到鬼城。 “来，先把手机交上来，然后把这些保证书签了。”先前那人早已准备好十份文件。 “保密承诺书？还有自负责任书？” 他们诧异地看着上面的条款。 “只是游玩至于这么正式吗？” “这是老板特意吩咐的必要程序。”工作人员笑了笑。 众人还在犹豫时，程枫却已经拿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上了字。 年龄最小的都签了，他们犹豫片刻也只好签上字。不过黄秋等人还好，毕竟他们选的难度并不高。 朱晓新唉声叹气许久才不情不愿地签了名。 见众人都签上了字，工作人员就拿出十个腕表一样的东西，“这个是用于检测心率和位置的，也方便我们的医护人员及时赶到。” “这么正式，我都有点不敢去了。”程凡已经心生畏惧了。 “那我们先进去了，你们慢慢商量吧。” 他们八人说笑着进去电梯里。 “哥哥不要害怕，我保护你。”程枫拿过腕表却拍了拍胸口，并没戴上。 “那就走吧。”程凡也只是拿在手里，对朱晓新两人招呼道。 两人按照简介所言，坐上电梯。 “晓新还没跟你介绍过吧，我叫顾海泉。”顾海泉打破沉默道。“爱好和晓新一样，喜欢推理。” “哦，我叫程凡，这是我弟弟程枫。”程凡也友好地自我介绍道，不过他总感觉这个顾海泉的眼神似乎在有意观察他 “哇，这里好大啊！”程枫走出电梯，诧异地在周围左。看右望。 也不知是不是这里建在地下的缘故，他们四人一走出电梯就感觉一种阴冷之气，而且上下左右都望不到头，仿佛无形的烟雾弥漫遮掩着。 视野只有眼前三米的范围。 “这么吓人？！”朱晓新咽了口唾沫，“老顾，程凡，要不咱们回去吧。” “地方还没到呢就回去啊。”顾海泉此刻目露精光，仿佛直到现在他才对这次的旅游提起兴趣。 还不等他们回答，就有一群孩童的嬉笑声响起，让人听不出来源。 “嘻嘻嘻。” 他们前方的迷雾逐渐散去，露出一条石子路，不远处的建筑隐隐露出一角，像是一只蛰伏在迷雾里的巨兽。 “不要着急，我来找你们玩。”程枫笑着对程凡眨了眨眼，直接张开手臂跑了出去。 “欸？别跑这么快啊!”程凡还没说话，朱晓新就担忧道。但一眨眼的功夫，程枫的身影就被迷雾遮挡。 “他？” “没事，他有分寸。”程凡自然不会担心一个红衣的安危，不过程枫一走，他的心里反倒有点害怕了。 “也对，他可是第一个喊着要玩困难模式的。”朱晓新想了想，也不再担心。 “走吧，我们也该进去了。”顾海泉也催促道。 第八章 入场 废弃的铁门开了一条小缝，像是程枫刚刚从这里进去一样，上面却没有匾额，两侧也没有任何字迹提示。 海泉凑到铁门上仔细观察着，还嗅了嗅，“做得挺逼真的，铁锈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意思是让我们自由探索吗？”朱晓新看了看四周，迷雾只给他们让出了眼前一条路，似乎在指示他们进去。 吱呀一声，程凡推开了铁门，前方迷雾再次散去一些，扩大到了十米的范围，前方是一个教学楼。 一个球状物体从迷雾里弹跳出来，在这寂静的废楼前发出沉重的声响，然后慢慢减弱在地上翻滚着到了朱晓新的脚边。 “为什么找我啊？”朱晓新咽了口唾沫，定睛看去，通体黑色的球形物体。 “哥哥，能把它还给我吗？”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迷雾里传出来。 “雇佣童工可是犯法的。”朱晓新吐槽了一句，就弯腰准备捡起球还过去。 但他刚抓起球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外表毛茸茸的，内部的触感却仿佛，仿佛是一个人头。 “嘻嘻，哥哥怎么不还给我啊。”稚嫩的声音竟然从朱晓新手里的球体上传来，然后球体自己向上翻转一下，表层的黑色原来是密密麻麻的头发。 “捡了东西不还。”迷雾里传来同样的声调，“就是坏孩子哦。” “坏孩子。”“坏孩子。” 霎那间整个楼里此起彼伏的声音，可仔细听去，分明是一个人的声音。 “靠！”朱晓新惊恐地随手扔出球体。 然后传来一个沉闷的碎裂声，紧接着那些声音也随之消失，仿佛一切已经结束。 “嗯，听起来像是它碎了。”程凡强做镇定。 现在程枫不在身边，他只能以唯物主义解释这一切来压下自己的恐惧。 “这样的声效技术很正常，无非那个老板舍得投资而已。” 朱晓新喘着粗气，“我说，咱回去吧。”他心里的退意更甚了。 “才刚进来。”顾海泉此刻是好奇心战胜了一切，他想要知道这些机关到底是怎么设计出来的。“可惜你把它扔了，我还想把它拆开看看来着。” “拆开？！” “我只是想看看里面的结构，毕竟那么逼真的道具也很难得。” “那你拆了不得赔钱啊。”程凡随口道，也不知道程枫看到什么了这么兴奋。 “他摔坏了不也得赔钱？”顾海泉还有些不满地看向朱晓新。 “等等，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朱晓新神色紧张地看向四周迷雾。 嘭！嘭嘭！ 弹跳声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 “快进来！”废楼前传来声音。 一个身影模糊的少年冲他们招手。 “看来npc在催我们进入主线了。”顾海泉丝毫不慌，反而站在原地期待地盯着迷雾。 “你不会在等那些道具出来吧？”程凡意外地看着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文弱男孩，没想到他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哎呀，别等了。”朱晓新拉起顾海泉的胳膊就向废楼走去，“程凡赶紧走吧，你弟弟还在前面呢。” “嘻嘻，哥哥等你们出来玩哦。” 明明是一个人的声调，却仿佛无数个他在说话一样。 三人走进废楼，回头看，无数的球状物体翻滚着停在空地上，密密麻麻，露出赤红色的眼眸。 “欸？刚才那个人呢？”朱晓新诧异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 破旧不堪的门窗，像是早已废弃的学校，或者医院之类的，连个铭牌都没有。 昏黄的灯光在天花板上闪烁着，突如其来 的宁静反倒让几人更加不安。 一切都如暴风雨前的平静。 “血？！” 从走廊一角开始逐步向他们侵染而来，还伴随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鬼城之外，晚上七点。 很少有人会在这个时间点尝试鬼城，所以工作人员都无聊地趴在柜台上玩着手机。 笃笃！ “来杯水。” 一个疲惫的声音打断了她，但她却不敢有丝毫不悦。 “老板…”她拿了一杯温水过来。 靠在柜台上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三四的青年，相貌普通，身高中等，体型倒还算健硕，明显没少锻炼。 只是身上的衣服很是破旧。 “老板，您这次…”女孩小心翼翼地询问。 青年一口气喝完了水，也不复平常的温和，直接冷声吩咐道。“鬼城从明天开始暂停营业，为期三个月。” 孩识趣地不再追问。 “你…”青年拖着疲惫的身子要去后面的住处时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最近省里不会太平，你最好待在鬼城，工资照常。” 不太平？！ 作为见证鬼城崛起的邵湘云，不敢相信地看着老板萎靡不振的背影。 她曾经见识过老板的实力，而且，开在a市也有两年多时间了，之前老板外出回来都从来没有停业过。 哪怕扩建，也只是拉上一个月的幌子。 看来这一次，是遭受了重创啊…… 与此同时，s市特调局，一个断了右臂的白发老人步履蹒跚地走向大门。 “叶老？！！” 负责巡视的特调局成员发现后，震惊不已地通知上去，然后走上前想要扶叶书成。 “滚开！” 叶书成手上没什么动作，背后的长剑却自动浮空。 不是银白色的长剑，而是呈现出黑色，剑柄上一颗赤红色的眼眼睛，仅剩三分之一就要彻底睁开。 “先不要靠近！”李国盛为首的民事组组员赶来。 “叶老，您…还好吗？”李国盛不安地摩挲着手指上的骨戒。 倘若叶书成真的发疯，那仅凭他们可拦不住啊。 “我们中计了。”叶老沙哑道。 声音里有悲痛也有愤懑。 “他们已经形成了新的组织。” 叶老接着说道。 “这一次，是鬼神在指挥他们。” “这次出动的精锐几乎全灭，周楚淳也牺牲了…” “这…怎么可能？！” 李国盛不可思议地看着叶书成。 周楚淳可是御鬼师中的佼佼者，放在全国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第九章 邀请函 “想不到这鬼城还挺有意思的嘛。” “是啊，下次还可以试试。不过还是得跟着温雨晴一起才行啊。” “对啊，雨晴，你刚才表现得好镇定啊。” 女生们有说有笑地讨论着刚才的剧情，虽说她们选的难度是低了点，但该有的氛围一点不差。 只不过，一是因为她们人多，二则是因为温雨晴，她冷静睿智的表现，不禁令她们心悦诚服。 只是可怜三个“主谋”了，好不容易创造的机会，反而让温雨晴出尽了风头。 唯一能让他们感到欣慰的，恐怕也就是温雨晴是个女生了。 温雨晴微笑着一一回应。 “哎呀妈呀！！” 只听得朱晓新欣喜若狂得喊道，“总算出来了！” 他的后面跟着面色苍白的顾海泉，以及…背着程枫的程凡，不过看上去他的状态很好。 “他…怎么了？”温雨晴诧异地走上前。 像是在熟睡的男孩一样安静，只不过，两人都清楚，程枫的真实身份。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程凡笑了笑，“不过，也许是好事。” 好事？ 温雨晴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但现在的确不是细聊的时候。 “我们怎么回去啊？” 女生们看着黑夜下空旷寂静的街道，难免有些害怕。 “没事，我来打电话吧。”朱晓新闻言喘着气拨通了电话。 “他，真的没事吗？”温雨晴帮着把程枫放到座位上。 程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家伙虽然年龄小了点，可背起来一样沉重啊。 “放心吧。”程凡点头，“他自己跟我说的，只是需要沉睡一两天。” “一两天？”温雨晴讶异道。“那明天怎么办？” “明天…如果他们要出去的话，我就不去了。”程凡无所谓地说道，“反正也已经感受到了旅游的快乐。” “行吧。”温雨晴想了想，“这个鬼城…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 温雨晴的神情很凝重，但她这种认真专注的眼神才更让程凡感受到一种独特的魅力。 凡藏下那个念头，“不过能这样大摇大摆，要么老板在特调局那边关系很深，要么，就是特调局惹不起。” 一个连官方组织都不愿主动招惹的人… “说到特调局。”温雨晴换了这个不敢细究的话题，“你会选择加入特调局吗？” 先前那件事，也是特调局帮他们善后才得以继续过着正常的生活，甚至，还可以让程枫以正常人的身份待在他们身边。 虽然特调局并没有直接提出要招收他们。 可毕竟，他们已经揭开了这个世界的一角，还接受了对方的训练。 程凡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其实也有很多顾虑。 “等叶老回来再说吧，怎么说也是他做保才让特调局帮我们善后的。” “那也好，到时候问问叶老的意见。”温雨晴点头同意。 到了酒店已经快半夜了，加上坐了一路车，兴奋劲一过，人人都是哈欠连天都犯困得不行。 “程凡，需要帮你吗？”朱晓新看向背着男孩走向大厅的同学。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程凡拒绝了。 毕竟，程枫现在的体温还是比较低的。 温雨晴则跟着他，帮他摁电梯什么的。 男女生们也都分开聚群聊起天来。 “老顾，你这一夜观察出什么了？”胡佳武好奇地询问。 几人一边聊着天一边上了电梯，好在现在人少，几部电梯都没人用。 “他，很镇定。 ”顾海泉简短地回答。 “就这？”胡佳武皱了皱眉。 “嗨，你们是不知道我们那一路有多吓人好吧。”朱晓新补充道，“上来就是人头…” “行了行了。都回酒店了，别讲这个。”黄秋连忙打断。 “也是。”朱晓新看了看四周，酒店的值班人员并没有朝他们这边看。“那你们的计划有效吗？” 胡佳武和黄秋闻言面面相觑，苦笑道，“风头都被那个女生抢完了，我们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那个女生？谁？”朱晓新好奇道。 “温雨晴。” “班长啊。”朱晓新恍然。“那明天还去不去游乐园？” “歇一天吧。”黄秋想了想，“反正我们时间充足。” “那好，明天谁都不许喊我啊。”朱晓新提前说好。 女生们聊的，则是温雨晴跟程凡的关系。 毕竟，虽说温雨晴本来就是跟着程凡一起的，但哪有女生跟男生走这么近的？ 背着程枫到了自己房间，程凡才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和手腕。 “呐，喝口水吧。”温雨晴在房间倒了杯水递给他。 “谢谢。”程凡客气道。 温雨晴自己也接了杯水啜饮着，沉默着喝完了水。 “那我走了。”温雨晴放下杯子。 “哦凡回过话后，才觉得自己说得有些生疏，也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温雨晴转身离去，关上门。 一夜无话，也许玩得太晚，等程凡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拉开帘子，温热耀眼的阳光瞬间倾洒而来。 一栋栋的高楼大厦，虽然同在一片天空下，却又各自封闭着自我。 程凡看了会，便转身洗漱去。 但等他洗漱完回到房间时，却发现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份黑底红纹的信封。 程凡皱着眉擦了擦头发，把毛巾随手放在桌上，然后走到门口转了转把手，他昨晚的确上锁了啊。 这里又是十五层… 程凡看着那信封想了想，还是走上前打开。 看来，从接触到红衣的那一刻，他的人生就注定不会再平静下去… 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张烫金的硬质纸，但上面的红色字体却莹润无比，像是刚刚由鲜血写成。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也从上面传来。 “游乐园欢迎您的到来。” 紧接着，上面的字体又自动变化起来。 “请务必于二十四小时内抵达a市槐林路44号。” 十秒过后，整张纸便从中间燃起，但却是黑色的火焰。 没有温度，逐渐吞噬了整个信封。 笃笃笃！ “程凡！你醒了吗？”温雨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听声音倒是挺镇定的。 程凡拉开门，女孩一言不发地进了房间。 程凡下意识地看了看走廊，并没有人跟着或者关注这边。 关上门。 “你应该也收到了吧。”温雨晴坐到床边。 凡点点头，但只是站在原地。 “我们，都收到了。” 凡点头，然后才意识到她话里的凝重，“你是说，我们？” “对，朱晓新他们同样收到了，一人一张。”温雨晴继续道，“现在他们正聚在一起讨论怎么处理。” “他们为什么会被扯进来？”程凡不理解道。 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由诡异主导的事件，但他想不通对方一次性邀请他们这么多人是为什么。 “他们之 中也有人说要报警。”温雨晴接着道，“不过，问题是没有证据，没有人愿意相信一群孩子说的话。” 说明邀请存在的信函已经被火焰烧毁了。 “a市也有特调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 “那也要这个消息传到他们特调局。”温雨晴并不抱希望，“像叶老那样主动赶来，也是因为察觉到了红衣的存在，并不是为了救我们。” “特调局，恐怕也不会为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信息出动人手保护我们。” 程凡认同地点点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你要给李组长打电话？” “对啊，如果是他，肯定会相信我们的。” “程凡。”温雨晴起身，认真地说道，“你真的要跟特调局牵扯在一起吗？” “什么意思？”程凡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如果不找他们，我们还能怎么办？” 温雨晴沉默一会，“我…我只是觉得特调局未必会帮我们。” “而且，欠他们的人情越多，我们…就越难选择自己的路。” 虽然程凡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特调局有这么深的戒备，但他却很赞同她的话。 人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偿还的债务。 “行吧，那我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程凡无奈道。 “谢谢。”温雨晴歉意道。 “没事，我觉得你说得也挺有道理的。”程凡挠挠头。 温雨晴没有接话，只是走出了房间。 如果不能依靠特调局的力量，那他手里还能有什么… 程凡的眼神变得幽深，他在进行深度的思考。 咕咕咕！ 他刚开始梳理思绪，却被肚子的响声拉回了现实。 无奈地揉了揉肚子，“好吧，还是先去吃饭吧。” 事实上，程凡现在所能依靠的战力除了特调局，就只有程枫了。 虽然他年龄小，但毕竟是红衣。 只不过，现在就连这唯一的战力都陷入了沉睡。 到了晚上，程凡依然没能想出合适的方法。 与那未知诡异的差距，是一切方法都不能弥补的。 “致虚极，守静笃。” 程凡站在窗前，摩挲着香囊回想起那道长对他说的话。 “哥，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男孩关心的声音。 程凡转过身，男孩伸了个懒腰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 “感觉怎么样？” “唔？”程枫望着站在窗边的少年，他此刻的平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程枫坐正身子，凝重道。 “一封邀请函。”程凡简短地讲了事情的经过。 “这样啊。”程枫若有所思，“那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吧。” “我们？”程凡愣了一下。“现在？” 窗外的月光还算明亮，与那些高楼大厦的灯光一起照耀着。 “是啊。”程枫下了床穿好鞋子。“正好我也醒了，我们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程凡犹豫了。 “哥，他们邀请的可是你。”程枫站在少年身前。 男孩褐色的眼睛仿佛看透了程凡内心的退却和懦弱。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气氛莫名的压抑。 滴答滴答… 墙上时钟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响着。 “好吧。”程凡深呼一口气，然后看了眼钟表。 晚上十点整，现在打车还来得及。 既然做了决定，程凡拿着手机穿了外套就领着程枫下了楼。 看着酒店在窗外远去 ，程凡只希望自己提前进入能够找到解决这一诡异事件的方法。 否则，也就是比他们早死一会罢了。 “槐林路到了。”司机把车停在路口。 “不送到地方吗？”程凡看了看窗外昏黄的路灯，就连月光都照不到前面的巷子里。 “里面路不好，只能送到这。”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看两人，“你们两个小孩这么晚到这做什么？” “找朋友。”程凡回答后付了钱打开车门。 司机掉了头一溜烟跑了。 这里的建筑都很老旧，但又明显经过修缮，像是旅游景点的老建筑一样。 “走吧，哥哥。”程枫兴趣盎然地笑道。 程凡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走进小巷。 但就在他们进去不久，三辆黑色汽车飞速驶来。 “就是这里吗？”一个少年无聊地趴在车窗上看向四周，他胸口的花瓣是三瓣。 “下车。” 一个中年人皱着眉道，他胸口的花瓣是六瓣，其他人都只是四瓣或者五瓣。 少年白了他一眼，懒洋洋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这么大阵仗做什么，这个鬼充其量是个刚升上去的鬼王。”少年说话的时间，右眼瞳孔瞬间被红丝遍布。 没人接他的话，他们先拉了封锁线，然后用车堵住了巷口。 “任务限时八小时。”中年人看了眼时间。 “活着出来的，参加全国筛选。” “当然，在参加筛选前，a市特调局的资源会优先倾斜给你们。” “那，组长你不会参与吧？”少年笑道。 中年人皱了皱眉。 “别误会。”少年补充道，“我可不是怕你。毕竟，我可是很喜欢你…身体里那只鬼物的。” 少年的话一出，中年人身后瞬间出现一个一人高的黑影，而其他人也感觉到脚下的土地正在缓缓流动，变得犹如沼泽一般。 这，是领域。 中年人面色苍白地压下鬼魂的愤怒。 “现在，试炼开始！” 八个青年闻言立刻转身向巷子里冲去，同时也不再限制自己身上的鬼魂气息。 “老秦，你没事吧？” 剩下的都是五瓣的中年人，他们的实力和年龄都已经不允许他们与年轻人争夺这次竞赛的机会。 秦永辉扶着车顶缓了缓，咬着牙道。“没事。” a市特调局目前顶尖战力短缺，也正是他尚不能完全控制自己已经诞生鬼域的厉鬼，才让他免于参战，成为了目前a市仅存的顶尖战力。 第十章 游乐园（上） “槐林路四十四号…”程凡两人来到一处宅院前。 “这里哪里算是游乐园？”程枫不满地看向四周。 “鬼物的手段罢了，还真当请你来玩啊。”程凡无奈道。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程枫笑着安慰他。 “走吧。”程凡下定了决心便上前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响，程凡回头，红衣并没有跟上来而是看向了他们来时的方向。 “怎么了？” “没事。”程枫笑着跟上来。 可踏过门槛，程凡首先感到的就是一种失重感，仿佛踩在空气中，然后意识恍惚一下才恢复正常。 关键得是，程枫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们，被人为地分开了。 眼前的景象渐渐明朗，不过，依然是晚上的场景。 一栋别墅在黑夜中犹如盘踞的凶兽。 “还不进来吗？” 一个熟悉温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个戴着眼镜的温和青年回头催促。 “你不想完成你的作品了吗？” 程凡诧异地看着他。 “那好吧，来不来由你。”文修耸耸肩膀打开家门走了进去。 程凡站在原地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疼痛是真实的。 “这…怎么可能？”程凡一时间思绪纷飞。 难道…诡异的力量，足以创造一个这么逼真的幻境？！ 程凡脸色阴晴不定，但他还是走了进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诡异创造出这一幕是为了什么。 走进地下室，一切就如他曾经历过的一样，温雨晴被锁链束缚着。 但不同得是，这一次，没有了林枫的跟随。 “怎么？不去看看你的小女朋友吗？”文修走到器具台上挑选起来。 但程凡并没有动作。 “不配合一下吗？”文修竟然直接拿起利斧挥舞了一下。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青年轻笑一声，“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我，可是文修啊。”青年一步步朝程凡走近。 “你…已经死了。” “当然。”青年竟然点点头，“那样的疼痛…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唰！ 利斧猛地砍下了程凡的一支胳膊，血液喷溅，剧痛才开始一窝蜂得涌入程凡的神经。 “啊啊！！” 程凡难以忍受得喊叫起来，想要转身逃跑，可身体却完全动弹不得。 “这…才第一刀而已啊…”文修的脸上染上了几滴血液，显得有些狰狞。 “而且…不用害怕…”文修笑着砍下第二刀。“等你意识消散了…这些都会重新上演哦…” “这里…就是属于我们的游乐园啊！” 哗啦啦！！ 程枫面色凝重地看着周围熟悉无比的场景。 一个雨夜，一条小巷。 与自己那便宜哥哥分开也就算了，更关键的是，他完全感应不到自己的鬼魂之力。 仿佛自己，重新变成了那个胆小怕事的林枫。 “看来…你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 穿着雨衣拿着尖刀的文修笑着出现在巷口。 “是吗？” 虽然早有预料，但再次见到文修，程枫的心里除了上次报仇后的畅快之外，还有埋在心底的那一丝恐惧。 “我真希望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程枫继续道，“不过很明显，你…不过是一个影像罢了…” 文修把玩着手中的尖刀，“真是有趣。” “你不会真的相信…被鬼魂杀死就是真 的死亡吧？” 程枫皱了皱眉。 噗！ 文修迅速上前刺入了程枫的身体，“我想这个位置你应该很清楚吧…” “毕竟…这也是我生前给你的第一刀。” 程枫的思绪一下子被带回了那个夜晚，那个自己被杀死的夜晚… 恐惧和愤恨，在程枫的心里交织着蔓延开来。 “第二刀…” 文修的声音依旧温和平静。 “门已经开了啊。” “难道有人捷足先登？” “你们说，上面为什么要选这里作为我们的试炼任务？” 一帮人赶到了槐林路44号的门口，却又踌躇起来。 “一群胆小鬼。”先前与组长都敢直言相对的少年骂了一声，直接冲进门去。 剩下的七人也只好咬牙跟上去。 这次的筛选，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s市，别墅区里正下着小雨，一辆车缓缓驶到一栋别墅前。 司机下了车举着一把黑伞，然后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一个精神矍铄却拄着一根蛇头拐杖的中年人站在雨幕里看着别墅。 “先生…不进去看看吗？”司机低着头，很是恭敬。 “故地重游，最忌讳的…就是走得太近。” “文修死了…s市便需要新的人接手。”中年人握住伞柄。 “你…就留在这里吧。” 机将头低得更很了，小雨浸湿他身上的西服。 中年人一边拄着拐杖，一边走向驾驶位拉开车门。 “啊，对了。”中年人摩挲着舌头，一道红色的雾气从蛇口里吐出来。 “如今形势变了，就让小海留下帮帮你吧。” 那道红雾在司机身旁逐渐成形，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希望，你不会步文修的后尘。”中年人说完就驾车离开。 汽车离开好一会，司机才抬起头来，看了眼身旁木然的少年。 “进来吧。” 少年化作雾气附身到司机身上… 巷口。 “老秦，他们几个能对付得了这个顶级鬼将的鬼物吗？” “如果能对付，上面也不会让他们进去了。”秦永辉想了想，“本来就是五五开的局面，只要他们…有人能活着走出来就足够了。” “这倒也是。”那人点点头，“不过…“游乐园”的踪迹一直在全国范围内游离不定，上面…是怎么确定它的位置的？” “而且…还要选择它作为试炼场？” 一时间，他的三个组员都把目光聚在了秦永辉身上。 鬼物的行踪一向很难锁定，何况还是顶级鬼将。 而且，此前针对作战组的试炼培养，都是在特调局完全控制鬼物后进行的。 这样选择一个野生的鬼物来当做试炼场，还是头一次。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秦永辉笑了笑。 冰凉的利斧抵在自己的下巴上，也让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 但眼前依然是那张温和的脸庞。 “看起来…你好像已经适应了这种疼痛。” 文修收起利斧，“那我换个物件吧，正好我也厌倦了。” “我记得…你说这里是你们的乐园。”程凡撑起一口气询问道。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文修背对着似乎在挑选物件。 “好久没有分尸了…嗯…也可以从剥皮开始…” “呵…”程凡轻笑一声。 没有害怕，也不是视死如归的慨叹，而是…看穿虚妄后的不屑。 “如果你是要 继续这种无所谓的折磨…”程凡润了下自己干涩的嘴唇和喉咙。 “我倒是有兴趣试试看。” 文修转过身，拿着精致的刀具。 但少年的眼神里并没有畏惧，而是跃跃欲试。 “你的这种眼神…”文修叹了口气放下刀具。“跟你当时欺骗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带着赴死的决心，对即将到来的痛苦充满…兴趣。” “你不是他。这一点，就没有必要再伪装了吧。”程凡继续道。 “你不觉得他的身份很适合吗？”鬼物依然借用着文修的身份。 “看来，你并不打算以你的真面目与我见面。” 文修笑了笑，周围的景象一变。 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还有香薰在炉子里燃烧，袅袅青烟。 程凡眼神一动，活动了身子，又都恢复了知觉。 “坐。” “你想聊什么？”程凡猜不透对方究竟想做什么了。 “这里，确切得讲，是仇恨的乐园。” “从你们进入44号开始，我就从你们的记忆中找到了…那些仇恨你们的存在。” “所以，你是在替他们报仇吗？”程凡皱了皱眉。 “当然不是。”文修笑了笑，“我…只是借用他们，来让你们正视过去的罪恶。” “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罪恶。” “也对。”文修竟然认同地点头，“毕竟在你心里，生死其实不过是春去秋来，自然规律罢了。” “虽说道家多管闲事，给了你那个香囊。” “不过，以你的天赋，从这样的幻境中清醒过来终究只是早晚的事。” “看来，我在你面前确实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程凡不满道。 他厌恶这种感觉，厌恶自己被人看穿看透的局面，尤其是现在这种完全失去把控陷入被动的局面。 “这第一关，就勉强算你过了吧。”文修起身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第一关？”程凡追问，可意识再次恍惚过去。 暴雨打在白茫茫的一层水流中，溅起水花和一圈圈的涟漪，却又被鲜血染红。 “你以为…杀了我一次，还可以来杀第二次吗？”程枫稚嫩但却充满愤恨的声音在雨中清晰无比。 小巷里，程枫散发着独属于红衣的气息，具象化的能量触手将文修摁在墙上。 而程枫则用那尖刀刺穿了文修的身体。 “我知道你不是他。”程枫继续道，“但无论是谁…都不该再用他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 更加凶猛的气息从程枫身上散发开来，能量波动毫无顾忌地爆发开来。 将那个虚假的文修和周围的场景震成了虚无… 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等眼睛适应了环境后，程凡才看清自己所处的情形。 只是一处干净的庭院，约有一个教室大小。 而自己和程枫以及十几个陌生人就躺在这石砖铺就的地面上。 其中八人身上穿着特调局专属的作战服，另外几人有中年人也有十几岁的少年。 “哥？” 程枫也从幻境中醒来，本来充斥着怒火的赤瞳看见程凡的瞬间便恢复正常，然后扑到程凡的怀里。 对程枫来说，程凡现在是他唯一能够依赖的人，也是可以让他保持人性的锚点… “咳…”程凡很不适应这种亲密的举动，但也无可奈何。 地上那些人或惊恐地坐起或冷静地睁开眼睛扫视四周或怯懦地和自己相熟的人靠在一起。 “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那八个人站在一起探讨了一下，就推出一个 青年人询问道。 当然，在他们讨论的过程中，那唯一的三瓣少年，只是漠不关心地靠在墙上闭着眼休息。 除了他们八人，程凡两人之外，还有一个气度不凡穿着西服的中年人，一对中年夫妻，和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女。 “你是在审讯我们吗？”那单独的中年人平静地反问。 程枫平息自己的情绪后，收起了自己的鬼魂气息。 “来到这里的，还需要按照外面的规则行事？” 那中年人沉默下去，似乎在权衡利弊。 “我们，是收到了一封邀请函。”一个少女嗫喏着回答。 “那你们什么时候进的这里？” “大概九点多。” “经历了什么？” “经历了…唔嗯…？”那女孩被同行的人捂住了嘴。 “这是个人隐私，没有必要在这里公开吧。”那人笑了笑，但态度明确。 “不愿意说，当然没关系。”那人顿了顿，“不过，你们既然心甘情愿来到这里，恐怕早已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吧？” “你们难道还想在这里杀人不成？”丈夫站起来不安地质问。 但就在这剑拔弩张的一刻，无尽的黑雾迅速重新遮掩了所有人的视线和五感。 三个呼吸过后，黑雾散去。 “郑哥？” 特调局的作战队员不敢相信地看着倒下的战友。 枉他们还是一市精挑细选的御鬼师，竟然都没能察觉危险。 就在所有人的视线都关注在这八个人身上时，却又听得一个惊恐的声音。 “哪来的香？” 妻子指着院落中间突然出现的案台和四柱香，第一柱已经燃到了其他香约四分之一的位置上。 “看来，它是要每隔半小时杀一人。”闭目假寐的少年睁开了眼睛。 也只有真实的死亡才能引起这个少年的兴趣了，他走到死去的战友身旁，伸出手查看了一下。 “你在找什么？”有人忌惮道。 “没了。”少年起身耸耸肩。 能在三秒内击杀一个鬼将级别的御鬼师，就算是疏忽大意，也不至于连一点反抗都没有啊。 “它不会晋级了吧？”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算他们也曾经历过不少战斗，也不禁心生退意。 “你们在说什么呢？”那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大声道，他并没有走近这群不知来处的陌生人。 “是啊，有什么信息应该跟我们分享一下吧。”那对中年夫妻也附和起来。 “哥…这次很危险。”程枫小声抬头对程凡道。 凡心事重重地应了一声。 第十一章 游乐园（中） 四个时辰，却只有十五个人。如果真的是每隔半小时死一个，那用不着时间结束，他们就全军覆没了。 “方远，你能看出他们的身份吗？”有人问向那个少年。 虽然他脾气古怪，但实力的确强大，毕竟，方远是他们这些人里唯一一个可以驾驭多个鬼魂的御鬼师… 方远闻言凝神试了试，但眼睛刚要被鬼魂之力覆盖，就被一种更为强大的力量干扰，他也只能摇摇头。 剩下的十四个人同在一室，却诡异得沉默下去。 特调局的人不仅没有显露身份，也没有任何要安稳众人情绪的举动。 若非程凡曾经接触特调局，知道他们服装。这次只会觉得他们几人隶属于某个地下组织。 “孝东？！” 那对中年夫妻中，丈夫突然抚着右胸，痛苦得倒下。 妻子勉强搀扶着，紧张地询问着，然后从男人口袋里摸索着什么。 “他这是怎么了？不是还没到半个小时吗？”两个女生害怕得远离他们。 中间燃着的香的确还没到特定的位置。 “不用怕，心脏病而已。”中年人扶了扶眼镜。 “嗬…嗬嗬…”那人张着嘴指着那女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没有药啊，孝东…”妻子焦急道。 “游戏…真正开始了。” “哥？”程枫闻言仰头。 虽然看到侧脸，但依然能够感受到他平静面庞下的疯狂。 一如他当时在校医室里表现的那样，对生死的漠视… 名为孝东的男人就那样倒在地上，而他的妻子却只是平静地起身，看了看周围的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甚至超出了半个小时，但预想中的黑雾却并没有再次出现。 这让众人庆幸的同时，又多了份疑惑甚至不安。 随后，点点红光从尸体上飘散出来然后在半空中汇聚起来，看起来像是缕缕红线编织着什么。 “魂晶！” 有一个身着作战服的人惊讶地喊了出来。 “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有意思…” “哥…”程枫忍不住拉了拉程凡的胳膊。 “怎么？”程凡从眼前的奇特的景象中回过神，疑惑地低头看向这个男孩。 “我…我很渴望它。”程枫抓着程凡的手也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 程凡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搂住他的肩膀。 显然是在让程枫克制他的本能。 数分钟后，一颗红色的莹润晶体稳固下来，像是一颗红色的泪状宝石。 时间仍然在沉默中流逝着，但不同的是，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气氛在变得压抑起来。 一个小时过去，黑雾仍然没有降临，而他们口中的魂晶依然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任进友！！你要干什么？！” 一个身影骤然向魂晶冲去，而他的身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有人呵斥制止，但也有人冷眼旁观。 红色的晶体在任进友抓住的一瞬间，化成红雾被他悉数吸收。 “啊！！！” 任进友捂着头痛苦得喊叫着，身上的气势则完全失去了控制。 “死…都得死！！” 一个带着极致怨恨和愤怒的诅咒声从他的嘴里吐出。 “抓住他！” 这一次，剩下的几个特调局成员一反常态地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散发出自己的能量，试图困住任进友。 “死！！” 令他们出乎意料的是，任进友并没有攻击离 他最近，已经被吓得原地不动的女人，而是一个转身攻向了两个少年。 这点距离，已经来不及拦下了。 他们可以坐视这些人死于鬼物之手，但绝对不能死在他们手里。 想到后续可能引起的麻烦，他们不禁懊恼。 砰！ 任进友却被击飞到了墙壁上，从那女人身旁掠过，带起她的长发飘摇。 “御鬼师？” 众人看向两个少年。 程凡平静地站在那里，脸上看不出惊慌和喜怒。 而他的身前，一个比他矮上一些的少年却义无反顾在挡在他身前。 只不过少年的眼睛缺失着，密布的细小伤痕破坏了他清秀的脸庞。 红色的能量刀刃护着他们两人。 “竟然没看出来…”“毕竟是罕见的红衣。” “小兄弟，你…不是a市的吧？”有人试着打探程凡的信息。 直到现在，这些人依然没有公开自己身份的意思。 “s市，过来旅游。”程凡笑了笑，像是在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带着些许拘谨或者说疏远。 “死！！” 任进友嘶吼的声音响起，也让众人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只是，他的同事们还没下定决心是否清理掉他。 骨骼变位的声音响起，从任进友的背上竟然又长出一个人头，不过并不完整，甚至五官还是错位的… “他归我了！”方远居然兴奋地喝了一声，从他的胳膊上逐渐长出一柄骨制的长刀。 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下，显然是硬生生从他的骨头里“生长”出来的。而他的右瞳也流出了鲜血。 “他驱使了两个鬼魂。”程枫仍然保持着全盛状态，不过还保持着情绪的平稳。 “两个鬼魂还只是鬼兵级？”程凡很不理解。 正常人能够驱使一个鬼魂，都很少见了。而眼前的那个少年，可以驱使两个鬼魂，就算年龄不大。 但两个鬼魂总比一个强吧，怎么会只是三瓣的作战员？ 其余的特调局成员把容易被波及的女人和两个少女带到了一侧。 “你们…是什么人？政府的人吗？” 两个少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看向这些身着黑衣的男人们。 但那女人在听到政府两个字后，却皱起眉头，刻意远离了一些。 “丫头，在这个鬼地方最好不要相信任何人。”中年人虽然靠近他们，但依然保持着距离。 就在这些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只有程凡在关注前方的战局。 方远攻势迅猛，有时甚至在以伤换伤，而且出招狠辣，有着根本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该有的经验。 “你们不去帮他吗？” “呵…”他们有人沉默，有人忌惮得看着那少年疯狂的背影。 “那家伙就是个疯子。”一人开口道，“不过，以他的实力…用不着我们帮忙。” 酣战了十几分钟后，方远手持骨刀砍掉了任进友的两颗头颅。 “所以，以鬼杀死的人，是真的死了吗？” 程枫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但莫名提问道。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鬼？！” 一个尖锐的声音应激似得大叫起来。 只是众人没想到的是，反应最大的不是两个女孩，而是那个女人。 只见她一只手捂着耳朵，一边颤抖着身子在程枫和方远来回指着，“你…你们都是一伙的对吧？刚才都是特效对不对？” 她的样子吓得两个女孩不禁远离她。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那中年人冷哼一声。 “不！ ！我不要死！！” 那女人突然急促得呼吸起来，然后捂着心脏的位置。 “她，也有心脏病吗？”一个女孩惊疑道。 “不是病。”那中年人面色冷峻地看了看四周的空气。“也许是鬼来复仇了呢。” 方远站在曾属一队的队员身前，吸收了他御使的残魂。 “方远？！你不能吸收他的力量。”显然一直在忌惮他的人也在一直盯着这个少年。“你会失控的。” “怎么？所以你要来阻止我吗？”方远笑着扭头不屑道，“管好你们自己吧。” “呼…” 女人疼痛地跪在地上喘息着，然后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起身。 “还好，我还没死。”女人呢喃着庆幸道，还转身看向那个挤兑她的中年人，“你不是说什么复仇吗？嗯？” “呵…如果你有镜子的话，你就不会这么对我说话了。”中年人冷笑道。 “镜子？什么意思？”女人看着他笃定的样子，心虚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然后摸了摸脸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们有看见什么吗？”女人也有种不好的感觉，毕竟刚才的疼痛的确是曾未有过的。 “额头…额头上有一个灰色的印记。” 那些特调局的人并不搭理她，只有两个女孩说出了实话。 “印记？”女人愣住了，失神地摸向额头，面如死灰。 “是诅咒的力量，可是…之前的档案里没有说过这个“游乐园”还可以诅咒啊…” 特调局的人小声讨论起来，不过并没有特意防着程凡两人。 虽然他们年龄看起来小了些，但根据他们的反应来看，很可能是s市特调局的休假人员… “特调局的资料虽然珍贵，但终究片面，或许，是它的新能力。” 就在他们商量的时候，黑雾再次降临。 三秒后，特调局的人面色铁青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队友。 尽管在这次试炼任务里，他们竞争要大于合作。 可在连敌人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联手。 方远恢复了正常，但右手衣袖处已经被鲜血浸染，身上也有几处伤痕，甚至一些可以看到骨头。 “又死一个。”方远粗略看了眼，似是无意道。“时间还有六个小时。” 第一次死人仅过了半个小时，随后那个男人突发心脏病而死，黑雾却诡异得停了一个小时才再次出现… “十一个人…”方远看了一圈，自己单独靠在墙边，“这样人数就对了嘛…” 方远的话点醒了那些特调局的人。 程凡摁着程枫的肩膀向后退去。 两次黑雾死的都是特调局的人，再加上一个失控的任进友，他们只剩下五人，要不了几次就会全军覆没… 但，特调局的人很清楚，他们只是来参加一个试炼任务。 就算不计生死，也绝不会是死局… “只要…”中年人打破了愈发压抑的气氛，开口道。 “只要杀了我们六个人就可以了。” “这就是你们现在的想法吧？”中年人戳破了窗户纸。 站在原地丢魂落魄的女人闻言抬起头，看着那些黑衣人阴晴不定的脸庞和眼中的杀意，明白了她的处境。 “果然还是令人讨厌的风格。”程凡忍不住嘟囔道。 先是从他们的记忆里找出他们的情感弱点，让他们失去对生命的敬畏。 然后再让他们面临生死抉择，是牺牲自己还是拯救他人。 而无论哪一种选择，无论是谁最终活下去。 他的思想和心灵，都会被扭曲… 只可惜的是，虽 然看穿了最终的结果，却没有能力改变这个困境。 “程凡学长…” 男孩稚嫩却沉稳的声音打断了程凡的思路。 “嗯？”程凡闻言看去，男孩眼神坚定。 “我会让你活下去的，一定会。” “大叔！你别乱说话好不好？！”一个女孩大喊道，但她显然自己也明白他说的都是实话。 诡异的气氛中，两个女孩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中年人话里的原因。 “我们肯定能活下去的，不要那么悲观。”一个女孩想要伸出手拉住一个黑衣人的手臂，却被那人躲开。 十几个人共处一室，却又泾渭分明地分开站立着。 沉默了几分钟后，一个黑衣人站出来。“刚才，你杀了你的丈夫对吧？” “嗯？”女人下意识地看过去，黑衣人的背后趴着一个残缺的人影。“你想要杀我？” “你杀了人。”那人依旧向她走去。 “杀人就该偿命。” “偿命？！”女人嘟囔着这两个字，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杀人犯！” “我是杀人犯，难道你就不是吗？” “还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那人面色一沉，直接一踏地面向女人冲去。 当！ 一柄红色能量具化的利斧砍在了他向女人蔓延过去的可怖身影。 那人急忙止住身形翻身躲过，气恼地盯着两个少年。“你们要管吗？” “我记得叶老曾对我说过，特调局只管鬼的事，不管人的事。” 程凡拍了拍程枫的肩膀，示意他让出身位。 叶老？s市能被称为叶老的人… 只有那个借用鬼神之力的叶书成吧… 特调局的成员瞬间在脑海中回想起了叶书成流传的战绩… 这下，就连一向不知敬畏的方远都惊讶地看向了那个面色平静的少年。 扯着虎皮就是好使啊…程凡心中暗自慨叹。 即使事实上他连叶书成的面都没见过，这句话也是温雨晴转述的。 “即使她犯了罪，也应该由法律惩处，轮不到你来用私刑吧？” 第十二章 游乐园（下） 少年平静的反问，让本就理亏的特调局成员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 “特调局？”一个女孩捕捉到了关键词，不敢相信道，“你们是政府的人？” “哼！” 一个黑衣人冷哼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一个个等死吗？” 死… 他们现在就是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地上还躺着四具尸体… 其实，程凡示意程枫拦下时，还没想好破局的办法。 他只是觉得，这四个人死后，下一次要死的肯定是他们两个。 毕竟他们同属于一个队伍，而且在这样一个无人知晓的密境里，谁会愿意牺牲自己的熟人去救外人。 “他反对又怎样，以我们几个人联手还怕打不过他？”有人阴狠地小声道，“何况，他们两个本来就该死。” 六个小时，只有杀死六个人才能安稳度过… “我也赞同这位…嗯…”方远突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程凡，我弟弟程枫。” “哦，赞同这位程凡的话。”方远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如果你们要动手的话，要对付的可是我们三个人…” 他的话让程凡有些意外，要知道那些特调局成员要做的对他来说只有好处。 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所属的阵营？ “啊，好像也不对。两人一鬼才对…嗯，两人一鬼。” 方远挠着头发纠结着最后确定了自己的说法。 “方远，你！” “方远，杀掉他们六人，我们才可以活着出去啊。” 显然他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付方远和一个实力待定的御鬼师。 最关键的，方远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而程凡又很有可能与叶书成相熟，一旦事情败露…… 一下子，他们举棋不定。 “谁说我跟你们一起就一定要共进退了？”方远义正言辞道。 “我向来追寻公平正义，你们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我看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人不忿道。 “杨福和！” 方远猛地大喝一声，震得人不禁浑身一颤。 “我记得你。”方远语气又平和下去，戏谑道，“你身体的鬼物好像可以引人入梦对吧？” “其实我也挺需要它的。” 那人面色瞬间苍白，退后两步。 “这种鸡肋的御鬼师，怎么也敢来参与生死试炼。”方远年龄虽小，可一张嘴却毒得厉害。 “生死试炼？”程凡诧异道，“你们不是作战组的吗？还需要参加什么试炼？” “上面临时通知的。”方远笑了笑，但他的右手处骨刀缓缓生出，显然在警惕随时可能发生的战斗。 “方远。”有人还不死心。“你真的要站在他那边吗？” “不然呢？”方远嘴角上扬，“要知道，我们可是竞争对手，从来都不是什么合作对象。” “所以，也许你们只是想活着出去。” “但我，可是想要胜出的。” 程凡正在思考，却感觉身子被一股力量裹住拉到了后面，与再次显露红衣原形的程枫擦肩而过。 他们几人竟然同时攻向了方远和程凡两人。 耳边环绕着凄厉的哭喊声，让人心神不宁甚至意识恍惚… “不！你们不能…” 隐约得，程凡听到了几声仿佛在近处的惨叫声。 “幻境？！” 方远也是如临大敌般得准备大战一场，却没想到那些身形一触即散。 “哼，现在你还说我的能力是鸡肋吗？”杨福和躲在几 人身后嚣张道。 而那四个人，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就变成了四具尸体。 四个魂晶在他们尸体上空汇聚着。 “哥，你没事吧？”程枫一边搀扶起程凡的肩膀，一边警惕得看着那几人，以及…方远。 “方远。”又一个人开口道，“事情已经发生了。” “接下来四个小时，我们都是安全的。” “你们两个御鬼师，打算对付我们四个人吗？” 躲在他们身后的杨福和则阴险地喊道，“方远，就算我们之间有冲突，那也是内部的事。” “只要你帮我们一起除掉他们两个，我们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起活着出去。” 程凡靠在程枫的肩膀上缓着神，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不过，这样一弄，他脑海中的思绪不仅被重新打乱，还有些使不上力气。 “游乐园”为什么会变成特调局的生死试炼？…为什么要发邀请函给我们？…如果我们没有提前来又会发生什么？… “这么简单的离间计，程凡兄弟，你应该不会相信吧？” 方远一边说着，一边扭头准备观察程凡的神情。 可他们这边局势一触即发，而程凡却脆弱得倒在那个红衣的身上。 “草！” 方远不禁暗啐一声，要知道他选择站出来，也是考虑到可以和程凡这个休假的御鬼师联手。 毕竟，反正他们特调局的人，最终可以活着出去参加下一步筛选的，只能有一个。 “哈哈！”杨福和也注意到了程凡萎靡的样子，“方远，看来你这个队友并不靠谱啊。” “那我也不趁人之危。”方远依旧拒绝道，可他却已经犹豫起来。 “方远，我们只是想活着。”另一个人开口游说道，“毕竟活着才可以走得更远，不是吗？” “是啊，方远。”他们四人轮番劝说道，不过也在寻找破绽，尤其是程枫那边的破绽。 只要找到机会一招击杀，那他们就没有必要打下去了。 程枫脸上的眼眶处开始流下血泪，他在尽力释放出自己所有的能量来保护程凡。 魂晶在尸体上汇聚成功，闪烁着诱人而危险的光芒。 先前任进友的失控，已经表明他们不可能承受得住鬼魂的突然壮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让人觉得无比漫长和煎熬… 但黑雾的确没有再临。 “方远，该做出你的抉择了吧？”他们只能根据香燃烧的位置来判断时间。 而此刻刚好给了方远半个小时，当然这也意味着他们在之前的半小时里没能找到破绽。 胜还是死？… 方远看了眼依然靠在程枫肩膀上的少年，然后不着痕迹地靠过去。 “近者死！” 程枫沙哑着喉咙喝道，同时无数的红色利刃环绕着他们周围两米的范围。 “看这阵势，应该快要晋级鬼将了吧。”他们四人反倒悠哉悠哉地分析着。 “能量强度和储量的确应该晋级了。”先前挨了一刀的成员最有发言权。 “嗯。方远那小子虽然穿着鬼兵级的制服，但据说他曾经越级击杀过一个高阶鬼将级的鬼物。” “不过过程不详，所以上面并没有提升他的等级。” “怪不得连组长都不放在眼里。”其他人恍然。 “希望他们两个不会联手…”杨福和盯着方远的位置。 一个方远就已经让他们四人忌惮了，如果再加上一个即将晋级鬼将级的未知鬼物。 那他们这些一次次死里逃生升上来的鬼将级御鬼师的确没多少胜算了。 “咳，别激动。”方远站在原地不再靠近。 不过他从程枫的举动可以判断出，程凡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精神混乱中缓过神。 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对待自己的临时盟友。 “我只是怕他们突然冲上来。”方远补充道。 红色的能量利刃环绕着，掩住了程凡的神情状态。 “那，如果他们联手怎么办？”有人还是不得不提出这个事实。 “那我们也只有一个选择了。”杨福和狠心道。“吸收魂晶，与他们决一死战。” 其他三人闻言略加思索沉重地点头。 “我知道了！” 程凡恍然大悟的喊叫声引得众人看过去。 而程枫也收起了能量利刃，程凡虽然面色还有些发白，但已经能够自己站立。 “好兄弟，你终于好了。”方远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在乎别人的情况。 听到方远发自肺腑的兄弟二字，程凡有些不适应地挠了挠头发，然后胸有成竹得高声道。 “你们，事实上已经败了。” “败？开什么玩笑，我们还没开始打呢？！” 有人诧异地反驳，也有人沉默地思索起来。 “试炼！！” 眼看他们可能随时发起攻击，程凡连忙喊出这一切的关键。 “先不管我和我弟什么身份，你们都隶属于a市特调局作战组对吧？” 他们包括方远也起了兴趣，认真地听着。 “所以，不管你们进来之后经历了什么亦或我们现在正经历的，都有可能只是一场幻境。” “先前我看到你们的时候就有了疑惑。”程凡眼神越发明亮，所有事情的脉络在他眼里越发清晰起来。 “我只是来a市旅游而已，却意外收到邀请函来到这里。” “我以为“游乐园”这个鬼物，是在玩弄人性。” “扩大人性的邪恶一面，或者将人变成鬼物的附庸。” “但，直到方远点明这只是一场试炼。” “生死试炼。”有人不死心地反驳道。 显然，他们已经预料到程凡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嗯，生死试炼。”程凡无所谓道，“既然知道它只是一场试炼，那我原本的思路就需要重新梳理了。” “首先，它通过我们的记忆找出我们的痛点，并分开击溃我们的精神防线。” “然后，把我们放在一起。” “你们明知这是一场试炼，却把关注的重点放在了生死二字。” “在发现我们和…嗯…其他几个不知是否是真人的待在一起时，选择了隐瞒自己的身份。” “一方面是因为特调局这个机构本就不便公开，而另一方面则是出于你们的私心。” “你们清楚，在这里即使是你们，也可能丧命。” “所以你们隐瞒身份试图逃脱自己应有的职责。” “对抗鬼物，保护民众。” “而后，黑雾降临，你们的成员丧命。” “然后，一个…民众死亡，却换来一个小时的平安无事。” “所以，你们在生死的压力下选择了…” “闭嘴！！”他们四人面色铁青。 程凡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自己已经把真相说了出来。 啪啪啪！ “厉害啊！”一旁的方远惊叹不已地鼓起掌来。 面对他的称赞，程凡还是感觉很不好意思，“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不然也不会站在我这边吧？” “哈哈，是吗？”方远心虚地咳嗽一声看向那四个人。 “听到了吧。” “你们在生死试炼中，选择牺牲普通民众来保全自己的性命。” “这，与我们特调局的宗旨明显相悖。” “闭嘴！！”一人气极反笑地指着方远，“你一个疯子也配讲特调局的宗旨？” “我们无数次出生入死才走到今天，凭什么要用这个试炼来决定我们的未来？！！” 枫不安地抓住程凡的胳膊。 “嗯，我看他们要疯了。”程凡咽了口唾沫，挪到男孩的身后，“你来保护我。” “好。” 程枫会心一笑然后冷着脸看向那四个人。 “对，他说的都是假的！！”杨福和慌张过后，眼神深处露出凶狠。 或许，这一切都是鬼物编造的幻境，但他们的确做出了令人发指的选择。 不管特调局是否以这次试炼的表现来考察他们是否真的适合继续下去，他们的未来注定打上了一个问号。 何况，这场试炼从一开始就给出了关键词。 只不过他们太过情绪化，以至于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和选择。 当然，最关键的，或许是他们从未把特调局的宗旨放在心中。 “这是你的谎话！！”杨福和阴狠道。 “如果你说的对，那为什么我们还没被放出幻境？” “是啊。” 他们如同溺水的人一样抓住这棵脆弱甚至虚幻的救命稻草寻找着生机。 “一定是假的。否则，真相都已经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关住我们？” “那当然是因为我们还没决出胜出者啊。” 方远笑着打破他们的幻想。 “方远！！” “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们一起！！” 没想到是那个被方远一句话震得浑身冷颤的杨福和最先做出了破釜沉舟的选择。 他径直抓住一颗魂晶开始吸收起来。 他的头皮宛如沙堆般脱离开来，整个人都被鬼魂之力完全占据。 “死战！” 又有一人高喊着吸收了魂晶。 “玛德，这群人才是真正的疯子啊。”方远忍不住又爆了脏话。“不是说只想活着吗？” 看着他们吸收魂晶后变得恐怖的身躯，程凡却有种莫名的失望。 这群人，原本应该是与鬼物死战的啊，可他们现在却将矛头转向了自己的战友。 第十三章 选拔 “醒了？” 是温雨晴的声音，不过意外得有些温柔。 程凡睁开眼，果然，自己躺在医院的专属病房里。 “特调局的安排？”程凡皱了皱眉，想要坐起身。 “咳，别乱动。”温雨晴红着脸扭过头。 程凡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光着身子，连忙拉着被子重新钻回去。 “咳…那个…我…我也不知道。”程凡感觉整个人都快被羞耻感窒息了，脸颊滚烫，心脏狂跳。 “李组长跟我说了，我…担心你的情况，所以进来了。”温雨晴背对着他。 “李组长？”程凡有些诧异。“s市的李国盛？” “刚醒就直呼我的名字啊。”李国盛爽朗的声音响起。 温雨晴便起身低着头让开椅子，然后走了出去。 “程枫呢？”程凡见到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红衣男孩的安危。 “他没事。”李国盛毫无异样地回答道，“只不过他晋级了鬼将，现在正在接受测试。” “刚晋级就接受测试？”程凡不满道。 “现在人手短缺啊，只能赶着来。”李国盛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 “人手短缺？为什么？” “叶老他们的行动…失败了。”李国盛提及叶老，不禁眼神一暗。 “失败？那叶老他…” “叶老没事，不过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李国盛叹了口气，“不过我们这中部三省却损失不少精兵强将。” “有人当场战死，也有人勉强逃生却再无御鬼的可能，叶老他们还算好的，只要修养一段时日还可重归战场。” 程凡无法想象他们经历了什么，却从心底里佩服他们的选择和精神。 国盛起身，“既然你也醒了，那我就不多打扰你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等等。” 程凡喊住他。 李国盛身子一顿，转身道，“怎么了？” “给我找一身衣服来啊…”程凡恼怒道。 “哦对，差点忘了这回事了，哈哈。”李国盛心虚地转身离开。 没过一会，就有人拎着一袋衣物放到程凡的床旁。 “谢谢。” 那人只是沉默得放下东西，然后转身离开。 “呼…”程凡从被子里伸出胳膊来。 这大热天的，就算裹在薄被里也很闷热。 程凡看着一旁的衣服，拉开看了看，都是崭新的，而且看材质也不便宜。 “哼，肯定没干好事。”程凡无奈地换上新的衣物。 首先，是昨晚的记忆。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最后那四人吸收魂晶的情形，后面的却完全消失了。 包括战斗之后，他是怎么来到医院的。 其次，s市的特调局民事组组长亲自来到a市，只为了自己这个还不算特调局正式成员的小孩？ 不可能的。 所以，要么李国盛只是出差顺便来看他，要么自己身上一定发生了让他们感到惊讶的事情。 最后，就是…自己光着身子了。 或许是他们刚对自己全身检查，然后就被温雨晴他们找到，只得把自己塞在了这个单间里… 可关键是，程枫为什么会丢下昏迷的自己，心甘情愿地跟着他们做测试呢？ 测试… “在想什么？”温雨晴走了进来。 窗外的太阳撒着金光，温暖明媚。 看位置，大约是上午九点钟左右。 “这身衣服挺适合你的。”温雨晴笑了笑。 “有吗？”程凡诧异地看着自 己身上的短袖和短裤。 反正以他的眼光，只要不是特别特立独行的样式，他都能接受。 而且，这身衣服他也没看出来哪好。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温雨晴看着窗外的城市，“因为邀请函的缘故，我们早上醒得格外早。” “不过，既报不了警，又不能当做它没有发生过。” “我们聚在一起讨论争议了一个小时，才被窗户照进来的阳光打断。” “也正是这个时候，我们才注意到你没有到场，然后我们就去敲房门，敲了半个小时后喊服务员要了房卡。” “这才发现你已经离开了。” “于是我们就驱车到了槐林路，但是…” “路口已经被封了？”程凡接过话。 温雨晴点点头，“对。” “外围是警察，但内围站在警官旁边的却是一个身着特调局作战服的人。” “嗯。这样的话…”程凡计算着时间。“你大概是在七点多来到这里的对吧？” 雨晴不好意思道，“是八点多，我来到医院时看了时间。” “虽然那个人就是在等我们这些因为邀请函去的人。” “但我也是借着叶老的名字才得以和李组长取得了联系，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得知他就在a市。” “现在的日子，差不多五点半左右天才亮，你们敲半小时的门，驾车赶往，怎么着七点左右也该到了吧，毕竟是特调局开道。” “你为什么要算时间？”温雨晴秀眉紧蹙。“路上虽然不堵，但我来之后看了眼导航，他们绕了十几分钟的路程。” “果然。”程凡更加笃定。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李国盛明显不会告诉他，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至于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或鬼，自己又没有渠道找到他们。 唯一一个程枫，现在还在接受着测试。 程凡叹了口气，无奈地转身靠在墙上。“朱晓新他们呢？” “他们在酒店呢，特调局不允许他们上来。”温雨晴感受到了这个少年此刻的迷茫和愤懑，但，却不知能帮些什么。 “哥！” 程枫，这个红衣小鬼，推开门直直得冲进程凡的怀里。 “嘶…撞到了啊…”程凡无奈地扶着后腰。 “啊？对不起…”程枫内疚地扶着少年坐在椅子上，然后帮着倒水。 “程枫，他们问你什么了？”程凡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就问我昨晚发生了什么啊。”程枫自然不会欺骗程凡，但他的回答却让程凡有些意外。 要知道，当时那个情况，就算真的是生死决斗，那个方远也应该活得下来。 “所以，昨晚发生了什么？” “咦？你也不记得了吗？”程枫疑惑地看着程凡。 记忆… 难道是“游乐园”那个鬼物，可它竟然能够修改人甚至鬼的记忆吗？ 程凡不寒而栗。 “那你是什么时候跟我分开的？” “我也不知道啊。”程枫摇摇头，“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他们控制之中了，有一个老头，实力很强。” “我是想找你的，可他们要我配合测试，才愿意告诉我你的下落，然后放我离开。” “那他们对你做了什么？”程凡紧张地询问。 “就是问了一些问题。”程枫回想道，“然后让我跟那个老头对打，说是为了判断我的实力。” “那个人很强？” 枫认真地点头，“我用了一切方法和力量，甚至激发出了领域，都没能碰到他。” “他说我是他遇到的鬼将中最有天赋的一个，然后他就离开了。” “这么强大的人，应该是鬼王级的御鬼师吧。”温雨晴也不禁感叹。 “是啊，而且我觉得，他身上的气势比叶老还要强大。”程枫认同地点点头，然后补充道，“只不过…我总觉得他的气息有些古怪。” “他没有攻击你吗？” 程枫摇头。 “行吧。”程凡毫无思绪地喝了口水。 看来昨晚的经历，注定一时半会是弄不清楚了。 “既然程枫回来了，那我先走了。”温雨晴告辞道，“朱晓新他们还等着你的消息呢。” “哦，那也行。”程凡点头，“哎，那特调局是怎么向他们解释这件事的？” “给他们做了心理暗示，让他们认为那是个集体幻觉。”温雨晴莫名地有些失落，仿佛自己在这里很多余。“你的话，就说你是晨跑然后遭人袭击晕倒了。” 凡点点头。 温雨晴停了一会便转身离开。 “哥，你怎么不挽留雨晴姐姐？”程枫好奇道。 “为什么要挽留？她不是还要跟朱晓新他们汇报情况吗？”程凡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程枫看着自己这个哥哥一脸无辜的样子，很是失望得摇了摇头。 “程凡兄弟。”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一个穿着休闲服饰的少年嬉笑着走进病房。 “空着手来啊。”程凡打趣了一句。 这个方远自来熟的性格并不让程凡讨厌，相反，方远其实很懂分寸，而且就昨晚来看，方远的本性还是好的。 “人在心意在就行嘛。”方远笑着坐在床上，“程枫也在啊，昨晚谢谢你们。” “我已经通过了试炼，下一步就该省级的选拔赛了。” “选拔？”程凡诧异地看着他。 “是啊。”方远也疑惑地看着眼前两个少年，“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李局没跟你们说吗？” “李局？”程凡不敢相信地看了眼门口然后小声道，“你是说李国盛？” 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可是局长，你怎么比我还虎啊，直呼局长的名字。” “不是？他是s市特调局局长？”程凡没想明白，“那他怎么还任民事组组长？”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方远见状解释道，“这么说吧，特调局是一个特殊的机构。” “它通常设有两个局长，还都是正职，权责一样。” “一个兼任作战组组长，一个兼任民事组组长。至于科研组嘛，他们一般不注重权力，也没什么地方需要用到权力，所以暂不考虑。” “这两个局长兼组长，通常来说，一个是由国家选定的，不容更改，而且权力相对较大，尤其是在成员招募上。如李国盛李局长。” “另一个，则是依靠御鬼师自身的实力，特调局会赋予他一定的权力。他们也可以提名成员，但决定权在另一个局长手中。” “当然，通常情况下都会同意。因为一旦有争议，就要上报上级，而且，也不利于特调局内部之间的协作。” “这种的话，你也认识一个。”方远笑了笑，“叶书成叶老。”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程凡了解的同时，也增加了一个新的疑问。 “你猜？”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有个当局长的父母？”程枫先猜测道。 方远闻言神秘一笑，“再大胆一点。” “那…”程枫犹豫了。 “总不能在中央吧。”程凡故意夸大道。 “咳咳 …”方远一下子破功了，无奈道，“真服了你，好吧，被你猜对了。” “真的？”程凡不敢相信道。 看着程凡和程枫一脸震惊的表情，方远绷不住笑了，“哈哈哈…你们真信了啊。” “好了，不逗你们了。”方远看两人表情变化，连忙收住笑容，“其实是因为我爷爷在省里任职，所以了解一些。” “省里…”程凡还是感觉不可思议。 要知道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学校的校长了。 还是隔着人群，看着主席台上的中年男人自我介绍才认识的。 “那你这也算高干子弟了啊。”程枫也很惊讶。 虽然他成了鬼，但毕竟年岁尚小，经历的也不多，还是会对这些世俗的等级划分很在意。 “还好吧。” 虽然是方远自己扯出的话题，但似乎他自己也不想深入聊。 “还是讲讲选拔赛吧。”程凡对这个也很好奇。“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参加那个生死试炼。” “嗐，那个生死试炼算什么啊。它其实跟你说的差不多。”方远感慨了一句道，“这个试炼最关键的是看我们在生死面前如何取舍。” “古人喜欢讲舍生取义嘛。”方远解释道，“特调局也是希望他们未来重点培养的人选可以是为国家大义而奋不顾身的人。” “所以他们…”程凡刚开了个头，却看到方远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周围然后俯身小声道，“这个消息还在封锁中啊。” “昨晚a市特调局参加试炼的那些人…全都死了，而且…据说“游乐园”那个鬼物也在试炼之后销声匿迹。” “至于在两者之间牵线搭桥的人、或者说组织，正在接受特调局的调查。” “什么人敢在这两者之间牵线搭桥？”程凡意外道。 要知道，特调局跟“游乐园”这种鬼物势同水火不容。 “这个吧，我也不知道。”方远摇摇头，“反正通过昨晚我算是明白了，我之前那些所谓的疯子行为，根本不值一提啊，简直就是小打小闹。” “你之前怎么疯了？”程枫好奇地追问。 “咳，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方远摆手拒绝。 第十四章 真相是什么？ “既然不堪回首，那你接着说选拔赛。”程凡带过话题。 远点头，“前两天，中部三省组织的一场围杀行动，你们总听说了吧。” 凡点头。 “行动失败了。”方远凝重道，“很多人因此丧命。” “而国际上却临时决定要组织一次全球性的御鬼师竞赛，只不过公布的名称是特殊格斗比赛。” “御鬼师竞赛？为什么要搞这种比赛？”程凡很不理解。 御鬼师本就稀少，如果为了这种所谓的竞赛让优秀的御鬼师因此丧命，那未免太得不偿失了。 方远倒是理解程凡此刻的想法，“我刚开始也觉得没有必要。” “但，领导们是站在更长远的眼光考虑的。” “以往的诡异事件具有很大的随机性，围杀起来也几乎从未失手过，就算失手也不至于损失惨重。” “但近半年来，世界各地都出现了类似叶老他们一样的经历。” “在对鬼王级鬼物的围杀中，遭遇了反攻。” “所以，世界迫切需要建立一个国际间的御鬼师组织，力求实现资料情报甚至人员资源的调配合作，来应对新的挑战。” 听完方远的话，程凡也理解了国家决定参与竞赛的苦衷。“那这场比赛…决定了国家未来在御鬼师组织里的话语权？” “可以这么说。”方远点头，“这是一种新的秩序，而在这个秩序链上，御鬼师的实力和潜力则代表了国家的实力。” “那你的压力很大啊。”程枫似懂非懂得点头。 “何止大啊。”方远苦笑一声，“这次竞赛的指标是硬性的，每个市都必须挑选出一到三名鬼将级的御鬼师参与全国筛选。” “而我们中部三省先前的精锐在那次战斗中几乎全军覆没，a市特调局现在也只有我还算符合要求和资格了。” 一个市的荣誉甚至未来就这样压在他一个十五岁少年的肩膀上，这样的压力自然很大。 中部三省二十七个市，现在都在为满足指标而发愁。 毕竟先前有实力的都参与围杀了，如今剩下的人里大多都是些资质平庸之辈。 “那参与竞赛有什么要求？”程枫倒是对这个竞赛很感兴趣。 “必须国家公民。”方远想了想，“年龄不能超过二十五岁，鬼物的年龄不计算在内。” “实力要达到鬼将级，最好参加过多次真正的任务，这样实战经验比较丰富。” “嗯，就这两条。”方远总结道，然后试探着问向程凡，“程凡，你，要参加吗？” “我？”程凡诧异道，思绪中好像抓住了什么线索。“是李局让你问的吗？” “咳咳。”方远心虚地扭头。“就知道瞒不过你。” 昨晚发生的事，已经无从得知了。 但，为什么李国盛还会愿意让自己，一个还未正式加入特调局的编外人员参加筛选？ 或许…是为了进一步考察吧… “我没兴趣。”程凡想到这里，干脆得拒绝。 他可没有当小白鼠的癖好。 “那好吧。”方远挠挠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还要去参加训练呢。” 方远说着就起身走向门口，但走了两步就回头道，认真地看向少年。 “不过说实话，程凡，我挺期待你参加竞赛的。” 昨晚，程凡已经彰显了他的价值。 就算他自身的精神力量还不够强大，但他却可以从各种纷繁的表象中找出核心的突破点。 “谢谢你的肯定。”程凡笑了笑，“不过我更期待我的高中生活。” 方远闻言一笑，他早已适 应了特调局这样出生入死的生活，对于普通人追求的一切都视若虚无。 “哥，你为什么不想参加？”程枫不甘心地追问，“我觉得还挺兴趣的啊，不仅可以见识到来自全国各地的御鬼师，甚至还能见到外国的御鬼师呢。” 程凡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不觉得我们牵扯太深了吗？” 程枫疑惑地看着他。 “从我遇见你开始，叶老，李局，方远还有他那还未谋面的爷爷…” “这些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为什么要围着我们转？”程凡也只有这个时候可以不再掩饰自己内心的隐忧。 “也是哦。”程枫闻言思索起来。“如果只是寻常的鬼物诞生，那叶老没必要扔下围杀任务专门过来查看…” “来给我们清理后续的，更没必要是李局亲自带队…” 如果不去深想，或者不知道他们的身份，那仿佛一切都只是顺势而为。 问题就在于这里，特调局有必要为一个新诞生的鬼物大张旗鼓地拉拢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程枫现在也没有把握说自己可以保护程凡了，毕竟那个老头给他带来绝对压制的阴影还笼罩着他。 不管他们是为了程枫，还是为了自己…都不适合与他们继续牵扯… 程凡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因为什么，他们至少还没打破那层窗户纸。” “怎么样？” 方远刚拐过走廊准备坐电梯离开，却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差点直接动用鬼物的力量。 “李局，范局。”方远打招呼道。 “过来说。” 两个局长级的中年人却仿佛做贼似地招手，让方远来到楼梯口。 范耀正，a市特调局局长兼任作战组组长。 先前只是一个作战队的队长，因为其身体内的鬼物晋级，急需压制，所以没有参与围杀。 围杀失败，原作战组组长牺牲，他又因为刚好晋级鬼王级，所以提拔做了局长。 方远对于特调局中部三省的大小官员知道得很清楚，所以他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疯，什么时候应该谨慎。 “他怎么说的？”李国盛询问道。 范耀正并没有开口，但他释放出了领域来防止其他人偷听。 “他拒绝参加竞赛。” 李国盛闻言有些失望，但这并不是他关注的重点。“我不是问这个，他有没有提起昨晚的事？” “那倒没有，我还故意说了他们死亡的消息。”方远摇头，“但他看起来的确一无所知。” “李局。”范耀正忍不住开口道，“我们的调查不是很清楚了吗，而且他们还愿意赔偿我们的损失。” 李国盛思索道，“范局，就算那几个人该死，也应该由上面决定。” “何况，那群家伙之前与我们的合作从来都是别有所图。”李国盛忌惮道，“可唯独这次的事件，我看不出他们得到了什么。” “而且邀请函在他们与我们合作前就已经发给了程凡等人，明显是有意为之。”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把普通人卷入进来？还是说，他们早就算定程凡会提前进入？” 李国盛感觉自己找到了可能解开这次谜团的线索，可关键是信息太少了。 “那，有没有可能程凡与他们也有联系？”范耀正开口道。 至于方远，就算他有猜测，他也不会主动说出来。 “应该不会。否则，根本不用给程凡的同学们发邀请函。”李国盛否定了范耀正的思路。 “他们不是说是“游乐园”自己随机发的？同一时间收到类似邀请函的除了他们，还有很多人，只不过有的选择了报警，有的干 脆没去。” “我觉得你没必要非要抓住这一点。”范耀正的话反而提醒了李国盛。 ““游乐园”的确不受他们实际控制，只是他们与我们约定之后，自然有办法约束它。但，他们明知程凡两个人不属于特调局成员，却依然选择让程凡进入。”李国盛跳过程凡为什么会提前进入的疑问，反而离真相更近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这场试炼本来就只是为了程凡一个人而准备的？”范耀正接着说出了李国盛的推论。 国盛摇摇头，“不是他们，而是“游乐园”。” 不管是特调局，还是特调局的合作方，都下意识地把责任推给对方，却忽略了他们共同选择的鬼物“游乐园”。 一旁听完推理过程的方远也不禁为这个国字脸的中年人感到敬佩。 不过，他也因此对玩脑子的人加了一层忌惮。 ““游乐园”为程凡和他的同学们准备了一场试炼，却因为我们的缘故发生了变故。” “随后，它抹杀了可以抹杀的人，放掉了方远。”范耀正将这些串了起来。 “因为它忌惮方远背后的人，但却抹去了幸存者的记忆。藏起了它这场试炼的目的。” “所以，我们预定八小时的试炼任务，因为这个变故提前结束。” “如果这样推想的话，李局。”范耀正不禁后怕，““游乐园”的背后一定藏着一个更深的组织。” “是啊。”李国盛推出了最有可能的真相，却感受不到喜悦。 因为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那些曾经休眠中的鬼物组织开始重新活动了。 而，特调局对这些鬼物，对这些组织还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 “不过也没必要过于悲观。”李国盛从沉重的压力下走出来安慰道，“至少我们明白，这个组织现在是在围绕着程凡在活动。” “也对。” 国盛看向方远，“方远，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们会形成书面报告上报的，在此之间，我希望你遵照保密原则，不要提前告知你的爷爷。” “明白。”方远点头。 然后范耀正收回领域，两人看着方远离开。 范耀正又再次施展领域。“李局，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让程凡参与竞赛。我记得你提交的招募申请并没有被批准吧。” 特调局的人事许可，一般都下放给基层。 向上面提出申请只是个程序，所以李国盛提交的申请被驳回后，各个市局领导都很意外。 他们也更好奇申请名单的人… “最开始提交申请只是碍于叶老的面子。”李国盛毫不避违地说出自己的考虑，“但现在看来，叶老，或许早已知道程凡的价值了。” “什么价值？不应该是那个红衣的价值吗？”范耀正感慨道，“能得到他认可的，可是极少数。” “嗯，那个小鬼潜力的确很大。”李国盛认同地点头。“但，他潜力再大，现在也是顺从于程凡。” “所以，我现在更倾向找到程凡身上的价值。” “他的身上，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酒店。 “诶？程凡他们呢？还没醒吗？”朱晓新刚好睡醒出门，就看到走廊上独自回来的温雨晴。 “程凡已经醒了，不过他们现在还在留院观察，可能要下午才能回来。”温雨晴笑着撒谎道。 “醒了就好。”朱晓新放心得点头，“我们商量了一下，程凡的住院费，我们来付就好。怎么说也是因为我们一起旅游出的差错，我们也有责任。” “这…”温雨晴有些无奈，但也不好直接说程凡的费用是特调局承担。“那我替程凡他们谢谢 你们了。” “没事。”朱晓新无所谓地摆摆手，“都是同学嘛。” 虽说发生了程凡遇袭的事，但朱晓新他们依然没有减轻对旅游的执念，中午聚在一起吃饭时候还在讨论未来的行程。 等到了下午，程凡两人才回到酒店。 程凡推开门才卸下自己一天的防备，慵懒地趴到床上，“呼…终于出来了。” 笃笃！ 程凡翻过身，看清来人坐起身，“怎么了？” 温雨晴平静道，“他们准备晚上爬山，明天看日出。” “哦，好啊。”程凡点头。 “你的身体，还能坚持吗？”温雨晴扶着门询问道。 “我没事。”程凡笑了笑，“休息一会就好了。” “哦雨晴闻言关上门。 “诶，他回来了？”两个女孩刚好走出房门，看她们的状态应该是准备去逛街。 “啊对。”温雨晴点头。 “那爬山的事？” “他说休息一会就好了。” 个女孩只是表达了一下关切就自顾自地说笑着向电梯走去。 “唔…”程凡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慢慢闭上眼睛。 程枫则识趣地锁上了门，他是鬼物，自然不需要休息。 轻微的鼾声响起，看来他的确很疲惫呢。 程枫心想着，帮少年脱了鞋子，然后把他弄到床上躺好，又去拉上了帘子，自己则躺在旁边的床上，侧身看着熟睡的少年… 第十五章 《执剑》 呼啸的寒风打在他们的身上，裹挟着他们一路上的热气和汗水随风散去。 天际边，点点金光开始渲染着云层和夜幕… “啊！！我以神的名义宣告，光明降临！！” 震耳欲聋又无比中二的喊叫声引得山顶上其他人诧异地看过去，黄秋倒是一点都不尴尬地回应着笑容。 只是连累着他旁边的少男少女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而且他们刚好站在凸起的一块石头上，居高临下，此刻却成了众矢之的。 “xxx，我爱你！！” 有人趁机喊叫着表白，也消除了一些尴尬。 一时间，喊叫声此起彼伏。 人们不再考虑什么得失，像一个个未经人世的孩童般向着朝阳喊出自己心底美好的愿望。 “我也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却被世俗压垮了脊梁…” 有人高声唱起歌来，虽然不在调上，但却无比适合此刻的气氛。 朝阳洒下，驱散了黑暗和寒冷。 “我们向着黑暗挥剑，刺破黑暗的牢笼…” “我们向着欲望挥剑，击退无谓的贪婪…” 人们渐渐回应着齐声缓慢唱起来。 “等待光明的到来，驱散内心的邪恶…” “等待胜利的曙光，驱散失败的阴影…” 赤红色的太阳完全显露出来，天空开始泛白，而更多的是重归晴朗的蓝天… “随着自由的风，在空中飞啊飞…” “冲破黑暗的束缚，冲破时空的限制…” “我们执剑立于天地间！” 所有人心情澎湃得高声喊出最后一句歌词。 随后是持续十秒的沉默，仿佛在享受朝阳的洗礼，然后散去。 “呼…这次登山真来值了。”黄秋还没从刚才热血沸腾的感觉中走出来。 “想不到你比我还热血啊。”胡佳武搭在他肩膀上笑道，“这风头可出大了啊。” “什么风头？”黄秋诧异地看向他以及自己几个损友。 只见顾海泉笑着推了下眼镜，然后拿出手机把声音外放。 “我以神的名义…” “草！”黄秋再听到自己的声音就觉得无比尴尬了。 “咳…”顾海泉摁下暂停，“晚了，已经发到网上了，嗯…点击量飙升…” 黄秋闻言面露激动，在这样的互联网时代，谁不想火一把？ 执剑这首歌，前调压抑但循序渐进，内涵是昂扬向上的，再加上日出的风景和上百人甚至千人不约而同得放声合唱。 这个视频想不火都难。 当然，一开始黄秋的中二发言也很重要… 程凡点开视频，不过是静音播放，迅速看了一遍，发现镜头前期主要对准黄秋，后面虽然转了下，但主要拍下了那些路人的反应，最后就是对着日出拍摄… 程凡放心地收起手机，只要没有拍到程枫就好。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曝光。 “真的火了？”黄秋激动过后却露出担忧的神色。 “真的诶，看这个视频，还有拍我们的啊。”有女孩激动道。 程凡面色一僵。 “放心，主要是侧脸，没关系的。”温雨晴知道程凡的隐忧，拍了拍他的肩膀。 “希望如此吧。”程凡叹了口气。 程枫察觉到程凡的不开心，就紧紧握着少年的手。 “黄秋，你担心什么？”朱晓新诧异道。 “我…我怕影响我爸。”黄秋提到他父亲的时候，情绪一下子低落下去。 虽说这个视频没什么，但人红是非多。 黄 秋的父亲还是a市政府的一把手，难免会引起很多麻烦。 “这…应该不会吧。” 看到黄秋紧张的样子，顾海泉内疚起来，但现在撤回已经没用了。 下山的路上，视频已经爆火起来。 意气风发的少年，日出的壮丽景象，以及上百人自发的的齐声合唱。 很容易引起共鸣，勾起了人们对青春年少的怀念。 一行十人快要分开上车时，黄秋的手机突然响起。 “爸…” 黄秋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嗯…好，我会努力的。” 黄秋的身子不自觉地站得笔直，回应着电话里的父亲。 “呼…”黄秋听到嘟的一声，才如释重负地放下手机。 所有人，包括程凡也很好奇黄秋的父亲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没事了。”黄秋笑了笑，眼睛里闪着光亮，“他说这件事他知道了，让我保持这份向往光明的初心成长下去。” “难得啊，这不得好好庆祝一下？”朱晓新笑道。 黄秋的父亲对他一向严厉，现在专门打电话来勉励，就算只有两句话，也让黄秋很是受用。 “庆祝！必须庆祝！”胡佳武也鼓动其他人喊道。 “庆祝！庆祝！！” 就连程枫也跟着喊了两句。 “好！”黄秋笑着应下，然后想了想，“那，我们去晚上去看海吧。” 众人听到前面就欢呼起来，可听到后面却疑惑起来。 “a市哪有海？”朱晓新不解道。 “那你还不赶紧订机票？”黄秋催促道。 “好好好。”朱晓新连声应下，然后举手意气风发道，“我保证让大家晚上看到祖国最美的海！” 反正费用也是他们四个承担，众人自然欢呼雀跃。 “看海啊，我活着的时候都没有看过呢。”程枫小声嘟囔道。 众人赶回酒店休息，等到下午三四点时，便接连被敲门声吵醒，然后赶往机场坐上了飞到海岛的飞机。 “真的去看海啊。” “那是当然。”朱晓新笑着招呼众人排队取号安检。 虽说这样一来花销大了很多，但对他们来说也还能接受。 “他们还真是能折腾。” 特调局里，李国盛还没返程s市呢，没想到那几个小孩就坐上了横跨半个国家的飞机。 “年轻人嘛，都喜欢转转。”范耀正倒是很喜欢他们这种随性而起的冒险精神。 “对了李局，你们s市还有人参加这次筛选吗？” “怎么，你能借我几个？”李国盛反问道。 “你可真敢想。”范耀正哈哈一笑。 国盛放下他们的记录，“程凡…要是他能参加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虽然李国盛不清楚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清楚程凡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但至少他有程枫那个潜力惊人的红衣小鬼，就算最后无法代表国家出战，起码也可以帮他们s市在未来的资源划分中赢得一席之地… “他现在还是编外人员呢，他凭什么代表你们s市出战？”范耀正打击道。 “编外人员怎么了。”李国盛反驳道，“上面下发的文件也没说不准找编外人员。” “也对啊…”范耀正眼神一亮，“你要是能找程凡，那我不就可以找道观里的那群家伙了吗？” “你…”李国盛无语了。 “哈哈，多谢提醒。”范耀正觉得这的确可行，“那我最好提前去找他们商量。” “嗯，距离省级选拔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大不了住在道观 死缠烂打，也得让他们派出一个来。” “好朋友，我就不再送你了啊。”范耀正越想越觉得靠谱，竟然直接扔下李国盛离开。 这次的竞赛，对国家来说至关重要。而对于能够选出一个甚至数个能够参与国战的省份或者市来说，同样至关重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国家竞赛的人选，极有可能就是决定国家未来的人。 甚至，他们的想法还可能在未来决定着一个国家的命运。 明知这次竞赛意义重大，却很难领着自己所在的市拼上一拼，李国盛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如果叶老在… 如果由叶老劝说程凡，或许他会愿意参加吧… 李国盛想到了自己目前唯一可能成功的路子。 随即的，一个铃声打断了他的想法。 “喂…” “局长，s市又开始发生连环杀人案了，疑似鬼物所为。” “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再说。” 挂断电话，李国盛叹了口气开始返回s市。 一天的时间，登过高山看日出，也赶到了海边看日落… 看着海面上的夕阳逐渐褪去，空气中也多了几分凉爽。 “斗转星移，日月轮回。”温雨晴感慨着大自然的变化。 “大家放心玩，一会我们到游轮上度夜。” 黄秋拉着他的好友喊了一声后，神神秘秘地跑开了。 因为来时没想过会到海边，所以他们也只好临时在附近的商店里忍痛买下相关的用具。 “哥，你不买吗？”程枫看着几个女生跑进商店里挑选，好奇地看着少年。 “咳，晚上了，这么冷容易感冒的。” “真的吗？”程枫笑着凑到程凡的脸庞前。 少年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明显在撒谎。 “是哥哥你不会游泳吧？”程枫眨着单纯的眼眸，用平和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 “谁没事学游泳啊。”程凡红着脸。 “到海边哪有不游泳的。”程枫笑着起身拉着程凡的肩膀，“走吧哥哥，我们也去买泳衣。” 虽说自己不会游泳，可毕竟也是自己第一次来到海边，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啊。 于是程凡半推半就地被他拉到了商店门口。 “你们也要游泳？”温雨晴和几个女生刚好挑完出来。 另外四个女生会心一笑走开，留下温雨晴和程凡他们聊天。 其实，程凡没有第一时间来到商店，温雨晴就知道他不会游泳了。 “是啊。”程枫笑着点头。 程凡只得点点头。 “嗯，那你们小心点。”温雨晴看着程凡嘱咐道。 选好泳衣，又去更衣间换上。 再出来时，夜色已经降临，难得的星光璀璨，映在海风吹拂荡漾的海面上。 夜晚的人不算很多，而夜游的人就更少了。 但五个女生已经去了浅海区游泳。 换上短裤走在人群里还是让程凡有些无所适从，虽然大家穿的都差不多。 “哥哥害羞了？”程枫狡黠一笑。 “你会游泳？”程凡岔开话题。 “当然喽，包教会哦。”程枫拉着程凡跑向海边。 海水的温度比空气稍微高一点。 “放开一点嘛…”程枫熟练地在海里游动着。 海水的浮力让从未游过泳的程凡很不适应。 “咳，别催我。”程凡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走去。 “我在这里看着你哦，放心过来吧…”程枫笑着浮在水面上。 程凡只好试探地踩着湿软的 泥沙向前方慢慢走去。 “唔嗯…” 程凡双腿刚一踏空，身子就控制不住地沉下去，不管双手怎么用力都不能把身子浮起… 程枫见状连忙游到他身后托起他的肩膀。 “咳咳…”程凡无语地吐出海水，“我不想试了，太难了。” “这才刚开始嘛。”程枫第一次见到程凡刚才手足无措的样子，笑着鼓励道。 程枫手把手得教起来，好在程凡天分还可以，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就能自己简单地游动了。 “游泳其实很舒服的哦，就像…唔…人在天上飞一样…” 程枫悠闲地仰泳着，看着天上的群星和月亮。 “你怎么学会游泳的？”程凡好奇地问道，“内陆人谁没事学游泳啊。” 程枫笑了笑，“我自学的哦，游泳也算我的天赋呢，一入水我就会了。” “好吧。”程凡笨拙地在浅水区游动着。 “程凡、程枫！”温雨晴远远地喊着，“我们要上岸了！” “呼…”程凡刚出水面，就忍不住打哆嗦，然后缩回水里，“我们也回去吧，已经很冷了。” 枫不舍地看了眼海面，然后跟着程凡走回岸上，洗过澡换回衣服。 砰砰砰！！ 海滩一角突然开始放起烟火来。 彩色的烟花在半空中绽放，短暂而绚烂。 “好美。” 女孩们望着烟火，人群中也有不少人举起手机拍照。 “呼…黄秋他们在那边，还有烟花棒。”朱晓新终于找了过来，“刚好可以拍照。” 果然，烟花也是服务于他们的计划的。 “走吧，我们玩烟花去！”女孩们拉着温雨晴就朝放烟花的地方小跑过去。 温雨晴回头看了眼那个脸上毫无波澜的少年，然后跟着她们离开。 “这下的成本可不少啊。”程凡笑着对朱晓新说道。 “利人利己嘛。”朱晓新挠挠头，“而且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得好好把握住？” “什么机会？” “哎，扶不起的阿斗。”程枫摇头慨叹。 “你小子，多大年纪在这伤感起来了？”程凡无语地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程枫翻了个白眼。 “额…”朱晓新一时也不知道程凡和温雨晴究竟是什么关系，只好笑道，“我们也赶紧过去，放完烟花就该去游轮了。” 第十六章 情定 十人聚在一堆烟花旁。 “咳，随便挑随便玩啊，不过注意安全。”黄秋招呼道。 温雨晴也跟着女生们一起嬉笑玩闹起来。 剩下几个男生在一旁窃窃私语。 “还是秋哥想得周到啊，一切水到渠成。”胡佳武赞叹道。 “咳，这叫缘分。”黄秋也是到了海边之后才想到的方法，然后临时拉着好友去买了烟花。 “那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程枫对他们的计划很感兴趣。 几人互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合照。” “合照？”程枫不理解，“你们不趁机表白吗？” “咳，程凡，你这个表弟很成熟啊。”朱晓新碰了下程凡的肩膀小声笑道，“你得多跟他学学。” “急不得。”黄秋解释道，“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好的开始，一个水到渠成的结果，不需要多么正式的仪式。” 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黄秋，你们来帮我们拍合照吧。”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发出了邀请。 几个男生挤眉弄眼，因为这个女生正是黄秋心仪的女孩。 “好的。”黄秋不慌不忙地应了一声，然后低头小声道。“走吧，该我们入场了。” “你不过去吗？”程凡走了两步好奇地扭头看向朱晓新。 朱晓新神秘一笑，“我还要看着秘密武器呢，你们先过去。” 程凡狐疑地看了眼他身后的烟花，然后领着程枫向她们走去。 “嘶…”女生们看着黄秋他们三人拍的照片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毛。 “怎么了？” 他们三人紧张起来。 “还是让程枫拍吧。”温雨晴笑着提议，“他之前在学校里给我拍过，还可以。” “是吗？”其他女生将信将疑。 而那三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计划竟然毁在了这里。 拍照技术不过关啊… 温雨晴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在隐私相片里点开了那张照片。 那张她与程凡唯一的合照，虽然还有程枫在。 不过，她才不会让他们见到另一张程凡的独照… “哇，这张不错诶…有点拍电影的感觉…” “嗯，虽然是自拍但看上去比他们好多了。” 女生们夸赞程枫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后面的背景。明显是在学校里面拍的，看上去这么亲密… “程枫。” 程凡两人过来时，她们刚好做出选择，温雨晴放下了手机。 “诶？喊我做什么？”程枫诧异地看了眼那个陌生的女孩，然后看向哥哥。 “程枫，帮我们拍照吧。”温雨晴笑着道。 “去吧。”程凡轻轻拍了一下男孩的肩膀，程枫便笑着走过去听从女生们的建议替她们拍照。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黄秋和胡佳武垂头丧气地走到程凡身旁。 “水到渠成最重要。”程凡笑着安慰他们。 就在男生们等得哈欠连天的时候，女生们终于想起了他们。“黄秋，程凡，还有把朱晓新也喊过来吧，我们一起拍几张合照。” “好嘞！”胡佳武率先回应道，他早就在等着她们提这个建议了。 “我去喊他吧。”程凡转身准备过去，但他身旁的黄秋却拉住了他的胳膊，“让海泉去就行了，秘密武器要出动了。” 看着他神秘的样子，程凡对这个所谓的秘密武器不禁升起了兴趣。 没过一会，程凡和那些正挑选着发朋友圈的女生们就看到朱晓新和顾海泉搬着一个足有一米长半米高的箱子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女生们好奇地俯身查看箱子的包装，但朱晓新他们早就把包装撕下。 “咳咳。”黄秋走过去，“大家先离它远一点。” 女生们闻言就退后半米远的距离，胡佳武则偷偷走到程枫的身边，然后附在他耳旁道“好兄弟，等会放烟花的时候你就开始录像啊，主要拍女生。” 枫简短地答应。 朱晓新和顾海泉便开始拆封箱子，这时海边传来发动机的声音，在相对安静下来的海边再次引起一阵喧哗，一艘挂着彩灯的三层中型游轮缓缓停下，然后几艘快艇从船上向岸边驶来。 不过现在这些少年更好奇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只见朱晓新从中拿出一根引线，然后和顾海泉退到半米远才点燃那根引线。 火星四溅，迅速烧向中间的那个奇怪物件，随后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滋滋的声音不断。 一棵由火光组成的两米高的火树闪烁着，而且还在变换颜色。 “哇！好漂亮！！” 女生们不禁感叹。 “大家找好位置哦，我们在它前面拍照留念。”黄秋拍着手掌喊醒众人。 “他们，真的很用心呢。”温雨晴也不禁感慨，不过是在程凡身旁说的。 “确实很漂亮。”程凡接着感慨。 一旁闲下来的程枫坏笑着找好角度偷拍了好几张。 如梦似幻的火光映照在两人清秀稚嫩的脸庞上，偷拍的角度则更像是两人并肩而立欣赏着火树。 只可惜时间有限，程枫只来得及拍下了两三张。 “大家快点整理一下，这个火树只持续十分钟。”黄秋看了看时间催促道，他还想找机会与心仪的女生单独在火树面前拍照呢。 程枫则蹲在最中间举着自拍杆，尽量把所有人都拍进去。 “一，二，三！” 男生们微蹲着身子站在前面，女生们则站在后面，刚好一人对应一个。 而程凡的身后，自然是温雨晴。 只不过拍摄的时候，程凡刚好微微仰头看向温雨晴，而温雨晴则带着浅笑低头看着他。 虽然…程凡的脸上是疑惑的表情，但照片上可看不出来，照片上只会照到温雨晴温柔甚至暧昧的浅笑。 一连拍了几张后，女生们也觉得只在火树前面拍合照太可惜了。 黄秋他们便顺势提出分别拍照的请求… “你刚才掐我干什么？”程凡疑惑地捂着腰间的软肉。 “我有点紧张。”温雨晴随口回答道，然后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看向火树旁边或自拍，或接受请求的两人合拍… “紧张掐我有用吗？”程凡感觉温雨晴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奇怪在哪。 程枫则把手机交给了那个女生，然后说了照片的事。 “哥，雨晴姐。”程枫抑制不住地笑着跑来。“我来给你们拍照吧。” 温雨晴心中一动，看到了程枫眼里的深意，然后看向程凡。 “拍照上瘾了吧你？”程凡诧异地看着这个红衣。 今天他表现得格外合群。 “哎呀，快点吧。”程枫拉着程凡的小臂，“一会火树就没了。” “那…”程凡看向温雨晴。 “可以。”温雨晴矜持地点头。 “来来来，你们站好。”程凡从温雨晴手里接过手机。 “你们站得近一点嘛…” 程凡还是有意跟温雨晴保持着距离，但他突然感觉有一股力量从侧面推了他一把。 咔嚓咔嚓… 程枫坏笑着一连拍了十几张。 程凡尴尬得从温雨晴怀里起来，也松开了情急之下握在 一起的手，两个人脸庞都羞红。 “我…那个…对不起。”程凡诚恳地道歉，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是程枫搞的鬼。 这家伙自身就是红衣，竟然利用力量做这种事… “没关系。”温雨晴理了下头发。 “拍好了哦。”程枫见两人气氛尴尬，笑着跑到旁边。 程凡瞪了他一眼，但程枫直接转身回了一个后脑勺。 “嗯，拍的不错。”温雨晴甜蜜地笑着摸了摸他的额头。 “嘿嘿。”程枫憨笑着。 火树熄灭，众人的关系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我们拉个群吧。”那个借给程枫手机拍照的女生高声道，“正好我把刚才的照片发在群里。” 建了群，男生们一起清理垃圾，女生们则在海滩边等着他们回来。 “雨晴。”那女生拉着温雨晴走出几步。“这是程枫专门给你们抓拍的，他让我私下转发给你。” 温雨晴诧异地看着她，她们早在第一天就加了微信的。 那女生把几张照片发过去后，然后让温雨晴看了看相册，“诺，我已经全部删掉了。” “这也是那个小家伙要求的。”女生笑了笑。 “程凡，你们这，应该算确定了吧？”朱晓新碰了下他的肩膀，挤眉弄眼道。 他和顾海泉虽然也和女生拍了几张合照，但只是出于同学情谊而已。 他们也有最多的时间观察其他的人。 “确定什么？” “这还隐藏什么啊。”朱晓新忍不住道，“毕业照那天，我就猜到你们的关系了。不过班长否认了。” “今天你们都搂在一起了还没确定？” 毕业照那天？程凡迅速翻阅了一下自己关于那一天的记忆。 “搂在一起了？进展这么快啊。”黄秋和胡佳武不敢相信。 他们铺垫了这么久，现在也只是刚刚确认关系，顶多就是站得近点连手都没碰。 “咳咳，别听他胡说。”程凡解释的同时又忍不住瞪了程枫一眼，但程枫根本不接，只是左右张望。 “我…我只是没站稳。” “没站稳？”黄秋两人想了想，“那，你是被搂的那一个啊。” 两人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思考能不能借鉴的可能性。 十个人分批通过快艇上了游轮，这里早已布置好了菜品和…饮料。 朱晓新的父亲明令告诉过一同过来的员工，不允许让他们喝酒。 一张大圆桌上，依然是黄秋坐在首位，而他的两侧却是胡佳武和顾海泉，而不是一路上出钱出人还出力的朱晓新。 显然，这三个人都有着用金钱无法衡量的力量。 然后就是按关系远近排位了。 程枫作为年龄最小的也是与其他人相对来说关系比较远的，坐在了末位。 “大家先吃点凉菜垫垫肚子，热菜一会就好。”朱晓新笑道。 说是凉菜，但也有面包蛋糕什么的，反正也是他们十个年轻人，在饮食这块也不用讲究别的。 程枫看着那些做工精细的菜品刚想要拿起筷子却被程凡用腿碰了下。 程枫疑惑地看过去。 “既然我们是为了庆祝黄秋来到的海边，那我们就先一起敬黄秋一杯吧。”一个女生开口道，她的发型气质干净利落，正是胡佳武喜欢的类型。 “对，先敬黄秋一杯。”其他人也附和着举起杯子。 其实程凡并不是预料到会有这一幕，只是觉得他们三人的坐位这么讲究，肯定不可能这么随意地就开始吃饭。 宴会，也要讲究个礼数。 只不过虽说明面上好像一切都是 黄秋在组织，但其实谁都清楚，这一路上这么多钱肯定不是他一个人付的。 大头，必然是朱晓新。 只不过，既然男生们推出黄秋当组织者，而这次来海边也是为庆祝黄秋。 那女生们也只能借着庆祝黄秋，来表达一下对男生们的谢意了。 “谢谢大家。”黄秋感动地起身向，“不过我们这场旅游为的是庆祝我们毕业嘛，所以，应该庆我们自己才对啊。” “庆我们青春年少！” “祝我们学有所成！” 两句话就带热了气氛。 十个人起身举着倒上饮料的杯子，重复着两句话笑着象征性地向中间碰杯。 该有的礼数递到了，众人便随意说笑起来。 “真麻烦。”程枫小声嘟囔着，举起筷子夹住自己早就看中的菜品。 麻烦吗？…的确很麻烦… 所以朋友越多其实也就越孤独。 程凡心想着把饮料当成酒一样喝下。 没过一会，新炒好的各色菜品就端了上来，有菜也有汤… 众人在这游轮上享受着盛宴，吃饱喝足后留下的残局则由朱晓新父亲公司的员工去处理了。 吃饱喝足，十个人也没有急着去睡觉，而是分散着站在船上眺望着月光下宁静幽深的大海。 船体随着波浪轻微摇晃着，也是一种独特的感受。 “你在想什么？”温雨晴站到程凡身旁，而程枫笑着远离一些，留给他们私人空间。 “特调局…” 程凡吐出的三个字完全打断了温雨晴的预想。 面对这样的美景，怎么会想到特调局的？ “特调局…怎么了？”温雨晴无语地接过话。 其实她更想问得是，特调局怎么你了？这么念念不忘… 程凡把竞赛的事讲给了温雨晴。 “你后悔拒绝了？” “有点。”程凡也是放松了一天后才突然想到的。 他们，可以在这里安稳得享受生活的美好，不用担忧黑暗中潜藏的危险。 可黑暗里点燃光亮的，正是特调局那些人… 就算自己不愿意做小白鼠，可是，逃避真的能够解决问题吗？ 第一章 回家 “那你打算怎么做？告诉他们你改变想法了？”温雨晴随口追问道。 “雨晴。”程凡扭头认真地看着这个女孩。 而听到程凡这么亲昵地喊自己的名字，温雨晴心不禁漏了一拍，她不敢相信这个少年竟然真的正视了她的感情。 “我也不知道我对你什么感觉。”程凡接着说道，“但我会努力，努力帮你摆脱内心的…痛苦。”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我和特调局牵扯过深吗？” 痛苦…说对了… 失去亲人的痛苦，自然是无法愈合的… 温雨晴眼神黯淡下去。 程凡现在需要做出选择，但他也要考虑旁边人的感受。 他不想失去每一个对他来说重要的人。 沉默带来的寂静，让他们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在晚风下飘散，飘散，然后消逝在广阔的海面上… “还记得文修吗？” 就在程凡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温雨晴突然提起了那个让他们相识的人，那个活着的恶魔。 “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昨晚还被他来回砍呢… 程凡在心里腹诽道，不过昨晚的事终究不方便说出去。 “我当时对你说过，他杀的第一个人…是我的哥哥，温海亮…” 温雨晴扶着冰凉的护栏，望着被星光点亮的海面，回想起了那记忆里哥哥的模样… 已经变得模糊，如同被风吹拂过的海面，波光粼粼，但扭曲了星星。 程凡没有打断温雨晴的思绪。 “我没对你说的是，在他死后，我还见过他。” “鬼魂？”程凡皱起了眉。 “没错。”温雨晴轻轻点头，“但我当时并不知道。” “我只觉得是我太想念他，产生的幻觉，毕竟只有我一个人见过他。” “也因此，我开始质疑警察发布的公告，试图寻找他们的漏洞来证明我的哥哥还活着…” “但事实是残酷的。”温雨晴回忆着忍不住带上了哭腔，“我的哥哥被他分尸，这个事实是很多人都看到的。” “但也正是我接受这一事实后，我再也没有看见过我的哥哥。” “于是我开始调查凶手，直到遇见你。” “遇到了被文修杀死的林枫…” “知道了鬼魂的存在，知道了特调局的存在。” “特调局，是以清除鬼物为任务的。”温雨晴叹道，“而我，无法保证我的哥哥还保留着人性和理智。” “所以，我不想让你加入特调局，不想让你有朝一日…可能与我的哥哥死战…” 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隐藏的秘密，温雨晴感觉自己轻松很多，擦了擦眼泪看向程凡。 但少年正在思索，神情也越发凝重。 “雨晴。”程凡回过神看向眼前的女孩，“我们，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不等温雨晴询问，程凡就解释道。 “你哥哥死亡之后，不论是变成红衣还是变成厉鬼。都势必会引起特调局的关注。” “可他在死后多次出现在你面前，特调局却毫无反应。” “而且，文修杀死两人，两人都成为游魂…这个概率太高了。” 游魂，按照叶老的理论，本应是一种概率极低的现象，毕竟它的出现源于地府的疏漏。 可文修杀死的两人不仅都成为了游魂，还很有可能都是红衣。 这样一来即便两起案子相隔数年，疑点也太多了。 “你觉得，文修的背后还有一个组织？”温雨晴顺着程凡的思路说道。 “没错。”程凡点头，“ 而且这个组织强大到足以在特调局的眼皮底下活动。” “可这个组织…以人杀人为了什么？”温雨晴疑惑地思考起来，“他们应该是御鬼师组织而非纯粹喜好杀戮吧…” 御鬼师！！ 两人心有灵犀地互视一眼。 这个组织，通过未知手段筛选出死后可以转化为红衣或者厉鬼的活人，然后蛊惑他人将其杀害。 必然是为了红衣厉鬼的能力… “那我哥他…”温雨晴脑海中升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他哥多次出现，从状态上看并没有失控，可他后来却销声匿迹了。 现在看来，或许就是被这个组织控制了。 温雨晴求助得望向身前的少年，但他并没有看到温雨晴此刻的脆弱。 程凡在回忆，回忆遇到林枫后的每一件事… 其他人，包括背景雄厚的方远，都只是强行利用鬼物的力量而已，足见红衣的珍稀。 而昨晚…是程枫催着他要提前进入“游乐园”，那么他对“游乐园”的事，是不是早就知情？ 不，不对。提前进入对自己更有利… 毕竟特调局的人只是为了试炼进入，并不是要铲除“游乐园”。 如果没有提前进入，那他的同学们都会沦为“游乐园”的玩物。 可，后面的决战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段记忆的缺失，也是让程凡不愿意再与特调局深交的原因。 特调局明显已经开始对自己展开了调查… 程凡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而这些疑问深深影响着他的判断，让他举棋不定… “班长，程凡，程枫。” 朱晓新站在三层喊道，“已经深夜了，外面冷，快去船舱睡觉吧。” 但三人却仿佛没听到一样，朱晓新想了想还是自己回了房间。 “呼…”程凡回过神来，但还没决定好下一步该怎么走。 “先不要去找特调局。” “嗯？”程凡诧异地看向女孩。 “反正你也已经拒绝了，倒不如趁此机会掌握主动权。”温雨晴放下自己的事情，替程凡分析道。 “李局向你提出邀请，也就意味着目前的s市可能没有比你和程枫更有实力或者潜力的御鬼师了。” “那么，即使你拒绝。他也一定会想各种方法让你在选拔开始前同意他的邀请。” “这样一来，你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他再次向你抛出橄榄枝，然后你就可以讨价还价，“勉为其难”地同意。” “对啊！”程凡激动地锤了下手边的栏杆，“以退为进，这样一来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了。” 见到他豁然开朗的样子，温雨晴也松了口气。 “额…”程凡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温雨晴的隐忧就想了想道，“我们现在也只能这样借力打力了。” “先搞清楚文修背后的组织以及他们的真实目的，才能救出你哥。” 雨晴点头。 他们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去解决。 “那么，晚安。”温雨晴笑了笑。 清冷的月光照在女孩精致白皙的脸庞上，却让程凡感觉到燥热。 温雨晴轻笑一声离开了。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女孩身上的温热气息。 程凡站在原地，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看了一夜好戏的程枫。“走了，回去睡觉。” 程枫嬉笑着跑到他身旁，他们睡觉的舱室也早已安排好，倒是可以睡个安稳的晚觉了。 此前青云山道观，当然不是游客如织的道观。 而是一方小观，残阳 如血，也让这里多了几分悲凉。 青衣少年站在道观门前郑重地行了叩礼。 而a市的特调局局长范耀正则站在一棵松树旁等待着，这个小观知道的人很少，几乎与世隔绝。 他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就好像这道观的真人早有预料，自己刚说清来意，对方就派出了这个青衣少年。 “走吧。”少年相貌俊朗，又身穿古式的青衫，头束传统的道教发髻。宛如古画中的小道士。 “啊耀正并不摆自己局长的架子，“对了，道长…嗯…可有名号？” “云虚。” 两人走下山去，这座小小的道观则慢慢消失在原地。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他们便在海上游玩，甚至还在浅水区学了学怎么开快艇，当然是有专业人员看着的。 而他们之间的关系，该确立的确立，没有确立的好感起码上去了。 一周过后，几个人的肤色都变了，不过还是感觉这次旅游很值也很难忘。 坐上返回a市的飞机，窗外的云层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有种神圣的庄严感。 下了飞机，众人都有种满载而归的感觉，这次的旅游对他们来说都有着独特的意义。 只是，刚出机场他们就感觉s市的气氛很是古怪，所有人都有意得与其他人保持着距离。 “有事随时联系。” 他们散开的时候，程凡还是忍不住对温雨晴叮嘱了一句。 雨晴愣了一下笑道。 此刻正是七月正午，可人们的疏远却让人如入深秋。 s市特调局局长办公室里，李国盛一脸愁容地坐在椅子上。 短短一周时间，s市接连发生三起谋杀案件，还可以完全确认是同一人所为。 关键是，明明知道是鬼物所为，他们直到现在都没查清楚鬼物的特殊能力究竟是什么… 先前特调局因为文修的案子刚出过风头，现在s市的政府部门都指望着特调局赶紧解决这次的连环杀人案件。 是期待也是压力… 除了这个，更关键的还是御鬼师竞赛，这可是事关国家战略。 而且虽然全国都知道中部三省的特调局损失惨重，但问题在于s市特调局一向实力强劲。 这次，竟然连一个合格的人名都没能报上去… 回想着刚才上级打来的恨铁不成钢的视频电话，李国盛只感觉深深的无奈。 但现在叶老休养，也只能由他来一力承担这些压力了。 “范耀正那家伙竟然真的找来了道观的人。”李国盛越想越气，最让他生气的还是范耀正通过这一手还得到了中央在特调局内网上的点名表扬。 说白了，这次竞赛除了要选出各地特调局的好苗子之外，也是暗中鼓励他们动用各种关系去寻找本土的外援，争取把全国上下那些优秀的御鬼师挖出来。 这也就代表着这次竞赛势必有着无比重大的历史性意义。 笃笃！ 国盛迅速换上严肃沉稳的神情，拿起旁边的文件。 “局长。”一个青年人局促得双手递过一个档案袋，“这…这是您要的两份档案。” 李国盛扫了眼上面的档案人—程凡，下面就是温雨晴… 国盛放下手上的文件。 “那个，局长…”青年人大着胆子道，“他们的申请被拒绝后，按照规定其个人档案是要进行删除的。”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特调局的网上档案库里已经完全删除，所以李国盛才要纸质档案。 “你的意思是，我要违规了？”李国盛向身后一靠，反问道。 青年人低下头， 不过还是没有松开抓着档案袋的手。 “他们的申请是由我和叶老一同提交的，我连亲手处理的资格都没有？！” 听到李国盛后面压着愤怒的语气，青年人吓得松开了手，“您当然有资格。” “出去吧。”李国盛冷哼一声。 青年人便低着头退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挺负责的嘛。”李国盛笑了笑，然后拿起两份档案。 还好他们特调局最近人手不足，也就没有人关注这些档案，也没来得及按照规定及时删除。 李国盛翻开他们的档案，试图寻找着程凡的突破点。 叶老休养期间闭门谢客，弄得李国盛也没机会向他求救。 可上面发下来的任务终究是要完成的，他自己也想让s市在这次竞赛里有一个好的表现。 “爸，妈。我回来了！”程凡打开门感慨着喊道。 程枫也跟在身后，不过并没有显现身形。 “你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程凡的母亲放下正要洗漱的碗筷笑道，然后走近观察着儿子。“这一去怎么还晒黑了？” “我们去海边玩了。”程凡开心得说道。 莫名的，旅游回家的这一刻，程凡反倒更深刻地感受到了家的含义。 “跑这么远？没跟人家添麻烦吧？”程凡的父亲煞风景地说道。 母亲回头瞪了他一眼，“别听他胡说，玩得开心就好，添麻烦了事后补偿回去就好。” 凡的好心情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因为他明白，这次旅游自己确实承了不少人情。 “吃饭了吗？再给你热点吧？”母亲见状也不再追问。 凡如往常一样简短地回答着问题。 第二章 暗流涌动 而另一边，温雨晴推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却犹豫着下不定决心。 旅游的日子虽然短暂，但也是她自从哥哥死后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但，不管怎样，这终究还是自己的家。 毕竟现在还没有能力去独立生活… 温雨晴深吸一口气插入钥匙转开了把手。 出乎意料的，客厅被收拾得整洁干净，再也没有那刺鼻的酒味，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桂花香。 那是母亲最喜欢的熏香。 “你回来了？” 温和的声音响起。 她的父亲腰间系着围裙，手里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出来。 “刚好最后两盘菜，来吃饭吧。”中年人放下碟子。 桌子上四菜一汤，也摆着两幅碗筷，仿佛早已知道她今天要回来。 眼泪瞬间不受控制得流下，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对她来说，眼前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虽然这样的场景她也曾拥有过，也曾梦想过… “雨晴…”中年人走近轻轻抱着女孩，轻拍着她的脊背，歉意道。“对不起…是爸爸的错…” 温雨晴闻言终于再也忍不住搂住父亲放声痛哭起来。 不管再怎么坚强，终究也是个孩子。 一场大哭过后，两人坐在餐桌旁。 “尝尝吧，我觉得我的手艺还没有下降。”温启鹏笑着看向女儿。 “嗯。” 桌上的菜也都是她曾经爱吃的。 温雨晴夹了一块肉吃下，笑了笑。“还和以前一样。” “那就好。”温启鹏见女儿喜欢，也拿起筷子吃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我每天都会做这么多。” 温启鹏随口回答道，然后就注意到女儿停下了筷子，抬头一看，女儿的眼睛又红了起来。 “哭起来就不好看了。”温启鹏笑着道，“要经常笑才对嘛…” 温雨晴闻言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还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爸…你…你想通了？” 温启鹏动作一僵，然后继续夹菜咀嚼着咽下后，才说道，“以前，是我太自私了，总是想着自己的伤痛，却给你们带去了更多的伤痛。” “雨晴，是爸爸做的不够好。” “以后，我会努力工作，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还有你的母亲…” “如果你还愿意她也愿意…”温启鹏提到妻子时眼神一暗，“那我们…还做一家人。” 温雨晴闻言眼睛又是一红，今天过得对她老说太梦幻了。 温启鹏也忍不住红了眼睛，“你看你，把我也弄哭了。” “今天我们把一切谈开了，应该高兴才对嘛。”温启鹏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笑道，“聊点开心的吧。” “雨晴…你是不是有心仪的男生了？” “啊？” 听到父亲突然转变的话题，温雨晴瞬间愣住，不过脸颊却自发得染上了红晕。 “以前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我胡说。”温启鹏认真道，“其实，雨晴啊，你穿裙子很漂亮。” “所以我这几天照着记忆里的样子给你又买了几条，已经放到你房间了。” “如果不合适，那我陪着你再去挑。” “爸…”温雨晴羞红着脸，捏着筷子捣着碗里的白米饭… “哈哈。”温启鹏笑起来，“我的女儿这么漂亮，招人喜欢也是当然的嘛。” “不过，我也好奇能让我女儿心动的男生是什么样子呢。”现在的温启鹏就像出事之前一样。 像对待朋友一样对待孩子，也会尊重孩子的意愿。 “爸…”温雨晴嗫喏道，“我还没到高中呢，现在就早恋不好吧…” “嗯，确实不好。”温启鹏认同地点头。 温雨晴诧异地抬头看向父亲。 “不过，你能意识到这一点我就更加放心了。”温启鹏欣慰地笑道，“你们年龄还小，交往的度要把握好。” 雨晴点头。 这也是变相承认了，她的确在交往中。 “有时间领回家坐坐？”温启鹏给女儿盛了一碗汤。 “这…这个还早了点吧…”温雨晴知道父亲之所以接受自己这个年龄段谈恋爱，一大部分是为了弥补他过去的错误。 也正是这样，温雨晴才觉得没有必要见面。 何况，程凡那家伙在感情方面简直就是榆木疙瘩。 现在好不容易才确立感情，直接请到家里。以他那个不喜人际交往的性格，不用问就知道是拒绝。 启鹏笑道，“按你的心意来就好。” 两人的关系也因为这个话题又缓和了一些。 吃完饭回到房间果然看到了父亲给她买的几件裙子，都是类似的款式。 温雨晴坐在床上还是感觉很是梦幻，便给母亲发了裙子的照片，然后说了今天的事。 然后自己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等待着母亲的消息。 铃声响起。 “刚才在开会。” “他几天前也给我打了电话…” “他能走出来，我很高兴…” “希望你们过得更好…” 短短四句话，却让温雨晴心头的幸福减了一半。 看来母亲还是无法原谅他，已经造成的伤口终究会留下伤痕，而破碎的镜子即使重圆也会有裂缝… “旅游怎么样？” 温雨晴撇下感伤的思绪，把过程简短发了过去，最后还提到了自己与程凡确立感情的事… 不过，与特调局相关的事情自然是严格保密。 咔。 回到自己房间的程凡直到将门反锁后，整个人才放松一些，但依旧面无表情。 从小到大，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别给别人添麻烦，仿佛自己天生就是一个麻烦。 所以… 朋友什么的，最烦了啊… 程凡回想着关于旅游的记忆，只不过是在找寻自己欠下的“债”… “哥…” 小心翼翼的轻声呼喊。 的确是欠了很多呢。 程凡无望得想着，感受到了一个冰冷的身体抱住了自己。 “我会陪你的。” 男孩稚嫩的脸庞因为没有血色显得格外白皙，眼睛里却满是关心。 虽然他不知道程凡在想什么，但却感受到了程凡身上那种与自己过去一样的孤独感。 虽然，程凡是不得不选择孤独。 程凡没有说话，只是将这个不幸的男孩搂在怀里。 “啧啧…看来他们两个感情真得很深呢。” 一个青年悠闲得趴在窗前观察着对楼里的程凡和程枫，他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紫色光芒。 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的人罢了。 “小海。” 一个少年的身影无声出现在青年身边。 “该行动了。”青年懒洋洋得眯着眼说道。 少年的身影随即消失。 次日上午，特调局答应过的通知书就送到了。 “s市第一高中？” 正要去上班的父母刚好从快递员手里接过去。 下楼的程凡有些心虚得转身就要回房间去。 “ 儿子现在这么厉害了吗？”母亲将信将疑道。 “再厉害，年级三四百名的成绩总不可能一两个月内直接升到年级前一百吧？”父亲直接拆开了信封。 在程凡所在的学校，前一百五才有几率考上市重点学校，前一百才算稳入。 也怪不得他们质疑。 程凡心中无奈得想着，然后站在拐角处偷听父母的谈话。他也很好奇特调局会让学校以什么名义把他招进去。 “唔…果然！”父亲一副早已料到的口吻，“果然是因为那次市级嘉奖。” “那以他的能力，果然还是考不上市重点的啊。” 他们失望的语气溢于言表，然后响起关门声。 “哥…”程枫拉起程凡的手。现在他已经能控制住身体里的寒气了。 “我没事。”程凡笑着用另一只手摸摸他的头发。“我们很快就是同学了啊。” 枫用力的点头，忽得想起一件事。“不过我还没上过初二初三诶…” “额…”程凡想了想，“让温雨晴教你吧，她学习那么好。” 听到程凡的话，程枫眼睛里露出狡黠，“那哥哥要不要也找雨晴姐姐补习呢？” “啊？”程凡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恼怒道。“你小子给我设套是吧？” 程枫松开手，笑着跑向前面，“市重点的通知书啊，我还没见过诶。” 看着男孩的背影，程凡不由一笑。 自己的世界自从多了这个家伙以后，好像变得更有趣了啊。 不管是温雨晴还是与同学的关系上… “哥哥不来看吗？”程枫拿着通知书晃了晃。 程凡刚要走过去，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谁啊？”程枫放下通知书好奇得凑过去看。“诶？雨晴姐姐？” 屏幕上亮着温雨晴的语音通话请求。 虽说自己是说过有事随时联系不过…竟然第二天就联系自己啊… 程凡心情激动的同时还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应该是通知书的事情吧… “喂？” 程凡接过通话，强装平静得说道。 那边传来的却是粗重的呼吸声。 “雨晴？” “我…我又看见了…” 不是恐惧，而是混合着疑惑和担忧。 “看见什么？”程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哥…” 温雨晴说完之后就沉默了。 他们之前才谈过这件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发生了。 可是…他不是应该被文修背后的组织控制住了吗？ “你确定吗？”程凡凝重地询问道。 那边传来刻意压得轻缓的呼吸声，以及若有若无的谈话声。 “他…他正在和我爸说话…”温雨晴走了几步后压低声音道，“他…说他杀了人…” “什么？！”程凡惊讶得不自觉加大了音量，惹得前面的程枫好奇得看向他，不过并没有走近。 “具体的…我们见面说吧。”温雨晴不愿在电话里细说。 嘟嘟… 程凡无奈得看着挂断的通话。 “三宁大街名筝咖啡屋，今天下午三点。” 温雨晴已经发来了地址时间。 程凡看向一旁听完全部对话的程枫，“你觉得有可能吗？” “什么？” “消失这么久，然后突然出现…”程凡的心中警铃突响。 “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吧？”程枫想了想，见到程凡打完了电话便拿着通知书走到程凡身旁。 叮铃铃！ 手 机铃声再次响起，可是，明明刚刚才挂断啊？ 程凡疑惑地拿出手机，但显示的号码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叮铃铃！ 程枫踮起脚尖看了眼屏幕，“陌生来电？不会是推销员吧？” 闻言，程凡认同地点了点头，“这年头到处都是骗子。” 程凡直接拒绝通话，“不管怎么说，好歹也算进去了吧…” “所以哥哥不考虑让雨晴姐姐好好教教你吗？”程枫跟在他后边嬉笑道。“万一赶不上进度怎么办？” “这个…”程凡心里也很担忧，毕竟以他自己的实力是根本考不上市重点学校的，“还是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吧。” “嗯，也对。” 叮铃铃！ 两人走回房间随意地坐到床上。 “还是这个号码啊…” 连续打来的话，能会是谁？ “喂？”程凡接通了电话，原本随意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 “是谁？”程枫好奇地弯腰凑过去，但程凡却换了手。 “我知道了。”程凡声音苦涩着回答，然后挂断了电话。 “跟我有关是吗？” 程凡抬起头，男孩一脸平静。 只是，他身上鬼魂的气息已经不可抑制得扩散了出来，冰冷而压抑。 就连阳光投下的热量都感受不到了。 他，已经猜到了吧… “程枫…”程凡咽了口唾沫，“你…你的父母…死了。” 死了？ 他们，也会死吗？… 程枫陷入回忆的同时，作为离他最近的程凡却感受到了强大的压抑感。 先前在“游乐园”时，虽然也感受过鬼将级厉鬼的气势，但那时还有程枫帮他挡着。 而眼下，释放出气势的，正是程枫。 程凡只感觉到周遭的一切瞬间暗了下来，不是被黑暗笼罩，而是纯粹得…暗了。 那些早已习惯的色彩瞬间褪去，随后就是声音，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以及心脏的跳动声… 扑通！扑通！ 跳动得越来越快，就像是刚激烈运动过一样，同时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程凡痛苦得伸出手捂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拼尽全力呼吸着逐渐稀薄的空气。 “枫…” 就在程凡的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程枫才从他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啊？！哥…” 那些莫名的威压瞬间散去，但程凡却几近虚脱。 程枫歉疚得扶着程凡靠在他的身上。 “唔呼…” 虽说自己想象过死亡的感觉，只是，当真正面临死亡时脑海中闪过的美好画面，好像自己已经越来越舍不得了… 第三章 初露端倪 “哥？你…没事吧？”程枫只能自责得看着少年自己缓过来。 过了一两分钟，程凡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他从男孩身上起来，却没有怪罪男孩，只是搂住他的肩膀。 “枫…想哭就哭吧…” 哭？ 程枫靠在少年温热的身上。“哥…” “我自己…也是个死人呢。” 男孩轻声回应道，语气平静。 “而且，我对他们…没什么感情。” 程凡闻言诧异地低头看向男孩，他并没有抬头，只是靠在胸膛上。 “他们怎么死的？” 说是没有感情，还是忍不住问了啊… “自杀。”程凡刚开口就感觉怀里的男孩身子一动。 “怎么可能？！”程枫意外地抬头盯着程凡。 像他父母那样处处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怎么可能选择自杀？ “李局说的。”程凡补充道，“只不过他还说，类似的案件在s市已经发生三起了…” “特调局觉得是鬼做的，但目前没有什么头绪。” “鬼吗…”程枫若有所思，然后身上的气势又逸散出来。 “咳咳。”程凡连忙打断他的思路，“那个，你现在是不是控制不住你的能力啊。” 程枫闻言看了眼他，“是因为我刚晋级鬼将的缘故，只要我一松懈，领域就会不自觉地展开。” 凡理解得点点头，“那…你要去看看他们吗？” 这一次，程枫没有松懈，不过也没有直接回答。 “这件事，不是有李局他们处理吗？” 刚才的电话就是李国盛打的，案子一出现就被警局转交给了特调局。 而在得知死者的身份后，李国盛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红衣程枫。 毕竟红衣因为亲友死亡的刺激而失控的例子太多了，所以他打给程凡想要让他提前规劝一下… 只不过，李国盛明显是高估了程凡的情商。 还好程枫只是因为陷入回忆让力量逸散出去，而非真正的失控，否则，程凡就真的死亡了… “特调局人手不足，而且这次的事件太过诡异。他们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程凡解释道。 “嗯。如果是鬼魂作祟，那我们去看看吧。就算没有感情，我也不想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虽说在自己活着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管自己… 可是…终究也是他们给了自己生命。 “好，那我们现在去吧。”程凡说着就要起身。 “现在？”程枫愣住了，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现在李局他们还在现场，我们去了刚好找他们细聊。”程凡解释道。 “可是雨晴姐姐不是和你约好了吗？”程枫提醒道。 “她的事又不急。”程凡随口应了一句，然后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半。“时间还早，来得及。” 其实也是因为程凡认为，温雨晴的事没有太大危险。 毕竟一个游魂想要杀人太简单了，何况温雨晴还被拉到了它所创建的梦境里。 反正程凡的父母也不在，程枫就直接显形跟着程凡下楼坐上车直接去了自己生前的家。 是市里的旧小区，矮小的楼盘在周围高楼大厦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窘迫，但这里的地理位置却很好。虽说不是市中心，但周围毗邻很多学校。 这个小区一共六栋楼，每栋楼六层。分三排两列，可以说是一个迷你小区了。更没什么配套设施，就是一个单纯的居民区。自然也就没有物业和保安了。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得走进小区，警车也只能分散得停在几个居民楼前，以免堵住路口。 程枫生前的家在最里面靠左的那栋楼里，程凡跟着男孩走进楼。 “你是林枫？” 走到第三层楼时，一个老人刚好出门碰见现在的程枫。 “好久没看见你了啊。”老人自顾自感慨着，然后脸色一僵，突然想起了一个事实… “我叫程枫。”男孩笑了笑，“爷爷，您认错人了。” 但老人却还是脸色苍白的退后一步，这一开口别说长相了，就是声音都有点像了啊… “这是我哥，程凡。”程枫无奈得抓住旁边程凡的手腕晃了晃。 “爷爷您好。”程凡对着惊魂未定的老人笑了笑。 “那…你们真是一起的？”老人将信将疑。 “是啊。”程凡点点头。 有了另一个少年做担保，老人才勉强相信眼前的这个和林枫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孩是一个活人。 “长得太像了…”老人嘟囔着下了楼。 两人无奈得互视一眼，接着向楼上走去。 第六层楼，左侧的房门前拉着封锁线，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警察。 还好已经过了案发的时间，围观者早已散开了，否则的话，程凡也不知道要怎么跟程枫生前的邻居们解释。 房门是开着的，一眼就可以看见里面的陈设。 虽说东西有点旧，但起码是整齐的。 “小朋友，这里正在办案。”警察开口劝阻道，他也是看见两个少年往里窥探才开的口。 “我找人。”程凡现在对于警察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畏惧。 “哦？找谁？”警察诧异得看着眼前镇静自若的少年。 虽说他不是刑警，身上的气势没有那么明显。但，还不至于连小孩都不怕了吧？ “找李国盛。”程凡只知道打电话时，李国盛和其他特调局成员还在现场，至于现在…他不确定。 “李…国盛是谁？”这个警察其实只是附近的片警，连刑警队的人都不认识，更不可能知道李国盛是谁了。 “那，里面还有人吗？”程凡皱起了眉，他们不会已经离开了吧？ 一旁的程枫释放出自己的力量向房间里面探去。 没过一会，一个中年人出现在门口，“让他们进来吧，他们找我的。” 警察闻言一愣，这个人他不认识，但却知道市局刑警队的人对这个人十分客气，而且还特意嘱咐他一切听他的安排。 这个警察取下封条，看着两个少年跟着中年人走了进去。 破案什么时候需要小孩了？ 李国盛领他们到了卧室。 尸体已经被带走了，但案发现场基本还保留着，血液已经完全浸染了这张床，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根据目前的证据推断，他们是在晚上十点左右从床上醒来，然后取了水果刀，在床上割腕自杀。” “所以，他们身体里的所有血液几乎…都在这张床上了。” 从两侧垂下的床单颜色上，依稀还能看出是简单的蓝白色花纹，但在血液的浸泡下，内部已经成了赤红色… 李国盛不安得摩挲着骨戒。 虽说是他建议程凡带着程枫过来看一眼，但不知道程凡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过来了。 “他们…就这么躺在床上等待自己的血液流干？”程凡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胃部早已翻江倒海了，只不过还能勉强压着。 “虽然听上去不太可能，但，他们的确是这样做的。”李国盛观察着程枫。 这个红衣，说实话，自己现在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压制对方。 “但也正是这种明显反常理的举动，让刑警队及时把这些案子 转交给了我们。” 程枫走到大床旁边，床铺上是两个血红色的暗沉人形，可见他们的确是浸泡在血泊中被发现的。 “唔呕…”程凡实在快要忍不住了，只好捂着嘴跑了出去，压着自己已经到达喉咙处的呕吐物，冲进了洗手间… 房间里，李国盛丝毫不敢懈怠，哪怕眼前的红衣看上去精神状态十分稳定。 “他们不可能自杀的。” 当然不可能，毕竟我们早就并案… 李国盛心中想着，却突然明白了男孩话里的意思。“你是说，他们，不管经历了什么样的梦境都不可能自杀？” “以他们贪生怕死，贪图享乐的性格，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让他们放弃生命。” 程枫的话有些刻薄，甚至不该是一个孩子形容父母的言论。 只不过李国盛在得知这对夫妻身份后，对于他们生前的事也了解了一番。 这对男女，的确不是一对合格的父母。 据当地派出所反映，他们在孩子年龄小的时候，经常将其反锁家中不闻不问，还是邻居听到哭声报警后才让孩子免于饿死的厄运。 只是，既然他们自己不可能自杀…那就意味着鬼物只是操纵着他们实施“自杀”的行为而已… 可它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是纯粹的无差别杀人，还是另有所图？ 程凡呕吐后漱了漱嘴，最后洗了把脸才回到房间。“怎么样？有什么线索了吗？” 李国盛想了想，“想要从这样的杀人案件里寻找鬼物杀人的规律，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那你们特调局之前就没遇到过类似的案子吗？”程枫疑惑道。 李国盛摇了摇头，“以前是叶老处理这些事务，我只负责协调特调局对外的关系而已。” “不过之前叶老最常说的就是…” “你可以推导活人的思维，但你永远无法揣测游魂的想法。尤其是觉醒特殊能力的游魂。” “为什么？”程凡诧异道。 “因为游魂虽然有情绪，但他们没有所谓情感的羁绊，只是单纯的喜怒哀乐。所以他们的心理，无从揣摩。”李国盛叹了口气。 “当着我的面谈论关于游魂的事，真的好吗？”程枫突然开口道。 两人尴尬地看过去，男孩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看完了。”程枫走回到程凡身旁，“我们走吧。” “啊？”程凡看了眼男孩，他的眼神坚定。“那李局，我们先走了？” “嗯。有什么进展，我会通知你们的。”李国盛点点头。 但就在程凡准备离开的时候，李国盛又喊住了他。 “程凡。你真得不考虑参加竞赛吗？” 程凡顿住了。 “我也不想勉强你。只是这次竞赛意义重大，我…不甘心我们s市错过这次历史性意义的竞赛。” “您就这么相信我们？”程凡转身。 “信与不信，我现在想到的人选也只有你们了。” 文修的案子虽说最后是因为程枫成为了红衣才让程凡免于一死，但，一个学生竟然骗过杀人狂，让其做出了释放人质的举动… 这样为他人赴死的决心和计谋，就是一个御鬼师该有的品格啊。 “那，参加竞赛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虽说程凡明白，这种竞赛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但他的确不想被捆绑起来。 他需要有选择的权利，哪怕这个权利只是明面上的。 而听到程凡的话，李国盛愣了愣，“你们想要什么？” 能要什么呢？要钱的话好像太俗了，而且…自己现在也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程凡看向旁边的 程枫，但对方并没有要求什么的意思。 “竞赛选拔之前，特调局会免费负责你们的训练。”李国盛见程凡犹豫就主动说道，“如果你们通过选拔正式进入省级之间的比赛，会获得三十万的奖金。” “三十万？！” 这个数字在程凡听起来简直想都不敢想。 “嫌少？”李国盛补充道，“虽说这点钱对御鬼师来说不算什么，但主要是考虑到在这一过程中，特调局给予的资源支持，而且…毕竟只是比赛，还没到决生死的地步。” “不少了。”程凡回答道。 “唔，那你们想要什么呢？”李国盛看着两人。 “这个…”程凡想了想，“暂时还没想好，下次再说吧。” 下次…是要一个承诺吗？ “那我们先走了哦。”程凡说完跟程枫一起离开了这个地方。 门口的警察看着两个少年离开。 走到楼下时，程枫才对程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哥，你还记得文修吗？” “当然。”程凡诧异地点头。 “我记得他说过，他杀死的第一个人是雨晴姐的哥哥吧。” “消失那么久突然出现…或许，这就是他的难言之隐吧。”程枫将这两件事串到了一起。 “这…不可能吧？”程凡下意识得否定道。 如果是真的…那…温雨晴的哥哥杀死了程枫的父母？… 程凡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忍不住浑身一冷，如果这样的话，他们之间一定会产生隔阂的吧… 第四章 打草惊蛇 “那就等下午见到雨晴姐，看她会说些什么吧。”程枫也没有逼得太近。 两人沉默了一路。 而李国盛也在等了十分钟后离开了案发现场。 “你也回去吧。”李国盛对警察说道，“这里直接封存。” 察应下。 看着李国盛下楼的身影，警察又想到了那两个小孩。 难道，他是在专门等着那两个人？ 下午两点，程凡就心事重重地带着程枫出发了。 对于程枫提出的假设，程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好，几位？”咖啡屋的服务员迎了上来。 程枫碰了碰程凡的肩膀。 “啊？”程凡回过神，看了看四周。 “你好，几位？”服务员重复道。 “哦，三个人。” “那几楼？” 程凡看了看，现在这个时间人还挺多的，一楼基本都满了。 “二楼，靠窗。” “好的。”服务员记下后笑道，“那你们先上去等朋友吧，需要点什么直接扫桌上的二维码下单就可以。” 凡点了点头，“那，现在不付钱吗？” 服务员愣了一下，“是等你们离开时统一付的。” “哦好。”程凡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 服务员将他们领到二楼靠窗的一处位置，“这里的茶水和点心是附赠的，如果需要可以续。” “嗯。” “你们的朋友是？” “温雨晴，女生。”程凡说完名字补充道。 “好的。”服务员点头，记下了桌子的号码，然后转身离开。 这里的座位相隔还算远，算是一个比较私密的地方了。 程凡坐在位置上，不安得看了眼程枫，但他的神情依然平静，身上的鬼魂气息也收敛起来。 不过，就算跟父母的感情不深…如果见到与凶手有关的人，真得还能保持平静吗？ 程凡设身处地得想了想。 “别想太多。”程枫给他倒了杯茶水，推到他的身前。“我不会对雨晴姐做什么的。” 三点，温雨晴准时到达了咖啡屋。 “程枫？”温雨晴诧异得看了眼坐在程凡对面的男孩，只能坐到程凡身旁。 男孩乖巧得给温雨晴倒了茶水，看上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既然程枫没有主动开口，程凡自然也不好意思直接将别人的隐私说出去。 “谢谢。”温雨晴伸出手感受了一下温度，如果拿起喝了一口。 “程凡。”温雨晴缓了缓开口道，“我本来不想把这些告诉你的。” 温雨晴将哥哥死后，家庭发生的变化简短得讲述了出来，包括她的父亲曾经是多么颓丧，最后讲到父亲发生的变化。 “这不是一件好事吗？”程凡听完后，也不禁心生慨叹。 尤其是看着温雨晴此刻坚强的样子，明明是她亲身经历过的悲惨过去，却能这样平静得讲给自己听。 温雨晴双手握着温热的茶杯，“我也这么认为。如果…如果我昨晚没做那个梦的话。” 死去多年的哥哥，突然再次出现，哪怕是在梦里，也会让人不禁心生疑惑。 尤其是温雨晴已经得知了特调局的存在，知道游魂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后。 “我爸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走出哥哥离世的阴影。”温雨晴依旧握着茶杯，尽管温热感在一点点流失。 “既然哥哥可以把我拉入梦境，那么…我爸的变化一定也与他有关。” “你也说过的，文修背后很可能有一个御鬼师组织。这个组 织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得放我哥离开。” 温雨晴曾无比希望自己可以再次见到自己的哥哥，只是，却没想到当这个梦想实现的时候，自己反倒顾虑重重了。 “他把你拉入梦境，就没有跟你说什么吗？”程枫开口询问道，“或者以其他方式透露的信息？” 温雨晴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把自己现在杂乱的内心想法说出来。“那个梦莫名其妙的。”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可能，只是想找人倾诉一下…” “而且…我哥还说他杀了人。” 一旁的程凡偷瞄对面的红衣程枫，但他现在还依然平静着。 “你们…怎么了？”温雨晴注意到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却不知道这完全是因她而起。 程枫却只是自己坐在套椅上，看上去很平静。 巧合多了，就是必然。 只不过现在的程枫尽管已经猜到了那种可能性，却并没有怪罪于温雨晴的想法。 意识到这一点的程凡松了口气，“没事。对了，他跟你爸还说了什么？” “我听得不是很清楚。”温雨晴想了想，“不过感觉他的话很奇怪。” “他总是以“老师”来称呼那个背后指挥他的人，听上去好像他还活着，还在正常上学一样。” “你是说，他是接受这个所谓老师的指使，进行连环杀人？”程凡瞬间想到的就是文修背后的组织，难道这个组织里的人以学校的职业作为代号？ “连环杀人？”温雨晴愣了一下。 “s市已经死了五个人了。”程枫开口道，“特调局确认是同一鬼物所为，只不过还没有线索。” “五个…”温雨晴张了张嘴，五个人的生命啊。 她不由抓紧了自己的衣摆。 “他的“老师”让他杀人时，有说过原因吗？”程凡继续追问。 温雨晴木然得摇摇头，“我只听到这么多，而且，原因这种事，应该不会说吧。” “那…不如让我们见一面吧？”程枫提议道。 温雨晴抬头看着程枫稚嫩的脸庞茫然得点点头。 只有旁边的程凡清楚，程枫现在对温海亮绝对存在杀意。 不过，既然温雨晴已经点头答应，而程枫又不打算把自己的事讲给温雨晴… 一边是救了自己好几次的程枫，一边是自己心有好感的女孩… 唉…进退两难啊。 程凡心中无奈得轻叹一声。 “只是，我不知道怎么找他。”温雨晴木然道。 “那，就去你家。”程枫想了想，“我想，只要他感受到我的鬼魂气息就会明白了。” “我…我家？”温雨晴下意识得看向程凡。 程凡还不自知地拿起桌上的点心尝了起来，毕竟在他看来已经没有他的事了。 “怎么？” “嗯…可以是可以。”温雨晴脸颊微红，因为她想到了昨天父亲对她说的。 那，如果真得要让他们去家里，也只有这个借口不会显得过于突兀吧… “不过，这还要看程凡愿不愿意。” 两人默契得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少年。 “咳咳…”程凡被呛得脸庞通红，然后接过温雨晴递过的茶水喝了一杯，才顺了下去。 不过，放下杯子时才发现…那是温雨晴的… 程凡将杯子放到一旁，“愿意什么？” 而看到程凡刚才停下的动作，温雨晴自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以…男朋友的名义。”温雨晴顿了顿，“和程枫一起来我家。” “男…男朋友？”程凡感觉脸上火烧一样的滚烫。 “啊？确实。”程枫点了点头，“这个理由挺充分的，也不会引起注意。” “不愿意吗？”温雨晴眼神黯淡下去。 “不！”程凡脱口而出，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不是的…只是…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事实上，程凡的确没有做好准备，他也不知道自己对温雨晴的那种情感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喜欢。 好感肯定是有的。 “而且，如果是以男朋友的名义，为什么还要带着程枫去？” “欸？”最先提出建议的程枫不可思议得看着眼前过河拆桥的少年，“你…你…” 凡也意识到不对，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如果直接带着程枫，那还是有些不正常。” “程枫如果要去，就隐藏身形吧。”程凡想了想继续提议道，“反正也只是让温海亮感受到鬼魂气息而已。” 程枫眨了眨眼睛，“我本来想得就是这样啊。” “哦…是吗？哈哈…”程凡尴尬得低下头。 看着少年这副尴尬的模样，温雨晴的心情也轻松了一些。“那就这样好了，具体的时间等我回去问问我爸。” “嗯，希望越快越好。”程枫点头催促道。 面临程枫的催促，温雨晴也没有想太多。毕竟，越早弄清楚自己哥哥回归的真正目的，也就能越早弄清哥哥在这次连环杀人案件中的作用，甚至救他脱离那个组织。 聊完主要事宜，三人又多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一个小时就付了一百块，还是他们三个没点什么东西的情况下。 程凡肉疼得看着自己递出的钱，面上却又不能流露出什么。 看着温雨晴坐上出租车离开，程凡和程枫还冲她挥了挥手。 “呼…”程凡松了口气，“这地方还真贵啊。程枫，你…真的不怪温雨晴？” 程枫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怪的，真相还没弄清楚呢。” “而且…她也是哥哥很重要的人嘛。” “啊…”程凡感动得从后面抱住男孩，“你真得太好了啊。” 程凡靠在男孩肩膀上看着他苍白的侧脸，由衷道。“不过，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的哦。” “等我们查出真相，凶手…绝对不会放过。” 不管凶手，是不是温雨晴的哥哥。 枫点点头，声音有些压抑道。“不过…哥哥你好重。” 程凡闻言尴尬得红着脸从男孩身上起来，“咳，我们打车回去吧。” 说着，程凡就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心里却又不住疑惑。 自己…真得变胖了？ 程枫则是笑了笑，然后跟着回家去。 “这么早就回来了？”客厅里的温启鹏正在翻阅招聘网站，看上去像是要准备重新工作。 雨晴想了想坐到父亲身旁，好奇得看了眼屏幕。“还在找工作吗？” “是啊。”温启鹏自嘲得笑了笑，“荒废了好几年，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跟社会脱节了呢。” 看了眼女儿的眼神，温启鹏笑道，“还有其他事吧？” 温雨晴不自觉地羞红了脸，“嗯…是…是我同学想要来家里玩。” 启鹏没有戳破女儿简单的谎言，“什么时候？” “唔…”他们之前还没商定好时间呢，温雨晴想了想，“大概是后天吧，后天。” 正好还能多出一天让程凡做下准备。 启鹏点头，“那，我那天还要不要在家里？” “爸～”温雨晴娇羞地喊了一声，然后解释道，“当然需要了。” “哈哈。”温启鹏笑 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就是你赶爸爸离开，我也不会走啊。我还想看一下这个孩子怎么样呢。” “那你可不要吓到他啊。”温雨晴已经开始替程凡考虑了。 “这得看他表现喽。”温启鹏故意一本正经道。 虽说多给了一天的准备时间，可真要去的时候，程凡心里还是很紧张，站在镜子前面不停得摆弄着衣服。 “这身衣服可以吗？”程凡摆正领子，却总觉得衣服不合身。 “只是过去看看吃顿饭而已。”程枫无聊地坐在床上托着自己的下巴看少年来回摆弄。“至于折腾这么久吗？” “第一次…能不显得正式点？”程凡心虚地辩解道。 “好吧。”程枫伸了个懒腰，然后躺在床上，“那你慢慢折腾，看能不能赶上晚饭。” … 听到男孩语气随意的挖苦，程凡不爽得转身，“行了，走吧。” “嗯？不折腾了？”程枫坐直身子。 “再不走，怕你弄死我。”程凡怼道。 “嘿嘿。”程枫嬉皮笑脸道，“怎么可能嘛，我保护哥哥还来不及呢。” 一人一鬼，就这么一明一暗得赴约了。 但直到走到温雨晴家门口时，程凡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什么都没买，也没有问温雨晴父亲喜欢什么… “不敲门吗？”一旁的程枫疑惑地问道，然后敲开了门。 “不…”程凡刚张嘴，房门就开了。 是穿着连衣裙的温雨晴，正如她在考试时穿的那样。 “进来吧。”温雨晴侧身。 “那个…我忘买东西了。”程凡低着头。 “是同学到了吗？进来坐吧。”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 “到我家做客，还买什么东西。”温雨晴小声说道，“进来吧，不用换鞋。” 程凡紧张得走进了温雨晴的家。 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过穿着显然也是挑选过的，看上去虽然不至于正式，但也不随意。 “坐吧。”中年男人笑着招呼，“喜欢喝茶还是饮料？” “茶就好。”程凡拘谨地回答，然后坐到了侧面的小沙发上。 “嗯，这是我前几年存的茶叶，先尝尝？”中年男人笑着拿出准备好的茶叶，然后倒上热水。 第五章 鬼校 温雨晴见状坐到了父亲身边，温启鹏则将水杯放到程凡的身前。 “谢谢。”程凡紧张地说道。 温启鹏看上去并不严肃，但程凡的心里却莫名地畏惧，只能看着杯中的水一点点变换着颜色。 而他旁边的程枫则以魂体的形态搜寻着四周。 启鹏开始询问起来，“你们开始多久了？” 温雨晴闻言刚想开口，却被父亲的眼神制止了。 听到问话的程凡回过神，想了想，“上星期吧…” 温启鹏并没有接话，显然是要听听具体的情况。 “我是在一个月前认识温雨晴的…”程凡把当时文修的案子讲了出来，只是删去了特调局和程枫的事。 “那之后，我，我们之间应该算是互有好感吧，直到前几天才开始正视这份感情。”程凡认真地说道。 只是程凡说完后，温启鹏并没有回话，而是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那个该死的文修…”温启鹏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压抑着愤怒歉疚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道，“我竟然都不知道雨晴还经历了这种事，是爸对不住你。” “也要谢谢你。”温启鹏看着眼前其貌不扬的少年，“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 “程凡，平凡的凡。”程凡拘谨得微笑着说出自己的名字。 “那，小凡。”温启鹏和蔼道，“你有什么忌口吗？” “啊？”程凡意外地看着他。 “快到饭点了，我得去超市买点菜回来，看看你想吃什么。” “这…不用这么麻烦的。”程凡不好意思道。 “爸，才十点多啊。”温雨晴疑惑道。 “哈哈，精挑细选嘛。”温启鹏冲女儿眨眨眼。“行了，你们同龄人之间话题比较多，你们聊。” 说完，温启鹏就起身换了鞋离开了自己的家。 只不过两人还没来得及开口，两股力量碰撞引起的气爆声就响了起来。 一边是红色的利刃，另一边却是带着梦幻般紫色的丝线。 “哥？” 紫色丝线的源头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只不过他的脖子处是一个狰狞的伤疤，如果仔细观察，他的手腕处事实上也有… 虽说两人气势惊人，但早已亲身感受过的程凡反倒松了口气。 因为，程枫还没动用领域的力量。 不过，温海亮成为游魂这么久了，竟然还不能完全压制程枫，而且还是未曾开展领域的程枫。 游魂之间，也会有天赋上的差异？ 雨晴急忙解释，“他们是我的朋友，是来帮你的。” “你的朋友…”温海亮开口了，只是声音嘶哑，“是红衣鬼将。” “他和你一样，都是被文修害死的。”温雨晴想要避免他们之间的冲突，只是她不知道程枫的父母有可能是被自己的哥哥杀死的。 “我知道。”温海亮没有收回自己的能量，因为他能感受到程枫的杀意以及他身上潜藏的威胁。 但他也不畏惧，毕竟正面对抗本来就不是他擅长的。 现在这个局面，能和温海泉对话的就只有温雨晴。 所以，程凡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眼见哥哥和程枫两鬼都不会退让，温雨晴只好趁此机会向哥哥询问。 雨晴开口了，“在…在那件事之后，我见到的，是你吗？” 此时，外出买菜的温启鹏还在为自己腾出空间给两个孩子得意，完全不知家里现在剑拔弩张的情形。 沉默了一会，温海亮才点头，“是我。” “那你，这么长时间去哪了？” 温海 亮闻言扭头盯着自己的妹妹，但不是歉疚亦或担心，更像是知道自己被背叛后的惊讶。 这种受伤的眼神让温雨晴内心挣扎得低下了头。 “我们是想帮你。”程凡接着道，“就算今天我们不问你，特调局也早晚会查到你的身上。” “而且，把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带给那些无辜的人，真的是你的本性吗？” 听到程凡后面那句话，温海亮瞬间将目光转向程凡。 紫蓝色的眼眸… 程凡只感觉自己的精神仿佛被一股力量冲撞着，瞬间恍惚着倒下。 “程凡？！”温雨晴看着摇摇欲坠的少年，紧张得大喊着跑过去。 “你，真的该死。”程枫不再限制自己的能力，来自鬼将的领域瞬间展开，压缩着温海亮占据的空间。 犹如出鞘的利剑一般，带着锋锐刺骨的杀意。 眼看红色的长矛突破温海亮苦苦支撑的防御，刺向他的身体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我没事。”程凡缓过神来。 刚才温海亮把自己死亡时遭受的折磨以幻境的形式，让程凡的灵魂完整得感受了一遍。 只不过，他显然低估了程凡的承受能力。 虽然只是个准高中生，但程凡可是经历过“游乐园”那种级别的幻境的，那一次比这个要真实的多。 “你经历的折磨…”程凡开口道，“的确远非常人所能相信。但，再怎么样，你也不应该把无辜的人卷进去。” 温海亮诧异于程凡的承受能力，却是讥讽道，“你觉得，如果是我出手做了那些事，他们的死相会这么简单吗？” “你什么意思？”程凡追问。 “先让他冷静一下可以吗？”温海亮看着眼前的红色长矛耸耸肩膀。 不用程凡开口，程枫就已经收回了自己的能量。 毕竟温海亮的反问的确证明，他并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把我带走的组织叫做鬼校，文修只不过是鬼校众多边缘人物中的一个小卒。鬼校如同一个学校般划分着等级。只不过，只有一个“校长”。” “他们的招生方式就是培养利用文修这种变态杀人狂去随机杀戮，造成死者强大的怨念和不甘。” “然后由专门的“老师”收取游魂，将其制作成厉鬼或者红衣。” “其他年级的情况我并不清楚，但仅我所在的一年级，共有三个“主任”，分别是负责筛选培训游魂的“教导主任”，负责制作特殊物品的“工匠主任”，负责情报收集对外联系的“外交主任”。” “我隶属于“教导主任”，他的麾下一共四名“老师”，以及…上百名像我这样的“学生”…” 温海亮的准确情报让程凡简直难以想象。 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盘踞在s市，特调局是不知情，还是… “这些“老师”有什么特殊能力？” “他们能力各不相同，但我可以确认目前s市的连环杀人案绝对是其中之一所为。”温海亮毫不隐瞒。 “你们回来的任务是什么？” “看来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啊。”温海亮自顾自得坐在了自家的沙发上，“我都告诉你们这么多情报了，还不信任我？” “你什么时候见的爸？”温雨晴终于开口了，“他的变化也跟你有关吧？” “大概你偷偷出去旅游的第三天。”温海亮解释道，“鬼校和另外几个鬼神组织合谋围杀了中部三省的御鬼师精锐，虽然是鬼校他们胜出，但依然损失惨重，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趁机逃脱了他们的控制。” “你也参与了那场战斗？”程凡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只是外围罢了。”温海亮想 了想。“还是先讲我们现在的处境吧。” 程枫不满得冷哼一声。“你的嫌疑还没完全洗脱呢。” 温海亮也冷哼一声，“不如问问你旁边那家伙，我如果杀人，会采用那种方法吗？” “我杀人也不是剜出别人的眼睛啊。”程枫不依不饶道，“杀人手法并不能说明什么。” “啊，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强求你们非要相信我。”温海亮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 “咳。既然这样，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去特调局？”程凡想把这个甩给特调局处理。 毕竟哪怕就是温海亮所为，程枫也不可能真得亲自出手替父母报仇。否则，他们和温雨晴的关系就彻底完了。 “不去。”温海亮斩钉截铁地拒绝，“连你们都不相信我，特调局他们更不可能相信。我还是待在这里吧。” “那你觉得你那所谓的“老师”到s市大开杀戒是为了什么？”程凡试探着询问。 “为了你旁边这位红衣天才。” 程枫皱了皱眉。 “一个不用资源蕴养的游魂，短短数天就突破至红衣杀死了文修，还能在特调局的测试下安然无恙地离开。鬼校自然不会放过。”温海亮的确是知无不言。 “就因为这个？” “是啊。”温海亮点头，“他们可以为了游魂残杀无辜之人，为了红衣，自然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下手呢？”程枫尽管与父母没什么感情，但，如果他们是因为自己而死的话… “测试你的情绪极点。”温海亮解释道，“对一个红衣而言，情感波动的波动就彰显着他的天赋。” “亲人，朋友，师生…”温海亮叹了口气，“只要需要，他们会杀光你认识的所有人。” “你也是红衣，他们就不用测试你的情感波动吗？”程枫下意识得反驳，可出了口才想到照顾温雨晴的想法。 女孩静静得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因为我的天赋，还不值得让他们这么做。”温海亮没什么不悦。 程枫不再追问了，而是担忧地看向旁边的少年。 “如果要观察他，那现在，也在你那位“老师”的观察范围内吗？”程凡也不太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温海亮，因为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虽然逻辑上，温海亮的借口也能说得通。 ““老师”不是鬼王，还没有这个能力。” 虽然温海亮的情报很及时，可能用得上的信息却极少。 知道鬼校的组织架构，也是无济于事。他们能在全国各地培养下线，还能不被特调局盯上，足以说明其行事谨慎。 特调局中部三省主力被灭，才让鬼校得以毫无顾忌得出手。 只依靠程枫一人或者依靠现在缺乏主力的s市特调局，根本不可能解决这件事… “这么安静啊。” 买菜回来的温启鹏拎着蔬菜和肉诧异得看着沙发上分开坐着的女儿和少年。 温海亮和程枫自然是早已隐去了身形。 “啊…温叔叔，我来帮您吧。”程凡回过神起身就帮忙接过蔬菜和肉。 “你会做饭？”温启鹏意外道。 “会一点简单的。”程凡谦虚地回答。 事实上，在他父母外出工作的时候，他也只能自己做饭。 “我也来帮忙吧。”温雨晴把那些担忧抛置脑后，起身笑道。 “你就不用了。”温启鹏笑道，“正好让我们两个私下聊会天。” “诶？”程凡愣住了。 厨房站三个人的确有些拥挤，温雨晴也只好放弃，“行吧，交给你们了哦。” 程凡跟着温启鹏到了厨房，先是洗菜切肉。 “雨晴她最喜欢喝鱼汤。”温启鹏一边剔着鱼鳞，一边泄露着自己女儿的喜好。 而程凡这时才明白温启鹏为什么要拉着自己来做饭了。 “你喜欢什么口味？”温启鹏询问道。“甜的还是辣的？” “这…”程凡想了想，“都可以吧，当然…如果清淡少油就更好了。” “哦？那你的口味跟雨晴还挺合得来。”温启鹏笑着道。 “是…是吗？”程凡理解了他的意思。 “其实你们这个年龄，很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温启鹏打开了煤气开关，幽蓝色的火焰噌地一声冒出来。“如果，再有一些共同点…” 滋滋！ 是油烧热的声音。 “或者，有些英雄救美的故事发展。”温启鹏熟练地操作着，“好像，一切就顺水推舟了，对吧？” 顺水推舟吗？… “别误会。”温启鹏补充道，“我并不是想要阻拦你们。” “只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想清楚，你们愿意待在一起是因为什么。” “毕竟，知道这一点，你们才会看到对方身上的不足，才能让这份感情更加长远。” 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无疑体现着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小心翼翼的呵护。 虽然，对他来说是晚了点。 温启鹏扫了眼少年脸上的表情，“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也懂得责任和担当，所以我就这么直白得说了出来。” “这个问题，我不需要你的答案。但，你一定要找到。” 凡认真得点了点头，“我会好好思考的。” 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盘踞在s市，特调局是不知情，还是… “这些“老师”有什么特殊能力？” “他们能力各不相同，但我可以确认目前s市的连环杀人案绝对是其中之一所为。”温海亮毫不隐瞒。 “你们回来的任务是什么？” “看来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啊。”温海亮自顾自得坐在了自家的沙发上，“我都告诉你们这么多情报了，还不信任我？” “你什么时候见的爸？”温雨晴终于开口了，“他的变化也跟你有关吧？” “大概你偷偷出去旅游的第三天。”温海亮解释道，“鬼校和另外几个鬼神组织合谋围杀了中部三省的御鬼师精锐，虽然是鬼校他们胜出，但依然损失惨重，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趁机逃脱了他们的控制。” “你也参与了那场战斗？”程凡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只是外围罢了。”温海亮想了想。“还是先讲我们现在的处境吧。” 程枫不满得冷哼一声。“你的嫌疑还没完全洗脱呢。” 温海亮也冷哼一声，“不如问问你旁边那家伙，我如果杀人，会采用那种方法吗？” “我杀人也不是剜出别人的眼睛啊。”程枫不依不饶道，“杀人手法并不能说明什么。” “啊，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强求你们非要相信我。”温海亮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 “咳。既然这样，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去特调局？”程凡想把这个甩给特调局处理。 毕竟哪怕就是温海亮所为，程枫也不可能真得亲自出手替父母报仇。否则，他们和温雨晴的关系就彻底完了。 “不去。”温海亮斩钉截铁地拒绝，“连你们都不相信我，特调局他们更不可能相信。我还是待在这里吧。” “那你觉得你那所谓的“老师”到s市大开杀戒是为了什么？”程凡试探着询问。 “为了你旁边这位红衣天才。” 程枫皱了皱眉。 “一个不用资源蕴养的游魂，短短数天就突破至红衣杀死了文修，还能在特调局的测试下安然无恙地离开。鬼校自然不会放过。”温海亮的确是知无不言。 “就因为这个？” “是啊。”温海亮点头，“他们可以为了游魂残杀无辜之人，为了红衣，自然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下手呢？”程枫尽管与父母没什么感情，但，如果他们是因为自己而死的话… “测试你的情绪极点。”温海亮解释道，“对一个红衣而言，情感波动的波动就彰显着他的天赋。” “亲人，朋友，师生…”温海亮叹了口气，“只要需要，他们会杀光你认识的所有人。” “你也是红衣，他们就不用测试你的情感波动吗？”程枫下意识得反驳，可出了口才想到照顾温雨晴的想法。 女孩静静得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因为我的天赋，还不值得让他们这么做。”温海亮没什么不悦。 程枫不再追问了，而是担忧地看向旁边的少年。 “如果要观察他，那现在，也在你那位“老师”的观察范围内吗？”程凡也不太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温海亮，因为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虽然逻辑上，温海亮的借口也能说得通。 ““老师”不是鬼王，还没有这个能力。” 虽然温海亮的情报很及时，可能用得上的信息却极少。 知道鬼校的组织架构，也是无济于事。他们能在全国各地培养下线，还能不被特调局盯上，足以说明其行事谨慎。 特调局中部三省主力被灭，才让鬼校得以毫无顾忌得出手。 只依靠程枫一人或者依靠现在缺乏主力的s市特调局，根本不可能解决这件事… “这么安静啊。” 买菜回来的温启鹏拎着蔬菜和肉诧异得看着沙发上分开坐着的女儿和少年。 温海亮和程枫自然是早已隐去了身形。 “啊…温叔叔，我来帮您吧。”程凡回过神起身就帮忙接过蔬菜和肉。 “你会做饭？”温启鹏意外道。 “会一点简单的。”程凡谦虚地回答。 事实上，在他父母外出工作的时候，他也只能自己做饭。 “我也来帮忙吧。”温雨晴把那些担忧抛置脑后，起身笑道。 “你就不用了。”温启鹏笑道，“正好让我们两个私下聊会天。” “诶？”程凡愣住了。 厨房站三个人的确有些拥挤，温雨晴也只好放弃，“行吧，交给你们了哦。” 程凡跟着温启鹏到了厨房，先是洗菜切肉。 “雨晴她最喜欢喝鱼汤。”温启鹏一边剔着鱼鳞，一边泄露着自己女儿的喜好。 而程凡这时才明白温启鹏为什么要拉着自己来做饭了。 “你喜欢什么口味？”温启鹏询问道。“甜的还是辣的？” “这…”程凡想了想，“都可以吧，当然…如果清淡少油就更好了。” “哦？那你的口味跟雨晴还挺合得来。”温启鹏笑着道。 “是…是吗？”程凡理解了他的意思。 “其实你们这个年龄，很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温启鹏打开了煤气开关，幽蓝色的火焰噌地一声冒出来。“如果，再有一些共同点…” 滋滋！ 是油烧热的声音。 “或者，有些英雄救美的故事发展。”温启鹏熟练地操作着，“好像，一切就顺水推舟了，对吧？” 顺水推舟吗？… “别误会。”温启鹏补充道，“我并不是想要阻拦你 们。” “只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想清楚，你们愿意待在一起是因为什么。” “毕竟，知道这一点，你们才会看到对方身上的不足，才能让这份感情更加长远。” 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无疑体现着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小心翼翼的呵护。 虽然，对他来说是晚了点。 温启鹏扫了眼少年脸上的表情，“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也懂得责任和担当，所以我就这么直白得说了出来。” “这个问题，我不需要你的答案。但，你一定要找到。” 凡认真得点了点头，“我会好好思考的。” 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盘踞在s市，特调局是不知情，还是… “这些“老师”有什么特殊能力？” “他们能力各不相同，但我可以确认目前s市的连环杀人案绝对是其中之一所为。”温海亮毫不隐瞒。 “你们回来的任务是什么？” “看来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啊。”温海亮自顾自得坐在了自家的沙发上，“我都告诉你们这么多情报了，还不信任我？” “你什么时候见的爸？”温雨晴终于开口了，“他的变化也跟你有关吧？” “大概你偷偷出去旅游的第三天。”温海亮解释道，“鬼校和另外几个鬼神组织合谋围杀了中部三省的御鬼师精锐，虽然是鬼校他们胜出，但依然损失惨重，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趁机逃脱了他们的控制。” “你也参与了那场战斗？”程凡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只是外围罢了。”温海亮想了想。“还是先讲我们现在的处境吧。” 程枫不满得冷哼一声。“你的嫌疑还没完全洗脱呢。” 温海亮也冷哼一声，“不如问问你旁边那家伙，我如果杀人，会采用那种方法吗？” “我杀人也不是剜出别人的眼睛啊。”程枫不依不饶道，“杀人手法并不能说明什么。” “啊，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强求你们非要相信我。”温海亮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 “咳。既然这样，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去特调局？”程凡想把这个甩给特调局处理。 毕竟哪怕就是温海亮所为，程枫也不可能真得亲自出手替父母报仇。否则，他们和温雨晴的关系就彻底完了。 “不去。”温海亮斩钉截铁地拒绝，“连你们都不相信我，特调局他们更不可能相信。我还是待在这里吧。” “那你觉得你那所谓的“老师”到s市大开杀戒是为了什么？”程凡试探着询问。 “为了你旁边这位红衣天才。” 程枫皱了皱眉。 “一个不用资源蕴养的游魂，短短数天就突破至红衣杀死了文修，还能在特调局的测试下安然无恙地离开。鬼校自然不会放过。”温海亮的确是知无不言。 “就因为这个？” “是啊。”温海亮点头，“他们可以为了游魂残杀无辜之人，为了红衣，自然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下手呢？”程枫尽管与父母没什么感情，但，如果他们是因为自己而死的话… “测试你的情绪极点。”温海亮解释道，“对一个红衣而言，情感波动的波动就彰显着他的天赋。” “亲人，朋友，师生…”温海亮叹了口气，“只要需要，他们会杀光你认识的所有人。” “你也是红衣，他们就不用测试你的情感波动吗？”程枫下意识得反驳，可出了口才想到照顾温雨晴的想法。 女孩静静得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因为我的天赋，还不值得让他们这么做。”温海亮没什么不悦。 程枫不再追问了，而是担忧地看向旁边的少年。 “如果要观察他，那现在，也在你那位“老师”的观察范围内吗？”程凡也不太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温海亮，因为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虽然逻辑上，温海亮的借口也能说得通。 ““老师”不是鬼王，还没有这个能力。” 虽然温海亮的情报很及时，可能用得上的信息却极少。 知道鬼校的组织架构，也是无济于事。他们能在全国各地培养下线，还能不被特调局盯上，足以说明其行事谨慎。 特调局中部三省主力被灭，才让鬼校得以毫无顾忌得出手。 只依靠程枫一人或者依靠现在缺乏主力的s市特调局，根本不可能解决这件事… “这么安静啊。” 买菜回来的温启鹏拎着蔬菜和肉诧异得看着沙发上分开坐着的女儿和少年。 温海亮和程枫自然是早已隐去了身形。 “啊…温叔叔，我来帮您吧。”程凡回过神起身就帮忙接过蔬菜和肉。 “你会做饭？”温启鹏意外道。 “会一点简单的。”程凡谦虚地回答。 事实上，在他父母外出工作的时候，他也只能自己做饭。 “我也来帮忙吧。”温雨晴把那些担忧抛置脑后，起身笑道。 “你就不用了。”温启鹏笑道，“正好让我们两个私下聊会天。” “诶？”程凡愣住了。 厨房站三个人的确有些拥挤，温雨晴也只好放弃，“行吧，交给你们了哦。” 程凡跟着温启鹏到了厨房，先是洗菜切肉。 “雨晴她最喜欢喝鱼汤。”温启鹏一边剔着鱼鳞，一边泄露着自己女儿的喜好。 而程凡这时才明白温启鹏为什么要拉着自己来做饭了。 “你喜欢什么口味？”温启鹏询问道。“甜的还是辣的？” “这…”程凡想了想，“都可以吧，当然…如果清淡少油就更好了。” “哦？那你的口味跟雨晴还挺合得来。”温启鹏笑着道。 “是…是吗？”程凡理解了他的意思。 “其实你们这个年龄，很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温启鹏打开了煤气开关，幽蓝色的火焰噌地一声冒出来。“如果，再有一些共同点…” 滋滋！ 是油烧热的声音。 “或者，有些英雄救美的故事发展。”温启鹏熟练地操作着，“好像，一切就顺水推舟了，对吧？” 顺水推舟吗？… “别误会。”温启鹏补充道，“我并不是想要阻拦你们。” “只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想清楚，你们愿意待在一起是因为什么。” “毕竟，知道这一点，你们才会看到对方身上的不足，才能让这份感情更加长远。” 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无疑体现着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小心翼翼的呵护。 虽然，对他来说是晚了点。 温启鹏扫了眼少年脸上的表情，“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也懂得责任和担当，所以我就这么直白得说了出来。” “这个问题，我不需要你的答案。但，你一定要找到。” 凡认真得点了点头，“我会好好思考的。” 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盘踞在s市，特调局是不知情，还是… “这些“老师”有什么特殊能力？” “他们能力各不相同，但我可以确认目前s市的连环杀人案绝对是其中之一所为。”温海亮毫不隐瞒。 “你们回来的任务是什么？” “看来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啊。”温海亮 自顾自得坐在了自家的沙发上，“我都告诉你们这么多情报了，还不信任我？” “你什么时候见的爸？”温雨晴终于开口了，“他的变化也跟你有关吧？” “大概你偷偷出去旅游的第三天。”温海亮解释道，“鬼校和另外几个鬼神组织合谋围杀了中部三省的御鬼师精锐，虽然是鬼校他们胜出，但依然损失惨重，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趁机逃脱了他们的控制。” “你也参与了那场战斗？”程凡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只是外围罢了。”温海亮想了想。“还是先讲我们现在的处境吧。” 程枫不满得冷哼一声。“你的嫌疑还没完全洗脱呢。” 温海亮也冷哼一声，“不如问问你旁边那家伙，我如果杀人，会采用那种方法吗？” “我杀人也不是剜出别人的眼睛啊。”程枫不依不饶道，“杀人手法并不能说明什么。” “啊，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强求你们非要相信我。”温海亮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 “咳。既然这样，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去特调局？”程凡想把这个甩给特调局处理。 毕竟哪怕就是温海亮所为，程枫也不可能真得亲自出手替父母报仇。否则，他们和温雨晴的关系就彻底完了。 “不去。”温海亮斩钉截铁地拒绝，“连你们都不相信我，特调局他们更不可能相信。我还是待在这里吧。” “那你觉得你那所谓的“老师”到s市大开杀戒是为了什么？”程凡试探着询问。 “为了你旁边这位红衣天才。” 程枫皱了皱眉。 “一个不用资源蕴养的游魂，短短数天就突破至红衣杀死了文修，还能在特调局的测试下安然无恙地离开。鬼校自然不会放过。”温海亮的确是知无不言。 “就因为这个？” “是啊。”温海亮点头，“他们可以为了游魂残杀无辜之人，为了红衣，自然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下手呢？”程枫尽管与父母没什么感情，但，如果他们是因为自己而死的话… “测试你的情绪极点。”温海亮解释道，“对一个红衣而言，情感波动的波动就彰显着他的天赋。” “亲人，朋友，师生…”温海亮叹了口气，“只要需要，他们会杀光你认识的所有人。” “你也是红衣，他们就不用测试你的情感波动吗？”程枫下意识得反驳，可出了口才想到照顾温雨晴的想法。 女孩静静得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因为我的天赋，还不值得让他们这么做。”温海亮没什么不悦。 程枫不再追问了，而是担忧地看向旁边的少年。 “如果要观察他，那现在，也在你那位“老师”的观察范围内吗？”程凡也不太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温海亮，因为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虽然逻辑上，温海亮的借口也能说得通。 ““老师”不是鬼王，还没有这个能力。” 虽然温海亮的情报很及时，可能用得上的信息却极少。 知道鬼校的组织架构，也是无济于事。他们能在全国各地培养下线，还能不被特调局盯上，足以说明其行事谨慎。 特调局中部三省主力被灭，才让鬼校得以毫无顾忌得出手。 只依靠程枫一人或者依靠现在缺乏主力的s市特调局，根本不可能解决这件事… “这么安静啊。” 买菜回来的温启鹏拎着蔬菜和肉诧异得看着沙发上分开坐着的女儿和少年。 温海亮和程枫自然是早已隐去了身形。 “啊…温叔叔，我来帮您吧。”程凡回过神 起身就帮忙接过蔬菜和肉。 “你会做饭？”温启鹏意外道。 “会一点简单的。”程凡谦虚地回答。 事实上，在他父母外出工作的时候，他也只能自己做饭。 “我也来帮忙吧。”温雨晴把那些担忧抛置脑后，起身笑道。 “你就不用了。”温启鹏笑道，“正好让我们两个私下聊会天。” “诶？”程凡愣住了。 厨房站三个人的确有些拥挤，温雨晴也只好放弃，“行吧，交给你们了哦。” 程凡跟着温启鹏到了厨房，先是洗菜切肉。 “雨晴她最喜欢喝鱼汤。”温启鹏一边剔着鱼鳞，一边泄露着自己女儿的喜好。 而程凡这时才明白温启鹏为什么要拉着自己来做饭了。 “你喜欢什么口味？”温启鹏询问道。“甜的还是辣的？” “这…”程凡想了想，“都可以吧，当然…如果清淡少油就更好了。” “哦？那你的口味跟雨晴还挺合得来。”温启鹏笑着道。 “是…是吗？”程凡理解了他的意思。 “其实你们这个年龄，很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温启鹏打开了煤气开关，幽蓝色的火焰噌地一声冒出来。“如果，再有一些共同点…” 滋滋！ 是油烧热的声音。 “或者，有些英雄救美的故事发展。”温启鹏熟练地操作着，“好像，一切就顺水推舟了，对吧？” 顺水推舟吗？… “别误会。”温启鹏补充道，“我并不是想要阻拦你们。” “只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想清楚，你们愿意待在一起是因为什么。” “毕竟，知道这一点，你们才会看到对方身上的不足，才能让这份感情更加长远。” 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无疑体现着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小心翼翼的呵护。 虽然，对他来说是晚了点。 温启鹏扫了眼少年脸上的表情，“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也懂得责任和担当，所以我就这么直白得说了出来。” “这个问题，我不需要你的答案。但，你一定要找到。” 凡认真得点了点头，“我会好好思考的。” 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盘踞在s市，特调局是不知情，还是… “这些“老师”有什么特殊能力？” “他们能力各不相同，但我可以确认目前s市的连环杀人案绝对是其中之一所为。”温海亮毫不隐瞒。 “你们回来的任务是什么？” “看来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啊。”温海亮自顾自得坐在了自家的沙发上，“我都告诉你们这么多情报了，还不信任我？” “你什么时候见的爸？”温雨晴终于开口了，“他的变化也跟你有关吧？” “大概你偷偷出去旅游的第三天。”温海亮解释道，“鬼校和另外几个鬼神组织合谋围杀了中部三省的御鬼师精锐，虽然是鬼校他们胜出，但依然损失惨重，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趁机逃脱了他们的控制。” “你也参与了那场战斗？”程凡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只是外围罢了。”温海亮想了想。“还是先讲我们现在的处境吧。” 程枫不满得冷哼一声。“你的嫌疑还没完全洗脱呢。” 温海亮也冷哼一声，“不如问问你旁边那家伙，我如果杀人，会采用那种方法吗？” “我杀人也不是剜出别人的眼睛啊。”程枫不依不饶道，“杀人手法并不能说明什么。” “啊，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强求你们非要相信我。”温海亮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 “咳。既然这样，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去特调局？”程凡想把这个甩给特调局处理。 毕竟哪怕就是温海亮所为，程枫也不可能真得亲自出手替父母报仇。否则，他们和温雨晴的关系就彻底完了。 “不去。”温海亮斩钉截铁地拒绝，“连你们都不相信我，特调局他们更不可能相信。我还是待在这里吧。” “那你觉得你那所谓的“老师”到s市大开杀戒是为了什么？”程凡试探着询问。 “为了你旁边这位红衣天才。” 程枫皱了皱眉。 “一个不用资源蕴养的游魂，短短数天就突破至红衣杀死了文修，还能在特调局的测试下安然无恙地离开。鬼校自然不会放过。”温海亮的确是知无不言。 “就因为这个？” “是啊。”温海亮点头，“他们可以为了游魂残杀无辜之人，为了红衣，自然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下手呢？”程枫尽管与父母没什么感情，但，如果他们是因为自己而死的话… “测试你的情绪极点。”温海亮解释道，“对一个红衣而言，情感波动的波动就彰显着他的天赋。” “亲人，朋友，师生…”温海亮叹了口气，“只要需要，他们会杀光你认识的所有人。” “你也是红衣，他们就不用测试你的情感波动吗？”程枫下意识得反驳，可出了口才想到照顾温雨晴的想法。 女孩静静得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因为我的天赋，还不值得让他们这么做。”温海亮没什么不悦。 程枫不再追问了，而是担忧地看向旁边的少年。 “如果要观察他，那现在，也在你那位“老师”的观察范围内吗？”程凡也不太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温海亮，因为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虽然逻辑上，温海亮的借口也能说得通。 ““老师”不是鬼王，还没有这个能力。” 虽然温海亮的情报很及时，可能用得上的信息却极少。 知道鬼校的组织架构，也是无济于事。他们能在全国各地培养下线，还能不被特调局盯上，足以说明其行事谨慎。 特调局中部三省主力被灭，才让鬼校得以毫无顾忌得出手。 只依靠程枫一人或者依靠现在缺乏主力的s市特调局，根本不可能解决这件事… “这么安静啊。” 买菜回来的温启鹏拎着蔬菜和肉诧异得看着沙发上分开坐着的女儿和少年。 温海亮和程枫自然是早已隐去了身形。 “啊…温叔叔，我来帮您吧。”程凡回过神起身就帮忙接过蔬菜和肉。 “你会做饭？”温启鹏意外道。 “会一点简单的。”程凡谦虚地回答。 事实上，在他父母外出工作的时候，他也只能自己做饭。 “我也来帮忙吧。”温雨晴把那些担忧抛置脑后，起身笑道。 “你就不用了。”温启鹏笑道，“正好让我们两个私下聊会天。” “诶？”程凡愣住了。 厨房站三个人的确有些拥挤，温雨晴也只好放弃，“行吧，交给你们了哦。” 程凡跟着温启鹏到了厨房，先是洗菜切肉。 “雨晴她最喜欢喝鱼汤。”温启鹏一边剔着鱼鳞，一边泄露着自己女儿的喜好。 而程凡这时才明白温启鹏为什么要拉着自己来做饭了。 “你喜欢什么口味？”温启鹏询问道。“甜的还是辣的？” “这…”程凡想了想，“都可以吧，当然…如果清淡少油就更好了。” “哦？那你的口味跟雨晴还挺合得来。” 温启鹏笑着道。 “是…是吗？”程凡理解了他的意思。 “其实你们这个年龄，很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温启鹏打开了煤气开关，幽蓝色的火焰噌地一声冒出来。“如果，再有一些共同点…” 滋滋！ 是油烧热的声音。 “或者，有些英雄救美的故事发展。”温启鹏熟练地操作着，“好像，一切就顺水推舟了，对吧？” 顺水推舟吗？… “别误会。”温启鹏补充道，“我并不是想要阻拦你们。” “只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想清楚，你们愿意待在一起是因为什么。” “毕竟，知道这一点，你们才会看到对方身上的不足，才能让这份感情更加长远。” 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无疑体现着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小心翼翼的呵护。 虽然，对他来说是晚了点。 温启鹏扫了眼少年脸上的表情，“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也懂得责任和担当，所以我就这么直白得说了出来。” “这个问题，我不需要你的答案。但，你一定要找到。” 凡认真得点了点头，“我会好好思考的。” 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盘踞在s市，特调局是不知情，还是… “这些“老师”有什么特殊能力？” “他们能力各不相同，但我可以确认目前s市的连环杀人案绝对是其中之一所为。”温海亮毫不隐瞒。 “你们回来的任务是什么？” “看来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啊。”温海亮自顾自得坐在了自家的沙发上，“我都告诉你们这么多情报了，还不信任我？” “你什么时候见的爸？”温雨晴终于开口了，“他的变化也跟你有关吧？” “大概你偷偷出去旅游的第三天。”温海亮解释道，“鬼校和另外几个鬼神组织合谋围杀了中部三省的御鬼师精锐，虽然是鬼校他们胜出，但依然损失惨重，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趁机逃脱了他们的控制。” “你也参与了那场战斗？”程凡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只是外围罢了。”温海亮想了想。“还是先讲我们现在的处境吧。” 程枫不满得冷哼一声。“你的嫌疑还没完全洗脱呢。” 温海亮也冷哼一声，“不如问问你旁边那家伙，我如果杀人，会采用那种方法吗？” “我杀人也不是剜出别人的眼睛啊。”程枫不依不饶道，“杀人手法并不能说明什么。” “啊，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强求你们非要相信我。”温海亮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 “咳。既然这样，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去特调局？”程凡想把这个甩给特调局处理。 毕竟哪怕就是温海亮所为，程枫也不可能真得亲自出手替父母报仇。否则，他们和温雨晴的关系就彻底完了。 “不去。”温海亮斩钉截铁地拒绝，“连你们都不相信我，特调局他们更不可能相信。我还是待在这里吧。” “那你觉得你那所谓的“老师”到s市大开杀戒是为了什么？”程凡试探着询问。 “为了你旁边这位红衣天才。” 程枫皱了皱眉。 “一个不用资源蕴养的游魂，短短数天就突破至红衣杀死了文修，还能在特调局的测试下安然无恙地离开。鬼校自然不会放过。”温海亮的确是知无不言。 “就因为这个？” “是啊。”温海亮点头，“他们可以为了游魂残杀无辜之人，为了红衣，自然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下手呢？”程枫尽管与父母没什么感情，但，如果他们是因为 自己而死的话… “测试你的情绪极点。”温海亮解释道，“对一个红衣而言，情感波动的波动就彰显着他的天赋。” “亲人，朋友，师生…”温海亮叹了口气，“只要需要，他们会杀光你认识的所有人。” “你也是红衣，他们就不用测试你的情感波动吗？”程枫下意识得反驳，可出了口才想到照顾温雨晴的想法。 女孩静静得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因为我的天赋，还不值得让他们这么做。”温海亮没什么不悦。 程枫不再追问了，而是担忧地看向旁边的少年。 “如果要观察他，那现在，也在你那位“老师”的观察范围内吗？”程凡也不太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温海亮，因为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虽然逻辑上，温海亮的借口也能说得通。 ““老师”不是鬼王，还没有这个能力。” 虽然温海亮的情报很及时，可能用得上的信息却极少。 知道鬼校的组织架构，也是无济于事。他们能在全国各地培养下线，还能不被特调局盯上，足以说明其行事谨慎。 特调局中部三省主力被灭，才让鬼校得以毫无顾忌得出手。 只依靠程枫一人或者依靠现在缺乏主力的s市特调局，根本不可能解决这件事… “这么安静啊。” 买菜回来的温启鹏拎着蔬菜和肉诧异得看着沙发上分开坐着的女儿和少年。 温海亮和程枫自然是早已隐去了身形。 “啊…温叔叔，我来帮您吧。”程凡回过神起身就帮忙接过蔬菜和肉。 “你会做饭？”温启鹏意外道。 “会一点简单的。”程凡谦虚地回答。 事实上，在他父母外出工作的时候，他也只能自己做饭。 “我也来帮忙吧。”温雨晴把那些担忧抛置脑后，起身笑道。 “你就不用了。”温启鹏笑道，“正好让我们两个私下聊会天。” “诶？”程凡愣住了。 厨房站三个人的确有些拥挤，温雨晴也只好放弃，“行吧，交给你们了哦。” 程凡跟着温启鹏到了厨房，先是洗菜切肉。 “雨晴她最喜欢喝鱼汤。”温启鹏一边剔着鱼鳞，一边泄露着自己女儿的喜好。 而程凡这时才明白温启鹏为什么要拉着自己来做饭了。 “你喜欢什么口味？”温启鹏询问道。“甜的还是辣的？” “这…”程凡想了想，“都可以吧，当然…如果清淡少油就更好了。” “哦？那你的口味跟雨晴还挺合得来。”温启鹏笑着道。 “是…是吗？”程凡理解了他的意思。 “其实你们这个年龄，很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温启鹏打开了煤气开关，幽蓝色的火焰噌地一声冒出来。“如果，再有一些共同点…” 滋滋！ 是油烧热的声音。 “或者，有些英雄救美的故事发展。”温启鹏熟练地操作着，“好像，一切就顺水推舟了，对吧？” 顺水推舟吗？… “别误会。”温启鹏补充道，“我并不是想要阻拦你们。” “只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想清楚，你们愿意待在一起是因为什么。” “毕竟，知道这一点，你们才会看到对方身上的不足，才能让这份感情更加长远。” 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无疑体现着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小心翼翼的呵护。 虽然，对他来说是晚了点。 温启鹏扫了眼少年脸上的表情，“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也懂得责任和担当，所以我就这么直白得说了出 来。” “这个问题，我不需要你的答案。但，你一定要找到。” 凡认真得点了点头，“我会好好思考的。” 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盘踞在s市，特调局是不知情，还是… “这些“老师”有什么特殊能力？” “他们能力各不相同，但我可以确认目前s市的连环杀人案绝对是其中之一所为。”温海亮毫不隐瞒。 “你们回来的任务是什么？” “看来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啊。”温海亮自顾自得坐在了自家的沙发上，“我都告诉你们这么多情报了，还不信任我？” “你什么时候见的爸？”温雨晴终于开口了，“他的变化也跟你有关吧？” “大概你偷偷出去旅游的第三天。”温海亮解释道，“鬼校和另外几个鬼神组织合谋围杀了中部三省的御鬼师精锐，虽然是鬼校他们胜出，但依然损失惨重，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趁机逃脱了他们的控制。” “你也参与了那场战斗？”程凡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只是外围罢了。”温海亮想了想。“还是先讲我们现在的处境吧。” 程枫不满得冷哼一声。“你的嫌疑还没完全洗脱呢。” 温海亮也冷哼一声，“不如问问你旁边那家伙，我如果杀人，会采用那种方法吗？” “我杀人也不是剜出别人的眼睛啊。”程枫不依不饶道，“杀人手法并不能说明什么。” “啊，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强求你们非要相信我。”温海亮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 “咳。既然这样，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去特调局？”程凡想把这个甩给特调局处理。 毕竟哪怕就是温海亮所为，程枫也不可能真得亲自出手替父母报仇。否则，他们和温雨晴的关系就彻底完了。 “不去。”温海亮斩钉截铁地拒绝，“连你们都不相信我，特调局他们更不可能相信。我还是待在这里吧。” “那你觉得你那所谓的“老师”到s市大开杀戒是为了什么？”程凡试探着询问。 “为了你旁边这位红衣天才。” 程枫皱了皱眉。 “一个不用资源蕴养的游魂，短短数天就突破至红衣杀死了文修，还能在特调局的测试下安然无恙地离开。鬼校自然不会放过。”温海亮的确是知无不言。 “就因为这个？” “是啊。”温海亮点头，“他们可以为了游魂残杀无辜之人，为了红衣，自然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下手呢？”程枫尽管与父母没什么感情，但，如果他们是因为自己而死的话… “测试你的情绪极点。”温海亮解释道，“对一个红衣而言，情感波动的波动就彰显着他的天赋。” “亲人，朋友，师生…”温海亮叹了口气，“只要需要，他们会杀光你认识的所有人。” “你也是红衣，他们就不用测试你的情感波动吗？”程枫下意识得反驳，可出了口才想到照顾温雨晴的想法。 女孩静静得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因为我的天赋，还不值得让他们这么做。”温海亮没什么不悦。 程枫不再追问了，而是担忧地看向旁边的少年。 “如果要观察他，那现在，也在你那位“老师”的观察范围内吗？”程凡也不太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温海亮，因为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虽然逻辑上，温海亮的借口也能说得通。 ““老师”不是鬼王，还没有这个能力。” 虽然温海亮的情报很及时，可能用得上的信息却极少。 知道鬼校的组织架构，也 是无济于事。他们能在全国各地培养下线，还能不被特调局盯上，足以说明其行事谨慎。 特调局中部三省主力被灭，才让鬼校得以毫无顾忌得出手。 只依靠程枫一人或者依靠现在缺乏主力的s市特调局，根本不可能解决这件事… “这么安静啊。” 买菜回来的温启鹏拎着蔬菜和肉诧异得看着沙发上分开坐着的女儿和少年。 温海亮和程枫自然是早已隐去了身形。 “啊…温叔叔，我来帮您吧。”程凡回过神起身就帮忙接过蔬菜和肉。 “你会做饭？”温启鹏意外道。 “会一点简单的。”程凡谦虚地回答。 事实上，在他父母外出工作的时候，他也只能自己做饭。 “我也来帮忙吧。”温雨晴把那些担忧抛置脑后，起身笑道。 “你就不用了。”温启鹏笑道，“正好让我们两个私下聊会天。” “诶？”程凡愣住了。 厨房站三个人的确有些拥挤，温雨晴也只好放弃，“行吧，交给你们了哦。” 程凡跟着温启鹏到了厨房，先是洗菜切肉。 “雨晴她最喜欢喝鱼汤。”温启鹏一边剔着鱼鳞，一边泄露着自己女儿的喜好。 而程凡这时才明白温启鹏为什么要拉着自己来做饭了。 “你喜欢什么口味？”温启鹏询问道。“甜的还是辣的？” “这…”程凡想了想，“都可以吧，当然…如果清淡少油就更好了。” “哦？那你的口味跟雨晴还挺合得来。”温启鹏笑着道。 “是…是吗？”程凡理解了他的意思。 “其实你们这个年龄，很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温启鹏打开了煤气开关，幽蓝色的火焰噌地一声冒出来。“如果，再有一些共同点…” 滋滋！ 是油烧热的声音。 “或者，有些英雄救美的故事发展。”温启鹏熟练地操作着，“好像，一切就顺水推舟了，对吧？” 顺水推舟吗？… “别误会。”温启鹏补充道，“我并不是想要阻拦你们。” “只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想清楚，你们愿意待在一起是因为什么。” “毕竟，知道这一点，你们才会看到对方身上的不足，才能让这份感情更加长远。” 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无疑体现着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小心翼翼的呵护。 虽然，对他来说是晚了点。 温启鹏扫了眼少年脸上的表情，“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也懂得责任和担当，所以我就这么直白得说了出来。” “这个问题，我不需要你的答案。但，你一定要找到。” 凡认真得点了点头，“我会好好思考的。” 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盘踞在s市，特调局是不知情，还是… “这些“老师”有什么特殊能力？” “他们能力各不相同，但我可以确认目前s市的连环杀人案绝对是其中之一所为。”温海亮毫不隐瞒。 “你们回来的任务是什么？” “看来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啊。”温海亮自顾自得坐在了自家的沙发上，“我都告诉你们这么多情报了，还不信任我？” “你什么时候见的爸？”温雨晴终于开口了，“他的变化也跟你有关吧？” “大概你偷偷出去旅游的第三天。”温海亮解释道，“鬼校和另外几个鬼神组织合谋围杀了中部三省的御鬼师精锐，虽然是鬼校他们胜出，但依然损失惨重，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趁机逃脱了他们的控制。” “你也参与了那场战斗？”程凡好奇心被吊 了起来。 “只是外围罢了。”温海亮想了想。“还是先讲我们现在的处境吧。” 程枫不满得冷哼一声。“你的嫌疑还没完全洗脱呢。” 温海亮也冷哼一声，“不如问问你旁边那家伙，我如果杀人，会采用那种方法吗？” “我杀人也不是剜出别人的眼睛啊。”程枫不依不饶道，“杀人手法并不能说明什么。” “啊，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强求你们非要相信我。”温海亮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 “咳。既然这样，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去特调局？”程凡想把这个甩给特调局处理。 毕竟哪怕就是温海亮所为，程枫也不可能真得亲自出手替父母报仇。否则，他们和温雨晴的关系就彻底完了。 “不去。”温海亮斩钉截铁地拒绝，“连你们都不相信我，特调局他们更不可能相信。我还是待在这里吧。” “那你觉得你那所谓的“老师”到s市大开杀戒是为了什么？”程凡试探着询问。 “为了你旁边这位红衣天才。” 程枫皱了皱眉。 “一个不用资源蕴养的游魂，短短数天就突破至红衣杀死了文修，还能在特调局的测试下安然无恙地离开。鬼校自然不会放过。”温海亮的确是知无不言。 “就因为这个？” “是啊。”温海亮点头，“他们可以为了游魂残杀无辜之人，为了红衣，自然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下手呢？”程枫尽管与父母没什么感情，但，如果他们是因为自己而死的话… “测试你的情绪极点。”温海亮解释道，“对一个红衣而言，情感波动的波动就彰显着他的天赋。” “亲人，朋友，师生…”温海亮叹了口气，“只要需要，他们会杀光你认识的所有人。” “你也是红衣，他们就不用测试你的情感波动吗？”程枫下意识得反驳，可出了口才想到照顾温雨晴的想法。 女孩静静得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因为我的天赋，还不值得让他们这么做。”温海亮没什么不悦。 程枫不再追问了，而是担忧地看向旁边的少年。 “如果要观察他，那现在，也在你那位“老师”的观察范围内吗？”程凡也不太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温海亮，因为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虽然逻辑上，温海亮的借口也能说得通。 ““老师”不是鬼王，还没有这个能力。” 虽然温海亮的情报很及时，可能用得上的信息却极少。 知道鬼校的组织架构，也是无济于事。他们能在全国各地培养下线，还能不被特调局盯上，足以说明其行事谨慎。 特调局中部三省主力被灭，才让鬼校得以毫无顾忌得出手。 只依靠程枫一人或者依靠现在缺乏主力的s市特调局，根本不可能解决这件事… “这么安静啊。” 买菜回来的温启鹏拎着蔬菜和肉诧异得看着沙发上分开坐着的女儿和少年。 温海亮和程枫自然是早已隐去了身形。 “啊…温叔叔，我来帮您吧。”程凡回过神起身就帮忙接过蔬菜和肉。 “你会做饭？”温启鹏意外道。 “会一点简单的。”程凡谦虚地回答。 事实上，在他父母外出工作的时候，他也只能自己做饭。 “我也来帮忙吧。”温雨晴把那些担忧抛置脑后，起身笑道。 “你就不用了。”温启鹏笑道，“正好让我们两个私下聊会天。” “诶？”程凡愣住了。 厨房站三个人的确有些 拥挤，温雨晴也只好放弃，“行吧，交给你们了哦。” 程凡跟着温启鹏到了厨房，先是洗菜切肉。 “雨晴她最喜欢喝鱼汤。”温启鹏一边剔着鱼鳞，一边泄露着自己女儿的喜好。 而程凡这时才明白温启鹏为什么要拉着自己来做饭了。 “你喜欢什么口味？”温启鹏询问道。“甜的还是辣的？” “这…”程凡想了想，“都可以吧，当然…如果清淡少油就更好了。” “哦？那你的口味跟雨晴还挺合得来。”温启鹏笑着道。 “是…是吗？”程凡理解了他的意思。 “其实你们这个年龄，很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温启鹏打开了煤气开关，幽蓝色的火焰噌地一声冒出来。“如果，再有一些共同点…” 滋滋！ 是油烧热的声音。 “或者，有些英雄救美的故事发展。”温启鹏熟练地操作着，“好像，一切就顺水推舟了，对吧？” 顺水推舟吗？… “别误会。”温启鹏补充道，“我并不是想要阻拦你们。” “只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想清楚，你们愿意待在一起是因为什么。” “毕竟，知道这一点，你们才会看到对方身上的不足，才能让这份感情更加长远。” 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无疑体现着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小心翼翼的呵护。 虽然，对他来说是晚了点。 温启鹏扫了眼少年脸上的表情，“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也懂得责任和担当，所以我就这么直白得说了出来。” “这个问题，我不需要你的答案。但，你一定要找到。” 凡认真得点了点头，“我会好好思考的。” 第六章 噩梦的开始 坐在客厅里的温雨晴只能看到两人忙碌的背影，不过就这副景象也让她心里的压力轻松了一些。 过了大半个小时，饭菜的香味就已经弥漫在空气之中了。 “哇，好香啊。”温雨晴笑嘻嘻地来到厨房，看着热得满头大汗的两人，便从客厅拿了抽纸过来递给两人。 “谢谢。”程凡接过时不由自主得说道。 “今天有程凡的帮忙，我也轻松很多呢。”温启鹏笑着接过纸巾。 拘谨得吃完饭，程凡便告辞离开了。不过，温雨晴主动提出送送他。 “我爸他没说什么吧？”温雨晴观察着少年的眼神。 “嗯？没有啊。”程凡吐了口气，颓废道。“我只是突然觉得好累。” “累？为什么？”温雨晴诧异得看着他。 “唔…”程凡认真得想了想，“因为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啊，比如唔…学习。” “对了雨晴，你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教我学习啊。”程凡没说出现在最让自己纠结的事情。 “学习？” “是啊。你也知道嘛，凭我的实力根本考不上市重点高中的。”程凡无奈道，“所以，我想恶补一下。” “啊，还有程枫。他也要学习的。” “可是…我哥的事情…”温雨晴迟疑地开口。 “他的事情让特调局处理呗。”程凡笑了笑，“反正我们可没有能力处理。” 雨晴点点头，“那好，回去之后，你们把自己的薄弱点发给我，我准备好之后再喊你们。” “好的。” 两人坐电梯到了楼下。 “你就送到这里吧，外面太热。”程凡看了眼外面的烈日炎炎。 “嗯，那你们也小心点。”温雨晴点了点头，转身回去。 程凡看着电梯上升上去，身边多出一股冷意。 “你现在还有心思学习？”程枫显露了身形。 “我是真的感觉很累。”程凡叹了口气，“或许，更多的是迷茫。” “你答应过我的。”程枫不依不饶道，“无论凶手是谁。” “以你的力量，能够揪出他吗？”程凡反问道。 以程枫的力量，自然可以轻松压制住温海亮，但问题在于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实力莫测的“老师”，甚至…还有那个神秘的鬼校组织。 “他们是为了我而来。”程枫开口道，“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所以哪怕特调局全城搜捕，他们也一定会围绕着我，这个逃出控制的异类红衣，而展开布局。” 程凡并没说话，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走出阴影。 而程枫笑了笑跟上去抓住程凡的手，把自己身上的寒意传给对方，消解着暑气。 但程凡的心里并没有因此变得轻松。程枫的想法没错，只是…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对方可以轻而易举得与其他组织合作围杀特调局精锐，即便他们成功击杀了这个“老师”，只要鬼校不除，祸患不止。 鬼校组织不除，他们的头上就永远悬着一把利刃。 可现在求助特调局，若要解释情报来源就必然要供出温海亮的存在，那样的话，温海亮甚至温家都会被特调局监控起来，也就给温雨晴带去了麻烦… 夜晚，程凡怀揣着忧虑难安的心情慢慢进入梦乡。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仿佛蛰伏着无数的凶兽，让程凡的内心惴惴不安。而且，很明显这一次程枫并不在他的身边。也不会有温雨晴特调局他们。 这是一次意识清醒的梦，只不过，这个时间做这种梦。是鬼校出手了啊。 就在程凡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去分析的时候，前方突 然亮起微光，也有声音传来。 开始了吗？… 程凡向前方走去，那些声音逐渐清晰。 “s市第一高中？” “儿子现在这么厉害了吗？”母亲将信将疑道。 “再厉害，年级三四百名的成绩总不可能一两个月内直接升到年级前一百吧？” “唔…果然！”父亲一副早已料到的口吻，“果然是因为那次市级嘉奖。” “那以他的能力，果然还是考不上市重点的啊。” 他们失望的语气溢于言表，然后关门离开。 虽然画像很是模糊，可是，眼前这一幕却是真正发生过的。 记忆吗？像“游乐园”那样… 一种愤怒从心中升起，是对窥探自己内心的恼怒。 然而，一幕结束，却又有无数的场景接连出现，那些程凡曾经想要刻意忘记的记忆，被毫不留情得翻了出来。 那是一天中午的午休，迷迷糊糊地却感觉脖颈处有些滑腻，而且触感冰凉。 没多想得伸手去抓，可放到眼前后看清的那一瞬间，整个大脑都像被撞击过一样，只听得到自己那加速的心跳声。 下意识得大喊着扔掉那东西后，迎来得却是被吵醒的同学们厌恶反感的眼神，以及罪魁祸首得逞的笑容。 “是你做得，对吧！！” 本应随着时间磨灭的怒火却再次充满了程凡的脑海中，让他几乎难以抑制地再次喊了出来。 房间里，听到程凡怒吼的声音，程枫下意识地显露出来，同时展开了领域。 只见床上的少年愤怒得紧抓着床单，脸上充斥着怒火。 “你在说什么？只是开个玩笑啊。”那人用力推开抓住领子的手。“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吗？爱哭鬼。” 程凡抹去眼泪，可泪水总是不争气得再次流下脸颊。 “他们因为什么啊？” “一个蛇形玩具吧？” “一个玩具都能吓成这样吗？真是胆小啊。” 罪魁祸首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笑着拿起玩具。 可他也是自己曾经信任的人，告诉过他自己害怕蛇的… 为什么… 彭！ 程凡走上前直接打了那人一拳，紧接着两人撕扯在一起。 “别打了！” 同学们大声喊着，小声却又在猜测谁能够打得赢。 “都住手！！” 一个中年女人尖利严厉的声音响起，是任课老师的声音。 两人的衣领都已被扯坏，脸上身上也都有了伤痕。只是气喘吁吁得怒视着对方。 “把他们拉开。” 面对老师的吩咐，几个人上前拉开了两人。 “到教务处去。其余人继续准备上课！” 中年女人走到前面，剩下两个少年不服气得并排跟着。 “先说原因吧，为什么打架？” 领到教务处后，一个中年男人听完老师的讲述后便点了点头，让任课老师回去。 “就因为同学之间的一个玩笑，你就动手打人？” 程凡张了张口，却又觉得直接动手的确是自己的错，一下子沉默下去。 中年男人见程凡认错，就转向那个同学，“班级是学习的地方，不是让你捣乱的地方。开这种玩笑很好笑吗？！” 那人面对老师的训斥，也低下了头，只不过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而已。 “既然两个人都有错，你们握手互相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那人语气和缓一些，“都是同学，互帮互助才对。” 现实世界里，程枫坐在床上紧张地看着少年。 很明 显，是那个所谓的“老师”出的手。只不过他现在走不开，无法确定是不是温海亮搞的鬼。 可是，为什么会感应不到敌人的位置呢？ 程凡无奈地和那人握手言和，可紧接着一阵响亮刺耳的脚步声传来。 哒哒哒！ “杨老师？”那人看着过来的中年女人。 程凡也看过去。 “这两个学生，都停课处理吧。”中年女人刻薄得开口。 教务处的老师一愣，想了想道，“你是班主任，处理意见自然要听你的。” 看着面前这中年女人故作姿态的样子，程凡却攥紧了双拳。 当时的程凡自然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但后来才清楚，这女人根本就是借机报复。 表面上装得公正严厉，实际上却是在假公济私。 像是一条色彩鲜艳的毒蛇，先迷惑敌人，而后不知不觉中咬食。 蛇，都是蛇！都是披着人皮的蛇！ 不管表面如何，骨子里却都是自私自利的冷血动物。他们冷漠得观望着，等待弱者的出现，然后一拥而上。 而在确定谁是弱者之前，他们会伪装自己，假装道貌岸然的样子骗取信任，然后把得到的秘密当做谈资说出去。 …… “呼！” 短短一夜，却把程凡过去十几年里发生过的坏事全都回顾了一遍。 “你做噩梦了。”程枫坐在床边，关切得看着眼前精神萎靡的少年。 凡冷漠的眼神看到这位红衣小鬼后才缓和了一些，“我，有说梦话吗？” 程枫却摇了摇头，“不过你昨晚的表情…很吓人。” “是吗？”程凡强撑着笑了笑，“毕竟是噩梦啊。等等，你昨晚一直在盯着我？” “对啊。”程枫若无其事得点点头，然后不慌不忙地解释，“因为不知道温海亮所说的“老师”什么时候出手。” 程凡起床穿好衣服，“那你昨晚有察觉到什么吗？” “没有。不过我能感应的范围顶多也就百米。所以，如果他距离够远的话，我也无法锁定。” 凡听完也就不抱太大希望了。程枫的能力跟“老师”的能力不同，或许，凭借程枫根本无法防备对方出手。 “程凡。”程枫喊住快要走出房间的少年，“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程凡头也没回得回答道，然后拉开了门，而房间里的程枫则自觉得隐匿了身形。 没事？怎么可能会没事… 把一个人曾经的伤疤全部揭开，怎么可能不会千疮百孔。 镜子里的自己格外得阴沉颓废，怪不得会问啊。 程凡洗了把脸，然后闭上眼把昨晚重新翻涌出来的记忆再度埋到脑海深处。 和父母吃了早饭，家里就又只剩下他们一人一鬼了。 程凡回到房间拿出纸笔，摆上两份。 “你要写什么？”程枫好奇得凑过去，还以为程凡要写日记，把昨晚的梦记录下来。 “当然是梳理知识点了。”程凡把另一套纸笔推到程枫身旁，“你也来写吧。” “我站着写啊？”程枫不满得拿起笔。 “唔…”程凡闻言晃着笔看向身旁的红衣男孩，“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你作为鬼魂，不吃不睡的话，依靠什么存活？不会感觉到累吗？” “嗯…”程枫思索片刻，“我也挺好奇的。不过，累的感觉，好像就刚成为游魂那段，总感觉身体很虚弱，需要时不时钻到那个校徽里昏睡。” “看来成为红衣之后，你就不会感觉到累或者什么饥饿感。”程凡想了想，“行吧，你赶紧写你的薄弱点，写完给温雨晴发 过去。” “诶？话题转这么快吗？”程枫不理解得拿着笔，还感觉有些恍惚。 自从自己死后，已经一两个月没写过字了啊… 两人认真得反思着自己学习上的薄弱点，顺便也把几乎快忘掉的学生身份重新捡了回来。 只不过这一过程，对于刚经历过噩梦的程凡来说，也是为了将自己的思绪彻底从那些记忆里摆脱出来。 “呼…”程凡放下手中的笔，拇指和食指指节处以及眼睛都传来酸痛的感觉。 程凡闭上眼睛揉了揉，然后才睁开眼。身上那些负面的情绪已经消失。 “竟然写这么多诶，看来哥哥真的很需要补习呢。”一旁的程枫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说道。 “是你没好好写吧？”程凡不满得拿过他身前的纸，上面字迹娟秀，比自己强撑着一笔一画写的还要整洁漂亮。 另外虽然程枫才初二，但初中的课程基本上都已经学完了，能够看出这个男孩的基础很扎实，而且各科均匀。 “怎么样？”程枫好奇地看着沉默的少年。 “嗯…很好。”程凡放下纸，决定跳过这个让他伤心的话题。于是起身道，“快中午了，我要做饭去了。” “嗯？” 这个话题转得莫名其妙，程枫看着少年离开房间才后知后觉得意识到程凡的心思。 叮铃铃！ 桌边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也自动亮起。 程枫起身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已经被程凡备注为李局。 叮铃铃！ 铃声还在响。程枫拿着手机走到厨房边上。“哥，电话。” “谁打的？”程凡刚开始洗菜，手都已经湿了。 “李局。” 程凡的身子顿了一下，便继续洗菜，只是动作放慢很多，“你接。” 程枫接通了电话。“有空。” “他现在在忙。” “好的，我会问。嗯…再见。” 挂断了电话，程枫能够明显感觉到程凡放松了许多。 “李局说，省特调厅派出的援兵到了，想让我们作为s市现在为数不多的优秀御鬼师组合过去照个面。” “应该是想向你了解情况吧。”程凡头也没回道。 是啊，毕竟最后的死者可是… “那我们，还要不要隐瞒温海亮的事？” “先不要说吧。”程凡虽然犹豫，但还是选择了继续隐瞒。 第七章 御鬼师家族 唰！咻！当！ 冰冷的利刃从脸颊上划过，但还来不及轻松，便有更多的弩箭自动瞄准齐射而来。娇小的身影在一系列机关之中辗转腾移，稍有不慎就可能遭遇致命的打击。稚嫩的脸上没有同龄人应有的童稚和纯真，只有宛如战士般的冷峻和沉稳。 “呼。” 也只有抵达终点时，才略微放松一些，然后紧张得抬起头看向身前掐着秒表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 “三分五十秒。”中年男人放下秒表，看着神情紧张、面容清秀的女孩。“太慢了。” 语气平静到毫无情感波动，即使眼前的女孩有多处伤口正往外流着鲜血。 “对，对不起，父亲。”女孩低下头。 “一周之后，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那人直接转身离开。 突然周围景物一阵摇晃，犹如幻影般破灭开来。 “小姐，到了。”司机恭声道。 身着黑色作战服的少女坐得笔直，双膝上摆着一柄赤红色的长刀，只是颜色看上去黯淡无光。 尽管只是闭目假寐，但身上凌厉冷漠的气质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负责迎接的特调局员工走上前，友好地向走下车的少女伸出手，“您好，欢迎来到s市特调局。” “沈念。”少女冷冽地开口。 “咳。请跟我来。”员工尴尬地收起手，然后走在前面领路。心里却在腹诽，年龄不大却很会装。 会议室里，虽然很宽广但却只有两人一鬼，还只有一个是大人。 那名员工自觉得关上门离开。 “她的力量，很奇怪。”程枫拉着程凡的衣角小声道，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抬起头，只见程凡的眼里直放光，赫然是惊艳过后的好奇欣赏的眼神。 少女提着暗红色的长刀，像是蓄势待发的利剑。 “这是程凡，s市这次竞赛的选手；程枫，红衣鬼将。”李国盛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沈念，御鬼师八大家族之一沈家的后裔。” “你的鬼，很独特。”少女的右手摩挲着刀柄。 “嗯？”腰间被掐了一下的程凡回过神，看了看旁边的红衣小鬼，然后看向身前的少女。 国盛带过话题，“先坐。” “这些，是我们之前收集的资料。”李国盛把纸质的档案推到沈念身前，“这个案子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我想知道你需要多长时间解决。” 沈念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把长刀放在一旁，然后翻开资料，但重点不是特调局的分析报告，而是现场的照片和客观的描述。 “三天。”沈念合上档案，重新拿起长刀，平静道。“三天之内，我必定将其斩杀。” 国盛点点头，尽管他觉得三天的时间未免太短了些，可对方毕竟是由省厅直接派来，还出身御鬼师世家。 “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你帮忙。”李国盛指了指程凡，“如果事情顺利结束，我希望你能指点一下这个新人。” 唰！ 只见到一道红光闪过，黑褐色的发丝零散得在程凡眼前飘落下来。这时，程枫的领域才后知后觉地展开。 “太弱。”沈念冷漠道。 “额，所以说是新人嘛。”李国盛勉强解释道。 现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有人会自幼习武，以及成为沈念这个层次的武者。 “那也应该由你们先行训练。”沈念不卑不亢地看着李国盛道。 “我们会的。”李国盛点头，“不过我更倾向于在训练之前让他多和传统的御鬼师接触一下。” 先前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红光却震撼了程凡的内心，沈念的气势和实力完美符合 了程凡心目中对侠客的印象。 “顶多一周。”沈念略加思索定下了时间期限，只不过她之所以同意，不是碍于特调局的面子，而是她对程枫这个红衣感兴趣。 “可以。”李国盛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当下欣喜地定了下来。 “现在是下午五点钟，我休息会，晚上再调查。”沈念撩开左手的袖子看了眼不符合她气质的手表。 “为什么晚上？”李国盛不太理解。 沈念拿起长刀，“白天这个太显眼。而且，晚上活人少，方便行动。” “那，需要我们配合什么？” “不用，我习惯一个人。”神沈念直接拒绝。 “那好，你先去休息吧。” 沈念闻言抱拳示意一下就转身离开。 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两人一鬼。 “人都走了还看呐。”程枫坐在椅子上阴阳怪气道。 被暗暗点名的程凡回过神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话题，“李局，您为什么要我跟她多接触？” “御鬼师八大家族传承已久，能和他们多接触接触，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李国盛并没有过多解释。 凡事实上对这个原因并不感兴趣。 “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李国盛下了逐客令。 “李局，她那柄刀属于鬼器吗？”程枫好奇道，“她的身上并没有鬼魂的气息啊，那她怎么对付那些游魂？” “那就是他们家族传承之物。”李国盛想了想，“据说对鬼魂十分克制，曾经还有人用这些古物斩杀过鬼神。” “这么厉害？” 一人一鬼异口同声地惊叹。 “他们本身的功夫也十分了得，否则空有再强的兵器，自身实力不够，也不过是替他人保管罢了。”李国盛说到这里，又突然诫勉程凡道，“程凡，你现在就已经被卷入了这样的漩涡里，所以，你自身的实力也很重要，不要一味指望别人的保护。” 凡认真得点头。 离开特调局，回到了家。程凡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都到家了，还念念不忘？”程枫不理解地伸出手在程凡眼前晃了晃。 回过神的程凡，看着眼前稚嫩清秀的少年。 哪怕变成了红衣，可他的思维却依旧停留在了这个年纪。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唔嗯…” 程凡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触感细腻柔软，不过没有活人的体温。 “干什么啊？”他不满得看着程凡。 “我在想。”程凡收回手，却没有捉弄他之后的喜悦，而是认真道，“我好像，的确没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 程枫愣住了，不假思索道。“那就我保护你啊。” 程凡摇摇头，“其实叶老和李局他们之前也警告过，但我一直没当回事。” “我以为，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不去掺和那些麻烦事就够了…” “你是嫌弃我了吗？”程枫打断了程凡的话。 “程枫…”程凡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脸上再次流下血泪，身上的气势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甚至保护自己。” 程凡说着却不禁攥紧了手，之前见到方远他们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今天见到的沈念，却一下子打破了他心里脆弱的安全感。 一个人，仅凭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在程枫反应过来之前轻松把他杀掉。 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是在一点点击破他的内心。 如果，没有能力去承受程枫留在身边带来的危险，那么，再怎么样也只是在拖后腿。 程枫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能力，不让它们再像上次那样伤害到程凡，同时也想思考出程凡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我明白了。”程枫劝解道，“可是，我们一起成长下去不就行了吗？” “而且，你也答应了李局，要参加竞赛的。” 凡注意到他的情绪波动，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这句话，程枫才明显放松了一些。 “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说。”程枫最后色厉内荏地警告道。 “好～”程凡笑了笑。 夜晚降临，夜幕之下的城市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灯光的海洋。 距离程凡家不远的街口，沈念背着赤红长刀看着那个楼层。但她身上却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让普通人以及摄像头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而且，她还戴着一副犹如护目镜一样的东西。 “沈念？” “在。” 省特调厅科研组的基地里，四个大屏幕显示着沈念目前的境况。 中间两个，是她的视野状况，所有的建筑物都是浅灰色的半透明体，人影周围有绿色的光圈，至于鬼魂的程枫则是白色的光源，并没有人形。 最左侧的是她的身体状况，包括心跳和呼吸频率等，最右侧则是她目前所处的整体位置，即s市的地形图。 “白色代表普通的游魂，黄色是鬼兵，蓝色是鬼将，红色是鬼王，而黑色则是鬼神。” “程枫的实力我白天试过。他是鬼将级别。”沈念用最平静的语气给出了致命一刀。 让科研组的人一时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咳，这个设备我们目前只是测试版，很多性能还未达到应用实战的水平，很正常。”科研组的领导给了这些研发人员一个台阶。 望着幽暗的天花板，程凡却害怕自己睡着。 尽管他清楚，这些梦境背后一定有人操纵。但这些记忆却都是真实的，是他不愿回忆的过去。 时间就这么熬着，显得夜晚格外漫长。 熬到城市的大部分灯光熄灭，仿佛融入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点昏黄的路灯依旧不停歇地充当时指路的角色。 在这个时间段里，沈念以程凡的家为中心逐步向外筛查着可疑的能量波动。 只不过，一方面依靠自己的直觉，另一方面则依靠戴着的这个仪器。 毕竟已经步入了高科技时代，就算是御鬼师也要与时俱进。只不过以往国家的科技点并没有向这方面发展，现在也才依然处于起步阶段。 就算程凡再怎么坚持，也还是抗不过身体传来的睡意。 沉重地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很是暗沉，不像现实世界那样色彩斑斓鲜艳，但还是能分辨出这就是他刚刚毕业的学校。 这种梦境，明明知道它是虚幻的，却又始终无法回到现实。 “你来了。” 又是那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 程凡不禁冷哼一声，“看来你很受欢迎啊，哪怕死了，也还有这么游魂使用你的模样。” 这场幻梦里的文修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你们反复借用一张死人的脸来和我对话，很有趣吗？”程凡对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感到深深的厌烦。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死呢？”文修右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景象变得明亮起来。 校医室，只不过文修不是坐在桌旁，而是站在那里。 “被鬼魂杀死的就一定会死吗？”文修随手拿起桌上原本没有的水杯，然后啜饮一口。 这一瞬间，让程凡差点以为这里就是现实。 “你的确有点小聪明。”文修笑着说道 ，“不过，这还不是你值得相信的理由。” 面对眼前谈话的架势，程凡却有些不安。哪怕上次在“游乐园”被反复“砍杀”都比不上这次内心传来的预警重。 “你那天疯狂的言论，的确打动了我。”文修温吞吞地解释起来，“不过，比起我发现的，你表现出来的那些瑕疵就没那么重要了。” “文修已经死了。”程凡平静而坚定地开口道。 可眼前的文修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向你讲述我的过去？” 这一句话让程凡不自觉地从脑海中翻找出那天的记忆。 “我相信你，不是你因为你说动了我。”文修依旧笑着，却让程凡动摇了。“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同类。” 他，难道真的没有死？ “这不可能！”程凡忍不住大喊起来。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啊，程凡。”文修戏谑得笑着，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你，已经死了。”程凡攥紧了双拳。 文修轻笑一声，“林枫那小家伙都能化为红衣活着，我为什么不能？” 可是，文修是被鬼魂杀死的啊，按照叶老所说，魂魄都会烟消云散。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程凡不再执着于这一点，管他文修背后是谁，不妨将计就计。 “当然是为了完成你曾经设想的，杀人诛心。” “我在想。”程凡收回手，却没有捉弄他之后的喜悦，而是认真道，“我好像，的确没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 程枫愣住了，不假思索道。“那就我保护你啊。” 程凡摇摇头，“其实叶老和李局他们之前也警告过，但我一直没当回事。” “我以为，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不去掺和那些麻烦事就够了…” “你是嫌弃我了吗？”程枫打断了程凡的话。 “程枫…”程凡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脸上再次流下血泪，身上的气势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甚至保护自己。” 程凡说着却不禁攥紧了手，之前见到方远他们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今天见到的沈念，却一下子打破了他心里脆弱的安全感。 一个人，仅凭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在程枫反应过来之前轻松把他杀掉。 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是在一点点击破他的内心。 如果，没有能力去承受程枫留在身边带来的危险，那么，再怎么样也只是在拖后腿。 程枫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能力，不让它们再像上次那样伤害到程凡，同时也想思考出程凡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我明白了。”程枫劝解道，“可是，我们一起成长下去不就行了吗？” “而且，你也答应了李局，要参加竞赛的。” 凡注意到他的情绪波动，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这句话，程枫才明显放松了一些。 “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说。”程枫最后色厉内荏地警告道。 “好～”程凡笑了笑。 夜晚降临，夜幕之下的城市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灯光的海洋。 距离程凡家不远的街口，沈念背着赤红长刀看着那个楼层。但她身上却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让普通人以及摄像头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而且，她还戴着一副犹如护目镜一样的东西。 “沈念？” “在。” 省特调厅科研组的基地里，四个大屏幕显示着沈念目前的境况。 中间两个，是她的视野 状况，所有的建筑物都是浅灰色的半透明体，人影周围有绿色的光圈，至于鬼魂的程枫则是白色的光源，并没有人形。 最左侧的是她的身体状况，包括心跳和呼吸频率等，最右侧则是她目前所处的整体位置，即s市的地形图。 “白色代表普通的游魂，黄色是鬼兵，蓝色是鬼将，红色是鬼王，而黑色则是鬼神。” “程枫的实力我白天试过。他是鬼将级别。”沈念用最平静的语气给出了致命一刀。 让科研组的人一时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咳，这个设备我们目前只是测试版，很多性能还未达到应用实战的水平，很正常。”科研组的领导给了这些研发人员一个台阶。 望着幽暗的天花板，程凡却害怕自己睡着。 尽管他清楚，这些梦境背后一定有人操纵。但这些记忆却都是真实的，是他不愿回忆的过去。 时间就这么熬着，显得夜晚格外漫长。 熬到城市的大部分灯光熄灭，仿佛融入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点昏黄的路灯依旧不停歇地充当时指路的角色。 在这个时间段里，沈念以程凡的家为中心逐步向外筛查着可疑的能量波动。 只不过，一方面依靠自己的直觉，另一方面则依靠戴着的这个仪器。 毕竟已经步入了高科技时代，就算是御鬼师也要与时俱进。只不过以往国家的科技点并没有向这方面发展，现在也才依然处于起步阶段。 就算程凡再怎么坚持，也还是抗不过身体传来的睡意。 沉重地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很是暗沉，不像现实世界那样色彩斑斓鲜艳，但还是能分辨出这就是他刚刚毕业的学校。 这种梦境，明明知道它是虚幻的，却又始终无法回到现实。 “你来了。” 又是那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 程凡不禁冷哼一声，“看来你很受欢迎啊，哪怕死了，也还有这么游魂使用你的模样。” 这场幻梦里的文修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你们反复借用一张死人的脸来和我对话，很有趣吗？”程凡对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感到深深的厌烦。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死呢？”文修右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景象变得明亮起来。 校医室，只不过文修不是坐在桌旁，而是站在那里。 “被鬼魂杀死的就一定会死吗？”文修随手拿起桌上原本没有的水杯，然后啜饮一口。 这一瞬间，让程凡差点以为这里就是现实。 “你的确有点小聪明。”文修笑着说道，“不过，这还不是你值得相信的理由。” 面对眼前谈话的架势，程凡却有些不安。哪怕上次在“游乐园”被反复“砍杀”都比不上这次内心传来的预警重。 “你那天疯狂的言论，的确打动了我。”文修温吞吞地解释起来，“不过，比起我发现的，你表现出来的那些瑕疵就没那么重要了。” “文修已经死了。”程凡平静而坚定地开口道。 可眼前的文修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向你讲述我的过去？” 这一句话让程凡不自觉地从脑海中翻找出那天的记忆。 “我相信你，不是你因为你说动了我。”文修依旧笑着，却让程凡动摇了。“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同类。” 他，难道真的没有死？ “这不可能！”程凡忍不住大喊起来。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啊，程凡。”文修戏谑得笑着，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你，已经死了。”程凡攥紧了双拳。 文修轻笑一声，“林 枫那小家伙都能化为红衣活着，我为什么不能？” 可是，文修是被鬼魂杀死的啊，按照叶老所说，魂魄都会烟消云散。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程凡不再执着于这一点，管他文修背后是谁，不妨将计就计。 “当然是为了完成你曾经设想的，杀人诛心。” “我在想。”程凡收回手，却没有捉弄他之后的喜悦，而是认真道，“我好像，的确没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 程枫愣住了，不假思索道。“那就我保护你啊。” 程凡摇摇头，“其实叶老和李局他们之前也警告过，但我一直没当回事。” “我以为，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不去掺和那些麻烦事就够了…” “你是嫌弃我了吗？”程枫打断了程凡的话。 “程枫…”程凡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脸上再次流下血泪，身上的气势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甚至保护自己。” 程凡说着却不禁攥紧了手，之前见到方远他们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今天见到的沈念，却一下子打破了他心里脆弱的安全感。 一个人，仅凭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在程枫反应过来之前轻松把他杀掉。 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是在一点点击破他的内心。 如果，没有能力去承受程枫留在身边带来的危险，那么，再怎么样也只是在拖后腿。 程枫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能力，不让它们再像上次那样伤害到程凡，同时也想思考出程凡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我明白了。”程枫劝解道，“可是，我们一起成长下去不就行了吗？” “而且，你也答应了李局，要参加竞赛的。” 凡注意到他的情绪波动，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这句话，程枫才明显放松了一些。 “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说。”程枫最后色厉内荏地警告道。 “好～”程凡笑了笑。 夜晚降临，夜幕之下的城市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灯光的海洋。 距离程凡家不远的街口，沈念背着赤红长刀看着那个楼层。但她身上却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让普通人以及摄像头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而且，她还戴着一副犹如护目镜一样的东西。 “沈念？” “在。” 省特调厅科研组的基地里，四个大屏幕显示着沈念目前的境况。 中间两个，是她的视野状况，所有的建筑物都是浅灰色的半透明体，人影周围有绿色的光圈，至于鬼魂的程枫则是白色的光源，并没有人形。 最左侧的是她的身体状况，包括心跳和呼吸频率等，最右侧则是她目前所处的整体位置，即s市的地形图。 “白色代表普通的游魂，黄色是鬼兵，蓝色是鬼将，红色是鬼王，而黑色则是鬼神。” “程枫的实力我白天试过。他是鬼将级别。”沈念用最平静的语气给出了致命一刀。 让科研组的人一时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咳，这个设备我们目前只是测试版，很多性能还未达到应用实战的水平，很正常。”科研组的领导给了这些研发人员一个台阶。 望着幽暗的天花板，程凡却害怕自己睡着。 尽管他清楚，这些梦境背后一定有人操纵。但这些记忆却都是真实的，是他不愿回忆的过去。 时间就这么熬着，显得夜晚格外漫长。 熬到城市的大部分灯光熄灭，仿佛融入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点昏黄的路灯依旧不停歇地充当时指路的角色。 在这个时间段里，沈念以程凡的家为中心逐步向外筛查着可疑的能量波动。 只不过，一方面依靠自己的直觉，另一方面则依靠戴着的这个仪器。 毕竟已经步入了高科技时代，就算是御鬼师也要与时俱进。只不过以往国家的科技点并没有向这方面发展，现在也才依然处于起步阶段。 就算程凡再怎么坚持，也还是抗不过身体传来的睡意。 沉重地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很是暗沉，不像现实世界那样色彩斑斓鲜艳，但还是能分辨出这就是他刚刚毕业的学校。 这种梦境，明明知道它是虚幻的，却又始终无法回到现实。 “你来了。” 又是那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 程凡不禁冷哼一声，“看来你很受欢迎啊，哪怕死了，也还有这么游魂使用你的模样。” 这场幻梦里的文修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你们反复借用一张死人的脸来和我对话，很有趣吗？”程凡对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感到深深的厌烦。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死呢？”文修右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景象变得明亮起来。 校医室，只不过文修不是坐在桌旁，而是站在那里。 “被鬼魂杀死的就一定会死吗？”文修随手拿起桌上原本没有的水杯，然后啜饮一口。 这一瞬间，让程凡差点以为这里就是现实。 “你的确有点小聪明。”文修笑着说道，“不过，这还不是你值得相信的理由。” 面对眼前谈话的架势，程凡却有些不安。哪怕上次在“游乐园”被反复“砍杀”都比不上这次内心传来的预警重。 “你那天疯狂的言论，的确打动了我。”文修温吞吞地解释起来，“不过，比起我发现的，你表现出来的那些瑕疵就没那么重要了。” “文修已经死了。”程凡平静而坚定地开口道。 可眼前的文修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向你讲述我的过去？” 这一句话让程凡不自觉地从脑海中翻找出那天的记忆。 “我相信你，不是你因为你说动了我。”文修依旧笑着，却让程凡动摇了。“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同类。” 他，难道真的没有死？ “这不可能！”程凡忍不住大喊起来。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啊，程凡。”文修戏谑得笑着，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你，已经死了。”程凡攥紧了双拳。 文修轻笑一声，“林枫那小家伙都能化为红衣活着，我为什么不能？” 可是，文修是被鬼魂杀死的啊，按照叶老所说，魂魄都会烟消云散。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程凡不再执着于这一点，管他文修背后是谁，不妨将计就计。 “当然是为了完成你曾经设想的，杀人诛心。” “我在想。”程凡收回手，却没有捉弄他之后的喜悦，而是认真道，“我好像，的确没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 程枫愣住了，不假思索道。“那就我保护你啊。” 程凡摇摇头，“其实叶老和李局他们之前也警告过，但我一直没当回事。” “我以为，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不去掺和那些麻烦事就够了…” “你是嫌弃我了吗？”程枫打断了程凡的话。 “程枫…”程凡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脸上再次流下血泪，身上的气势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甚至保护自己。” 程凡说着却不禁攥紧了手，之前见到方远他们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 今天见到的沈念，却一下子打破了他心里脆弱的安全感。 一个人，仅凭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在程枫反应过来之前轻松把他杀掉。 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是在一点点击破他的内心。 如果，没有能力去承受程枫留在身边带来的危险，那么，再怎么样也只是在拖后腿。 程枫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能力，不让它们再像上次那样伤害到程凡，同时也想思考出程凡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我明白了。”程枫劝解道，“可是，我们一起成长下去不就行了吗？” “而且，你也答应了李局，要参加竞赛的。” 凡注意到他的情绪波动，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这句话，程枫才明显放松了一些。 “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说。”程枫最后色厉内荏地警告道。 “好～”程凡笑了笑。 夜晚降临，夜幕之下的城市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灯光的海洋。 距离程凡家不远的街口，沈念背着赤红长刀看着那个楼层。但她身上却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让普通人以及摄像头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而且，她还戴着一副犹如护目镜一样的东西。 “沈念？” “在。” 省特调厅科研组的基地里，四个大屏幕显示着沈念目前的境况。 中间两个，是她的视野状况，所有的建筑物都是浅灰色的半透明体，人影周围有绿色的光圈，至于鬼魂的程枫则是白色的光源，并没有人形。 最左侧的是她的身体状况，包括心跳和呼吸频率等，最右侧则是她目前所处的整体位置，即s市的地形图。 “白色代表普通的游魂，黄色是鬼兵，蓝色是鬼将，红色是鬼王，而黑色则是鬼神。” “程枫的实力我白天试过。他是鬼将级别。”沈念用最平静的语气给出了致命一刀。 让科研组的人一时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咳，这个设备我们目前只是测试版，很多性能还未达到应用实战的水平，很正常。”科研组的领导给了这些研发人员一个台阶。 望着幽暗的天花板，程凡却害怕自己睡着。 尽管他清楚，这些梦境背后一定有人操纵。但这些记忆却都是真实的，是他不愿回忆的过去。 时间就这么熬着，显得夜晚格外漫长。 熬到城市的大部分灯光熄灭，仿佛融入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点昏黄的路灯依旧不停歇地充当时指路的角色。 在这个时间段里，沈念以程凡的家为中心逐步向外筛查着可疑的能量波动。 只不过，一方面依靠自己的直觉，另一方面则依靠戴着的这个仪器。 毕竟已经步入了高科技时代，就算是御鬼师也要与时俱进。只不过以往国家的科技点并没有向这方面发展，现在也才依然处于起步阶段。 就算程凡再怎么坚持，也还是抗不过身体传来的睡意。 沉重地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很是暗沉，不像现实世界那样色彩斑斓鲜艳，但还是能分辨出这就是他刚刚毕业的学校。 这种梦境，明明知道它是虚幻的，却又始终无法回到现实。 “你来了。” 又是那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 程凡不禁冷哼一声，“看来你很受欢迎啊，哪怕死了，也还有这么游魂使用你的模样。” 这场幻梦里的文修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你们反复借用一张死人的脸来和我对话，很有趣吗？”程凡对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感到深深的厌烦。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死呢？”文修右 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景象变得明亮起来。 校医室，只不过文修不是坐在桌旁，而是站在那里。 “被鬼魂杀死的就一定会死吗？”文修随手拿起桌上原本没有的水杯，然后啜饮一口。 这一瞬间，让程凡差点以为这里就是现实。 “你的确有点小聪明。”文修笑着说道，“不过，这还不是你值得相信的理由。” 面对眼前谈话的架势，程凡却有些不安。哪怕上次在“游乐园”被反复“砍杀”都比不上这次内心传来的预警重。 “你那天疯狂的言论，的确打动了我。”文修温吞吞地解释起来，“不过，比起我发现的，你表现出来的那些瑕疵就没那么重要了。” “文修已经死了。”程凡平静而坚定地开口道。 可眼前的文修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向你讲述我的过去？” 这一句话让程凡不自觉地从脑海中翻找出那天的记忆。 “我相信你，不是你因为你说动了我。”文修依旧笑着，却让程凡动摇了。“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同类。” 他，难道真的没有死？ “这不可能！”程凡忍不住大喊起来。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啊，程凡。”文修戏谑得笑着，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你，已经死了。”程凡攥紧了双拳。 文修轻笑一声，“林枫那小家伙都能化为红衣活着，我为什么不能？” 可是，文修是被鬼魂杀死的啊，按照叶老所说，魂魄都会烟消云散。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程凡不再执着于这一点，管他文修背后是谁，不妨将计就计。 “当然是为了完成你曾经设想的，杀人诛心。” “我在想。”程凡收回手，却没有捉弄他之后的喜悦，而是认真道，“我好像，的确没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 程枫愣住了，不假思索道。“那就我保护你啊。” 程凡摇摇头，“其实叶老和李局他们之前也警告过，但我一直没当回事。” “我以为，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不去掺和那些麻烦事就够了…” “你是嫌弃我了吗？”程枫打断了程凡的话。 “程枫…”程凡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脸上再次流下血泪，身上的气势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甚至保护自己。” 程凡说着却不禁攥紧了手，之前见到方远他们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今天见到的沈念，却一下子打破了他心里脆弱的安全感。 一个人，仅凭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在程枫反应过来之前轻松把他杀掉。 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是在一点点击破他的内心。 如果，没有能力去承受程枫留在身边带来的危险，那么，再怎么样也只是在拖后腿。 程枫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能力，不让它们再像上次那样伤害到程凡，同时也想思考出程凡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我明白了。”程枫劝解道，“可是，我们一起成长下去不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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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反复借用一张死人的脸来和我对话，很有趣吗？”程凡对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感到深深的厌烦。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死呢？”文修右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景象变得明亮起来。 校医室，只不过文修不是坐在桌旁，而是站在那里。 “被鬼魂杀死的就一定会死吗？”文修随手拿起桌上原本没有的水杯，然后啜饮一口。 这一瞬间，让程凡差点以为这里就是现实。 “你的确有点小聪明。”文修笑着说道，“不过，这还不是你值得相信的理由。” 面对眼前谈话的架势，程凡却有些不安。哪怕上次在“游乐园”被反复“砍杀”都比不上这次内心传来的预警重。 “你那天疯狂的言论，的确打动了我。”文修温吞吞地解释起来，“不过，比起我发现的，你表现出来的那些瑕疵就没那么重要了。” “文修已经死了。”程凡平静而坚定地开口道。 可眼前的文修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向你讲述我的过去？” 这一句话让程凡不自觉地从脑海中翻找出那天的记忆。 “我相信你，不是你因为你说动了我。”文修依旧笑着，却让程凡动摇了。“ 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同类。” 他，难道真的没有死？ “这不可能！”程凡忍不住大喊起来。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啊，程凡。”文修戏谑得笑着，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你，已经死了。”程凡攥紧了双拳。 文修轻笑一声，“林枫那小家伙都能化为红衣活着，我为什么不能？” 可是，文修是被鬼魂杀死的啊，按照叶老所说，魂魄都会烟消云散。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程凡不再执着于这一点，管他文修背后是谁，不妨将计就计。 “当然是为了完成你曾经设想的，杀人诛心。” “我在想。”程凡收回手，却没有捉弄他之后的喜悦，而是认真道，“我好像，的确没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 程枫愣住了，不假思索道。“那就我保护你啊。” 程凡摇摇头，“其实叶老和李局他们之前也警告过，但我一直没当回事。” “我以为，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不去掺和那些麻烦事就够了…” “你是嫌弃我了吗？”程枫打断了程凡的话。 “程枫…”程凡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脸上再次流下血泪，身上的气势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甚至保护自己。” 程凡说着却不禁攥紧了手，之前见到方远他们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今天见到的沈念，却一下子打破了他心里脆弱的安全感。 一个人，仅凭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在程枫反应过来之前轻松把他杀掉。 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是在一点点击破他的内心。 如果，没有能力去承受程枫留在身边带来的危险，那么，再怎么样也只是在拖后腿。 程枫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能力，不让它们再像上次那样伤害到程凡，同时也想思考出程凡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我明白了。”程枫劝解道，“可是，我们一起成长下去不就行了吗？” “而且，你也答应了李局，要参加竞赛的。” 凡注意到他的情绪波动，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这句话，程枫才明显放松了一些。 “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说。”程枫最后色厉内荏地警告道。 “好～”程凡笑了笑。 夜晚降临，夜幕之下的城市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灯光的海洋。 距离程凡家不远的街口，沈念背着赤红长刀看着那个楼层。但她身上却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让普通人以及摄像头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而且，她还戴着一副犹如护目镜一样的东西。 “沈念？” “在。” 省特调厅科研组的基地里，四个大屏幕显示着沈念目前的境况。 中间两个，是她的视野状况，所有的建筑物都是浅灰色的半透明体，人影周围有绿色的光圈，至于鬼魂的程枫则是白色的光源，并没有人形。 最左侧的是她的身体状况，包括心跳和呼吸频率等，最右侧则是她目前所处的整体位置，即s市的地形图。 “白色代表普通的游魂，黄色是鬼兵，蓝色是鬼将，红色是鬼王，而黑色则是鬼神。” “程枫的实力我白天试过。他是鬼将级别。”沈念用最平静的语气给出了致命一刀。 让科研组的人一时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咳，这个设备我们目前只是测试版，很多性能还未达到应用实战的水平，很正常。”科研组的领导给了这些研发人员一个台阶。 望着幽暗的天 花板，程凡却害怕自己睡着。 尽管他清楚，这些梦境背后一定有人操纵。但这些记忆却都是真实的，是他不愿回忆的过去。 时间就这么熬着，显得夜晚格外漫长。 熬到城市的大部分灯光熄灭，仿佛融入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点昏黄的路灯依旧不停歇地充当时指路的角色。 在这个时间段里，沈念以程凡的家为中心逐步向外筛查着可疑的能量波动。 只不过，一方面依靠自己的直觉，另一方面则依靠戴着的这个仪器。 毕竟已经步入了高科技时代，就算是御鬼师也要与时俱进。只不过以往国家的科技点并没有向这方面发展，现在也才依然处于起步阶段。 就算程凡再怎么坚持，也还是抗不过身体传来的睡意。 沉重地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很是暗沉，不像现实世界那样色彩斑斓鲜艳，但还是能分辨出这就是他刚刚毕业的学校。 这种梦境，明明知道它是虚幻的，却又始终无法回到现实。 “你来了。” 又是那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 程凡不禁冷哼一声，“看来你很受欢迎啊，哪怕死了，也还有这么游魂使用你的模样。” 这场幻梦里的文修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你们反复借用一张死人的脸来和我对话，很有趣吗？”程凡对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感到深深的厌烦。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死呢？”文修右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景象变得明亮起来。 校医室，只不过文修不是坐在桌旁，而是站在那里。 “被鬼魂杀死的就一定会死吗？”文修随手拿起桌上原本没有的水杯，然后啜饮一口。 这一瞬间，让程凡差点以为这里就是现实。 “你的确有点小聪明。”文修笑着说道，“不过，这还不是你值得相信的理由。” 面对眼前谈话的架势，程凡却有些不安。哪怕上次在“游乐园”被反复“砍杀”都比不上这次内心传来的预警重。 “你那天疯狂的言论，的确打动了我。”文修温吞吞地解释起来，“不过，比起我发现的，你表现出来的那些瑕疵就没那么重要了。” “文修已经死了。”程凡平静而坚定地开口道。 可眼前的文修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向你讲述我的过去？” 这一句话让程凡不自觉地从脑海中翻找出那天的记忆。 “我相信你，不是你因为你说动了我。”文修依旧笑着，却让程凡动摇了。“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同类。” 他，难道真的没有死？ “这不可能！”程凡忍不住大喊起来。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啊，程凡。”文修戏谑得笑着，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你，已经死了。”程凡攥紧了双拳。 文修轻笑一声，“林枫那小家伙都能化为红衣活着，我为什么不能？” 可是，文修是被鬼魂杀死的啊，按照叶老所说，魂魄都会烟消云散。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程凡不再执着于这一点，管他文修背后是谁，不妨将计就计。 “当然是为了完成你曾经设想的，杀人诛心。” “我在想。”程凡收回手，却没有捉弄他之后的喜悦，而是认真道，“我好像，的确没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 程枫愣住了，不假思索道。“那就我保护你啊。” 程凡摇摇头，“其实叶老和李局他们之前也警告过，但我一直没当回事。” “我以为，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不去掺和那些麻烦事就够了…” “你是嫌弃我了吗？”程枫打断了程凡的话。 “程枫…”程凡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脸上再次流下血泪，身上的气势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甚至保护自己。” 程凡说着却不禁攥紧了手，之前见到方远他们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今天见到的沈念，却一下子打破了他心里脆弱的安全感。 一个人，仅凭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在程枫反应过来之前轻松把他杀掉。 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是在一点点击破他的内心。 如果，没有能力去承受程枫留在身边带来的危险，那么，再怎么样也只是在拖后腿。 程枫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能力，不让它们再像上次那样伤害到程凡，同时也想思考出程凡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我明白了。”程枫劝解道，“可是，我们一起成长下去不就行了吗？” “而且，你也答应了李局，要参加竞赛的。” 凡注意到他的情绪波动，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这句话，程枫才明显放松了一些。 “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说。”程枫最后色厉内荏地警告道。 “好～”程凡笑了笑。 夜晚降临，夜幕之下的城市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灯光的海洋。 距离程凡家不远的街口，沈念背着赤红长刀看着那个楼层。但她身上却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让普通人以及摄像头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而且，她还戴着一副犹如护目镜一样的东西。 “沈念？” “在。” 省特调厅科研组的基地里，四个大屏幕显示着沈念目前的境况。 中间两个，是她的视野状况，所有的建筑物都是浅灰色的半透明体，人影周围有绿色的光圈，至于鬼魂的程枫则是白色的光源，并没有人形。 最左侧的是她的身体状况，包括心跳和呼吸频率等，最右侧则是她目前所处的整体位置，即s市的地形图。 “白色代表普通的游魂，黄色是鬼兵，蓝色是鬼将，红色是鬼王，而黑色则是鬼神。” “程枫的实力我白天试过。他是鬼将级别。”沈念用最平静的语气给出了致命一刀。 让科研组的人一时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咳，这个设备我们目前只是测试版，很多性能还未达到应用实战的水平，很正常。”科研组的领导给了这些研发人员一个台阶。 望着幽暗的天花板，程凡却害怕自己睡着。 尽管他清楚，这些梦境背后一定有人操纵。但这些记忆却都是真实的，是他不愿回忆的过去。 时间就这么熬着，显得夜晚格外漫长。 熬到城市的大部分灯光熄灭，仿佛融入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点昏黄的路灯依旧不停歇地充当时指路的角色。 在这个时间段里，沈念以程凡的家为中心逐步向外筛查着可疑的能量波动。 只不过，一方面依靠自己的直觉，另一方面则依靠戴着的这个仪器。 毕竟已经步入了高科技时代，就算是御鬼师也要与时俱进。只不过以往国家的科技点并没有向这方面发展，现在也才依然处于起步阶段。 就算程凡再怎么坚持，也还是抗不过身体传来的睡意。 沉重地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很是暗沉，不像现实世界那样色彩斑斓鲜艳，但还是能分辨出这就是他刚刚毕业的学校。 这种梦境，明明知道它是虚幻的，却又始终无法回到现实。 “你来了。” 又是那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 程凡不禁冷哼一声，“看来你很受欢迎啊，哪怕死了，也还有这么游魂使用你的模样。” 这场幻梦里的文修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你们反复借用一张死人的脸来和我对话，很有趣吗？”程凡对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感到深深的厌烦。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死呢？”文修右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景象变得明亮起来。 校医室，只不过文修不是坐在桌旁，而是站在那里。 “被鬼魂杀死的就一定会死吗？”文修随手拿起桌上原本没有的水杯，然后啜饮一口。 这一瞬间，让程凡差点以为这里就是现实。 “你的确有点小聪明。”文修笑着说道，“不过，这还不是你值得相信的理由。” 面对眼前谈话的架势，程凡却有些不安。哪怕上次在“游乐园”被反复“砍杀”都比不上这次内心传来的预警重。 “你那天疯狂的言论，的确打动了我。”文修温吞吞地解释起来，“不过，比起我发现的，你表现出来的那些瑕疵就没那么重要了。” “文修已经死了。”程凡平静而坚定地开口道。 可眼前的文修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向你讲述我的过去？” 这一句话让程凡不自觉地从脑海中翻找出那天的记忆。 “我相信你，不是你因为你说动了我。”文修依旧笑着，却让程凡动摇了。“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同类。” 他，难道真的没有死？ “这不可能！”程凡忍不住大喊起来。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啊，程凡。”文修戏谑得笑着，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你，已经死了。”程凡攥紧了双拳。 文修轻笑一声，“林枫那小家伙都能化为红衣活着，我为什么不能？” 可是，文修是被鬼魂杀死的啊，按照叶老所说，魂魄都会烟消云散。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程凡不再执着于这一点，管他文修背后是谁，不妨将计就计。 “当然是为了完成你曾经设想的，杀人诛心。” “我在想。”程凡收回手，却没有捉弄他之后的喜悦，而是认真道，“我好像，的确没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 程枫愣住了，不假思索道。“那就我保护你啊。” 程凡摇摇头，“其实叶老和李局他们之前也警告过，但我一直没当回事。” “我以为，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不去掺和那些麻烦事就够了…” “你是嫌弃我了吗？”程枫打断了程凡的话。 “程枫…”程凡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脸上再次流下血泪，身上的气势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甚至保护自己。” 程凡说着却不禁攥紧了手，之前见到方远他们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今天见到的沈念，却一下子打破了他心里脆弱的安全感。 一个人，仅凭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在程枫反应过来之前轻松把他杀掉。 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是在一点点击破他的内心。 如果，没有能力去承受程枫留在身边带来的危险，那么，再怎么样也只是在拖后腿。 程枫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能力，不让它们再像上次那样伤害到程凡，同时也想思考出程凡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我明白了。”程枫劝解道，“可是，我们一起成长下去不就行了吗？” “而且，你也答应了李局，要参加竞赛的。” 凡注意到他的情绪波动，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就走 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这句话，程枫才明显放松了一些。 “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说。”程枫最后色厉内荏地警告道。 “好～”程凡笑了笑。 夜晚降临，夜幕之下的城市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灯光的海洋。 距离程凡家不远的街口，沈念背着赤红长刀看着那个楼层。但她身上却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让普通人以及摄像头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而且，她还戴着一副犹如护目镜一样的东西。 “沈念？” “在。” 省特调厅科研组的基地里，四个大屏幕显示着沈念目前的境况。 中间两个，是她的视野状况，所有的建筑物都是浅灰色的半透明体，人影周围有绿色的光圈，至于鬼魂的程枫则是白色的光源，并没有人形。 最左侧的是她的身体状况，包括心跳和呼吸频率等，最右侧则是她目前所处的整体位置，即s市的地形图。 “白色代表普通的游魂，黄色是鬼兵，蓝色是鬼将，红色是鬼王，而黑色则是鬼神。” “程枫的实力我白天试过。他是鬼将级别。”沈念用最平静的语气给出了致命一刀。 让科研组的人一时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咳，这个设备我们目前只是测试版，很多性能还未达到应用实战的水平，很正常。”科研组的领导给了这些研发人员一个台阶。 望着幽暗的天花板，程凡却害怕自己睡着。 尽管他清楚，这些梦境背后一定有人操纵。但这些记忆却都是真实的，是他不愿回忆的过去。 时间就这么熬着，显得夜晚格外漫长。 熬到城市的大部分灯光熄灭，仿佛融入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点昏黄的路灯依旧不停歇地充当时指路的角色。 在这个时间段里，沈念以程凡的家为中心逐步向外筛查着可疑的能量波动。 只不过，一方面依靠自己的直觉，另一方面则依靠戴着的这个仪器。 毕竟已经步入了高科技时代，就算是御鬼师也要与时俱进。只不过以往国家的科技点并没有向这方面发展，现在也才依然处于起步阶段。 就算程凡再怎么坚持，也还是抗不过身体传来的睡意。 沉重地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很是暗沉，不像现实世界那样色彩斑斓鲜艳，但还是能分辨出这就是他刚刚毕业的学校。 这种梦境，明明知道它是虚幻的，却又始终无法回到现实。 “你来了。” 又是那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 程凡不禁冷哼一声，“看来你很受欢迎啊，哪怕死了，也还有这么游魂使用你的模样。” 这场幻梦里的文修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你们反复借用一张死人的脸来和我对话，很有趣吗？”程凡对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感到深深的厌烦。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死呢？”文修右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景象变得明亮起来。 校医室，只不过文修不是坐在桌旁，而是站在那里。 “被鬼魂杀死的就一定会死吗？”文修随手拿起桌上原本没有的水杯，然后啜饮一口。 这一瞬间，让程凡差点以为这里就是现实。 “你的确有点小聪明。”文修笑着说道，“不过，这还不是你值得相信的理由。” 面对眼前谈话的架势，程凡却有些不安。哪怕上次在“游乐园”被反复“砍杀”都比不上这次内心传来的预警重。 “你那天疯狂的言论，的确打动了我。”文修温吞吞地解释起来，“不过，比起我发现的，你表现出来的那些瑕疵就没那么重要了。” “文修已经 死了。”程凡平静而坚定地开口道。 可眼前的文修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向你讲述我的过去？” 这一句话让程凡不自觉地从脑海中翻找出那天的记忆。 “我相信你，不是你因为你说动了我。”文修依旧笑着，却让程凡动摇了。“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同类。” 他，难道真的没有死？ “这不可能！”程凡忍不住大喊起来。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啊，程凡。”文修戏谑得笑着，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你，已经死了。”程凡攥紧了双拳。 文修轻笑一声，“林枫那小家伙都能化为红衣活着，我为什么不能？” 可是，文修是被鬼魂杀死的啊，按照叶老所说，魂魄都会烟消云散。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程凡不再执着于这一点，管他文修背后是谁，不妨将计就计。 “当然是为了完成你曾经设想的，杀人诛心。” 唰！咻！当！ 冰冷的利刃从脸颊上划过，但还来不及轻松，便有更多的弩箭自动瞄准齐射而来。娇小的身影在一系列机关之中辗转腾移，稍有不慎就可能遭遇致命的打击。稚嫩的脸上没有同龄人应有的童稚和纯真，只有宛如战士般的冷峻和沉稳。 “呼。” 也只有抵达终点时，才略微放松一些，然后紧张得抬起头看向身前掐着秒表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 “三分五十秒。”中年男人放下秒表，看着神情紧张、面容清秀的女孩。“太慢了。” 语气平静到毫无情感波动，即使眼前的女孩有多处伤口正往外流着鲜血。 “对，对不起，父亲。”女孩低下头。 “一周之后，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那人直接转身离开。 突然周围景物一阵摇晃，犹如幻影般破灭开来。 “小姐，到了。”司机恭声道。 身着黑色作战服的少女坐得笔直，双膝上摆着一柄赤红色的长刀，只是颜色看上去黯淡无光。 尽管只是闭目假寐，但身上凌厉冷漠的气质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负责迎接的特调局员工走上前，友好地向走下车的少女伸出手，“您好，欢迎来到s市特调局。” “沈念。”少女冷冽地开口。 “咳。请跟我来。”员工尴尬地收起手，然后走在前面领路。心里却在腹诽，年龄不大却很会装。 会议室里，虽然很宽广但却只有两人一鬼，还只有一个是大人。 那名员工自觉得关上门离开。 “她的力量，很奇怪。”程枫拉着程凡的衣角小声道，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抬起头，只见程凡的眼里直放光，赫然是惊艳过后的好奇欣赏的眼神。 少女提着暗红色的长刀，像是蓄势待发的利剑。 “这是程凡，s市这次竞赛的选手；程枫，红衣鬼将。”李国盛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沈念，御鬼师八大家族之一沈家的后裔。” “你的鬼，很独特。”少女的右手摩挲着刀柄。 “嗯？”腰间被掐了一下的程凡回过神，看了看旁边的红衣小鬼，然后看向身前的少女。 国盛带过话题，“先坐。” “这些，是我们之前收集的资料。”李国盛把纸质的档案推到沈念身前，“这个案子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我想知道你需要多长时间解决。” 沈念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把长刀放在一旁，然后翻开资料，但重点不是特调局的分析报告，而是现场的照片和客观的描述。 “三天。”沈念合上档案，重新拿起长刀，平静道。“三天之内，我必定将其斩杀。” 国盛点点头，尽管他觉得三天的时间未免太短了些，可对方毕竟是由省厅直接派来，还出身御鬼师世家。 “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你帮忙。”李国盛指了指程凡，“如果事情顺利结束，我希望你能指点一下这个新人。” 唰！ 只见到一道红光闪过，黑褐色的发丝零散得在程凡眼前飘落下来。这时，程枫的领域才后知后觉地展开。 “太弱。”沈念冷漠道。 “额，所以说是新人嘛。”李国盛勉强解释道。 现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有人会自幼习武，以及成为沈念这个层次的武者。 “那也应该由你们先行训练。”沈念不卑不亢地看着李国盛道。 “我们会的。”李国盛点头，“不过我更倾向于在训练之前让他多和传统的御鬼师接触一下。” 先前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红光却震撼了程凡的内心，沈念的气势和实力完美符合 了程凡心目中对侠客的印象。 “顶多一周。”沈念略加思索定下了时间期限，只不过她之所以同意，不是碍于特调局的面子，而是她对程枫这个红衣感兴趣。 “可以。”李国盛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当下欣喜地定了下来。 “现在是下午五点钟，我休息会，晚上再调查。”沈念撩开左手的袖子看了眼不符合她气质的手表。 “为什么晚上？”李国盛不太理解。 沈念拿起长刀，“白天这个太显眼。而且，晚上活人少，方便行动。” “那，需要我们配合什么？” “不用，我习惯一个人。”神沈念直接拒绝。 “那好，你先去休息吧。” 沈念闻言抱拳示意一下就转身离开。 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两人一鬼。 “人都走了还看呐。”程枫坐在椅子上阴阳怪气道。 被暗暗点名的程凡回过神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话题，“李局，您为什么要我跟她多接触？” “御鬼师八大家族传承已久，能和他们多接触接触，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李国盛并没有过多解释。 凡事实上对这个原因并不感兴趣。 “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李国盛下了逐客令。 “李局，她那柄刀属于鬼器吗？”程枫好奇道，“她的身上并没有鬼魂的气息啊，那她怎么对付那些游魂？” “那就是他们家族传承之物。”李国盛想了想，“据说对鬼魂十分克制，曾经还有人用这些古物斩杀过鬼神。” “这么厉害？” 一人一鬼异口同声地惊叹。 “他们本身的功夫也十分了得，否则空有再强的兵器，自身实力不够，也不过是替他人保管罢了。”李国盛说到这里，又突然诫勉程凡道，“程凡，你现在就已经被卷入了这样的漩涡里，所以，你自身的实力也很重要，不要一味指望别人的保护。” 凡认真得点头。 离开特调局，回到了家。程凡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都到家了，还念念不忘？”程枫不理解地伸出手在程凡眼前晃了晃。 回过神的程凡，看着眼前稚嫩清秀的少年。 哪怕变成了红衣，可他的思维却依旧停留在了这个年纪。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唔嗯…” 程凡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触感细腻柔软，不过没有活人的体温。 “干什么啊？”他不满得看着程凡。 “我在想。”程凡收回手，却没有捉弄他之后的喜悦，而是认真道，“我好像，的确没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 程枫愣住了，不假思索道。“那就我保护你啊。” 程凡摇摇头，“其实叶老和李局他们之前也警告过，但我一直没当回事。” “我以为，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不去掺和那些麻烦事就够了…” “你是嫌弃我了吗？”程枫打断了程凡的话。 “程枫…”程凡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脸上再次流下血泪，身上的气势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甚至保护自己。” 程凡说着却不禁攥紧了手，之前见到方远他们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今天见到的沈念，却一下子打破了他心里脆弱的安全感。 一个人，仅凭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在程枫反应过来之前轻松把他杀掉。 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是在一点点击破他的内心。 如果，没有能力去承受程枫留在身边带来的危险，那么，再怎么样也只是在拖后腿。 程枫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能力，不让它们再像上次那样伤害到程凡，同时也想思考出程凡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我明白了。”程枫劝解道，“可是，我们一起成长下去不就行了吗？” “而且，你也答应了李局，要参加竞赛的。” 凡注意到他的情绪波动，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这句话，程枫才明显放松了一些。 “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说。”程枫最后色厉内荏地警告道。 “好～”程凡笑了笑。 夜晚降临，夜幕之下的城市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灯光的海洋。 距离程凡家不远的街口，沈念背着赤红长刀看着那个楼层。但她身上却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让普通人以及摄像头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而且，她还戴着一副犹如护目镜一样的东西。 “沈念？” “在。” 省特调厅科研组的基地里，四个大屏幕显示着沈念目前的境况。 中间两个，是她的视野状况，所有的建筑物都是浅灰色的半透明体，人影周围有绿色的光圈，至于鬼魂的程枫则是白色的光源，并没有人形。 最左侧的是她的身体状况，包括心跳和呼吸频率等，最右侧则是她目前所处的整体位置，即s市的地形图。 “白色代表普通的游魂，黄色是鬼兵，蓝色是鬼将，红色是鬼王，而黑色则是鬼神。” “程枫的实力我白天试过。他是鬼将级别。”沈念用最平静的语气给出了致命一刀。 让科研组的人一时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咳，这个设备我们目前只是测试版，很多性能还未达到应用实战的水平，很正常。”科研组的领导给了这些研发人员一个台阶。 望着幽暗的天花板，程凡却害怕自己睡着。 尽管他清楚，这些梦境背后一定有人操纵。但这些记忆却都是真实的，是他不愿回忆的过去。 时间就这么熬着，显得夜晚格外漫长。 熬到城市的大部分灯光熄灭，仿佛融入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点昏黄的路灯依旧不停歇地充当时指路的角色。 在这个时间段里，沈念以程凡的家为中心逐步向外筛查着可疑的能量波动。 只不过，一方面依靠自己的直觉，另一方面则依靠戴着的这个仪器。 毕竟已经步入了高科技时代，就算是御鬼师也要与时俱进。只不过以往国家的科技点并没有向这方面发展，现在也才依然处于起步阶段。 就算程凡再怎么坚持，也还是抗不过身体传来的睡意。 沉重地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很是暗沉，不像现实世界那样色彩斑斓鲜艳，但还是能分辨出这就是他刚刚毕业的学校。 这种梦境，明明知道它是虚幻的，却又始终无法回到现实。 “你来了。” 又是那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 程凡不禁冷哼一声，“看来你很受欢迎啊，哪怕死了，也还有这么游魂使用你的模样。” 这场幻梦里的文修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你们反复借用一张死人的脸来和我对话，很有趣吗？”程凡对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感到深深的厌烦。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死呢？”文修右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景象变得明亮起来。 校医室，只不过文修不是坐在桌旁，而是站在那里。 “被鬼魂杀死的就一定会死吗？”文修随手拿起桌上原本没有的水杯，然后啜饮一口。 这一瞬间，让程凡差点以为这里就是现实。 “你的确有点小聪明。”文修笑着说道 ，“不过，这还不是你值得相信的理由。” 面对眼前谈话的架势，程凡却有些不安。哪怕上次在“游乐园”被反复“砍杀”都比不上这次内心传来的预警重。 “你那天疯狂的言论，的确打动了我。”文修温吞吞地解释起来，“不过，比起我发现的，你表现出来的那些瑕疵就没那么重要了。” “文修已经死了。”程凡平静而坚定地开口道。 可眼前的文修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向你讲述我的过去？” 这一句话让程凡不自觉地从脑海中翻找出那天的记忆。 “我相信你，不是你因为你说动了我。”文修依旧笑着，却让程凡动摇了。“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同类。” 他，难道真的没有死？ “这不可能！”程凡忍不住大喊起来。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啊，程凡。”文修戏谑得笑着，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你，已经死了。”程凡攥紧了双拳。 文修轻笑一声，“林枫那小家伙都能化为红衣活着，我为什么不能？” 可是，文修是被鬼魂杀死的啊，按照叶老所说，魂魄都会烟消云散。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程凡不再执着于这一点，管他文修背后是谁，不妨将计就计。 “当然是为了完成你曾经设想的，杀人诛心。” “我在想。”程凡收回手，却没有捉弄他之后的喜悦，而是认真道，“我好像，的确没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 程枫愣住了，不假思索道。“那就我保护你啊。” 程凡摇摇头，“其实叶老和李局他们之前也警告过，但我一直没当回事。” “我以为，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不去掺和那些麻烦事就够了…” “你是嫌弃我了吗？”程枫打断了程凡的话。 “程枫…”程凡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脸上再次流下血泪，身上的气势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甚至保护自己。” 程凡说着却不禁攥紧了手，之前见到方远他们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今天见到的沈念，却一下子打破了他心里脆弱的安全感。 一个人，仅凭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在程枫反应过来之前轻松把他杀掉。 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是在一点点击破他的内心。 如果，没有能力去承受程枫留在身边带来的危险，那么，再怎么样也只是在拖后腿。 程枫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能力，不让它们再像上次那样伤害到程凡，同时也想思考出程凡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我明白了。”程枫劝解道，“可是，我们一起成长下去不就行了吗？” “而且，你也答应了李局，要参加竞赛的。” 凡注意到他的情绪波动，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这句话，程枫才明显放松了一些。 “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说。”程枫最后色厉内荏地警告道。 “好～”程凡笑了笑。 夜晚降临，夜幕之下的城市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灯光的海洋。 距离程凡家不远的街口，沈念背着赤红长刀看着那个楼层。但她身上却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让普通人以及摄像头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而且，她还戴着一副犹如护目镜一样的东西。 “沈念？” “在。” 省特调厅科研组的基地里，四个大屏幕显示着沈念目前的境况。 中间两个，是她的视野 状况，所有的建筑物都是浅灰色的半透明体，人影周围有绿色的光圈，至于鬼魂的程枫则是白色的光源，并没有人形。 最左侧的是她的身体状况，包括心跳和呼吸频率等，最右侧则是她目前所处的整体位置，即s市的地形图。 “白色代表普通的游魂，黄色是鬼兵，蓝色是鬼将，红色是鬼王，而黑色则是鬼神。” “程枫的实力我白天试过。他是鬼将级别。”沈念用最平静的语气给出了致命一刀。 让科研组的人一时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咳，这个设备我们目前只是测试版，很多性能还未达到应用实战的水平，很正常。”科研组的领导给了这些研发人员一个台阶。 望着幽暗的天花板，程凡却害怕自己睡着。 尽管他清楚，这些梦境背后一定有人操纵。但这些记忆却都是真实的，是他不愿回忆的过去。 时间就这么熬着，显得夜晚格外漫长。 熬到城市的大部分灯光熄灭，仿佛融入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点昏黄的路灯依旧不停歇地充当时指路的角色。 在这个时间段里，沈念以程凡的家为中心逐步向外筛查着可疑的能量波动。 只不过，一方面依靠自己的直觉，另一方面则依靠戴着的这个仪器。 毕竟已经步入了高科技时代，就算是御鬼师也要与时俱进。只不过以往国家的科技点并没有向这方面发展，现在也才依然处于起步阶段。 就算程凡再怎么坚持，也还是抗不过身体传来的睡意。 沉重地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很是暗沉，不像现实世界那样色彩斑斓鲜艳，但还是能分辨出这就是他刚刚毕业的学校。 这种梦境，明明知道它是虚幻的，却又始终无法回到现实。 “你来了。” 又是那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 程凡不禁冷哼一声，“看来你很受欢迎啊，哪怕死了，也还有这么游魂使用你的模样。” 这场幻梦里的文修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你们反复借用一张死人的脸来和我对话，很有趣吗？”程凡对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感到深深的厌烦。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死呢？”文修右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景象变得明亮起来。 校医室，只不过文修不是坐在桌旁，而是站在那里。 “被鬼魂杀死的就一定会死吗？”文修随手拿起桌上原本没有的水杯，然后啜饮一口。 这一瞬间，让程凡差点以为这里就是现实。 “你的确有点小聪明。”文修笑着说道，“不过，这还不是你值得相信的理由。” 面对眼前谈话的架势，程凡却有些不安。哪怕上次在“游乐园”被反复“砍杀”都比不上这次内心传来的预警重。 “你那天疯狂的言论，的确打动了我。”文修温吞吞地解释起来，“不过，比起我发现的，你表现出来的那些瑕疵就没那么重要了。” “文修已经死了。”程凡平静而坚定地开口道。 可眼前的文修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向你讲述我的过去？” 这一句话让程凡不自觉地从脑海中翻找出那天的记忆。 “我相信你，不是你因为你说动了我。”文修依旧笑着，却让程凡动摇了。“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同类。” 他，难道真的没有死？ “这不可能！”程凡忍不住大喊起来。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啊，程凡。”文修戏谑得笑着，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你，已经死了。”程凡攥紧了双拳。 文修轻笑一声，“林 枫那小家伙都能化为红衣活着，我为什么不能？” 可是，文修是被鬼魂杀死的啊，按照叶老所说，魂魄都会烟消云散。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程凡不再执着于这一点，管他文修背后是谁，不妨将计就计。 “当然是为了完成你曾经设想的，杀人诛心。” “我在想。”程凡收回手，却没有捉弄他之后的喜悦，而是认真道，“我好像，的确没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 程枫愣住了，不假思索道。“那就我保护你啊。” 程凡摇摇头，“其实叶老和李局他们之前也警告过，但我一直没当回事。” “我以为，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不去掺和那些麻烦事就够了…” “你是嫌弃我了吗？”程枫打断了程凡的话。 “程枫…”程凡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脸上再次流下血泪，身上的气势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甚至保护自己。” 程凡说着却不禁攥紧了手，之前见到方远他们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今天见到的沈念，却一下子打破了他心里脆弱的安全感。 一个人，仅凭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在程枫反应过来之前轻松把他杀掉。 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是在一点点击破他的内心。 如果，没有能力去承受程枫留在身边带来的危险，那么，再怎么样也只是在拖后腿。 程枫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能力，不让它们再像上次那样伤害到程凡，同时也想思考出程凡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我明白了。”程枫劝解道，“可是，我们一起成长下去不就行了吗？” “而且，你也答应了李局，要参加竞赛的。” 凡注意到他的情绪波动，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这句话，程枫才明显放松了一些。 “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说。”程枫最后色厉内荏地警告道。 “好～”程凡笑了笑。 夜晚降临，夜幕之下的城市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灯光的海洋。 距离程凡家不远的街口，沈念背着赤红长刀看着那个楼层。但她身上却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让普通人以及摄像头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而且，她还戴着一副犹如护目镜一样的东西。 “沈念？” “在。” 省特调厅科研组的基地里，四个大屏幕显示着沈念目前的境况。 中间两个，是她的视野状况，所有的建筑物都是浅灰色的半透明体，人影周围有绿色的光圈，至于鬼魂的程枫则是白色的光源，并没有人形。 最左侧的是她的身体状况，包括心跳和呼吸频率等，最右侧则是她目前所处的整体位置，即s市的地形图。 “白色代表普通的游魂，黄色是鬼兵，蓝色是鬼将，红色是鬼王，而黑色则是鬼神。” “程枫的实力我白天试过。他是鬼将级别。”沈念用最平静的语气给出了致命一刀。 让科研组的人一时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咳，这个设备我们目前只是测试版，很多性能还未达到应用实战的水平，很正常。”科研组的领导给了这些研发人员一个台阶。 望着幽暗的天花板，程凡却害怕自己睡着。 尽管他清楚，这些梦境背后一定有人操纵。但这些记忆却都是真实的，是他不愿回忆的过去。 时间就这么熬着，显得夜晚格外漫长。 熬到城市的大部分灯光熄灭，仿佛融入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点昏黄的路灯依旧不停歇地充当时指路的角色。 在这个时间段里，沈念以程凡的家为中心逐步向外筛查着可疑的能量波动。 只不过，一方面依靠自己的直觉，另一方面则依靠戴着的这个仪器。 毕竟已经步入了高科技时代，就算是御鬼师也要与时俱进。只不过以往国家的科技点并没有向这方面发展，现在也才依然处于起步阶段。 就算程凡再怎么坚持，也还是抗不过身体传来的睡意。 沉重地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很是暗沉，不像现实世界那样色彩斑斓鲜艳，但还是能分辨出这就是他刚刚毕业的学校。 这种梦境，明明知道它是虚幻的，却又始终无法回到现实。 “你来了。” 又是那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 程凡不禁冷哼一声，“看来你很受欢迎啊，哪怕死了，也还有这么游魂使用你的模样。” 这场幻梦里的文修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你们反复借用一张死人的脸来和我对话，很有趣吗？”程凡对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感到深深的厌烦。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死呢？”文修右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景象变得明亮起来。 校医室，只不过文修不是坐在桌旁，而是站在那里。 “被鬼魂杀死的就一定会死吗？”文修随手拿起桌上原本没有的水杯，然后啜饮一口。 这一瞬间，让程凡差点以为这里就是现实。 “你的确有点小聪明。”文修笑着说道，“不过，这还不是你值得相信的理由。” 面对眼前谈话的架势，程凡却有些不安。哪怕上次在“游乐园”被反复“砍杀”都比不上这次内心传来的预警重。 “你那天疯狂的言论，的确打动了我。”文修温吞吞地解释起来，“不过，比起我发现的，你表现出来的那些瑕疵就没那么重要了。” “文修已经死了。”程凡平静而坚定地开口道。 可眼前的文修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向你讲述我的过去？” 这一句话让程凡不自觉地从脑海中翻找出那天的记忆。 “我相信你，不是你因为你说动了我。”文修依旧笑着，却让程凡动摇了。“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同类。” 他，难道真的没有死？ “这不可能！”程凡忍不住大喊起来。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啊，程凡。”文修戏谑得笑着，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你，已经死了。”程凡攥紧了双拳。 文修轻笑一声，“林枫那小家伙都能化为红衣活着，我为什么不能？” 可是，文修是被鬼魂杀死的啊，按照叶老所说，魂魄都会烟消云散。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程凡不再执着于这一点，管他文修背后是谁，不妨将计就计。 “当然是为了完成你曾经设想的，杀人诛心。” “我在想。”程凡收回手，却没有捉弄他之后的喜悦，而是认真道，“我好像，的确没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 程枫愣住了，不假思索道。“那就我保护你啊。” 程凡摇摇头，“其实叶老和李局他们之前也警告过，但我一直没当回事。” “我以为，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不去掺和那些麻烦事就够了…” “你是嫌弃我了吗？”程枫打断了程凡的话。 “程枫…”程凡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脸上再次流下血泪，身上的气势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甚至保护自己。” 程凡说着却不禁攥紧了手，之前见到方远他们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 今天见到的沈念，却一下子打破了他心里脆弱的安全感。 一个人，仅凭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在程枫反应过来之前轻松把他杀掉。 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是在一点点击破他的内心。 如果，没有能力去承受程枫留在身边带来的危险，那么，再怎么样也只是在拖后腿。 程枫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能力，不让它们再像上次那样伤害到程凡，同时也想思考出程凡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我明白了。”程枫劝解道，“可是，我们一起成长下去不就行了吗？” “而且，你也答应了李局，要参加竞赛的。” 凡注意到他的情绪波动，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这句话，程枫才明显放松了一些。 “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说。”程枫最后色厉内荏地警告道。 “好～”程凡笑了笑。 夜晚降临，夜幕之下的城市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灯光的海洋。 距离程凡家不远的街口，沈念背着赤红长刀看着那个楼层。但她身上却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让普通人以及摄像头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而且，她还戴着一副犹如护目镜一样的东西。 “沈念？” “在。” 省特调厅科研组的基地里，四个大屏幕显示着沈念目前的境况。 中间两个，是她的视野状况，所有的建筑物都是浅灰色的半透明体，人影周围有绿色的光圈，至于鬼魂的程枫则是白色的光源，并没有人形。 最左侧的是她的身体状况，包括心跳和呼吸频率等，最右侧则是她目前所处的整体位置，即s市的地形图。 “白色代表普通的游魂，黄色是鬼兵，蓝色是鬼将，红色是鬼王，而黑色则是鬼神。” “程枫的实力我白天试过。他是鬼将级别。”沈念用最平静的语气给出了致命一刀。 让科研组的人一时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咳，这个设备我们目前只是测试版，很多性能还未达到应用实战的水平，很正常。”科研组的领导给了这些研发人员一个台阶。 望着幽暗的天花板，程凡却害怕自己睡着。 尽管他清楚，这些梦境背后一定有人操纵。但这些记忆却都是真实的，是他不愿回忆的过去。 时间就这么熬着，显得夜晚格外漫长。 熬到城市的大部分灯光熄灭，仿佛融入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点昏黄的路灯依旧不停歇地充当时指路的角色。 在这个时间段里，沈念以程凡的家为中心逐步向外筛查着可疑的能量波动。 只不过，一方面依靠自己的直觉，另一方面则依靠戴着的这个仪器。 毕竟已经步入了高科技时代，就算是御鬼师也要与时俱进。只不过以往国家的科技点并没有向这方面发展，现在也才依然处于起步阶段。 就算程凡再怎么坚持，也还是抗不过身体传来的睡意。 沉重地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很是暗沉，不像现实世界那样色彩斑斓鲜艳，但还是能分辨出这就是他刚刚毕业的学校。 这种梦境，明明知道它是虚幻的，却又始终无法回到现实。 “你来了。” 又是那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 程凡不禁冷哼一声，“看来你很受欢迎啊，哪怕死了，也还有这么游魂使用你的模样。” 这场幻梦里的文修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你们反复借用一张死人的脸来和我对话，很有趣吗？”程凡对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感到深深的厌烦。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死呢？”文修右 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景象变得明亮起来。 校医室，只不过文修不是坐在桌旁，而是站在那里。 “被鬼魂杀死的就一定会死吗？”文修随手拿起桌上原本没有的水杯，然后啜饮一口。 这一瞬间，让程凡差点以为这里就是现实。 “你的确有点小聪明。”文修笑着说道，“不过，这还不是你值得相信的理由。” 面对眼前谈话的架势，程凡却有些不安。哪怕上次在“游乐园”被反复“砍杀”都比不上这次内心传来的预警重。 “你那天疯狂的言论，的确打动了我。”文修温吞吞地解释起来，“不过，比起我发现的，你表现出来的那些瑕疵就没那么重要了。” “文修已经死了。”程凡平静而坚定地开口道。 可眼前的文修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向你讲述我的过去？” 这一句话让程凡不自觉地从脑海中翻找出那天的记忆。 “我相信你，不是你因为你说动了我。”文修依旧笑着，却让程凡动摇了。“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同类。” 他，难道真的没有死？ “这不可能！”程凡忍不住大喊起来。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啊，程凡。”文修戏谑得笑着，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你，已经死了。”程凡攥紧了双拳。 文修轻笑一声，“林枫那小家伙都能化为红衣活着，我为什么不能？” 可是，文修是被鬼魂杀死的啊，按照叶老所说，魂魄都会烟消云散。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程凡不再执着于这一点，管他文修背后是谁，不妨将计就计。 “当然是为了完成你曾经设想的，杀人诛心。” “我在想。”程凡收回手，却没有捉弄他之后的喜悦，而是认真道，“我好像，的确没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 程枫愣住了，不假思索道。“那就我保护你啊。” 程凡摇摇头，“其实叶老和李局他们之前也警告过，但我一直没当回事。” “我以为，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不去掺和那些麻烦事就够了…” “你是嫌弃我了吗？”程枫打断了程凡的话。 “程枫…”程凡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脸上再次流下血泪，身上的气势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甚至保护自己。” 程凡说着却不禁攥紧了手，之前见到方远他们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今天见到的沈念，却一下子打破了他心里脆弱的安全感。 一个人，仅凭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在程枫反应过来之前轻松把他杀掉。 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是在一点点击破他的内心。 如果，没有能力去承受程枫留在身边带来的危险，那么，再怎么样也只是在拖后腿。 程枫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能力，不让它们再像上次那样伤害到程凡，同时也想思考出程凡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我明白了。”程枫劝解道，“可是，我们一起成长下去不就行了吗？” “而且，你也答应了李局，要参加竞赛的。” 凡注意到他的情绪波动，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这句话，程枫才明显放松了一些。 “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说。”程枫最后色厉内荏地警告道。 “好～”程凡笑了笑。 夜晚降临，夜幕之下的城市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灯光的海洋。 距离程凡家不远的街口，沈念背着赤红长刀看 着那个楼层。但她身上却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让普通人以及摄像头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而且，她还戴着一副犹如护目镜一样的东西。 “沈念？” “在。” 省特调厅科研组的基地里，四个大屏幕显示着沈念目前的境况。 中间两个，是她的视野状况，所有的建筑物都是浅灰色的半透明体，人影周围有绿色的光圈，至于鬼魂的程枫则是白色的光源，并没有人形。 最左侧的是她的身体状况，包括心跳和呼吸频率等，最右侧则是她目前所处的整体位置，即s市的地形图。 “白色代表普通的游魂，黄色是鬼兵，蓝色是鬼将，红色是鬼王，而黑色则是鬼神。” “程枫的实力我白天试过。他是鬼将级别。”沈念用最平静的语气给出了致命一刀。 让科研组的人一时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咳，这个设备我们目前只是测试版，很多性能还未达到应用实战的水平，很正常。”科研组的领导给了这些研发人员一个台阶。 望着幽暗的天花板，程凡却害怕自己睡着。 尽管他清楚，这些梦境背后一定有人操纵。但这些记忆却都是真实的，是他不愿回忆的过去。 时间就这么熬着，显得夜晚格外漫长。 熬到城市的大部分灯光熄灭，仿佛融入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点昏黄的路灯依旧不停歇地充当时指路的角色。 在这个时间段里，沈念以程凡的家为中心逐步向外筛查着可疑的能量波动。 只不过，一方面依靠自己的直觉，另一方面则依靠戴着的这个仪器。 毕竟已经步入了高科技时代，就算是御鬼师也要与时俱进。只不过以往国家的科技点并没有向这方面发展，现在也才依然处于起步阶段。 就算程凡再怎么坚持，也还是抗不过身体传来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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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枫…”程凡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脸上再次流下血泪，身上的气势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甚至保护自己。” 程凡说着却不禁攥紧了手，之前见到方远他们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今天见到的沈念，却一下子打破了他心里脆弱的安全感。 一个人，仅凭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在程枫反应过来之前轻松把他杀掉。 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是在一点点击破他的内心。 如果，没有能力去承受程枫留在身边带来的危险，那么，再怎么样也只是在拖后腿。 程枫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能力，不让它们再像上次那样伤害到程凡，同时也想思考出程凡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我明白了。”程枫劝解道，“可是，我们一起成长下去不就行了吗？” “而且，你也答应了李局，要参加竞赛的。” 凡注意到他的情绪波动，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这句话，程枫才明显放松了一些。 “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说。”程枫最后色厉内荏地警告道。 “好～”程凡笑了笑。 夜晚降临，夜幕之下的城市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灯光的海洋。 距离程凡家不远的街口，沈念背着赤红长刀看着那个楼层。但她身上却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让普通人以及摄像头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而且，她还戴着一副犹如护目镜一样的东西。 “沈念？” “在。” 省特调厅科研组的基地里，四个大屏幕显示着沈念目前的境况。 中间两个，是她的视野状况，所有的建筑物都是浅灰色的半透明体，人影周围有绿色的光圈，至于鬼魂的程枫则是白色的光源，并没有人形。 最左侧的是她的身体状况，包括心跳和呼吸频率等，最右侧则是她目前所处的整体位置，即s市的地形图。 “白色代表普通的游魂，黄色是鬼兵，蓝色是鬼将，红色是鬼王，而黑色则是鬼神。” “程枫的实力我白天试过。他是鬼将级别。”沈念用最平静的语气给出了致命一刀。 让科研组的人一时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咳，这个设备我们目前只是测试版，很多性能还未达到应用实战的水平，很正常。”科研组的领导给了这些研发人员一个台阶。 望着幽暗的天 花板，程凡却害怕自己睡着。 尽管他清楚，这些梦境背后一定有人操纵。但这些记忆却都是真实的，是他不愿回忆的过去。 时间就这么熬着，显得夜晚格外漫长。 熬到城市的大部分灯光熄灭，仿佛融入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点昏黄的路灯依旧不停歇地充当时指路的角色。 在这个时间段里，沈念以程凡的家为中心逐步向外筛查着可疑的能量波动。 只不过，一方面依靠自己的直觉，另一方面则依靠戴着的这个仪器。 毕竟已经步入了高科技时代，就算是御鬼师也要与时俱进。只不过以往国家的科技点并没有向这方面发展，现在也才依然处于起步阶段。 就算程凡再怎么坚持，也还是抗不过身体传来的睡意。 沉重地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很是暗沉，不像现实世界那样色彩斑斓鲜艳，但还是能分辨出这就是他刚刚毕业的学校。 这种梦境，明明知道它是虚幻的，却又始终无法回到现实。 “你来了。” 又是那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 程凡不禁冷哼一声，“看来你很受欢迎啊，哪怕死了，也还有这么游魂使用你的模样。” 这场幻梦里的文修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你们反复借用一张死人的脸来和我对话，很有趣吗？”程凡对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感到深深的厌烦。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死呢？”文修右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景象变得明亮起来。 校医室，只不过文修不是坐在桌旁，而是站在那里。 “被鬼魂杀死的就一定会死吗？”文修随手拿起桌上原本没有的水杯，然后啜饮一口。 这一瞬间，让程凡差点以为这里就是现实。 “你的确有点小聪明。”文修笑着说道，“不过，这还不是你值得相信的理由。” 面对眼前谈话的架势，程凡却有些不安。哪怕上次在“游乐园”被反复“砍杀”都比不上这次内心传来的预警重。 “你那天疯狂的言论，的确打动了我。”文修温吞吞地解释起来，“不过，比起我发现的，你表现出来的那些瑕疵就没那么重要了。” “文修已经死了。”程凡平静而坚定地开口道。 可眼前的文修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向你讲述我的过去？” 这一句话让程凡不自觉地从脑海中翻找出那天的记忆。 “我相信你，不是你因为你说动了我。”文修依旧笑着，却让程凡动摇了。“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同类。” 他，难道真的没有死？ “这不可能！”程凡忍不住大喊起来。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啊，程凡。”文修戏谑得笑着，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你，已经死了。”程凡攥紧了双拳。 文修轻笑一声，“林枫那小家伙都能化为红衣活着，我为什么不能？” 可是，文修是被鬼魂杀死的啊，按照叶老所说，魂魄都会烟消云散。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程凡不再执着于这一点，管他文修背后是谁，不妨将计就计。 “当然是为了完成你曾经设想的，杀人诛心。” “我在想。”程凡收回手，却没有捉弄他之后的喜悦，而是认真道，“我好像，的确没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 程枫愣住了，不假思索道。“那就我保护你啊。” 程凡摇摇头，“其实叶老和李局他们之前也警告过，但我一直没当回事。” “我以为，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不去掺和那些麻烦事就够了…” “你是嫌弃我了吗？”程枫打断了程凡的话。 “程枫…”程凡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脸上再次流下血泪，身上的气势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甚至保护自己。” 程凡说着却不禁攥紧了手，之前见到方远他们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今天见到的沈念，却一下子打破了他心里脆弱的安全感。 一个人，仅凭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在程枫反应过来之前轻松把他杀掉。 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是在一点点击破他的内心。 如果，没有能力去承受程枫留在身边带来的危险，那么，再怎么样也只是在拖后腿。 程枫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能力，不让它们再像上次那样伤害到程凡，同时也想思考出程凡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我明白了。”程枫劝解道，“可是，我们一起成长下去不就行了吗？” “而且，你也答应了李局，要参加竞赛的。” 凡注意到他的情绪波动，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这句话，程枫才明显放松了一些。 “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说。”程枫最后色厉内荏地警告道。 “好～”程凡笑了笑。 夜晚降临，夜幕之下的城市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灯光的海洋。 距离程凡家不远的街口，沈念背着赤红长刀看着那个楼层。但她身上却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让普通人以及摄像头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而且，她还戴着一副犹如护目镜一样的东西。 “沈念？” “在。” 省特调厅科研组的基地里，四个大屏幕显示着沈念目前的境况。 中间两个，是她的视野状况，所有的建筑物都是浅灰色的半透明体，人影周围有绿色的光圈，至于鬼魂的程枫则是白色的光源，并没有人形。 最左侧的是她的身体状况，包括心跳和呼吸频率等，最右侧则是她目前所处的整体位置，即s市的地形图。 “白色代表普通的游魂，黄色是鬼兵，蓝色是鬼将，红色是鬼王，而黑色则是鬼神。” “程枫的实力我白天试过。他是鬼将级别。”沈念用最平静的语气给出了致命一刀。 让科研组的人一时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咳，这个设备我们目前只是测试版，很多性能还未达到应用实战的水平，很正常。”科研组的领导给了这些研发人员一个台阶。 望着幽暗的天花板，程凡却害怕自己睡着。 尽管他清楚，这些梦境背后一定有人操纵。但这些记忆却都是真实的，是他不愿回忆的过去。 时间就这么熬着，显得夜晚格外漫长。 熬到城市的大部分灯光熄灭，仿佛融入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点昏黄的路灯依旧不停歇地充当时指路的角色。 在这个时间段里，沈念以程凡的家为中心逐步向外筛查着可疑的能量波动。 只不过，一方面依靠自己的直觉，另一方面则依靠戴着的这个仪器。 毕竟已经步入了高科技时代，就算是御鬼师也要与时俱进。只不过以往国家的科技点并没有向这方面发展，现在也才依然处于起步阶段。 就算程凡再怎么坚持，也还是抗不过身体传来的睡意。 沉重地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很是暗沉，不像现实世界那样色彩斑斓鲜艳，但还是能分辨出这就是他刚刚毕业的学校。 这种梦境，明明知道它是虚幻的，却又始终无法回到现实。 “你来了。” 又是那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 程凡不禁冷哼一声，“看来你很受欢迎啊，哪怕死了，也还有这么游魂使用你的模样。” 这场幻梦里的文修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你们反复借用一张死人的脸来和我对话，很有趣吗？”程凡对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感到深深的厌烦。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死呢？”文修右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景象变得明亮起来。 校医室，只不过文修不是坐在桌旁，而是站在那里。 “被鬼魂杀死的就一定会死吗？”文修随手拿起桌上原本没有的水杯，然后啜饮一口。 这一瞬间，让程凡差点以为这里就是现实。 “你的确有点小聪明。”文修笑着说道，“不过，这还不是你值得相信的理由。” 面对眼前谈话的架势，程凡却有些不安。哪怕上次在“游乐园”被反复“砍杀”都比不上这次内心传来的预警重。 “你那天疯狂的言论，的确打动了我。”文修温吞吞地解释起来，“不过，比起我发现的，你表现出来的那些瑕疵就没那么重要了。” “文修已经死了。”程凡平静而坚定地开口道。 可眼前的文修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向你讲述我的过去？” 这一句话让程凡不自觉地从脑海中翻找出那天的记忆。 “我相信你，不是你因为你说动了我。”文修依旧笑着，却让程凡动摇了。“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同类。” 他，难道真的没有死？ “这不可能！”程凡忍不住大喊起来。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啊，程凡。”文修戏谑得笑着，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你，已经死了。”程凡攥紧了双拳。 文修轻笑一声，“林枫那小家伙都能化为红衣活着，我为什么不能？” 可是，文修是被鬼魂杀死的啊，按照叶老所说，魂魄都会烟消云散。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程凡不再执着于这一点，管他文修背后是谁，不妨将计就计。 “当然是为了完成你曾经设想的，杀人诛心。” “我在想。”程凡收回手，却没有捉弄他之后的喜悦，而是认真道，“我好像，的确没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 程枫愣住了，不假思索道。“那就我保护你啊。” 程凡摇摇头，“其实叶老和李局他们之前也警告过，但我一直没当回事。” “我以为，你只要待在我身边不去掺和那些麻烦事就够了…” “你是嫌弃我了吗？”程枫打断了程凡的话。 “程枫…”程凡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脸上再次流下血泪，身上的气势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我只是觉得，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甚至保护自己。” 程凡说着却不禁攥紧了手，之前见到方远他们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今天见到的沈念，却一下子打破了他心里脆弱的安全感。 一个人，仅凭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在程枫反应过来之前轻松把他杀掉。 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也是在一点点击破他的内心。 如果，没有能力去承受程枫留在身边带来的危险，那么，再怎么样也只是在拖后腿。 程枫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能力，不让它们再像上次那样伤害到程凡，同时也想思考出程凡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我明白了。”程枫劝解道，“可是，我们一起成长下去不就行了吗？” “而且，你也答应了李局，要参加竞赛的。” 凡注意到他的情绪波动，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就走 一步看一步吧。” 听到这句话，程枫才明显放松了一些。 “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说。”程枫最后色厉内荏地警告道。 “好～”程凡笑了笑。 夜晚降临，夜幕之下的城市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灯光的海洋。 距离程凡家不远的街口，沈念背着赤红长刀看着那个楼层。但她身上却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让普通人以及摄像头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而且，她还戴着一副犹如护目镜一样的东西。 “沈念？” “在。” 省特调厅科研组的基地里，四个大屏幕显示着沈念目前的境况。 中间两个，是她的视野状况，所有的建筑物都是浅灰色的半透明体，人影周围有绿色的光圈，至于鬼魂的程枫则是白色的光源，并没有人形。 最左侧的是她的身体状况，包括心跳和呼吸频率等，最右侧则是她目前所处的整体位置，即s市的地形图。 “白色代表普通的游魂，黄色是鬼兵，蓝色是鬼将，红色是鬼王，而黑色则是鬼神。” “程枫的实力我白天试过。他是鬼将级别。”沈念用最平静的语气给出了致命一刀。 让科研组的人一时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咳，这个设备我们目前只是测试版，很多性能还未达到应用实战的水平，很正常。”科研组的领导给了这些研发人员一个台阶。 望着幽暗的天花板，程凡却害怕自己睡着。 尽管他清楚，这些梦境背后一定有人操纵。但这些记忆却都是真实的，是他不愿回忆的过去。 时间就这么熬着，显得夜晚格外漫长。 熬到城市的大部分灯光熄灭，仿佛融入在无尽的黑暗中，点点昏黄的路灯依旧不停歇地充当时指路的角色。 在这个时间段里，沈念以程凡的家为中心逐步向外筛查着可疑的能量波动。 只不过，一方面依靠自己的直觉，另一方面则依靠戴着的这个仪器。 毕竟已经步入了高科技时代，就算是御鬼师也要与时俱进。只不过以往国家的科技点并没有向这方面发展，现在也才依然处于起步阶段。 就算程凡再怎么坚持，也还是抗不过身体传来的睡意。 沉重地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很是暗沉，不像现实世界那样色彩斑斓鲜艳，但还是能分辨出这就是他刚刚毕业的学校。 这种梦境，明明知道它是虚幻的，却又始终无法回到现实。 “你来了。” 又是那个熟悉的温和的声音。 程凡不禁冷哼一声，“看来你很受欢迎啊，哪怕死了，也还有这么游魂使用你的模样。” 这场幻梦里的文修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你们反复借用一张死人的脸来和我对话，很有趣吗？”程凡对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感到深深的厌烦。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死呢？”文修右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景象变得明亮起来。 校医室，只不过文修不是坐在桌旁，而是站在那里。 “被鬼魂杀死的就一定会死吗？”文修随手拿起桌上原本没有的水杯，然后啜饮一口。 这一瞬间，让程凡差点以为这里就是现实。 “你的确有点小聪明。”文修笑着说道，“不过，这还不是你值得相信的理由。” 面对眼前谈话的架势，程凡却有些不安。哪怕上次在“游乐园”被反复“砍杀”都比不上这次内心传来的预警重。 “你那天疯狂的言论，的确打动了我。”文修温吞吞地解释起来，“不过，比起我发现的，你表现出来的那些瑕疵就没那么重要了。” “文修已经 死了。”程凡平静而坚定地开口道。 可眼前的文修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而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向你讲述我的过去？” 这一句话让程凡不自觉地从脑海中翻找出那天的记忆。 “我相信你，不是你因为你说动了我。”文修依旧笑着，却让程凡动摇了。“而是因为，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同类。” 他，难道真的没有死？ “这不可能！”程凡忍不住大喊起来。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啊，程凡。”文修戏谑得笑着，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你，已经死了。”程凡攥紧了双拳。 文修轻笑一声，“林枫那小家伙都能化为红衣活着，我为什么不能？” 可是，文修是被鬼魂杀死的啊，按照叶老所说，魂魄都会烟消云散。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程凡不再执着于这一点，管他文修背后是谁，不妨将计就计。 “当然是为了完成你曾经设想的，杀人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