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太瞎,爹太渣,医妃无敌大乱杀》 第1章 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谁的? 乾国,凌王府。 八月初八,皇四子宇文诀娶妻,王妃是侯府嫡女姜宁。 凌王府里张灯结彩,到处都张贴着大红的喜字。 本该是喜庆热闹的日子,凌王却盛怒而来。 “姜宁,你果然同传闻里的一样不知廉耻!” “本王从没碰过你,你肚子里的野种究竟是谁的?” 一个月前的林园花会,他因有心事多喝了几杯,醉酒回房歇息。 却不想醒来时,姜宁衣衫不整地在他身边躺着。 虽然两人并没有过于亲密的接触,可女儿家的清白事关重大。 此事又被大哥晋王撞破,皇上皇后很快为他和姜宁赐婚。 他不得已,娶了姜宁做王妃。 姜宁长得倒是明艳动人,可惜是个愚蠢的花痴,看见漂亮男人总是忍不住缠上去,传闻说,她纠缠过晋王,宁侯府世子、状元郎明川等不下十余人。 今日大婚,姜宁这不知廉耻的女人竟当场干呕。 凌王心生疑窦,叫来太医诊断。 竟是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王爷,我……我也不知……” 姜宁跪在地上,单薄的身体裹在大红色的喜袍里,黑白分明的凤眼里水雾弥漫,妩媚又可怜。 她咬着下唇,心底惊惧至极。 她怎么可能有孕? 她根本没碰过男人啊! 姜宁泪水涟涟,跪行至宇文诀脚下“王爷,我不可能有孕的!一定是太医验错了!” 站在一边的三位太医尴尬对视。 “凌王殿下,臣等三人同时验出王妃有孕,不可能都错了吧?” “王妃?她也配做本王王妃?”宇文诀居高临下地瞧着她,这张脸美貌动人,又令人作呕的脸。 深邃狭长的寒眸里满是厌恶。 姜宁委屈地抱住他的腿,解释道“王爷,我不可能有孕,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宇文诀厌恶地甩开了她“恬不知耻!滚!” 他多年习武,力道大的惊人,又是盛怒之下,姜宁的身体很快如同破布娃娃般飞了出去。 姜宁重重地撞在桌子上,后背生疼,五脏六腑都震碎了似的。 右臂,更是磕出一道长长的伤痕,血如泉涌。 鲜血染红了喜袍,隐约难辨。 宇文诀金瞳微眯,眼神危险至极“姜宁,你还不肯招出那野男人是谁么?” 剧烈的疼痛让姜宁心惊胆战,眼泪长流“王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的没有碰过其他男人……” 她是有心悦之人,可无奈,那人如高山雪莲,根本不喜欢他啊。 宇文诀脸色冷峻,眼底寒气翻腾,他大掌一推,把姜宁摔在地上。 “你狡诈恶毒,本王连一个字都不信!” 他怒火凛冽,“来人,准备笔墨,本王要写休书!” 姜宁不知廉耻身怀有孕,他这就把人遣送姜侯府! 姜宁两眼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王爷,您不能这样……” 门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追风大步出现。 “王爷,边关传来急报,皇上让您立刻出兵!” 宇文诀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冷厉无比的看向姜宁。 “姜宁,等本王归来之日,就是你我和离之时!”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脱去喜袍,立刻有人给他换上战甲。 第2章 惹姑奶奶?让你断子绝孙 四年后,醉仙楼。 “热……” 姜宁睡的昏沉不安。 她口干舌燥,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浸出细汗。 她不耐烦地推开薄被,心烦意躁。 “宁宁小美人儿,很快就不热了,本少来替你解这情花之毒……” 失控的声音激动到发颤,在姜宁耳边响起。 粗重腥臭的呼吸由远及近,喷洒在姜宁脸上。 姜宁不耐烦地睁开美眸“滚!” 却瞧见眼前,肥头大耳的油腻男人一身古装,正口涎三尺,撅着肥厚的嘴唇亲过来。 “哪里来的臭猪?” 姜宁一阵反胃,一脚把那臭男人踹翻在地。 环顾四周,姜宁眼底寒气弥漫。 什么鬼? 她明明记得,自己被敌国困在深海监狱研究医疗空间,逃出来时引发了爆炸,不死也残了,怎么会出现在这古色古香的地方? 姜宁面目冷沉,下床踢了那男人一脚“臭猪,这是哪儿?” 那肥猪挣扎着起来,气极反笑。 “好你个姜宁!明明是你写信勾我来和你共赴巫山,如今却翻脸不认人?” 姜宁美眸里划过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肥猪冷笑,眼神狞邪地盯着她。 即便隔着面纱,这姜宁还是美的惊人,不愧是京城第一草包美人儿。 “还装?姜宁,在这京城谁人不知你姜宁轻浮浪荡?仗着有几分姿色就爱勾三搭四! 若不是你当初设计和凌王有了肌肤之亲,凌王怎么可能娶你?” 姜宁眼神凌厉地盯着他,眉头紧蹙。 脑海中一阵刺痛,无数信息涌了过来。 一时间,姜宁有些头晕目眩。 她穿越了……到了没有历史记载的大乾国,成了倒霉鬼凌王妃。 原主新婚夜被发现怀孕,被婆母昙妃遣送回娘家 在侯府受辱几年,原主才发现,自己只是继母继妹的玩物,就连当初醉酒失身,都是被继妹姜宝晴用了药。 而且,姜宝晴爱慕凌王。 如今凌王即将凯旋,姜宝晴又起了坏心,骗原主来醉仙楼。 原主刚进门,就被下药打晕,扔给了京城恶霸郭子鳞。 郭子鳞乃是郭贵妃幼弟,年方二十,平日里嚣张跋扈,爱欺男霸女,足有三百斤。 理清一切,姜宁唇角掀起冷笑。 原主懦弱蠢笨,屡次上当,才会让他们那么肆无忌惮! 但是现在换成她,事情就会变得有趣了! “如今凌王镇守边关迟迟未归,你耐不住寂寞勾搭我,如今还敢翻脸不认人!” 瞧着姜宁那面纱下依然美若桃花的俏脸,郭子鳞贪婪地咽了口口水,一边解衣裳一边走过来。 “今日我就好好满足你一下,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看着眼前强势逼近的三百斤大胖子,姜宁凤眸里划过冷芒“好啊!姑奶奶倒想看看你怎么猖狂!” 素手一翻,一把凌厉的匕首出现在手中。 手起刀落,闪着寒芒的灵刃直接割掉了郭子鳞的子孙根! “啊——” 郭子鳞裤裆一凉,低头看去,只见那物儿已经落地。 第3章 狭路相逢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姜宁推开窗,身轻如燕地跳了出去。 姜宁带上面纱遮脸,趁着月色出逃。 只是才刚走了两步,体内一阵热浪翻滚,浑身逐渐无力。 “该死……” 想到屋子里燃着异香的香炉,姜宁眼神一寒。 姜宝晴心肠歹毒,把原主扔进虎狼口中还不罢休,还在房里设下情毒,只为了把生米煮成熟饭,好赶走姜宁,夺得凌王妃之位! 拐角处,护院们的的声音响起。 “散开找!伤了郭少的是个女人,一定不能让她跑了!” 姜宁紧紧地咬了咬唇,压下翻涌的思绪,侧身闪进一道门。 她的医疗空间里,都是为国家研制的正经药物和药材,却没有媚毒的解药。 而那玩意儿,一时三刻之间又配不出来。 还是先躲开这波追兵,再想办法! 刚关上门,姜宁就觉得不对。 这屋子里,有浓浓的血腥味,也没有点灯。 门外,火把照亮,吵闹喧腾。 门内,黑暗寂静,危机四伏。 姜宁心跳加速,紧紧地掐住手心,试图用疼痛保持最后的清醒。 她率先出声,“对不住,遇到了些小麻烦,在贵地暂避一刻,我就马上离开。” 危险凌厉的声音自黑暗传来,冰凉粗糙的大掌如玄铁,裹着疾风朝着姜宁袭来,直奔命门。 “来都来了,还想走?” 姜宁一口咬破舌尖。 铁锈般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也让她集中精力,全力闪避。 宇文诀见一击不中,凌厉幽沉的眸子里划过意外。 不过很快被杀意和冷酷取代! 他毒发在此疗伤,本是不传之秘,既然被这女人撞见,那她唯有死路一条! 只是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手,竟能在他手下走过三招。 可也只是三招,姜宁就有些体力不支。 再加上体内情毒翻涌,分散了她许多神智,她必须速战速决! 思绪一动,一针镇定剂出现在姜宁手中,重重地朝着那男人身上刺去。 宇文诀的反应超乎常人,大手直接扼住了她的手腕。 深邃的双眸暗红嗜血,凌厉的杀气翻腾。 “你敢对本尊用暗器?女人,你是怕自己死的不够惨吗?” 他所中之毒,乃是西域奇毒。 每次发作的时候,浑身血气逆行,疯狂暴躁,嗜血成性。 边关那些赤脚大夫们觉得是他杀戮太多,遭了报应。 道士们认为,是他为了赢下大大小小的战役,请了厉鬼遭到反噬。 却不知,这是那人给寻遍九州天下,特意找来对付他的毒药! 借着门外照进来的火光,姜宁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 此人身材挺拔,气势威严暴戾,脸上戴着狰狞的兽金面具,只露出了深眸和冷硬的下颌。 而那双深邃嗜血的眸子里,猩红骇人,正如它们的主人一般,狂躁狠郁,杀气沸腾。 姜宁暗惊,想到了一个可能。 她连忙摆出笑脸,乖巧求和。 “冤枉!我这是药,你毒发了,我是想为你减缓痛苦!” 体内情毒越来越厉害,她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般,几乎化为一滩水。 而眼前男子,却越战越狠。 要想活命,她必须和眼前这杀气凛冽的男人化干戈为玉帛! “你能看出本尊中了毒?” 宇文诀黑瞳紧竖,几乎化为一条线。 虽然他不信她那什么为他减轻痛苦的鬼话,可关于毒的事情,此女却是一语中的。 而整个大乾国,知道他中毒者寥寥无几,所以,他愿意相信她有几分本事。 姜宁美眸转了转,放缓了语气,“我师从隐世古医,能活白骨,医死人!区区西域狼毒,自然不在话下!” 宇文诀浑身一震,深邃的黑瞳寒气翻涌,杀气腾腾地盯着姜宁。 “女人,你到底是谁?” 西域狼毒,来自西域秘境,是天下第一毒师研制,世上无人能解。 眼前的女人声称自己能解开西域狼毒,那她必然跟西域有关! 第4章 不像什么正经人 “我只是一个过路人,你为我行个方便,我自会报答。” 月光照进来,落在云倾落的那蒙着白纱的脸上,也衬的她清冷的眉目多了几分妩媚。 “此毒每月发作一次,发作时候狂躁嗜血,所以你总会伤人或自残!对不对?” 兽金面具下,宇文诀冰封严寒的俊脸上,表情一点点龟裂,“没错。” 此女说的症状,正和他一模一样。 姜宁更有把握,面纱下的菱唇扬了扬,清冷的凤眸化为秋水。 “既如此,我们互帮互助,如何?” 宇文诀猩红的眸子锁定了姜宁,如同蛰伏的凶兽瞄准了猎物,杀机暗涌。 “你确定能解这狼毒?” 姜宁得了喘气之机,无比肯定地道“能!” 即便不能彻底解开,却也能暂缓毒性,至少能保持一段时间不复发。 眼下,她只想活命。 反正今晚之后,她和这男人分道扬镳。 无论他是死是活,都再也别想找到她! “好,既然如此,本尊给你一次机会。” 宇文诀眸色幽寒晦暗,凌冽的威压充斥着整个房间,“你若是敢骗本尊……” 拳头握紧的声音响起,金戈之声也响起。 姜宁震惊地看去,发现一边的鎏金烛台,竟被他生生捏断。 姜宁脖子一凉,倒吸凉气。 幸好她方才反应快,否则进门的时候,岂不是要被拧断脖子,一命呜呼! 姜宁忍着心惊点燃了蜡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温和。 “你放心,我一个弱女子,难道还能占你个凶猛大男人的便宜?” 房间里气氛冷凝,近乎冰封。 月色倾泻,宇文诀看着眼前那双清澈灵动凤眸,只觉得有些熟悉。 可她面纱遮面,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是否在何处见过。 宇文诀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只是那阴鸷凌厉的目光,却紧紧的盯着姜宁的一举一动。 姜宁装作不知。 她把手伸进怀中,从戒指里拿出一排银针,和提神醒脑的药。 药物,能暂时让她保持清醒。 宇文诀目光凝在她身上,一寸寸的游离审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女脸戴面纱,身上披着一件男人的长袍,裙下赤着双足,白皙漂亮,再往上,是纤细的脚踝和嫩藕般的小腿…… 穿着大胆狂妄,不像大乾人,更不像正经人。 可又随身带着银针和药物,像个大夫。 难道,她真是西域派来的奸细? 想到原主的遭遇,姜宁幽幽地叹息一声。 “我不过个可怜的小女子罢了,不值一提,你快把衣裳脱了,我帮你针灸排毒!” 见她不愿意说,宇文诀冷哼一声,忍着体内翻滚的戾气退下外袍,又脱了里衣。 姜宁有瞬间的呆滞,双眼发直地望着烛光下的男子。 他身材本就挺拔,脱了衣裳更显得宽肩细腰,块垒分明。 流畅的线条,堆砌成了完美的八块腹肌,就连身上新旧堆迭的各种伤痕,都显得威严霸气,充满了雄性的荷尔蒙味道。 姜宁看的眼神发直,一脸傻笑,口水直流。 前世在军队历练的时候,她也见过不少好身材,可却从没有一具身体,能像现在这样让她移不开眼! “看够了没有?” 宇文诀从未在女子面前如此暴露。 即便在军中受伤,也从来都是男医。 如今被姜宁这样毫不遮掩的视奸,宇文诀面具下俊脸逐渐绯红。 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骂道“再敢多看,本尊必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别生气了,我不看就是。” 姜宁表面赔笑,心底却暗骂宇文诀小气。 堂堂大男人,被看几眼能怎样? 她咬了咬下唇,努力收回发直的眼光,手握银针往宇文诀的几大穴位刺去。 细细的银针钻入蜜色的肌肤,很是勾人。 望着那肌理分明,如同美味糕点的胸肌,姜宁体内媚毒越发馋了。 她眼神如雾,脸颊绯红,浑身热气蒸腾,几乎要冒出烟来。 扎完针,姜宁控制不住,温热的小手趁机在宇文诀胸膛上摸了一把。 第5章 女人,你不讲信用! 就在姜宁想要继续揩油,用宇文诀身体降温时。 一只冰凉的大手,紧紧地扼住她的手腕。 那大掌冰凉有力,骨节分明,指腹处有些粗粝。 对急需猛男的姜宁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非但不觉得疼,反而神色迷醉把滚烫的脸贴了上去。 “好凉快,好舒服……” 温热发烫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宇文诀,似乎想从他冰冷坚硬的身体里汲取凉意。 宇文诀深吸了口气,脑海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响。 这该死的女人…… 这女人身材玲珑娇小,看着纤细,倒很是有料。 只要他微微一垂眸,就能看见那宽敞外衣里的迷人风景。 形状漂亮,白皙耀眼。 宇文诀浑身热血往上下两处涌,宛如被烈火包围。 他喉结动了动,深邃幽冷的寒眸里晦暗凌厉。 大手紧紧掐住那修长脆弱的脖颈,姜宁也被迫抬眸看他。 她俏脸通红,黑白分明漆眸里染着渴求,纤长浓密的眼睫又卷又颤,眼尾红红,如同天边绯红的晚霞。 又纯又欲,又怜又爱。 宇文诀身体更为异样,幽沉的黑瞳宛如血月笼罩下的危海,暗涛翻涌。 “女人,你在玩火!” 姜宁勾住他那精壮的腰身,秋水弥漫的雾眸勾魂摄魄,近乎透明的面纱下,菱唇贪婪地舔了舔。 “你一个大男人,让我小女子占点便宜又能怎样?反正你也不吃亏,对吧?” “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宇文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瞬间崩塌,兽金面具下的表情也一点点破裂。 他俯身狠狠地朝着姜宁那娇艳的唇上吻去,深邃的黑瞳里血气翻涌! 狼毒本就凶残躁郁, 这女人又如此撩拨他,他也顾不上她的身份了! “呜……” 怀中软玉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娇吟。 隔着薄纱,姜宁热烈地回应他,屋子里温度升高,热的让人脸红心跳…… 事后,姜宁浑身酸痛,下床时,腿脚一软,险些跌在地上。 望着昏睡过去的男子,姜宁唇角勾起,下意识地抬手,抚上那兽金面具,想要看看他的容颜。 那面具触感冰凉,带着一股子古朴寒意。 姜宁眉头拧了拧,摇头收回了手。 “算了算了,万一是个丑八怪怎么办……” 还是留点神秘感吧。 和偶遇之人发生这等关系,虽不在她预料之中,可事从权急,她也不是矫情造作之人。 如今,体内媚毒已解,她也能去潇洒自在。 她在柜子里找了件比较体面的衣裳换上,顺手牵走了那男人的玉佩,又在书案上留下纸条和药。 天色将亮。 姜宁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儿,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醉仙楼。 思考片刻,她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其实,她是万万不想回去的,毕竟侯府待原主如敝履,凌王府更是对她厌恶至极。 可姜宁在三年前,生下了一个宝宝…… 若是她一走了之,那可怜的孩子怕是要被磋磨的没了性命! 她既接管了这身体,就不能不理会原主的唯一骨血。 所以,她要回去,带娃休夫! 从此之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第6章 可怜的小宝儿 半个时辰过后,宇文诀睁开了凌厉寒眸。 昨晚的血欲已经褪去,如今那双黑瞳只剩下冰冷和戾气。 他抬眸扫过房间,那女人已经消失不见,唯有空气里还留下淡淡的兰香。 宇文诀黑瞳眯了眯,如同危险的凶兽。 眼角余光瞥见旁边小桌上的信和奇怪瓶子,他披上衣服走过去。 纸上是奇奇怪怪的字,缺胳膊少腿。 仅能看懂的几个字是—— “活儿不错,当赏”。 宇文诀竖瞳紧缩,冰冷的大掌握紧了张纸条,力气之大,几乎把纸条化为齑粉。 “果然不是大乾人……” 片刻后,他又摊开那纸条,抚平,收入怀中。 这纸条是寻找那奸细的有力证物,将来兴许还有用。 随后,宇文诀脸色阴沉地拿起一边的瓶子。 瓶子里装的似乎是药,可瓶身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轻便得很。 而上面还贴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鬼画符,他看的头晕目眩,也没看明白。 宇文诀唇角掀起冷笑,心中越发笃定。 几年前,他带人深入西域秘境,也发现过这样字。 昨晚的女人,必然跟西域秘境有关! 在边关,他乃是让敌人威风丧胆的战神,近日回京是为了受封,更是为了和家里那设计他成婚的毒女和离。 可没想到,他刚进京就中了埋伏受伤,体内狼毒又发作,在敌人追捕之下,躲进醉仙楼养伤。 可谁知,竟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占了便宜! 宇文诀披上黑金长袍,凌厉的深眸里寒气翻涌。 “女人,本王一定会查出你的底细!” 姜宁翻墙回了侯府。 原主不受宠,所住的清寒院荒凉偏远,没什么家丁护卫,想进来易如反掌。 刚进院门,姜宁就看见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团子蹲在台阶前。 一双乌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睛,正惊喜交加地看着她。 “娘亲去哪里了?小宝儿等了你一晚上都没等到……” 看着可怜又可爱的小家伙儿,姜宁起了怜爱之心。 这就是原主的儿子,姜小宝。 因为原主不喜爱这个儿子,处处冷言冷语,苛待磋磨,从未给过好脸。 小宝儿才三岁,却乖巧懂事,处处讨好姜宁,可怜的让人心疼。 想到这里,姜宁忍不住蹲下身,心疼地捏了捏姜小宝脸颊。 “娘亲哪里也没去,昨晚都在家里陪着小宝儿睡觉,小宝儿记住了吗?” 对于姜宁的亲昵动作,姜小宝黝黑发亮的眼睛望着姜宁,青稚的奶音里藏着慌张。 “娘亲,小宝儿记住了。” 虽然不知道娘亲为什么撒谎,可娘亲的话,他一定会牢记在心。 姜宁揉了揉小宝儿毛茸茸的脑袋,“真乖。” 小宝儿再次被姜宁的态度震撼,不知所措地后退一步。 娘亲今天好反常,竟然对着他笑,还这么温柔的摸他。 小宝儿开心之余,又有一丝忐忑。 他讨好地道“娘亲,早饭小宝儿已经热好了,就放在锅里,您快去吃吧。” 小小的孩子一脸惊恐,和她小时候讨好养父母的模样别无二致。 第7章 郭家找上门 原主被昙妃赶回侯府后生下孩子,林氏和姜宝晴就暴露了真面目,时常为难欺负她。 就连侯府的下人都敢对她颐指气使,动则打骂。 姜宁知道真相之后,心里压抑扭曲,时常拿小宝儿出气。 偶尔有个好脸,也是为了骗小宝儿过来打骂,故而小宝儿在她面前拘谨卑微的很。 “姜宁啊,你真是糊涂啊……” 姜宁心底暗暗骂了一句原主,叹了口气,轻轻地把小宝儿抱了起来。 小宝儿吓的浑身紧绷,想逃又不敢。 漆黑发亮的大眼睛里已经蓄满泪水,泫然欲泣。 “娘亲,小宝儿又做错了什么吗?” 看着小宝儿手腕上露出的淤青,姜宁瞳孔紧缩,心底钝痛。 她脸色渐冷,漆眸认真地望着小宝儿。 “小宝儿,从前是娘亲不好,娘亲以后一定改,绝对不会再欺负你,好不好?” 小宝儿咬着唇局促地望着她,小奶音微颤。 “娘亲受了很多委屈,小宝儿都知道,欺负小宝儿能让娘亲开心的话,小宝儿愿意做娘亲的出气筒……” 小宝儿软软的的声音里藏着害怕,却充满了坚定和勇气。 姜宁鼻头一酸,眼底泛起水光。 不知是不是原主情绪残存,还是她看到小宝儿,如看到幼年没有依靠的自己,心底自责又疼痛。 小宝儿又慌又急,软软的小手儿惊慌地给她擦眼泪,晶莹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娘亲怎么哭了?是不是小宝儿又做错了什么?” 姜宁紧紧地把柔软香甜的小宝儿紧紧地抱进怀里,眼神坚定无比。 “小宝儿很好,从前是娘亲不好,不过以后不会了。” 小宝儿这么可爱乖巧的孩子,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小天使。 原主不喜欢没关系,从此以后小宝儿由她守护! 不用经历生育的痛苦,就能有个这么乖巧可爱的亲生孩子,怎么想都是她赚了! 小宝儿不知所措地在她怀里哭了起来,“娘亲……” 忽然,侯府的大门就被人踹开,前院的怒声震天。 “姜宁那个贱蹄子在哪儿?马上把她交出来!” 郭家人打上门来,整个侯府都炸开了锅。 即便姜宁和小宝儿在偏僻的后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小宝儿担忧地往门外看,姜宁却牵着他的小手儿轻哄。 “咱们先去吃饭,一会儿娘亲再陪你去看热闹好不好?” “好!” 小宝儿抬头,奶乎乎的声音格外坚定。 他被泪水冲刷过的大眼睛澄澈分明,看姜宁的时候满是濡慕和爱意。 不知为何,娘亲今天回来像是彻头彻尾地换了个人。 不过,他喜欢这样的娘亲。 即便这只是娘亲暂时的伪装,他也心甘情愿地沉溺于娘亲的爱和怀抱…… 娘俩儿的早饭很简单,两个热好的馒头配一盘小咸菜。 母子二人吃完,姜宁才去了换上了原主的粗布麻衣。 又把那男人的黑金长袍,以及醉仙楼那些暴露的衣服都一把火烧尽,把那顺来的玉佩藏了起来。 等那些东西被火苗吞噬成灰烬,门外也传来了沉重急促的脚步声。 姜宁唇角勾起,漂亮的凤眸里划过冷芒。 外面的大戏也唱了好久,是该她上场了。 侯府管家老林带着人进来,见她果然在清寒院,阴翳的眼底满是厌恶。 “凌王妃,你可知给侯府带来多大的灾难!” “不知。” 姜宁挑眉,眼神讥诮地看着林管家“管家不如说来听听?” 林管家老脸渐黑,挺直脊背居高临下地盯着姜宁。 “你竟敢伤了郭贵妃的弟弟!郭少可是郭家独苗! 你毁了他,害的郭家没了子嗣,恐怕赔上性命都不够!” 第8章 将她杖毙 林管家身后的粗壮家丁立刻围了过来。 姜宁冷冷地站着,眼底满是寒气。 “一个狗奴才而已,也敢出言侮辱主子?” 这林管家是原主继母林氏的族亲,平日里经常帮着林氏欺负原主和小宝儿。 克扣饭食,言语不敬,甚至打骂侮辱。 如今,看她要倒霉,竟连“贱蹄子”这等字眼都敢叫出口了。 林管家歪着头,眼神鄙夷地瞧着她,一脸狞笑。 “这满京城谁不知道你喜欢勾三搭四,是个小贱蹄子?” “快抓住她,给贵妃娘娘赔罪!” 姜宁瞳孔紧缩,空气里泛起凌厉杀气。 那些家丁狞笑着,朝姜宁走来。 “不许你们碰我娘亲!” 小宝儿张开双臂,小小的身影护在姜宁身前,又凶又奶。 却被林管家林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狗贼!放我下来!” 小宝儿在半空中拧啊拧,气愤地瞪着林管家。 林管家冷笑“小野种,你也敢在侯府耍横!” “不愧是仗势欺人的狗,今天就教你做人!” 姜宁忍无可忍。 唇角露出冰冷的笑,直接拧断了一个家丁的胳膊!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清寒院里响起,惊呆了林管家一众人。 小宝儿趁势挣脱,躲到姜宁身后。 林管家大怒,亲自带人上前抓姜宁母子。 姜宁三下五除二,把林管家等人都解决掉。 又和小宝儿一起把林管家和那些恶仆都捆了起来,塞上抹布拴在屋子后头的粪坑边。 “娘亲,他们好像一串儿蚂蚱!” 小宝儿从未做过这样大胆的事,可爱的小脸儿上闪烁着光彩。 “乖宝儿,娘要去前院一趟,你可要去看热闹?” 姜宁揉了揉小宝儿毛茸茸的小脑袋,手感极好。 小宝儿一个劲儿地点头,小小的手牵住姜宁的手指,抬头坚定地看着她。 “娘亲去哪里,小宝儿就去哪里!” 看着姜小宝儿那清澈漆黑的双眸,可爱又倔强的唇瓣,姜宁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这么漂亮可爱的孩子,又那么懂事乖巧,简直就是小天使嘛。 她牵住小宝儿的手,唇角带笑地往吵闹的前院走去。 方才,她隐约听到郭贵妃亲自来了,还带着受伤的郭子鳞。 他们自然是来找姜宝晴的,姜宝晴也必然说了昨晚在醉仙楼的人是她姜宁。 只可惜,姜宝晴为了引郭子鳞前去,用了不少手段,也留下不少证据。 郭贵妃叫她去,恐怕只是查证真伪。 她只需变回从前那懦弱的姜宁,就能坐实姜宝晴的罪名! 姜小宝跟在她身边,亦步亦趋,眉眼弯弯,唇角弯弯。 今天发生的一切像在做梦一样。 梦里,娘亲对他极好,一直冲他笑,会温柔地摸他的头,亲切地叫他乖宝。 如果真的是一场梦,他宁愿永远不醒来,就这样牵着娘亲的手,一直走,一直走…… 姜宁和小宝儿很快到了前院。 正厅里,聚了许多人。 一个雍容华贵的漂亮妇人正高高地坐着,她头戴金钗,身着贵妃华服,约莫三十五岁,保养的极好。 正是郭子鳞的长姐,当朝二皇子秦王殿下的生母,郭贵妃。 此时,郭贵妃浑身戾气,眉头紧锁,眼神如刀,浑身都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 她脚下的抬床上,正躺着半死不活的郭子鳞。 她的便宜老爹姜远山,正和夫人李如意拘谨地站在一处,姜宝晴躲在两人身后,模样纤细可怜。 见她进来,郭贵妃瞳孔紧缩,厉声问。 “你就是凌王妃姜宁?” 姜宁牵着小宝儿上前,按照记忆里的规矩行了一礼。 “见过贵妃。” 担架上,郭子鳞痛苦起身,哆哆嗦嗦地指着姜宁。 “长姐,就是她!是她约我去醉仙楼幽会,又伤了我!” 第9章 巧了,我也想和离 郭贵妃多年来颇为受宠,为明帝育有一子一女。 又仗着爹爹是振国大将军,从来锋芒毕露,横行霸道。 在宫里,即便皇后都得避其锋芒。 她一声令下,随行的太监侍卫立刻围住了姜宁。 小宝儿有些紧张,漆黑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那些人,紧紧地握住姜宁的手。 姜宁凤眸冷厉,紧紧地盯着贵妃,正要开口,却忽听外面传来一道冰冷凌厉的声音。 “等等!” 姜宁下意识地回头,往后看去。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着玄色锦袍,腰间同色束带,领口袖口用银线滚着云纹,行走之间,似有蛟龙要翻腾而出。 待此人走进,姜宁又定睛细看。 此人浓眉如剑,深眸漆黑如夜,鼻梁高挺,双唇菲薄,轮廓硬朗分明,气质坚毅冷酷。 很帅,比后世那些各式各样的男演员都要帅上几分。 只可惜,不知是敌是友。 姜宁打量宇文诀的时候,宇文诀也在打量她。 几年不见,这蠢女人似乎瘦了些,可美貌却更胜从前。 她眉似远黛,凤眸微扬,鼻梁很挺,菱唇绯红漂亮,肤白胜雪。 端庄里藏着几分妩媚,清冷里浸着几分热烈。 在那里安静地站着,就美让人移不开眼。 只是,她正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似乎根本不认识。 宇文诀眼神往下,落在小宝儿身上,眼神陡然一凛。 宇文诀心底突然一紧,冰冷的大掌悄然攥成拳。 “姜宁,你手里牵的谁?” 感受到宇文诀身上凛冽杀气,小宝儿下意识地往姜宁身边靠了靠。 姜宁蹙眉,眼神警惕地瞧着眼前的陌生男子。 “自然是我儿子,你是谁?” 这人真怪。 该不会是郭家的帮手吧? “你儿子?” 宇文诀气的血气上涌,额头上青筋暴起。 “你竟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了!?” 这姜宁果然死性不改,竟敢趁着他不在京城,把那野男人的孩子生了下来? 姜宁这才反应过来,半信半疑地看向他。 “你是……宇文……什么来着?” 她的便宜老公? 啧啧,帅是挺帅的,可惜……脑子似乎不太好! 小宝儿乌溜溜的大眼睛不住地打量宇文诀,眼底露出好奇。 这冷酷暴戾的叔叔,就是他的爹爹了吗? “好你个姜宁!” 竟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认识?还把他名字也忘了? 宇文诀怒极,薄唇紧紧地抿着,凌厉的眼底寒气弥漫,如即将脱弦的箭般般锁定了姜宁。 若是眼神能化为实质,姜宁身上现在恐怕已经千疮百孔! 姜宁唇角扬起讥讽的笑。 “王爷一走多年,我们也只见过寥寥几面,我如何认得?” 若是放在她的时代,这样不顾家的男人,法官一准儿判离,甚至不需冷静期! 宇文诀咬牙盯着她,眼底怒火凛冽。 “不认识也无所谓,本王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和离!” 和离之后,他和这个不知廉耻的蠢女人就再无瓜葛! 姜宁嫣然一笑,明媚至极。 “巧了,我也有此意。” 宇文诀瞳孔紧缩,深邃的黑瞳里寒气翻涌。 他已经让人查过,姜宁这些年过的可不怎么样。 他提出和离是因为讨厌姜宁,可如今这女人竟 也想和离? 这到底是欲擒故纵,还是她已经想好了退路? 第10章 她有什么好委屈的? 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姜远山连忙带着众人行礼。 “臣等拜见凌王殿下,不知殿下提前回京,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恭喜凌王殿下凯旋,殿下比从前清瘦了。” 姜宝晴也跟着见礼,抬眸含羞带怯地看向宇文诀时,眼底满是喜色。 几年不见,凌王不但比从前更英俊潇洒,还多了威严凌厉的王者气息。 让她怦然心动。 想到姜宁还没死,姜宝晴脸色阴沉了几分,眼神怨毒地扫过她。 她都抵不住宇文诀的魅力,更何况是姜宁那蠢货? 她方才提起和离,绝对是欲擒故纵,想要宇文诀多看她几眼! 不过,姜宁今天必死无疑,她绝对不会给姜宁再蹦跶的机会! “侯爷请起。” 宇文诀他的心思都在姜宁和她怀里那小豆丁身上。 他根本没理会姜宝晴,只眸色阴沉地扫过姜宁。 转而向郭贵妃行礼“见过贵妃。” 郭贵妃脸色阴沉,唇角噙着不阴不阳的笑。 “凌王在边关镇守几年,变化不小,本宫险些没认出来。” “不过,你回来的正好。” “这贱妇姜宁趁你不在和人私通生下野种,昨晚又约我弟弟去醉仙楼私会,还猖狂至极地伤了他,你看该如何处理?” “贵妃娘娘,稍等片刻。” 姜宁不慌不忙,凤眸似笑非笑地看向郭贵妃。 “贵妃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伤了郭子鳞?在什么地方?人证在哪儿?凶器又在哪儿?” 郭贵妃冷哼道“子鳞就是人证!” 郭子鳞额头上冷汗浸出,一双眼睛被肥肉挤得只剩绿豆大小,看向姜宁的时候凶光毕露。 “贱蹄子,你……你约我去醉仙楼私会,又趁我不备用匕首伤我! 姜宁,我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姜宁翻了个白眼,提高了声音。 “我堂堂凌王妃,身份尊贵,岂会去醉仙楼那等下三滥的地方?” “郭子鳞,你莫不是认错了人,被坑了?” 郭子鳞气的血脉上涌,脸色涨红。 “怎么可能!我这里有你留下的字据!” 说着,他颤着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让人递给了宇文诀。 “凌王殿下请看,这就是凌王妃亲自写给我的信!” 宇文诀接过那信看了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很是随心。 信的最下面,落款是“姜宁”,甚至还有一个红色的唇印。 宇文诀脸色铁青,冰冷的大手紧紧地握住那封信,深邃狠厉的黑瞳盯紧了姜宁。 “姜宁,你当真如此不要脸……”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还敢给别的男人留唇印? 她到底要给他带多少绿帽子?! 一边,姜宝晴得意的笑了起来。 她杏眸闪烁,神色愧疚。 “凌王殿下,这些年你不在京城,姐姐一直寂寞不安分。 我一直让人盯着她,防止她再生事。 只是没想到,她还是偷偷地找了郭少,想要解闷儿……” 说着,姜宝晴嘤嘤啜泣了起来。 “还请凌王殿下不要责怪于她,姐姐不是甘于寂寞的人,您一走就是好几年,姐姐每天晚上都很难熬……” 听着姜宝晴的话,宇文诀俊脸漆黑。 他紧紧地握住拳头,黑瞳里杀气弥漫。 “姜宁,你真的如同姜二小姐说的那样,不甘寂寞?” 小宝儿勇敢地站出来,声音青稚却坚定。 “不是那样的!娘亲每天都跟我在一起!根本没见过什么男人!” 见小宝儿这样坚定地维护自己,姜宁心中再次感动。 她温柔地摸了摸小宝儿毛茸茸的小脑袋,抬眸看向姜宝晴。 黑白分明的凤眸闪过讥诮,又变戏法儿似的,眼泪决堤。 见她突然哭了,宇文诀顿时愣住。 这坏女人怎么还哭上了? 第11章 论演戏,你们都嫩着呢 “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分明是你私会郭少!” 姜宁抱着小宝儿往地上一坐,哭的震天响,委屈的仿佛天塌了一般。 “我这些年在侯府吃不好过不好,连个下人都不如,哪里有空去勾搭男人?” “娘亲不哭……” 见姜宁哭了起来,小宝儿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他抬起小小的手给姜宁擦眼泪,小金豆子不住地往下掉。 他回眸扫过在场众人,把这些人的面容都一一记在心里。 等他长大了,一定要替娘亲报今日之仇! 姜宁哭天抢地,大嗓门不容忽视,刺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情不自禁的集中在她身上。 见她穿的破破烂烂,身体枯瘦,小宝儿也同样如此。 宇文诀心底有些泛疑。 他紧紧地捏住那张字条,问郭子鳞“郭子鳞,你的证据就只有这张字条?” 即便他不喜欢姜宁,可在他没有跟姜宁这个坏女人和离之前,两人的名声还是捆绑在一起的。 此事,必须查清楚才行。 郭子鳞面色煞白,疼的浑身都是冷汗。 他咬牙切齿,哆嗦着道“凌王,这还不够吗?这上面的字可是姜宁亲自所写!” 御医已经给他用了药,可这远远不够。 那处的疼痛锥心刺骨,直让他日夜难安,连片刻都不得休息。 姜宁闻言止住哭声,冷冷地道“郭少说是我写的,我说不是我写的,不如让我和姜宝晴都写来看看?” 说完,她目光凌厉地看向姜宝晴。 姜宝晴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心底渐怒。 姜宁这个笨女人,从前蠢笨如猪,被打压之后,又懦弱暴躁,从不敢正眼看她。 可如今,姜宁竟敢用这种眼神看她! 她唇角泛起冷笑。 “验字迹就验字迹! 姐姐,你现在及时招了,兴许贵妃娘娘还能宽恕你一些,可你再狡辩,后果可就不一定了!” 姜宁唇角噙着冷笑,凉凉地道“若是验出来是我所写,那我听候贵妃发落。” 郭贵妃那双精明的狐狸眼眯了眯,沉声吩咐姜远山。 “侯爷,劳烦你让人准备笔墨。” 她是个聪明人。 刚得知弟弟被姜宁所伤时,她确实气昏了头。 可眼下看起来,却不一定是姜宁所为。 这些年,姜宁在侯府过的不人不鬼的,哪里有心情想男人? 看她那面黄肌瘦、破衣烂衫的,该是想下顿吃什么才是! “林管家,准备笔墨!” 姜远山恼怒地瞪了姜宁一眼,对外面叫道。 林管家没有应答,只有一个小厮匆匆过来。 “老爷,林管家不见了。” “那你去准备!” 姜远山脸色难看,心底暗恼。 那小厮很快送来了笔墨纸砚。 郭贵妃尊贵无比地下来,把先前那张约郭子鳞去醉仙楼的字条拿了过来。 “姜宁,姜宝晴,你们两个就按照这上面的内容来写。” 看着那字条上的字眼,郭贵妃脸色难看了几分,咬牙切齿地读了出来。 “郭少,我爱慕你许久,今晚醉仙楼相会。” 姜宁拿起毛笔,似乎有些犹豫。 姜宝晴冷笑着望了她一眼,信手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第12章 到底是谁做的? 望着一边犹豫不决的姜宁,姜宝晴心底得意无比。 那字条,确实是她亲手所写。 姜宁从小儿被捧杀长大,一直被灌输女子无才便是德,大字不识几个,写字歪歪扭扭。 那封信,她特意模仿了姜宁的写法,写的难看至极。 等姜宁那鸡爪挠出来的破字儿一出来,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字条就是姜宁所写! 姜宁掀起眼皮,看向得意的姜宝晴。 漆黑冷漠的凤眸似笑非笑。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提起毛笔,大开大合地写了几个字,冷冷开口。 “贵妃娘娘是个聪明人,应该能鉴别字迹。” 郭贵妃冷笑上前,拿起姜宝晴的字看了看。 “姜二小姐字迹娟秀,不是你写的。” 姜宝晴得了夸奖,眼神恶毒地看向姜宁。 “姐姐想栽赃我,可天理昭昭,岂会让我含冤受屈?” 姜宁嗤笑,声音清冷微凉。 “妹妹这话真可笑,你凭什么认定那字条是我写的呢?” “是不是你写的,本宫一查就知!” 郭贵妃脸色铁青,冷冷地拿起姜宁桌上的字条。 看清上面的字之后,郭贵妃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姜宝晴迫不及待,幸灾乐祸地问“贵妃娘娘,您想怎么处罚姐姐都可以,她不知廉耻,又作恶多端,是该吃些教训。” 林如意也不住地抹泪,“贵妃娘娘,是我们做父母的管教不力,才让姜宁惹出这等祸事。” 姜远山重重地叹了口气,也沉声开口。 “贵妃,您想怎么处罚她就怎么处罚她吧,我们侯府绝对没有二话!” 看着侯府这些人的嘴脸,姜宁气笑了。 宇文诀脸色铁青,冰冷的大掌不由自主地攥紧。 他沉声道“贵妃娘娘,那字到底是不是姜宁写的?可否给本王看一眼?” 眼下,姜宁还是他的王妃。 如果姜宁真的做了那等私相授受,还让郭家断子绝孙之事,恐怕他也保不住姜宁的小命! 可如果不是姜宁所为…… 他深邃冷厉的眸子扫过姜宁,心底发紧。 那谁也别想把这脏水泼在凌王府! 郭贵妃脸色铁青难看,冷声道。 “此事本宫不能决断。姜宁,姜宝晴,你们两人随我进宫,去找福公公鉴别!” 宇文诀眉头拧了拧,深邃黑瞳里暗如深海。 那福公公乃是太上皇身边的人,落魄前读过不少书,精于字迹鉴别。 如果郭贵妃直接说是姜宁写的,那此事恐怕也就板上钉钉。 可既然要找福公公鉴别,也就意味着,此事还有转圜余地。 姜宝晴紧紧地捏住手指,脸色难看地望向姜宁。 姜宁也正凉凉地看着她。 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似有杀气弥漫。 “姐姐,你怎么还不跟上贵妃,莫不是怕到了福公公面前事发吧?” 姜宝晴率先开口,声音里是浓浓的火药味。 姜宁勾唇轻笑,微微上扬的凤眸里染着三分邪气。 “姜宝晴,我没什么可怕的,反倒是你该做贼心虚。” 郭贵妃吩咐身边人把郭子鳞抬上马车,又回眸冷冷地剜了两人一眼。 “你们两个,速速跟上!” 这姜家的女儿,没一个好东西! 不管是谁伤了子鳞,她都绝不会轻易放过! 姜宁说完,牵着小宝儿,闲庭信步地跟上郭贵妃。 姜宝晴深吸了口气,也冷冷地上了马车。 宇文诀骑马,走在姜宁的马车旁。 他冰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姜宁,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姜宁挑了挑眉,并没有理他。 宇文诀等了许久,姜宁都没有回话。 第13章 太上皇自缢 马车里,姜宁凉凉地笑了起来。 “王爷真是可笑,你一走多年,我给你写了那么多封信,你却连一封家书都没回过。 如今,你问话我就要给你回?” 这些年,原主在侯府受尽磋磨,生不如死。 每次写信向宇文诀求救,都没有任何回音。 原主每天都活在绝望里。 马车外,宇文诀气极反笑。 “坏女人,你什么时候给本王写过家书?” 他根本就没有收到过姜宁的家书! 这几年来,他都在边关打仗吃土。 而姜宁,却在京城养着别的男人的孩子潇洒,不知暗中私会了多少男人! 她凭什么说他? 姜宁冷笑“宇文诀,我们很快就要和离了,你连实话都不敢说?” “还什么威武战神,我看你分明是个软脚草包!” 姜宁说完,“啪”的一声把窗子关上。 再也没理会宇文诀一句。 宇文诀气的险些吐血。 他紧紧地握住缰绳,冷峻的脸上寒气凛冽。 “姜宁,希望你到了宫里也能这么硬气!到时候别求本王救你!” 郭贵妃颇为受宠,尊贵又霸道,如果真的查明伤害郭子鳞之事跟姜宁有关,她今天怕是小命不保! 马车里,姜宁撇了撇嘴,不以为意。 小宝儿乖乖地坐在她身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住地往外看。 他奶声奶气地问“娘亲,外面那个帅叔叔是爹爹吗?” 马上,宇文诀身形微僵,大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缰绳。 姜宁身边那小奶娃是挺可爱的。 不过,却是她和别的野男人生下的。 果然,马车里姜宁耐心温柔地开口。 “乖小宝儿,外面那人是个大坏蛋,才不是你爹爹。” 宇文诀双眸瞪大,黑瞳里浮上怒气。 这坏女人,竟敢说他是坏蛋? 坏的明明是她好吗! 马车里,小宝儿的声音似乎有些委屈。 “那娘亲,我爹爹是谁?” 宇文诀心里有气,却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马车里的声音。 他倒是想看看,这坏女人如何跟那么小的孩子解释,他的父亲到底是谁! 姜宁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解释道“小宝儿,你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小宝儿期待地抬起黑漆漆的大眼睛。 “娘亲,那小宝儿什么时候能见到爹爹?” 姜宁捏了捏他的小脸儿“你爹爹现在有要事在身,暂时不能回来,等他完成了大事,自然会来接我们的。” 小宝儿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小宝儿乖乖的,等爹爹来接我们!” 听着母子两人和谐的声音,宇文诀脸色黑沉。 这姜宁,还真的好意思骗孩子! 此女,心真黑! 很快到了宫里。 郭贵妃让身边人去给皇上传了话儿,亲自带着众人去了太上皇所居住的寿康宫。 寿康宫门前的小太监,匆匆过来行礼。 “见过贵妃娘娘,见过凌王殿下。” 眼神扫过姜宁和姜宝晴,他并不认识,也不好搭话。 郭贵妃脸色沉沉。 “本宫有要事要请太上皇做个见证,你们速速去通报。” 小太监也不敢怠慢,立刻去了大殿里。 只是刚到门口,他就吓的跌坐在地,惊叫起来。 第14章 救活死人?吹什么牛? 听着小太监的惊呼,众人都震惊不已。 宇文诀俊脸铁青,快步往大殿里赶去。 姜宁下意识地,也带着小宝儿跟了过去。 看见悬挂在横梁上的老人,姜宁瞳孔一缩。 太上皇一身黑袍,似乎已经没了气息。 郭贵妃让人去禀报了皇上,进来之后看到这一幕,吓的魂不附体。 她两眼一黑,嚎哭了起来。 “太上皇,太上皇啊!您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怎么偏偏她来寿康宫的时候,太上皇自缢了? 该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吧? “皇祖父!” 宇文诀瞳孔紧缩,立刻搬了凳子上前,要割断他脖子上的绳子。 太上皇一直照拂他,祖孙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他打了胜仗凯旋,太上皇应该很是开心才是,怎么会自缢?! “等等!” 姜宁凤眸微眯起,提醒道“宇文……你把太上皇慢慢抱下来,说不定还有得救!” 宇文诀脸色一黑,冷厉的声音里夹杂着怒火。 “姜宁,你什么时候成大夫了?” 郭贵妃也讥讽地道“凌王妃,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胡乱指挥,出了事你能负责吗?” 姜宁漆眸看向郭贵妃,清冷的声音震慑人心。 “我这是在尽力救人,你们若是还想让太上皇活,就听我的!” 她略微一看,就知道太上皇应该是刚出事没多久。 应该还有得救。 宇文诀脸色铁青,可还是按照姜宁的要求,缓缓地把太上皇抱下来,平放在榻上。 明帝也带着太医匆匆赶到。 太医院院判朱太医连忙上前,去给太上皇检查。 见太上皇没了脉息,甚至没了心跳,连身体都发凉僵硬。 朱太医胆战心惊,“扑通”往地上一跪。 “皇上,节哀顺变,太上皇……已经驾鹤西去了!” 姜宁凤眸眯了眯,眼神微冷地看向那朱太医。 “朱太医连救都没救,怎么就说太上皇不行了?” 朱太医抬头,看见姜宁衣着破旧,不像是什么尊贵之人,气势顿时强了些。 他怒道“这位姑娘,太上皇已驾鹤西去,你让我怎么治?” “除非大罗神仙下凡,赐下仙丹,才能让太上皇起死回生!” 姜宁冷笑。 她站出来,道“皇上,我能救太上皇。” 宇文诀瞳孔紧缩,厉声呵斥“姜宁,你疯了?” 这姜宁是要做什么? 明帝威严的虎眸打量着她,沉声问“姜宁?你就是那个声名狼藉的凌王妃?” 当初,姜宁和宇文诀成婚之后,宇文诀远去边关打仗,姜宁也被遣送回侯府。 世人都知道一旦宇文诀从边关回来,就要跟姜宁和离,所以,他也从未见过姜宁。 姜宁勾唇,好整以暇地带着小宝儿行礼。 “正是。” 郭贵妃怒道“姜宁,你好没礼貌,跟皇上回话之前,要说回皇上的话!” 姜宁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凤眸里满是无辜。 “可是贵妃娘娘,我本来就是在回皇上的话啊。” 姜宝晴上前,柔柔弱弱地施礼,替姜宁道歉。 “皇上,贵妃娘娘,姐姐她从小儿桀骜不驯,没有教养没有规矩,还望恕罪。” 姜宁眉头微拧,冷笑道“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皇上和贵妃若是问责,也该去找我爹才是。” 这姜宝晴,当真是心机深沉。 看似在给她求情,实则说她没有礼貌规矩,暗示明帝和郭贵妃罚她呢。 正好,她就顺水推舟,把过错推给姜远山那个渣爹身上! 姜宝晴脸色一僵,气愤地瞪了姜宁一眼。 明帝脸色难看,威严凌厉的虎眸盯紧了姜宁。 “凌王妃,你方才说,你能救太上皇?” 第15章 你这是在找死! 宇文诀俊脸漆黑,上前拉住了姜宁,咬牙切齿地低声提醒。 “姜宁,皇祖父已经没了呼吸和脉息,你这是在找死!” 方才,他抱太上皇下来的时候,太上皇的尸体已经有些发凉僵硬,可见死亡时间不短。 姜宁嫌弃地撇开他的手。 “凌王,少拉拉扯扯的,我们很熟吗?” 宇文诀被嫌,紧紧地握住拳头,愤然地站在原地。 姜宁这该死的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 姜宝晴沉沉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掠过,上前柔弱一笑,如同莲花般无辜纯洁。 “皇上,凌王殿下,不如就让姐姐试试? 若是姐姐能救活太上皇,自然是美事一桩,若是救不活,再处罚她也不迟。” 明帝脸色阴沉,大手紧紧把玩着成色极好的碧玺手串。 “姜宁,只要你能救醒太上皇,别说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事,朕也答应你!” 姜宁勾唇一笑,明艳又妩媚。 “皇上一言九鼎,我相信皇上不会食言。” 说完,她牵着小宝儿走上前去,用手试了试太上皇的心跳。 跳动极其微弱,可显然,人还有有口气。 而且,即便没了,她也不怕。 金匮要略中记载过救人自缢的方子,和现代的人工呼吸急救技术结合起来,若是时间不长,必然十拿九稳。 “朱太医,借你银针一用。” 姜宁对着朱太医招了招手,朱太医下意识地看向明帝。 见明帝微微颔首,他才上前,把银针给了姜宁。 姜宁在火上消毒之后,解开了太上皇的衣裳,手法利落地把银针刺下。 朱太医目瞪口呆地站在一边,惊讶地看着姜宁。 他本以为姜宁是在说大话,可从她下针的手法来看,此人绝对是会医术的! 而且,认穴极准,下针水平甚至比他这个太医院掌院都要高明! 姜宝晴也看出了些门道儿,心底渐渐忐忑不安了起来。 她咬了咬唇,惊道“姐姐,太上皇都已经驾鹤西去,你怎么还能扒他衣裳侮辱于他老人家呢?” 姜宁忙着救人,根本无暇理会她。 反而是小宝儿,奶凶奶凶地看向姜宝晴。 “我娘亲是在救太上皇,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虽然,他不知娘亲什么时候会的医术,可娘亲说的都是对的! 至于这姜宝晴,平日里总是欺负他们母子,显然是个坏女人! 姜宁忙里偷闲,赞许地道“小宝儿,做得好!” 姜小宝儿骄傲地挺起脊背,又奶又精致的小脸儿上满是开心。 娘亲又夸他啦! 娘亲越来越爱小宝儿啦! 姜宁给太上皇银针刺穴之后,冷眸扫过在场众人,指使宇文诀道“你,过来帮我!” 救太上皇得两个人。 小宝儿太小,帮不上忙,朱太医她信不过,只能指望宇文诀了! 宇文诀脸色沉了沉,半信半疑地上前。 “姜宁,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本王不准你侮辱皇祖父!” 姜宁这蠢货,死人焉能有救活的道理? 她不要这条小命倒也算了,可以后谁来管小宝儿?! 姜宁凤眸里噙着寒意,不耐烦地开口。 第16章 连同野种杖毙! 宇文诀冷峻的脸上闪过戾气。 姜宁爬上宽敞的床榻,抓住太上皇的头发,用两脚蹬住了他的肩膀,给宇文诀演示了一遍。 “一会儿我给太上皇做心脏复苏的时候,你就这样把他的头拉直,明白了吗?” 明帝脸色铁青,训斥道“姜宁,你这是对太上皇不敬!” 姜宁气极反笑“皇上,我这是治病救人。” 姜宝晴在一边幸灾乐祸地讥讽。 “什么治病救人,姐姐,你大字不识,哪里懂什么医术?” 说到大字不识,郭贵妃脸色忽然沉了沉。 她忽然转了态度,对明帝道“皇上,不如就让凌王妃试试,若是她治不好太上皇,再收拾她不迟。” 于她而言,姜宁治好太上皇,她这个带姜宁进宫的贵妃可是有功的。 而且,即便姜宁治不好太上皇也没关系,到时候连带凌王府一起惩罚就是! 她倒是更乐于见到这一幕! 明帝忍着怒火,声音凌厉。 “凌王,姜宁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她要是治不好太上皇,朕直接砍了她的脑袋!” 宇文诀俊脸铁青,咬牙道“姜宁,如果你救不活皇祖父,本王第一个饶不了你!” 姜宁冷声道“只要你按我的要求做,太上皇必然没事。” 说完,她走到前面,帮太上皇做心脏复苏。 “现在!” 宇文诀脸色铁青,按照姜宁说的办法,拉直了太上皇因为悬挂许久而僵硬的脖子。 姜宁循环往复地按压心脏几次,见太上皇反应不大,又走过去,要给太上皇人工呼吸。 姜宝晴第一个尖叫起来。 “姐姐,男女授受不亲,你……” 眼见明帝和郭贵妃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宇文诀连忙拉住了姜宁。 他恨铁不成钢,又气又恼“蠢女人,你还想做什么?” 姜宁一脸无辜,“人工呼吸啊!不人工呼吸怎么救人?” 说着,又去人工呼吸。 明帝看不下去了,怒道“苏公公,立刻把这个目无尊卑的女人拉开,杖毙!” 首领太监苏安盛黑着脸上前。 “凌王妃,得罪了!” 姜宁早有防备,一脚把苏安盛踹翻在地。 “苏公公,得罪了!” 见她又把原话奉还,苏安盛气的七窍生烟。 “来人,把这猖狂的凌王妃给拿下!” 他从小儿跟在明帝身边,一路做到了首领太监。 宫里的主子们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偏偏这个声名狼藉,将要被休弃的凌王妃,竟敢踹他个狗吃屎! 随着苏公公一声叫喊,门外小太监们匆匆进来。 鱼涌般来抓姜宁。 姜宁已经又抽空给太上皇做了几次人工呼吸,按压了几次心脏。 只是依然没有起色。 姜宁被小太监们层层按住,气极反笑。 “我忙着救人,你们却裹乱,错过了救太上皇的最好时机,谁能承担责任?” 姜宝晴幸灾乐祸地笑道“姐姐,你根本不会医术,还侮辱了太上皇他老人家的遗体…… 你以为装神弄鬼就能救人吗?真是荒唐可笑!” “姜宝晴,你这个搅屎棍,闭嘴!” 姜宁眼神冰冷地扫过姜宝晴,那刀剑般的眼神,竟吓的姜宝晴心底一颤。 旋即,她不甘心地捏紧了手指。 一双杏眼里满是狠色。 姜宝晴往地上一跪,哭着道“皇上,姐姐故弄玄虚,玷污了太上皇的遗体。” “她还私会贵妃弟弟,害的他从此之后不能人道,皇上,请您不必顾忌侯府,好好教训教训姐姐…… 她屡屡做错事,我姜家就当没这个人……” 再加上姜宁生下野种的罪过,三罪并罚…… 第17章 必死局面 姜宁讥诮地看向姜宝晴“姜宝晴,你爹娘都死了吗?姜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她的性命,又什么时候轮到她姜宝晴做主了? 姜宝晴一噎,眼底闪过狠毒,却哭的更惨了。 “皇上,您看姐姐,她从来都这样嚣张跋扈。” 明帝威严的脸上满是怒火,锐利的虎眸里杀气腾腾。 “姜宁,你戏耍于朕,当真放肆!拖出去,杖毙!” 苏安盛脸色阴狠,挥了挥手,指挥着小太监们往外走。 姜宝晴眼底闪过得意,面上却还在哭。 “皇上,您想怎么惩罚姐姐都行,只求您不要伤及姐姐性命……” 看着姜宝晴那伪善的面孔,姜宁菱唇噙着讥讽的笑,心底却并没有慌张。 “皇上,若是一刻钟之内太上皇醒不过来,您再处死我也不迟。” 明帝却早已没了耐心。 他脸色沉沉,浑身都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姜宁,朕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苏安盛,把她拖出去!” 姜宁素手一翻,一包毒粉出现在手中! 太上皇醒来所需要的时间,比她所猜测的久了些。 再加上姜宝晴这个小蹄子在旁边煽风点火,明帝这暴君竟要动手杀她! 如果明帝执意如此,那她也就只有毒晕众人,挟持郭贵妃一条活路了…… 姜宁凤眸闪烁,正在心底盘算。 却听到小宝儿青稚可怜的哭声。 他似乎吓的不轻,扑过去抱住了宇文诀的腿哀求。 “爹爹,求你救救娘亲……” 宇文诀瞳孔紧缩,低头往下看去。 一个瘦瘦小小的小豆丁,正可怜兮兮地抱着他的腿,哭的肝肠寸断。 那声“爹爹”,更是让他面无表情的俊脸一点点龟裂。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 只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小宝儿还在可怜的哭泣。 “爹爹,爹爹,求您救救娘亲……小宝儿不要娘亲死……” 看着哭的惨兮兮的小宝儿,姜宁心底钝痛。 小宝儿明知道宇文诀不是他的亲爹,可为了救她,还是肯叫宇文诀一声爹爹…… 这孩子,当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明帝眼神眯了眯,盛气凌人地看了小宝儿一眼,问宇文诀。 “凌王,这是你和姜宁的孩子?” 明帝眯起虎眸,气势凌厉地盯着姜小宝。 手指,一颗颗地碾过碧玺手串。 这无所畏惧的性格,倒是和宇文诀小时候有些相似。 宇文诀菲薄的唇动了动,咬牙开口。 “父皇,他不是儿臣的孩子。” 姜小宝儿,分明是姜宁和其他男人所生。 他得跟姜宁和离,不能贸然认领! 明帝脸色一下子漆黑下来,“那就是个野种了!?” 察觉到了明帝身上杀气,小宝儿有些害怕。 却还是瞪大双眼,可怜无辜地看向宇文诀。 “爹爹,您怎么不肯认我?” 他能看出来,在场所有人都想娘亲死。 只有这帅叔叔,没有那个念头。 这帅叔叔,是娘亲唯一的希望! 宇文诀蹙起浓眉,大手摸了摸小宝儿的头。 “小豆丁,我不是你爹爹,你认错了人。” 明帝冷哼,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 第18章 说情 一个小太监上前拉扯小宝儿。 姜宁顿时急了,怒道“别碰我儿子!” 说完,手中毒药粉就要出手。 这些人竟敢动她的乖宝儿,简直是找死! 宇文诀突然声音嘶哑地开口,“父皇,等等!” 明帝不悦,冷声问道“凌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宇文诀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拳头道“父皇,姜宁方才也是救皇祖父心切,才顶撞了父皇。” “至于这孩子,他年幼无知,更是无辜。” 说完,锐利的寒眸盯紧了姜宁。 “一切的错都在姜宁,姜宁,还不快给父皇磕头认错!” 若是姜宁肯磕头认错,他再求情的话,兴许……能保住她的蠢命。 姜宁怒极反笑,刚要开口,却听到那边朱太医一声惊叫。 “动了!皇上,动了!” 明帝脸色铁青,不悦地问。 “朱太医,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朱太医激动不已,手指哆嗦地指着太上皇那边。 “皇上,太上皇动了!” 所有人都惊骇不已,连忙往床边看去。 果然,太上皇的手动了几下,继而咳嗽了起来。 “活了!太上皇真的活了!” 确定太上皇真的活了之后,宇文诀震惊地看向姜宁。 姜宁这个女人,还真把死了的太上皇救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 姜宝晴更是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这该死的姜宁……运气真好。 竟真的让她瞎猫碰上死耗子,把太上皇救活了…… 早知道如此,方才她就该自荐,去救太上皇的! 姜宝晴又气又怒地看向姜宁,紧紧地掐住了掌心。 锋利的指甲嵌入掌心,渗出血丝,她却浑然不觉。 郭贵妃不可置信地看向姜宁,喃喃自语。 “没想到,这姜宁竟真的有几分本事……” 真是没想到,这姜宁竟如此深藏不露,字是如此,医术也是如此! 姜宁似乎早有预料,并不震惊。 挣脱了那些小太监的束缚,快步走到小宝儿身边,摸了摸他的头。 这才朝着床边走去。 “太上皇,您刚刚苏醒,暂时还不能动。” 姜宁叮嘱了一句,又是几针刺下去,太上皇脸色剧变,“哇”的一声吐出黑血。 气息这才渐渐顺了。 “快准备茶水,苏公公,让人熬煮桂枝汤,一会儿给太上皇服用!” 姜宁端过茶水,亲自给太上皇喂下一口,用于通气。 太上皇喝下之后,才渐渐回神。 他声音虚弱,眼神浑浊地看向四周。 “孤这是怎么了?你这丫头又是谁?” 明帝连忙上前,解释道“太上皇,您被人发现自缢在寿康宫。” 说完,他虎眸复杂地看了姜宁一眼。 “这是凌王妃姜宁,是她把您救回来的。” 太上皇缓缓地吸了口气,又艰难地吐了出去,声音有些沙哑。 “你就是凌王妃?” 姜宁笑盈盈地行礼“正是,太上皇,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太上皇动了动身体,花白斑驳的眉毛拧做一团。 “孤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姜宁坐在床边,给他按摩肩膀和胳膊。 “太上皇不必心忧,等我帮您按个一天半天的,也就好了。” 太上皇在上面挂了太久,气血不通,身体发硬再正常不过。 如今那口气通畅了,气血重新运行,自然也就能逐渐好起来。 宇文诀剑眉紧锁,担心地问“皇祖父,您为何要自缢?” 明帝也急切地问“是啊父皇,这到底是为何?可是朕哪里照顾不周,您生气了?” 太上皇脸色逐渐难看了下去,刚被姜宁按开的手掌紧握成拳。 “孤并非自缢,而是被奸人所害。” 顿时,整个寿康宫都陷入了寂静。 第19章 你想要什么? “他是五更来的,还蒙着脸,孤没有看清。” 明帝愤然地握住拳头,厉声道“传令下去,封宫门,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 太上皇脸色难看,喃喃地问“福公公呢?怎么不见福公公?” 众人这才想起福公公来。 明帝沉声吩咐“苏安盛,让人去找福公公!” 很快,有羽林军找到了福公公带了回来。 “禀报皇上,属下在御花园找到了福公公,他被打晕了。” 明帝气的来回踱步,脸色阴沉狠厉。 “把他弄醒,朕倒是想问问他,究竟是如何照顾太上皇的!” 宇文诀上前,骨节分明的大手在福公公身上点了几下,解开了穴道。 福公公醒来,发现自己身在寿康宫,太上皇病恹恹地躺着,顿时吓得跪在地上。 “皇上恕罪!太上皇恕罪!奴才在外面遇到了贼人,被打晕了……” 说着,连忙问“太上皇,您老人家没受伤吧?” 太上皇冷哼“何止受伤?孤已经去鬼门关走一遭了!” 说完,他眼神复杂地看了姜宁一眼。 “如果不是凌王妃出手相救,孤岂有命在!” 福公公愧疚地哭道“五更时,奴才出去吩咐御膳房给太上皇准备早膳,却不想遇到一个黑衣男子。奴才正要叫人,就被那人打晕了……” 说着,他重重地磕头。 “请太上皇责罚!” 明帝声音冷厉,“福公公,你擅离职守,罪该万死!” 太上皇却咳嗽道“罢了,昨晚孤吩咐他去御膳房的,他也不算是擅离职守。” “谁能想到这好好的皇宫,竟能闯入刺客。” 而且,那刺客并没有直接杀他,而是把他吊在房梁上,想要做出悬梁自尽的假象来。 姜宁轻轻地给太上皇疏通经络,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在场众人。 今天这场大戏,真是让她撞上了。 可真是精彩至极,悬疑至极! 明帝面色愧疚。 “必然是羽林卫疏于看守,朕回头必然严惩他们。” 太上皇微微颔首,看向一边的郭贵妃。 “郭贵妃,你怎么在这里?你身后那人又是谁?” 见太上皇问到自己,姜宝晴按捺不住,连忙出来行礼。 “回太上皇的话,臣女是抚远侯府二小姐,姜宝晴。” “原来是姜家的二女儿。” 太上皇点了点头,很快没了兴致。 郭贵妃怪姜宝晴抢在自己面前说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又拿起帕子抹眼泪。 “太上皇有所不知,昨晚我弟弟被姜家人设计,伤到了要紧处。 我是带着姜家两个女儿进宫,想让福公公帮忙辨别两人字迹的……” 说着,她抽泣了两声,痛哭了起来。 “也幸而我们来了,否则,太上皇不知还要在上面挂多久呢,若是耽误了最佳救治时机,可如何是好?” 见郭贵妃三言两语就想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姜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不愧是宫里的人精儿,就是厉害。 太上皇点了点头,赞许地道“皇上,如此说来,凌王妃和郭贵妃都有功,该赏。” 明帝恭敬地道“您说的是,朕一定好好给贵妃选选礼物,至于凌王妃……” 明帝虎眸眯了眯,问“姜宁,你可以说你想要什么了。” 方才,他已经答应过姜宁,若是能救活太上皇,就答应她一件事! 姜宁眼神戏谑,勾唇道“皇上,我的事不着急,何不让贵妃娘娘把要事办了?” 宇文诀脸色冷峻,菲薄的唇角掀起微不可查的冷笑。 寒眸晦暗地看向姜宁。 今天的姜宁当真是让人意外。 她明明不会医术,却真的把太上皇给救活了……究竟是瞎猫撞到了死耗子,还是她隐藏太深? 如果是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 宇文诀眼前闪过一道神秘的影子,正是昨晚在醉仙楼遇到那女子。 那女人,会武功,也会医术。 如今,只看姜宁昨晚是不是在醉仙楼了! 宇文诀心思翻涌,锐利的眼神锁定了姜宁,不肯错过她的一举一动。 可这女人镇定自若,神态安然,对于辨别字迹一事,似乎也并不担心。 第20章 判若两人 郭贵妃深吸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三张字条,递给了福公公。 “福公公,听说您是鉴别字迹的高手,劳烦您给看看?” 福公公接过来,细细地看了看,眉头紧锁。 “皇上,太上皇,贵妃娘娘,这三张字条虽张张不同,可从笔锋笔迹来看,其中有两张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姜宝晴激动地捏住手指,眼神恶毒地看向姜宁。 “姐姐,我早就跟你说过,做错了事就该承担,你不承担不说,如今还闹到了皇上和太上皇面前……” “简直是丢死人了!” 姜宁伤了郭贵妃的亲弟弟,又生下了野种。 这两件大事同时曝出来,姜宁必死无疑! 等姜宁死了,她的计划就能完美展开了…… 姜宁却并不紧张,明艳的俏脸上闪过讥讽。 “姜宝晴,你怎么这么肯定是我的字迹和那张字条相似呢?” 姜宝晴迟疑了一下,心跳加速,“不是你还能是谁?京城谁人不知你没上过私塾,字迹丑陋不堪入目?” 嘴上虽说的斩钉截铁,可看着波澜不惊的姜宁,姜宝晴心底却莫名忐忑起来。 姜宁格外镇定,和从前判若两人。 难道,这蠢货还有什么后招? 一边的宇文诀脸色冷峻不耐,声线冰冷地催促“福公公,别卖关子了,宣布真相吧。” 说完,他深邃的黑瞳忍不住看向一边的姜宁。 姜宁一身粗布麻衣,衣裳洗的有些发白。 可依然掩盖不了她那让人惊艳的姿容。 而此时,她正牵着那个小豆丁。 小豆丁的眼睛像极了她,都是微微上扬的凤眸,清冷又凌厉。 宇文诀紧紧地攥住冰冷的大掌,在顷刻之间收回了视线。 这坏女人倒是从容。 如今宫里知道了孩子并非他的,她还面临着伤害郭贵妃弟弟的指控,她竟还云淡风轻,笑盈盈的。 简直是不知死活! 郭贵妃也忍不住催促。 “福公公,若是有了答案就快告诉本宫,本宫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伤我弟弟的人!” 郭贵妃凌厉狠辣的视线扫过姜宁和姜宝晴,咬牙切齿地道。 姜宝晴眼神闪烁了下,很快挺直了脊背。 呵,又不是她伤了郭子鳞,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反观姜宁,更是无事发生一般。 福公公面色复杂,对着众人行了一礼。 “既然如此,那老奴就说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都集中在了福公公身上。 福公公拿着姜宁和姜宝晴写的两张字条,缓缓开口。 “染血的这张字迹上,字迹歪歪扭扭,很是丑陋。” 说着,他举起手中一张“而这张字条上所写,是书法大家的气势。 笔锋之间,也和证据上的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故而不是这张。” 听福公公夸自己的字已有书法大家的气势,姜宝晴顿时一阵狂喜。 明帝虎眸眯了眯,点头赞赏。 “姜宝晴,朕听说你琴棋书画皆通,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果然不负盛名。 等改天,朕必然给你指上一门好亲事。” 姜宝晴又羞又喜,盈盈地行了一礼。 “多谢皇上夸奖,只是宝晴已经有了心上人,若是将来能得机会,还请皇上成全……” 说着,她欲说还休地看向宇文诀,脸色通红。 其中意味, 已经不言而喻。 明帝何等聪明,也看出了蹊跷。 第21章 打入大牢! 郭贵妃有些不悦地瞪了姜宝晴一眼,连忙问福公公。 “福公公,现在可以说是谁约了本宫弟弟,又伤了他吗?” 福公公脸色复杂,犹豫道“郭贵妃,此事老奴不便参与,还是您亲自宣布吧。” 说完,福公公把两张字条交给郭贵妃,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宇文诀脸色冷峻,深邃的黑瞳里暗涛翻涌,大手握的更紧。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姜宁不学无术,是个大字不识的草包? 和证据上相似的字迹,必然是姜宁的…… 他脸色铁青地看向姜宁,见她两眼空空不知在想什么,顿时气笑了。 这个愚蠢的女人,尚不知事情重大,竟还在走神? 郭家就郭子鳞那么一个宝贝疙瘩,郭贵妃岂能放过她? 郭贵妃脸色复杂,紧紧地握住了两张字条。 她眼神凶狠地扫过姜宁和姜宝晴,愤然地下令。 “来人,把姜宝晴这个伤人凶手给本宫抓起来!” 郭贵妃话刚落音,寿康宫里众人顿时一头雾水。 寂静万分。 姜宁似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似笑非笑地看向呆在门口的羽林卫。 “都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郭贵妃说的话吗?” 宇文诀黑瞳紧缩,不可置信地看向姜宁。 姜宁一直这样从容,难道……是一早就知道,鉴定出来的不是她? 还是说,她没有私会郭子鳞? 一瞬间,无数疑问萦绕在宇文诀心头。 他紧紧地抿住唇角,面无表情。 姜宝晴也反应了过来,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郭贵妃。 “贵妃娘娘,怎会如此?字条怎么可能是我写的?分明是姜宁写的!” 好的字迹能写成坏的,可坏的,却永远写不成好的! 无论姜宁再怎么努力,那私会郭子鳞的字,都和她的极为相似! 明帝也格外不解。 他拧起眉头,疑惑地问郭贵妃。 “爱妃,你是不是说错了?” 姜宝晴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方才福公公还夸她的字有大家之风。 怎么转瞬间,伤人者就成了姜宝晴?! 郭贵妃上前行礼,解释道“皇上,您有所不知,方才福公公说有大家之风的字条,是姜宁写的,而那传给子鳞的字条虽刻意改变了字迹,可笔锋还是跟姜宝晴一样!” 说完,她眼神痛恨地盯着姜宝晴,如同一条毒蛇盯紧了猎物。 “姜宝晴,你好恶毒!私会子鳞不说,还栽赃陷害给自己的姐姐!真是罪该万死!” 姜宁在一边抚掌,笑的舒心至极。 “终于水落石出了,贵妃娘娘,这姜宝晴害的你们郭家绝了后,死有余辜,可千万不能放过她。” 呵,这次,轮到她落井下石了。 姜宁的声音看似玩笑,声音却藏着凌厉的杀气。 “父皇,贵妃,姜宁说的对,虽儿臣不喜姜宁,却也不会容许别人这样损害凌王府的名声。” 宇文诀寒眸眯了眯,冷冷地看向姜宁,声音冰冷如刀。 “持凶伤人,确实该严惩。” 这坏女人从前只是个貌美无脑的草包,如今,倒是和从前判若两人。 他再次打量姜宁,只觉得她陌生的很。 只是那双漂亮的凤眸,好像在哪里见过。 姜宝晴吓的脸色煞白,不甘心地辩解。 “贵妃娘娘,是不是把臣女和姜宁的字搞错了?臣女不甘心!” 郭贵妃气笑了,上前重重地给了姜宝晴两巴掌。 “贱蹄子,证据当前,你还敢狡辩?” 打完之后,郭贵妃把两张字条扔到了姜宝晴脸上。 姜宝晴被打的脸颊泛红,眼泪长流。 可她却不敢哭出声,只咬牙捡起两张字条。 第一张是她的,上面的字娟秀漂亮,中规中矩。 另外一张,却是姜宁的。 笔锋犀利如刀,大开大合,气势磅礴,暗藏杀机! 果如福公公所言,有大家之风! 第22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姜宝晴捧着那张字条,咬牙哭着道“皇上,贵妃娘娘,这不可能是姜宁写的!必是有人帮她调换了字条!” 姜宁挑眉,冷冷地笑了。 “刚才在侯府,大庭广众之下我亲笔所写,谁会帮我调换字条?” 姜宝晴双眸含泪,眼底淬着狠辣和不服。 “姜宁,你大字不识,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字?” 说完,她咬唇,可怜兮兮地看向宇文诀。 “殿下,该不会是你帮了姐姐吧?” 宇文诀脸色一沉,声音凌厉。 “本王怎么可能帮她?” 说完,他抬手从姜宝晴手中接过那张字条。 黑瞳里闪过惊讶。 这上面的字,确实不像是女人所写,怪不得姜宝晴怀疑是他暗中帮忙。 明帝方才已经看过那字,此时也沉声开口。 “姜宁,为了公平,你就再写一副字,如果能和方才写的一样,朕就相信是你写的。” 苏公公立刻送上了笔墨。 姜宁也不怕,大大方方地上前,笔走龙蛇地写下一幅字。 苏公公在一边惊叹。 “皇上,太上皇,凌王妃写的字果然有大家之风!大开大合,气势浑厚啊!” 福公公也忍不住上前,低声把那副字读了出来。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精妙,精妙啊……” 福公公对着姜宁行了一礼,态度恭敬至极。 他本以为凌王妃姜宁当真如同世人所说,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 可没想到,凌王妃随便一句话就能这么有哲理…… 一幅字,胜他读十年书! 姜宁勾唇,抬起清冷凤眸看向明帝“皇上,您现在可相信我没有骗人了?” 明帝面色复杂地看向姜宁,微微颔首。 他眸色凌厉威严,看向姜宝晴。 “姜宝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姜宝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副字,哭着解释。 “皇上,那郭子鳞一直纠缠臣女,臣女想要摆脱她,就假冒姐姐写了字条约他去了醉仙楼,可我真的没有伤他……” 姜宁菱唇勾起讥讽的笑。 “姜宝晴,字是你写的,人是你约的。 你冒用我的名字伤害郭少,皇上太上皇慧眼如炬,怎么可能被你蒙骗?” 这该死的姜宝晴,惯会用这样的手段来陷害人! 当年,分明是她给宇文诀下药,害的原主阴差阳错走错了房。 可最后,在她一番言语之下,原主这个受害人反而声名狼藉,成了下药纠缠宇文诀的坏女人。 她既然来了,就要让姜宝晴对原主做过的坏事一一曝光,让姜宝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郭贵妃往地上一跪,悲恸至极地哭了起来。 “皇上,您知道的,郭家就子鳞一个男丁,如今他被伤到根基,连传宗接代都不能了……” 说着,她双眼通红地盯着姜宝晴,气愤地道“不杀了这个贱蹄子,臣妾将来如何跟郭家列祖列宗交代!” 感受到郭贵妃身上那无边的杀气,姜宝晴吓的哭了起来。 她不住地磕头,头上很快一片暗紫。 “皇上恕罪,贵妃娘娘恕罪!臣女真的没有伤害郭子鳞……” 她是约了人,可她是冤枉的啊! 惊惧之中,姜宝晴脑子转的极快。 她瞳孔紧缩,恐惧地看向姜宁。 “郭子鳞是被姜宁所伤!必然是她做的!还请皇上和贵妃严查!” 郭贵妃气极反笑,爬起来重重的一脚踹在姜宝晴身上。 “贱蹄子,你还敢狡辩!” 病榻上的太上皇也看不过去了,声音沙哑地开口。 “这姜宝晴心思险恶,绝非善类,皇上,是该给郭家一个交代。” 明帝瞳孔缩了缩,紧紧地握住了大手,应道“是。” 说罢,他脸色铁青地下令。 第23章 你抢妹妹的功劳? 姜宝晴吓的腿脚发软,抖如筛糠。 杖责五十? 五十大板真的打下来,她不死也残! “皇上,臣女真的没有伤郭子鳞,臣女是被陷害的!” 姜宁在一边,凉凉地嘲笑道“姜宝晴,你真当皇上是傻的,任由你糊弄?” 说着,她话音一转。 “而且,刚才你也说了,既然做错了事就得承担,现在正是你表现的时候。” 姜宝晴气的破口大骂。 “姜宁,是你,是你陷害我!” 明帝早已不耐烦,冷声吩咐“拖出去!” 苏公公立刻带着羽林卫,押着姜宝晴往外走。 姜宝晴嚎啕大哭,惊惧的险些尿了裤子。 “皇上,臣女是被陷害的,求皇上饶命啊……” 寿康宫门前传来太监的通传声。 “皇后娘娘驾到!” 姜宝晴远远地看见皇后身后之人,惊喜地哭了起来。 “皇后娘娘,爹爹,救我!” 姜宁眼神一凛,忍不住往外看去。 皇后一身繁复奢华的宫装,在两个小宫女的搀扶下,匆匆过来。 她没有上妆,面色发白,唇色也泛白,看起来很是憔悴。 她身后之人一身深蓝色朝服,卑躬屈膝,手中捧着一个盒子。 正是她的便宜老爹,姜远山。 姜宁唇角扬起冷笑。 皇后匆匆进来,虚弱地行礼“臣妾见过皇上,见过太上皇。” 明帝微微颔首,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皇后怎么现在才过来?” 太上皇悬梁自尽一事,最先传到了御书房,以及皇后所在的鸣鸾宫。 然而皇后现在才姗姗来迟。 皇后脸色愧疚,解释道“皇上,臣妾今日头疾发作,就睡了会儿,没想到宫里出了这样大的事。 竟也没人通报臣妾,臣妾回去之后,定好好地惩罚那些下人。” 说完,又愧疚地看向太上皇。 “太上皇,您可好些了?好端端的为何要自缢?” 太上皇冷笑。 “是有人看不惯孤,想要杀了孤。” 皇后大吃一惊,连忙道“太上皇,若是如此,可得好好查查,谁敢这样大胆?” 明帝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皇后切勿担忧,太上皇已经没事了。” 他冰冷不耐的眼神落在姜远山身上,问“姜侯,你怎么进宫了?” 姜远山捧着一个盒子上前,恭敬地上前行礼。 “回皇上的话,微臣担心两个女儿,就想进宫来看看。 还带了这棵千年人参,想送给太上皇补补身体,没成想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说着,他谄媚地道“太上皇能逢凶化吉,必然是天降祥瑞,保佑我大乾。” 太上皇让福公公收下人参,淡淡地道“姜侯,是你女儿救了孤,你们姜侯府,有功啊。” 姜远山喜不自胜,却又有些纳闷儿。 “太上皇,既是宝晴救了您,为何那些侍卫还要拿下她?” 难道,姜宝晴说错了什么话不成? 可救太上皇这么大的功劳,应该也不至于追究…… 太上皇冷冷一笑,眼神锐利如鹰。 “姜侯,你就姜宝晴一个女儿不成?” 他早就发现了异常。 姜宁是侯府嫡小姐,又是凌王妃,却也衣衫破烂,瘦弱可怜。 而姜宝晴虽是续弦所出,却衣着华丽,穿金戴银,显然很是受宠。 虽姜宁声名狼藉,可经过今日这短暂的相处,太上皇却知道,姜宁绝非流言传的那样不堪。 第24章 挑坏谁不会啊? 姜远山险些惊掉下巴,结结巴巴地道“太上皇,您的意思是……是姜宁救了您?”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姜宁,眼底满是震惊。 “姜宁,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抢了妹妹的功劳?” 刚才他去求皇后的时候,可是听人说,太上皇悬梁自缢,尸体都凉了,硬生生地被从阎王殿拉回来了。 谁承想,救了太上皇的人竟是姜宁? 姜宁大字不识几个,怎么可能会医术? 这不是开玩笑嘛? 见姜远山竟当场问出这种臭不要脸的话来,姜宁唇角扬起冷冽的笑。 “爹,我倒是想抢妹妹的功劳,可惜机会就在眼前,妹妹她不珍惜啊。” 姜远山眼珠滚动,心底满是震惊。 他咬了咬牙,对太上皇行了一礼。 “太上皇,微臣这女儿从小儿不学无术,大字不识几个,必然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您不必介怀。” 若是宝晴救了太上皇,那对姜家来说,必然是天大的好事。 可这姜宁么……一个将死之人,若是有功在身,死的时候只会更麻烦! 姜宁站在一边,扑哧笑了出来。 “爹,你不相信我会医术就算了,可没必要说太上皇是死耗子吧? 侮辱太上皇,这可是掉脑袋的罪名。” 这姜远山,处处想要贬低她,抬高姜宝晴。 当真是不知好歹,不知所谓! 姜远山这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太上皇息怒!微臣不是那个意思!微臣是担心女儿,急不择言……” 宇文诀冰冷的眼神扫过姜远山,又看向姜宁。 从姜远山的态度来看,姜宁母子这几年的日子必然难过。 不过,姜宁未婚先孕,还不知孩子父亲是谁……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皇后柔柔一笑,客气地问太上皇。 “太上皇,本宫听说那姜宝晴很是乖巧懂事,不知是何处得罪了您?” 太上皇意味深长地看向皇后,苍老的声音里满是讥讽。 “皇后,她可没有得罪孤,是得罪了郭贵妃。” 皇后不解,看向郭贵妃“还请贵妃给本宫一个解释。” 姜宝晴的生母林氏,算是她的表妹,按辈分来讲,姜宝晴还得称呼她一声姨母。 郭贵妃勾唇冷笑,漂亮的狐狸眼里泛着杀气。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姜宝晴写信约了臣妾弟弟去醉仙楼私会,还伤的他从此之后不能人道! 我郭家从此绝后,若是不杀这姜宝晴,我寝食难安!” 皇后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看向姜远山,以及门外的姜宝晴。 “姜侯,这是怎么回事?” 姜远山分明跟她说,是姜宁伤的郭子鳞! 姜远山震惊的嘴巴张大,几乎能塞下鸡蛋。 “怎么会这样?去醉仙楼的分明是姜宁!贵妃娘娘,宝晴是无辜的啊!” 姜宁瞳孔紧缩,袖中手指紧紧地捏住。 她眼底闪过杀气,看向姜远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原主可是姜远山的亲生女儿,他竟伙同林氏和姜宝晴母女,亲手把原主送上死路! 这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做父亲的?! 就在姜宁要开口之际,却听旁边有人沉声开口。 “姜侯,伤害郭子鳞一事,父皇和太上皇已查证跟姜宁无关,确实是姜宝晴所为。 第25章 我要和离! 姜宁有些意外地看向宇文诀。 他一身黑袍,面色冷峻,漆黑的眼眸如深渊般,幽不见底。 原主记忆中,宇文诀很是厌恶她。 可此时,宇文诀竟主动为她说话。 见姜宁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宇文诀眉头紧皱,低声提醒。 “姜宁,你也不必感动,本王只是在维护凌王府的名声罢了。” 如今她还是凌王妃,和凌王府绑在一起,他可不想让凌王府的名声变臭。 “那也多谢王爷,并非所有人愿意为我说话。” 姜宁勾唇一笑,好整以暇地笑了。 宇文诀若有所思地看向姜远山和姜宝晴。 这边,姜远山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凌王殿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明帝不耐烦地道“事已成定局,朕已经决意赏姜宝晴五十大板,姜侯府赔郭家白银万两,了却此事。” “五十大板,那宝晴不死也残了……” 姜远山紧张至极,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一张丹书铁券。 “太上皇,这是当时您赐给我父亲的丹书铁券,微臣想用此物来保住宝晴……” 姜宁瞳孔紧缩,漂亮的菱唇上扬,眼底满是嘲弄。 “爹,这丹书铁券可是姜家最后的保命符,你确定要在这时候用了?” 当年,她的祖父姜震耀带着重兵拼死搏杀,击退西昊进犯。 最后落得一个双腿负伤,缠绵病榻的下场。 太上皇为表嘉奖,特赐姜家丹书铁券,又封赏姜震耀为抚远侯,世代袭爵。 祖父去世之后,姜远山继承侯位,却没人把他看做尊贵的抚远侯,只称姜侯。 他平时把那丹书铁券宝贝的不行,当做性命护着。 没想到,今日竟要拿出来救姜宝晴。 姜宁凤眸里光华流转,唇角掠过冷笑。 这足以证明,在姜远山心里,姜宝晴远比丹书铁券、甚至侯府前途要重要的多。 可凭她对姜远山的了解,这绝对不是泰山般的巍峨深沉的父爱。 姜远山必然是把侯府崛起的希望,寄托在了姜宝晴身上。 听到姜宁的声音,姜远山抬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姜宁,你怎么这么恶毒? 宝晴可是你的亲妹妹,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打死?” 姜宁撇嘴。 “我可以闭上眼睛不看。” 姜远山险些没气的一口老血吐出来。 “爹,您一定要救我啊……” 寿康宫门外,姜宝晴跪在冰凉的地砖上,眼神恶毒仇恨地盯着姜宁。 都这个时候了,姜宁竟还在说风凉话…… 本来,一切都是胜券在握。 如今该被拖出去杖毙的,该是姜宁和那野种! 为何变成了她? 还有,姜宁那个蠢货,究竟是何时练的一手好字? 姜远山恭敬地跪在地上,把头埋的更低。 “求皇上,太上皇,贵妃娘娘开恩!” 明帝眉头皱成一团,眼神晦暗地看向太上皇。 太上皇深吸了口气,冷声道“孤当时承诺过抚远侯,这丹书铁券在紧要时可用。” “不过,姜侯,凌王妃说的没错,这次用了之后,这丹书铁券可就作废了。” 姜远山声音颤抖,无比痛惜。 “微臣知道,求太上皇成全!” 太上皇冷笑,吩咐福公公。 “你去把封在金匮之中的另外一半丹书拿来。” 福公公应了一声,去取了另外一半过来,把两半丹书都销毁了。 “多谢太上皇,多谢皇上……” 姜远山肉疼地看着被销毁的丹书铁券,恨不得捶胸顿足。 他愤恨地看向姜宁。 如果不是姜宁裹乱,姜家岂会失去这丹书铁券?! 门外,姜宝晴如释重负。 “谢太上皇饶命……” 她一身冷汗地跪在地上,心中庆幸至极。 幸而她和姜宁身份不同,在爹爹心中的地位也不同。 否则,怕是真的要遭殃了…… 郭贵妃脸色难看,着急地问。 “皇上皇后,太上皇,难道姜宝晴伤我弟弟之事就这样过去了?” 皇上眉头紧锁。 “既然姜侯拿出了丹书铁券保姜宝晴,杖责和牢狱之灾也就作罢,只赔郭家一些银子即可。” 顿了顿,他又安抚郭贵妃。 “爱妃,这个赔偿数目你来定,如何?” 郭贵妃哭道“皇上,银子焉能买我郭家有后? 姜宝晴不死,就是十万两,一百万两,也难消臣妾心头之恨!” 明帝脸色有些不悦。 皇后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 “郭贵妃,你这分明是在为难皇上和太上皇!” 姜宁也勾唇,凉凉地开口相劝。 “贵妃娘娘,木已成舟,不如多要些银子。” 姜远山和姜宝晴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姜远山气道“姜宁,你怎么这么恶毒?难道你就不是姜家的人吗? 这样坑害姜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姜宁闻言冷笑。 “爹,你们可有把我当做姜家人吗?你为何要纵容姜宝晴设计陷害我?” 见事情被戳破,姜远山眼神闪烁,心虚地低头不语。 郭贵妃紧紧地捏住手指,面容狰狞地笑了。 “姜侯,凌王妃说的没错,你们侯府得赔我们郭家一百万两银子!” 一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姜侯府表面上虽繁花似锦,可内里早就亏空了。 这一百万两银子,足以让姜家深陷麻烦! 姜远山两眼一黑,险些没晕过去。 “一百万两?贵妃娘娘,您就是把微臣卖了,我们都凑不齐一百万两啊……” 郭贵妃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的阴冷恶毒。 “那就不是本宫该管之事了。 一个月之内,若是这一百万两银子没有送到郭家,本宫就让人拆了你们的侯府!” 姜远山哀求地看向明帝和太上皇。 “皇上,皇后娘娘,太上皇,你们说句话啊!” 明帝骨节分明的手指碾过碧玺珠子,神色不耐。 “姜侯,这是姜家欠郭家的。” 姜远山跌坐在冰凉的地上,神色绝望。 明帝威严的虎眸眯了眯,神色不明地看向姜宁。 “姜宁,朕欠你一个承诺,说吧,你想要什么?” 姜宁竟然当众救活了太上皇。 这是他当众许下的承诺,自然不能出尔反尔。 一边跪着的姜远山和姜宝晴立刻精神了。 是啊,皇上还欠了姜宁一个承诺呢! 虽那承诺是给姜宁的,可不等于是给他们姜家的吗? 姜远山激动无比,期待地看向姜宁。 “好女儿,快请皇上把那一百万两银子作废!” 第26章 要孩子,还是要和离? 姜宁冷冷地瞥了姜远山一眼,牵住了小宝儿的手。 呵,这姜远山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从没把她当女儿看过,如今用的上她了,她就成了“好女儿”。 可笑至极。 姜宁抬起冷眸,不卑不亢地开口。 “皇上,我想请您下旨,准许我和凌王和离,还我们母子自由。” 姜宁期待地看向明帝。 离开了凌王府,她就自由了。 凭借她的医术,以及超绝千年的智慧,想要在这落后的古代过的风生水起并不困难。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那凌王府干熬呢? 宇文诀脸色冷峻,黑瞳盯着姜宁,其间暗涛翻涌,难窥心境。 这坏女人,竟是真的想和离,而不是欲擒故纵? 侯府恨死了她,现在和离,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一边,姜远山脸色漆黑,眼底满是怒火。 姜宁这个不孝女,竟敢无视他的话…… 跪在门外的姜宝晴却是惊喜又意外。 她忍不住窃喜,娇声呵斥。 “姐姐,你竟敢主动提出跟皇家和离,你把皇家颜面置于何地?” 宇文诀军功甚伟,据说很快要被封为战王,前途无量。 她也正是盼着宇文诀回京,才趁机设计了姜宁和郭子鳞。 中途虽然一波三折,可没想到,宇文诀和姜宁还是要和离! 等两人和离之后,她不就有了机会? 姜宝晴心底美滋滋,含羞带怯地看向一边的宇文诀。 姜宁冷笑“王爷娶我,本就是因为误会,这几年我们相看两厌,与其绑在一起痛苦,早日分开,各自寻找幸福,无论是对我们还是皇家,都大有裨益。" 说完,她看向明帝。 “请皇上下旨,准许我们和离!” 宇文诀冷峻的脸上,黑瞳凌厉,心底怒火往上窜。 各自寻找幸福?原来, 她是找好了下家了!否则怎会如此决绝? 明帝威严的虎眸冷冷地看向姜宁,以及她身边的小宝儿。 “姜宁,和离,或是保住这孩子的命,你只能选一个!” 姜宁不可置信地看向明帝。 她眉头紧蹙,沉声开口。 “皇上,小宝儿是在跟凌王成婚之前就有了的,而且和凌王成婚也是遭人设计。” “孩子无辜,还请皇上放过他。” 明帝冰冷的手指碾过珠子,发出清脆的激荡。 明帝眼神危险,冷冷地问“如此说来,你是要保住你的孩子?” 姜宁道“皇上,非要如此吗!” 明帝脸色愠怒,冷斥道“姜宁,人不可太贪心,朕对你已经足够仁慈了。” 如果不是姜宁救太上皇被许多人目睹,他已经下令把姜宁杖毙! 姜宁撇嘴道“皇上息怒,我暂时不和离就是了。” 呵,古代皇权至上,她暂时还拗不过这尊贵无匹的皇帝。 不过…… 姜宁勾唇,期待无比地看向宇文诀“王爷,你就没什么想法?” 对她而言,和离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却是小宝儿。 反正宇文诀也想和离,他又是凯旋而归,功劳甚伟,如果是他执意要求,明帝应该不至于拒绝吧? 宇文诀菲薄的唇角勾起,棱角分明的俊脸上神色冷漠。 “父皇,儿臣不想和离,多谢父皇成全。” 姜宁忽然转性,要和离奔向美好前程。 可她身上疑点重重,在没有查清楚之前,他绝对不会让姜宁如愿! 姜宁俏脸一垮,咬牙切齿地问“宇文诀,你不是一直想和离吗?为什么突然这样?!” 刚才在侯府的时候,这臭男人还说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和离。 这才多长时间,他竟然只字不提了?! 怎么会这样?这个男人究竟在搞什么? 皇后眼前一亮,也在一边打圆场。 “凌王刚刚凯旋,军功赫赫,正该是嘉奖的时候,怎能随便和离?” “而且,夫妻之间本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多磨合磨合就好了。”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向姜宁。 “凌王妃,本宫说的是吧?” 姜宁挤出一个难看的笑“皇后娘娘,真正的夫妻当然是能磨合的,可我跟王爷多年来如同水火?再磨合下去,总有一方要受伤。” 皇后掩唇笑了, 一脸慈爱地道“你这孩子,这几年不知经历了什么,竟还比之前犀利了。” 姜宁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心中思虑再三。 明帝明显不让她和宇文诀和离,皇后更是想把她困在宇文诀身边。 而宇文诀这个狗男人,不知为何也拒绝和离 。 眼下,为了她和小宝儿的性命,只能暂且答应。 “既然大家都看好王爷和我的婚事,那我也愿意再为此努力一把。” 姜宁唇角含笑,对着门外的震惊愤怒的姜宝晴眨了眨眼。 “只是妹妹你久等多年,恐怕要失望了。” 今天虽没能让姜宝晴付出应有的代价,却也不是全无收获。 姜家失去保命符丹书铁券,她和宇文诀如此“恩爱”,也足够把姜家气个半死。 姜宝晴气的浑身颤抖,紧紧地咬着牙,却不敢乱说。 “姐姐说笑了,我哪里有那个心思?” 太上皇躺了许久,身体也逐渐复原,竟能起身下床了。 “皇祖父小心些。” 宇文诀不放心,亲自扶着他走动了几步。 感觉到身体逐渐归于自己掌控之中,太上皇笑了起来。 他意味深长的眼神扫过明帝和皇后郭贵妃,凝声开口。 “孤已经没事了,孤有福星庇佑,任何鬼祟都伤不了孤。” 明帝眼神疑惑,下意识地看了姜宁一眼。 “太上皇,您说的福星,该不会是姜宁吧?” 太上皇哈哈大笑起来,“没错,若不是凌王妃,孤焉能有命在?” 说罢,他慈爱地看向姜宁。 “凌王妃,皇上那边算你将功补过,保住了你儿子。 可你到底救了孤,孤却还欠你人情,说说,你有什么想要的?” 姜宁没想到太上皇竟是这等大好人,顿时一喜,笑的合不拢嘴。 她笑盈盈地道“太上皇,不如您也赐我一个保命符?免得将来我和王爷争执起来吃亏啊。” 宇文诀脸色一黑,冷声训斥。 “姜宁,你别太过分了,保命符岂能随便给人?” 当初,抚远侯战功赫赫,赔上性命,才给姜家换来一张丹书铁券。 只可惜,今日就被用掉了。 第27章 她还提上要求了? 姜宁淡淡地瞥他“怎么,王爷不肯让太上皇给我保命符,是已经准备着要欺负我了?” “姜宁,你胡搅蛮缠,本王岂是那种人?” 宇文诀眉头紧锁,眼神越发暗沉。 这女人,口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俐了?竟学会红口白牙的诬陷人! 而且,还轻易牵动他的情绪! 太上皇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着实有趣! 既然你担心受欺负,孤就把随身多年的佛珠赐给你,只要不是谋逆等大过,都可赦免。” 说着,他从手上褪下那串佛珠,让福公公交给了姜宁。 福公公笑着上前,恭敬地道“凌王妃,此物珍贵,多年来太上皇从没舍得给别人碰过,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见此物如此珍贵,姜宁眼前一亮,恭敬地接过来戴在手上。 “太上皇放心,我一定好好保管,从此之后,见佛珠如见太上皇!” 她亮了亮皓腕上的佛珠,有恃无恐地看向宇文诀。 “宇文诀,听到了吗?从此之后有太上皇保护我,你少打歪主意!” 无论是想欺负她还是小宝儿,都不行! 宇文诀眉头紧锁,沉声冷笑。 “本王不是那等卑鄙之人。” 寿康宫里,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神色各异。 这姜宁,还当真运气极好,撞大运救了太上皇不说,竟还搞到手一串救命佛珠! 这待遇,除了之前的姜家谁能有? 一瞬间,众人都眼馋嫉妒。 姜家父女更是恨得牙根儿痒痒,恨不得把那佛珠抢过来。 太上皇道“孤现在感觉好多了,既然事情也都理清了,都散了吧。” 明帝起身,“那您好好休养,朕就先回去了。” 皇后和郭贵妃也连忙行礼“臣妾告退。” 众人离开之后,福公公扶着太上皇去内殿休息。 他愧疚地道“都是奴才无能,没能看清那蒙面人的模样,没能保护您。” 太上皇意味深长地道“如果你看清了,现在恐怕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福公公眼神复杂,问“太上皇可有思绪?” 太上皇冷冷一笑,精明的眼底掠过寒气。 “除了他,还有谁能盼着孤早死?” 福公公心底一跳,紧张地道“可皇上已经是万人之上,您也不涉朝政……奴才觉得,皇上没必要这样做。” “哼,孤虽不涉朝政,他却贪心不足,想要掌握所有权力!孤在世一天,他就惴惴不安一天。” 太上皇脸色越发冰冷,怒道“如果不是当初孤看他有几个好儿子,岂会把皇位传给他?” 福公公满脸惋惜地叹了口气。 “奴才还有一事不明,您那样疼爱凌王殿下,也知他不喜凌王妃,为何还非要撮合?” 太上皇鹰眸眯了眯,眼前浮现了姜宁母子的身影。 “因为孤发现,凌王妃并未传闻中的那样不堪。 还有那孩子,孤在他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福公公眼底闪过不解,却也没有多问。 太上皇自有太上皇的考量,他这个做奴才的,只管照顾好太上皇就是。 出宫路上。 姜宁牵着小宝儿,任由小宝儿好奇地打量四周华丽庄严的宫殿。 姜侯和姜宝晴走在她身边,脸色怨毒。 “姜宁。” 听到身后冷沉的声音,姜宁不耐烦地回头“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宇文诀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寒气凛冽,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本王会让人接你回凌王府。” 姜宁俏脸一僵,凤眸复杂地看向他“宇文诀,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男人忽然改变态度不和离了,如今还热情地要接她回府?! 宇文诀勾唇冷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本王方才反思过,你说的没错,本王远去边关的几年,你和孩子居住在姜侯府中,我确实没尽到职责。” “明天接你们回去,自然是要好好补偿你们。” 姜远山和姜宝晴在一边儿听着,都险些惊掉下巴。 凌王主动要接姜宁和野种回府?难道,姜宁真的要飞黄腾达了? 姜宝晴心底格外不甘。 不对,不对…… 宇文诀被迫娶了姜宁,又不知野种的 身份……他怎么可能对姜宁这么好? 其中必然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姜宁气极反笑,勾唇道“既然王爷如此坚决,那我只从命了。” 抚远侯府和凌王府,对她和小宝儿而言都没有差别。 从前都是狼窝虎穴,现在么……她都不放在眼里! 不过,姜宁也有自己的顾虑。 “王爷既然有这个心意,我自然不拒绝,只是我也有条件。” 宇文诀走在母子两人身侧,神色冰冷,浑身泛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你有什么条件?” 这女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姜宁勾唇,凉凉地笑着开口。 “我个人喜静,院子最好安静清幽一些,伺候的人不必多,都要能干,如果有人敢拜高踩低,别怪我杀鸡儆猴。” 前世她忙的焦头烂额,也没什么好下场。 如今好不容易来了这古代,她要享受享受封建贵族的奢侈生活! 宇文诀唇角掀起冰冷的笑,低沉的声音里暗藏凌厉。 “你要求还挺多。” 姜宁反唇以讥“我可是你八抬大轿抬进门的王妃,提的这些要求都在情理之中吧?” 姜宁眼睛一转,忽然狡黠地笑了起来。 “说起回府,我又改变主意了。 我在侯府住的偏远僻静,如今回王府,我要住在最繁华宽敞的主院!” 宇文诀明显很是厌恶她和小宝儿。 她越是违背宇文诀的心意,这个男人就越是讨厌她,这样,她也就越是容易达到和离的目的! 至于宇文诀,他出尔反尔,忽然不愿意和离,也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原因在。 宇文诀俊脸冷峻,声音冰凉。 “本王会给你找一座安静的院子,至于主院,那不是你能肖想的地方,你别蹬鼻子上脸!” 主院是给凌王府的女主人住的。 姜宁……不过是他近距离放在身边观察的危险品罢了! 第28章 竟敢伤她! 姜宁扬起皓腕,冷笑道,“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跟你回去,而且,我要去告诉太上皇你欺负我。” 宇文诀脸色冷峻,气的捏紧手指。 “姜宁,你除了告状还会什么?” 姜宁如数家珍“我会的可多了,治病救人,做生意算账,吟诗作对,行兵布阵……” 宇文诀气极反笑。 “姜宁,多年不见,你脸皮厚了不少,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姜宁笑的明媚甜美“承让承让,王爷心胸狭隘也更胜从前,连一个小女子都容不下。” 听见姜宁的嘲讽,宇文诀紧抿的唇角掀起一抹冷笑,浑身杀气凛然。 “明日一早,本王会让人去姜家接你,你最好别误了时辰。” 短短几年功夫,姜宁变化颇大,身怀医术不说,竟还变得这样伶牙俐齿。 郭子鳞一事虽证明姜宝晴约人,可他心中还有疑点,总觉得另有玄机。 如今两人和离不成,最好还是把这诡异的女人接到身边来,看她究竟在搞什么鬼主意! 等宇文诀走了之后,姜远山和姜宝晴立刻苍蝇般地扑了过来。 两人脸色狰狞扭曲,嫉恨无比地盯着姜宁。 “姜宁,把太上皇的佛珠给我!你凭什么佩戴这么珍贵的佛珠?” 姜宝晴嫉妒贪婪地盯着姜宁手腕上的佛珠,伸手就要去抢。 姜宁侧身躲过,手顺便抓住姜宝晴的右手一折。 瞬间,姜宝晴手腕断裂,鬼哭狼嚎地惨叫起来。 “姜宁,你这个贱蹄子,你竟敢伤害我!?” 姜宁勾唇冷笑,“姜宝晴,你再动手动脚,可就不只是扭断,而是砍掉了!” 见姜宁素手一翻,把玩着一把凌厉的匕首,姜宝晴顿时吓的心惊胆战。 姜宁这个蠢女人,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姜远山心疼地扶住姜宝晴,怒斥姜宁。 “姜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伤害我的女儿!等回府之后,我定要打断你的狗腿!” 姜宁无所谓地笑了“那也得看你们姜家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轻轻地把玩着手上佛珠,挑衅地看向姜远山。 “连皇上都对太上皇的佛珠礼让三分,你能高过皇上去?” 看着那尊贵的佛珠,姜远山眼底闪过畏惧。 姜宝晴在一边疼的几乎晕过去,他脸色铁青地扶着姜宝晴上了马车。 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小宝儿看向姜宝晴,奶呼呼地问“娘亲,我们怎么回去啊?” 姜宁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盈盈地道“那还不简单?咱们现在身份可非同一般了。” 说完,姜宁对着守宫门的侍卫晃了晃手腕。 那些侍卫也听说了姜宁救了太上皇,且得了赏赐的事,连忙恭敬地走了过来。 “凌王妃,您有什么吩咐?” 姜宁道“让人准备一辆马车,送我回姜家。” 姜家那些渣滓,她还没收拾呢。 而且,姜家库房早就亏空,如今在用的,都是她娘亲的嫁妆! 她必须要拿回来! 侍卫立刻让人牵来了马车。 “娘亲真厉害!” 坐在皇宫宽敞明亮的马车里,小宝儿很是激动。 姜宁爱怜地看着他,“娘亲的厉害之处多着呢,小宝儿以后再也不用受委屈了。” 小宝儿靠在姜宁身边,神色坚定。 “只要跟娘亲在一起,就算是吃糠咽菜都不苦!” 陪在娘亲身边,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看着这么懂事乖巧的孩子,姜宁心中暖暖的,以后,她一定要让小宝儿无忧无虑! 小宝儿抬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些担忧地看向姜宁。 “娘亲,我们真的要去凌王府吗?” 姜宁看着他清澈分明的大眼睛,只觉得心都柔软了几分。 她摸了摸小宝儿的毛茸茸的脑袋,低声承诺, “小宝儿,无论去哪里都一样,娘亲会保护你的。” 小宝儿紧紧地握住姜宁的手指,坚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放在从前,他兴许不会相信娘亲的话。 可经过这大半天的折腾,他无比相信地相信娘亲! 娘亲甚至为了他,放弃了皇上的承诺,这足以证明娘亲是爱他的!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姜府门前停下,送姜宁回来的车夫迟疑地提醒。 “凌王妃,姜侯府到 了,只是……” “怎么了?” 姜宁掀开帘子看向侯府,顿时气笑了。 这姜侯府大门紧闭,看样子,是不想让她回去了? “娘亲,咱们怎么进去啊?” 看着侯府紧闭的大门,小宝儿气的皱巴巴。 这是侯府的惯用手段,动不动把他们母子两人关在外面,或者不给饭菜。 实在是卑鄙! 车夫担心地看着姜宁,问“凌王妃,要不小人送您两位去凌王府?” 车夫老丁,常年在宫里驾车,也是个人精儿。 如果是从前,他必然不会理会姜宁这么多,把人送回来就走了。 可现在么…… 眼看着,姜宁成了太上皇宠爱的后辈,他若是有些眼色,将来也能得到好处。 姜宁若有所思地看着侯府门前悬挂的匾额,笑的意味深长。 “不必,王爷说过明天来接我,我不想让他担心。” 凌王府也是龙潭虎穴,并不会比侯府安生到哪里去。 更何况,今晚她还要料理侯府的琐事呢。 老丁愣了下,道“要不,奴才上去叫门儿?” 天色落黑,姜宁母子无处可去。 如果出了什么事,他少不了要被问责。 姜宁眉眼动了动,笑道“也好,麻烦你了,老丁。” 先礼后兵,不就是如此么? 老丁有些受宠若惊,心底对姜宁的好感多了几分。 他清了清嗓子,上前叩响了朱红大门上的铜环。 “凌王妃回来了,请开门!” 门内一片死寂,根本无人作答。 老丁叫了许多声,直到手都酸了,都无人应答。 姜侯府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老丁悻悻地走到姜宁身边,心里充满了无力感。 “凌王妃,他们……兴许已经睡下了?” 虽说姜宁的名声不怎么好,可姜家到底是她的母家。 姜家这样对她,真是让人心寒。 姜宁好整以暇地笑了笑。 “我看他们不是睡了,是都死了。” 说完,她放开小宝儿。 “乖宝儿去一边儿,好好看,好好学。” 姜小宝乖巧地点了点头,清澈坚定的大眼睛一直看着姜宁的身影。 姜宁眼神冰冷,看向门两边的石狮子。 第29章 看谁拳头硬 “轰!” 一声巨响,朱红色的雕漆大门,顿时被砸出一个大窟窿。 整个侯府都跟着震了一震。 整条大街都跟着惊动了,不少人出来看热闹。 小宝儿眼底满是惊喜,崇拜地看向姜宁。 “哇,娘亲好厉害!” 不过,娘亲从前瘦弱无力,连他都抱不动。 今天怎么变得大力气? 这个疑惑从小小的脑袋里闪过,很快被赶了出去。 老丁也目瞪口呆地看向姜宁,“王妃,您这是……天生神力?” 瘦瘦弱弱的凌王妃,竟然……竟然能搬起石狮子? 那可是足有几百斤! 姜宁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温柔一笑。 “也不算天生神力,这石狮子太重,还是有些累的。” 前世的时候,她倒是天生神力,只不过她一直隐瞒此事。 后来遭人背叛,被送到了敌国的深海监狱研究医疗系统,也正是靠着时灵时不灵的神力,冲出监狱,炸毁了追来的敌军。 自然,她也被炸死了,然后莫名奇妙地来了乾国。 幸而医疗系统跟随而来,神力也跟随而来,否则想要在这封建古代立足,还真有些麻烦。 姜宁说的云淡风轻,可姜侯府里,却已经鸡飞狗跳。 正厅,姜远山和林如意夫妻叫了府医,正在给哭嚎的姜宝晴处理手腕的伤。 却不想一声巨响,吓的府医手中的针都扎歪了,刺到了姜宝晴脸上。 “啊——你这个蠢货!” 姜宝晴哭的更惨了,起身抓起手边茶壶,就冲着府医头上砸去。 茶壶撞到额头破碎,府医头上鲜血四溢,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难道是地动了?” 姜远山胆战心惊地走到了院子里,却发现看门的小厮匆匆跑了过来。 “老爷,夫人,不好啦,大门被砸破了!” 姜远山看向自家大门,目瞪口呆。 大门中间破出一个潦草的大洞,就连门框都掉了下来。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煞神般跨过了门洞走进来。 正是姜宁和姜小宝。 姜远山气的血压飙升,带着一院子下人快步冲上前去。 “姜宁,你在闹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姜宁凉凉地笑了“爹,我在门外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应,还以为你们都被贼人害死了,担心之下只好砸门进来看看。” 姜小宝叉腰站在姜宁身边,可爱的小脸儿上满是骄傲。 嘿嘿,娘亲这么厉害,他骄傲又开心。 “什么?” 姜远山险些没气出个脑溢血。 他眼前发黑,怒斥道“姜宁,你真是无法无天!来人,把她抓起来,家法处置!” 家丁们蜂拥而上,去抓姜宁。 姜宁身法凌厉,几个诡异的步伐就躲过他们,顺手折断了他们的手臂。 不多时,姜家院子里哭嚎一片,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人。 小宝儿神色激动,鼓掌叫好。 “娘亲打的好!娘亲好厉害!” 这些下人平日里为虎作伥,平日里没少欺负他们。 如今娘亲大发虎威,把他们都收拾了! 小宝儿眼神晶亮地看向娘亲,如同在看着神明。 姜宁收拾完刁奴,好整以暇地看向姜远山。 “爹,你不是经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 我是凌王妃,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是姜家的人了。” 林如意扶着姜宝晴出来,看见一地狼藉,吓的脸都白了。 她惊惧地看向姜宁。 这蠢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砸了大门不说,竟还打伤了一院子的下人? 简直是反了天了! 望着浑身煞气的姜宁,姜宝晴瑟缩了一下,往林氏身后躲了躲。 “娘,就是她折断了我的手,还威胁要砍了!” 林氏心底一惊,眼底闪过狠光。 “姜宁,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也知自己出嫁之后就不是姜家人了,可即便在你婚后,姜家也含辛茹苦地养着你和那小野种,没有一句怨言!” “可你勾引男人陷害妹妹,还打断了你妹妹的手,如今又砸了侯府的大门,又伤了这么多下人……” “你这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辈,真是该死!” 姜 宁勾起唇角,冷冷地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你们都欺负我生母过世,霸占了我娘的嫁妆,却苛刻我的吃穿用度,肆意打骂侮辱欺压!” “甚至,为了帮着姜宝晴设计我,不惜欺瞒皇上和凌王,要置我于死地!” “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不是你们吗?” 姜宁眸光冰冷摄人,浑身都散发着浓重的威压。 林氏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姜宁,竟有瞬间被吓的失神。 反应过来之后,林氏脸色瞬间阴鸷了下来。 “尖牙利齿,什么你娘的陪嫁!侯府所用一切都是侯府多年积累!” 姜宁嗤笑,眼神不经意地往外看去。 “爹,林夫人,再闹一会儿半个京城要围过来看热闹了,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侯府门外,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这附近住的非富即贵,听到侯府这么大的动静都出来打探,不少人都伸着脖子往里面张望。 姜远山最是注重颜面,闻言脸色一沉。 “进来说话。” 说完,又让人去守着门口,把门口的人都打发了。 姜宁挑了挑眉,牵着小宝儿进了大堂。 一边的铜兽香炉里,香气袅袅,是清心静神的香。 显然,姜家这些人很是烦恼。 姜宁凤眸里掠过讥诮,凉凉地问“我娘嫁过来时,嫁妆足有百万两,当时轰动乾国。” “如今虽然过去多年,侯府也消耗了不少,可应该也还有剩下,我出嫁时候你们没给我嫁妆,明天走时,我要带走我娘的嫁妆!” 林氏脸色铁青难看,冷斥道“姜宁,你满嘴胡言,谁能证明你娘陪嫁百万?即便有,那些钱财在她活着的时候也都浪费了!” 见林氏不肯承认,姜宁俏脸冷下,凝声道“我娘嫁入侯府不到两年就香消玉殒,百万陪嫁她如何花的完?” 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一张陪嫁单子,凑到了姜远山和林氏的脸上。 “看到了吗?红纸黑字,当年过门时,爹你亲自承认的。” 顿了顿,她讥诮地笑了起来。 “如果你们还是不想承认,那我只好去隔壁安定侯府请老安定侯了,听说他跟祖父关系极好,还曾是爹和娘亲的证婚人,他必然知道我娘有多少陪嫁。” 姜远山看向门外那些迟迟不肯走的人,眉头紧皱。 “姜宁,实话告诉你,这些年你娘的嫁妆已经所剩无几,即便拿,也拿不出来什么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交出容氏的陪嫁! 否则,侯府怕是要连一文钱都不剩了…… 眼下,姜家欠了郭家一百万两,如果不赔给郭家和郭子鳞,那凶狠霸道的郭贵妃岂能善罢甘休?! 虽不知姜宁为何突然性情大变,像是彻彻底底的换了个人。 第30章 对付坏人用坏招 林氏也开口帮腔。 “这些年为了养活你们母子,姜家亏空不少,你怎么好意思再来要钱?” 听着林氏这等恬不知耻的话,姜宁气笑了。 “因为养我母子亏空?从小到大,我吃的冷饭残羹,穿的是粗布麻衣,姜家花在我身上的银子,恐怕还不足二百两吧?” 原主和小宝儿在姜家,时常吃不上饭,原主心中有苦难说,才逐渐变得脾气暴躁,对小宝儿也没了耐心。 她既然来了,就要把属于原主和小宝儿的一切讨回来! 姜宁闲庭信步,走到快要燃尽的香炉前,又添了一些香。 姜宝晴在一边听了许久,盛气凌人地道“姜宁,没弄死你已经是姜家心善,你非但不感恩,还敢来索要钱财,真是狼心狗肺!” “我已经很感恩了,如果我不感恩,你们这会儿都已经是尸体了。” 姜宁凤眸讥诮地看向姜宝晴,唇角笑的戏谑。 林氏惊怒地骂道,“姜宁,你什么意思?你还想杀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说完,她怒斥“林管家,把她抓起来!好好教训教训!” 傍晚时分,侯府的人才在姜宁院子后面找到了林管家,林管家受了屈辱,又饿了一天,早就恨不得手刃姜宁。 他带着家丁冲进来,脸色狰狞铁青。 “凌王妃,你终于落到我手上了……” 看见林管家,小宝儿浑身紧绷,漆黑的大眼睛紧盯着他。 “狗奴才,不准你欺负我娘亲!” 林管家狰狞一笑,“你也别急,一会儿有你好果子吃!” “也不见得吧?” 姜宁勾唇冷笑,清冷端庄的脸上全无慌张。 锐利的凤眸扫过姜远山一家和林管家,姜宁讥诮地道“早就知道你们这些人毫无底线,所以我在进门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 姜远山和林氏对视,冷笑道“姜宁,你少故弄玄虚!” 姜宝晴眼底泛着贪婪的光泽,“姜宁,虽说凌王殿下明天来接你,可你若是死在今晚,也无人知道!” 林氏温柔地看了一眼姜宝晴,道“等你死了,姜家再把宝晴这个黄花大闺女嫁过去作为补偿,想来凌王也不会推辞!” 姜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一个个长得挺丑,想的还挺美。” 姜宝晴被戳中伤痛,气道“林管家,杀了她!” 她自诩美貌,可心中却知道,她的容貌远不及姜宁。 即便这么多年的磋磨和欺辱,也没能把姜宁的容貌摧毁。 这也是她从小儿讨厌姜宁,处处打压欺负她的原因。 只要姜宁沦为污泥,成了众矢之的,她才能成为璀璨夺目的雪莲花! 林管家带着人冲上来,姜宁动也没动,只拿出来一个小瓶子,轻轻地嗅了嗅。 又放在小宝儿鼻尖,“乖宝儿,吸一口。” 小宝儿不知所以,却很信任姜宁,猛吸了一口。 “娘亲,这是什么?” 姜宁笑着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清风雨露,解毒用的。” 小宝儿大眼忽闪忽闪的,有些不明白。 林管家见状,反而更怒了。 “死到临头,还在装神弄鬼!” 可众人冲到距离姜宁不足一步的地方,却忽然身体发软,痛苦地跌在地上,扭的如同麻绳。 “好痛,头好痛……” 林管家等人大汗淋漓,蜷缩在地上抱着头,似乎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姜远山惊怒起身,也觉得头晕目眩,脑袋疼痛,头晕想吐。 林氏和姜宝晴也很快有了反应,又惊又怕地看向姜宁。 “姜宁,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 “不是说了吗?给你们下毒了。” 姜宁勾唇,清冷的眼神掠过那熏香。 她早就看出姜家这些人贼心不死,想要侵吞容氏陪嫁,甚至,可能都不会放过她。 所以她去添香时,在里面加了一些料。 这香有毒,有致人眩晕的功效,林管家等人动的多,吸入循环最快,也最先倒下。 姜远山等人,反而慢了些。 姜远山捧着头,脸色阴毒“姜宁,你好歹毒的心肠,我可是你父亲!” “正因为你是我父亲,我才敬你一声爹。” 姜宁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嘲弄,“可你又何时真的把我当过女儿呢?” 林氏疼的受不了了,哀求 道“宁宁,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们可是你的家人,打断骨头都连着筋啊!” “我只要我娘亲的陪嫁,如果你们不答应,就等着在一个时辰之后七窍流血而死吧。” 姜宁牵着小宝儿走到了林氏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脸冷色。 “对了,这是我自制的毒药,就算你们请了大夫,没有个三五日功夫也解不开呢。” “姜宁,你好狠毒……” 姜宝晴咬牙切齿,恨声骂道“你早就想好要对付姜家了对不对?你分明早就居心叵测!” “哦?不是你们先用醉仙楼之事算计我吗?” 姜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眼底寒芒闪烁,惊心动魄“我竟不知,这世上还有不许人反抗的道理。” 姜远山大汗淋漓,脸色难看地如同猪肝。 “姜宁,你到底想做什么?” 姜宁冷声道,“把我娘的陪嫁给我,我立刻给你们解药,不会为难你们。” 她的生母容氏,容氏貌美娴淑,端庄明理。 可即便如此,姜远山还是在她有孕的时候养了外室林氏,还让林氏有了身孕。 容氏知道之后,难产而死,不过两个月的功夫,姜远山就把林氏抬进门,做了续弦。 而且,当时林氏的腹中已经有了姜宝晴了。 对于这一家三口,姜宁并没有什么怜悯之心。 姜远山痛的实在是受不了,咬牙嘶声道,“我答应你!你先给我解药,我这就带你去取陪嫁!” 姜宁挑了挑眉,给姜远山和林管家用了解药。 “走吧,再晚一会儿,我可不敢保证林氏和姜宝晴会不会死。” 林氏和姜宝晴已经痛的撕心裂肺,颓然地趴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解药,给我们解药……” “姜宁,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听着林氏和姜宝晴那恶毒的声音,姜宁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 第31章 你不仁,我不义 说完,姜宁毫不犹疑地往外走去。 林氏和姜宝晴奢华无比,姜远山也没有什么经商才能,这十几年下来,侯府的积累早已经用完,就连容氏的陪嫁恐怕都被用了不少。 姜家又欠了郭家一百万两银子,她把容氏的陪嫁带走,足够姜家喝一壶了。 “老爷,您看这个猖狂的不孝女!” “爹,快救救我啊……” 林氏和姜宝晴哭哭啼啼,闹个没完。 “都闭嘴!” 姜远山脸色铁青地咬了咬牙,从怀中拿出库房钥匙,追上了姜宁。 “姜宁,我把你娘剩下的陪嫁给你,你得放了她们母女,而且从此之后,再也不能为难姜家!” 姜远山说出要求,姜宁眼神冰冷讥诮地看向姜远山,声音嘲弄地笑了。 “爹,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什么时候主动为难过她们?” 被姜宁那漆黑冰凉的眸子一盯,姜远山只觉得浑身冰凉。 姜宁说的没错,这些年,确实是林氏和姜宝晴主动欺负她。 而他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看不见。 当年,他分明答应过容氏,会好好保护姜宁的,可惜…… 姜远山紧紧地咬了咬牙,咽下心底无数情绪,亲自打开了库房大门。 “库房重地,你就别进去了,我会让人把你娘的陪嫁都拿出来。” 姜远山把姜宁拦在门口,自己带着林管家和几个心腹家丁走了进去。 姜宁牵着小宝儿在门口等待,不急不躁。 林氏和姜宝晴的还捏在她手中,姜远山不敢骗她。 下人们很快把剩余的陪嫁都拿了过来。 看着那一箱箱的东西,姜远山心痛至极,狠狠地瞪向姜宁。 “姜宁,你娘的嫁妆也都还给你了,这下你满意了吗?可以给如意和宝晴解毒了吧?” 姜宁上前清点,气的笑了起来。 “我娘陪嫁东珠二十颗,黄金千两,白银百万两,丝绸锦缎无数,古籍字画两箱,如今只剩下这些了?” 姜家拿出来的东西里,东珠只剩六颗,黄金也只剩下二百两,白银倒是还有三十万两,锦缎、古籍字画儿统统不见。 姜远山老脸漆黑,怒道“姜宁,你是吃风长大的吗?这些年你们吃穿用度不要钱?” “那我们就来算算账,就算侯府这些年用在我身上的银子有一千两,你们也欠我许多,我看在父女情分上给你打个折,姜家最少要补我五十万两。” 更何况,姜家给她用的银子,恐怕连二百两都没有。 她已经是格外宽宏了。 姜家不仁,她也不义,账还是要算的。 姜远山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姜宁。 姜宁这蠢货,何时变得这么狠辣了? 竟然要让他赔钱还容氏嫁妆?! 林氏和姜宝晴疼的受不了了,被人扶着过来。 “解药……快给我解药,我要不行了……” 姜宝晴疼的脸色煞白,痛不欲生“姐姐,求你了,把解药给我吧……” 姜宁淡淡地瞧了这母女两人一眼,好整以暇地看向姜远山。 “爹,您说呢?” 姜远山不甘心地握紧拳头“我答应了,再补给你五十万两!只是姜家现在拿不出钱来,得过些日子。” “那得立个字据,免得将来空口白牙的,没有凭证。” 姜宁变戏法似的拿出笔墨,姜远山顿时看傻了眼。 他咬牙写下字据盖了章,姜宁这才给林氏和姜宝晴解了毒。 林氏问过姜远山,才知姜宁竟索赔五十万两银。 她眼底寒光一闪而过,面上却赔着笑,低声下气地道“宁宁,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如今侯府危难之际,你不帮衬就算了,怎么能落井下石?” 姜宁淡淡一笑。 “夫人说的,倒像是我的错了。” 微微上扬的凤眸里,噙着冷光。 “你们一家三口设计陷害我,要我给姜宝晴背黑锅时,不就想把我弄死,然后好独占我娘的嫁妆吗?” “怎么,我没如愿被你们害死,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倒是成了我不懂事,落井下石了?” 看着一身孤傲,泛着冷厉杀气的姜宁,姜远山和林氏浑身僵硬,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们确实是这样的打算的。 可没想到,姜宁突然改了性格,从软弱可欺变成了如今的 霸道狠辣,打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姜宝晴怒斥,“姜宁,你吃里扒外,阴险算计,罪该万死!” 见林氏和姜宝晴都没了大碍,姜远山也重振旗鼓。 “你这个毒女!把姜家害到这步田地,你可满意了?” 姜宁眼神一寒,抬手截住了姜远山的大手。 “姜家走到今日,都是你们自作自受。” 姜宁力气极大,看似纤细的手,竟把姜远山的手腕捏的生疼。 姜远山老脸白一阵青一阵的,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来。 “姜宁,你放开我!我可是你爹!你这是忤逆之罪!” 姜远山气的声音颤抖,可看着冷若冰霜的姜宁,心底竟莫名有些害怕。 在如今的姜宁身上,他再也看不到从前的软弱可欺,只剩下莫名的凌厉和锐气。 林氏快步上前,煽风点火。 “姜宁,你竟敢这样对老爷,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 “老爷,这样的孽畜不好好地收拾一番,将来怕是要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啊!” 林氏话刚落音,一把凌厉的匕首,就抵住了林氏那纤细脆弱的脖子。 林氏只觉得脖子一凉,恐惧顺着脚跟儿爬到了头顶。 瞬间,浑身都凉的发抖。 看着唇角噙笑,眼底却暗藏杀气的姜宁,她哆哆嗦嗦,颤声开口。 “宁宁,我,我刚才开玩笑的…… 我们把你娘的陪嫁给你,这就送到你院子里去,另外的五十万两也给你,好不好?” 姜宁勾唇冷笑,“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以后别开了好吗?” 看着她虽笑着,却泛着杀气的漆眸,林氏只觉得浑身寒毛炸开。 她颤抖着点了点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姜宁挑眉道,“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我,明白?” 姜远山揉了揉生疼的手腕,林氏摸了摸发凉的脖子,齐齐点头。 “明白!” “乖宝儿,我们回去睡觉觉咯!” 姜宁牵起小宝儿的手,母子两人愉快地往清寒院走去。 姜宁走了之后,姜远山林氏和姜宝晴三人相扶着坐下。 林氏这才反应过来,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爷,现在可怎么办啊?侯府的银子都被姜宁那小贱蹄子弄走了不说,她竟还威胁我们夫妻二人的性命……” 第32章 搬空侯府 姜远山跌坐在椅子上,脸色黑沉。 “还能怎么办?事已至此……” 姜宁成了太上皇面前的红人,难道他还能当场杀了姜宁不成? 姜宝晴脸色阴狠,沉声开口。 “爹,娘,你们也不必着急。 如今那些银子姜宁还没带走,我们来唱一出空城计,把银子都转移出去,不就好了?” 因为姜宁那贱蹄子,她原本的计划被破坏,变得声名狼藉不说, 侯府还欠下郭家一百万两银子。 姜宁想带走容氏的嫁妆?还想让他们姜家补上缺的嫁妆? 门儿都没有! 姜远山眼神复杂,看向姜宝晴。 “乖女儿,你的意思是,咱们今晚动手?” 姜宝晴冷笑。 “没错,爹,今晚咱们齐心协力把钱财搬走,等明天姜宁问起来,就说侯府被盗了!这样,即便闹到皇上那里,也是咱们有理!” 林氏顿时抚掌笑了起来。 “还是我的乖女儿聪明,如果真的能留下这些钱财,咱们侯府就还有指望,到时候爹娘再想办法让你嫁给凌王或者晋王,事情也就步入正轨了……” 一家三口相视一笑,方才的沉重和阴霾一扫而空。 “林管家。” 姜远山叫来林管家,低声叮嘱了几句。 林管家揉了揉疼痛的胳膊,脸上露出狰狞的笑。 “侯爷,您放心,绝对完成任务!” 姜宁那小贱蹄子不知哪里学的医术和武功,当面对抗不了她,难道背地里也对抗不了吗! 清寒院。 小宝儿围着一屋子的珍宝跑来跑去,眼底满是好奇。 “娘亲,这些都是外祖母留给你的吗?” 姜宁揉了揉他的小脑瓜,轻声道“没错,这些都是外祖母留下的,可惜被姜家用了不少。” 小宝儿瞪大眼睛,奶凶奶凶地道“那就让他们还回来!” 这些都是娘亲的,姜家吃娘亲的用娘亲的,还欺负娘亲! 外祖母留下的东西,自然不能给狼心狗肺的姜家用? 姜宁欣慰地摸了摸小宝儿的脑袋,细细叮嘱。 “乖宝儿,属于你的东西,你可以送给别人,但是无论如何,不能被人抢走,知道了吗?” 小宝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把姜宁的话都牢牢记在心里。 不管娘亲说什么,都是对的! 姜宁清点了那些陪嫁之后,回了里屋去哄小宝儿睡觉。 窗户边,响起了轻微的动静。 姜宁眼神一凛,眼底掠过杀气。 姜家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她动了动鼻子,嗅到了空气中迷香的味道。 唇角掠过冷笑,姜宁索性假装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房门被人推开,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 “她肯定被药翻了,你们动静小点,把这些东西都搬走……” “动作轻些,这些可都是宝贝,如果碰坏了,仔细你们的脑袋!” 林管家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床帐里,姜宁睁开双眸,漆眸冰冷摄人。 姜家出尔反尔, 表面上答应把容氏陪嫁给了她,可竟然趁夜来偷盗! 简直是无耻至极! 既然如此,她也不介意给姜家一些教训! 姜宁唇角扬起冷笑,缓缓起身,手中握一颗藏了迷香的烟雾弹。 姜宁并没有现身,给自己的小宝儿戴上了防毒面具之后,把那烟雾弹扔了出。 “咳咳咳……” “林管家,这是什么?” “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外面,林管家等人猝不及防,在白雾茫茫中吸入不少,很快横七竖八地晕了过去。 姜宁这才现身。 她踢了踢睡的跟死猪一样的林管家她心念一动,把屋子里的陪嫁都收入了空间。 前世,她为了搬空深海监狱,把医疗空间设置的很大,能轻松容纳很多东西。 干完这一切,姜宁并没有休息,反而扬起唇角,趁着夜色扫荡了姜家各个院子。 “姜远山,林氏,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姜宁的身影鬼魅般穿梭在各个院子,所过之处,但凡值钱的东西,都一扫而空…… 扫完所有院子之后,姜宁眼底闪过冷光,往库房的方向而去! 凌王府。 宇文诀一身雪白中衣,冷冷地站在月色 之下。 他身材挺拔,面容冷峻英朗,浓黑的剑眉微微拧着,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追风过来,恭敬地禀报。 “王爷,院子已经收拾好了。” “嗯。” 宇文诀冷漠地动了动冷硬的下巴,问道“姜侯府那边什么动静?” 追风脸色为难,沉默了片刻道“方才眼线来报,说是侯府把王妃和那孩子关在门外。” “别叫她王妃,她不配。” 宇文诀脸色漆黑,怒问“那他们今晚住在哪里?” 这母子两人,该不会今晚就来凌王府吧? 难道他连一晚上的安宁都不能享有了?! 追风悄悄地看了宇文诀一眼。 “王爷,王……那个女人还是住在姜家。” 宇文诀蹙眉看他“你方才不是说,姜家人不准他们进去?” 姜宁今天出了不少风头,还让姜家栽了大跟头,姜家岂能容她? 追风尴尬一笑“王爷有所不知,那个女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搬起石狮子把姜家大门砸碎了……” 宇文诀不可置信地看向追风,深邃的黑瞳里寒气弥漫。 “她竟还有这等本事?” 从前,姜宁只是个软弱可欺的笨蛋,可几年不见,她竟忽然变得伶牙俐齿,医术高明,竟还拥有常人不具备的力气! 他让人调查过,姜宁这些年一直被侯府欺压,也从未表现出什么异常。 这些怪事,都是近日才开始的。 想到她执意和离,宇文诀寒眸微眯,心中思绪万千。 那个女人身上,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追风挠了挠头,为难地道“属下也觉得有些怪,可眼线回来之后说,王妃……她似乎跟姜家闹起来了,要索回先侯夫人的嫁妆。” 这晚,侯府门前聚集了许多人,虽然都被侯府的人拦着没进去,可里面的动静骗不了人。 宇文诀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沉声开口,“本王知道了。” 追风恭敬地问“王爷,她跟从前大不一样,如今很有魄力,还有些雷厉风行的意味。” 试问京城哪个女子,能做到姜宁这样? 光是侯府那道厚重的大门,就能把人拒之门外,更何况,还有一整府人的欺压! 只是可惜,她生下了别人的孩子,王爷是绝对不会容忍她继续做凌王妃的。 宇文诀薄凉的唇角勾起,深邃寒眸里掠过讥讽。 “多年不见,她的本事倒是越发大了,不过本王倒是想看看,她如何从姜家脱身。” 事情闹成这样,姜远山和林氏岂能容她? 第33章 难道真的不是她? 追风期待地看向宇文诀。 “王爷,要不属下亲自去姜家盯梢,免得姜家再生事端?” 又是砸门闹事,又是索嫁妆的,他倒是想看看,姜宁母子如何度过今晚! “也好。” 宇文诀冷声道“她和之前判若两人,又如此有底气和姜家抗衡,背后不知是何人在帮她撑腰。” 追风眼神紧了紧,心也提了起来。 “王爷,若是如此,咱们需得小心谨慎才是……” 月上中天,宇文诀毫无睡意。 他斟酌许久,穿上外袍,跟追风一起出了门。 姜家。 两个小厮悄悄地潜入清寒院,往屋子里摸了过去。 林管家等人迟迟未归,姜远山等的坐不住了,特意派他们来接应。 只是刚推开门,看着房间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什么金银珠宝,林管家等人睡在地上,不知死活。 那两个小厮顿时瞪大眼睛。 “林管家!怎么还睡过去了?” “不对不对……那些金银珠宝怎么都不见了?” “完了,这下咱们如何跟侯爷夫人交差?” 两个小厮目瞪口呆,正在发蒙,却见一道黑影闪过,不过片刻功夫,两人头上都重重地挨了击打,晕了过去。 房顶上,宇文诀和追风透过掀开的瓦缝看着这一幕,脸色都有些发青。 宇文诀眉头紧锁,心中疑虑重重。 能在顷刻之间把这两人打晕,来者身手必然也不凡。 看来,这姜宁背后果然有人在帮她! 宇文诀寒眸微眯,却见下面有人点上了蜡烛,顿时,照亮了房间。 一道纤细身影站在屋子里,正是姜宁。 宇文诀瞳孔放大,心底震惊。 难道刚才伤人的是姜宁?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身手? 姜宁似乎没发现房顶有人,她卷了卷袖子,把那些人都拖出去,扔到了屋后的粪坑里。 随后,打了个哈欠,回屋睡觉。 “这下可以睡个好觉了……” 的宇文诀唇角扬起冷笑。 他之前还担心姜宁这个坏女人和那倒霉孩子,怕他们死于非命。 却没想到,这姜宁,竟真的会武功! 果然,不能再用之前的眼光来看她了! 只是姜宁一人真的能搞定这么多林管家等人吗?是否还有人在背后帮她? 追风也亲眼目睹了这一幕,面色复杂地看向宇文诀。 “王爷,王妃身上必然有秘密,咱们现在怎么办?” 宇文诀寒眸眯了眯,冷笑道“不急,慢慢试探就是。” 如果姜宁真的身怀秘密,她迟早会露出马脚! 天色将亮,一家三口也没等到,整个侯府在一片惊叫声中醒来。 “我的银子呢?我的首饰呢?” “侯爷快醒醒,咱家的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 林氏不过是小眯了一会儿,醒来就见那些珍贵首饰和博古架上的摆设都不翼而飞,顿时惊叫起来。 姜远山揉了揉惺忪睡眼,直奔小库房。 却发现,库房里的东西也都没了…… “快报官!家里遭贼了!” 姜远山惨烈地叫了一句,又急匆匆地找人。 见昨晚派去偷容氏陪嫁的人都没回来,顿时慌张。 “该不会是他们见财起意,偷走了容氏陪嫁,顺便清空了侯府吧?” 林氏脸色发狠,咬牙切齿地道“侯爷,那些人都是咱们的心腹,应该不会做这种事,还是先去清寒院,看看是不是姜宁那小蹄子在搞鬼!” 夫妻两人带上奴仆,急匆匆地来了清寒院。 姜宁刚刚睡醒,打着哈欠出来了。 “这么一大早的,你们怎么来了?” 林氏冲进屋子,怒气冲冲地检查。 却不见任何财物的痕迹。 她双眸赤红地盯着姜宁,质问“姜宁,你娘的陪嫁呢?怎么都不见了?” 姜宁惊呼一声,似乎刚反应过来。 “不是在那里吗?诶?怎么没了?我娘的陪嫁呢?” 说完,她锐利的凤眸盯紧了姜远山和林氏。 “说,是不是你们趁我睡着,把我娘的陪嫁偷走了?” 姜远山和林氏狐疑地对视一眼。 姜宁这样吃惊,难道真的不知情? 姜宝晴眼神恶毒地盯着姜宁。 “姜宁,你 还敢贼喊捉贼!那些东西必然是被你藏起来了!” 说完之后,她愤怒地道“爹,娘,搜查她的院子!” “搜!” 林氏冷冷地挥了挥手,身后的嬷嬷家丁们立刻散开,到处搜财物。 小宝儿被惊醒,自己穿好了衣裳鞋子,乖乖地站在姜宁身边。 嬷嬷家丁们没能搜到任何值钱的东西,却在后面找到了林管家和黑衣人。 林管家被放出来之后,跪在院子里瑟瑟发抖。 “侯爷,夫人……” 昨晚侯爷和夫人交给他的任务,他没有完成,还睡了一宿。 如今,不仅是容氏陪嫁不见了,就连侯府都被盗空了! 若是侯爷夫人追究起来,他至少也是个看管不力的罪名…… “林管家,是不是姜宁把你们关起来的?那些嫁妆呢?” 林管家结结巴巴,道“侯爷夫人,昨晚我们被人截胡了……” 姜宁闻言,冷笑道“好啊,原来是你们联合偷走了我娘的嫁妆,还演出这份戏来骗我!”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往前院去了。 “报官,我要报官!” 此时天色已亮,侯府的动静不小,惊动了许多人。 姜宁拿出几两碎银子,扔给几个路人。 “各位大哥大嫂,昨晚我娘嫁妆被盗,劳烦各位去一趟京兆府,帮我报官!” 众人本不想得罪侯府,可看见那白花花的银子,顿时喜不自胜,纷纷往京兆府跑去。 姜远山和林氏等人追上来,怒道“你还敢贼喊捉贼,真反了天了!” 姜宁勾唇嗤笑“究竟谁是谁非,等京兆府来了一查就知!” 姜宝晴气的浑身发抖,眼神仇恨地盯着姜宁。 “姜宁,等京兆府来了,第一个抓的就是你!” 姜宁不屑地瞧了她一眼,又毫不在乎地收回视线。 全当她是空气。 不多时,京兆府尹就带着人匆匆来了。 他才刚刚上衙门,就接到民众报官,说是侯府失窃,自然不敢小觑。 王大人下了轿子,恭敬地上前行礼。 第34章 嫌犯自尽 这几天,姜家和郭家的事情已经闹的沸沸扬扬。 而且,也传出了凌王要接姜宁回府的消息。 对于姜宁,王大人还是得给几分薄面。 姜宁微微颔首,冷声道“王大人,昨晚我回来跟侯爷侯夫人讨要我娘陪嫁,他们表面上的答应给我,可半夜又派了林管家等人私藏了嫁妆,这算不算是盗窃?” 众目睽睽之下,林氏和姜远山有些慌张。 虽然容氏的陪嫁没在他们手中,可姜宁说的确有此事。 王大人眉头拧起,“如果真是这样,确实是盗窃。” 林氏连忙解释“王大人有所不知,我侯府昨晚被人搬空,必然是姜……凌王妃在贼喊做贼!” 姜宁冷嗤“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把侯府偷空?我看是你们故意把东西藏起来,嫁祸于我!” 王大人眉头紧皱,恭敬地问“侯夫人,敢问可有人亲眼看见凌王妃偷东西?” “没有。” 林氏一愣,犹豫道“不过肯定是她!” 王大人又问姜宁。 “凌王妃,可有亲眼看见侯府带走先夫人嫁妆?” 姜宁冷着脸道“我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今天林管家亲口承认,他昨晚来过我房中盗窃。” 王大人威严地看向林管家。 “林管家,可有此事?” 林管家目光闪烁,狡辩道“没,没有!” 姜宁讥诮地笑了,指了指那些刚醒来的人。 “他们几个都在场,王大人如果不相信,一审就知。” 衙役们去调查过现场,回来禀报。 “大人,王妃所住的清寒院,确实有进过许多人的痕迹,库房那边脚步有些混乱,看不出来什么。” 王大人心中顿时有了底。 他冷声吩咐“立刻把林管家等人拿下!严刑拷打!” 衙役们上前,当场杖刑。 院子里很快响起众人的哀嚎声。 林氏面色发白,有些紧张地站在姜远山身边,眼神求助。 林管家是她的亲戚,此人常年跟在她身边,也算是养尊处优,是个没骨头的东西。 严刑拷打之下,说不定真的会招出些什么…… 姜远山束手无策。 侯府院子里,惨叫声不绝于耳。 “我招,我招……” 林管家果然扛不住了,哭哭啼啼地要招供,“是,是……” 不等他说出来,林如意脸色剧变,立刻打断。 “林管家!没想到你竟然做出偷盗嫁妆之事!你这样对得起你的孩子吗?” 林管家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林如意。 林如意此时说这些,难道是在威胁他?! 姜远山眉头拧起,狐疑地看向林氏。 “夫人,我怎么记得林管家没有成婚?他哪里来的孩子?” 林如意眼神闪烁,勉强一笑。 “侯爷有所不知,他去年回老家,已经娶妻生子了。” 姜远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姜宁却敏锐地发现了不对。 可到底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她能肯定的是,林如意那句话的杀伤力,对林管家颇大。 果然,林管家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改了口。 “是我,是我动了私心,想要偷走先夫人的嫁妆,可不想却遭了贼人截胡……” 林如意用孩子来胁迫他,他也只能就范。 王大人脸色阴沉,厉声问“林管家,那些钱财你都藏到哪里去了?” 林管家疯狂摇头“不知道,王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道!” 姜宁凤眸微眯,“林管家,这是你最后的活命机会,如果你把握不住,只有死路一条了。” 林如意刚才说的那番话,对林管家威胁极大。 可姜宁还想再争取争取。 林管家神色疯狂,“我真的不知道!” 说完之后,他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重重地往自己心口刺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极快,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姜宁反应过来时,林管家已经口吐鲜血,抽搐着倒在地上。 心口,血如泉涌。 林如意发出一声惊叫,脸色一白,虚弱地晕在地上。 “啊!林管家!杀人啦,杀人啦!” 姜宝晴赶紧去扶林氏,“娘,您怎么了?” “小宝儿,转过去, 别看。” 姜宁脸色严肃,把小宝儿转了个方向,不让他看到这血腥一幕。 小宝儿双眼瞪的极大,僵硬地转了过去。 林管家自尽的一幕,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 姜宁快步上前,想要给林管家止血,可那匕首刺中了心脏,纵然神仙来了,也是必死无疑。 姜宁神色复杂地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手上沾染的血迹。 “没救了。” 王大人眼神复杂地扫过侯府众人,“嫌犯已经自尽,至于侯府所丢失财物,本官会继续追查。” 林如意醒来,眼神仇恨地盯着姜宁,如同盯着仇人。 “姜宁,你害死了人,现在你可满意了!?” 见她反咬一口,姜宁勾唇冷笑。 “分明是你们贼心不死,怂恿林管家盗窃,才害死了他。” 顿了顿,她又往林管家的尸体看了一眼。 “林如意,午夜梦回时,小心林管家来找你索命!” 林如意如遭雷击,嚎啕大哭了起来。 “天哪,我侯府出了个不孝女,害死了人命不说,还诅咒我这个当娘的去死啊!” 姜远山握紧拳头,愤怒地看向姜宁。 “姜宁,你害死了林管家,我侯府和你不共戴天!” 姜宁眼神讥诮地看向姜远山,“第一,他是自尽,第二,他是为你们掩盖真相,是你们害死了他才是。” 王大人恭敬地行礼,问“凌王妃,是否继续审下去?” 姜宁冷眸看向那些人,“审。” 她和侯府已经反目成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查到底! 可那些人亲眼目睹了林管家的死,已经吓的魂飞魄散,无论怎么拷打,都咬死了是林管家怂恿他们! 王大人只好作罢。 “凌王妃, 下官只能把这些人带走审讯,等有了消息,再让人来通知您。” 姜宁微微颔首,“有劳王大人了。” 王大人把昨晚那几人带走之后,侯府顿时冷清了不少。 林如意挣扎着站起来,抬手怒气冲冲地朝着姜宁打来。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姜宁抬手截住她的胳膊一拧,顿时疼的林如意尖叫起来。 “放手!疼死我了,快放手!” 姜宁眼底寒意摄人,一把推开了她,“你最好规矩一些,真的惹了我,就别怪我下手没个轻重了。” 姜宝晴扶着她,气急败坏地看向姜远山。 “爹,您就任由她这么欺负咱们吗!” 第35章 回府试探 比起林氏,姜远山更加在意侯府的钱财。 那些钱财可是侯府的根本,侯府的将来和希望! 姜宁勾唇冷笑“我娘的陪嫁在你们侯府失窃,我没追你的责,你反而来怀疑我?” 姜远山眼神狐疑,可心中又隐隐觉得,姜宁孤身一人,不可能把那么多钱财都带走。 侯府门后,小厮匆匆跑过来禀报。 “侯爷,凌王府的人来了。” 姜宁挑眉往门外看去。 果然,门口停了一顶小轿,有车夫四人,追风一人。 转眼间,追风已经到了眼前。 “王妃,王爷命属下接您回府。” 姜宁蹙眉问“就来你们几个?” 看见那寒酸小轿,寥寥几人,姜宝晴心底雀跃。 她倨傲地扬起下巴,讥讽地道“姐姐,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这小轿子配你最适合不过了。 ” 昨天宇文诀主动说要接姜宁回府,她心中还颇为忐忑,以为宇文诀对姜宁动了心。 可没想到,竟只是这点人手。 这足以说明,宇文诀并没有把姜宁放在心上,顶多,是碍于她刚立功罢了! 姜宁看穿了她心底小心思,嗤笑一声,牵着小宝儿往外走去。 “小轿又如何?只要能到达凌王府,坐什么不一样?” 见姜宁不但没有发怒,反而还坦坦荡荡,追风眼底掠过复杂。 他轻咳一声,问道“王妃,您不收拾收拾?属下听说,您昨晚可是把先夫人的陪嫁要回来了呢。” 姜宁毫不迟疑地往前走。 “嫁妆被他们藏起来了,剩下的那些破烂,也没什么好带的。” 追风眼神狐疑地看向姜远山一家,姜远山连忙解释。 “追风侍卫,你别误会,夫人的陪嫁绝对不是我们侯府私藏,而是被林管家给偷走了,就连我侯府的库房都被他搬空了!” 林氏在一边哭哭啼啼,闻言哭的更大声了。 姜宝晴很是恼怒,“追风,我怀疑失窃的事是姐姐在暗中使坏,等回去之后,你一定要提醒王爷小心她!” 追风眉头紧皱“多谢二小姐好意,我会转告王爷的。” 昨晚,他和王爷亲眼目睹了姜宁打晕来行窃的下人。 可没想到,侯府竟然爆出这等大事,连库房都被人搬得干干净净! 如果只是姜宁一人,绝对做不到! 追风亲眼看着姜宁和小宝儿上了轿子,心中有些庆幸。 王爷是明智的,只有把这危险神秘的女人放在身边,才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等他们走了之后,姜远山一家三口才反应过来。 姜远山神色颓然。 “怎么回事?凌王殿下竟亲自把姜宁和那小野种接走了?” 林氏担心至极,火急火燎地问“侯爷,姜宁就这样走了,咱们侯府的损失怎么办?” 姜远山脸色难看,“没有证据,抓不了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姜宝晴怒道“爹,此事必然是姜宁所为!她先是帮郭家坑咱们得银子,如今又搬空了侯府,就是要把咱们都逼上绝路!” 林氏也连连附和。 “没错,侯爷,咱们绝对不能放过她!” 姜远山怒斥,“她可是凌王妃,还是太上皇的救命恩人,你们让我怎么动她?” 昨晚,就是杀姜宁的最好机会,可惜,他们未能把握…… 回府的路上,姜宁很快发现了不对。 追风专门挑人少的巷子行走,至于大路,几乎是不走。 她掀开帘子,蹙眉打量着四周,心中暗暗起疑。 宇文诀那个臭男人,该不会是不怀好意想要暗杀她吧? 否则怎么专门挑无人处走? “娘亲,怎么了?” 小宝儿隐隐觉得不对,小小声问道。 他能感受到,娘亲现在有些紧张。 “没事,小宝儿不怕,娘亲会保护你的。” 姜宁揉了揉小宝儿的脑袋,低声道“如果一会儿见状不好,你直接跑,记住了吗?” 小宝儿蹙眉,担忧地问“那娘亲怎么办?” “娘亲会保护好自己的。” 姜宁话刚落音,轿子就猛然停了下来。 姜宁面色一肃,立刻掀开帘子往外看去。 “怎么不走了?” 追风和几个轿夫面色为难。 “王妃,我们今天在路边吃 坏了肚子,要跑茅厕了,您在这里等会儿。” 见几人都表情夸张地捧着肚子,姜宁气笑了。 “我这里有治腹痛腹泻的药,正好给你们吃些。” 追风俊脸一僵,他扭头往巷子深处的茅厕跑去。 “哎呦,不行了,要出来了……” 其他人也连忙跟上“我先上,我憋不住了!” 看着几人健步如飞的身影,姜宁气极反笑。 这哪里是吃坏了肚子?这分明装了一肚子坏水儿! 追风等人刚走,几个黑衣刺客就翻墙落地,杀气腾腾地包围了马车。 姜宁瞳孔紧缩,手心儿攥紧了一把毒针。 “你们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为首的黑衣人黑布遮面,只露出一双冰冷弑杀的眼睛。 “姜宁,你的死期到了!” 话刚落音,那些黑衣人就抬剑朝着马车刺了过来。 姜宁虽早有准备,却没想要这些人真的要当街杀人,猝不及防地护住小宝儿,手中银针迸发! 锋利的银针闪着寒芒,暴雨梨花般朝刺向那些黑衣人。 可这些黑衣人明显都是高手,抬剑挡去毒针,再次朝着姜宁攻来! “追风!救命啊!” 姜宁空间里只有短刃,无论是武功还是武器或人数,都是劣势,只能朝着追风求救。 如今,她只盼着追风能有一丝人性,不至于看她和小宝儿惨死当场! 追风的声音遥遥传来。 “王妃,您先顶一顶,属下很快拉完了!” “……” 姜宁“我顶你老母哇!” 她护着小宝儿,身姿灵活地躲开刺来的长剑,一边躲闪一边打商量。 “各位英雄,谁派你们来的?我可以拿钱买命!绝对够你们一生荣华富贵!” 那些黑衣人充耳不闻,杀气凛冽地道“姜宁,我们只要你死!” 追风和四个车夫躲在拐角处,偷偷往这边看。 其中一人面色复杂。 “王妃只是个弱女子,还带了个三岁小儿,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追风瞥了他一眼,面色冰冷。 “她力大无穷,还会武功,跟之前判若两人,必须要试出她幕后之人!” 如今的姜宁,跟之前的姜宁毫无相似之处,就连性格都天差地别。 武功,医术,甚至敏锐程度和直觉,都是经过多年培养才能拥有的。 背后培养她那人,必然没有少花心思。 “也没什么人来帮王妃啊?是不是王爷误会了?” “咱们要不出手吧,王妃真的受了伤,就不好收场了……” 拐角处,渊王府众人低声议论着,催促追风。 王妃已经招架不住了,依然没有什么人来帮她。 “再等等。” 第36章 神秘帮手 两人手持长剑,挡在姜宁身边,拦住了那些黑衣人的攻击。 姜宁得已喘息之机,惊喜无比。 “好人!救命啊!” 拐角处,追风浑身一凛,紧紧地握住拳头,抬眸往旁边的高楼上看去。 “王爷的怀疑果然没错……” 高楼上,一个戴着兽金面具的黑色身影站在窗前,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 他薄唇紧抿,浑身都翻腾着凌厉杀气。 来了! 姜宁背后,果然有人! 那两个戴斗笠的人武功高强,如同神助,很快击退了黑衣人。 黑衣人见状不好,翻墙消失了。 姜宁谨慎地上前行礼。 “多谢两位英雄搭救,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这两人身高相似,衣裳配饰和斗笠都一模一样,甚至连剑都没有任何差别。 两人并没有理会姜宁,只隔着灰纱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巷子。 姜宁一头雾水,“别走啊!恩人,我请你们吃饭!” 那两人却毫无反应。 姜宁面色复杂地站在原地,心中满是疑惑。 今天这是怎么了? 黑衣人杀她不讲道理,灰衣人救她不求回报,事情怎么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追风等人这才姗姗来迟。 “王妃,不好意思,您没事吧?属下肚子实在是疼的不行了……” 其他人也连连点头。 “都是今早的包子馒头有问题,害的我们集体拉肚子……” 姜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几人,纤手一摊,拿出五颗药来。 “我没事,被好心人救了,不过你们几个腹痛倒是挺严重,把药吃了吧。” 追风身体一僵,不得不接过她手中的药。 “多谢王妃,王妃医术高明,必然能让我们药到病除。” “现在就吃下去。” 见他要往怀里揣,姜宁冷冷地道“免得一会儿半路又窜稀。” 听出姜宁声音里的怒火,追风咬了咬牙,把药吞了下去。 其他人也面色发苦地吃了。 只是一颗小小的药丸,应该不至于要了他们的性命吧? 很快就到了凌王府。 姜宁牵着小宝儿下车,凤眸锐利地看向站在院子里的宇文诀。 “哟,王爷这是在等我?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呢。” 那些黑衣人八成是宇文诀派去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心胸狭隘! 只是,她不知他为何要自导自演这样一出戏。 “姜宁,你终于来了。” 宇文诀一身黑金色的锦袍,腰间同色束带,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满是寒气,深邃的黑瞳里晦暗一片。 方才那两个戴斗笠的灰衣人是绝顶高手,甚至,就连逐月等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第37章 倒拔梧桐树 追风面色复杂,“没,属下肚子又疼了……” “看来药效不大好啊,我再给你开药。” 姜宁挑了挑眉,又拿出一颗药丸。 “多谢王妃关心,属下不用了……” 追风面色狰狞,紧紧地夹住裤子“王妃,属下先去茅厕,回来再跟你传达府中规矩……” 姜宁笑眯眯地拦住他“能有多少规矩?说完再走吧。” 追风面色泛苦,心里务必着急。 可姜宁拦住了路,分明是要整死他的节奏。 追风冷汗津津,捧着肚子,用尽毕生功力忍住冲动。 “王妃,王爷说了,您住回来可以,但是得约法三章。” 姜宁饿了,拿起盘子里精致的绿豆糕吃了一口,又给了小宝儿一块。 “什么约法三章?他怎么这么多事?” “……” 追风自顾自地道“第一,没有他的命令,您不能离开主院。” “第二,您并不是真正的凌王妃,不能在府中作威作福,打骂下人。” “第三,书房重地,您不能擅闯,更不能对王爷有任何居心不良的想法。” “噗……” 说完之后,追风放了个屁,俊脸顿时通红,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不行了,再不走,他真的要把一辈子的脸面都丢完了…… 姜宁嫌弃地捂住鼻子,抱着小宝儿进了屋。 “宇文诀那个阴险狡诈的渣男,不会真的以为我对他有兴趣吧? 哈哈哈,还居心不良,太好笑了……” 半个时辰之后,追风腿脚发软地离开茅厕,去书房复命。 “王爷,王妃那边都安顿好了。” 宇文诀冷冷地望着他,黑瞳里寒气弥漫。 “让人盯着她,一举一动都要禀报本王。” 追风有气无力地道“属下已经安排好了,王爷放心就是。” 宇文诀嫌弃地望着他,问“你怎么了?身上怎么这么臭?” 一股子茅厕味。 追风面容苦涩,“王爷,属下为了试探王妃,借口肚子痛躲开,王妃竟给了属下泻药,我们几个都着了道了……” 方才,那茅厕可是几人争着用! “她倒是睚眦必报。” 想来,姜宁也猜到逐月等人是王府试探了,接下来必然会更加防备他。 宇文诀眉头紧蹙,心底思虑翻涌,忽听到外面响起管家蓝叔的声音。 “王爷,昙妃娘娘请您和王妃进宫。” 宇文诀眉头拧了拧,“本王自己去就好。” 管家尴尬地笑了笑,“王爷,昙妃娘娘已经料到您会这样说了,来人特意叮嘱,说一定要让王妃也进宫。” 说着,管家眼神闪烁了两下。 自然,昙妃娘娘的原话不是“王妃”,而是“那个心机深沉不知廉耻的坏女人”。 宇文诀眉头蹙起,叮嘱管家。 “既如此,你去通知她一声。” 管家恭敬地应下,转身往梧桐院去了。 “见过王妃。” 姜宁正在熟悉梧桐苑,见状打量了管家一眼,“你是谁?” 管家笑呵呵地道“回禀王妃,小人是凌王府的管家蓝明旭,王爷让小人转告您,一会儿要进宫去见昙妃娘娘。” 想到昙妃,姜宁脑海中闪过记忆。 昙妃是宇文诀的生母,本来在宫里颇为受宠。 可宇文诀幼年多病,有高人告诉昙妃,信佛才能救宇文诀的命,她就义无反顾地在宫里礼佛,从此再也不承宠。 明帝最烦怪力乱神,更恼怒昙妃的愚蠢,逐渐冷落了她。 捎带着对宇文诀都不怎么待见。 可昙妃却一心向佛,想要保全自己的儿子,根本不在意这些。 世人都道昙妃慈母心肠,能为自己的儿子放弃恩宠。 可只有姜宁知道,这样一个疼爱儿子的母亲,能为自己的孩子做到什么地步! 当年原主被人坑害设计,误打误撞嫁给宇文诀,又被查出有了身孕。 如果不是看在佛祖的面子上,昙妃恨不能立刻赐死她! 不过,最后昙妃也命人在新婚夜把原主赶回了侯府,只等宇文诀回来之后跟她和离。 如今得知两人和离不成,昙妃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昙妃要见她,她早晚得去。 姜宁爱怜地捏了 捏小宝儿的脸,耐心叮嘱。 “小宝儿在家乖乖等娘亲回来。” 昙妃最是讨厌她和小宝儿,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 如果小宝儿在场,她反而有顾忌。 小宝儿乖巧地点了点头。 姜宁郑重地点了点头,眼神警告地看向管家。 “蓝管家,我不在的时候,不会有人欺负我儿子吧?” 蓝管家笑道“王妃,瞧您说的,凌王府不是那等没品的地方……” 欺负一个几岁的小儿,未免也太掉价了。 姜宁却还是不放心,她冷冷一笑,走到旁边的唯一的一棵梧桐树前,用力一拔。 那棵碗口粗细的梧桐树,直接被连根拔起! “如果有人敢欺负我儿子,就犹如此树!” “王妃!王妃,不要啊……” 蓝管家的叫声从震惊变成惊惧,眼底也满是慌张。 “您放心,绝对没人敢欺负小,小公子……” 姜宁虽是凌王妃,可阖府的人都知道,这姜小宝并非是王爷的孩子。 蓝管家不敢称呼他为小世子,只能暂称作小少爷。 姜宁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小宝儿看着那被拔下来的树,眼底满是惊异崇拜。 “娘亲真是太厉害了……我将来一定要像娘亲一样厉害!” 蓝管家神色仓皇地送了姜宁去前院,宇文诀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他脸色冷峻,黑瞳凌厉。 声音里满是质问。 “怎么这么晚才来?” 说完,又上下打量着姜宁“你就穿成这样?” 这衣裳,不说破破烂烂,却也洗的发白了。 旁人见到了,指不定觉得他怎么欺负姜宁呢。 蓝管家轻咳了声。 “王爷,后院发生了一些事,耽搁了……” 宇文诀眉头紧锁,沉声问“发生了什么?姜宁,你又做什么妖?” “王爷,没什么大事……” 蓝管家神色讪讪,眼神闪躲。 想到姜宁倒拔梧桐树的画面,管家心跳加速,不敢言语。 那可是王爷为纪念某人,亲自种下的梧桐树,意义非凡。 如果被王爷知道那棵梧桐树被拔了,怕是要气的七窍生烟。 为了王爷的身体健康,还是先不告诉王爷了…… 宇文诀见蓝管家神色不对,心底顿时生疑。 “当真没什么?” 姜宁挑眉。 “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拔了一棵树,告诫他们不要欺负我儿子。” 说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 完全没发现,宇文诀的俊脸已经漆黑一片。 “既然要去见昙妃娘娘,那我穿这些确实是不合适,但是我也没有其他衣裳,只能先将就将就了。” 等从宫里回来之后,她再好好地跟宇文诀讨要衣裳首饰珠宝。 她如今可是尊贵的凌王妃了,必然事事都要最好,大大地花宇文诀的银子,最好让这抠门的男人气到头顶生烟! 宇文诀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毕露。 “姜宁,你拔了什么树?该不会是本王的梧桐树吧?” 第38章 你说谁死了? 姜宁这才察觉到不对。 她警惕地看向宇文诀“宇文诀,院子里只有那一棵树。” 那棵树,该不会是宇文诀的心头好吧? “你……” 宇文诀气的脸色发黑,快步去了梧桐院。 果然,他亲手种下的梧桐树,已经被连根拔起,可怜兮兮的倒在地上。 宇文诀只觉得,一股火气从窜到了头顶。 “姜宁,你知不知道这棵树是本王亲手种下?” 这该死的女人,知不知道这树究竟代表了什么? 见宇文诀这样生气,姜宁心底突然也有些打鼓。 “宇文诀,这棵树该不会是在纪念某个死去的人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确实是她冲动之下,误伤了什么。 姜宁细细思索。 “可不应该啊,皇上活得好好的,昙妃也活的好好的,如果是朋友兄弟,也不该种在家里。” 说完,她狐疑地看向宇文诀。 “宇文诀,你的旧相好去世了?” “你闭嘴!你才去世了!” 宇文诀俊脸阴沉铁青,紧紧地握住拳头。 看着地上那大坑,他恨不得立刻把这女人栽进去! 姜宁火气也上来了,两人恼怒地对峙。 小宝儿闻言快步过来,挡在姜宁身边。 奶凶奶凶地望着宇文诀。 “坏蜀黍,不准你欺负我娘亲!” 蓝管家怕两人当着孩子的面打起来,也连忙劝道“王爷王妃,进宫见昙妃娘娘要紧,我一会儿立刻带着下人把树种好!” 宇文诀看了看小宝儿,脸色微沉的打量了姜宁片刻,吩咐管家。 “蓝叔,去带她找件当年准备的王妃服制。” 没错,见母妃要紧。 至于这棵树……等他从宫里回来之后,再跟姜宁清算。 “是。” 蓝管家赶紧给姜宁使眼色“王妃,咱们快走。” 那些衣裳,虽然样式老旧了些,可总比穿的破破烂烂的,出去丢人要强。 姜宁点了点头,跟着蓝管家去了库房。 不过,心底忍不住有些意外。 当年,宇文诀对原主可谓是厌恶至极。 没想到,竟还是按照规矩,给原主准备了衣裳。 不过,此人倒也真的能忍。 虽不知那梧桐树是为谁而种,但是为了不耽误见昙妃,他竟然生生地忍下来了…… 姜宁去箱笼里挑了一件衣裳。 浅蓝色的翠烟笼月衫,腰间配着同色丝带,衬的她冷淡又高贵。 精致端庄的脸,纤细修长的脖颈,肩若削成腰若素约,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一眼望去,仿佛天上下凡的神仙仙子。 姜宁走出来的一瞬,宇文诀小宝儿和蓝管家同时愣住了。 虽一直都知道姜宁长相出众,可她一直穿的破破烂烂,性格也不怎么讨喜,看起来也就一般。 如今换了衣裳,倒像是彻彻底底的换了个人。 尤其是那通身矜贵端庄的气派,竟比皇室的公主们还要高贵几分。 小宝儿很是开心,圆圆的黑瞳晶亮欣喜地看着姜宁。 “娘亲真漂亮,简直是天下第一大美人!” 见小宝儿这么捧场,姜宁也忍不住弯起唇角。 她走过去,揉了揉小宝儿的脑袋。 “娘亲换了漂亮衣服就是大美人了?怎么,小宝儿觉得娘亲以前不美?” 小宝儿看着她温柔含笑的双眼,可爱地笑了。 “怎么会?娘亲每天都很漂亮,无论娘亲穿什么,在小宝儿心里都是最美的,没人能比得上娘亲!” “真是娘亲的好大儿,真乖!” 姜宁被小宝儿的彩虹屁吹的心花怒放,忍不住蹲下,在他可爱的脸颊上亲了亲。 宇文诀站在一边,蹙眉看着这一幕,心底却有些生疑。 他让人调查过。 都说姜宁对这个孩子极差,动辄打骂,很是凶恶。 怎么现在母慈子孝的,跟传闻说的完全不一样呢? “衣裳也换好了,走吧?” 见宇文诀盯着自己走神,姜宁有些不耐烦地开了口。 一会儿真的让昙妃久等了,倒霉的肯定还是她。 宇文诀这才回神。 他冷冷地瞪了姜宁一眼,又看向地上的梧桐树木。 “蓝叔,这树你不必管,等她回来了,让她亲自种上!” 如果树死了,或者蔫了,他必然要把这个女人栽进去,让她代替那棵树茁壮成长! 蓝叔不敢违背,悻悻地道“是。” 宇文诀这才气势汹汹地出了门。 姜宁撇了撇嘴,跟小宝儿告别之后,也跟着出去了。 小宝儿望着那棵梧桐树,可爱的小脸儿上满是思索。 “蓝爷爷,这梧桐树对坏蜀黍来说很重要吗?” 见小宝儿竟然喊自己“爷爷”,蓝管家心底一软。 他笑呵呵地摸了摸小宝儿的脑袋,道“当然了,这树代表一个人,是对王爷很重要的人。” 小宝儿想了想,找了个小桶,给树根浇了些水。 “既然对坏蜀黍很重要,那我就好好保护这棵树,等娘亲回来之后,再一起种上。” 见小宝儿懂事又可爱,蓝管家笑的更慈爱了。 “小公子真乖,一点都不像王……” 话到了嘴边,蓝管家却又闭上了。 他不想在孩子面前说姜宁的坏话,可又无法说小宝儿不像王爷…… 毕竟,两人不是父子,本来也不像。 “蓝爷爷说我不像什么?” 小宝儿仰头,黑漆漆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管家。 蓝管家心底叹了口气,笑着道“我说你懂事,一点也不像是没读过书的孩子。” 小宝儿骄傲地笑了。 “娘亲说过,要一边教我习武,一边教我读书启蒙呢……” “好,好。” 听到“读书启蒙”几个字,蓝管家的笑越发虚假了。 读书启蒙? 王妃可是出了名的笨蛋美人,听说大字都不识几个呢…… 这边,姜宁和宇文诀同乘一辆马车。 宇文诀脸色阴冷,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即便是在马车里,他也是正襟危坐,端端正正。 一看就是军队里养成的好习惯。 姜宁对此很是欣赏。 想到那棵倒霉的炮灰梧桐树,以及宇文诀脆弱的感情,姜宁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轻咳了声,道“宇文诀,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棵树是你为去世的旧相好种的。 你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把它种的跟之前一样。” 宇文诀浑身一僵,危险地掀开眼皮。 第39章 掌嘴?我看谁敢! 姜宁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凤眸,试探着问他。 “如果没死,你为何种树纪念她?” 一般不都是给去世的人种树的吗? 宇文诀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 “谁告诉你树只能给去世的人种?” 姜宁“古人纪念亡妻悼文——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宇文诀脸色更黑。 “这是什么文章?本王怎么从来没看过?” 想到这是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朝代,姜宁轻咳了声。 “那你总该知道,大家总是在坟前种上松柏,纪念亡故之人吧?” 宇文诀脸色冷沉,几乎快要遏制不住打人的冲动。 “本王所种是梧桐,不是松柏!” “松柏梧桐,大差不差。” 姜宁笑眯眯地看着他,道“不过宇文诀,你既已有了心上人,那咱们更应该早些和离,免得耽误彼此,你说呢?” 宇文诀冷笑。 “本王恨不得立刻就跟你和离,本王心悦之人比你好上千百倍!” 虽只度过一夜,虽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可他们却是彼此的第一次。 他也暗中发誓,一定要娶她做王妃。 想到刚刚回京的那晚,自己被某个女人占了便宜。 宇文诀心底突然愧疚,随之而来的是震怒。 他曾许诺为那个女子守身如玉。 却没想到,两次被人占了便宜。 一次是姜宁,另一次是醉仙楼那个不正经的女骗子。 而且,事情已过去了几天,他让人把那晚出现在醉仙楼的人都查了个遍,可根本没有发现那个骗子的踪迹! 见宇文诀突然气急败坏,姜宁撇了撇嘴。 “那就尽快想办法和离,我相公也比你英俊千万倍,我可不想每天看见你这张臭脸。” 呵,想打压pua她? 门儿都没有。 宇文诀脸色漆黑,愤然地瞪了姜宁一眼,再次闭上了双眸。 跟她争执,纯属浪费口舌! 两人很快到了宫里,去了昙妃所居住的舒宁宫。 这是姜宁第一次来舒宁宫。 舒宁宫很大,摆设却很简单,大殿里燃着檀香,很远就能闻到味道。 姜宁嗅到那股子檀香味,无奈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昙妃不再受宠,皇上也不愿亲近她。 闻到这股檀香味儿,谁不得从龙马精神变成清心寡欲的和尚? “儿臣见过母妃。” 宇文诀带着姜宁进门,恭敬地行礼。 姜宁心底轻叹了声,也跟着行礼。 “儿媳见过母妃。” 上首,一身佛衣的昙妃脸色冷漠,双眸冰冷地望着姜宁。 “姜宁,你还有脸来见本宫!” 姜宁无辜地抬起头,懵懂地看向昙妃。 “昙妃娘娘,不是您亲自下令,让我一定要来的吗?” 昙妃一噎,手指紧紧地握住了佛珠。 “还敢顶嘴?桂嬷嬷,掌嘴二十!” 宇文诀眉头紧皱,沉声道“母妃息怒,回府之后儿臣自会教训她,您不必在佛前动怒。” 昙妃却铁了心,冷冷地道“诀儿,你别管此事!几年之前,本宫就想好好教训教训她了!” 当年,姜宁给宇文诀下药,害得宇文诀不得不成婚。 木已成舟,再也改变不了。 如果姜宁婚后检点些,能稍微帮一帮宇文诀,她这个母妃倒也能容下姜宁。 可这姜宁,竟敢怀有别人的野种! 她看在佛祖的面子上没杀了她,只把她赶回侯府,只等宇文诀回来和离。 却不想姜宁又出风头救了太上皇,害的宇文诀不能和离。 昙妃心底堆积几年的怒火,终于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面色冷肃的桂嬷嬷上前,抬手往姜宁脸上打去。 姜宁唇角扬起冷笑,单手截住了桂嬷嬷的手。 桂嬷嬷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放肆! 奴婢受昙妃娘娘之命教训你,你竟敢反抗!” 姜宁凤眸冰冷,一把把桂嬷嬷推到一边。 随后,高高扬起了皓腕上的佛珠。 “见佛珠如见太上皇,昙妃娘娘,您要打太上皇不成?” 昙妃脸色铁青,手中佛珠被捏的咯咯作响。 “姜宁,你只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坏 女人,也配代表太上皇?” 姜宁勾唇轻笑,凤眸里毫无畏惧。 “昙妃娘娘,我能否代表太上皇,不是你我说的算,而是太上皇他老人家说了算的。” 宇文诀脸色冷峻,蹙眉打断了几乎要打起来的两人。 “姜宁,你少说两句!” 随后,又问昙妃。 “不知母妃找儿臣过来是为了何事?如果只是为了教训姜宁,那就没什么必要,因为儿臣早晚要跟她和离的。” 听着宇文诀冷漠疏离的声音,昙妃心底怒火散了不少。 她深吸了口气,道“诀儿,母妃是为了你们两人和离之事,这姜宁,哪里配得上你?” 姜宁挑眉,心底嗤笑。 “不管是否配得上,我都是皇上亲封的凌王妃。” 顿了顿,她好整以暇地看向昙妃。 “不过呢,和离既是我们三人所愿,那我们也算的上是盟友了,不如齐心协力,争取早日实现目标如何?” 昙妃气恼地看着姜宁。 “姜宁,本宫听说你当着皇上太上皇的面提出和离,你配吗?” 姜宁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怎么不配呢?” 她幽怨地看向昙妃和宇文诀。 “有这样的婆婆,有这样的相公,我还不如嫁个杀猪的屠夫。” 她不配? 她没什么不配的。 即便是原主,也没什么不配的。 因为,她们才是彻头彻尾的受害人! “姜宁,几年不见,你的嘴皮子功夫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昙妃气的怒火冲冠,恨不得亲自教训姜宁一番。 可顾忌着她手上太上皇的佛珠,只能暂且忍下。 宇文诀深邃漆黑的寒眸扫过姜宁,劝昙妃。 “母妃何必为了她自降身份,她说也没错,早日和离,早些心静。” 虽才回京几天,可自从见到姜宁之后,他就开始度日如年了。 昙妃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去。 手中佛珠捻动,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边经文,才冷眼看向姜宁。 “说说吧,你们都有什么好办法。” 宇文诀说的没错,她没必要为了一个姜宁置气,坏了自己多年的修为和境界。 佛祖见她如此破功,怕是要觉得她没悟性没天资的。 姜宁看向宇文诀,声音清冷。 “我已经求过皇上了,暂时没什么办法,不如王爷也去求求皇上?” 眼睛转了转,她狡诈地笑了起来。 第40章 竟是个纯爱战神 昙妃眼前一亮,忍不住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说完,又狐疑地看向姜宁。 “姜宁,你真的愿意退位让贤?你该不会是故作大方吧?” 姜宁翻了个白眼。 “昙妃娘娘多虑了,您儿子狂妄自大,刚愎自用,还是个不会怜香惜玉的莽夫。 我从来没喜欢过他,巴不得早些离开他呢。” 昙妃怒火窜起,再次破功。 “姜宁,你好大的胆子!诀儿哪里有你说的那样不堪?” 宇文诀也是脸色铁青,危险的寒眸锁定了姜宁。 “姜宁,难道在你心里,本王就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他英俊潇洒,位高权重,更是痴情专一。 不少怀春少女想要嫁他,若是排起队来,必是一条长龙,恐怕都能从京城排到昊国了! 偏偏在姜宁这坏女人眼里,他没有任何优点。 真是岂有此理! 姜宁轻咳了声,眼神怪异地看着这母子两人。 “正是我看不上你,才愿意和离。 难道要我爱着你,如狗皮膏药一样贴着你,你才能开心?” 昙妃和宇文诀对视一眼,心底突然觉得,姜宁说的也有道理。 昙妃沉吟片刻,再次开口。 “既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做,本宫再为诀儿择一位新王妃。” 说完,她眼神警告地看向姜宁。 “姜宁,要是到时候你赖着不肯走,就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姜宁忙不迭地点头。 她眉眼弯弯,全然不在乎地笑了。 “昙妃娘娘放心,必然不会。” 宇文诀却脸色冷峻,果断拒绝。 “多谢母妃好意,只是儿臣已有心上人,再没有寻到她之前,不会再娶任何人。” 姜宁若有所思地看向宇文诀。 原来宇文诀的老相好不是死了,而是丢了。 然而这世上怎么会有不声不响就消失了的人呢? 除非,是她不愿意再见宇文诀。 或者,她真的死了…… 想到宇文诀寻她多年都没找到,姜宁心里倒是有些同情。 没想到,宇文诀还挺痴情。 然而,他那心爱之人,八成是已经无了,否则必不会消失不见。 昙妃柳眉拧了拧,眼底掠过无奈。 “还是当年你遇到的那位姑娘?” 宇文诀微微颔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情绪不明。 “当年儿臣就说过非她不娶,虽已经过去多年,可儿臣还是这句话。” 昙妃心疼地看着他,声音无奈。 “可诀儿,如果咱们永远都找不到那个姑娘呢?” “那儿臣就不再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宇文诀神色不变,声音里满是坚定。 旁边,姜宁听八卦听的兴致勃勃,忍不住开口感叹。 “啧啧,宇文诀,没想到你还是个纯爱战神!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宇文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理会她。 关于“战神”这个称呼,他听多了。 姜宁口中这“纯爱战神”,虽多了两字,可想来也应是好词。 昙妃瞪姜宁。 “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姜宁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凤眸,笑吟吟地道“昙妃娘娘,我这是在为王爷和那姑娘高兴啊!” 说着,她看向宇文诀,如同长辈一样,谆谆鼓励。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宇文诀,找老婆是大事,你可一定不要半途而废!” 宇文诀剑眉拧起,寒眸狐疑地看向姜宁。 “秦关在哪里?楚在哪里?吴地又是何处? 姜宁,你这些又是哪里看来的?” 难道是异国的地名?看来,这女人当真跟人勾结了! 不过,姜宁这几句话,倒是挺有气势,将来用于鼓励战士很不错。 嗯,他记下了。 姜宁眼神闪烁了片刻,笑嘻嘻地道“闲书里看来的,不过很贴切对不对?” 宇文诀冷哼,心底却渐渐起了疑心。 眼前的姜宁,跟之前的姜宁大相径庭。 从前的姜宁大字不识,遇人畏畏缩缩,遇事惊慌失措只会哭,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可如今的姜宁,张狂乖戾,胸 有丘壑,下笔如神。 甚至,还学会了医术,能把没了气息的太上皇从鬼门关拉回来…… 昙妃最是了解自己的儿子。 看他神色,就知他必然在怀疑姜宁。 昙妃上下打量姜宁片刻,沉声问“姜宁,既然你这么不喜欢诀儿,当初又为何设计嫁给他?” 这是她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当年,京城里关于姜宁的谣言颇多。 最为让人不堪忍受的,就是她贪恋美色,私下里总是纠缠男人。 后来花会上,刚刚成名的宇文诀被人下药醉酒,姜宁闯入其中。 所有人都怒极,觉得是姜宁故意设计宇文诀。 她作为宇文诀的母妃,自然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也是她尤其讨厌姜宁的原因。 姜宁只是落魄姜侯府里,一个不受宠的女儿罢了。 凭借宇文诀的身份和军功,明明可以娶到一个比姜宁好上千倍万倍的世家女! 一边,宇文诀眉头紧锁,看似没什么反应,耳朵却动了动。 姜宁眉头微拧,耐心地解释。 “昙妃娘娘,我当年也被人下了药,误打误撞走进去的。” 想到原主姜宁在那之后成了过街老鼠,导致一生悲剧,姜宁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纤白的手指紧握成拳头,她语气冰冷,漆眸里溢出锐利杀气。 “当年之事,我会查清楚,让害我之人付出代价!” 见她气势冷厉,宛若即将出鞘的利剑,宇文诀黑瞳深处闪过暗芒。 当年……姜宁也说她是被陷害的。 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没有更改一字。 难道,她真的没有撒谎,害他们的另有其人? 宇文诀喉结动了动,垂眸遮住了眼底汹涌的情绪。 不对。 他怎能这么轻易地相信这个女人? 她从来满口胡言,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昙妃看了看宇文诀,沉默片刻之后,才再次开口。 “姜宁,本宫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可诀儿与你和离,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到时候,希望你能知难而退!” 姜宁揉了揉耳朵,俏脸上神色多少有些无奈。 “昙妃娘娘,这话您已经说过许多次。 您放心吧,您的好大儿还入不了我的眼。” 昙妃顿时又怒了。 “姜宁,你别太过分!” 姜宁无语摇头“你希望我能和离,还希望我爱他入骨,您这不是为难人吗?” 后宫的女人啊,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昙妃气的变了脸色,刚要训斥姜宁,却听到门外通传。 第41章 他还能活多久? 福公公是太上皇身边的人,昙妃对他很是尊敬。 闻言,连忙收敛了神色,让人通传。 “快请他进来。” 福公公不紧不慢地进来,礼数周到地行礼。 “奴才见过昙妃娘娘,见过凌王凌王妃。” 昙妃和善地笑着问“福公公,可是太上皇有什么吩咐?” 福公公笑着看向姜宁。 “回禀昙妃娘娘,太上皇身体不适,想请凌王妃去一趟寿康宫。” 姜宁顿时紧张了起来。 “福公公,太上皇他老人家哪里不适?” 京城有许多人想对付她,只有太上皇能护住她! 见姜宁紧张懊恼,福公公心底颇为欣慰。 太上皇果然没白疼凌王妃。 他对姜宁眨了眨眼,“凌王妃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太上皇只是有些头疼。” 姜宁意会,这才松了口气。 宇文诀眉头紧了紧,抬步跟上。 “本王也一起去。” 姜宁脸色一垮,“怎么,王爷也懂医术?” 好不容易才能甩开这对母子,宇文诀怎么偏偏还要跟着去? 宇文诀脸色冷峻,低沉的声音里寒气弥漫。 “本王虽不懂医术,却能盯着你,防止你做出什么伤害皇祖父的事!” 姜宁不甘心地瞪他。 “太上皇可是我最最敬爱的长辈,我孝敬他老人家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伤害他?” “宇文诀,看你长得也人模狗样的,怎么喜欢血口喷人?” 宇文诀俊脸黑下,怒道“姜宁,你再骂一句试试?” 这该死的女人,背后不知搭上了什么势力,如今可真是猖狂至极! 眼看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几乎要打起来,福公公连忙拦在姜宁身前,打圆场。 “凌王殿下,您想去就去吧,没必要跟凌王妃争执。” “呸,小气鬼。” 姜宁躲在福公公身后,对着宇文诀做鬼脸。 见她还敢张牙舞爪,宇文诀气极反笑,紧紧地捏住了大掌。 “姜宁,你最好别让本王抓到什么把柄……” 寿康宫距离后宫很远,远在蓬莱湖心。 到了之后,福公公上前禀报。 “太上皇,凌王凌王妃到了。” 太上皇正躺在小榻上,脸上盖着一本书休息,闻言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孤不是说只传凌王妃吗?凌王那臭小子跟过来做什么?” 宇文诀无视姜宁,眉头却微微拧了起来。 “孙儿见过皇祖父。” 见宇文诀已经到了,太上皇尴尬一笑。 “来的好,来的好啊,诀儿,孤正好想你了。” 宇文诀“……” 有些假了。 太上皇兴致勃勃地对姜宁招了招手。 “宁宁,快过来坐下。” 虽从福公公的态度里得知,太上皇传她,是为拯救她于水火。 可她也担心太上皇,忍不住问道“你身体可好?不会真的有什么不适吧?” 太上皇欣慰地看着姜宁。 “宁宁,孤这几日复原的不错,头倒也不疼。 只是偶尔还觉得肩膀有些酸痛,手也有些抖,你可有治疗的办法?” 虽说他的手之前也会出现轻微的抖动,可死而复生之后,这种情况严重了些。 “手抖?” 姜宁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 手抖可能是因为生理因素,或者特发性震颤,甚至是甲状腺功能亢进症或者癫痫。 可太上皇年事已高,最有可能的是……帕金森病。 见姜宁面色严肃紧张,宇文诀心底没来由地紧绷起来。 他沉声问“姜宁,太上皇到底怎么了?” 姜宁皱眉看了他一眼,耐心地问太上皇。 “太上皇,除了手抖之外,您可还有其他的症状?” 太上皇蹙眉想了想,神色有些惋惜。 “倒是也有,兴许是年纪大了,有时候总是忘事。” 姜宁心底一跳。 脸色也不如刚来时轻松愉快。 见她神色有差,太上皇疑惑地问。 “宁宁,孤到底怎么了?” 姜宁眉头微拧,小心翼翼地道“太上皇,我初步判断,您应该是帕金森病初期。” 太上皇面色微肃,点了点头。 “宁宁, 这病严重吗?孤还能活多久?” 姜宁摇头,解释。 “太上皇,此病是老年多发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可只要服药,锻炼和陪伴训练,就不会加重。” 太上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孤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你放心,孤配合一切治疗!” 本来,他早些死晚些死倒也没什么差别。 可既然那人迫不及待地要害死他,他反而想健健康康地多活几年了! 姜宁笑着点头。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完,姜宁道“太上皇,今天我先给您针灸缓解,明天再送药来。” 她的药和这个时代的药不同,且都存放在随身空间里。 如果当场拿出来,说不定要被这些古人当做妖孽。 太上皇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他乖乖地坐下,让姜宁给自己针灸。 姜宁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太上皇后背,以及手臂、手掌的穴道处落下银针。 宇文诀眉头紧锁地站在一边,冷沉的眼神始终追随着姜宁。 这个坏女人专心致志的时候,竟有几分好看。 仿佛浑身都散发着光般,吸引的人不由自主地留意她。 这个念头从心中掠过,宇文诀赶紧摇了摇头,把这奇怪的念头甩了出去。 该死。 他怎么会觉得姜宁好看? 他疯了吗! 回府的路上,宇文诀深沉的黑瞳一直盯着姜宁,不知在想什么。 姜宁有些不自在,柳眉倒竖,故意气他。 “宇文诀,你总看着我干什么?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宇文诀面无表情的俊脸上,表情一点点龟裂,眼底浮上怒火。 “姜宁,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本王就是看上宫里的老嬷嬷,都不会看上你!” 姜宁嗤笑,毫不在意。 “那不如我跟昙妃娘娘说说,你爱好宫里老嬷嬷,让她从中选一位给你做新王妃?” 宇文诀气的捏紧拳头,薄唇紧紧地抿着,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坏女人伶牙俐齿的,他根本说不过! 姜宁在口头上占了便宜,心情不错,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宇文诀面色冷沉,也懒得理会她。 回府之后,宇文诀直奔书房,姜宁直奔梧桐院。 “乖宝儿,娘亲回来啦!” 大半天没见到小宝儿,简直想死她了! 然而,却没人应答。 姜宁眉头紧了紧,连忙把屋子都搜了一遍。 却依然不见小宝儿的踪影。 “姜小宝!” 姜宁心底紧张至极,连忙出去找。 虽临走时警告过蓝管家。 可这凌王府的人,从来不待见他们母子。 第42章 小宝儿失踪了 凌王府书房。 宇文诀脸色沉沉,站在书案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追风站在门边,关切的问“王爷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今日,王爷跟王妃一起进宫。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没有。” 宇文诀下意识地否认。 怎么能让下面人知道,他因吵架失败而生气?! 追风疑惑地看着宇文诀,挠了挠头。 “可是王爷,您的脸都快拉到地上了。” 宇文诀在姜宁那里受的气本就没消,如今被追风一嘲笑,顿时又上来了。 他脸色黑沉,怒问“本王让你查的人你可查到了?” 见他动怒,追风小心脏一跳。 “王爷,属下找遍了京城的医馆,甚至连春楼怡红院都找遍了,都没发现您所说的女子……” 在王爷的描述里,那女人会医术,武功不错。 性格放浪,穿的很少。 很是凶猛。 符合王爷描述的,恐怕也只有这几处地方了…… 宇文诀紧紧地握住拳头,眉头紧锁。 “京城就这么大,她能藏到哪里去?” 如果是你情我愿的一夜春风雨露,也就算了。 可偏偏,是女人占了他的便宜。 还羞辱了他。 甚至还偷走了他的外袍和随身玉佩! 他可是堂堂战神,要他怎么忍! 追风眼神闪烁,好奇地问“王爷,那女人究竟对您做了什么?你为何对她穷追不舍?” 他心底却有种奇怪的直觉。 “王爷,您该不会是被那女人占了便宜吧?” 试探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劈在宇文诀耳朵里,他浑身寒毛顿时炸开。 宇文诀抓起手边的书 ,疾风般往追风脸上砸了过去。 “放肆!天下有哪个女人敢占本王的便宜?” 追风躲闪不及,被击中正面,脸色发苦。 他跟在宇文诀身边多年,对宇文诀也算了解。 见他如此抗拒,心中顿时明了。 他同情地安慰宇文诀。 “王爷,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当年您成婚之前,不也被一个女子占了便宜吗?” 甚至,王爷还发了疯似的找人家,非那姑娘不娶。 只是那姑娘从那晚之后就消失了,多年来毫无音讯。 提起当年之事,宇文诀脸色顿时冷下。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追风连忙道歉。 “是属下多嘴了,王爷,属下这就出去找那个欺负您的坏女人!” 追风逃也似的刚到门口,就见姜宁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追风心头一跳,侧身行礼。 “王妃,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王爷曾经交代过,书房重地,姜宁不得到这边来。 姜宁一把推开了追风。 “让开,我有事要问宇文诀!” 追风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他震惊地看着那冰冷凌厉的身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王妃看似没用什么力气,竟险些把他这个八尺男儿推倒…… 现在,他隐约相信姜宁能举起石狮子了…… 姜宁还没进门,宇文诀威严挺拔的身影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宇文诀脸色冷峻,深邃的黑瞳里溢出不耐。 “姜宁,本王给你定的规矩,你都当耳旁风吗?” 姜宁冷冷地望着他,漆眸里怒火凛冽。 “宇文诀,把小宝儿交出来!” 宇文诀愣了片刻,俊眉拧的更紧了。 “那孩子不在本王这里。” 他这一天都在姜宁身边,根本没见过姜小宝。 姜宁气极反笑,“宇文诀,这里是你府上,即便不是你动的小宝儿,也必然是你府中人所为!” 宇文诀脸色青黑,直接否认。 “不可能。” “本王府里的人虽不喜欢你们,可都是有规矩的人,没有本王命令,没人敢动你们!” 这就是凌王府的规矩。 “宇文诀,你要是还不肯承认,那我就只好把你这凌王府闹个天翻地覆了!” 姜宁俏脸冰冷,心底又急又怒。 梧桐院里,那梧桐树倒是被人种上了,还浇了水。 只是,小宝儿却没在梧桐院。 她担心至极,就一路找 了过来。 却始终没有发现小宝儿的身影。 如果小宝儿能听到,必然会应她。 可小宝儿没答应。 必然是被什么人控制了起来! 宇文诀脸色一沉,正要开口。 却见蓝管家匆匆地跑了过来。 见姜宁正在跟宇文诀对峙,脚步顿时一慢。 他愧疚又害怕,硬着头皮上前。 “王爷,王妃,不好了,小公子不见了……” 姜宁凤眸瞪大,抓住了蓝管家的衣襟“怎么回事?小宝在哪里不见的?” 宇文诀也莫名地跟着紧张了起来,声音里不自觉地染上着急。 “蓝管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蓝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王爷王妃,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你们二人走之后,我和小公子一起把那梧桐树种上了,但是小公子沾了一身泥,我就想给他换换衣裳。” 说着,他面色复杂地抬起头,道“府里没有小孩子的衣裳,我就带他去买衣裳。 只是没想到,买完衣裳之后我把一件衣裳忘在了铺子里,进去取出来的功夫,小公子就不见了……” 姜宁脸色铁青地打量他。 蓝管家肩上还挎着一个包裹,里面都是小孩子的成衣。 确实是小宝儿穿的。 而且这人眼底只是愧疚自责,没有闪躲和心虚。 直觉告诉她,蓝管家应该没骗她。 姜宁深吸了口气,纤细的手指捏的咯咯作响。 小宝儿乖巧,即便跟着蓝管家出门,也不会随便乱跑的。 说不好,是被人抱走偷走了…… 想到聪明乖巧的儿子,姜宁情绪几乎崩溃。 她眼底酸涩,噙着水光,眼尾也红红的,脸上的表情却又凶狠倔强。 她声音嘶哑地开口。 “蓝管家,你没有骗我吧?” “王妃,老奴不敢……” 蓝管家愧疚的不敢看姜宁。 如果可爱的小公子真的找不到了,他到死,恐怕都心头难安。 见伶牙俐齿的姜宁痛苦崩溃,宇文诀心底掠过异样。 他脸色沉沉,厉声吩咐“追风,立刻让王府的人都去找!” 现在天色还没黑,还容易寻找。 等天色一黑,丢的时间久了,怕就难了! 京城虽是天子脚下,可每年丢失的孩子海了去了。 如果是被人贩子掳走卖掉,那还能健康保命。 可如果是被拍花子的带走……怕是要被打断四肢,割掉舌头弄成残疾,将来日日在街上乞讨…… 想到这个可能,宇文诀浑身冰凉,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第43章 难道是姜家做的? 姜小宝虽不是他弄丢的,可却是被他府上的人弄丢的。 此事,他会负责到底。 而且,他心底莫名紧张急切,生怕小宝真的出意外。 “多谢。” 姜宁声音哽咽,紧紧地咬着唇,声音也低低的。 现在,她只想找到那个带走小宝儿的人,把他千刀万剐! 见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身影凄凉孤寂,宇文诀眉头拧了拧,快步追了上去。 “姜宁,你放心,即便掘地三尺,本王也会把小宝儿找回来!” 姜宁没做声,只让蓝管家带着去了小宝儿失踪的地方。 蓝管家把他们带到锦绣衣铺。 他低着头,苦闷地道“王爷王妃,小公子就是在这里不见了的。” 宇文诀脸色冷峻,吩咐王府的侍卫。 “立刻散开去找人,方圆十里之内,不能漏掉任何地方!” 锦绣衣铺距离王府并不算远。 管家又是不见了小宝儿就回去求救的。 短短时间里,即便骑马也赶不出去五里地。 姜宁深深地吸了口气,遏制住心底焦躁慌乱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 凤眸扫过四周,她走向铺子不远处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位。 “姑娘,您要买糖葫芦吗?只剩下三串了,您要的话,我收您两串的钱……” 摊主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伯,很是和蔼可亲。 姜宁拿出一块碎银子,塞给那大伯。 “大伯,您今天什么时候出摊的?一直都在这里吗?” “姑娘,我已经出来两个时辰了,确实都在这里,没挪动。” 大伯为难地拿着那碎银子“姑娘,这三串糖葫芦六纹钱,您给这么大的银子,我找不开啊……” 这姑娘虽年纪轻轻,可却是跟着那边凌王府的人来的。 而且衣着华贵,显然是个贵人。 姜宁摇了摇头,执拗地道“大伯,这些银子都是给你的,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大伯目瞪口呆地看着姜宁。 “姑娘,您要打听什么?尽管说就是。” 这姑娘神色着急,显然是有急事。 不过,他是老实本分的百姓,凭自己的双手劳动赚钱。 如果只是打听事的话,他不要银子! 姜宁深深地吸了口气,比划了一下小宝儿的身高。 “您有没有看到一个四岁左右的孩子? 大概这么高,身穿粗布衣裳,长得很是可爱……” 宇文诀走过来,沉声道“这位大叔,如果您有见过那孩子,还请如实告知,我们凌王府必有重谢!” “小人见过凌王殿下!” 那卖糖葫芦的大伯曾见过宇文诀,认出之后,顿时激动地跪在地上。 心里对姜宁的身份,也有了猜测。 “这位姑娘,该不会是凌王妃吧?” 还有那孩子,难道就是凌王妃当初生下来的? 如今那孩子丢了,凌王和凌王妃急成这样,那孩子,难道跟凌王有关系? 夕阳往西山沉去,光线也暗淡了下来。 姜宁心底越发着急,没回答大伯的话。 “大伯,您到底见没见过小宝儿?” 大伯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姜宁那红红的眼眶,拼尽全力回想。 “回王妃的话,我还真的见过这奶娃娃!当时经过一辆马车,马车下来个人,把他带走了……” 当时,他觉得这奶娃娃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还多看了几眼。 姜宁瞳孔紧缩,咬牙问“你可认识是哪家的马车?” “好像是姜侯府。!” 大伯绞尽脑汁,面色复杂地道“我好像看到了姜家的家徽!” 当时,马车上下来一个丫鬟,责问那孩子为何在这里,随后,就把人抱上了马车。 他还以为那孩子是她家的,就没多事。 不过现在看起来,事情似乎有些严重。 姜宁闻言,头也不回地上了马,直奔姜家。 宇文诀让人赏了那大伯一锭银子,也策马快步追了过去。 姜宁很快到了抚远侯府。 侯府那被她砸烂的大门已经被换掉,不过此时,侯府依然大门紧闭。 只是门口停放马车的地方,却掉了一只小孩的鞋子。 认出那鞋子就是小宝儿的,姜宁瞳孔紧缩。 她快步过去,把鞋子捡起来,紧 紧地攥在手里。 宇文诀赶到时,正巧看到姜宁怒气冲冲,一脚踹开了抚远侯府的大门。 宇文诀眉头微拧,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气势冰冷地跟了进去,和姜宁并肩而立。 新换的大门再次发出一声哀嚎,门栓断裂。 两扇大门垂头丧气地悬挂在门柱上,吱吱呀呀,似受了极大的折磨。 这一声巨响,也惊动了侯府众人。 “谁?谁这么放肆?” 那可是他新换的大门啊! 姜远山和林氏怒气冲冲地走出来,看清来人是宇文诀和姜宁之后,顿时吓的面色一白。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上前行礼。 “小侯见过凌王殿下。” 姜远山不甘心地抬头,咬牙道“见过凌王妃。” 林氏低着头,不敢说话。 姜宁声音嘶哑,眼底一片猩红。 “姜远山,林如意,小宝儿在哪里?” 姜远山气道“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 姜宁拿出小宝儿的鞋子,冷冷地道“那我儿子的鞋子,为何会在你家门口?” 姜远山看着那鞋子,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当然是没有挟持姜小宝的。 可他了解林氏和姜宝晴。 这母女两人,都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见姜远山眼神闪烁,姜宁气极反笑。 她冷冷地道“识相的话,尽快把小宝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林氏眼神邪狞地抬头,阴阳怪气地笑了。 “凌王妃,你可不能随便诬陷人。 我们侯府虽然没有凌王府地位崇高,可到底也是世家大族!” “那小野种是姜家的耻辱,我们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怎么可能让那野种进门来?” “野种?” 见林氏提及“野种”二字,姜宁勾唇冷笑。 她拎起小宝儿的鞋子,重重地往林氏嘴上抽了过去。 “小宝儿是我姜宁的儿子,比你这勾搭男人踩着人命上位的外室高贵多了!” 林氏猝不及防,被姜宁用鞋子重重地抽了几个大嘴巴。 她惊愕地捂着生疼的脸,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 第44章 姜宁怒了 林氏扑进姜远山的怀中,嚎啕大哭。 姜远山脸色漆黑,怒骂姜宁。 “姜宁,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她可是你娘!” 姜宁冷笑,眼底寒芒如剑。 似乎是要把眼前不要脸的两人刺个对穿。 “我娘早就被你们害死了,她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外室,也配当我娘?” 想到姜宁生母的死因,姜远山喉结动了动,脸上掠过惊慌。 当年的事,姜宁是如何知道的?! 见姜宁气的浑身发抖,宇文诀脸色冷沉。 “来人,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有人亲眼看着侯府的马车带走了小宝儿。 姜宁又在侯府门前发现了小宝儿的鞋子。 小宝儿必然在这里! 追风领命,立刻带着精兵散开,各个院子去搜小宝儿。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追风就抱着小宝儿出来了。 身后的侍卫还押着姜宝晴,以及她的贴身侍女小月。 姜宝晴一路挣扎着,怒骂着,很是不甘心。 “放开我!我可是侯府小姐,你们凭什么动我?” “小宝儿!” “娘亲!” 见小宝儿安然无恙,姜宁的心理防线顿时崩溃,眼泪冲出眼眶。 小宝儿也委屈至极,挣脱了追风的怀抱,扑进姜宁的怀中。 “呜呜呜娘亲,小宝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宇文诀亲眼看到了姜宁的紧张,如今见母子重逢这一幕,心底不禁有些动容。 兴许,姜宁也没有他想的那样坏。 姜宁眼底酸涩,紧张地看着小宝儿问“小宝儿,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人欺负你?” 小宝抬起手,轻轻地给姜宁擦掉眼泪。 他声音哽咽,奶呼呼地道“娘亲,那个坏女人掐我,还踢了我,不过我也咬了她。” 坏女人掐他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 但是他是英勇的男子汉,根本没有哭。 姜宁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去检查小宝儿身上。 果然,在胳膊上,后腰上都发现了严重的掐痕。 姜宁心底的怒火一下子到了顶点。 她眼神冷厉地扫过在场众人,问“小宝儿,都有谁欺负你了?” 小宝儿脸色一肃,眼神掠过姜宝晴和小月。 “娘亲,就是她们两个!” “这丫鬟把我强行带到了侯府,这个坏女人,掐了我!” 姜宁心底怒火再也控制不住。 她愤然站了起来,朝着姜宝晴和小月走了过去。 见她杀气腾腾,姜宝晴吓的咽了口口水。 可当着宇文诀的面,她也不想没了气势。 竟叫嚣道“姐姐,我可没欺负那小野种!” “我是见他一人在街上,才好心把他带回来的,只是没想到这小野种竟是属狗的,还敢咬我……” 说着,她挣脱了侍卫的控制,抬起牙印深深的手给她看。 甚至,还得意地笑着道“姐姐,你该给我赔礼道歉,然后再好好教训教训这野种才是!” “说完了吗?” 姜宁唇角扬起轻笑,冷冷地问。 见姜宝晴如此臭不要脸,姜宁的心底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 是呀,她早就该知道姜宝晴此人没有底线。 既如此,为何还要如此动气呢? 直接动手就好了。 姜宁抬手,重重地朝着姜宝晴那貌美如花的脸上打了过去。 姜宝晴猝不及防,在重重的手劲儿之下,牙齿磕到了嘴皮,唇角顿时流血。 她反应过来,惊怒痛恨地望着姜宁。 “姜宁,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打我!” 姜宁没回答,只又冷冷地抬手,连续赏了她十来个清脆巴掌。 “姜宝晴,你平日里欺负我害我,我都能让忍,可你竟敢动小宝儿,简直是找死!” 小宝儿是她的底线,是她的逆鳞! 欺负她儿子的,都该死! 林氏扑过去,咬牙切齿地拦她。 “姜宁,你竟敢打我女儿,我和你拼了!” 眼看着姜宝晴的脸都被打成了猪头,林氏的心都碎了! 这些年,从来都是她们母女欺辱姜宁,把她狠狠地踩在脚下。 姜宁凭什么打她们? 见林氏还敢对自己动手,姜宁眼底划过嗜血的笑。 不等她动手,那边就传来了冰冷威严的声音。 “侯府人林氏不顾身份,忤逆犯上!杖责二十!” 追风立刻带着凌王府的侍卫上前,按住了林氏。 姜宁没想到,宇文诀竟然会帮自己,微红的凤眸有些失神地看向他。 他这是愧疚自责吗? 但,大可不必。 林氏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向凌王。 “凌王,你竟然要帮着这不知廉耻的姜宁,跟侯府作对?” 宇文诀脸色冷峻,寒眸凌厉骇人。 “侯夫人,从前看在老抚远侯的份儿上,本王并没有追究你们侯府陷害本王王妃之罪。” “可你们毫无底线,竟连几岁孩童都不放过!” “动手!” 追风早就看破了林氏的真面目,立刻让人执刑。 “啪”! “啊——!” 结结实实的行刑声,伴着林氏的凄惨的叫声,直上云霄。 侯府里,众下人都噤若寒蝉地低着头,连大声呼吸都不敢,生怕下一个挨打的是自己。 “娘!” 姜宝晴红肿的脸上,头发凌乱,神色疯狂。 “凌王殿下,我爱慕您多年,对您一腔痴情,您为何要这样对我?” 她容貌美丽,颇为受宠,聪明机智,哪里不比姜宁好? 而且凌王被迫成婚,该是痛恨姜宁才是,为何护着他? 宇文诀俊脸漆黑,冷沉的声音里满是不耐。 “姜宝晴,你自重!本王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说着,他漆黑深沉的眼眸看向姜宁。 “姜宁,是本王的王妃。” 在没有和离之前,姜宁的荣辱,都和他有关! 听到“王妃”这几个字,姜宁唇角扬起清浅的笑。 她扬起下巴,冷冷地望着姜宝晴。 “姜宝晴,当年你设计陷害我,如今总算是自食恶果。” 根据原主的记忆和这些天的分析,她已经猜到了事情原委。 当年,是姜宝晴爱慕宇文诀,想要嫁给他,才给宇文诀下了药。 可同时,姜宝晴为了折磨原主,看原主出丑,也给原主用了药。 原主头昏脑涨之下,才走错了房间,发生了后来的一切。 姜宝晴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摇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宁,你血口喷人!” 宇文诀也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眉头拧起,沉声问姜宁。 “姜宁,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姜宁展颜一笑,风华绝代。 微红的凤眸上扬,眼底流光溢彩。 第45章 谁说没有证据? 宇文诀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冷硬的下巴。 没和离之前,姜宁确实是他的王妃。 姜宁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她俏脸冷下,眼神凛冽地看向姜宝晴。 “既如此,把这绑架犯杖责三十!” 说完,又看向她身边瑟瑟发抖的丫鬟小月。 “至于这贱婢,直接杖毙。” “凌王殿下饶命,凌王妃饶命啊……奴婢只是按照二小姐的吩咐做事!” 小月吓的腿脚一软,直接摔在地上。 这几天,林氏和姜宝晴一直恨不得杀了姜宁,又发愁如何赔给郭家的银子。 今天,姜宝晴出去求人借钱回来,恰好看到小宝儿在街上。 姜宝晴顿时起了歹心,吩咐她挟持小宝儿,回去折磨之后,再用小宝儿逼迫姜宁交出一百万两银子。 可没想到,姜宁竟这么快找了过来! 而且,凌王也如此紧张,如此偏袒姜宁和小宝儿! “动手!” 追风让人把她拖到一边,开始杖责。 “凌王凌王妃饶命……” 小月痛哭流涕,心底后悔不迭。 姜宁冷眼旁观,对小月没有任何同情。 这些年,欺负原主母子最凶,最是心狠手辣的,都是小月那贱婢! 如此踩低捧高,仗势欺人的恶犬,没什么好手软的。 两个侍卫拖来了长凳,来拉扯姜宝晴。 姜宝晴挣扎着不肯从。 她怒问“凭什么?姜宁,你的王妃身份只不过是抢的我的!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姜宁唇角扬起讥讽的笑,冷冷地问“我抢了你的王妃身份?姜宝晴,谁承诺让你做凌王妃了?” 顿了顿,她轻轻地挽住宇文诀的胳膊,慵懒开口。 “而我,我和王爷,可是皇上亲自赐婚呢。” 感受着胳膊上姜宁的温度,宇文诀喉结动了动,心跳加速,身体也不自然地绷紧。 姜宁这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他心底微动,却没有推开她。 方才,姜宁似乎也提起了什么。 她此举应该是有目的! 见两人如此亲密,姜宝晴顿时失控。 她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地道“当年该去凌王房间里的人是我,不是你!不是你抢了我的王妃之位是什么?” 还在挨打的林如意瞳孔紧缩,立刻惨叫着开口。 “宝晴,你在胡说什么?” 姜宝晴陡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脸色煞白,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却已经晚了。 姜宁松开了宇文诀,眼神如刀地看向姜宝晴。 “姜宝晴,你终于承认当年是你给宇文诀下药了。” 她本以为,弄清楚此事还要费些力气。 但是没想到,姜宝晴竟在情急之下,说漏了嘴。 不过由此可见,姜宝晴对宇文诀是挺在乎的。 只是,她不该害原主,更不该害她和小宝儿! 宇文诀紧紧地捏着拳头,浑身冰凉,周身杀气沸腾。 “姜宝晴,当真是你给本王下药?” 姜宝晴脸色惨白,拼命摇头。 “我没有!姜宁,你诬陷我!” 说完,她扑通一声跪在宇文诀脚下,想要抱住他的腿。 “凌王殿下,我是冤枉的!我虽然爱慕您,可当年下药的事并非我所为……” 宇文诀嫌恶地踹开了她,深邃冰冷的黑瞳里怒火翻涌。 “姜宝晴,你真该死!” “不是我……你们没有证据,不能定我的罪!” 姜宝晴肿成了猪头的脸上满是绝望,她奋力爬起来,眼底满是哀求。 “凌王殿下,我对您一心一意,您不能听信姜宁那贱蹄子的话啊!” 姜远山见事态不好,也跟着跪下了。 “凌王殿下,宝晴说的没错,多年之前的事情无法追究,您不能听信姜宁一面之词!” 他可是用了太上皇所赐的丹书铁券才保住了姜宝晴的! 如果姜宝晴折在今日,那他侯府可就是赔了丹书又损了女儿,从此之后怕是再无崛起之机! 宇文诀紧紧地捏住拳头,冷峻的脸上,满是寒气。 姜家说的没错,事情过去多年,确实没了什么证据。 如果他硬要处罚姜宝晴,以后怕是要被人诟病。 姜宁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明艳动人的脸上扬起讥 讽的笑。 “谁说没有证据?”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姜宁。 甚至,包括在挨打的林氏和小月。 姜宁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宝晴,一脸的高深莫测。 “姜宝晴,如果我能拿出证据,你可认罪?” 姜宝晴心脏狂跳,跪在地上的身体瑟瑟发抖。 姜宁为何一脸的成竹在胸? 难道她真的有证据? 这个念头在心底掠过,很快被姜宝晴否定。 如果有证据,姜宁恐怕早就拿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她心中大定,得意地抬起头来。 “姜宁,如果你真的拿的出证据,我愿意接受惩罚!” 姜宁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之后,她抬了抬手,示意刑罚小月的侍卫停下来。 侍卫立刻停手。 小月已经挨了十多个大板,疼的浑身发抖,动弹不得。 姜宁眼神冰冷地盯着她,道“小月,交代了当年真相,你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姜宝晴一惊,咬牙怒斥。 “小月,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必然要你全家性命!” 小月一抖,不敢开口了。 姜宁冷笑。 “小月,你觉得是凌王府能力大,还是她姜宝晴厉害?” 小月浑身一颤,本来绝望颓败的眼底,迸发了激烈的光芒。 她迫不及待地看向姜宁,声音颤抖期待。 “凌王妃,如果我说了,您真的能放过我,能保护我的家人?” 她本以为宇文诀和姜宁不和,宇文诀也很厌恶那个小野种。 可没想到,宇文诀竟如此护着姜宁和小宝儿! 她心中早就后悔不迭了! 姜宁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可是凌王妃,我说的话自然作数。” 说着,她话音一转,漆眸一点点地冷了下去。 “可如果你敢撒谎,你的家人,绝对会生不如死。” “是……” 小月害怕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宇文诀。 眼前的姜宁,和从前那个软弱可欺的蠢货判若两人。 如今,只是跪在她脚下,小月都觉得灵魂都在战栗! 姜宁的每一句威胁,都让她害怕至极。 可,她也怕宇文诀不同意放过她…… 宇文诀看穿了小月的想法,紧抿的薄唇动了动。 “你们一家的生死,王妃可以做主。” 姜宁回眸,对着宇文诀一笑。 看来,这男人也不是很傻。 小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凌王,凌王妃,奴婢确实有当年的证据,奴婢还是证人!” 说完,她眼神复杂地看向姜宝晴。 “二小姐,当年有你亲笔写的信,以及赏赐给奴婢的银子,奴婢都存放在一起没用……” 姜宝晴气的几乎昏厥过去。 她张牙舞爪地朝着小月扑来,恨不得当场把她掐死。 “贱婢,你竟敢背叛我!” 原来,小月这贱婢当年就存了背叛之心的! 第46章 洗刷当年冤屈 姜宝晴要打小月,姜宁也没拦着。 只有在姜宝晴这里吃到苦头,小月才会彻底背叛。 姜宝晴指甲锋利,很快划破了小月的脸。 小月惨叫一声,同她扭打起来。 “这些年我为你当牛作马,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甚至都没有把我当人看!” 小月挨了杖刑,身体疼痛,行动不便,很快落了下风。 见差不多了,姜宁才抬了抬下巴,示意拉开两人。 追风大步上前,一手一个,如同拎着两个小鸡仔。 姜宁眼神幽寒冰冷,沉声问小月。 “小月,证据在哪里?” 小月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跪在地上给姜宁磕了个头。 “凌王妃,证据就藏在奴婢床下一块能活动地砖下面!” 追风扔下两人,立刻去拿。 姜宝晴脸色红肿,凄惨无比地跪行到宇文诀脚下。 “凌王殿下,宝晴所做的一切皆是因为仰慕您啊……” 小月的背叛,让她惊惶失措。 小月是她最为信重的人,知道她所做过的一切坏事! 姜宝晴知道,当年之事再无遮拦的可能! 宇文诀眼底怒火凛冽,冰冷的大掌捏得咯咯作响。 “姜宝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简直是恬不知耻!” 姜宝晴是真心仰慕他也好,是为了权势地位也罢。 这等心思深沉,阴险算计的女人,真是令人作呕! 追风已经找到了小月所说的证据,恭敬地呈了上来。 “王爷王妃,证据拿到了。” 宇文诀接过来打开,俊脸越发阴沉。 盒子里,装着一封陈旧的信,是姜宝晴亲自所写,还盖上了印戳。 这封信是给药铺的,让药铺给送来一些能让人乱情的药。 旁边,还有用剩下来的药粉,以及一些银两。 和小月所说的一模一样。 宇文诀看完证据,眼底掠过浓重的杀气,整个院子里的气压骤然下降。 “姜宝晴!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姜宝晴浑身冰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我……” 她牙齿磕碰,抖如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边,林氏还在挨打,已经痛得昏死过去。 姜远山跪在一边,哀求道“王爷饶命!即便当年之事是宝晴所为,可当年她还小,只是个无辜懵懂的孩子……” “殿下,求您看在我姜家世代为乾国的份儿上,饶了她吧!” 姜宁站在一边,冷冷地笑了。 “谁家无辜懵懂的孩子,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害人?” 说完,之后,她意味深长地道“姜远山,该不会是你和林氏教的吧?” 姜远山大吃一惊,连忙否认。 “不是我!姜宁,你别栽赃我!” “侯爷没有参与其中就好,若是参与了,本王只能连你也一起教训了!” 宇文诀气极反笑,深邃的黑瞳里寒气翻腾。 姜远山本身没什么建树功绩,每当要紧时总是拿出先辈的功劳来求放过。 当时在宫里,他就是用的这一套。 只可惜,他和太上皇不一样,不吃这一套! “这……王爷……” 姜远山还想哀求几句,可抬头看见宇文诀一脸杀气,顿时吓得紧紧地闭上了嘴。 宇文诀冷冷地吩咐追风。 “传令下去,姜宝晴设计本王,绑架幼儿,杖责五十!” 追风眼前一亮, 立刻押着姜宝晴往刑凳子去了。 姜远山老脸上满是惊恐,可求情无用,甚至会连累自身,他也无计可施。 “凌王殿下饶命啊,我知道错了……” 姜宝晴哭得一脸是泪水,挣扎反抗,惊恐至极。 可她怎么可能争得过这些常年训练,甚至上过战场的侍卫? 很快就被按住打了起来。 姜宝晴疼得撕心裂肺,趴在长凳上奄奄一息。 只是,那双杏眼依然恶毒不甘,紧紧地盯着姜宁。 “姜宁,都是你害我……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姜宁站在一边,眼神鄙夷地瞧着她。 “姜宝晴,我等着,希望你能有那个本事。” 小月倒戈,供出了姜宝晴。 至此,原主背了多年的黑锅,算是彻底清洗干净了。 她也算是帮原主了却一桩心愿。 等和离之后,她就能带着小宝儿离开凌王府,无忧无虑地去过潇洒自在的日子。 小宝儿走过来,温热的小手轻轻地握住姜宁的手指。 姜宁心底一软,唇角扬起轻轻地笑。 宇文诀眼神复杂地看着母子俩人,结实的喉结滚动了下。 声音有些晦涩。 “姜宁,对不起,当年是本王误会你了。” 当年确实是他误会姜宁,不过现在,这个女人却让他不得不防! 姜宁抬眸,看向宇文诀。 “宇文诀,你确实该道歉,不过,不是对我。” 宇文诀眉头拧了拧,黑瞳里掠过不解。 不是对她? 那该是对谁? 姜宁深深地吸了口气,已经不理他了。 小月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害怕地道“凌王殿下,凌王妃,奴婢可以走了吗?” 她已经按照两人的吩咐,把证据拿出来了。 这也算是有功吧? 宇文诀看向姜宁,似乎在等她决断。 姜宁勾唇一笑,凤眸里寒芒闪烁。 “你可以走,只不过方才说的二十大板,得受完。” 小月脸色一白,咬牙磕了个头,乖乖去受刑了。 挨板子,总比丢了性命要好! 姜宁牵着小宝儿往外走,宇文诀想了想,也快步跟了上去。 侯府的事,都交给了追风。 一路上,宇文诀一直跟在母子俩人身后,前后三步的距离。 小宝儿被姜宁抱在怀里,漆黑分明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看姜宁,一会儿看看宇文诀。 他能感觉到,坏蜀黍似乎是想跟娘亲说话。 可碍于什么他不知的情绪,又不敢。 宇文诀甚至跟到了梧桐院。 姜宁也没理会他,只翻出了药膏,给小宝儿擦拭身上的瘀青。 小宝儿年纪小,皮肤很嫩,身上被姜宝晴那恶毒的女人掐了许多痕迹,或青或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姜宁心底一片生疼,手有些发抖。 她后悔了。 她该把姜宝晴那恶毒女人当场打死的! 宇文诀站在门边,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娘亲别哭,小宝儿已经不疼了。” 看着姜宁眼眶湿润,小宝儿茫然无措地安慰她。 姜宁吸了吸鼻子,平日清冷的声音染上哭腔,竟有几分脆弱感。 “娘亲没哭,只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小宝儿抬起头,噘起小嘴儿在姜宁脸颊上亲了口。 “娘亲骗人,你就是哭了!” 小宝儿心里知道,娘亲这是心疼他呢。 软糯清甜的吻,让姜宁心都化了。 她宠溺地笑了笑,紧紧地把小宝儿抱在怀里。 第47章 她究竟爱上了谁? “嗯!娘亲,我 记住了。” 小宝儿乖巧地点了点头,有些懊恼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说着,他不甘心地咬了咬唇。 “我本来在铺子门口等蓝爷爷的,正好那坏女人路过,直接把我掳走了……” 蓝管家得知小宝儿安全回来,也赶紧过来了。 怀中还抱着给小宝儿买的衣裳。 小宝儿倒是很高兴,“蓝爷爷,你来了!” 蓝管家愧疚地行礼。 “王妃,小公子,对不起,是我看顾不周。” 看到蓝管家,小宝儿很是开心。 他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仰头期待地问“蓝爷爷,你给我买的新衣裳呢?” 蓝管家把怀中的包袱交给小宝儿,准备跪下。 “王妃,听说小公子在外面受了伤,您想怎么惩罚老奴,老奴都毫无怨言!” 虽说小宝儿并非凌王亲生。 可确实是他看顾不周。 姜宁深吸了口气。 “蓝管家,今日之事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好心。” 是姜宝晴心存歹意。 “王妃……” 蓝管家震惊地看向姜宁,有些不敢相信。 今天,王妃临出门前特意交代过,不准任何人伤害小公子。 他却把小公子弄丢了,还害得小公子受伤。 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可没想到,姜宁却这样轻易放过他了…… 一时之间,蓝管家心底五味杂陈。 他眼眶湿润,躬身行了一礼。 姜宁勾唇,道“小宝儿,蓝爷爷给你买了衣裳,是不是该道谢?” 小宝儿听话地给蓝管家道谢。 “多谢蓝管家!” 蓝管家手足无措,老脸通红,心底又慰藉滚烫。 “小公子客气了。” 小宝儿举一反三,又乖乖地给宇文诀行礼。 “多谢坏蜀黍帮娘亲找到小宝儿!” 宇文诀俊脸僵了僵,抬手摸了摸小宝儿的脑袋。 僵硬开口。 “乖。” 他从未接触过孩子,虽想安慰安慰受惊的小宝儿,却不知该说什么。 小宝儿还从没穿过新衣裳,开心地拉着蓝管家换新衣裳了。 屋子里,暂时只剩姜宁和宇文诀。 宇文诀眼神晦暗,喉结动了动,沉声开口。 “今日小宝儿失踪,跟王府也有关系,本王给你道歉。” 她抬眸,黑如点墨的瞳仁里泛着冷光。 “宇文诀,我们两人虽都是姜宝晴下药之事的受害者,可小宝儿确实不是你的孩子,你也不必太过愧疚。” 宇文诀眉头拧起。 “姜宁,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祸事殃及了小宝儿,追悔莫及。” 据他观察,姜宁所涉之势力,绝对非同凡响。 而且,姜宁也是真的关心小宝儿这个亲生骨肉。 如果不想小宝儿出事,该及时收手才是。 姜宁蹙眉看向他,冷声道“是侯府作恶,跟我安不安分有什么关系?” 顿了顿, 她又补充道“不如你尽快想到办法和离,让我恢复自由身,带小宝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如今,她也只能利用宇文诀这微乎其微的愧疚,来逼他想办法了。 宇文诀脸色微沉,黑瞳紧缩。 她这么迫不及待的催促和离,难道,是真的爱上了什么人? 否则,为何要这样卖力地创造机会? 想到这个可能性,宇文诀心底烦躁不已。 他俊脸难看,沉声道“和离之事本王也没办法,时辰不早了,我回去了。” 姜宁目送他离开,纤白的手指悄然握紧。 呵,狗男人不肯和离,该不会是为了对付她吧? 小宝儿已经换好了衣裳,和蓝管家一起进来了。 小宝儿穿了一袭蓝色的袍子,衬得他身板儿挺直,粉装玉琢,一身贵气。 姜宁弯下腰,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儿。 “乖宝儿真帅气。” 小宝儿最喜欢娘亲,听娘亲说自己像她,顿时开心不已。 “娘亲,以后我一定好好跟着您练武习字,保护自己,也给您长脸。” 姜宁笑着答应了。 瞥见一边的蓝管家,姜宁问“那梧桐树是您种上的?” 蓝管家点了点头,有些不好 意思地回答。 “没错,是老奴和小公子一起种上的。” 那梧桐树对王爷意义不凡,王妃伤害那棵树纯属无心。 他怕两人回来得晚了,梧桐树活不成,就和小宝儿一起种上了。 姜宁想了想,感谢道“多谢蓝管家。” 随后,又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子,扔给了蓝管家。 蓝管家下意识地接过来,拎着那沉甸甸分量,应该足有百两。 他有些慌张地道,“王妃,这是何意?” 他无功还有过,可不敢收这些银子! 见他误会,姜宁笑了。 “蓝管家不必紧张,这些银子是我和小宝儿的花费,毕竟,如今我们也住在凌王府了。” 理论上来讲,她和小宝儿,都跟宇文诀没有什么关系。 当年之事也已经说清楚。 她自然不好再用凌王府的银子。 蓝管家为难地道“王妃,您是凌王府的王妃,您的花销理应王府来出,不必另外给银子。” 虽然凌王府是出了名的贫穷,可如果传了出去,王爷面子上也挂不住。 姜宁不容拒绝地道“蓝管家收着就是。 时辰已晚,你今日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见姜宁心意已决,蓝管家也不好反驳,只好恭敬地退了出去。 姜宁哄睡了小宝儿,沐浴更衣之后才躺下。 她伸开白皙漂亮的手掌,看着右手手心儿那颗小小的红痣。 心念一动,就进了医疗系统。 里面摆放的药材琳琅满目,她从姜家带出来的东西,也都摆放在里面,很是惹眼。 姜宁清点过之后,勾起唇角笑了。 姜家那边被洗劫一空,已经报官。 只是这些东西都在她的空间里,别说是京兆府,就是神仙下凡也找不到! 姜家身无分文,接下来该如何应对郭家的刁难呢? 翌日一早,郭家那边就有了动静。 姜宁刚刚起床,门房就过来了。 “王妃,宫里来人了,说要求见您。” 自从知道姜宁当年是被姜宝晴陷害,才被迫嫁入凌王府之后,侯府上下对她都客气了许多。 姜宁眉头紧了紧,道“是皇上?还是太上皇?” 想到自己还没给太上皇送药,姜宁心底有些懊恼。 门房摇了摇头,恭敬地道“王妃,是郭贵妃身边的郭嬷嬷。” 姜宁若有所思地笑了。 “贵妃身边的人都是贵客,快请到偏殿来。” 片刻之后,一身华服的郭嬷嬷到了偏殿。 见到姜宁,郭嬷嬷恭敬地行了一礼,说明了来意。 第48章 计上心来 姜宁眉头挑了挑,凉凉地看向郭嬷嬷。 “嬷嬷说笑了,郭少高烧不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何要去看望?” 顿了顿,她意味深长地道“当初,郭贵妃可是想杀了我呢。” 郭嬷嬷赔笑,“凌王妃,当初那不是误会了吗?” 说着,她让人抬上来一个重重的箱子,亲自打开了。 里面琳琅满目的都是珠宝首饰,璀璨夺目,漂亮至极。 显然,个个都价值不菲。 纵然是姜宁,也看得眼神一动。 郭嬷嬷知道有戏,温和地笑了。 “凌王妃,我家贵妃娘娘说了,当初是个误会,先用这些给您赔个不是。” 姜宁菱唇扬起,态度比方才好了不少。 “贵妃娘娘倒也不必这么客气。” 郭嬷嬷在宫里多年,也是人精儿,自然看出姜宁心情不错。 “凌王妃,贵妃娘娘说,如果您能救醒我家少爷,将来,还有十万两银子送上。” 姜宁放下茶杯,戏谑地道“贵妃娘娘可是要从姜家搜刮百万银两的,只分给我十万两,是不是太小气了?” 郭嬷嬷心一跳,试探着问。 “那您想要多少?” 姜宁挑眉,笑吟吟地道“至少五十万两,而且,得郭家给我。” 姜家已经被她洗劫一空,哪里还有百万银子赔给郭家? 凭借姜家如今的名声和人脉,想要凑齐更是不可能。 这笔银子由郭家出,才能真正地落到她手上。 郭嬷嬷脸色严肃了起来,忐忑地道“凌王妃,这么大的数目,奴婢做不了主。” “五十万两银子,买郭子鳞活下来,嬷嬷可以回去跟贵妃商议商议,看是否划算。” 姜宁端起茶杯,已经有了送客之意。 郭嬷嬷却站着没动。 她咬了咬牙,沉声道“凌王妃,奴婢斗胆替贵妃和郭家答应了,只要您能治好我家少爷,五十万两银子必然奉上!” 早在来之前,郭贵妃就叮嘱过她。 如今郭子鳞半死不活,只要姜宁能救,别说是几十万两银子,就是要把姜家所有的赔偿都拿出来,也要答应。 而现在,姜宁要的只是五十万两银子,而非百万。 郭嬷嬷心底还庆幸感激呢。 姜宁扬起漂亮的菱唇,甜甜地笑了。 “嬷嬷能代表贵妃和郭家?” 郭嬷嬷骄傲地扬起头,道“奴婢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贵妃和郭家,凌王妃放心就是。” 顿了顿,她又道“而且,我家贵妃如今就在郭家照顾少爷,您去了之后就知道了。” 见郭嬷嬷是有备而来,姜宁这才放了心。 她毫不犹豫地起身道“那嬷嬷稍等片刻,等我去拿了药箱,咱们就出发。” 说完,姜宁去后院取来了早就准备好的药箱。 虽说有空间在身,可空间乃是大秘器,如果被人发现,不知要引起多少混乱。 借用药箱掩饰,能省去不少麻烦。 姜宁也没跟宇文诀打招呼,只找了小厮,转告小宝儿和蓝管家,就跟着郭嬷嬷走了。 宇文诀唤来追风,“追风,让人暗中跟着。” 追风恭敬地行了一礼,下去了。 马车行了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郭家。 郭家寂静至极,阴云惨淡,连空气都很是沉重。 几乎所有人都聚在郭子鳞的院子里,或是唉声叹气,或是垂泪痛哭。 “贵妃娘娘,老太爷,凌王妃来了!” 郭嬷嬷急匆匆地领着姜宁进去,过门槛儿的时候,险些绊倒。 姜宁奔着尊老爱幼的好传统,抬手扶了她一把。 “嬷嬷小心些。” “多谢凌王妃。” 郭嬷嬷惊慌之下,被姜宁拉了一把,心底顿生感激。 这凌王妃,貌美又心善,真不知从前哪里来的那么多坏名声。 郭家众人匆匆迎了上来,除了郭贵妃之外,竟全都跪下了。 为首的郭老太爷拄着拐杖,胡子花白。 看见姜宁,就失声痛哭了起来。 “凌王妃,求您救救子鳞!他可是我郭家唯一的传人啊!” 他年轻时,没有子嗣缘。 三十五岁时,才得了郭贵妃,四十五岁,才得了郭子鳞。 对于这一女一子,他是百般疼爱,万般呵护。 虽把孩子们都养得骄纵了 些,可郭家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他本以为这姐弟两人都能一生平安顺遂,却不想郭子鳞突然遭此劫难,断了郭家根基不说,如今还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郭贵妃哭着扶住郭老爷子,眼圈通红,声音嘶哑。 “姜宁,算本宫求你!只要你能救活子鳞,你要什么本宫都答应你!” 姜宁侧身躲开了郭老太爷的礼,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郭老请起,我能帮郭少退烧,至于条件,我已经跟郭嬷嬷说过了。” 郭嬷嬷连忙把姜宁的条件告诉郭老太爷和郭贵妃。 两人几乎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凌王妃,只要您能救子鳞,我们必然履行承诺!” 姜宁勾唇,满意地笑了。 她上前,往郭子鳞床前走去。 本来正在伺候的太医和大夫,都连忙让开。 郭子鳞发烧多日,他们用尽办法,都没办法给郭子鳞退烧。 如今,郭子鳞奄奄一息,半死不活。 他们只盼着姜宁赶紧接手这口大锅,免得郭子鳞死的时候,殃及他们这些池鱼! 正值夏日。 郭子鳞躺在锦帐里,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 他脸上毫无血色,偏又因为高烧,泛着不自然的红。 嘴唇也干裂泛青,如同将死的鬼般,半醒不醒地在被子下颤抖打摆子。 姜宁叹了口气,先把被子掀了。 “郭少是因伤口发炎而引起的高热,捂汗发热对他只有伤害没有效果。” 随后,又打开药箱,拿出了退烧药和消炎药。 郭子鳞那里受伤,是他罪有应得。 姜宁对此并不愧疚。 可看到可怜的郭老太爷,姜宁又觉得,他不该经受这些。 所以,看在郭家愿给五十万两诊金的份儿上,她愿意救郭子鳞。 见姜宁拿出奇奇怪怪的瓶子,输液管,以及药水,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见姜宁用奇怪针抽出小瓶子里的药水,再注入那装着透明液体的袋子里,郭贵妃忍不住发问。 第49章 对赌 在场众人都竖起耳朵。 何止贵妃娘娘没见过? 他们也没见过。 姜宁声音平静,道“贵妃娘娘,这些都是极其珍贵的药水,是用于消炎和退烧的,从无数珍贵药材中提取出来,对于治病有奇效。” 郭贵妃悻悻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给子鳞用吧。” 她心中期待,又忐忑无比。 她遍请名医,都救不了郭子鳞,如今也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姜宁身上了。 姜宁给郭子鳞输上液之后,问旁边站了长长一排的各位大夫。 “郭少伤处如何?可有发炎?” 她本应该亲自看看伤情,可如今身处封建的古代,倒是有些不方便了。 而且,郭子鳞曾想占她便宜,她也不想看他那处。 一个相貌端正的年轻大夫赶紧介绍。 “凌王妃,郭少伤处有些发炎,虽然结痂不流血了,却有些化脓。” 他身边,另一大夫叹了口气。 “是啊,我等商议之后给郭少用了田七消炎,只是效果不够显著。” 姜宁眉头紧了紧,轻轻地摇了摇头。 田七止血镇痛,可也活血化瘀。 郭子鳞伤情严重,位置隐秘,用上田七,简直要命。 见她面色复杂,郭贵妃心底也跟着一跳。 “凌王妃,怎么了?” 见她格外紧张,倒像是个心疼弟弟的好姐姐,姜宁也没吓唬她。 “没什么,只是这几位大夫所用的药,不对郭少病情,需要换药。” 郭贵妃狠狠地瞪了那几个大夫一眼,顿时吓得众人噤若寒蝉。 有位衣着锦绣、胡子花白的老者阴沉一笑,看向姜宁。 “凌王妃,这田七是我等讨论之后,才决定用的,您说不对郭少病情,不知您要用什么药来给他消炎?” 见他不服气,有几位大夫也跟着眼神闪烁。 虽没说什么,可显然,有几个人也都是支持这老者的。 姜宁凉凉一笑,问“这位是?” 那衣着锦绣的大夫骄傲地仰起头,不作答。 郭老太爷亲自介绍“凌王妃,这是为济世堂第一神医,张大夫。” 姜宁点了点头,声音清冷。 “张大夫,你见识狭隘,田七确实是你们所能选择最好的药,无论是我还是郭家,都没有出言责怪。” “只是,我这里确实有更好更适合郭少病情的消炎药。” 张大夫高傲地仰起头,眼神鄙夷地看向姜宁。 “凌王妃误打误撞救了太上皇,还真以为自己就是神医了?” 他行医多年,不知救了多少人才有了现在的地位,姜宁只是撞了大运,就想抢走神医的名头? 简直是可笑! 姜宁扑哧一声笑了。 “张大夫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既如此,我们就比试一下,看谁能治好郭少,如何?” 张大夫一把年纪,被姜宁这样嘲讽,顿时气得老脸通红。 他怒道“这要怎么比?老夫已经给郭少治过,即便你治好了郭少,也是在老夫的基础上!” 姜宁挑起眉,冷笑道“你给郭少治了几日?” 张大夫傲然抬头“三日。” “三天了,没能退烧,还任由他发炎,也敢自称神医?” 姜宁不屑地撇了撇嘴,“张大夫,再给你几天,你能确保郭少退烧?” “这……” 张大夫神色有些慌乱,眼神也不敢再看姜宁。 郭贵妃不耐烦地催促“凌王妃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虽然张大夫神医的名声在外,年纪更大更有资历,可郭贵妃心底却莫名地相信姜宁。 “三,三日吧……” 面对郭贵妃,张大夫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结结巴巴地回答。 姜宁俏脸上满是寒气。 “就算你三日之后能治好郭少,可郭少是否能再熬三日?” 张大夫顿时心虚,硬着头皮问“那凌王妃给郭少退烧,又需要多久?” 郭子鳞眼看着不行了。 他就不信姜宁一次撞大运,两次还能撞大运! 姜宁漫不经心地笑了。 “天黑之前,郭少必然退烧。” 众大夫都不可置信地看向姜宁,眼神怀疑。 郭家人也都忐忑紧张,想要相信,却又不敢相信。 郭老太爷 胡子颤抖,声音哽咽地问“凌王妃,此话当真?” 姜宁勾唇,安抚道“老太爷放心就是,我说话算数。” 郭贵妃捏住手指,保养得当的脸上,一半激动,一半忐忑。 张大夫脸色阴沉,讥讽出声。 “凌王妃小小年纪,惯会说大话!老夫和诸位同行治了这么久,都没能让郭少退烧,你半天就想退烧,痴人说梦!” 这郭少,已经是将死之人。 烧成这样,恐怕脑子都坏掉了。 姜宁想跟阎王抢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姜宁冷声道“如果我能在天黑之前给郭少退烧,张大夫准备如何?” 张大夫气极反笑,傲然地道“那必不可能!如果你真的做到了,老夫从此之后,不再行医!” 今早,他可是亲自给郭子鳞下了死亡通知的。 郭家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请来了姜宁。 姜宁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只不行医可不行。” 张大夫老脸一黑,怒问“凌王妃还想如何?” 姜宁狡猾一笑,“我听说张大夫是济世堂的创始人,这些年赚的盆满钵满,如果跟我打赌输了,不如把你名下的药房济世堂赔给我,如何?” 张大夫老脸阴寒“如果凌王妃治不好郭少呢?” 正如姜宁所说,他多年神医都救不了郭子鳞这个将死之人,姜宁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凭什么这么猖狂?! 他笃定姜宁在胡说八道! “做不到我就不再行医,并且去宫里,求太上皇的旨意,让他老人家封你为天下第一神医,如何?” 姜宁摇了摇手上佛珠,笑吟吟地给出条件。 张大夫顿时心动“成交!” 如果他得了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头儿,将来的路只会更顺畅,甚至,连子孙后代都能得福泽万年! 姜宁勾唇轻笑。 “既如此,你我就立下字据,请郭老作证,免得有人耍赖。” 郭老抚须点头“老夫愿意做个证人。” 张大夫脸色难看地上前,签字盖章。 赌约既成。 姜宁从药箱里拿出了药粉,递给方才那个给她讲郭子鳞病情的年轻大夫。 “这位大夫怎么称呼?” 那年轻大夫受宠若惊地道“凌王妃,在下姓李,李明药。” 第50章 人被凌王妃治死了 李明药恭敬地接过姜宁递过来的药包,给还在输液的郭子鳞清洗上药。 另一边,张大夫一脸傲然。 跟身后站着的支持者议论纷纷。 “年纪轻轻的也没学过医,就敢夸下海口挑衅前辈,真是世风日下啊……” “就是就是,张大夫可是京城第一神医,医术连宫里太医都比不了呢!” “哎,不知尊老,不知敬重前辈,当真是狂妄……” 张大夫的支持者们随声附和,看向姜宁的眼神都颇为怀疑。 姜宁虽是凌王妃,可并不受宠。 又诞下不是凌王血脉的孩子,早晚是要被休弃的。 对于姜宁,他们也没什么可畏惧的! 姜宁听力过人,听见那些人窃窃私语,无语地摇了摇头。 李明药按照姜宁的吩咐换了药,又仔细地清洗了手,才面色复杂地过来。 他低声问“凌王妃,张大夫那些人如此说你,你就不生气吗?” “李大夫没听说过吗?宁和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短长。” 姜宁柳眉挑了挑,漂亮的凤眸里满是冷然。 不过,她也不想和这些人争执。 等郭子鳞退烧之后,再狠狠打他们的脸就好。 李明药钦佩地看着她“凌王妃心胸广阔,令人钦佩。” 这些所谓的“名医”,平日里总是组局创会,不思如何治病救人,如何提高医术。 反而想着如何提高名气,如何从中渔利。 他也曾被邀请进入这个圈子,拒绝进入之后,总是遭到这些人的排挤。 若非他在京城也小有名气,恐怕要被这些人雪藏,根本没机会来郭家。 输液管里,液体一滴滴地流进郭子鳞体内。 本来在剧烈发抖的郭子鳞,竟然一点点地平静了下来。 张大夫一直盯着那边动静,见状激动地道“坏了!郭少不动了,他被凌王妃治死了!” 说完,怒斥姜宁。 “凌王妃,你到底给郭少用的什么东西!” 郭家可不是好惹的,姜宁治死了郭子鳞,必然要惹祸上身! 这下,他不仅可以成为天下第一神医,还能声名鹊起,再赚一笔! 姜宁正坐在椅子上吃糕点。 听见这没来由的指责,气笑了。 “张大夫,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别以为自己年纪大,郭家的棍棒就不敢打你。” 郭老太爷和郭贵妃的情绪却被张大夫调动了起来,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郭贵妃声音里染着哭腔。 “姜宁,我弟弟要是死了,本宫跟你不共戴天!” 姜宁嗤笑“贵妃不该是跟姜宝晴不共戴天吗?郭少沦落到这般田地,可都是姜宝晴害的。” 郭贵妃气得直哆嗦“姜宝晴和姜家,本宫一个也不会放过!” “子鳞,子鳞……” 郭老太爷老泪纵横,声音颤抖。 他郭家的独苗苗啊,不会彻底没气了吧? 郭贵妃也害怕极了,不敢上前。 郭嬷嬷大着胆子上前,试了试郭子鳞的鼻息。 见他气息虽轻,却比之前平稳不少,这才放心。 “贵妃,老太爷,你们放心,少爷只是安睡了。” 说完,佩服地看向姜宁。 这凌王妃果然是有真本事的。 郭少可是连续几日高烧打摆子,许久没能安睡。 郭贵妃和郭老太爷这才放心。 两瓶消炎液营养液输完之后,已是午后。 郭子鳞脸色虽然依然红着,可发了不少汗,额头也变成了正常温度。 “退烧了,终于退烧了……” 郭贵妃激动至极,郭老太爷更是老泪纵横。 “有救了,子鳞终于有救了……” 说罢,就要跪倒给姜宁行礼。 姜宁拦住他,笑得狡黠至极。 “郭老不必如此,只需把我们说好的诊金给我就行。” 郭老太爷擦了擦眼泪,道“凌王妃放心,老夫就是砸锅卖铁,也必在三日之内把银子凑齐送到凌王府。” 一边,那张大夫已是面色苍白,浑身颤抖。 怎么可能? 姜宁到底给郭子鳞用了什么?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就退烧了?! 他对赌失败,难道以后真的不能再行医了吗? 无数思绪冲上脑海,张大夫两眼一黑,险些 晕过去。 姜宁冷眸掠过他,笑呵呵地对郭老太爷道。 “郭老威望极高,我相信您老人家不会骗我。” 郭贵妃激动地看着姜宁,忐忑地问“姜宁,如今子鳞倒是退烧了,可过后怎么办?你能不能在郭家住几日?” 听着郭贵妃毫无分寸的提议,姜宁头皮发麻。 “郭贵妃,我是凌王妃,不是普通医者,住在这里不合适。” 说着,她看向李明药。 “这位李大夫年轻谨慎,勤奋好学,不如就由他来照顾郭少,等明日午时,我再来为郭少输液。” 姜宁从药箱里拿出准备好的药,递给李明药。 郭贵妃打量了李明药一眼,也知这些大夫之中他最为靠谱可用,便点了头。 “既然如此,就李大夫吧。” 李明药受宠若惊,眼神明亮地看向姜宁。 “多谢贵妃、凌王妃提携,只是王妃的那些药,在下当真不知该如何用……” 姜宁耐心地道“李大夫不必紧张,我会教你的。” 李明药把姜宁所说都一一牢记在本子上,又问了许多问题,这才作罢。 姜宁这才看向张大夫。 张大夫摇摇欲坠,早就等得煎熬无比。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道“凌王妃,方才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希望您大人有大量,放过老夫……” 姜宁讥诮地打量他,“张大夫想让我怎么放过你?” 张大夫以为有戏,急切地抬头恳求。 “凌王妃,老夫一家几十口都靠着老夫的医术养家呢,求您放老夫一马,不要收走济世堂!” 姜宁撇嘴。 “打赌就是打赌,白纸黑字,张大夫又是长辈,不会要跟我这个晚辈耍赖吧?”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凌厉了起来。 “我听说张大夫还建立了医会,不思救人,只研究敛财,排挤那些不肯交钱入会的大夫。” “这,这……” 张大夫被戳破,有心想要辩解几句,却无从说起“求凌王妃宽恕!” 他跪在地上,老脸羞愧得通红。 郭老不耐烦地道“张大夫,白纸黑字的字据在此,你还想耍赖吗?京城百姓不需要你这样的大夫,张大夫还是回家好好养老吧。” “凌王妃,郭老……” 张大夫知道事情已无转圜余地,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郭贵妃不耐烦地道“把这没用的老骗子拖出去。” 说完,让其他的大夫领了诊金,也打发了出去。 片刻之后,郭贵妃笑着看向姜宁。 “凌王妃,今天辛苦你了,本宫也该回宫了,不如本宫陪你去接受济世堂?” 她能看出来,姜宁看中了济世堂。 姜宁美眸闪了闪,唇角扬起意味深长地笑。 “那就多谢贵妃娘娘了。” 第51章 无缘自会分开 济世堂里,众人对郭贵妃和姜宁的到来诚惶诚恐。 姜宁拿出张大夫亲自画押的字据,顺理成章地接手了济世堂。 随后,又和郭贵妃同乘一辆马车,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路上,姜宁一言不发,好整以暇地品茶。 郭贵妃却有些按捺不住了。 “姜宁,你邀请本宫一起进宫必然有要事吧?少卖关子,有话直说。” 姜宁勾唇轻笑,眉眼盈盈。 “贵妃娘娘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郭贵妃蹙眉打量她,眼底多了一抹复杂。 姜宁正端着青瓷杯喝茶,手指纤细白皙,宛如削葱根般莹白漂亮。 她虽穿着过气几年的衣裳,可面容明艳漂亮,微扬的凤眸妩媚又灵动,只是一眼,仿佛就能让人沦陷。 当真是个祸国殃民的美人儿。 想到青春已逝的自己,郭贵妃心底有些酸酸的。 她抬手摸了摸略显老态的脸颊,锋利珍贵的华甲散发着尊贵的光泽。 “本宫曾和你有误会,你应该很讨厌本宫吧?如果没事,怎么会要求和本宫一起进宫?” 姜宁挑眉,笑着道“贵妃娘娘果然聪明睿智,怪不得能多年受宠。” 郭贵妃心情这才好了些,慵懒地道“少奉承本宫,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姜宁放下茶杯,往郭贵妃身边挪了挪。 “贵妃可知道,姜家被人洗劫一空,所有之前的东西都在一宿之间消失了?” 郭贵妃点头道“此事轰动京城,没有任何线索和痕迹,已被列为京城第一悬案,本宫怎么可能不知?” 姜家这事儿,已经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了。 姜家人最怀疑的是姜宁。 可姜宁又不是神,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把姜家搬空? 而且,这怀疑也没有任何证据,京兆府无法查案。 姜宁抿唇,道“那贵妃娘娘也应该知道,如今的姜家,是赔不起郭家一百万两银子的。” 郭贵妃凉飕飕地看向她。 “所以你才坚持,让郭家出这五十万两诊金?” 姜宁笑的坦坦荡荡“贵妃英明。” 郭贵妃摇头,若有所思地道“你倒是狡诈的很,跟传闻中的毫不相同。” 姜宁眼底浮上冷芒,凉凉地笑道“如果我还和从前一样,恐怕已经死过不知多少次了。” 想到姜宁的遭遇,郭贵妃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姜宁,你和本宫说这些,难道是有什么好主意?” 她敏锐地察觉,姜宁是来帮她,给她出主意的。 姜宁直奔主题。 “贵妃也知道我和姜宝晴有仇,所以我也不介意坑她一把。” 说完,姜宁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 郭贵妃扑哧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姜宁,你这个主意好!等本宫顺心如意之后,一定再好好答谢你。” 姜宁勾起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 姜宝晴是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 她付出的代价,还远远不够呢。 姜宁去了寿康宫,给太上皇送完药之后正打算离开,却被太上皇叫住了。 太上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孤瞧着,小宝儿那孩子跟诀儿小时候很像。” 说完,又可怜地问“宁宁,你确定小宝儿不是凌王的吗?孤是真的很想要个重孙。” 姜宁被吓了一跳,连忙否认。 “太上皇,这可不敢乱说,宇文诀和小宝儿没有任何关系!” 太上皇幽怨地望着她。 意识到自己对宇文诀表现的太过嫌弃,姜宁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太上皇,我也希望小宝儿是王爷的,可惜啊,我们两人缘分不够……” 太上皇却不以为意。 “如果缘分不够,又怎么会成为夫妻?当初进了那小子房间的是你,可不是别人!” “这……” 姜宁漆眸忽闪忽闪的,灵动可爱。 “当时我也被姜宝晴所害,所以才走错了房间,这不是孽缘是什么?” 太上皇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道“宁宁,假缘是求都求不来的,真缘才是想分都分不开。” 姜宁无奈地笑了。 “太上皇,我和宇文诀之间纯属孽缘。” 顿了顿,她有些懊恼“而且,分不开也是皇上不允许。” 姜宁越想越是奇怪,试探 地看向太上皇,试图套话。 “太上皇,您说,皇上为何非要我做宇文诀的王妃?该不会是不喜欢他吧?” 原主贪色好花,声名狼藉,一无是处。 可明帝,偏偏把原主赐给宇文诀做王妃,多年来不准分开。 容不得她不多想。 “哈哈哈,你这丫头着实有趣!” 太上皇抚须,哈哈大笑了起来“孤还是那句话,如果没缘分,迟早会分开的。” “太上皇这话等于没说,没意思,药您记得按时吃,我先走了!” 姜宁摇了摇头,告辞离去。 望着姜宁那气呼呼的身影,太上皇宠溺一笑。 福公公开口道“太上皇,凌王妃似乎真的很想离开凌王。” 太上皇瞪了福公公一眼,一脸不赞同。 “什么离开不离开的?小夫妻哪里能说分就分?只是还没有培养出感情罢了。” 福公公讪笑,“不怕培养出感情,只怕变成仇家。” 太上皇高深莫测地笑了。 “小福子,你可敢跟孤打个赌?” 这边。 姜宁刚离开寿康宫,就见昙妃身边的桂嬷嬷在等她。 “王妃,昙妃娘娘想见您。” 姜宁叹了口气,只好跟着桂嬷嬷去了舒宁宫。 昙妃正跪在佛前敲木鱼,背影庄重虔诚。 桂嬷嬷站在门边儿,恭敬地行礼“娘娘,凌王妃到了。” 昙妃拿着犍稚的手顿了顿,终究是放了下来。 她没有回头,只淡淡地吩咐。 “姜宁,你来跪下,跟本宫一起礼佛。” 姜宁柳眉动了动。 “多谢母妃好意,可我不信佛,即便跪下也不虔诚,只会惹怒了佛祖。” 昙妃冷冷地哼了一声。 “ 伶牙俐齿!说破了天,就是不听话,不尊重本宫!” 姜宁委屈地道“母妃这话从何而来?我每天都在想方设法的跟王爷和离,不就是为了让您高兴吗?” 昙妃转过头,脸色沉沉地望着她。 “如果你真的想和离,为何让诀儿收了你儿子做凌王府长子?” 第52章 一语点醒梦中人 姜宁听着昙妃的胡言乱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母妃说笑了,宇文诀不受宠也没银子,还真没什么好留恋的。” 虽只在凌王府住了几日,可姜宁已经把凌王府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第一,宇文诀是真的没钱。 他的俸禄和奖励,都被拿出安抚将士和英烈家属,府中的生计只是勉强维持。 第二,宇文诀是真的不受宠。 昙妃信佛,多年来在宫里都秉持着不争不抢的原则,听说许多年见不上明帝一面。 明帝对皇后和贵妃信任重视,连带两人所出的晋王、秦王,都颇受重视。 反观宇文诀,虽拿命争了军功,明帝对他,却依然只是打压。 见姜宁敢如此说宇文诀,昙妃平日的冷静自持顿时消失。 她面色恼怒,火冒三丈。 “姜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诋毁诀儿!” 宇文诀不靠天不靠地,不靠家族权势,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试问众多皇子王爷之中,有谁能做到? 姜宁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这样说宇文诀? 姜宁笑吟吟地看着炸毛的昙妃,劝道“母妃,您若不信,细细想想就是。” “听说当年您盛宠不衰,是因王爷身体虚弱,才听人的劝说信佛的。” “这些年您不争不抢,万事只靠王爷自己争取,如果您依然是当年盛宠,王爷的路,会不会和晋王秦王等人一样顺畅呢?” 昙妃脸色煞白,愤怒地瞪着姜宁。 “你胡说!当年有高人说,如果本宫不日日礼佛,远离是非,诀儿会活不下去!” 她虽沉寂多年,可却保住了自己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佛心仁爱,普度众生,更讲究因缘轮回,怎么可能拿一个孩子的命来要挟您礼佛?” 姜宁嗤笑,意味深长地提醒。 “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想要夺走你的宠爱,蓄意伤害王爷,夺你宠爱?” 这么多年来,昙妃一心为了孩子,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现在听到姜宁的话,只觉得如遭雷击。 细细回想,这一切还真像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而她,还偏偏愚蠢可怜的跳了进去。 想到这些年自己青灯古佛,宇文诀战场厮杀…… 昙妃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桂嬷嬷赶紧上前扶住“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没事,只是气急攻心晕倒了。” 姜宁上前,帮桂嬷嬷把昙妃送到小榻上。 随后拿出银针,救醒了气急攻心的昙妃。 昙妃脸色难看至极,声音颤抖。 “桂嬷嬷,立刻让人去查,当年劝本宫礼佛那和尚究竟是谁的人!” 见她幡然醒悟,姜宁勾唇轻笑。 “母妃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府去了。” 既然点醒了昙妃,她就不打扰了。 昙妃脸色阴沉,摆了摆手道“你走吧,本宫还有许多事需要好好理理。” 眼下,她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别人的奸计。 根本不想再追究姜宁和小宝儿的事儿。 姜宁也不想跟她掰扯,行礼之后,离开了皇宫。 只是路上,却一直觉得有人跟着。 “停下。” 姜宁眉头紧锁,在一个拐角处下了马车,钻进了一家衣裳铺子。 那一直跟踪她的人也停了下来。 见她一直没有出来,那人急切地跟了进去。 细细地查找过后,又急匆匆地出来了。 姜宁神出鬼没地出现,拦住了路。 看清那人面容之后,姜宁有些意外。 “追风?你跟着我做什么?” 追风吓了一跳,悻悻地拍了拍胸口。 “王妃,您去哪里了?真是吓死人了!” 姜宁冷下脸色,问“你跟踪我做什么?是宇文诀让你来监视我的?” 追风连忙解释。 “王妃误会了,属下不是来跟踪您的,是来保护您的。” “保护?” 姜宁冷笑“为何?” 宇文诀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心? 追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王妃有所不知。 自从姜家丧心病狂地绑架了小公子之后,王爷担心他们会伤害您,昨晚特意吩咐过属下要暗中保护您。” 今天, 王妃被郭家请走出诊,王爷就让他跟了过来。 姜宁眉头拧了拧,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你不需要跟着我,我也不需要保护。” 见她脸色寒冷,追风也不敢反驳,连连点头。 见他穿的依然是半新不旧的衣裳,姜宁没好气地问。 “不是给你银子买新衣裳了吗?没买吗?” 这追风,在她眼里也只是个半大小子,弟弟般的存在。 追风低下头,嗫喏道“王妃,王爷最近很缺钱,那五两银子被王爷要走了……” 姜宁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五两银子他也要抢?” 还是跟个半大孩子抢? 简直是丧心病狂! 追风红了脸,为宇文诀辩解。 “王妃有所不知,我家王爷身无分文,所有的银子都拿去抚恤英烈家属了……” 这事儿姜宁还真知道。 不过,依然颇为无语。 她拉着追风,再次进了衣裳铺子。 纤手一挥,豪气干云。 “今天姐姐心情好,你小子随便挑随便选!” 呵,郭家还欠她五十万两银子呢! 想想白花花的银子要钻进自己口袋,姜宁就美得冒泡儿。 “王妃,当真?” 追风惊喜又忐忑地看着姜宁,如同在看着财神。 姜宁毫不犹豫地点头“快选!过时不候!” 追风兴冲冲地选了一件衣裳,红着脸找姜宁结账。 “把那两件也包起来。” 见他不好意思,姜宁摇了摇头,潇洒付账。 追风感动得眼泪汪汪。 “王妃,您真是太好了,属下无以为报,以后必然竭尽全力保护王妃和小公子,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姜宁勾唇一笑,颇为豪气。 “姐姐送你的,安心收着就是。” 回到凌王府时,郭家刚好让人送来了十万两银子。 “凌王妃,这是郭家现在能拿出来的现银, 共计十万两,您过目。” 郭府管家恭敬行礼。 “至于剩下的,三日之内再送二十万两,剩下的等少爷无碍之后,他老人家带着少爷登门道谢,亲自送来。” 看着那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姜宁眉开眼笑。 “郭老太爷果然是个爽快人,我没有意见。” 郭管家本以为要费上一番口舌,见姜宁这么好说话,也松了口气。 “那您好好休息,老奴先回去复命了。” “等等。” 姜宁叫住了他,挑了一锭银子赏给了他。 “一路上辛苦了,这些银子请管家和兄弟们喝茶。” 郭管家受宠若惊之后,开心地笑了起来。 “多谢王妃。” 心底,对姜宁多了几分好感。 传言都说姜宁愚蠢自私,不善和人交往,上不了台面。 可这不是挺大方,挺讨人喜欢的吗? 郭管家走了之后,宇文诀皱眉走了过来。 他少见地穿了一件月白色银线暗纹长袍,腰间束着玉带,勾勒得宽肩窄腰,挺拔俊美。 只是,腰间倒是没悬挂玉佩或香囊。 宇文诀眼神一寸寸地掠过那些银子,剑眉拧起。 第53章 你要小心 姜宁上前,警惕地把箱子都合上。 生怕被宇文诀抢了似的。 “这是郭家给我的诊金。” 见她眼底满是对自己的防备,宇文诀又好气又好笑。 “放心,本王不会抢你的银子。” 姜宁嗤笑,站在箱子前,挡住他的视线。 “那可说不好,听说你连我赏追风的五两银子都抢走了。” 宇文诀俊脸一黑,尴尬地问。 “那臭小子告诉你的?” 姜宁轻咳“那倒没有。” 宇文诀喉结动了动,眼神复杂地望着姜宁,出言提醒。 “姜宁,郭家也不是好相与的。” 姜宁勾唇道“可目前来讲,郭家却和我站在同一个立场上。” 宇文诀微微颔首,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姜宁等不及要把这些银子都收起来,忍不住驱赶宇文诀。 “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见她似乎很不待见自己,宇文诀心底突生一股异样的情绪。 他缓缓地吐了口气,干巴巴地开口。 “姜宁,你小心为上。” 姜宁挤出一个极其敷衍的笑“多谢王爷提醒,我会小心的。” 宇文诀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身后却传来了姜宁的声音。 “宇文诀,等等!” 宇文诀眼前一亮,立刻转身看她。 心底,竟有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 姜宁却道“我今天进宫给太上皇送药的时候,也顺道儿去见了昙妃娘娘。” “她似乎想明白了,从此之后,恐怕不会再青灯古佛了。” 宇文诀眉头拧了拧,下意识地问“什么意思?” 姜宁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就是,昙妃突然发现,她信佛之事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宇文诀沉默了片刻,袖中大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母妃单纯,实在不适合宫里斗争。” 姜宁从他话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敏锐地问“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 宇文诀棱角分明的俊脸上,神色复杂。 “没错,可本王觉得,礼佛不争世事,也是对母妃的一种保护。” 姜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宇文诀道“不过,让母妃活得清清楚楚也好。” 说完,又叮嘱姜宁。 “你不要多想。” 宇文诀离开之后,姜宁趁着四下无人,把那十万两银子都收入了空间里。 随后,又把那些空箱子上了锁,都搬到了旁边的房间,也上了锁。 做完一切之后,姜宁才心情愉悦地擦了擦脸上的汗。 “娘亲,我回来啦!” 门外,一道身着蓝色锦袍的小小身影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他手中举着一个燕子风筝,额头上挂着汗水,一双漆黑的眼睛灿若繁星,精致帅气的小脸儿上笑得可爱至极。 见小宝儿开心活泼,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姜宁心底格外慰藉。 她上前一步,把小宝儿抱了起来。 “小宝儿告诉娘亲,今天都去哪里玩了?” 小宝儿掰着手指,如数家珍。 “蓝爷爷先带我在湖边喂鱼,然后又让人买了风筝,我们一起在后花园放了风筝……” 姜宁感激地看向蓝管家。 “蓝管家,辛苦你了。” 蓝管家笑呵呵地道“王妃说笑了,小公子可爱活泼,很是讨人喜欢。” 王爷已经认下了小宝儿做义子,表面上又是王府的长子,这足以说明王爷的态度。 王爷的态度,自然也是他们的态度。 姜家。 “哎哟,哎哟!你轻点!疼死我了……” 林氏趴在床榻上,哀嚎惨叫,惨不忍闻。 姜宝晴烧得脸色通红,昏昏沉沉,连叫都叫不出来。 脸色难看的女医正在给母女两人换药,听着那凄厉的惨叫,脸色已经颇为不耐烦。 姜远山坐在八仙桌旁喝茶,也觉得聒噪心烦。 “张女医,你就不能动作小心些?” 张女医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侯爷,夫人和二小姐伤得都很重,伤口还没愈合,又出现了粘连的情况,必然会疼。” “我已经颇为温柔耐心,侯爷若是不信,可以亲自来她们换药。” 姜远山脸色黑青,怒道“张女医,本侯重金请你过来,就是要你伺候好夫人和小姐!你这是什么态度?” 说到这个,张女医冷笑一声,把手中药盘重重往桌上一放。 “重金请我?侯爷别说笑了,至今我们药铺可是连一文钱的银子都没看到!” 甚至,这几日的药钱都是药铺垫付的! 就这,姜远山还敢高高在上的指手画脚,脸皮简直是厚到了极致。 姜远山老脸涨红,愤怒地拍在桌子上。 他力气过大,茶盏都跟着震颤起来,茶水四溅。 “你什么意思?我堂堂抚远侯府,岂会赖账?” 张女医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毫不畏惧地反驳。 “那侯爷就先把药钱给了,我再给她们治疗。” 姜远山气势忽然弱了下去。 侯府被人洗劫一空,别说银子,就连稍微贵重的衣裳首饰都掳走了。 他的钱袋子,也早就跟着空空如也。 他眼神闪烁,脸红脖子粗地怒吼。 “你别瞧不起我们,我家夫人跟皇后娘娘可是亲戚!皇后不会不管我们的……” 话刚落音,门外就传来了朱管事的通报声。 “侯爷,夫人,皇后娘娘身边的金嬷嬷来了。” 朱管事一直是侯府里的二把手,林管家死了,他自然就顶了上来。 “快把人请进来!” 姜远山激动起来,他愤然地瞪了张女医一眼,狂笑起来。 “我就知道,皇后娘娘一定会来帮我们的!” 张女医冷笑。 “就算皇后娘娘亲自来了,这天下也没有治病不给钱的道理!” 她身后的徒弟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噤声。 张女医不甘不愿地闭上了嘴。 金嬷嬷已经进来了。 她一身暗紫色锦缎衣裳,金钗金镯,看起来竟比世家夫人还要高贵些。 姜远山连忙上前,亲切地笑着问“嬷嬷,不知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金嬷嬷可是皇后身边最为亲近的心腹,她能来,是侯府的荣耀。 金嬷嬷面色冷淡,微微弯腰,极其敷衍地行了一礼。 “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来见夫人。” 林氏本来疼得发抖,听说皇后要找自己,顿时一脸喜悦。 “金嬷嬷,我在这里!皇后娘娘可处罚凌王和凌王妃了?” 这几日,侯府乱成了一锅粥。 下人们知道府中没了银子,做事也不怎么上心,甚至没人愿意出去打探消息。 第54章 好戏要开场了 “啪!” “啪!” 一连十个清脆的大耳光,一个接一个,打得林氏唇角出血,一脸蒙逼。 姜远山吓得不敢说话,姜宝晴也从昏沉之中吓得清醒了过来。 她僵直着身体,双眼通红地盯着金嬷嬷。 “金嬷嬷,你凭什么打我娘?” 林氏再怎么也是堂堂正正的侯夫人,金嬷嬷不过是个贱婢,凭什么打侯府夫人? 听着姜宝晴幽怨不忿的声音,金嬷嬷冷冷一笑,眼底满是鄙夷和厌恶。 “奉皇后娘娘口谕,林氏假传消息,颠倒黑白,让皇后娘娘在宫里丢人,这十个大嘴巴是赏夫人的。” 林氏脸上生疼,屈辱又委屈地哭道“嬷嬷,我没有假传消息……” 金嬷嬷恼道“夫人还敢狡辩?你让人传信给皇后,说凌王府欺辱责打你们。” “可事实如何? 是你们姜家绑架了那小野种,甚至,连当年给凌王下药之事都是姜宝晴做的!” 姜宝晴脸色鲜红欲滴,眼神闪烁,不敢再看金嬷嬷。 皇后这样动怒,难道下媚毒勾引凌王的名声已经在京城传开了? 那她岂不成了从前那声名狼藉的姜宁?以后还怎么嫁人? 别说是王爷皇子,就连普通世家公子,恐怕都要对她嫌恶无比! 姜宝晴身体本就虚弱,如今又急火攻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林氏紧张地唤她“宝晴,宝晴!” 姜宝晴毫无反应。 “张女医,快看看宝晴怎么了?” 张女医站着没动。 她方才看了一场好戏,心底对姜家这些人更为厌恶。 “侯爷侯夫人,不是我见死不救,实在是你们颐指气使还不给银子,这病,我也治不下去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说完,张女医转身往外走去。 姜远山神色惶恐,扑通一声给金嬷嬷跪下了。 “嬷嬷,这次是我们侯府做得不好!只是您也看到了侯府的状况,求皇后娘娘帮我们一把!” 林氏也挣扎着哀求“金嬷嬷,皇后娘娘可是我的表亲,这些年我也为皇后娘娘做了不少事,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金嬷嬷眼神一寒,冷冷地警告。 “侯爷侯夫人可别乱说,皇后娘娘何等高贵,跟一个破落侯府能有什么联系?” 说完之后,她从袖中拿出一块银子,盛气凌人地扔在地上。 第55章 那晚的人竟是姜宁? 在姜宁的照顾之下,郭子鳞的病情终于稳定了下来。 烧彻底退了,炎症也得到了控制。 郭家这边,对姜宁颇为感激。 郭老脸色阴沉地道“凌王妃,您的大恩大德,我们郭家没齿难忘。” 姜宁勾唇轻笑,黑白分明的凤眸里闪烁着冷光。 “您客气了,既然拿了诊金,我自然会治好郭少。” 对于姜宁这样坦坦荡荡的态度,郭老太爷倒是很欣赏。 “凌王妃,姜家曾欺辱于你,也曾伤我郭家,您放心,我们必然不会让他们好过!” 姜宁意味深长地道“那我就提前多谢郭老了。” 姜宁知道,郭家要有动静了。 姜宁离开之后,郭家立刻出动了许多人,气势汹汹地往姜家赶去。 这些天,因为郭子鳞半死不活,郭家一直阴郁着急,连上门找事儿的心情都没有。 可如今,郭子鳞既然好了,他们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一群人拎着棍棒,杀气腾腾地闯进姜家,一通乱砸。 屋子里,院子里,很快一片狼藉。 姜远山吓了一跳,胆战心惊地出来问。 “你们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不是姜侯府吗?” 郭管家从人后出来,脸色狠戾地盯着姜远山,“姜侯不认识我了?你们姜家还欠我们郭家一百万两银子呢!” 见是郭家人,姜远山心底一咯噔。 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堆起一脸笑来。 “郭管家,再容我们几日,等过些日子,我们必然还上……” 郭管家冷哼“听说你们连治病的银子都没了,去哪里找一百万两银子?” 姜远山眼神慌张,道“皇后和晋王殿下,必然不会不管我们的……” 他们姜家,可是为了皇后和晋王付出许多啊! 郭管家冷笑“姜侯爷,我听说皇后已经下令跟姜家划清界限,你们还想粘上去?” 姜远山心思被戳破,老脸羞愧得通红。 他恼怒道“即便皇后不管我们,也还有凌王府!我大女儿是凌王妃,总不能也见死不救!” 郭管家气得笑了起来。 “不要脸的的我见多了,倒是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你们是如何对凌王妃的,还指望凌王妃救你们?” 姜远山梗着脖子,道“她不能见死不救,我可是她亲爹!” 郭管家冷笑“姜侯也不必慌张,其实我今天过来,是奉命来为你们姜家解忧的。” 马车里传来了姜宁清冷的声音。 “他无心无肺,向来如此。” 姜远山,从头到尾所爱的,都是他自己。 即便对宠爱的姜宝晴,也只是利用。 害死容氏,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证明自己的高高在上。 欺压原主,更是为了证明,自己有掌控容氏女儿的能力。 然而风水轮流转,如今终于轮到林氏和姜宝晴了。 郭管家笑着道“王妃,只是那姜宝晴如今还在高烧昏迷呢,姜家请了济世堂的张大夫治却毫无效果,您看……” 马车里安静了一瞬,旋即扔下来一盒药来。 “这药送她了,跟郭少一个吃法儿,无论如何,也要她活到成婚。” 郭管家眼前一亮,笑盈盈地答谢“那就多谢王妃,剩下的四十万两银子,我家老太爷已经让人尽数送到了王府,您回去之后就能看到了。” 姜宁点了点头,马车往凌王府的方向奔去。 凌王府。 郭家送来了四十万两白银,清一色地摆放在凌王府的院子里。 “凌王殿下,这些都是我郭家给王妃的诊金,共计四十万两,您过目。” 宇文诀身形挺拔地站在大殿前,黑瞳里情绪复杂。 “知道了。” 郭家众人走了之后,追风激动至极,窜天猴儿般在那一箱箱的银子前窜来窜去。 “发达了!王爷,我们发达了!” 宇文诀眉头拧起,冷冷地瞥他。 “这些都是王妃的,送到梧桐院去。” 追风虽不舍,可还是亲自带人,把银子都送到了姜宁的房中。 宇文诀亲自监工。 他步入姜宁的房间,心底竟有些忐忑。 指使府里的人放好了银子,宇文诀目光瞥向一边桌子上。 桌子上,摆放着许多盒子,里面分门别类装着玉品,金器,翡翠,玛瑙。 其中,一块熟悉的玉佩吸引了他的目光。 宇文诀脸色一沉,大步过去,拿起那块玉佩。 玉佩上纹路繁复神秘,龙凤交织。 正是他当初在醉仙楼丢失的那块。 宇文诀瞳孔紧缩,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寒气凛冽。 他紧紧地捏住了那块玉佩,心脏狂跳。 “玉佩怎么会在这里?” 姜宁身上疑点重重。 姜宝晴一直说那晚去醉仙楼的人是姜宁,而且,姜宁身上的许多痕迹和特征,都和那女子相似。 如今,被醉仙楼女子拿走的玉佩,竟出现在姜宁手中。 第56章 你属狗的吗? 姜宁回来之后,听人说银子已经送过来了,心情颇好。 她哼着小曲儿回了梧桐院。 刚进门,就看见宇文诀面色冷峻地站在门口。 姜宁奇怪地问“宇文诀,你怎么在这儿?” 看着她澄澈分明的双眸,宇文诀喉结动了动,酝酿了许久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 “郭家送银子来了。” “唔,我知道啊。” 姜宁绕开宇文诀进了屋,看着堆满了半个房间的银子,笑得眉眼弯弯。 “郭家倒是说话算数,效率也挺高的。” 对于这次合作,姜宁很是满意。 宇文诀跟了进来,手中还紧紧地握着玉佩。 那枚属于他的玉佩。 他深眸一直盯着忙着清点银子的姜宁,等她忙完之后,才沉声开口。 “姜宁,桌子上的都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 姜宁眨了眨眼,看向桌上。 桌上摆放着她收拾好的金银首饰和珠宝,都是准备拿出去卖掉的。 “这些啊,有的是我娘的旧物,有的是宫里赏的,还有些是贵妃赏的。” 嗯,更多的,是从侯府拿出来的。 “那这块玉佩呢?” 宇文诀黑瞳凌厉,紧握的手掌缓缓打开,手上挂着一块玉佩。 “这是我的!” 姜宁认识那玉佩,上前跟宇文诀抢,“宇文诀,还给我!” 这玉佩,是那晚她从醉仙楼顺来的。 宇文诀气极反笑,仗着身高优势,把玉佩举得高高的。 “姜宁,你老实交代,这玉佩到底是哪里来的!” 发现这块玉佩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晚出现在醉仙楼的女人,还真的有可能是姜宁。 凭借姜家对姜宝晴的宠爱,必然是把姜宁送去,伺候郭子鳞。 如果姜宁伤了郭子鳞之后逃走,躲避追捕时闯入他疗伤的房间…… “姜宁,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在醉仙楼?!” 宇文诀越想,脸色越是阴沉铁青。 心底也是怒火沸腾。 那个强迫了他的女人,和姜宁一样,医术高明,大胆狂悖。 他盯紧了姜宁,目光侵略地打量她。 心中越发觉得,姜宁跟那女人连眼睛都一模一样! 想到她能西域奇毒,曾经还有神秘高手现身保护,宇文诀眼底寒气弥漫。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见宇文诀问起那晚之事,姜宁眨了眨双眸,直接装傻。 “你别胡说,那晚我分明在姜家,小宝儿可以作证。” 开什么玩笑? 那晚她不仅仅伤了郭子鳞,还占了那首金面具男人的便宜。 从那玉佩的质感和花纹来看,那男人的地位不低。 如果这事儿传了出去,宇文诀和郭家,还有那男人,恐怕都要追杀她到天涯海角! 她才不会傻到引火烧身。 宇文诀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那你怎么会有这块玉佩?” 见宇文诀频繁提起这玉佩,姜宁心底突生怀疑。 “宇文诀,你认识这玉佩?” 宇文诀坚硬的喉结动了动,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 “这玉佩是本王……一个朋友的!” 咬牙切齿的话从宇文诀嘴里一个个蹦出来,夹杂着怒火。 姜宁正色道“实话告诉你,这玉佩是从郭贵妃送我的东西里发现的。” 姜宁面上虽波澜不惊,可心底却叫苦不迭。 完咯。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竟是宇文诀的朋友? 如果被他们发现了,她死得更快了。 “姜宁,你在撒谎。” 宇文诀唇角掀起冷笑,心中越发确定姜宁是在撒谎。 这天底下,还能找出个第二个像姜宁一样大胆狂妄的女人吗? 而且,郭贵妃怎么可能跟这玉佩有关? 那晚的人,必然是姜宁这小骗子! 姜宁眨了眨眼睛,气道“我骗你干什么?快还给我!” 姜宁说完,踮脚去抢那玉佩。 然而宇文诀的身高体长,胳膊更长,根本不是她能抢到的。 姜宁逐渐动气,警告道“宇文诀,你再不还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玉佩价值不菲,少说也能卖个千两。 她才不甘心就这样落入宇文诀 手中。 而且,如果被宇文诀那朋友知道了,又是一桩祸事! 宇文诀单手推开姜宁,身体岿然不动。 “姜宁,这玉佩不属于你。” “还给我!” 两人争执起来,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姜宁凤眸微冷,不悦地道“宇文诀,你要干什么?” 宇文诀剑眉拧起,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 “姜宁,你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 姜宁嗤笑,“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宇文诀八成是发现她跟之前不一样了,才会这样谨慎防备。 可她的真正身份,说出去足以吓死人,也足以让这个世界的人把她当做妖孽, 她才不会傻到引火烧身! 宇文诀竖瞳眯起,杀气腾腾地道“你不在乎自己,难道连小宝儿也不在乎了吗?” 听见宇文诀提起小宝儿,姜宁脸色微变。 “宇文诀,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只是无论你怎么针对我都行,如果你敢伤我儿子,我必然让你死得很难看!” 宇文诀眼底噙着冷意,骨节泛青的大手松开了玉佩。 “姜宁,本王不会拿无辜的孩子出气,可即便你不说,本王也会查清你的身份!” 虽然姜宁咬死不认,可他一定会弄清楚,姜宁和那女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人! 说完之后,宇文诀脸色难看地拂袖而去。 姜宁站在原地,蹙眉看着他冰冷孤傲的背影。 “神经病。” 纤白的手指抚过玉佩,姜宁心底生疑,俏脸逐渐变了颜色。 会不会,宇文诀已经通过那块玉佩,联想到是她伤了郭子鳞? 如果宇文诀把她供了出去,那她和小宝儿岂不是危险了? 姜宁心底突然烦躁起来。 宇文诀气势汹汹地回了书房,脸色难看地躺下了。 见他状态不对,追风悻悻地送来了茶水。 “王爷,您在梧桐院受气了?” 宇文诀瞪他“胡说什么?谁能给本王气受?” 他可是威名满天下的战神! 能让敌军百里之外闻风丧胆! 追风尴尬一笑,轻咳道“王爷,属下也看到那玉佩了。” 宇文诀脸色更难看了,紧紧地握住拳头,咬牙切齿地问。 “你小子想说什么?” 追风堆出笑脸,试探道“王爷那天从醉仙楼回来,外袍和玉佩就不见了。” “难道,王爷那晚遇上女子是王妃?所以咱们找了这么久才毫无线索?” 谁能想到,最不可能的人,偏偏就是最有可能的人…… 追风越推测越觉得合理“王爷,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宇文诀抓起瓷枕砸了过去。 第57章 不会真的是姜宁吧? 宇文诀到底被戳到了痛处,脸色微变。 追风的话虽悚然,可正好是他的猜测。 如果那晚的人真的是姜宁,那他将来,该如何面对她? 见他神色古怪,追风轻咳。 “王爷既然已经确定那晚之人是王妃,以后准备怎么办?” 他看向宇文诀,心中颇为期待。 见宇文诀默然不语,追风再次开口。 “王爷,既然都有了肌肤之亲,不如您就从了王妃吧……” 宇文诀脸色漆黑,怒道“你话怎么这么多?还想挨揍?” 什么叫从了姜宁? 要从,也该是姜宁从了他!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出现,宇文诀俊脸僵了僵。 他不是一直厌恶姜宁吗? 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念头?他明明已经有心上人了啊…… 宇文诀神色复杂,赶紧把这个念头甩了出去。 随后,沉声吩咐追风。 “她还不知道那晚的人是本王,你小子别胡说八道。” 追风眼前一亮,喜笑颜开地领命。 “懂了,王爷想玩刺激的。” 宇文诀抓起手边砚台,再次朝追风砸了过去。 那砚台是上好的徽砚,追风手忙脚乱地接住。 “王爷,您砸坏属下不要紧,这砚台要是摔坏了,可就破大财了……” 翌日一早,宇文诀和姜宁进宫,给昙妃请安。 昙妃比之前似乎憔悴了不少,舒宁宫里改变也很大。 小佛堂被撤了,昙妃也不再穿那些素净的衣裳。 她穿着一身绯红色的锦缎宫袍,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精致的花纹,头戴金钗,华贵无比。 姜宁笑眯眯地赞赏道“母妃这样穿,比从前漂亮多了,温柔又华美霸气,让人移不开眼呢。” 昙妃脾气古怪,可不好惹。 她只希望昙妃能少找她麻烦。 姜宁这句赞美发自内心,昙妃同是女人,也能听出姜宁是由衷的夸奖。 昙妃骄傲地仰起头,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姜宁,说起来,还得感谢你提醒本宫,否则,本宫不知还要被蒙在鼓里多少年。” 姜宁谦虚一笑“母妃过奖,我既说过是为了母妃和王爷好,就绝不食言。” 宇文诀面色冷峻,目光笔直,不肯看姜宁。 “听说母妃在调查当年之事,可有结果?” 昙妃眉头紧了紧,紧紧地捏住了手指。 “过去了这么多年,想要调查清楚谈何容易? 不过,当年想要本宫下台的,也就那两人罢了。” 除了皇后和郭贵妃,还有谁如此忌惮她? 宇文诀深邃的黑瞳看向昙妃“如果母妃不方便的话,有些事儿臣可以代为调查。” 昙妃慈爱地看向宇文诀,“难得你一片孝心,只是本宫已经让人去见过那僧人,他已经圆寂了。” 姜宁轻咳了声,小声质疑。 “母妃,究竟是圆寂,还是被杀?或是自尽?虽是三种说法,可大为不同呢。” 昙妃蹙眉瞪了姜宁一眼。 “听说是自尽了。” 姜宁意味深长地说道“那其中就大有文章了。” 如果是他杀,也可以做成心虚自尽的模样来,来扰乱视听。 希望昙妃能理会其中门道。 昙妃锋利金贵的护甲敲了敲桌面,沉声道“事情虽然过去多年,可也要查。” “只是眼下,本宫也得复宠,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稀里糊涂的。” 她已经沉寂了多年,明帝对她,从伤心失望,到了麻木冷淡。 而且这些年,宫里如花似玉的娇美妃子数不胜数。 如果她长得和姜宁一样倾国倾城,倒也好说。 只可惜,她如今年老色衰。 想要复宠,简直比登天都难。 姜宁眨了眨眼睛,笑吟吟地道“母妃说得是,只是此事我就帮不上忙了。” “本宫也没指望你。” 昙妃没好气说道“姜宁,在离开凌王府之前,本宫只希望你乖巧听话。” 姜宁点头如捣蒜“一定一定。” 她对惹是生非也没什么兴趣,她想要的从头到尾只有两件事。 第一,是为原主报仇,让那些欺辱她的人付出代价。 第二,和离或者休夫,带着小宝儿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至于回 到现代……她倒也想过。 只是她的身体,恐怕早就已经在那场爆炸中变成碎片了。 感受到姜宁忽然情绪消沉,宇文诀不由得看向她。 姜宁低着头,神思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见宇文诀的视线久久地停留在姜宁身上,昙妃心底咯噔一下。 她心渐渐地提了起来。 她冷声开口“凌王,这几天本宫帮你物色了许多世家女子,你也该见见了。” 宇文诀收回目光,声音冷淡抗拒。 “多谢母妃操劳,只是儿臣对那些女人没有兴趣,就不必见了。” 昙妃心跳渐快,恼怒地瞪姜宁。 姜宁虽愚蠢讨厌,可这张脸当真是美到了极致。 即便同为女人,连她都忍不住赞叹羡慕。 更何况宇文诀是个年轻气盛的男子? 如果姜宁在两人相处时略施小计,她的好儿子怕是要被钓歪了嘴! 昙妃越发心烦意乱,沉声道“不能不见,本宫已经跟柳家商量好了,明天午后,和柳姑娘泛舟青湖,培养培养感情。” 宇文诀剑眉拧了起来。 “母妃,儿臣已经成婚,柳姑娘还未出阁,这不是坏人家名声吗?” 昙妃道“柳清辞出身丞相府,容貌上佳,才华横溢,听说这么多年未嫁都是为了你。” “而且丞相府背景庞大,如果你能娶了她做王妃,将来还愁坐不上太子之位?” 几日之前,昙妃对这太子之位倒也不是很固执。 她只盼着宇文诀健康顺遂,能平安一生。 可自从知道她多年礼佛,只是那些深宫计谋之后。 昙妃对太子之位的渴望,就越发强烈。 她定要宇文诀坐上太子之位,然后狠狠地报复那些把她当傻子骗的贱蹄子! 宇文诀眉头拧得更紧了。 “母妃,儿臣不想靠着女人上位。” 昙妃气道“凌王,你该不会对姜宁生情了吧?否则为何连母妃的话都不听?” 昙妃一句话,让宇文诀和姜宁脸色大变。 姜宁倒吸了口凉气,惊悚地道“昙妃娘娘,这话可不敢乱说!” 她和宇文诀一清二白,有的都是仇恨,哪里有情? 宇文诀俊脸肉眼可见地难看了下去。 “母妃,儿臣已有心爱之人,不是姜宁!” 哼。 姜宁放浪狂悖,大胆无耻,他怎么可能对姜宁生情? 若非要说有,也只是数年来误会她之后,产生的些微愧疚罢了。 姜宁点头,烫手山芋般地跟宇文诀划清界限。 “昙妃娘娘,我可以作证! 王爷确实对当年那女子念念不忘,我不小心拔了他给那女子种的梧桐树,王爷险些没杀了我呢!” 宇文诀冷峻的脸上,神情如裂冰般破碎。 他咬牙切齿,冷冷地看向姜宁,出言警告。 “你少胡说!本王只是让你完好无损地种上!什么时候要杀你了?” 这姜宁,还真会顺手栽赃! 想到那晚的醉仙楼,宇文诀深眸里暗涛翻涌。 姜宁逃到他的房间之前,穿得极其稀少,且在躲避他人追捕。 难道,当初伤了郭子鳞的人,是姜宁? 宇文诀眉头蹙起,紧紧地握住冰冷的大掌。 如果是姜宁,岂不是意味着,她险些被郭子鳞欺负了? 宇文诀心底杀意骤起! 第58章 这女人想气死他吧? 舒宁宫的气压顿时降了下来,空气中都充斥着凛冽的杀气。 姜宁误会,以为宇文诀在气自己。 她眨了眨眼,心胸宽广地哄道“是我说错了,王爷一点不在乎那梧桐树,也没责罚我呢……” “姜、宁!” 宇文诀咬牙切齿,汹涌的怒火从心底窜出,积压在胸口,一阵气闷。 这个蠢女人,当时在醉仙楼那样危险,她怎么一点也不当回事? 而且,那天她分明中了媚毒,如果当时遇到的不是他,而是其他男人怎么办? 宇文诀脸色铁青难看,黑瞳里怒火凛冽! 姜宁不明所以,怜惜地看着宇文诀。 “母妃您看,提起那女子王爷就气成这样,明显是爱得极深啊!” 不过,她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怎么宇文诀就气成这样? 难道那女子在他心里,是天上的皎洁明月,提都不让提吗? 姜宁心底感慨。 这宇文诀,不愧是纯爱战神。 只见过一面,就能爱到了骨子里! “愚蠢!” 宇文诀气极反笑,心底怒火汹涌,喉咙似有血锈气息。 这个蠢女人,当真有气死人的本事! 见宇文诀脸色铁青难看,似乎真的讨厌极了姜宁。 昙妃悬着的心,终归是放下了。 她勾起唇角,庆幸地笑了起来。 “凌王,姜宁不知那女子对你的意义,你倒也不必这样动气。” “只是,柳清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姑娘,该见还是要见见的。” 姜宁赞同地点头“是啊王爷,您不是要和离吗?早些寻到新王妃,我好退位让贤啊!” 明帝似乎对宇文诀有成见,怕是轻易不肯松口。 可只要宇文诀跟柳姑娘两情相悦,生米熟饭…… 丞相府再给些压力,明帝必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到时候,她和小宝儿就能潇洒自在去咯! 宇文诀气极反笑,漠然抬眸,阴鸷倔强的视线掠过姜宁。 “既然母妃和王妃都苦苦相劝,那本王自然没有不见的道理。” 姜宁鼓掌,谄媚地道“王爷想通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宇文诀喉间血锈味更浓,大手捏得咯咯作响。 昙妃也很是开心,欣慰地笑了。 “想通了最好,凌王,你和柳家早日敲定,跟姜宁这边也能早日分开,到时候皆大欢喜。” “母妃英明。” 姜宁凤眸里闪过光亮,很是赞同。 昙妃仔细打量姜宁,见她没有任何反抗或者不悦之意,这才放心。 “姜宁,本宫把撮合王爷和柳姑娘的事交给你安排,如何?” 撮合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本该是极大的羞辱。 如果姜宁流露出任何不满,她就还需要警惕此女! 谁知,下一秒。 姜宁兴奋点头。 “好啊好啊,母妃放心,我必然精心安排,让王爷和柳姑娘一见钟情!” 宇文诀忍着吐血的冲动,拂袖而去。 “本王还有事,先告辞了!” 姜宁“王爷,别急!先听听我的计划再走!” 宇文诀高大挺拔的背影僵了僵,走的更快了。 这姜宁,是故意要气死他吧? 姜宁叹了口气,心底有些失望。 “王爷一点不尊重人,我可是有许多好点子呢!” 昙妃眼神闪烁地望着姜宁,眼神逐渐复杂了起来。 “姜宁,本宫让你做这些,你一点都不感到屈辱?” “屈辱?” 姜宁咬唇,细细沉思“姜家和姜宝晴陷害我的时候,我觉得屈辱愤怒,因为我对他们还有感情,还有期待,所以才有愤怒。” “至于宇文诀么……” 姜宁轻咳了声,一脸无辜。 “我和他只是莫名其妙成了婚的陌生人,他暂时还无法让我有任何波动。” 昙妃深深地吸了口气,心情陡然复杂了起来。 “姜宁,你看得倒是明白。” 姜宁勾唇轻笑,“明白总比糊涂好。” 宇文诀是不错。 可惜,跟她无关。 昙妃点了点头,问道“你打算怎样安排他们相见?” 姜宁顿时来了兴致。 在舒宁宫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昙妃才放了姜宁离开。 姜宁不放心太上皇,又去寿康宫给太上皇请平安脉。 已经将近正午,太上皇双眼微闭,躺在长廊下的躺椅上,正优哉游哉地晒太阳。 福公公站在一边伺候着,见姜宁来了正想通报,却被姜宁阻止了。 福公公笑呵呵地退到一边。 “太上皇!” 姜宁悄悄地走过来,吓了太上皇一跳。 “宁宁,你来啦。” 太上皇又好气又好笑,宠溺地教训道“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么淘气!” “还不都是您宠的?” 不知为何,对于太上皇,姜宁觉得格外亲切。 每次见到他,不像是见到曾经的天下第一人,倒像是见到了阔别许久的祖父。 姜宁勾唇一笑,上前给太上皇把脉。 “您可有按时吃药?” 太上皇吹了吹花白的胡子“你这丫头的叮嘱,孤岂敢不听?放心,孤吃的可积极了!” 他可不想变成姜宁说的,记忆混乱,生活不能自理的鬼样子。 赶紧吃药治疗,说不定还能保住他一生英名! 福公公在一边拆台,“凌王妃有所不知,您给的那些药片类,太上皇都吃了。” “可那些药汤,太上皇是一滴不碰啊。” 姜宁瞪大眼睛,严肃地问“真的假的?太上皇这么大年纪了,吃药不会还让人哄吧?” 太上皇老脸羞愧,瞪福公公。 “小福子,你怎么能拆孤的台!” 福公公赔笑“太上皇,奴才也是为您的身体着想。” 纵观这世上,能让太上皇乖乖吃药的,恐怕就只有凌王妃了。 姜宁摇了摇头,沉思道“这样吧,等我回去之后,把汤药都练成药丸,您以后就得乖乖吃了,不能叫苦了。” 太上皇答应“药丸应该比药汤要方便些,如果能都换成药片就好了。” 姜宁挑眉“倒也是个好主意,回去之后,我就给您安排!” 对于太上皇的病,西药控制,草药调理,双管齐下,才能好得更快些。 太上皇这才舒心,眉开眼笑了起来。 “宁宁,哀家听说你和老四去看望昙妃了?” 姜宁无奈地笑了“原来太上皇早就知道我们进宫了。” 兴许,还知道她会过来。 太上皇慈爱地笑道“那可不,孤最喜欢你们小两口,时刻关注。” 姜宁翻了个白眼,下意识地反驳“很快就不是了。” 太上皇精明的眼底掠过暗芒,耐心地问。 第59章 她真的不想听秘密! 姜宁对太上皇莫名信任,也没打算瞒着他。 “是啊,不过和离是我们三人所愿。” 太上皇撇嘴,不满地道“诸多王爷皇子中,孤最欣赏凌王。 凌王相貌出众,人品贵重,文能吟诗作对,武能领兵打仗,让天下闻风丧胆……” “他心地善良,又有责任心。” “宁宁,你放走了他,可就找不到更好的了!” 见太上皇对宇文诀格外推崇,姜宁哭笑不得。 “多谢太上皇盛情,只是无缘就是无缘,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勉强不得。” 太上皇气得吹胡子瞪眼,扭过身去不理她了。 姜宁把完脉,无奈地道“太上皇脉象稳固,就只有那一个问题,年纪大了,伴随而来的一些问题。” 太上皇蹙眉问“你上次说的帕金森病,真的那么严重?” 姜宁耐心地解释。 “太上皇,许多人在年纪大了之后就会得此病,症状是手抖,健忘。” “开始可能只是会忘记一些小事,可严重之后会记忆退化,智商和记忆都停留在从前的某个阶段。” 随着姜宁的轻声解释,寿康宫里陷入一片寂静。 太上皇苍老的大手逐渐握紧。 他沉声问“最严重的呢?” 姜宁声音更轻。 “最严重的,可能会出现幻觉,变的痴傻,甚至,控制不了排泄,生活不能自理。” 随着姜宁的解释,太上皇神色越发嫌弃。 “若是变成那等狼狈地步,孤情愿早早死了!” “此病不是绝症,趁早干预,也不是没有康复的可能?” 他怒气冲冲地沉默着,不甘心地开口。 “言下之意,是你能治?” 姜宁挑眉,信心满满地看向他。 “这天下还没我治不了的病。” 她前世在医学界大有突破,即便是癌症,都研发出了特效药。 只是可惜,还没来得及公布于世,就被敌国抓走关了起来。 太上皇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傲娇地不看他。 “孤才不相信你,孤一定是大限将至。” 姜宁轻咳了声,道“福公公,太上皇心情不佳,我就告辞了。” 福公公很是配合,笑呵呵地道“那奴才送您。” 说着,两人往外走去。 太上皇气得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姜宁,你好大的胆子!” 见他终于不装死了,姜宁笑盈盈地问“太上皇又肯理我了?” “哼。” 太上皇傲娇地道“即便孤不理你,你也不能扭头就走!” 这丫头,让他老人家的面子往哪里放?! 姜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太上皇说的是,我应该变着花样哄您,彩衣娱亲,谁让您是最讨人喜欢的长辈呢,是不是?” 太上皇老脸红了红,瞪她“孤又不是小孩儿,怎么就需要哄了?” 他是曾经的王者,能让天下人俯首叩拜的九五之尊! 福公公笑着拆台。 “太上皇还说自己不需要哄,每次吃药不都是奴才追着喂好久。” 太上皇老脸更红了,愤然地瞪了福公公一眼。 “小福子,你就会拆台! 如今都快中午了,你去吩咐御膳房准备饭菜,孤要留凌王妃在寿康宫用饭!” 福公公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姜宁扶着太上皇往屋子里走。 “太上皇,您有什么不满意的直说就是,别气坏了自己,这病我一定尽力给您治好,让您健健康康的,行不行?” “也不只是病的问题。” 太上皇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向姜宁。 “宁宁,上次刺杀孤的人至今都没查出来,你可知为何?” “因为涉及太广?那人势力太大?” 姜宁顿了顿,很快有了猜测。 上次太上皇险些被杀,此事查来查去,最后竟连个替罪羊都没找到。 除非那人动不得,或者宫里不愿意动。 姜宁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太上皇冷冷一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脸色阴沉,精明的眼底散发着凌厉寒光。 “你说的没错,那人势力庞大,连孤都动不得他。” 姜宁眉头微拧,眼底掠过疑惑。 “怎么可能?您可是太上 皇……” 有什么人是太上皇都动不得的? 姜宁心底咯噔一声,震惊地看向太上皇。 “太上皇,您的意思是,那人是……” 姜宁话没说完,心底一片激荡。 她也不敢说完。 这里可是皇宫! 太上皇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宁宁,你猜得没错,那人迫不及待地要除掉孤,独揽大权。” 姜宁只觉得浑身发凉,心情复杂至极。 “太上皇,可您不是已经退居二线,不掌权势了吗……” 那人为何还要如此? 太上皇抬手敲了敲桌子,示意姜宁来给自己倒茶。 “因为他自卑多疑,心底也格外清楚,孤把皇位传给他,并非真的看上了他的本事。” 姜宁不情不愿地上前倒茶,嘟囔道“那您为何要传位给他?” 太上皇接过温度刚好的茶水,嗅了嗅那氤氲的茶香。 老神在在地闭上了眼睛。 “当然是看重他那几个儿子了。” 姜宁“……那您还不如一直在位,熬到他没了继承皇位的意愿。” 只要太上皇活得够久,明帝岂不是就一直继承不了皇位了? 太上皇掀开眼皮,嗤笑“笨,如果硬熬,孤岂能活到现在?” 姜宁心烦地坐下,叹了口气。 “这么大的事儿,您一个人烦心就行了,告诉我做什么?” 弄得她心里也惶惶不安的,很是紧张。 姜宁掏了掏耳朵,恨不得把刚才听到的秘密都掏出来。 太上皇宠溺一笑,慈爱地道 “孤信任你,你又是老四媳妇,自然得让你知晓。” “我可真是……谢谢您了!” 姜宁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您老分明是想让我再也睡不着觉!” 本来么,她跟宇文诀和离之后,就能潇洒自在去了。 现在可好,竟不小心知道了这深宫的秘密。 明帝如果察觉到了异常,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她。 太上皇哈哈大笑,笑呵呵地看着姜宁。 “宁宁,你这丫头胆子就是大,还从来没人敢在孤面前这么说话。” 姜宁苦恼地翻了个白眼。 “小老头儿,你害死我了!” 第60章 留不得了 太上皇笑得更开心了,胡子一抖一抖的。 “放心,孤和凌王会保护你的。” 姜宁才不信。 太上皇高深莫测地道“宁宁,诸位王爷皇子之中,孤最看好的就是凌王,你听孤的,明天破坏他和柳清辞见面……” “打住打住!” 姜宁眼神复杂地看着太上皇“我破坏他们做什么?昙妃知道了不得弄死我啊!” 昙妃正在气头儿上呢,母老虎一般,她可不愿招惹。 太上皇轻咳,道“当然是为了太子妃之位了!等坐上太子妃,皇后之位岂不是就在眼前?” 姜宁才不上当,嫌弃地道“多谢您老人家画的大饼,可惜,我不饿。” 太上皇还想说什么,福公公带着御膳房的人进来了。 “太上皇,凌王妃,午膳来了。” “呈上来吧。” 太上皇轻咳了声,又恢复了平日那高深莫测的模样。 只是,席间却忍不住冲着姜宁挤眉弄眼,暗示她配合。 姜宁低头干饭,全当看不见。 饭后,姜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望着姜宁的背影,太上皇摇头,叹了口气。 “哎,都说宁宁蠢,可孤瞧着,倒是很不好糊弄呢……” 福公公尴尬一笑。 “太上皇,您平常骗骗奴才也就算了,凌王妃可是个冰雪聪明的妙人儿……” 能轻易上当吗? 太上皇苦恼地道“孤承诺的倒也不假啊,主要是这丫头不贪心。” 不贪心,自然就不好拿捏了。 姜宁逃也似得离开了寿康宫,就见苏公公在出宫的路上等她。 姜宁眼神闪烁了下,上前打招呼。 “苏公公怎么在这里?” 苏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一礼,道“凌王妃,皇上请您同用午膳。” 姜宁揉了揉已经吃饱了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儿。 “多谢皇上美意,只是我刚陪太上皇他老人家用了饭,已经饱了呢。” 苏公公脸色冷下,眼神威胁警告。 “凌王妃还是快跟奴才去吧,咱们皇上可不像太上皇那样好说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姜宁跟着苏公公去了乾清宫。 明帝不在,她只好等着。 苏公公门神似地守在门口,苍白无须的脸上噙着冷笑,看姜宁的眼神格外冰冷。 姜宁轻轻地吐了口气,对着空空荡荡的大殿行礼。 “姜宁见过父皇,父皇不是说要一起用午膳?怎么不见人影?” 屏风后,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转了出来。 尊贵华丽的黄,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刺目得很。 “凌王妃,你好大的胆子。” 姜宁眼神掠过明帝,微微低下头,作惶恐状。 “儿媳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父皇明示。” 上位者的威压充斥着整个大殿。 本就心虚的姜宁也莫名感到压力。 她心底叹了口气,心里突然懂了。 原来那些古装电视剧里演的,看到皇上腿脚一软的情节,也并不算夸张。 绣着龙纹的黄靴在她身前一米处停下,姜宁心脏怦怦直跳,头皮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才传来明帝威严冷厉的声音。 “姜宁,太上皇都跟你说了什么?” 姜宁小心脏险些跳出来,思绪极速飞转。 她茫然抬头,黑白分明的凤眸里无辜无措。 “父皇,我只是去给太上皇诊脉,他老人家没说什么特别的啊?” 姜宁心底一万头草马奔腾。 什么情况?! 方才太上皇跟她说话的时候,大殿里明明没有人。 难道,寿康宫还被明帝藏了什么暗卫不成?! 姜宁心底叫苦连天,追悔莫及。 她就不该跟那小老头儿闲唠,这下好了,要被害死了! 明帝威严的虎眸眯起,凌厉地盯着姜宁那明艳无辜的俏脸。 “姜宁,你信不信朕随时可以杀了你?” 自从救了太上皇之后,姜宁就隔三岔五往寿康宫跑。 太上皇又对她颇为信重,说不定会跟她透露些什么。 倘若涉及到这深宫里最大的秘密…… 第61章 喂下毒药 姜宁咬了咬唇,害怕地道“父皇别吓我了,我说还不成吗!”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明帝,委屈地啜泣起来。 明帝眉头紧了紧,脸色依然冰冷阴鸷。 姜宁抹了抹眼泪,抽泣着道“父皇,太上皇说不能告诉您,您可千万别跟他老人家说是我泄露出来的……” 明帝大手逐渐捏紧,逼问“只要你老实交代,朕不会为难你的。” 姜宁泪眼汪汪,可怜脆弱。 “父皇,太上皇病了,如今正在吃药呢,此病是老人易得之病,极有可能治不好。” “可是,他老人家怕您担心,不肯让我告诉您……” “呜呜呜……” 姜宁眼角挂着泪珠,纤长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如同沾染了晶莹的露珠,惹人怜爱。 她眼神真诚惶恐,仿佛被迫泄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明帝阴鸷的虎眸里暗涛翻涌,狐疑地问姜宁。 “就这些?” “父皇,这还不够吗?” 姜宁吃惊地看着明帝,仿佛不能相信明帝竟如此冷漠。 “太上皇的病情如果再严重些,可能会变得痴呆,什么都记不起来……” 明帝虎眸深处掠过异色,缓下神色。 “太上皇年事已高,朕之前让太医为他检查身体,也有所察觉,所以并不意外。” 说完,他负手踱了几步,问姜宁“姜宁,此病叫什么?” “帕金森病。” 姜宁低头擦眼泪,委委屈屈地说。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庆幸。 幸好幸好。 方才慌乱之下,她赌了一把。 赌明帝在寿康宫并没有眼线,所以才来诈她。 幸好太上皇生病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还能被她拿来挡灾救急。 否则按照明帝的脾气,要是她说不出有价值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明帝眉头拧起,眼神沉沉地看向姜宁。 “此病名字如此怪异,该不会是你杜撰的吧?” 姜宁解释“父皇,此名虽怪,可在许多老人身上都有体现。 初期症状是手抖忘事,后期越演越烈,您让太医一查就知。” 明帝寒眸眯起,浑身气势凌厉威严,压迫感十足。 “朕怎么知道这奇怪的病不是你杜撰,用来要挟太上皇,威胁朕的?” “皇上,您是九五之尊,一根手指就能碾死我,我哪里敢?” 姜宁乖巧地低着头,只觉得身上仿佛被压着一座山。 “在我心中,您和太上皇,都是我尊敬的长辈,我最依赖的靠山呢。” 显然,明帝多疑,想要趁机对付她。 不知过了多久,明帝缓缓开口。 “渊王妃,想让朕相信你也很简单。” “啊?”姜宁抬眸,诧异地问“皇上什么意思?” 明帝抬了抬手,苏公公立刻送上一个瓷瓶。 姜宁蹙眉结果,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父皇,这是什么?” “瓶子里装的是宫廷秘药月断魂,剧毒!这药服下之后,需得在月圆之夜前吃下解药,否则就会毒发痛苦而死。” 明帝眼神沉沉地看着她,不容拒绝地道“你把这毒药吃下去,朕就相信你。” 姜宁“……父皇,没必要吧?” 苏公公面色冰冷,警告道“渊王妃,这是皇上的命令,抗旨可是杀头的罪过!” 苏公公话音一落,就从暗处出来几个黑衣侍卫。 那些侍卫面容寻常,身高也不算出众。 可无一例外的是,浑身都散发着冷锐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姜宁尴尬一笑,听话地把毒药吃了下去。 “父皇,消消气,我吃就是。” 亲眼看见姜宁服下毒药,明帝才算是放心。 明帝微微颔首,冷声吩咐苏公公“传膳吧。” 苏公公立刻去安排。 姜宁按捺不住想逃的冲动,赔笑道“父皇,我在寿康宫已经用过午膳,就不打扰您了。” 明帝坐在,眼神沉沉地看向她。 “用过了就给朕布菜,朕还有话要跟你说。” 姜宁悻悻地点了点头。 御膳房很快送来了饭菜,满满一桌,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明帝一个人怎么吃的完? 姜宁心中暗道浪费。 苏公公银 针试毒后,提醒“凌王妃别愣着了,快给皇上布菜。” 姜宁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上前。 看着明帝的脸色,把饭菜给夹到他面前的碟子里。 整个过程,僵硬又紧张。 明帝又问“姜宁,除此之外,太上皇可跟你说了其他的?” 姜宁盛老鸭汤的手顿了顿,声音清脆平常。 “皇上,太上皇还问了我和王爷的事,其他就没有了。” 姜宁恭恭敬敬地把老鸭汤放在明帝手边,脸上笑盈盈的,心底却忍不住翻白眼。 太上皇说得果然没错。 明帝这是心虚了。 “姜宁,你出身卑微,在姜家不受宠,在凌王府也不受宠。” 明帝品了口美味的老鸭汤,意味深长地道“而且,还生下了不属于皇室的孩子。” 姜宁想要和离,趁机开口“皇上,我知道我配不上王爷,不如……” 明帝蹙眉打断了她。 “配不上无妨,只要你好好为朕做事,朕可以不计前嫌,保你和那孩子安然无恙。” 姜宁咬了咬唇,状若惶恐地低下头。 “多谢父皇,姜宁感激不尽……” 先打压,再画饼安抚,好笑至极。 见姜宁诚惶诚恐,明帝心底颇为满意。 他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起身叮嘱“从今日起,无论太上皇跟你说了什么,都要事无巨细地禀报朕。” “姜宁遵命。” 姜宁垂下长睫,眼底掠过讥讽。 “苏公公,送凌王妃出宫。” 苏公公恭敬地应下,对姜宁道“凌王妃,请吧。” 离开了乾清宫,那浓重的压力卸去,姜宁才恢复了常态。 苏公公笑呵呵地道“凌王妃,只要您好好为皇上做事,皇上不会亏待您的。” 姜宁菱唇扬起,凉凉地道“以后还希望苏公公多多照顾。” 苏公公笑吟吟奉承“您很快就要飞黄腾达了,该您照顾奴才才是。” 姜宁眼神闪烁。 “苏公公,皇上今天大费周折地逼问我,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 顿了顿,她一脸懵懂无辜地问。 第62章 弃子而已 苏公公脸色黑沉,停下训斥。 “凌王妃慎言!” 姜宁弯起眉眼笑了,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如果不对,苏公公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苏公公看了看四周,低声提醒。 “凌王妃,奴才提醒您一句,在这深宫里,话可不能乱说,否则脑袋不保。” 说完,怜惜地看了姜宁一眼。 “奴才出身卑微,活到今天不容易。 您虽比奴才好些,可本质上也是受人拿捏,只需要按照皇上的吩咐好好办事,其他的不要打听。” 说完,苏公公又冷着脸往前走。 姜宁若有所思,跟了上去。 这苏公公,也是个人精儿。 鸣鸾宫。 皇后坐在小榻上,品着新贡的雨前龙井。 她嗅了嗅那氤氲的茶香,淡淡地问“这茶都谁的宫里有?” 金嬷嬷笑着道“皇后娘娘,皇上只给了您,太上皇,还赏了郭贵妃。” 听到“郭贵妃”三字,皇后眉头拧了拧,了无趣味地放下了茶杯。 旁边的聂嬷嬷眼神闪烁,不满开口。 “郭贵妃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皇上竟也宠了她多年,如今还给她这么珍贵的茶叶,真是让人气不过。” 金嬷嬷瞧了她一眼,没说话。 皇后冷哼。 “那郭子鳞最近不是受伤了吗?郭家绝无再有子嗣的可能,皇上少了一大威胁,心里高兴着呢,赏她二两茶又算什么?” 金嬷嬷上前一步。 “皇后娘娘,奴婢听说,姜家答应把姜宝晴嫁去郭家,来抵偿那百万银两。” 皇后闻言,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姜侯府千万万算,没想到最后竟给姜宝晴谋了这样一个好前程。” 姜宝晴断了郭家真正意义上的命脉,可以说是血海深仇了。 她嫁过去,郭子鳞怕不是要折磨死她! 聂嬷嬷叹了口气,“皇后不打算管管吗?难道真的要让姜宝晴嫁给郭子鳞?” 某种意义上,皇后可是林氏表亲呢。 皇后冷笑,“管她做什么?一个愚不可及的废人罢了。” 她让林氏和姜宝晴对付姜宁,打压凌王府。 这两人倒好,反而帮姜宁扶摇直上。 就连凌王府,都跟着沾了光。 只是不知是谁给郭贵妃出得好主意,把姜侯府逼到这般地步。 皇后眼前,突然浮现了姜宁那明媚动人的脸来。 她眉心打了个结,问金嬷嬷“凌王妃这几日在做什么?” 金嬷嬷对宫里的情况很是熟悉,恭敬地回道“皇后,这几日凌王妃经常进宫里探望太上皇。” 顿了顿,又补充“今日,凌王妃还先后陪着太上皇和皇上用了午膳,方才刚出宫去。” 皇后闻言,脸色阴郁难看。 “皇上和太上皇倒是给她脸,竟让她陪着用午膳。” 连她这个中宫皇后,都许久没能陪着皇上用膳了。 聂嬷嬷试探道“皇后娘娘,听说凌王妃医术高明,那郭子鳞高烧不退,已被众多神医太医放弃,是凌王妃把人救回来了呢。” 皇后眼神冰冷地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聂嬷嬷笑着道“奴婢的意思是,不如您挑个日子,让凌王妃进宫来,也好试探试探她。” 皇后沉吟了片刻,神色阴冷地笑了起来。 “明天把本宫头疾发作的消息传出去,后日一早,让她带上孩子过来侍疾。” 聂嬷嬷金嬷嬷意会,恭敬地应下。 姜宁心有余悸地回了王府。 小宝儿大半天没见到她,拉着蓝管家在门口儿等。 远远地瞧见姜宁回来,小宝儿欣喜不已,漆黑分明的眼睛里光芒闪烁。 “娘亲!” “乖宝儿!” 看见可爱热情的乖儿子,姜宁心底的担忧暂时被喜悦挤到了一边。 小宝儿扑进姜宁怀里,声音有些哽咽。 “娘亲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小宝儿好担心。” 呜呜呜,昨晚他问起娘亲爹爹的事,娘亲言辞闪烁。 今天又在外面这么久,他还以为娘亲不要小宝儿了呢。 姜宁抱着软软的儿子,深深吸了几口,才耐心解释。 “娘亲进宫给太上皇治病啦,小宝儿不用担心娘亲。” “是那个很是慈祥的 老爷爷吗?” 小宝儿眨了眨黑葡萄般的双眸,奶呼呼地问。 姜宁心软软地化作一团,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小脸儿。 “是他,小宝儿记性真好。” 说起来,小宝儿也才三岁。 可姜宁却发现了他记忆力过人,格外聪明。 如果好好培养,将来必然是块好材料! 蓝管家眼神闪烁地看向空空的马车,问道“王妃,王爷没跟您一起回来吗?” 姜宁纳闷儿地问“宇文诀还没回来吗?” 宇文诀,明明比她更早出宫。 蓝管家笑了笑,道“王爷应该是去京郊大营了,王妃,我们已经备好了饭菜,您和小公子快去用饭吧。” 姜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多谢蓝叔,只是我在太上皇那里已经用过午饭了。” 蓝管家诧异地看向她,眼神逐渐崇敬。 “太上皇可从不轻易留人用饭,就连皇上和各位王爷皇子,都很少有这个待遇呢。” “王妃,太上皇他老人家是真的很疼爱您了。” 想到太上皇跟她说的那些足以害死人的秘密,姜宁心底泛苦。 这种疼爱,大可不必啊!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带着小宝儿去了前厅。 厨房似乎以为宇文诀也要回来,准备的饭菜很是丰盛。 除了宇文诀爱吃的菜色之外,还有姜宁爱吃的西湖醋鱼,清炖排骨,另外还有几道爽口的小菜。 自然,也没忘准备适合小宝吃的点心蛋羹等。 姜宁看着满满一桌子菜,食指大动。 她给小宝儿挑好了鱼刺之后,自己也忍不住吃了些。 很快,撑得直揉肚皮。 蓝管家慈爱地在一边看着,笑呵呵地道“王妃太瘦了,是该多吃些补补。” 姜宁笑着,真诚地感谢管家。 “蓝叔,多谢你记住了我的喜好。” 连姜家人都不知道原主爱吃什么。 可她才来王府几日,点过的所有菜品,蓝管家却都牢牢地记住了。 甚至,还发挥联想了几道口味相似的菜,也都让人做了送上来。 看来,她这生活费是得多给些了。 蓝管家受宠若惊,“您是王妃,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娘亲,我也吃饱了。” 小宝儿规规矩矩地坐着吃完,甚至拿起帕子给自己擦了嘴巴和手。 蓝管家在一边看得心化作软软一团。 “小公子当真是乖巧聪明,让人怜爱。” 两三岁的孩子,爱跑爱闹,吃饭时尤其不消停,是最为难带的时候。 可偏偏小宝儿乖巧聪明,从不给人添麻烦。 第63章 去见玉佩的主人! 两人在长廊下坐着晒了会儿太阳,小宝儿很快迷糊了。 他小小的身体靠在姜宁怀里,睡了过去。 姜宁轻轻地抱起小宝儿,转身往梧桐院走去。 “蓝叔,等宇文诀回来了,让他去找我。” 宫里的事,是她不能承受之重,也该让宇文诀分担一下! 蓝管家面色复杂,应道“王妃,您放心。” 望着姜宁那纤细笔直的身影,蓝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世上,可没几个人敢直呼王爷大名! 等小宝儿睡着之后,姜宁也回了自己房间。 她抽血扔进了系统,经过检验之后,很快分析出了月断魂的解药。 配出解药服下,姜宁才松了口气,安心地躺下歇息。 她心底盘算着该如何安排宇文诀柳清辞相见,也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等她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已是日暮。 夕阳余晖透过窗子洒进来,温柔又艳丽。 姜宁打了个哈欠,突然觉得不对。 她猛然一抬头,却见一道黑影站在床边。 姜宁“唰”的一下坐了起来,手中紧紧地捏着匕首。 “谁?” “我。” 那黑影背光而立,幽沉的双眸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逐渐下移。 那黑影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低沉“不是你让本王来找你?” 姜宁似乎什么都没穿,优美纤细的脖颈下,是漂亮纤细的锁骨,再往下,是大片雪白的皮肤,莹润漂亮。 听到那熟悉的身影,姜宁收起匕首,骂道“宇文诀,你有病吧?怎么偷偷来来我房间?” 宇文诀“……不是你让本王来的吗?” 顿了顿, 他眼神在她身上游走。 “姜宁,你该不会在跟本王玩欲擒故纵吧?” “什么欲擒故纵,你疯了吗?” 姜宁气极反笑,可察觉到宇文诀那灼热的视线,心底顿时一个咯噔。 前世她喜欢果睡,最近在凌王府住的舒坦,就逐渐暴露了恶习。 方才午休的时候,她直接什么都没穿。 可没想到,刚才慌乱之下,竟暴露了大片风光 姜宁俏脸瞬通红,她连忙用薄被裹住自己,咬牙骂道“流氓!出去!” 宇文诀唇角勾了勾,却没动弹。 “你请本王过来到底要说什么?” 姜宁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她心底乱成一片,裹着被子狠狠瞪了宇文诀一眼,放下纱帐胡乱穿好了衣裳。 再出来见到宇文诀时,姜宁心底却有些纠结了。 太上皇告诉她的秘密,她应该告诉宇文诀吗? 他对太上皇格外敬重,知道是明帝派人刺杀太上皇后,万一冲动起来,怕是小命不保! 而且,明帝给她下了毒。 此事如果被宇文诀知道,不知是什么结果。 姜宁眉头紧了紧,心底下定了决心。 明帝给她下的毒她能解,就不告诉宇文诀了,免得打草惊蛇。 太上皇被刺杀一事,也暂时瞒着,如果太上皇想让宇文诀知道,必然会亲自告诉他。 见她突然沉默不语,宇文诀心底有些担心。 “姜宁,你怎么了?” 他只听说姜宁在宫里先见了太上皇,又见了皇上。 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却不清楚。 姜宁眼神复杂地望着他,道“也没什么大事,我想问问你对明天约会有什么打算? 如果有什么偏爱的场景人设,我可以让人安排一下。” “姜宁,你没睡醒吗?在胡说什么?” 宇文诀眉头拧起,眼神怀疑。 虽没听懂,可他心底隐隐觉得,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姜宁无辜地挑了挑眉,解释“明天不是要约柳姑娘泛舟青湖?我这里有普通的相亲剧本,刺激的英雄救美剧本,还有美妙的邂逅剧本……” 不等姜宁说完,宇文诀额头上的青筋就跳了起来。 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沉声道“姜宁,你别太过分!” 姜宁吃惊又怜惜地看向他,“宇文诀,你该不会真是纯爱战神吧?” 难道宇文诀深爱当年那只见过一面的女子,连鼎鼎大名的柳家千金都不愿意见? 这也太让人敬佩了! 听姜宁再次提起“纯爱战神”,宇文诀黑瞳里闪过复杂。 “这几个字什么意思?” “就是……夸人的好词儿。” 姜宁眨了眨清澈分明的双眸,“跟柳姑娘约会是昙妃娘娘的意思,你这样抗拒的话,让我很为难。” 宇文诀嫌弃地看着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姜宁眼神闪烁,道“选个剧本啊王爷?你要是不选,我替你选了!” 宇文诀深深地吸了口气,默然不语。 姜宁在本子上勾出“英雄救美”,然后神神秘秘地笑了。 宇文诀冷眼望着她,问“姜宁,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和离呗……” 姜宁唰唰地在小本子上写下明日内容,道“你不愿意被休,我也不愿意被休,公平和离不好吗?” 写完之后,她收起了本子,眼底亮着璀璨光芒。 “听说柳姑娘等你多年,不愿嫁人呢,万一她是你当年遇到的那个人呢?” 说着,姜宁摇头晃脑地感慨。 “王爷要是不见的话,怕是要再次错过了……” 宇文诀黑瞳危险地眯了眯,菲薄的唇掀起讥讽的笑。 “姜宁,你想让本王去见柳清辞也行,但是你也得去见一个人。” 姜宁直觉不好,警惕地问“什么人?” 宇文诀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似把她笼入怀中。 “玉佩的主人。” 姜宁瞳孔一紧,心慌意乱地推辞“我和他又没有任何交集,见他干什么?” 见她眼神闪躲,檀口微张,就连耳根少见地红了起来。 宇文诀再次逼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只余一寸。 他面色冷峻,不容置疑地开口。 “姜宁,这就是本王的条件。 如果你不答应,本王就告诉母妃你爱慕我,不肯安排我和柳姑娘见面。” “宇文诀,你无耻啊!” 一股热血“噌”地蹿上头顶,姜宁俏脸鲜红欲滴。 她踮起脚尖,努力和他平视。 可宇文诀身量过高,无论她怎么努力,两人都不在一个高度。 宇文诀看穿了她,讥诮地笑了起来。 “要不,本王给你搬个凳子?” 姜宁俏脸更红,明亮含光的凤眸里盛满了恼羞成怒。 “宇文诀,你……真该死啊!” 宇文诀挨骂也不在乎,只笑着摇了摇头,抬步往外走去。 “你尽快做决定,本王可没那么多耐心。” 姜宁脑子极速转了几圈,开口叫住了宇文诀。 “等等!” 宇文诀挺拔的身影一顿,深邃的黑瞳里掠过满意的笑。 他头也不回,勾唇问道“姜宁,你想明白了?” 姜宁捏住手指,鼓起勇气道“那块玉佩虽不是我偷的,但我可以去见他一面。” “条件是,你不能在场!” 她略施小计,就能让那首金面具男认不出她来。 可如果宇文诀跟着,知道她故意改变容貌,必然会疑心。 而且那晚,她毕竟占了对方的便宜。 如果被那玉佩主人说出来,宇文诀怕是要当场杀了她! 宇文诀深眸里暗涛翻涌,唇角掀起冷笑。 第64章 娘亲,你嫉妒啦? 宇文诀走后,姜宁有些垂头丧气。 “呸呸呸,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好心给宇文诀找下任王妃,可宇文诀却不知好歹地为难她。 偏偏,上面还有昙妃那个母老虎盯着,她不能不答应宇文诀的刁难。 想到那晚的旖旎疯狂,姜宁悔得肠子都青了。 前世她涉世不深,没在空间里配备那些脏药的解药。 要是有,怎会沦落到今天这种为难的境地?! 姜宁气鼓鼓地生了会儿气,找来了蓝管家和追风。 “王妃有何吩咐?” 蓝管家和追风不知所以,站在院子里好奇地等着姜宁发号施令。 姜宁轻咳了声,拿出当家主母的姿态来。 “蓝管家,追风,事关王爷的超级大事,你们可愿意帮忙?” 蓝管家和追风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王爷的事情,自然就是我们的事。” “属下愿为王爷刀山火海!” 姜宁很是满意,解释道“昙妃让我安排宇文诀和相府柳姑娘相亲,我需要你们帮忙。” 蓝管家一脸惊愕,眼神复杂地看向姜宁。 “王妃,王爷要跟柳姑娘相亲?还得您来亲自安排?” 姜宁点头“是啊!” 是她刚才没说清楚吗?还是蓝管家年纪大了? 蓝管家试探着问“王妃,您不生气吗?” 姜宁想了想,好奇地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蓝管家无话可说,悻悻地笑了笑,心底叹息不已。 哎。 本以为王妃变聪明了,和之前不一样了。 可没想到,还是傻。 追风轻咳,提醒道“王妃,您应该生气啊。” “您想想啊,这世上,怎么会有女子愿意跟其他人分享丈夫?否则那么多宅斗宫斗哪里来的?” 姜宁恍然大悟,耐心地解释。 “我已经跟昙妃娘娘商量过了,等新王妃确定,我和宇文诀就和离。” 追风心情复杂,惨兮兮地问“王妃,您对王爷就没有一丝丝的不舍吗?” 姜宁蹙眉想了想,郑重摇头。 “没有。” 追风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心疼起宇文诀来。 王爷真惨。 被王妃强了。 王妃还不打算负责。 姜宁转回正题,仔细安排了明天的见面。 “到时候,我要这湖边街道都是咱们的人…… 追风,你就扮演抢劫的坏蛋,然后宇文诀去英雄救美……” 追风脸色复杂,“王妃,您确定王爷会配合吗?” 英雄救美? 他们家王爷可从不喜多管闲事。 姜宁俏脸严肃“当然会配合,这可是他的人生大事!” 追风将信将疑。 翌日傍晚。 姜宁去寻宇文诀。 宇文诀依然是一阵黑袍,面目冷峻。 姜宁蹙眉打量他“你的马是什么颜色?” 宇文诀被问得满头雾水,下意识地回答“汗血宝马,黑棕色。” 姜宁点了点头“那跟你这身衣裳不搭,最好换身白色的来。” 黑马白袍,白马黑袍,才更有冲击力,更有故事感。 宇文诀俊脸一黑,“姜宁,你怎么多事儿?” 姜宁瞪大双眸,道“昙妃娘娘说了,今天都听我安排!” 宇文诀气笑了,冷声道“本王不换,爱去不去。” 他才不稀罕见什么柳清辞。 见他如此执拗,姜宁只能退步。 “那算了,快走吧,别让柳姑娘久等了。” 姜宁说完,匆匆往门外走。 宇文诀皱眉跟上。 很快,众人到了青湖附近。 到了湖边,宇文诀眼神一扫,发现四周都是王府里的人。 棱角分明的俊脸逐渐黑了下来。 “姜宁,这是做什么?” 怪不得今天府里一点人气儿都没有,原来都被这个女人抓到这里了! 不对,她什么时候能使唤的动府里的人了? 姜宁眨了眨凤眸,笑盈盈地道“宇文诀,整个王府都是你的助力!” 众人也振臂高呼,喊出姜宁教他们的口号。 “王爷勇敢飞,我等永相随!” 宇文诀又好气又好笑,“姜宁,你还有什么鬼主 意?” 姜宁骄傲地指了指旁边的摊位“那里有卖鲜花的,等柳姑娘到了之后,你就去买一束漂亮的花送给她。” 宇文诀“为何?” 姜宁鄙夷地道“约会的基本流程!土包子!” 宇文诀俊脸漆黑,咬牙切齿地道“姜、宁!你是不是想死?” 这个女人,总是骂他! 见宇文诀急了,姜宁连忙赔笑哄他“好了,我不说了,买完花你们就去湖边看风景…… 到时候,会有人抢劫柳姑娘,你就大显身手去追抢劫的,明白了吗?” 宇文诀深眸里寒气翻涌,薄唇讥诮地掀起一点弧度。 这姜宁,花样儿倒是不少。 可花样越多,他心里就越气! 姜宁权当做他听明白了。 “救人之后,你就带着柳姑娘去画舫,安抚美人受惊的心,顺道用饭。 彼时夜色已晚了,四周灯起,游船丝竹,烟花盛放,她百分之一万会动心!” 姜宁讲解完毕,眼神明亮地看向宇文诀,一脸的求夸奖。 宇文诀凉凉的眼神扫过她,唇角扬起讥讽的笑。 “姜宁,你确实卖力,好活儿当赏。” 这几个字说出口,宇文诀骤然想到那晚的字条。 还有……那一晚春风。 宇文诀喉结动了动,耳根渐渐红了。 姜宁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只笑话他。 “呸,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是穷光蛋……” 姜宁还在絮絮叨叨,那边洒扫院子的老李匆匆过来了。 “王爷王妃,不好了!柳姑娘来了!” 姜宁无语,“柳姑娘来了是好事儿!” 老李尴尬一笑,轻轻地往自己嘴上打了一下。 “是小人说错了话。” 街口果然已经出现了柳家的马车。 姜宁着急忙慌地要躲开,最后叮嘱宇文诀“一定要按照剧情走,记好了!” 宇文诀冷着脸,摇了摇头。 姜宁躲到了路边的马车里,跟小宝儿一起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马车在宇文诀面前停下,立刻有人上前放了脚踏凳。 梳着双丫髻的丫鬟走下来,掀开帘子,恭敬地接了柳清辞下来。 姜宁透过帘子缝隙,悄悄地打量。 这柳清辞身着月白色银线团花锦裙,气质清冷高洁,相貌是冰山美人那种,一眼望去,仿佛不染凡尘的神仙仙子。 “这么漂亮的姑娘,竟会对宇文诀念念不忘?” 姜宁小声嘟囔了一声,隐隐觉得,这执念似乎不太符合清冷仙子的人设。 小宝儿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这几天刚吃出来的小奶膘鼓鼓的,格外可爱。 第65章 犟种走剧情了? 姜宁对着小宝儿做了个鬼脸。 “你这小东西,也太看不起你娘亲了。” 即便羡慕嫉妒恨,她也是恨没有漂亮的小姐姐爱慕自己! 那边,柳清辞眼神灼灼地看向宇文诀,身姿盈盈地行礼。 “清辞见过凌王殿下。” 宇文诀微微颔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柳姑娘不必多礼。” 柳清辞起身,看向宇文诀。 眼神有些含羞带怯。 “王爷,青湖景色动人,不如清辞陪您走走?” 宇文诀眉头拧了拧。 刚想拒绝,却看见马车里,姜宁正在往这边张望。 他勾唇扬起微不可察的笑,声音低沉地答应“柳姑娘请。” 柳清辞有些拘束地跟在他身边,飘零的唇始终上扬着。 宇文诀却没心思看她,眼神时不时地飘到马车那边。 两人渐渐地行到了马车边,姜宁赶紧放下了帘子。 说好的去花摊去买花儿,这犟种怎么朝着相反的方向来了? 小宝儿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他板起小脸儿,跟姜宁一起靠在马车上,一动也不敢动。 “娘亲,坏蜀黍怎么来这边了?” 姜宁摇了摇头,拧起眉头。 宇文诀距离马车只有一步距离。 毫不意外地感受到了其中紧张的氛围。 他深眸里划过得意。 呵。 他是答应姜宁来了,可姜宁想让他做的事,他一件也不会做! 见宇文诀心情不错,柳清辞扬起唇角。 “凌王殿下,您和王妃的事,清辞都听说了,清辞愿意解救殿下于水火。” 宇文诀剑眉蹙起,深眸里掠过不悦。 “谁说本王身处水火之中?” 他如今的日子,可比从前有意思多了。 到底是谁在乱传话? 感受到宇文诀的情绪变化,柳清辞眼神复杂。 她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帕子,咬了咬唇。 “殿下……” 姜宁把耳朵贴在帘子上细听。 柳清辞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 “姜宁……如今的凌王妃虽比从前好了些,可过去的事大家也不会轻易忘记。” “她在闺中时就声名狼藉,跟王爷成婚虽是意外,却也生下了别人的孩子。” “王爷可是名震天下的战神,未来可期的凌王,真的要染上她这个污点吗?” 马车里,姜宁眉头拧起,纤白的手逐渐捏紧。 她本以为,这京城第一才女高洁清贵,必会见解独到,不会用世俗的眼光看人。 可没想到,也是个庸俗浅薄之人。 小宝儿轻轻地握住姜宁的手指,低声安慰。 “娘亲别伤心,坏蜀黍不会喜欢她的。” 见儿子误会,姜宁哭笑不得。 她揉了揉小宝儿的脑袋,低声道“你小孩子家家的,可不要乱说!” 小宝儿撅起小嘴儿。 娘亲就是伤心了嘛。 还不肯承认。 姜宁用手指挑开一道缝隙,偷偷地看向外面。 宇文诀脸色漆黑,正冷冷地看着柳清辞。 “她确实没有柳姑娘名声好。” “只不过,小宝儿是本王的儿子,还希望柳姑娘慎言!” 小宝儿眼前一亮,唇角扬起,握住了小拳头。 他知道坏蜀黍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可坏蜀黍没有食言,在外面维护了他! 姜宁心底也有些感动,对宇文诀的态度有些改观。 这宇文诀,心地还算善良。 宇文诀声音冰冷警告,吓得柳清辞浑身一颤。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脸。 “殿下,是清辞说错了话,清辞给您赔罪了。” 说完,屈膝行了一礼。 态度恭敬又真诚。 宇文诀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动了动“柳姑娘,谣言伤人,还请谨言慎行。” 柳清辞盈盈地笑着,答应了下来。 两人之前气氛略有缓和。 也继续往前走。 等两人走远之后,姜宁掀开前帘,对着卖花儿的家丁张甲招了招手。 张甲会意,立刻捧了一大捧鲜花跑了过来。 “公子,请给自己的心上人 买束花吧!” 柳清辞眼底亮起光,害羞地笑了。 宇文诀脸色僵硬,警告地瞪了张甲一眼。 张甲不敢看他,却面带微笑地继续念姜宁给的台词。 王妃可是承诺,如果能让王爷买花,就奖励他二两银子呢。 二两银子,可是他一个月的工钱了! “公子,鲜花赠佳人呢……” “公子,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就当可怜可怜小的……” 宇文诀气笑了,“滚!” 这张甲父母都在庄子里做活儿,强壮如牛。 他本人乃是清纯白纸,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还上有老下有小…… 必是姜宁胡乱教他说话! 宇文诀眼底杀气骇然,张甲浑身一抖,脚底抹油地跑了。 算了。 王爷凶猛可怕,这赏钱……不要也罢! 柳清辞颇为失望,却还是道“花儿乃是俗物,又易枯萎,不要也罢。” 姜宁又一抬手。 那边卖金银首饰的摊位推着小车狂奔而来。 到宇文诀和柳清辞面前时,已累得满头大汗。 “公子,姑娘!鲜花易损,可这金银珠宝却不会!” “公子,送这位漂亮姑娘一件首饰吧!” 柳清辞咬了咬唇,可怜兮兮地看向宇文诀。 宇文诀眉头紧了紧,沉声道“柳姑娘,不好意思,本王今日出门没带银子。” 柳清辞轻轻地呼了口气,挤出一个笑容。 “无妨,那清辞送王爷一件,王爷喜欢哪个?” 说完,柳清辞的眼神落在两件手串上。 “此石唤作红豆,虽不贵重,却可解相思。” 宇文诀眼底掠过不耐。 “柳姑娘如果喜欢,给自己买一件就是,本王要战场杀敌,戴不得这些东西。” 柳清辞却执意要了两件。 她戴上一串之后,另外一串,执意要给宇文诀戴上。 “王爷闲暇的时候戴着即可,不方便的时候就摘下来放在荷包里,清辞不会介意的。” 她眼神期待,手执拗地停在半空。 宇文诀脸色冷沉,站着没动。 “本王不喜欢这些,都是女孩子家的玩意儿。” 这怎么能随便送,随便收? 万一变成了定情信物,岂不是纠缠不清? 柳清辞眼底泪光闪烁,几乎要哭出来。 “凌王殿下不肯收,是因为不喜欢清辞吗? 清辞爱慕您多年,等了您多年,一片心意日月可鉴……” 宇文诀眉眼冰冷地跟她僵持,一脸的无动于衷。 姜宁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心中暗道宇文诀冷酷无情。 竟把美人儿逼到落泪,他于心何忍啊! 姜宁戴上面纱,叮嘱小宝儿。 “小宝儿乖乖等着,娘亲去救场!” 不等姜宁下去,小宝儿震惊地拉住姜宁,心情复杂地开口。 第66章 犟种开窍了 姜宁眉头拧了拧,心底掠过一种异样的情绪。 她心情复杂地掀开帘子往外看。 “他接受了?” 这一看不打紧,外面乱糟糟的,众人都围着宇文诀和柳清辞。 一道黑影欢快无比地从马车前跑过去,手中抓着那红豆手串。 甚至,还嚣张地喊着。 “哈哈哈!我抢了你们的东西!快来抓我啊!” “……?” 姜宁一脸问号。 这是什么鬼剧情? 小宝儿扒拉着窗子,双眼漆黑发亮,举起小手儿对着那黑影比心。 那黑影忙里偷闲,一边逃走,一边给小宝儿回了个飞吻。 “还是追风叔叔厉害,直接抢走了那手串!” 既解了坏蜀黍燃眉之急,又完成了娘亲安排的任务,嘿嘿,简直就是最优解! 姜宁无语凝噎。 她是让追风扮演坏人打劫,可没让他抢柳清辞送宇文诀的定情信物啊! 追风这小子,疯了吧? 那边,传来柳清辞着急的声音。 “王爷,那贼人夺走手串,您快去追回来啊!” 姜宁激动起来。 “柳姑娘都主动走剧情了,宇文诀,你可要争气啊!” 小宝儿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娘亲别等了,坏蜀黍不会去追的。” 姜宁不服,“小宝儿,大人的事你不懂,快去吃糖葫芦!” 小宝儿摇了摇头,正经严肃。 “我怎么不懂啦?坏蜀黍明明不喜欢柳姑娘。” 姜宁只当做是童言童语,无奈地摇头。 “男人是种很奇特的生物,即便是对不喜欢的女子,也是能接受的。” 尤其,是当那女子有价值的事情。 从古到今,素来如此。 小宝儿撅起小嘴儿,可爱叉腰。 “才不是!我就只跟我喜欢的女子在一起!” 现阶段,他最喜欢的女子,当然是娘亲啦! 姜宁期待地看向宇文诀。 昙妃交给她的任务能不能完成,就看宇文诀此举! 如果宇文诀去了,那此事基本就稳了。 宇文诀拧眉头开口,声音冷沉。 “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算了吧。” 柳清辞“……” 姜宁“……” 小宝儿骄傲叉腰“娘亲,我没说错吧!” 姜宁一脸幽怨,松动了松动拳头。 “我看这宇文诀,是存心耍我!” 让他往东偏往西,让他追贼他不动…… 人家柳姑娘都亲自开口求他了,他只一句“不值钱算了吧”。 姜宁隐隐觉得,自己喉间血气翻涌。 柳清辞眼底失望一掠而过,不过很快整理情绪,得体优雅地笑了起来。 “王爷说的对,是清辞太过小气了。” “我家中还有一对蓝田玉佩,等下次见面,我再赠给王爷。” 宇文诀身影僵硬,默然开口。 “多谢柳姑娘,只是本王不喜佩戴饰品。” 宇文诀眉头紧锁,心底却忍不住想到那枚被姜宁抢走的玉佩。 等姜宁履行承诺时,他要让她悔不当初! 柳清辞也没勉强,甚至展颜一笑。 “那王爷喜欢什么?清辞都可以找来送给王爷。” 宇文诀眼神复杂地看向柳清辞“柳姑娘,本王之所以过来,是被母妃逼迫,请你不要误会。” 柳清辞眼神闪烁了片刻,温柔开口。 “清辞知道,只是清辞对王爷一往情深,还望王爷也能给清辞一个机会。” 听着这等真心实意的话,姜宁颇为感动。 宇文诀怕不是铁石心肠? 这么温柔体贴的柳清辞,她都快动心了! 宇文诀薄唇动了动,刚要开口。 就被柳清辞喜悦的声音打断了。 “王爷,那边飞来两只白鹭,您陪我去看看吧。” 说完,柳清辞提起裙角,身影欢快地往湖边去。 宇文诀往马车这边看了一眼,抬步跟了过去。 姜宁以为宇文诀终于铁树开花,激动地拍了拍手。 “有戏有戏!” 柳清辞主动到湖边去散步,她接下来才好让人准备游船烟花。 夕阳西下。 长长的垂柳没入湖面,随风轻晃,湖面荡起一层层的涟漪 。 两只白鹭停在湖边,优雅地梳理羽毛。 “王爷,你看他们多自由,天高水远,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柳清辞清瘦窈窕的月白身影立在湖边,如同白鹭般优雅漂亮。 宇文诀站在她身侧,道“柳姑娘说的是。” “王爷……您若是愿娶清辞,清辞和柳家愿永远扶持您,为您排忧解难。” 柳清辞爱慕地看向宇文诀,神色坚定。 宇文诀眉头打了个结,深邃的黑瞳里涌起浓浓的不耐。 “柳姑娘……” 柳清辞瞧见他的反应,两行清泪滑落“凌王殿下,清辞都这么主动了,您为何……” 话还没说完,柳清辞脚下一滑,往宇文诀身上歪了过去。 宇文诀侧身一躲,柳清辞惊恐地跌入湖中。 “救命!凌王殿下,救命……” 宇文诀眼神凛冽地站在岸上,负手望着她。 没主动跳下去救人,竟也没有让人出手帮忙的冲动。 “咕噜咕噜……凌王殿下,救救我……” 柳清辞在冰凉的湖水中挣扎,清丽的小脸儿上满是绝望和哀求。 她丫鬟急得手足无措“姑娘!凌王殿下,奴婢不会水,您快救救我家姑娘啊!” 宇文诀冷声拒绝。 “男女授受不亲,本王若贸然出手,必会影响柳姑娘名声。” 吃一堑长一智。 他可不想重蹈当年覆辙。 那柳清辞明明是自己故意落水的。 而且,这青湖边缘甚浅,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淹死。 丫鬟当场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宇文诀。 柳清辞“……” 宇文诀对她如此狠心?! 眼看着柳清辞纤弱的身体不住地下沉,姜宁顾不得许多了,急忙跳下马车跳进湖中。 “柳姑娘别怕,我来救你啦!” 小宝儿无奈地拍了拍额头。 娘亲真是天真善良啊。 那柳清辞明明是故意落水,想要亲近坏蜀黍。 娘亲平时那么聪明,偏偏遇到美女就看不出来…… 姜宁水性很好,很快把柳清辞救了上来。 不但帮她拍后背吐水,还贴心地问“柳姑娘,需不需要人工呼吸?” 柳清辞不懂。 她衣衫湿透,紧紧地贴着曼妙的身躯,眼神复杂地看着同样落汤鸡的姜宁。 “这位姑娘,你是……” 姜宁眨了眨眼,连忙拉下面纱,把脸遮得更严实些。 “我只是过路人,姑娘在湖边玩耍可要小心呀。” 说完,起身瞪了宇文诀一眼,提醒。 “这位公子,快带你的心上人去游船换衣裳吧!” 夜色快黑透了,剧情还没进行到一半呢! 宇文诀寒眸眯了眯,菲薄的唇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 强势地把姜宁揽入怀中,扯下她的面纱。 第67章 疯了,都疯了! 姜宁身份神秘,又迫切无比地想要跟他和离。 不知是要奔向哪个男子,或者哪一股势力。 宇文诀本是要报复她。 却不想她的唇甘甜香软,那美妙的触感让他顿时愣住。 姜宁瞪大双眼,也惊愕地愣在当场。 宇文诀这个犟种,到底在搞什么啊! 一边,柳清辞瞳孔地震,浑身颤抖。 “凌王殿下,这是谁?你们在做什么?” 柳清辞惊叫一声,冷清的脸上,表情狰狞,骤然失控。 宇文诀这是在羞辱她吗! 反应过来之后,她猛然推开宇文诀,俏脸已经红得像熟透苹果。 “宇文诀,你疯了!” 姜宁使劲儿擦了擦自己被吻过的唇,一脸嫌弃。 这臭男人,到底抽什么疯啊! 宇文诀深邃的双眸望着她通红可爱的脸,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这才回答柳清辞的问题。 “柳姑娘,这是姜宁,本王的王妃。” 瞬间,柳清辞脸色煞白。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姜宁,紧紧地捏住手指。 指甲嵌入柔软的掌心,泛起一阵阵钻心的疼痛,鲜血娇艳欲滴。 而柳清辞却浑然不觉。 她缓缓起身,眼神痛恨地看向姜宁。 “所以,姜宁,你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 姜宁在这里多久了? 怪不得宇文诀一直对她冰冷疏远! 姜宁眉头拧了拧,连忙解释“柳姑娘,你别误会,我只是来帮忙的,是宇文诀他抽疯……” 柳清辞眼角泪水滑落,唇角却扬起倔强的笑来。 “姜宁,你以为我会信你?!” 这姜宁,分明就是来恶心人的! “世人都说你不知廉耻,今日一看果然不假!” 柳清辞眼底藏着浓烈的恨意,仿佛恨不能立刻杀了姜宁。 姜宁心里一定在笑话她吧? 还故作大方地来救她,不就是想阻止宇文诀救她,狠狠地嘲笑她吗? “柳姑娘,你真的误会了。” 姜宁叹了口气,正要解释,却听旁边传来宇文诀冷沉的声音。 “柳姑娘,此事跟姜宁无关,是本王不喜欢你。” 柳清辞泪如雨下,又哭又笑。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目光幽怨地盯着宇文诀。 “凌王殿下,希望您不要后悔。” 说完之后,她愤然地拂袖离去。 “柳姑娘,都是误会啊……你听我解释!” 姜宁心情复杂,转身要去追她,却被宇文诀紧紧地抓住了手腕,挣扎不脱。 姜宁气得狠狠地瞪他,“宇文诀,你干什么?” 真是奇了怪了。 之前神力虽然也时灵时不灵,却没像这么频繁。 在醉仙楼的那晚,她中了媚毒浑身无力,倒还能解释得通。 可现在好端端的,神力也像是消失了一样,真是让人费解。 宇文诀脸色冷峻,沉声道“你又干什么?” 这个女人迫不及待地把他推给柳清辞,不就是想逃脱她的掌控吗? 然而她身上那么多秘密没查清楚,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姜宁气笑了“我去帮你解释啊!柳姑娘这样的家世人品,正适合你!” 整个京城,恐怕都找不到比柳清辞更适合凌王妃之位的了,否则昙妃也不会如此重视。 两人约会黄了,昙妃必然要骂她。 姜宁一阵头疼。 宇文诀这个害人精! 宇文诀冷嗤,“刚才,是她故意滑下去的。” 姜宁离得远,没看清。 她眼神怀疑地看着宇文诀,问“你可不要栽赃陷害柳姑娘!” 宇文诀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姜宁这傻子到底跟谁亲啊! 明明他才是姜宁的丈夫,姜宁却处处偏袒柳清辞怀疑他! “本王没理由陷害她,她落水就是想让本王救她,可本王若是救了她抱了她,就成了肌肤之亲,想不娶她都难了。” 想到当初宇文诀就是被迫娶了原主,姜宁这才恍然大悟。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远去的柳家马车,“可我觉得柳姑娘不是这样的人。” “笨蛋。” 宇文诀摇了摇头,转身往马车上走去。 姜宁心情沉重地跟上。 追风本来 躲在一边看热闹,此时也忍不住追了过来。 讨好地看着姜宁笑。 “王妃,属下表现得还不错吧?说好的五两赏金?” 说着,追风摊开手,笑嘻嘻地交出那红豆手串。 姜宁两眼一黑,几乎昏厥。 “追风,我让你抢柳姑娘荷包,可没让你抢这个!” 这么多人,怎么就没有一个靠谱的?! 追风委屈地噘嘴“王妃,属下第一次抢劫,当时太紧张了……” 姜宁头秃。 “你的五两赏金,变成了二两银子的辛苦费。” 这小子,太不会办事儿了! 追风却很开心,“蚊子再小也是肉,二两银子也感恩,谢王妃赏!” 追风恭敬地扶着马车,送姜宁上车,美滋滋地把玩着那手串。 这个最好抢。 而且,抢这个不仅能解王爷尴尬,还能满足他的小小私心。 虽然王妃身份可疑,可她平日里对下人极好,整个王府都喜欢她。 那柳清辞虽出身世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才女,可谁知道好不好相处呢? 回府的路上,姜宁和宇文诀坐得远远地。 都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小宝儿左看看,右看看。 清澈分明的大眼睛里闪过狡黠。 他看向宇文诀,奶声奶气地开口。 “坏蜀黍,刚才我看到你偷亲我娘亲了!” 小宝儿清脆天真地声音,仿佛一道惊雷般劈下。 姜宁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心情,又乱作一团。 她咬唇,狠狠地给了宇文诀一个眼刀。 “小宝儿,你看错了,刚才是娘亲眼睛里进了沙子,他帮我吹沙子呢。” 该死的宇文诀。 竟给她三岁的天真乖宝儿看到这些东西,万一学坏了怎么办! 小宝儿眼神坚定地摇了摇头。 “才不是!坏蜀黍的嘴巴对着娘亲的嘴巴,怎么可能是吹沙子!” 哼。 想骗他,他可不是两岁的小朋友! 姜宁俏脸滚烫,有种社死的感觉。 她也确实是社死了。 她当着小宝儿的面儿,当着大半个王府人的面儿,被宇文诀占了便宜。 还有柳姑娘……也对她产生了误会。 她本是想撮合宇文诀和柳清辞,柳清辞现在恐怕恨死她了。 “小宝儿真聪明。” 宇文诀却颇为得意受用。 他唇角扬起少见的笑,欣赏地看向小宝儿。 这小东西当真是聪明伶俐,有几分像他小时候。 小宝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靠近宇文诀。 声音软糯可爱。 “那坏蜀黍亲了娘亲,就要对娘亲负责哦。” 宇文诀剑眉挑了挑,把小宝儿抱了起来。 “本王都已经娶她做王妃了,小宝儿还希望我怎么负责?” 小孩子身上奶乎乎的香气,似乎会有些姜宁的味道。 宇文诀喉结动了动,看向一边的姜宁。 姜宁察觉到他的视线,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又触电般地分开。 小宝儿嗅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息,小脸儿严肃。 “怎么负责我还没想到,但是你不许欺负我娘亲!” 看着眼前奶萌却又格外有责任心的小团子,宇文诀心底软软的。 “本王答应你。” 小宝儿郑重其事地伸出手指“坏蜀黍,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约定,拉钩上吊一辈子不许变!” 宇文诀眼底笑意更浓,伸出手指跟小宝儿拉钩。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许下了承诺,宇文诀伸手点了点小宝儿的鼻子,朗声开口。 “小东西,从今天开始,叫本王爹爹吧。” 姜宁瞳孔地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宇文诀。 “你,疯了?” 第68章 她推了柳清辞 小宝儿也愣住了。 “坏蜀黍,你……” 姜宁拉过小宝儿,咬牙切齿地道“乖宝儿,别听他胡说,爹可不是随便叫的!” 宇文诀是疯了吗? 竟然让小宝儿管他叫爹? 他心中明知道,他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小宝儿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这个狗男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宇文诀挑眉,黑瞳深不见底。 “姜宁,最近京城很多风言风语,都在对小宝儿指指点点,他还小,你真的想让他承受这些?” 姜宁蹙眉看向小宝儿,问“小宝儿,有人跟你说什么了吗?” 小宝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声音清脆。 “娘亲,是有人骂我来着,但是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最近他一直在跟着娘亲锻炼身体,还学了不少格斗的招数, 一对一地收拾那些世家公子,轻而易举。 姜宁心底暗暗自责。 小宝儿才几岁,竟要遭受这些。 而且,她也疏于关心,小宝儿还这么懂事。 “娘亲,你不要难过,我能打得过他们!” 小宝儿握紧拳头,正色对宇文诀道“谢谢坏蜀黍的好意,我心领了。” “只是……” 说着,小宝儿话音一转,小小声贴在他耳边。 “我承认你还不够,你想做我爹爹,需要得到娘亲的认可!” 宇文诀若有所思地看向姜宁,唇角扬起戏谑的笑。 “本王知道了。” 虽然小宝儿误会了他的意思,可这小东西实在是机灵可爱。 姜宁伸出手,小宝儿乖巧地回到她的怀中。 她心乱乱的,警惕地问“小宝儿,你们两个说什么了?” 小宝儿抱住姜宁的脖子,在她耳边甜甜地笑了。 “娘亲放心,我说坏蜀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姜宁瞬间被儿子逗得开心,把他小小软软的身体抱得更紧。 母子两人笑成了一团。 宇文诀直觉的有异,探究地看向小宝儿。 这小东西到底跟姜宁说什么了?她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他该不会是被一个三岁小孩儿给骗了吧? 下一秒,小宝儿在姜宁怀中对他眨了眨眼。 示意他安心。 宇文诀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好不容易到了王府,姜宁按照之前说好的,分发了赏钱。 众人都兴高采烈,纷纷谢恩。 “多谢王妃,王妃真是大度!” “祝王妃越来越美!” “祝王妃和王爷白头偕老!” 姜宁凤眸一眯,危险地望着那人“你说什么?” 那人眼珠子转了转,赶紧改口“祝王妃和王爷早日和离!” 姜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 书房里,宇文诀等了许久,追风才哼着小曲儿进来。 “王爷,您找属下做什么?” 宇文诀摸出几个铜钱来。 “喏,这是赏你的,你今天抢走手串有功。” 宫里的赏赐还没下来,再把这几个铜钱给出去,他真的是身无分文了! 追风眼神复杂,“所以王爷就拿这五枚铜钱羞辱我?” 王妃好歹给了二两。 到了王爷这里,就变成了几个铜钱。 宇文诀俊脸一黑“你要不要?” 追风叹了口气,上前接过来。 “当然要了,好歹能买两串糖葫芦呢!” 回头送给小公子,王妃知道了开心,说不定又赏他几两。 宇文诀沉声说起正事。 “追风,你是本王的人,别因为她赏了你几两银子,就得意忘形忘了正事!” 追风立刻保证“王爷放心,属下一直记得要盯着王妃!” 说完,逃也似得走了。 月下,他怅然地看向梧桐院。 王妃虽然身份不明,可手中有王爷的玉佩。 几乎可以断定,她就是醉仙楼女子! 如今,王爷虽然依然在暗中调查王妃,可他也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似从前那样剑拔弩张了…… 宇文诀站在原地,蹙眉沉思许久,眼前又浮现了湖边吻姜宁的画面。 他亲姜宁,真的只为了报复吗? 有没有那么一丝……想让她留在王府的可能在? 宇文诀沉吟片刻,自我安慰似的道“她身份诡异,没有查清楚之前,本王不能放她走!” 这边,柳清辞狼狈至极地回了丞相府。 柳夫人听说女儿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清辞,你和凌王……哎呀身上怎么这么湿,小绿,到底发生了什么? ” 侍女小绿委屈地道“夫人有所不知,小姐她诚心诚意去见凌王殿下,却被凌王妃给羞辱了……” 柳夫人脸色顿时铁青下来。 “你说什么?” 柳清辞哭着扑进柳夫人怀中,泣不成声。 “娘亲!那姜宁一直就在现场偷看我和王爷,王爷碍于她在场,对我十分冷漠……” “那你的衣裳是怎么回事?!” 柳夫人着急心疼地看着柳清辞,问道。 小绿正要作答,却见柳清辞紧紧地咬了咬牙,恨声开口“是姜宁,都是她害的!” 柳夫人气得头顶冒烟,厉声吩咐。 “快准备热水和姜汤,给小姐沐浴驱寒!管家,准备马车,我要进宫见昙妃娘娘!” 柳家顿时兵荒马乱。 翌日,柳清辞落水之事不知怎么传了出去,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 姜宁也被传入宫里。 昙妃脸色难看地坐在上首,怒斥“姜宁,跪下!” 姜宁心底叹了口气,露出一个假笑。 “母妃怎么这么大脾气?是晚上没睡好吗?” 昙妃更气了。 “姜宁,你还敢开玩笑!本宫信任你,才把安排凌王和柳清辞见面的事交给你!” “可没想到,你竟恬不知耻地勾引凌王,欺辱柳清辞,推她落水!” 姜宁想过昙妃要发脾气,可没想到,昙妃的说辞竟是这样。 她心情复杂,好奇地问“这些母妃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她什么时候勾引宇文诀了? 又什么时候推柳清辞了? 昨天如果不是她,柳清辞不知道还要在湖里泡多久呢! 这流言,真是传的离谱。 昙妃冷冷一笑,脸色黑得如同锅底。 “昨晚,柳夫人进宫,找本宫好一阵哭闹,你还想掩盖不成!” 姜宁正色解释“母妃,我确实用心安排了两人见面。” 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细节,她都精心设计过。 “只是王爷一直不肯配合,至于落水,也是她自己不小心,跟我毫无关系!” 如果是她的错,她必然会认下。 可这八百里之外甩过来的黑锅,她姜宁可不背! 昙妃气极反笑,“还敢狡辩!来人,给本宫好好教训教训她!” 姜宁嚣张跋扈,又善妒,害得她昨晚给柳夫人道歉半宿。 此事绝对不能轻易揭过! 门口进来几个小太监,阴沉着脸朝姜宁围了过来。 似是早有准备。 见昙妃竟然要动真格,姜宁无奈地看向她。 “母妃,我真是被冤枉的,您真的要这样不讲是非对错吗?” 昙妃脸色冷肃。 “姜宁,上次有凌王护着你,本宫才放了你。” “本以为你会有些进步,只可惜,还是让本宫失望!” 昙妃说完,那些小太监已经围住了姜宁,两人去抓她的胳膊,其他人去准备刑凳。 昙妃轻轻地呼了口气,无情地扬起头。 第69章 大闹舒宁宫 舒宁宫。 “凌王妃,得罪了!” 两个小太监脸色阴狠地朝着姜宁扑来。 只是,还没能碰到姜宁的衣角,就被姜宁抓起胳膊抡飞了。 “啊啊啊!昙妃娘娘救命啊!” 两人在半空中飞来飞去,神色惊恐,心脏都险些要跳出来! 什么情况? 他们虽然是太监,却也是实打实的男人啊! 凌王妃竟这么大的力气,一手一个把他们拎小鸡似的扔来扔去?! 昙妃也没想到姜宁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脸色从愤怒变成了震惊。 旋即,她怒斥“姜宁,把人放下来!简直是岂有此理!” 姜宁展颜一笑,直接松开了手。 两个太监惊叫一声,身体又随着惯性飞出一段。 一个惨叫着砸在昙妃脚下,另一个直接砸倒了博古架。 瞬间,舒宁宫里响起昙妃惊恐的尖叫,以及瓷器噼里啪啦破碎的声音。 “昙妃娘娘,您没事吧?” 桂嬷嬷惊恐上前,把那小太监从昙妃脚下踢开,连忙询问。 昙妃脸色煞白,又惊又怒。 那小太监险些砸在她身上! 她双眼通红,气愤地看着姜宁“姜宁,你竟敢伤本宫!本宫要杀了你!” 姜宁无辜地看着她,好整以暇地笑了。 “母妃,您可别乱说,那小太监离您可远着呢。 而且,我刚才已经提醒您不要乱来,您偏偏不听呢。” 她是想跟昙妃好好相处,可是昙妃根本不讲道理。 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 桂嬷嬷脸色难看,训斥姜宁。 “凌王妃,你怎么能伤害昙妃娘娘?这可是大逆不道!” 姜宁撇嘴。 “我可没伤害昙妃娘娘,桂嬷嬷可不能撒谎诬陷我啊。” 桂嬷嬷眼底闪过犹豫。 昙妃恨恨地咬牙,“还跟她讲什么道理?直接把人抓起来,本宫今天一定要杀了她!” 门口的小太监和侍卫一拥而上。 姜宁冷笑,高高举起了太上皇的手串。 “谁敢?动我就是动太上皇!” 众人迟疑地看向昙妃,不敢动作。 姜宁从前虽不受宠,可最近在宫里确实声名鹊起,颇为受宠。 听说前两天,太上皇和皇上都让她陪膳,这可是无上殊荣! 昙妃气得七窍生烟“桂嬷嬷,去禀报皇上,就说此女蛮横无理,殴打本宫!” 她愤怒地盯着姜宁,咬牙道“姜宁,你死定了!” 昙妃话刚落音,舒宁宫门外就响起一道通传。 “太上皇驾到!凌王殿下到!” 昙妃眼神闪了闪,连忙下来迎接。 “见过太上皇。” “昙妃,起来吧。” 太上皇率先进来,宇文诀跟在他身后。 “儿臣见过母妃。” 他一眼瞥见了姜宁,见她安然无恙,心底稍安。 再看四周狼藉一片,如同被抄家了般,宇文诀菲薄的唇角扯了扯,有些头疼。 他下朝回去之后,就听追风说,姜宁被昙妃叫进了宫。 而他一直让追风盯着柳家,也知道柳夫人昨天深夜进宫之事。 他知道自己母妃的脾气,也知道姜宁的性格,怕两人真的打到不可收场,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匆匆去找了太上皇。 不过,有些来晚了。 太上皇落座,蹙眉看向一地狼藉。 “昙妃,怎么回事?你这舒宁宫是要重新装修吗?” 说起这个,昙妃委屈地道“太上皇有所不知,是姜宁在我宫里捣乱……” 姜宁悄悄地翻了个白眼。 太上皇吹了吹花白的胡子,脸色难看地看向姜宁,训斥。 “凌王妃,昙妃说的可是真的?你为何要在舒宁宫捣乱?” 姜宁咬了咬唇,黑白分明的凤眸里泪水盈盈。 “太上皇,母妃她误会我,还要杀了我!我为了自保,不得不反抗……” 见姜宁突然从硬刚变成了娇软柔弱,昙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姜宁,你……竟然还有两副面孔!” 刚才,姜宁可是一手一个小太监,抡得飞起! 现在又泪水涟涟,如同风雨中可怜颤抖的小白花儿。 姜宁闻言,对着昙妃甜甜一笑。 “母妃,人都有两副 面孔的,您所见所闻的不一定是真的,柳家告诉您的,就更不是事实了。” 见姜宁如变戏法儿似的,昙妃心情顿时复杂。 太上皇看着姜宁表演,苍老慈爱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昙妃啊,昨天的事,凌王已经跟孤说清楚了。” 昙妃惊疑不定地看向太上皇。 “可太上皇,昨晚柳夫人到宫里哭了半夜,说凌王妃欺辱柳清辞,还推她入水,非要本宫惩罚凌王妃……” 宇文诀眉头拧了拧,不悦地开口。 “母妃,您是父皇妃子,姜宁是儿臣的王妃,他们柳家有什么资格惩罚姜宁?” 顿了顿,他深深地看向姜宁,深眸里掠过暗芒。 “更何况,昨天的事,姜宁没有任何错。” 姜宁闻言,诧异地看向宇文诀。 她本以为,宇文诀会落井下石。 毕竟,昨晚柳清辞误会,就是被宇文诀害的。 没想到,宇文诀竟主动为她开脱。 昙妃眉头拧了拧,不相信地道“凌王,你不必维护她……” 宇文诀蹙眉,冷声道“母妃,儿臣没有任何理由要维护姜宁。” “姜宁确实按照母妃的要求,精心设计了见面流程,只是儿臣不屑于照做罢了。” 昙妃咬了咬唇,心情复杂地看了姜宁一眼。 难道她真的误会姜宁了? “那柳清辞落水是怎么回事?柳夫人可是说,是姜宁把柳清辞推入水中的!” 其他的事情姜宁能躲过去,可推柳清辞入水之事,姜宁要怎么狡辩? 宇文诀气笑了。 “母妃,这是柳家胡言乱语。” “儿臣和柳清辞在湖边说话,是她故意落水,想让儿臣救她,儿臣怕惹来不必要的事端,就没有出手。” 说着,他看向姜宁。 “反而是姜宁怕她溺水身亡,主动跳进去把人捞了上来。” 听宇文诀一句句地给自己澄清,姜宁心底感动。 她看向昙妃,“母妃,事情确实是如此,您是被柳家骗了。” “竟是这样……” 昙妃不相信姜宁,却无法不相信宇文诀。 她脸色颓败地跌坐在椅子上,紧紧地捏住手指。 眼底,怒火燃烧。 “这该死的柳夫人,竟然敢骗本宫!” 昨晚,她可是道歉赔罪闹了半宿,还赏了柳家不少好东西带回去。 今晨起来,更是眼圈儿乌黑,精神不济。 第70章 他喜欢的人是你 见昙妃终于醒悟,太上皇满意地抚了抚胡须。 “昙妃啊,此事跟宁宁无关,宁宁还得给孤调养身子,孤就先带她回寿康宫了。” 说完,太上皇颤颤巍巍地起身,示意姜宁来扶自己。 姜宁也想逃离昙妃这个母老虎,连忙乖巧上前。 “太上皇,您小心些,可别摔了绊了,我会心疼的……” 祖孙两个有说有笑地离开了舒宁宫。 昙妃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的背影,这才想起来不对。 “这姜宁,就算她没有错,可她也大闹了舒宁宫,还险些伤了本宫!” 她还没处罚姜宁呢! 宇文诀蹙眉道“母妃,是您不讲理要打杀了姜宁,难道还不许她反抗吗?” “这……” 昙妃眼神转了转,狡辩道“我好歹是她的长辈,她解释就是了,哪里能动手?” 宇文诀凉凉地看向桂嬷嬷。 “桂嬷嬷,王妃解释了吗?” 桂嬷嬷神色尴尬“娘娘,王妃解释了,是您不肯听。” 昙妃的脸慢慢红了起来,狠狠地瞪了桂嬷嬷一眼。 桂嬷嬷低下头,心底叹了口气。 得,做奴才就是这点不好,时时刻刻都得顺着主子捧着主子,一句实话都不能说。 宇文诀亲自给昙妃倒了杯茶。 “母妃,姜宁比儿臣更想和离,您不必担心她赖着不走。” 昙妃喝了儿子倒的茶,轻轻地叹了口气。 “只是本宫思来想去,柳清辞是世家女中最适合你的,如果没有柳家的支持,将来你靠什么跟晋王他们争?” 正因如此,她才会无条件地相信了柳夫人的话。 宇文诀冷峻的脸上毫无波澜。 “母妃,如果我要坐上那个位置,必然是靠着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女人!”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而且,儿臣也不喜欢柳清辞。” 看似清冷无辜,实际上心机深沉,充满了算计。 反而,不如姜宁,虽然身份诡异,可平日里大大方方,还算可爱。 昙妃道“柳家这样生姜宁的气,还不是因为看重你?” “诀儿,你听母妃的,再好好考虑考虑。” 宇文诀直接道“母妃不必再为儿臣的婚事操心了。” 昙妃一惊,试探着问“诀儿,你该不会是不想跟姜宁和离了吧?” 想到宇文诀当众吻了姜宁,昙妃眼皮突突直跳。 宇文诀唇角轻轻地勾了勾。 “母妃说的没错,儿臣确实不想和离了。” “如果非要有个女人在儿臣身边,那儿臣宁愿是知根知底的姜宁,而不是一个陌生女人。” 而且,他和姜宁之前,还有许多账没有清算。 昙妃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 她声音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儿子。 “诀儿,你,你……你该不会是爱上那个无法无天的女人了吧?” 是想要气死她吗?! 宇文诀眉头拧了拧,迟疑道“没有,母妃,儿臣只是不想麻烦而已。” 昙妃却不相信,试探着问“那如果找到了当年那个女子呢?你可愿意跟姜宁和离?” 宇文诀心底掠过一种奇怪的感觉,犹豫了才缓缓开口。 “自然。” 该他承担的责任,他一定会去承担! 昙妃这才松了口气。 可宇文诀沉默着站在原地,剑眉拧着,眼神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寿康宫。 长廊下的石桌上,摆了丰盛的酒菜。 姜宁端起酒杯敬太上皇。 “多谢您老人家来救我,否则,我不知道还要被困在舒宁宫多久呢。” 太上皇喝了口佳酿,哈哈大笑起来。 “哼,你以为孤愿意去救你啊,孤还等着看你笑话呢!” “要不是凌王来求孤,孤才不肯出马!” 姜宁道“我才不信,他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心?” 甚至,她今天倒霉,都是宇文诀害的。 太上皇不赞同地道“凌王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心了? 宁宁,你可想知道凌王为何不肯接受柳清辞?” 姜宁漂亮的凤眸里光华流转,笑盈盈地道“因为他有眼无珠?孤傲清高?” 寿康宫门外的黑色身影一顿。 刚要迈进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非 也非也。” 太上皇神神秘秘地凑近了姜宁,高深莫测地道“因为他喜欢的人是你。” 他看着宇文诀长大,对宇文诀颇为了解。 如果宇文诀只是想折腾宁宁,那大可不必火急火燎地来求他,又在昙妃面前维护宁宁。 还有昨晚那个吻…… 显然,那臭小子已经对宁宁心动,只是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门外,宇文诀身影僵硬,眼底掠过暗芒。 他……真的是喜欢上了姜宁吗? 这怎么可能? 宇文诀心情复杂,却来不及细想这些。 他紧张地竖起耳朵,细听里面的动静。 姜宁脸色复杂地看了太上皇许久,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哈哈哈……太上皇,您真会开玩笑……” 姜宁眼泪都笑出来了,忍俊不禁地望着太上皇,乐不可支。 太上皇无奈地摇了摇头,惆怅地喝了口酒。 “哎,真是个傻丫头。” 亏得他前几天还觉得姜宁聪明呢,真是白瞎了。 宇文诀抬步进来,面色冷峻地行礼“皇祖父。” “哟,臭小子来了。” 看见他,太上皇眼神嘲笑道“昙妃就这么放过你了?” 宇文诀微微颔首,在姜宁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心情沉闷,一饮而尽之后,又满上一杯。 姜宁眨了眨凤眸,含笑道“宇文诀,方才太上皇正和我说起你呢。” 宇文诀又喝了一杯,凉飕飕地问“说本王做什么?” 姜宁也没隐瞒,调侃道“太上皇说你喜欢我,真的假的?” 宇文诀俊脸一僵,冷笑道“本王喜欢你?怎么可能?” 方才他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姜宁这臭女人,根本是把他当个笑话看! 姜宁骄傲地看向太上皇,叉腰道“小老头儿,听到了吧?他根本不喜欢我,你少乱牵线!” 太上皇翻了个白眼,嗤笑。 “一个笨,一个蠢,都滚,快滚!” 一个傻子,一个死傲娇,真是气死他老人家了! 福公公上前赶人“凌王凌王妃,奴才送你们出去。” 宇文诀起身,“孙儿告辞。” 姜宁有些不情愿“这么多菜,我还没吃几口呢……” 酒也才喝了两杯而已。 太上皇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些都是孤的!想吃回你自己家吃去!” 宇文诀摇了摇头,抓着姜宁的胳膊离开了寿康宫。 姜宁想不明白哪里得罪了太上皇,最后把目光锁定了宇文诀。 “这小老头儿,脾气真是越来越怪了。” 呵,肯定是宇文诀的错! 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回府。 姜宁问宇文诀“柳家那边怎么处置?” 宇文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已经跟母妃说过,不和离了。” 姜宁不可置信地站起来,脑袋“砰”的一声撞到了马车顶。 她倒吸了口凉气,又急又怒地看向宇文诀。 第71章 宇文诀拒绝和离 姜宁脑袋撞得生疼,也顾不上。 她只想知道,宇文诀这犟种又发什么疯! 见姜宁气得跳脚,宇文诀心中暗爽。 他挑了挑眉头,双眸含笑地望着姜宁。 “本王说,暂时不和离了。” 姜宁脸色漆黑,咬牙耐着最后一丝性子,“为什么?” 宇文诀一本正经地道“因为本王发现,你还是挺对我胃口的。” 姜宁手心一翻,闪着寒光的匕首对准了宇文诀。 “宇文诀,如果你不答应和离,那我只能守寡了!” 让她长长久久地跟宇文诀过日子,做一对虚假夫妻? 开什么玩笑! 宇文诀深眸里掠过冷光,大手不知怎么一动,就卸下了姜宁的武器。 姜宁人被他大力一带,直接跌入他的怀中。 宇文诀大手控制着她的胳膊,深邃的黑瞳里寒气凛冽。 “姜宁,永远不要用匕首对着本王。” 姜宁两条胳膊被他交叉压在身前,用不上力气。 身后是他坚硬的胸膛,鼻尖萦绕着一股莫名熟悉的淡淡冷香。 姜宁俏脸泛红,凶巴巴地盯着他。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先放开我!” 姜宁心底泛苦。 她的神力,竟又不起作用了! 那晚,在醉仙楼遇到面具男时如此,这两次碰上宇文诀也是如此。 想到两人还是相互认识的朋友,姜宁顿时怀疑。 难道,这两人是同门师兄弟,都练了什么奇特武功,或吃了什么药? 否则,为何都能克制她的神力? 宇文诀却不肯松手,只垂眸打量着她。 他没有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姜宁。 如今倒是有功夫了。 眼前的姜宁,雪白的俏脸透着红,眼尾也泛着浅浅的红色,似是胭脂洇染开,妩媚勾人。 那微微上挑的凤眸水盈盈的,此时正气恼地瞪着他。 非但不吓人,反而引得想要再欺凌她几分。 宇文诀喉结动了动,想到那晚,身体逐渐起了反应。 感受到自己身体异样,最重要的地方渐渐苏醒,宇文诀眼神晦暗,赶紧松开了姜宁。 姜宁气恼地揉了揉肩,离他远远地坐下。 “宇文诀,说好的和离,你不能说变就变。” 武力值上,她似乎真不是宇文诀的对手。 只能先谈判试试了! 宇文诀调整了一下坐姿,不自在地跷起了二郎腿,拉起袍子,试图遮住尴尬。 他耳根渐渐红了,不敢看姜宁,冷冷地开口。 “姜宁,本王现在没心思跟你说这些。” 见他语气不耐,坐得无比夸张。 姜宁眼底掠过嫌弃“装什么大头蒜呢?你以为你是大爷呢?” 宇文诀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本王身体不适,你闭嘴!” 姜宁才不信,道“我来帮你把脉。” 她就是大夫,宇文诀还敢在他面前装病! “不用!” 宇文诀下意识地躲开她的手,心跳越发快了。 他体内有毒,在醉仙楼那晚,姜宁曾给他把脉。 如果再次搭脉,姜宁必然要认出他了! 姜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去拉他的手。 “宇文诀,可不能讳疾忌医啊,我可是心地善良的好大夫,无论你是不孕不育还是不举,我都不会嘲笑你的……” “姜宁,你走开!” 姜宁身上的香气钻入他鼻尖,让那里越发激动。 宇文诀俊脸通红,挣扎着不肯给她碰。 姜宁隐隐感觉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更不肯放过他。 他躲,她追。 他插翅难飞。 “砰”的一声,宇文诀摔在地板上。 连拉带扯地,姜宁也摔了下来。 宇文诀在下,姜宁在上。 隔着单薄的衣裳,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狂乱的心跳,和莫名升高的体温。 姜宁很快察觉到了异样。 竟然是小宇文诀醒了! 而且,还大的厉害! “宇文诀,你无耻!” 她俏脸鲜红欲滴,愤然地瞪了宇文诀一眼,连忙起身,躲到了另外一边。 宇文诀的脸色也绯红一片。 两人各自占据了马车一角,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 空气中,一片诡异的沉默。 马车停下,外面响起了追风的声音。 “王爷王妃,到了。” 姜宁逃逃也似的跳下马车,回了梧桐院。 宇文诀却坐在马车里,许久没动弹。 追风心情复杂,问道“王爷,您还不下来吗?” 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听到马车里王爷王妃吵架。 后面似乎还争执起来。 可最后,突然诡异地安静了。 王爷别是被王妃毒死了吧? 宇文诀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本王静坐一会儿,你去忙吧。” “是。” 追风挠了挠头,想不明白。 王爷看起来也还正常,就是脸有些红。 方才王妃下来的时候脸色也通红。 难道,王爷王妃…… 追风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倒吸了口凉气。 王爷还让他别得意忘形,没想到,自己却…… “还是说,这是王爷魅惑王妃的手段?” 追风原地沉思半晌,最终迟疑着选择相信后者! 姜侯府。 姜侯卑微地对着郭管家点头哈腰。 “郭管家,宝晴挨了板子,又高烧几日,哪里有这么快就好起来的道理? 请您回去跟郭老爷说说,再宽限我们一个月的时间……” 郭管家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喝茶。 “姜侯爷,贵妃娘娘说了,七日之后就是良辰吉日,我家少爷和二小姐的婚事,就定在那天。” 姜侯面色苍白,为难地道“怎能如此匆忙?管家大人,一月之后可好?” 郭管家脸色阴沉,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上。 发出一声清脆的激荡。 “姜侯爷,你们侯府欠了我们郭家一百万两银子,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姜远山吓得瑟缩一下,不敢言语。 郭管家冷冷起身,拂袖而去。 “七日之后,我们郭家上门迎亲!到时候若是看不到姜宝晴,就得看到一百万两银子!” 姜远山低着头,极尽谦卑地送到了门口,才失魂落魄地去了后院。 林氏挨板子挨得少,休养了这些日子,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见姜远山脸色铁青地回来,她一瘸一拐地迎上来,问“王爷,郭家怎么又登门了?” 姜远山心情复杂地看向趴着养伤的姜宝晴。 “夫人,宝晴,郭家说,七日之后,要迎宝晴上门。” 林氏浑身一颤,险些晕过去。 “这怎么行?如果宝晴嫁给了郭子鳞,这辈子就毁了啊侯爷!” 姜宝晴面色惊慌,万分不甘地哭了起来。 “爹,娘,我不要嫁给郭子鳞! 第72章 难道他有怪癖? 宇文诀俊朗轩逸,威风凛凛,前途无量。 郭子鳞肥头大耳,酒囊饭袋,受伤之后更是形同太监。 这两人之间,乃是云泥之别! “我苦命的女儿啊!” 林氏扑过去,母女两人抱头痛哭。 姜远山重重地叹了口气。 “除非七日之内凑齐一百万两给郭家,否则,宝晴必然要嫁过去了。” 林氏哭得更惨了。 “侯爷,您快想想办法啊!” 姜远山苦笑道“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些天我到处去求人借银子,却连一百两都没凑够。” 就连最为亲近的安定侯府,都不肯多看他一眼。 老安定侯只让人传了一句话,说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林氏哭得昏天黑地“不行,我的女儿绝对不能嫁给郭子鳞!” “要嫁,也该是姜宁那个贱蹄子嫁过去!” 曾经有高人给姜宝晴算过命,说姜宝晴乃是凤命,将来能做太子妃做皇后的! 嫁给郭子鳞那种东西,算怎么回事? 姜宝晴抽泣着,眼底闪烁着恨意。 “爹,娘,你们去一趟凌王府,我要见凌王殿下!” 姜远山和林氏对视一眼,面色复杂。 “宝晴,凌王殿下能见咱们吗?” 姜远山上次去侯府,可是连宇文诀的衣角都没见到。 如今再去,怕是连王府大门都进不去了。 姜宝晴深深地吸了口气,咬牙狠声道“我写上一封信,你们想办法送到凌王手中。” 林氏扬了扬下巴,吩咐朱管事“给小姐准备笔墨。” 这些年,姜宝晴掌握了不少关于姜宁的事。 她的女儿可不是吃素的,必然有办法逆天改命! 朱管事应了一声,连忙去准备笔墨纸砚。 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见前门儿的小厮匆匆过来了。 “侯爷,夫人,丞相府柳小姐来了,说是来探望小姐的……” 林氏眉头拧了拧,眼底掠过恶毒的光。 她看向朱管事,问道“管家,你不是说这几天柳清辞跟凌王见面,还传出不少绯闻吗?” 朱管事道“夫人,正是,不少人都说,柳小姐是下一任凌王妃呢。” 姜宝晴眼底掠过嫉妒,怒道“不见!我们素无往来,她来探望我做什么?” 林氏连忙哄她“宝晴,你是不是傻?她若是春风得意,何必来找你?今天过来,必然是来寻求合作的。” 姜宝晴眼底掠过疑惑,“娘,您的意思是……” 林氏眼底精光闪烁,勾唇道“宝晴,兴许这就是咱们翻身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姜宝晴深深地吸了口气,点头答应。 前院,柳清辞颇为耐心地等候。 她依然是一身雪白的衣衫,眉眼之间,是不染凡尘的高贵清冷。 朱管事恭敬过来,笑盈盈地道“柳姑娘这边请,我家小姐旧伤未愈,得劳烦您走一趟了。” 柳清辞微微一笑。 “管家客气了。” 朱管事把柳清辞带到了姜宝晴的房间里,守在门口竖起耳朵。 姜宝晴把头发撩到耳后,看向柳清辞的眼神里冒着酸气。 “柳小姐真是稀客。” 柳清辞果然是丞相家的女儿。 穿着打扮虽素净,可衣料却是颇为贵重的蜀地水云锦,头上戴的是和田玉簪,就连眉上用的都是珍贵的螺子黛。 姜宝晴突觉得自己十分寒酸,拘谨地整了整衣裳。 柳清辞勾唇轻笑,“姜二小姐,听说你一直在家养病,我特意来探望。” 说完,吩咐小绿。 “小绿,把那两株百年人参拿来。” 小绿提着锦盒上前,恭敬地送到了桌子上。 姜宝晴眼神闪烁,咬唇问道“柳小姐,你我虽都在京城,可一直不怎么亲近,你登门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柳清辞也没绕弯子。 “姜二小姐,听说你卧病在床,都是姜宁害的。” “恰好,她也是我的敌人。” 姜宁和姜宝晴之间的恩怨,早在京城传开了。 姜宝晴深吸了口气,问“柳小姐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柳清辞凉凉地望着她“姜宁所生的那小野种,究竟是谁的?” 姜宝晴脸色一垮,紧紧地捏住了手指。 “这我怎么可能知 道?那贱蹄子喜欢跟男人厮混,我怎么知道是哪个男人的种?” 柳清辞冷冷地笑了起来。 “姜二小姐,此事对我颇为重要,如果你能告诉我真相,我能答应你一个条件。” 姜宝晴咽了口口水,紧张地看向柳清辞。 “如果我要一百万两银子呢?” 柳清辞纤眉拧了拧,好整以暇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她温柔地看着姜宝晴的眼神,唇角扬起讥诮的笑。 “那得看你的秘密值不值一百万两了。” 姜宝晴咬了咬唇,紧紧地捏住了手指。 “柳小姐放心,这个秘密虽不是关于那野种的生父,却能帮你入主凌王府……” 林氏说得没错,这柳清辞果然是她的救星。 虽说她也盼着能当凌王妃,可如今生死关头,先自救才是正解! 半个时辰之后,柳清辞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侯府。 傍晚。 宇文诀来了梧桐院。 他挺拔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挡住了落进来的夕阳。 姜宁正在喝茶看书,突觉得光线一暗。 她不悦地抬眸,“宇文诀,你来做什么?” 今天简直尴尬死了。 宇文诀倒是脸皮厚,竟还敢来见她。 宇文诀眉头紧了紧,沉声道“姜宁,本王已经答应你去见了柳清辞,到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姜宁合上书,心跳加速。 她眼神有些逃避,闪烁其词地问“今晚就去吗?” 宇文诀勾唇冷笑“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姜宁咬唇,义正词严地道“你人虽然去了,却没有好好表现,我能不能不去?” 她是真的不想见那面具男! 当初,她强了他,还羞辱了他,甚至还偷走了他的衣裳和玉佩。 凭借那男人的暴躁狠戾程度,如果真的见了面,只怕把她凌迟也不解恨! 宇文诀寒眸危险地眯了眯“你当时可没说要本王好好表现。” 姜宁心底颇为后悔。 当时是该立下字据,让宇文诀答应好好表现的! 可现在,她也不能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姜宁放下医书,起身道“我履行承诺,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 宇文诀眼底掠过满意,薄唇轻启。 “青湖,游船画舫。” 姜宁不是说这样很浪漫吗? 他倒是要看看,等她被迫身处其中的时候,还会不会觉得浪漫! 姜宁瞳孔缩了缩,心中惊疑不定。 “能不能换一个?这不是情侣聚集地吗?我跟他素不相识,去那里做什么?” 这宇文诀,送自己的王妃去游船画舫跟别的男人私会? 第73章 再见兽金面具 宇文诀俊脸渐冷。 “姜宁,你给本王选的不就是这个地方吗?怎么到你这里又不行了?” 这女人,可真是双标。 姜宁俏脸涨红,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看傻子一样看着宇文诀。 “宇文诀,你真是……” 姜宁绞尽脑汁,也没想到适合的词。 这个男人,集傻子,笨,怪于一身! 姜宁搜索完词库,竟没能找到一个适合他的! 宇文诀眉头轻挑,好心帮她。 “本王真是什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真是自恋蠢笨,恐怕还是个绿仙人!” 姜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 这臭男人,还真是自恋! 她跟那面具男见面,能跟宇文诀和柳清辞一样吗? 她这是要命的勾当,宇文诀却是风花雪月! 而且,把自己的王妃推到了游船上跟别的男人私会,这不是典型的绿帽爱好者? 宇文诀菲薄的唇角勾起,黑瞳疑惑地看向姜宁。 “绿仙人是什么?出自哪个神话传说?” 他可从没听过这个词。 难道是绿色的仙人? 那也太奇怪了,从未听说哪个仙人,哪个男人喜欢绿色的。 姜宁无语凝噎,眼神同情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算了,游船就游船吧,不过你要信守承诺,只能我一人去。” 宇文诀眉头紧了紧,沉声道“本王从不食言。” 哼,他在那边等着她就是。 等见了面,他就能彻底确定,那晚醉仙楼的人是不是姜宁! 看着宇文诀转身离去的背影,姜宁心情复杂。 “宇文诀,等等!” 宇文诀驻足,回眸看她“怎么了?” 他身材修长挺拔,一袭矜贵威严的黑袍,站在夕阳下,如同得胜归来的战神,浑身泛着金光。 端的是金尊玉贵,气势磅礴。 姜宁凤眸一缩,心底不由得赞赏。 这宇文诀,是有几分英俊潇洒在身上的。 他又颇为上进,在诸位皇子王爷之中很是出众,怪不得柳清辞和姜宝晴都爱慕他多年。 “宇文诀,你那朋友,可知道我的身份?” 宇文诀眉头拧起,不悦地道“你是说和本王的关系?” 他当然知道了。 姜宁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宇文诀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声音冷沉。 “不知,本王只告诉他玉佩在你手中,没告诉他你是本王王妃。” 呵,他倒是想看看,这姜宁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姜宁这才彻底放心。 她对宇文诀露出一个感激地笑“我知道了,多谢。” 宇文诀眼神晦暗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姜宁这才彻底放松,哼着小曲儿回了屋子里。 她翻出化妆品,给自己画了个精致的妆容。 小宝儿从后花园回来,看见姜宁,小小的身体愣在门口,踟躇着不忍上前。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娘亲屋子里?” 奇怪。 眼前这女子,身上气味和娘亲相似,可偏偏长得和娘亲天上地下。 见亲儿子都认不出来自己,姜宁对自己的化妆技术超级满意。 “小宝儿,我是娘亲啊!” 小宝儿和她这样亲近,都认不出她来,这次,必然万无一失!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挠了挠头,不解地问。 “娘亲?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 姜宁弯腰捏了捏他的小奶膘,笑着道“娘亲今晚要去见个很危险的人,只有这样才能镇得住他!” “很危险?” 小宝儿陡然紧张起来,奶乎乎地道“那我跟娘亲一起去,保护娘亲!” 姜宁心底柔软感动,认真地跟小宝儿解释。 “小宝儿还小,非但保护不了娘亲,反而会给娘亲添乱,等小宝儿长大了再保护娘亲,好不好?” 小宝儿挺起胸膛“那我一定快快长大!” 他要听娘亲的话,猛猛干饭,好好锻炼,保护娘亲! “小宝儿真乖。” 姜宁忍不住在他可爱的小脸儿上“啵”一口,这才戴上了斗笠和面纱。 “乖乖等我回来!” 姜宁去了前院,拜托蓝管家暂时照顾小宝儿,然后才乘上马车,去了青湖。 天色已晚。 青湖旁花灯悬挂,摊贩叫嚷,倒很是热闹。 姜宁戴着斗笠,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下了马车。 地点就定在当初她准备的那游船,倒也好找。 姜宁乘坐小船儿去了那游船,自有人接了她上去。 船上四角站了四个黑衣护卫,各个都带着狰狞的面具,神秘至极。 游船里灯光通亮,寂静至极,和周围的热闹喧嚣格格不入。 姜宁上船之后,那些护卫都诡异的消失了。 想到那晚上诡异的男人,姜宁心底不禁忐忑起来。 她把匕首藏在袖中,蹑手蹑脚地往船舱里走去。 “有人吗?” 船上空无一人,只燃着淡淡的龙涎香。 姜宁警惕地掠过四周,沉声道“如果没人的话,我就走了。” 一道漆黑的身影从暗处转出来,身材挺拔威严,脸上兽金面具闪着瘆人的寒光。 他冷冷地盯着姜宁,凌厉的黑瞳震慑人心。 “时隔这么久,本尊终于找到你了。” 两人只隔着三米左右的距离。 那男人的声音却像是从遥远空荡的地方传来,内力一层层地荡开,震得姜宁的耳朵有些不适。 姜宁眉头蹙起,试探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你是谁?声带坏了吗?为什么这样说话?” 明明那晚,那男人不是这样说话的。 上船之前,她已经想好了,咬死不承认那晚上的人是自己。 她又没留下什么线索,对面的男人指定认不出来她。 宇文诀浑身一僵,嘴角抽搐了两下。 姜宁这个臭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语不惊人死不休! “女人,把玉佩还给本尊!” 冰冷摄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依然是内力发出的声音。 姜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玉佩是在我这里,可这玉佩是别人给我的,你想要回去的话,得给我一千两银子。” 说完,姜宁纤手动了动,那玉佩在空中打了个转儿,又牢牢地落在她手里。 宇文诀气得冷哼一声“女人,本尊已经调查过,你就是那晚偷走本尊玉佩之人!” 说着,他身影诡异上前,突然站在姜宁面前。 凌厉骇人的威压迎面扑来,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里盛着盛怒。 “羞辱了本尊,还想要银子?我看你连命都不想要了!” 话还没落音,冰凉坚硬的大手就朝着姜宁的脖子钳去。 姜宁早有准备,手中匕首飞出,直接朝着宇文诀脖子上刺了过去! 宇文诀瞳孔紧缩,侧身闪躲。 第74章 遇刺 宇文诀闪躲的功夫,姜宁已经躲开一丈远的距离。 她站在甲板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那面具男。 “嘿,还想搞偷袭?姑奶奶防着你呢!” 宇文诀气笑了,飞身掠来追她。 姜宁身法虽灵活,可根本不是宇文诀深厚内力的对手,很快就被逼到了角落。 宇文诀掌风袭来,却没有打在姜宁身上 只重重地落在船身,整个游船都跟着震了震! 姜宁眨了眨凤眸,可怜兮兮地开口。 “这位大哥,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这玉佩是郭贵妃给我抵债的,不如您找她去?” “本尊认识你的声音,也认识你的眼睛。” 宇文诀再次逼近,把姜宁禁锢在怀抱和船身之间。 他出门时特意换了衣裳,甚至佩了香囊,只为了不让姜宁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好。 姜宁面纱下的唇被咬得苍白,她蹙眉,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时候,人不能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说不定是你记错了呢?” 见她还敢狡辩,宇文诀冷哼“即便你化成灰,本尊也不会忘记你!” 说完,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抬起,直接摘下了姜宁的斗笠,扯掉了她的面纱。 下一秒,宇文诀却愣住了。 姜宁无辜地看着他,说道“这位大哥,你真的认识我吗?我真的是你要找的人吗?” 兽金面具下,宇文诀脸上神色一寸寸地龟裂。 “这位大哥,我是你要找的人吗?” 姜宁扑闪着蒲扇般的浓密的假睫毛,翠绿的眼线眼圈儿格外吸睛。 脸上不知怎么弄出来的黑斑和大痦子,就连大嘴唇子都血红血红的,像是刚生吃完小孩儿。 她都成了这个鬼样子了,就不信这男人还能认出她来! 宇文诀眼神复杂地看着姜宁,大手几乎把斗笠捏碎,气笑了。 怪不得姜宁不肯让他跟来…… 原来她早就想好了对策! 把本来明艳动人的俏脸,画的五颜六色,丑得跟个鬼似的! 不,鬼见了都要退避三舍,人见了怕是要连滚带爬的逃走! 宇文诀深深地吸了口气,唇角掀起一个冰冷的笑。 “你确实是本尊要找的人,虽然丑得不堪入目,可本尊不嫌弃!” 说着,他咬牙狠心,俯首往姜宁唇上吻去。 姜宁惊恐地瞪大眼睛,手中凭空出现一针镇静剂。 见鬼了…… 她都丑成这样了,这面具男竟然还能下得去嘴? 这人怎么也像是个有怪癖的? 感受到姜宁细微的动作,宇文诀瞳孔一缩,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女人,你要对你做过的事情负责!” “滚啊!死、变、态!” 姜宁怒骂一声,神力却根本使不出来。 她眼神一狠,屈膝朝着宇文诀腿下攻去。 宇文诀没想到她会用如此阴损的手段,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脚,滚落在地。 “呸!还想占本姑娘便宜!” 姜宁把玉佩拿出来,扔给他“喏,玉佩还给你,再敢纠缠我,别怪我杀了你。” 这个男人好歹帮过她,她不是恩将仇报的人,不忍狠心下杀手。 可她也不想被人一直纠缠。 如果被逼到那一步,她也不介意动手! “女人,你……” 宇文诀蜷缩在甲板上,捂着生疼的地方,额头上冷汗直下。 姜宁摇了摇头,转身准备下船。 身后,那男人却扑了过来,把她压在身下。 姜宁瞳孔一紧,手中匕首再次出鞘。 “嘘——” 宇文诀大手捂住她的嘴,面具下的黑瞳寒光涌动,额角汗珠滚落。 姜宁正不明所以,却见方才她经过的地方,“嗖”地划过一支利箭,重重地刺入船身! 姜宁双眸瞬间睁大。 有刺客!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身上的男人,无声地动了动唇“多谢。” 宇文诀额上青筋跳动,没理会她,只集中所有精力,听着四周的动静。 岸上,摊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湖水滚动的声,混杂又格外独立,清晰入耳。 喧哗热闹之中,又杀机暗涌。 对方来势汹汹。 身边男人冷冷开口。 “东四船,西六船都 是奔我们而来。” 姜宁心跳加速,凤眸扫过四周。 看见那些船只看似无意,却都在逐渐朝他们这边靠拢。 她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是奔她来的,还是奔着这男人而来。 可他们两人,俨然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姜宁再看别处,咬牙道“放箭的南边,有他盯着,我们很难逃。” 刚才放冷箭的,更是占据了南边最高的大船,占据了最有利的制高点。 那人一身黑袍,手搭长弓,站在冷月之下,气势骇人。 血红的双眸,一直紧盯着他们这只游船。 仿佛只要他们敢出现,就会毫不留情地射杀! 宇文诀深邃狭长的眸子里寒气翻涌,低声问姜宁“你会游泳吗?” 姜宁凤眸冷下,蹙眉道“会啊,怎么了?” 宇文诀松了口气,把她往船边推。 “你先走。” 姜宁没动弹,她眉头紧了紧,心底有些不忍心。 这男人武功高强,如果没有受伤,兴许有一搏之力。 可现在,却被她伤到了要紧处,一时半会儿之间恐回不上力气。 “快走啊!” 宇文诀压低了声音,狠声催促她,顺便把玉佩也扔给她“送你了。” 姜宁下意识地接了过来,手指抚过那温润中泛着凉意的玉佩。 “你的人在哪儿?我找他们来救你。” 刚才她上船的时候,分明有几个侍卫的。 这男人神秘至极,又是宇文诀的朋友,地位应该也不俗。 姜宁还没等到答案,就被他推了下去。 看着四周靠过来的船只,宇文诀眼底寒气暗涌。 他飞快地钻进了船舱。 姜宁落水,气得在心底暗骂宇文诀。 如果不是宇文诀非要她过来,怎么会撞上这等凶险的事儿! 而且,那面具男虽让人讨厌,可在关键时刻却也有几分男人风范,知道让她先逃。 如果她不顾他的死活真的走了,他却死在这里,姜宁恐怕要愧疚一辈子。 姜宁咬了咬牙,悄无声息地游到了那些逼近的船只,从暗处爬了上去。 对方那些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游船上,有人在两船之间搭起了船板。 一身深蓝色锦袍的男人带着重兵,登上了游船。 姜宁眉头拧了拧,躲在不远处盯着,心中也在暗暗思索。 一个侍卫走过来放水,看见湿漉漉鬼一般的姜宁,顿时吓得愣住。 “来……” 姜宁瞳孔缩了缩,在他惊叫出声前,冰冷锋利的匕首直接划过他的咽喉。 那人口吐血沫,浑身不住地抽搐着,眼底满是惊恐。 至死,也没弄清姜宁到底是人是鬼! 姜宁脱下他的外袍穿上,又戴上了他面巾,才若无其事地站到队伍最后。 他们的游船上,传来了冰冷威严的声音。 第75章 有什么遗愿? 听到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姜宁唇角扬起冷笑。 这些人,竟是奔着她来的? 不等姜宁细想,游船上就传来了冰冷低沉的声音。 “柳丞相,你这样堂而皇之地上本尊船上要人,是活腻了吗?” 柳寒渊半眯着眼往里走去。 看清窗前端坐的兽金面具男子时,脸色瞬间僵硬。 “不知夜尊大人在此,失敬失敬。” 听到里面的声音,姜宁耳朵动了动。 夜尊? 难道这男人是乾国最厉害的杀手组织,七杀殿的殿主? 姜宁倒吸了口凉气,心中突然有些忐忑。 七杀殿是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江湖组织,其中高手如云,精通暗杀和情报。 传闻说,若是被这些人盯上,不出三日必然没了性命。 他们的殿主,被人尊为“夜尊”,武功高深莫测,乃是当之无愧的暗夜之王! 如果那面具男真的是七杀殿殿主,那她小命还能保得住吗? 姜宁头皮发麻,抬眸看向游船里那抹危险的黑色身影,心底有种扭头逃走的冲动。 可想到那男人在危险之际救了她,姜宁心底又不忍。 她是个知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 那男人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了她,她怎么能一走了之? 游船上,龙涎香轻燃,在潮湿清凉的湖风中散开,闯入姜宁鼻尖。 柳寒渊低沉的笑声响起“夜尊大人,我今天来,主要是跟凌王妃姜宁算账。 有人亲眼看着她上了您的船,你最好还是把人交出来。” 狰狞威严的兽金面具下,深邃冷漠的黑瞳里杀气翻腾。 “柳丞相跟姜宁有什么过节?” 顿了顿,他端起茶水悠闲自得地喝了口,冷沉的声波在湖面荡开。 “而且,她堂堂凌王妃,为何会来本尊船上?” 柳丞相坐下,毫不客气地自己也倒了茶。 “夜尊大人有所不知,姜宁心思歹毒,推了我女儿入水,此仇不报,我彻夜难安!” 宇文诀薄唇掀起讥诮的笑。 “可本尊怎么听说,是她自己故意落水陷害别人?” 如果不是他当时就在场,恐怕就要相信柳寒渊的话了。 柳寒渊冷哼,眉眼之间满是怒火。 “清辞乃是我一手养大,这种事她怎么会撒谎?夜尊,你这么维护姜宁,还说她没在你船上?” 宇文诀眼神阴冷地望着他,浑身杀气腾腾。 “本尊船上是有个女人,不过不是姜宁,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罢了。” “那我可就要让人搜搜了,如果找到了姜宁,夜尊脸上可别挂不住。” 宇文诀漫不经心地道“丞相请便。” 姜宁早就走了。 他们就是把船拆了,也找不到姜宁! “搜!” 柳寒渊大手一挥,大批黑衣人上了船。 姜宁尾随在后,不动声色地跟了进去。 宇文诀似乎发现了她在,抬眸看向她,漆黑的眸子紧了紧。 捏着茶杯的大手逐渐握紧。 这女人竟还敢回来,她是在找死吗! 姜宁对着她眨了眨眼,跟在那些人的身后去搜索船舱。 经过龙涎香的时候,她眼底掠过小狐狸般的狡黠。 “老爷,都已经搜过了,确实没有女人的踪迹。” 黑衣人们搜完回来,恭敬地禀报。 宇文诀眼底噙着冷笑“本尊早就说过你要的姜宁不在此处,丞相大人可以滚了吗?” 柳寒渊脸色冰冷阴鸷,“不可能,夜枭就在高处盯着,姜宁分明就在你船上!” 自从柳清辞落水之后,他一直想给姜宁教训。 入夜之后,他的人看着姜宁乘坐马车来了青湖,上了这条船。 凌王府几乎都是男人,别说侍女,就连嬷嬷都少见,女装打扮出门的,除了姜宁还能是谁! 宇文诀眉头紧了紧,声波里浮上不耐的杀气。 “丞相打扰了本尊品茶的好兴致,如果再不走,就别怪本尊不给丞相脸面了!” 宇文诀突然发怒,柳寒渊倒是有些退缩。 他起身正要告辞,却看见地上一排湿漉漉的脚印。 那足迹,娇小新鲜,分明是女人的! 柳寒渊凌厉如刀的眼神扫过那些黑衣人,狰狞地笑了起来。 “姜宁就藏在你们中间! 立刻检查身边有没有女人!” 那些黑衣人顿时警惕起来,有两人看向姜宁。 “她是谁?” 姜宁被发现,无奈地笑了起来。 “柳丞相果然厉害,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扯掉面巾,露出了一张精彩纷呈的脸。 本来就夺人眼球的妆,泡水之后更是不堪入目,惊得那些黑衣人都害怕闪躲,不敢动手。 柳寒渊冷冷地笑道“姜宁,你倒是别具一格,怪不得能做出欺负清辞的事。” “清辞是我的掌上明珠,今天,我要你以死赔罪!” 宇文诀瞳孔缩了缩,骨节分明的大掌暗暗地聚下掌风。 “柳丞相,即便你宠爱女儿,也不能是非不分。” 姜宁赞同地点头“柳丞相,你女儿是个骗人精,可不能只相信她一面之词。” 事到如今,她也算是明白了。 柳夫人和柳丞相先后找她麻烦,问题并不一定是出在她身上。 而是那高贵清冷的柳清辞,在这两人面前说了什么! 柳寒渊气极反笑,冷嗤道“凌王妃,世人谁不知道你惯会撒谎,毫无底线?” 说完,挥手下令。 “杀了她!” 宇文诀身影一动,闪到了姜宁身前。 他气势凌厉,杀气凛然,周围的气压都跟着一降再降。 “谁敢?” 这些人对付起来虽然麻烦了些,可也没有太大难度。 最具威胁的,是那站在船顶的弓箭手夜枭。 他可是柳寒渊义子,乾国第一箭神! 可惜,他今晚特意叮嘱了追风和七杀殿不要打扰,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这复杂的局面。 “不必顾忌,动手!” 柳寒渊重新坐下,斟上一杯热茶,讥诮开口。 “夜尊,你说,如果我把你也拿下送到皇上面前,说你和凌王妃私通,皇上会不会很开心呢?” 宇文诀唇角勾起冷笑“柳寒渊,你可真是够卑鄙的!” 那些黑衣人朝着姜宁和宇文诀扑过来,凶神恶煞,明显动了杀心! 宇文诀把姜宁护在身后,正准备迎敌人,却听姜宁高声开口。 “柳丞相!等等!” 第76章 喜欢搞羞辱? 湖风冷冽潮湿,空气里传来龙涎香的味道。 姜宁扬起血红的大嘴唇,露出可怕瘆人的笑。 “倒也可以许个愿。” “我希望你这样不讲道理的糊涂丞相,能早日下台!” 姜宁说完,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宇文诀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眉眼复杂。 心态不错,不愧是他的女人。 只不过,现在激怒柳寒渊,似乎不是什么好计策! 柳寒渊脸色阴鸷地笑了起来,“不知高低,杀了他们!” “三,二,一……” 面对再次扑来的黑衣人,姜宁反而开始读秒。 还不等那些黑衣人靠近,就手脚发软地倒在地上。 宇文诀正纳闷儿,却发现自己内力消失,也跟着腿脚发软起来。 见他摇摇欲坠地朝自己砸了过来,姜宁飞快地扶了一把。 然后,把一颗药丸塞进他口中。 刚才去搜查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用毒,于是提前服下了毒药。 靠近龙涎香的时候,直接把一把毒粉撒了出去。 她的毒被龙涎香的气息遮掩,配合湖风,很快雨露均沾地钻入每个人的体内。 柳寒渊发现了不对,脸色阴狠地叫道“夜枭!” 隔壁船顶,一道漆黑如鹰的身影飞来,直接冲进来,扶住了柳寒渊。 “义父!” 柳寒渊愤怒地盯着姜宁,怒道“此女给我们用了毒……你,去把他们都杀了!” 夜枭放下长弓,袖中匕首飞出,直奔姜宁的眉心! 姜宁正准备迎敌,却被身边男人一把推开,飞身掠了上去。 两人很快缠斗起来,从船舱打到了甲板上,又从甲板打到了船顶。 姜宁挑了挑眉,坏笑着走到了柳寒渊身边。 “柳丞相,现在只剩下你和我了。” 望着姜宁不怀好意的眼神,柳寒渊瞳孔紧缩,下意识地紧张了起来。 “凌王妃,你想做什么?” 早就听闻这姜宁喜好沾染男人。 他的年岁虽足以当她的父亲,可这些年身材一直保养得很好,倒也算是英俊潇洒。 这该死的姜宁,不会对他有什么企图吧? “做什么?” 姜宁笑眯眯地抬起手,给了柳寒渊一巴掌。 “啪!”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吧?” “啪!” “就你女儿好,别人的女儿都不是人是吧?” “啪!” “阴险算计,仗势欺人是吧?……” 姜宁心头有气,一股脑地给了柳寒渊十几个大巴掌,打得柳寒渊双脸通红,羞愤欲死。 “姜宁,你,你敢如此羞辱我,我和你势不两立!” “势不两立?你也配?” 姜宁冷笑,直接用神力提起了他,手中匕首飞出,直接划烂了他的衣裳。 那深蓝色的锦袍碎片在空中飞舞,很快,柳寒渊上半身冰凉一片。 姜宁依然没有善罢甘休。 在他身上刺下几个大字。 “昏庸护短,不配为相!” 这柳寒渊,连家事都弄不明白,政事必然也不怎么样! 与其让这样的人做丞相,还不如逼他下位,让能者居于此位! “姜宁,你……我……我要杀——” 柳寒渊又气又怒,恨不得立刻杀了姜宁。 只是不等那几个字说出来, 一把冰冷的匕首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柳寒渊再不甘心,也只能闭上了嘴! 这姜宁性格暴躁,喜怒无常,说不定真敢不计后果杀了他! 姜宁眼神扫过满满一船的黑衣人,讥讽地笑了。 她匕首所过之处,那些人衣衫尽毁,狼狈不堪。 昨晚一切之后,姜宁才拎着柳寒渊出来。 宇文诀和夜枭打得不可开交,但是明显,夜枭已经渐渐落于下风。 “嘿,那暗箭伤人的!你义父在我手上!” 姜宁笑眯眯地叫了一声,夜枭往下看的瞬间,顿时被宇文诀一道掌风击在胸口。 夜枭摇摇晃晃地落了下来,勉强站稳。 看清柳寒渊的情况之后,他双眸通红,脸色狰狞,恨不得当场杀了姜宁! “丑八怪,放了我义父!” 他本以为姜宁没什么武力值,才会听柳寒渊的话,来跟夜尊缠斗。 可没想 到,那传闻竟不是假的,姜宁竟能单手提着一个成年男子。 且,还能狠毒地羞辱了柳寒渊! 宇文诀飞身掠下,站在姜宁不远处。 瞥见柳寒渊屈辱的模样,宇文诀唇角扬起幸灾乐祸地笑。 姜宁骂得好啊。 这柳寒渊,觍着脸在朝中多年,多时靠着搅混水,确实没什么过人的能力。 如今甚至还胆大包天,连他和姜宁都要刺杀! 此人,万死难辞其罪! 见夜尊安然无恙,姜宁才彻底放心。 她笑眯眯地看着夜枭,道“玩箭的,现在形势反转,你义父的狗命就捏在我手上。” “如果你想救他呢,就听我的,吃了这颗药丸。” 夜枭猩红的瞳孔紧缩,逐渐捏紧了长满茧子的大手。 “姜宁,你想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 姜宁挑了挑眉,拿出一颗药丸扔给夜枭。 夜枭心痛地看着柳寒渊,不得不服下。 姜宁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把你衣裳脱了。” 宇文诀眉头拧起,不悦地看向姜宁。 这女人想做什么? 该不会是想占夜枭这小子的便宜吧? 夜枭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紧紧地握住拳头,屈辱愤怒地骂了起来。 “丑八怪!士可杀不可辱!我不会屈服于你的!” 姜宁眼神嫌弃地扫过他,不屑冷嗤。 “宇文诀身材相貌比你好上一万倍,我都不屑于看他一眼,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宇文诀闻言,心底微动,骄傲地扬起唇角。 可下一秒,又似乎觉得哪里不对。 这边,夜枭已经不甘不愿地脱下了衣裳,姜宁直接把虚弱无力的柳寒渊扔到了他身上。 “义父!” 夜枭神色着急,连忙把身体垫在柳寒渊身下。 一股热浪从心底涌起,夜枭额头汗水滚落,脸也通红起来。 他恨恨地看向姜宁,惊恐地问“姜宁,你给我用了什么?” 为什么他浑身难受,有种难以克制的冲动?! 姜宁勾唇一笑,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两个。 第77章 震惊朝野 姜宁清凉的声音,随着湖风刮到了柳寒渊和夜枭耳中。 两人如同听到世上最可怕的话般,浑身一颤。 姜宁下药羞辱他们? 可他们是两个男人,还是义父义子啊! 宇文诀负手站在旁边,唇角笑得宠溺。 柳寒渊又要杀人,又要坏姜宁名声,姜宁做这些非但不过分,还可爱得很。 “姜宁,你真该死……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夜枭怒目圆睁,恨意滔天地盯着姜宁。 可体内反应却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克制! 姜宁展颜一笑,如同妖娆恶鬼。 她转身回了船舱,然后用蜡烛点燃了纱帐和船只。 随后,拉着宇文诀下了小船儿,高声大喊起来。 “来人啊,救火啊!柳丞相私会野男人,快来救人啊!” 姜宁声音在青湖传开,所有人都朝着游船冲去。 游船里,无数男人衣衫不整,混乱羞耻地躺在船舱里。 甲板上,柳寒渊和夜枭缠抱在一起。 夜枭拿匕首刺了自己,勉强用疼痛保持理智,可还是忍不住朝对柳寒渊动手动脚。 看着这么惊世骇俗的场面,百姓们都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还真是柳丞相……” “丞相怎么跟他的义子纠缠在一起? 船舱里还有这么多男人,天哪,这可真是天下第一丑闻……” 因为就在湖上,百姓们出手之后,柳寒渊和夜枭等人也狼狈得救。 只是夜枭如同发疯了般往柳寒渊扑去,拉都拉不开。 众百姓都觉得羞耻至极。 而这边,姜宁和宇文诀乘着小船儿,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上了岸。 追风等人听到这边动静,也飞快地赶了过来。 姜宁连忙招手“追风,这边!” 追风匆匆过来,下意识地看了宇文诀一眼,又担忧地看向姜宁。 “您是……王妃?” 王妃出门的时候戴着斗笠,他没能看清。 可现在看清了,只觉得自己要裂开了。 “除了我还能是谁?追风,你先去一边等着,我有些话要跟这位大兄弟说。” 姜宁看了追风一眼,转身去找宇文诀。 却发现,身边的那戴着兽金面具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姜宁疑惑地看向四周,却一无所获。 “呵,他跑的都是挺快。” 姜宁摇了摇头,爬上马车“回府。” 路上,追风心里七上八下,忍不住开口询问。 “王妃,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爷虽要求他们不要打扰,可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显然是他失职。 姜宁靠在马车上小憩,慵懒地道“没什么,柳家来找麻烦,想要杀我。” 追风心脏突突直跳,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那,王妃,您没受伤吧?还有船上那人……” 姜宁打起精神,“我没事。” 察觉到追风在关心那面具男,姜宁好奇地掀开帘子,看向追风的眼神里带着拷问。 “追风,你家王爷跟那夜尊什么关系?” 她本打算谎称自己是郭贵妃的人,敷衍过去。 可没想到,柳寒渊竟带人刺杀,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 当初在醉仙楼时,她用那夜尊解毒,如今被他知道了身份……将来恐怕不堪设想。 追风眼神闪烁,大手紧紧地握住了缰绳。 “王妃,您说那七杀殿殿主啊?他是我家王爷的朋友,偶尔有生意上的往来。” 姜宁眼神眯了眯,不甘心地追问。 “杀人放火的生意?” 追风轻咳,心虚地道“王妃,七杀殿消息灵通,对朝中那些官员颇为了解。 王爷不在京城这些年,全靠七杀殿收集消息呢。” 姜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说,他们两个有可能反目成仇吗?” 追风心一跳,下意识地道,“不可能!我家王爷跟夜尊,情同手足呢。” 姜宁心情更复杂了。 她失望地应了声,闭眼想着对策。 回到凌王府的时候,宇文诀已经在院子里等她,身边还跟着一道小小的身影。 “娘亲!” 这一晚上,小宝儿担心至极。 见姜宁平安回来,小宝儿眼前一亮,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的腿。 “娘亲终于回来了,小宝儿担心死了!” 姜宁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安抚道“乖宝儿放心,娘亲没事。” 宇文诀负手站在庭院里,剑眉微拧,黑瞳一直望着姜宁。 “姜宁,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姜宁心情复杂地看向他,“发生了一些事。” 宇文诀明知故问“到底怎么了?玉佩可还给人家了?” 姜宁眼神闪烁,有些心虚。 “还他了,他不要。” 那夜尊不知道为何,又还给她了。 第79章 当众占便宜 有大胆的臣子去捡起那画,顿时引得群臣争相观看。 “这画中人这么丑,怎么可能是凌王妃?” “柳丞相分明就是随口造谣吧?” 眼前的姜宁,俏生生的,如同天山雪莲花般清冷高贵,可画上女子,却比癞蛤蟆还要丑陋几分! 这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柳丞相咬牙分辨“皇上,就是她!她自己都承认了!” 说完,他怒视姜宁,“凌王妃,当着皇上的面,你说出真相,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听着他恶狠狠的声音,姜宁委屈地咬了咬唇,清澈的凤眸里泪水盈盈。 “柳丞相,我昨晚一直在府中,你要我说什么?” 这柳寒渊倒是厉害,竟拉她上金銮殿掰扯。 柳丞相怒道“凌王妃,谁能证明你在凌王府?” “本王还不够吗?” 宇文诀温暖干燥的大手握住了姜宁的手。 “本王最近和王妃感情升温,关起门来的事还要跟你交代?” 姜宁嘴唇抽了抽,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没能成功。 她扬起菱唇,笑得羞涩至极,看向宇文诀的眼神,却带着警告。 这臭男人,解围就解围,干嘛占她便宜啊! 吏部尚书许大人也赞同地道“没错,柳丞相,你诬陷凌王妃,该当何罪?” 群臣迟疑了片刻,也纷纷相信。 “没错,面对凌王妃这样的美人儿,岂有不动心的道理?” “当年王妃的坏名声,都是被姜家构陷!凌王妃这样清冷矜贵,一看就是洁身自好之人!” “柳丞相,你也太无耻了,诬陷凌王妃不就是觉得她好欺负吗?” 明帝眼神落在宇文诀和姜宁相握的手上,不悦地蹙起眉头。 难道,宇文诀和姜宁真的前嫌尽消了? 如果真的如此……明帝心情复杂至极。 晋王冷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四弟也不例外。” 不过,姜宁这样的绝色美人,确实让人难以抗拒。 宇文诀剑眉动了动,勾唇道“等大哥身处其中,自然就知道了。” 柳寒渊紧紧地握住拳头,不甘心地开口。 “皇上,微臣没有撒谎!微臣敢用全家老小的性命发誓!” “够了!” 明帝冷冷开口,训斥道“柳丞相,你说是为了抓捕夜尊,可抓到夜尊了?” 柳寒渊心底忐忑,“皇上,那夜尊武功高强,没能抓到。” 姜宁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悠扬婉转。 “柳丞相带着数十高手,都没能抓到夜尊和那丑八怪,还被人刻字羞辱,传了在湖上跟义子乱搞的流言。” “可是,丞相大人不甘心,于是就想把这罪名推给无依无靠的我?” 这柳寒渊不愧是老狐狸,竟能想出这样一个对策,把自己摘得清清楚楚。 幸而她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柳寒渊并不知她相貌。 否则,此事还真难办了。 宇文诀也沉声开口。 “父皇,柳丞相所言,没有半句真话。” 墨王八卦地看过来,一脸激动。 “老四,难道你知道什么内幕?” 宇文诀微微颔首,深眸温柔地看向姜宁。 感受到他那做作的目光,姜宁头皮发麻。 却装作害羞乖巧地低下头。 宇文诀道“前几日,儿臣曾和柳姑娘相约青湖。 柳姑娘故意落水,想让儿臣救她,儿臣碍于男女之防没有出手,最后是王妃把人捞了上来。” “渊王妃当真善良大度……” “丞相,你怎可胡说八道?” 宇文诀几句话,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儿臣也正是那时候,发现王妃善良大度,乃是良人,心动之下吻了她。” “柳姑娘心怀怨恨,柳丞相又护女心切,于是才陷害王妃,掩盖他和其义子的私情。” 柳家这是心有不忿,想要连他一起对付。 可他岂会任人宰割? 此时护住姜宁,就是护住了他的颜面! 柳寒渊气得老脸涨红,几欲喷血“凌王殿下,您怎可胡说?” 他什么时候跟夜枭有私情了? 虽然昨晚有些过分的举动,但都是在药力之下,都是姜宁所害! 金銮殿里,寂静一片。 群臣面面相觑,无人敢开口。 明帝脸色更是阴沉不已,如同山雨欲来。 他怒道“柳寒渊,你当真以为朕和诸位爱卿都眼瞎耳聋,任你愚弄?” 柳寒渊吓地一抖。 “皇上,微臣没有!” 明帝已经受够了这场闹剧。 他深吸了口气,咽下心中怒火。 “柳丞相,青湖一事影响太广,在此事没有调查清楚之前, 你先停职歇息一段时间。” 柳寒渊不可置信地抬头,辩解道“可是皇上……” 明帝神色冰冷不耐“苏公公,让人送柳丞相回去,闭门思过。” 苏公公抬步下来,眼底藏着鄙夷。 “柳丞相,请吧。” 和自己的义子有私,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柳寒渊脸色颓败,给明帝磕了个头,起身愤然地扫过宇文诀和姜宁,才走出了大殿。 姜宁挣扎了又挣扎,才把手从宇文诀手里抽出来。 “父皇,我一介女流,不适合久在金銮殿,就先退下了。” 见姜宁颇为懂事,明帝微微颔首。 “下去吧。” 姜宁行了一礼,身姿款款地离开了金銮殿。 无数朝臣对着她行注目礼,过了许久,甚至都没能收回视线。 宇文诀轻咳了声,众人才回神。 吏部尚书许大人道“皇上,凌王凯旋已有多日,却迟迟没有行封赏,也该犒赏三军,别寒了将士们的心。” 明帝看向宇文诀“凌王,你意下如何?” 宇文诀沉声行礼“父皇只需要犒赏三军即可,儿臣乃是为父皇分忧,不需要什么封赏。” 之前为了保住小宝儿,他已经把封赏之事当作交换。 明帝这才满意点头“不愧是朕的儿子,胸怀宽广,值得称赞。” “既如此,朕就犒赏三军,另外正式封你为乾国战神,赏黄金千两。” 宇文诀深眸眯了眯,跪地谢恩。 “多谢父皇。” 群臣也山呼海啸,纷纷恭贺“恭喜凌王殿下,恭喜战神!” 下朝之后,几兄弟走在一起。 晋王酸溜溜地道“四弟,本王听说你当初愿用封赏来换取那孩子的性命,没想到父皇竟还给你战神殊荣,当真是让人艳羡。” 宇文诀深邃的眸子里掠过暗芒。 “战神只是虚衔,哪里抵得过大哥朝中实权。” 墨王也羡慕地道“是啊大哥,如今你掌着户部,这可是肥差!” 晋王心情这才好了些,笑着道“老四,过几日大哥请去醉仙楼吃酒。” 听到醉仙楼这几个字,宇文诀的眼皮莫名跳了跳。 “大哥放心,我们一定到场。” 宇文诀回府之后,却见宫里的赏赐,以及京城世家的贺礼已经送了过来。 姜宁正在清点那些财物,漂亮的凤眸亮晶晶的,散发着激动的光芒。 宇文诀唇角扬起轻笑,心情格外愉悦。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追风也很高兴,迎上来道“这下咱们府里终于有钱了!” 宇文诀挑起眉头,看向姜宁。 “姜宁。” 姜宁正一块块地抚过那些金子,闻言敷衍地应道“怎么了?” 第80章 有救了! 对于宇文诀的决定,蓝管家并不意外。 王妃乃是王府的女主人,本就该掌中馈。 他摘下钥匙,恭敬地送到姜宁眼前。 “王妃,这是库房钥匙,从此之后就属于您了。” 姜宁警惕地看向宇文诀“宇文诀,什么意思?” 宇文诀勾唇看向她,眼神高深莫测。 “姜宁,和离之前你都是本王的王妃,掌家权交给你,库房钥匙也交给你。” 他对姜宁怀疑颇多,正好可以用这库房来考验姜宁,看她是否会暗中做手脚。 以及,侯府失窃之事,也能查个明白。 姜宁直皱眉摇头“不要不要,太麻烦了。” 她迟早要离开的,可不想掺和凌王府的事儿。 宇文诀眉头挑了挑“你掌家的话,钱财自然也都在你手里。” 姜宁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财迷地问“任由我花销?” 宇文诀毫不犹豫地点头“本王不会过问。” “那就这么说好了。” 姜宁生怕宇文诀后悔似的,接过了钥匙。 见姜宁变脸变得这么快,追风心情复杂。 “王妃,属下还以为,您不会为了钱财折腰呢。” 姜宁义正词严地道“只为五斗米就算了,这么多银子给你你要不要?” 追风眼前一亮,高兴地笑了。 “要!王妃可不能反悔。” “滚!” 宇文诀直接给了他一脚。 姜宁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些金光闪闪的金锭子,兴冲冲地吩咐管家。 “蓝叔,劳烦你让人把这些金子都搬到我院子里,各家贺礼都送到库房。” “是。” 蓝管家没有迟疑,立刻吩咐人按姜宁的意思做事。 宇文诀唇角扬起微不可察的笑。 姜宁轻咳了声,跟宇文诀道谢。 “宇文诀,今天在朝堂上,多谢你维护我。” 说起来也奇怪了,宇文诀竟出奇的热心肠。 柳寒渊当众陷害她,损害她的名声。 宇文诀本可以借着此事跟她和离的。 可他偏偏没有落井下石。 宇文诀眼神动了动,深邃的黑瞳看向姜宁。 “此事是由本王而起,本王自然不会让你受牵连。” 如果不是昙妃下令,让姜宁撮合他和柳清辞,姜宁也不会被柳家恨上。 从头到尾,姜宁都是无辜的。 而且,即便姜宁有错,也是他的王妃,他自己管教就是,怎么也轮不到柳家人欺负她! 姜宁眉眼盈盈,菱唇弯弯。 “宇文诀,你还挺有责任心的,是个男人。” 宇文诀得了夸奖,忍不住又想了昨晚姜宁说他身材相貌都好,唇角的笑更收不住了。 “对了,柳家那边最近跟姜家有来往,你小心一些。” 想到柳家的事,宇文诀出言提醒。 “知道了。” 姜宁点了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 姜家已经没了什么利用价值,柳家向来眼高于顶,怎么可能真的帮姜家? 丞相府。 柳寒渊脸色阴沉地回来,浑身都散发着要杀人般的气息。 柳夫人和柳清辞迎了上来。 “老爷,如何?可抓住姜宁那贱蹄子了?” “爹,皇上怎么说?” 柳清辞紧紧地捏着手指,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里满是激动。 看着女儿一脸期待,柳寒渊心疼地道“清辞,那姜宁狡诈阴险,且有凌王护着。” “今天在金銮殿上,非但没能把她如何,反而被她搞得声名狼藉!连皇上都震怒,让我回来闭门反思。” 柳清辞脸上激动瞬间消失,变得十分难看。 “爹,为何?您不是说昨晚的人是姜宁吗?” 柳寒渊大手紧紧地握住了茶杯。 “昨晚,姜宁把自己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之前从未见过她,朝堂辨认时出了差错。” 柳清辞跌坐在椅子里,一脸不甘。 “爹,此事怪我,我应该提前把姜宁的相貌画出来给您的。” 她可是父母手心儿捧大的明珠,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第一才女,怎么能输给姜宁? 为了搞垮姜宁,柳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甚至连爹爹的名誉都受到了影响。 如今这结果,让她怎么接受?! 柳夫人面色冷肃。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恨的是凌王一直护着姜宁,否则事情也不会演变到这种地步!” 柳清辞眉头紧了紧,捏住了帕子。 她看向柳寒渊和柳夫人,“爹,我有办法能扭转乾坤。” 柳寒渊和柳夫人齐齐地看向她,眼底带着狐疑。 柳寒渊问“清辞,你想如何?” 柳清辞唇角勾起冷笑,“爹,姜家和姜宁反目成仇,姜宝晴更是姜宁的死对头。” “她曾告诉我一件事,足以让我抢走凌王的宠爱。” 等宇文诀厌弃了姜宁,姜宁还有什么依靠? 到时候,她那怎么收拾姜宁,都不在话下! 柳夫人闻言激动起来,迫不及待地问“女儿,这么重要的消息,姜宝晴怎么舍得告诉你?” 据她所知,姜宝晴爱慕凌王多年。 又怎么会帮清辞抢夺凌王宠爱? 柳清辞温柔地扬起唇角,眼底精光闪烁。 “爹,娘,姜宝晴自身难保,想要我们柳家给她一百万两银子,把她从郭家手中拯救出来。” “一百万两?!” 柳夫人惊叫一声,怒道“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柳清辞咬了咬唇,又要落泪。 “娘,一百万两来买女儿的前程,你觉得不值吗?” 柳夫人心疼地道“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娘怎么能不心疼你?只是一百万两可不是小数目……” 柳寒渊眼神沉沉“清辞,你确定这消息能让你取姜宁而代之?” 柳清辞眼底光芒闪烁,信誓旦旦地道“爹,您放心!” 她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事,只是缺少细节。 眼下,郭家步步紧逼,为了不嫁给郭子鳞,姜宝晴不敢骗她。 而且,她对自己颇有信心。 她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家世背景更是强大,如果能占据那个身份,姜宁还拿什么跟她比?! 柳寒渊放下茶杯,也拿定了主意。 “既如此,爹就陪你赌一赌。” 朝中最有能力的皇子就是宇文诀,他文韬武略,光芒闪耀,有太祖之风。 太上皇又对他颇为重视,朝野之中支持者颇多。 如果柳清辞能成凌王妃,将来就有希望做皇后。 在顶级的权力和荣耀面前,这一百万两银子又算什么? 当天,柳家去了各大钱庄取了银子,趁着夜色,送入了姜家。 姜宝晴欣喜若狂,瘸着腿亲自点过了银子,才细细地写了一封信,托人带给柳清辞。 “里面写了丞相和柳小姐想要的所有细节,务必亲手交给他们。” 柳家的人应下,趁着夜色离去。 姜远山和林氏激动兴奋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第81章 天上掉银子啦 为了姜宝晴的事,她提心吊胆了那么多天,如今终于可心了! 姜远山眼神贪婪地看着那些银子,大手直哆嗦。 “如今我姜家落魄至此,等这些银子送给郭家之后,不知此生是否还有机会再见这么多银两……” 姜远山隐隐觉得,这是最后一次了。 不知不觉之中,姜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且永远回不去了。 姜宝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舍,警惕地问“爹,您该不会不舍得吧?” 姜远山尴尬地道“怎么会?你是爹的亲生女儿,就是让爹舍弃了这条命,爹都是愿意的。” 姜宝晴感动地看着他, 发誓道“爹,您放心,将来咱们还会有更多机会,更多银子的!” 姜宁从前在京城可是人人喊打,如今不也逐渐好起来了吗? 她姜宝晴比姜宁聪明一万倍,一定能洗白名声,东山再起! 姜侯府里,一片温馨从容。 深夜,追风敲开了书房的门。 “王爷,七杀殿的人来传信儿,说柳家今日到处兑换银子,趁着夜深,送到了姜侯府。” 宇文诀剑眉拧起,沉声问“柳家这是要出手救姜宝晴?可真是罕见。” 追风面色严肃“王爷,眼下柳家和姜家都和王府不和,如果真的联手对付咱们,恐怕会有些麻烦。” 姜家穷困潦倒,几乎走上绝路。 可越是这样的,越是容易抛开一切,铤而走险。 柳寒渊多年丞相,在朝中根深蒂固,如果执意要跟凌王府作对,也是个很大的麻烦。 宇文诀勾唇冷笑“没什么打紧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刀山火海的都过来了,难道还会怕这些朝堂之争? 追风眼神闪烁,提醒道“王爷,此事是否该告诉王妃一声?” 王妃跟姜宝晴可是死对头。 宇文诀沉默了片刻,沉声开口“本王亲自去告诉她。”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姜家和柳家送来银子,正好让他盯紧姜宁,看她背后究竟是何人! 宇文诀穿好了衣裳,去了梧桐院。 在门口迟疑片刻,他抬手叩门。 姜宁被敲门声惊醒,警惕地抓起枕下的匕首。 “谁?” 宇文诀“是我,我有事要跟你说。” 姜宁无语“非得现在?” 大哥,这大半夜的,她都睡下了好吗? 门外的男人沉默了片刻“事关重大。” 姜宁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起来开了门。 “说吧,什么大事儿。” 她慵懒地倚在门上,平日清澈凌厉的凤眸,朦朦胧胧,如同天上的月色。 她穿了一件改过的睡衣,是再常见不过的短袖短裤。 暴露在宇文诀的神仙里,双臂纤细雪白,两条腿更是笔直匀称。 想到当初在醉仙楼那晚,他曾见过更多的风光,宇文诀黑瞳缩了缩,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却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热。 “今晚有消息传过来,柳家往姜家送了银子,不出意外的话,姜宝晴和郭家的婚事恐怕要作废了。” 听到这个消息,姜宁顿时来了精神。 她漆眸里光芒闪烁,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流露着难得的兴奋。 “柳家这么心善?给了足足一百万两吗?” 见姜宁如此激动,宇文诀唇角轻轻地勾了勾。 “不知道给了多少,但是数目应该不少。” 鱼,好像上钩了呢。 柳家可是跑了多家钱庄,可见数目绝对不少。 姜宁眉眼盈盈,心花怒放。 “柳丞相当真是个大善人。” 天上掉银子啦! 宇文诀黑瞳深深地望着她,假装不解“你为什么这么开心?” 姜宁挑眉,道“我没有开心,我只是在感慨。” “柳家和姜家结盟,却不知姜家烂泥扶不上墙,这些银子,他们是白给了。” 说着,姜宁眼底掠过精光,提醒宇文诀“如果你想对付柳家,可从这件事着手。” 柳丞相一年的俸禄不过几千两,柳家却拿得出来这么多银子。 如果想对付柳家,显然是个突破口。 宇文诀冷硬的下巴动了动,眼神不自然地看向她露在外面的藕臂。 “姜宁,你穿的是什么?” 姜宁这衣裳,虽然有些暴露,看起 来倒是很舒坦。 而且,现在天气炎热,晚上穿这些睡觉,倒是清凉。 姜宁低头看了看再正常不过的睡衣。 “这是我自制的睡衣,你喜欢的话,我给你做一套。” 自从上次果睡,宇文诀忽然乱入之后,她就做了几套睡衣,强迫自己改掉习惯。 凌王府毕竟不是自己家,没有宇文诀不能去的地方。 可转念一想,宇文诀是个纯粹的古人,未必能接受这么暴露的衣裳,姜宁又摇了摇头。 “算了,估计你也不喜欢。” “本王很期待。” 姜宁狐疑地看向他“你个老封建能接受这些?” 宇文诀耳根微红,飞快地说了句。 “寻常睡衣太过闷热,你的看着倒是清凉。” 老封建?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听也不像是夸人的。 姜宁没想到他接受度这么高,上下打量他。 “既如此,我就善心大发,送你一套。” 之前,宇文诀救过小宝儿,又在朝堂上保护了她。 她还未曾表达过谢意。 “那你继续休息,本王回去了。” 宇文诀眼神掠过她纤细的脚踝,喉结动了动。 “姜宁,这些衣裳在本王面前穿穿就算了,不能给其他任何人看到。” 姜宁打了个哈欠,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神经病。” 她穿什么,在何人面前穿,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个狗男人,管的越来越宽了。 宇文诀离开了梧桐苑,换上一道夜行衣,翻墙出去,躲在暗处等候。 如果姜宁要出手,必然就在今晚! 这边,姜宁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凤眸里一片清明。 她从空间里找了一套黑色防护服,穿戴好了之后,又戴上了防毒面具,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凌王府。 柳家不是要做大善人吗? 她偏不让柳家如愿! 姜宁轻车熟路地去了姜家。 却没发现,一道黑色的影子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她身形轻快地翻上墙头,观察情况。 因为有过失窃的事,姜家在库房附近分配了许多家丁看守。 新上任的朱管家带着人,点灯熬油,一个个精神抖擞。 “都打起精神来,这些银子可是侯府最后的希望,如果出了什么岔子,侯爷和夫人饶不了你们!” 朱管家背着手,趾高气扬地教训着那些家丁。 自从林管家畏罪自杀之后,他就上位,成了新管家。 可谓是春风得意,飞黄腾达。 家丁们揉了揉眼睛,努力站直身体。 “您放心!小的们今晚都不睡,别说是贼人,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朱管家满意地点了点头,和那些人说笑起来。 房顶上,姜宁勾唇冷笑。 她手心微动,一把毒粉从空中洒下。 随着清凉的晚风,很快漫开。 这是她特意研制的药粉,不但能把人迷晕,让人失去行动力,还能让人如临幻境,迷失心智。 朱管家等人只觉得一阵眼晕,浑身都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姜宁一跃而下,身姿如燕般落地。 朱管家头晕目眩,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黑影。 第82章 侯府闹鬼 姜宁俯身,去摘他腰上挂着的库房钥匙。 两人距离很近,朱管家几乎能听到姜宁的呼吸。 他两眼一翻,惊恐至极。 “鬼爷爷……饶命啊……” 眼前的鬼,一身黑色,却又不是人间的衣服。 她头很大,没有嘴巴,只有一根长长的管子,两个眼睛巨大无比,还是透明的…… 难道,恶鬼长这样?! 朱管家的认知被颠覆,吓的裤裆一热,当场尿了出来。 那些家丁也看到了姜宁,都吓得脸色惨白。 “鬼啊,有鬼,救命啊……” 他们虚弱地倒在地上,胡乱爬着想要逃走。 可因为药效的缘故,浑身无力,根本动弹不了,甚至无法求救…… 见这些人都晕得差不多了,姜宁才满意地开了库房的门。 看见库房里摆放的一箱箱的银子,面具下,姜宁唇角扬起。 手心空间掠过之处,金银也消失不见。 做完一切,姜宁也没有多停留,又翻出院子,回了王府。 明天就是郭家和姜家约定的银子,要么给银子,要么来迎娶姜宝晴。 注定热闹非凡! 宇文诀躲在屋脊后,期待着有人出现出现帮姜宁。 可是,并没有任何人出现。 只有姜宁戴着诡异的面具,匆匆来了,又匆匆走了。 只剩一地晕过去的下人。 等姜宁走了之后,他脸色难看地出来,果然,看见屋子里被人守着的一箱箱银子都没了。 宇文诀握紧拳头,眼底闪过震惊。 “姜宁,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又是如何做到的?!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翌日一早,郭家吹吹打打,上门迎亲。 说是迎亲,却也只准备了一顶小轿,几个家丁护卫。 门房开了门,匆匆地来禀报姜远山和林氏。 “侯爷,夫人,郭家来人了!” 姜远山和林氏刚刚起床,气定神闲地道“怕什么?让他们等着就是!” 他们姜家已经准备好了一百万两银子,难道还怕郭家的刁难不成? 姜宝晴得了信儿,也过来了。 她身上伤虽然还没好彻底,却也能动弹了。 她特意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穿了衣裳,戴上了最好的首饰。 一想到郭家人只能看到她的美貌,却娶不到她,她心底就格外得意。 这次,她必然要好好羞辱郭子鳞一番! 一家三口去了前院,郭管家已经等了许久。 看见姜宝晴,他眼神闪了闪,凉凉地笑了起来。 “二小姐打扮得这么漂亮,还算识趣,只是怎么没准备嫁衣? 不穿嫁衣可不吉利,我家少爷看到会不高兴的。” 林氏眼神倨傲地笑了。 “天都亮了,你们郭家做什么美梦?” 姜宝晴眼神鄙夷地瞧着郭管家,冷嗤道“就郭子鳞那个阉人,也配娶我?” 见林氏和姜宝晴如此嚣张,郭管家脸色顿时铁青一片。 他身后的家丁护卫也“唰”地一下围了过来。 郭管家揉了揉鼻子,笑得阴森恐怖。 “几日不见,你们姜家倒是长了志气,只是我家老爷和贵妃早就说过,要么拿出一百万两银子,要么就嫁人!” 说着,他上前给了姜宝晴一巴掌。 “姜宝晴,你辱骂我家少爷,我必然把这些话一五一十地转告他。” 这姜宝晴竟敢如此嚣张,她哪里来的底气? 姜宝晴挨了打,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个狗奴才,我要杀了你!” 姜远山冷冷地上前,推开了郭管家。 “放肆!这里是抚远侯府,你怎敢打她!” 郭管家被推得一个踉跄,被身后下人扶住。 郭管家和下人对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哈哈哈,姜侯,你还以为这是从前的抚远侯府?真是笑死人了。” “如今的侯府,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也敢跟我们郭家穷横?” 姜远山气得面红耳赤,愤然地道“住嘴!都住嘴!” 郭管家脸色骤然冷下,吩咐“把姜宝晴带走!” 郭家众人立刻上来,把姜宝晴往外拖。 姜宝晴怒道“放开我!我姜家拿得出一百万两银子!” 郭管家眯眼,凉凉地打量着她。 “银子在哪里?” 林氏连忙从那些人手中把姜宝晴抢了出来,吩咐身边嬷嬷。 “嬷嬷,你去找朱管家,让他把银子送过来!” 嬷嬷恭敬地应了声,转身往外走。 还没到门口,就见朱管家一脸惊恐地闯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 他脸色惊恐,浑身都散发着难闻的味道,还疯疯癫癫的。 姜宝晴嫌弃地捂住了口鼻,问“怎么了?朱管家,你这是怎么搞的?” 朱管家惊魂未定地往地上一跪,号啕大哭。 “小姐……昨晚,昨晚咱们家里来了恶鬼,把银子都抢走了!” 姜宝晴听到银子被抢走了,两眼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姜远山和林氏不可置信地对视一眼。 姜远山更是上前,紧紧地揪住朱管家的衣襟。 “银子去哪里了?你好好说怎么回事?这世上怎么会有鬼?” 林氏脸色发白,却还算冷静。 “不会的,这世上没有鬼,银子也一定好好地在库房里! 朱管家,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朱管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昨晚库房附近忽然起了一阵白雾,然后一个黑色的狰狞恶鬼就冒了出来……” “我们大伙儿都看到了,今晨一看,库房已经空空如也……”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姜宝晴跌跌撞撞地往后院的方向走,心底绝望,却又盼着朱管家是胡说的。 这一百万两银子,可是她的救命钱! 没了这些银子,难道真的要她嫁入郭家,嫁给郭子鳞那个阉人? 郭家人也跟过来看热闹。 姜宝晴奋力推开门,果然,昨晚柳家才送来的银子都不翼而飞。 甚至,连个箱子都没有留下。 姜宝晴腿脚一软,绝望地跌坐在地哭了起来。 “我的银子!我的命啊!” 姜远山脸色煞白,愤怒地看向朱管家等人。 众人哗啦啦地跪下,哭着道,“侯爷,昨晚我等都看到了,真的有鬼……” “那鬼漆黑无比,两只眼睛却大得出奇,还闪着吃人的光!” “那鬼似乎没有嘴巴,只有一根长长的黑色管子, 应该是吸血用的……” 听着众人的描述,姜远山脸色如同猪肝般青紫。 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林氏紧紧地抓住门框,嚎啕大哭。 “难道是天要绝我们侯府吗?侯爷,这可怎么办啊!” 姜远山捶胸顿足,也潸然泪下。 “难道真的是报应吗……” 这么多人都看到了,那恶鬼之事,必然是真的了。 第83章 嫁入郭家 郭管家冷冷地站在一边,讥讽地笑了。 “什么恶鬼报应的,我看你们侯府上下是魔怔了!” 他身边的下人附和地笑了。 “姜家早就亏空了,哪里去弄一百万两银子?分明是你们幻想出来的。” “可不是,是想钱想疯了……” “还弄得煞有介事的,简直是浪费咱们的时间和感情!” 郭管家大手一挥,冷声吩咐“都别愣着了,把少夫人带走!” 众人一哄而上,拖走了姜宝晴,把她塞进轿子。 “不,放开我!我不要嫁给郭子鳞!” 姜宝晴绝望地哭着,撕心裂肺。 怎么会这样? 究竟是谁在和她过不去?! 林氏追出来,哭喊道“你们怎么能抢人?宝晴,宝晴啊……” 郭管家冷声警告“侯夫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们郭家要么给钱,要么给人,怎么可能什么好处都让你们占了?” 姜家门外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郭管家说得没错,姜宝晴害得郭家绝后,这可是血海深仇!” “让姜宝晴这个坏女人嫁过去,都是便宜她了!” 姜远山脸色颓废,六神无主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林氏更是哭得晕了过去。 郭家人吹吹打打,把姜宝晴带走了。 他们没有直接回郭家,反而在京城晃悠了半天。 很快,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姜家拿女儿抵债的事。 宫里。 郭贵妃唇角噙着得意的笑,举杯跟姜宁庆祝。 “凌王妃,虽然事情多有忐忑,可好歹还是达到了目的。” 姜宁柳眉动了动,笑盈盈地看向郭贵妃。 “郭贵妃,听说柳家插手了此事,给了姜家足有百万银子呢。” 郭家人带走姜宝晴之后,郭贵妃就找了个借口,迫不及待地召她进宫。 说起柳家,郭贵妃眼底划过冷意。 她放下茶杯,优雅地擦了擦唇角。 “本宫听说了,柳家确实往姜家送了百万银两,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那些银子竟在一夕之间都消失了。” 郭嬷嬷轻咳了声,谨慎地道“贵妃娘娘,奴婢听说,是姜家闹了鬼。 那鬼在一片白雾里来的,险些把姜家的奴仆们都吃了呢。” 姜宁一口茶水喷出去,险些呛死自己。 鬼?吃人? 说的是她吗? 郭贵妃蹙眉看着她,眼神里掠过嫌弃。 “凌王妃,你怎么了?” 姜宁忍不住笑,咳嗽着解释“贵妃娘娘,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昨晚的人,分明就是她啊。 郭贵妃老神在在地道“凌王妃,你还年轻,见识太少,不过,一定要怀有敬畏之心。” 郭嬷嬷也不住地点头。 “凌王妃啊,姜家库房可是两次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搬空了,除了鬼,谁能做到无声无息?” 姜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笑了。 “倒也不是全无道理。” 事情闹到了这种地步,也不是没有好处。 姜家两次失窃,都被归结于惹了鬼神,这样谁也查不到她身上来。 郭贵妃轻轻地叹了口气,脸色阴沉下来。 “如今姜宝晴虽然已经嫁给了子鳞,可那贱蹄子断了我郭家的后路,本宫绝对不能轻易饶了她!” 姜宁云淡风轻地道“人已经在郭家,贵妃和郭少还不是随心所欲?” 郭贵妃眼神闪烁地看着她,“姜宁,你当真狠得下心。” 姜宁凉飕飕地看向她“如果贵妃处在我这个位置,会怎么做?” 郭贵妃扑哧一笑了出来。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姜宁,道“自然是要比你狠心千倍万倍,否则,如何在姜家那些畜生手里活下去?!” 姜宁勾唇,举杯道“这杯,敬贵妃娘娘。” 两人相视一笑,很是默契。 门外,小宫女来报。 “贵妃娘娘,墨王殿下来了。” 郭贵妃脸上露出喜悦的笑,道“让他进来。” 姜宁起身告辞“我就不打扰贵妃娘娘和墨王殿下了,告辞。” 郭贵妃眼神闪了闪,留住了她。 “急什么?都是一家人,本宫还有话没跟你说呢。” 姜宁只好留下。 一袭蓝 色锦袍的墨王进来,笑着给郭贵妃行礼。 “儿臣见过母妃。” 说完,又看向姜宁“四弟妹也在,好巧。” 姜宁勾唇道“二哥。” 墨王在诸多皇子之中排行第二,是嫡长子晋王之外,身份最高的皇子。 传闻都说他为人幽默洒脱,胸怀宽广,在朝堂上呼声并不比晋王和宇文诀低。 墨王微微颔首,上下打量着姜宁,笑道“四弟妹近来意气风发,竟和从前判若两人了。” 姜宁漆眸里掠过暗芒,礼貌客气地勾唇。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自然也不例外。” 墨王笑得更欢乐了。 “四弟妹,难道是在为了我小舅舅的婚事高兴?” 姜宁也没打算掩饰“当然了,郭少本就喜欢姜宝晴,如今终于得以迎娶心爱的女子,可是天大的好事。” 墨王笑得前俯后仰,戏谑地看着姜宁。 “本王就喜欢四弟妹这种豪爽不扭捏的性格,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让人感到轻松愉快。” 姜宁也还他一个彩虹屁。 “二哥幽默豁达,光芒闪耀,我也颇为敬重。” 郭贵妃轻咳道“你们两个相互吹捧,还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墨王乖巧上前,道“我这不都是跟母妃学的吗?” 郭贵妃气地瞪他,抬手要打。 墨王也不躲闪,反而嬉皮笑脸地道“母妃那么疼爱儿臣,肯定不舍得打我。” 郭贵妃果然没舍得打他,只伸手点了点他的脑袋。 “你啊你,本宫真是拿你没办法!” 墨王说起正事,“母妃,儿臣刚从外祖家过来,今天虽是小舅舅大婚,可外祖父很不高兴,颇为担心将来的子嗣问题。” 郭贵妃眉头拧起,看向姜宁。 “凌王妃,你可有办法给郭家续上香火?” 姜宁头皮发麻“贵妃娘娘,郭少损坏过重,想要凭借自己生子,怕是困难。” 郭贵妃格外失落,沉默着不说话了。 姜宁却勾唇笑了起来。 “不过,我有办法能让郭家不绝后,只是做起来颇为困难。” 郭贵妃落寞的脸上又燃起希望来。 “姜宁,只要你能帮郭家延续香火,不管多困难,不管要多少银子,我郭家都给得起!” 墨王却有些不信。 他警惕地看着姜宁,问“四弟妹,本王知道你医术高明,能起死回生。” 第84章 太上皇起疑 听着墨王的话,郭贵妃也有些心凉。 她颓然地捏住手指,将信将疑地看向姜宁。 “姜宁,此事事关郭家后代,你可不能耍本宫!” 墨王说得没错。 她再不愿意承认,如今的郭子鳞,也和太监差不了多少。 他无法行男女之事,又如何让女子有孕呢? 姜宁勾唇轻笑,解释道“贵妃,晋王,有种秘不外传的秘法,叫做试管婴儿。” “试管婴儿?” 墨王皱眉,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郭贵妃也万分不解,紧张地看着姜宁。 姜宁解释“并不只是男女结合,才能使女子有孕。” “只要各自取出男子女子的体内的精子卵子,结合之后再放进母体孕育,就能生出孩子来。” 郭贵妃和墨王听得似懂非懂,云里雾里。 姜宁道“试管婴儿可控制性别,也可控制胎儿数量。” 郭贵妃抓住了重点,期待地问“就是说,郭家想要几个孩子都可以?” 姜宁颔首“这些得等我为郭少检查完身体之后,才能知道。” 郭贵妃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 “姜宁,凌王妃!如果你真的能帮郭家完成这个愿望,无论你想要什么,本宫都给你!” 姜宁勾唇轻笑“贵妃娘娘豪爽,可我这人就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除了金银,也没什么想要的。” 郭贵妃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好!你抽空去给子鳞检查一下,如果能为郭家延续香火,本宫愿给你五百万两银子!” 姜宁对于这个数目很是满意,展颜一笑。 “成交。” 墨王眉头微拧,若有所思地看着姜宁。 “四弟妹,你的医术都是从哪里学的?” 又是起死回生,又是培育婴儿……恐怕整个大乾都没有过这样的事! 姜宁神秘地笑道“墨王殿下,实不相瞒,我师父乃是云游神医,他老人家会的东西,说出来足以惊世。” 墨王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他不敢相信姜宁真的能让郭子鳞生孩子来,可心底,却又隐隐地抱着希望。 毕竟,太上皇当初都没了气息,可是姜宁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商定了郭子鳞的事情之后,姜宁就告辞离开,去寿康宫给太上皇请平安脉。 却不想,宇文诀竟然也在。 “宁宁,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跟老四一起过来?” 太上皇抚着胡须,一脸八卦地问“孤听说,你们两人近日感情甚笃,都当街亲吻,当众拉手了?” 听着这等直白的话,姜宁俏脸一红,狠狠地瞪了宇文诀一眼。 她解释道“太上皇,不是您想的……” 姜宁还没说完,宇文诀就蹙眉打断了她。 “多谢皇祖父关心,就是您想得那样。” 太上皇对姜宁很是宠爱,如果姜宁重提和离,太上皇应该是唯一一个支持她的人。 在没有查清楚姜宁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前,他必须把姜宁留在身边。 姜宁脸色僵硬,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宇文诀,你什么意思?” 这男人,就是非要跟她作对是吧? 宇文诀凉凉地看向她“姜宁,你我在金銮殿上可是秀过恩爱的。” 姜宁紧握的手逐渐松了下来。 是哦,她和宇文诀可是当着文武百官的脸,秀过恩爱的。 不过现在反悔狡辩,明帝万一重查柳家之事…… 太上皇精明矍铄的眼神看向两人,耐心询问“你们小夫妻是有什么瞒着孤吗?” 姜宁乖巧一笑,上前挽住了宇文诀的胳膊。 “太上皇,我刚才只是害羞了,觉得在您老人家面前说这些儿女情长的不太合适。” 宇文诀剑眉挑了挑,格外受用。 姜宁似乎是水做的,明明看起来很瘦,可胳膊和手却又如此柔软。 想到昨晚曾看到姜宁身穿睡衣的模样,宇文诀喉结动了动,觉得身上有些发热。 可又想到她神秘诡异地搬空了侯府,宇文诀挺直了脊背,又渐渐凉了下来。 如果不是她身上秘密重重,恐怕他真的要沦陷了。 太上皇翻了个白眼。 “怎么,孤随口一问不合适,你们当着我老人家的面卿卿我我就合适?” 姜宁尴尬一笑,这才发 现自己戏过了。 她乖巧上前,给太上皇把脉针灸。 “太上皇最近心情如何?可有按照我说的来锻炼?” 太上皇点头道“你教给孤的太极,孤每天晨起都练上一练,如今感觉神清气爽,身体都比从前硬朗呢。” 姜宁很是满意。 “太极讲究阴阳调和,又刚柔并济,有利于您的恢复。” 太上皇慈爱地笑了笑,问姜宁。 “郭贵妃那边,没有为难你吧?” 姜宁眼神闪烁,勾唇回答“贵妃晨起不适,就召我去看看。” 太上皇若有所思地道“孤还以为她是为了郭家对付姜宝晴之事感谢你呢。” 姜宁正在把脉的手顿了顿,清澈分明的凤眸无辜地看向太上皇。 “太上皇此言何意?” 太上皇高深莫测地望着她“姜宝晴嫁给郭子鳞之事,难道不是你促成的?” 姜宁正色道“确实是我,不过,我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错。” 太上皇深深地望着她,一贯慈爱的脸也严肃起来。 “那孤问你,姜家失窃之事,是否跟你有关?” 宇文诀黑瞳紧缩,手心儿捏了把汗。 他并没有告诉太上皇昨晚看到的一幕,太上皇这是从何问起? 姜宁瞳孔地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太上皇。 这小老头儿竟如此敏锐,这么快就猜到姜家失窃是她所为了?! 不过,这种时候,姜宁也不可能承认。 她蹙眉道“太上皇,这是怀疑我?” 宇文诀冷眸扫过姜宁,为她辩解。 “皇祖父,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姜家搬空?” 太上皇冷笑。 “弱女子?孤可是听说,她能举起几百斤重的石狮子呢。” 宇文诀“……皇祖父,那她也做不到,我可是听说,姜家派了许多人把守库房,是一个贪财的鬼所为。” 太上皇手指轻叩膝盖,高深莫测地开口。 “这世上没有鬼,而且即便有鬼,也不可能只带走钱财不伤人。” “孤思来想去,京城最恨姜家,最愿意姜家失窃的,就是你姜宁!” 姜宁心情复杂,俏脸冷若寒冰。 第85章 她竟不喜欢他! 太上皇斟酌了许久,终于点头。 “倒也有理。” 姜宁心底松了口气。 有些庆幸,却也紧张。 太上皇不愧是太上皇,如此老奸巨猾,竟能猜到是她动手搬空了姜家库房! 宇文诀眉头紧锁,问道“皇祖父,您为何怀疑姜宁?” 他黑瞳如深渊般幽不见底,静静地望着太上皇,想要窥见玄机。 太上皇嗤笑道“孤只是吓唬吓唬她,姜家上次失窃,就怀疑是宁宁偷走了那些银子。” “这次,虽然有人见了鬼,可孤觉得,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还是得小心为上。” 姜宁心情复杂,躬身行礼。 “我知道了,多谢太上皇为我担忧。” 原来,这小老头儿并不是真的怀疑她,而是在担心她被人抓住把柄! 宇文诀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姜家是皇后一派,跟皇后来往密切,诬陷渊王府也在情理之中。” 太上皇吹了吹花白的胡须,笑吟吟地道“好小子,你是真的把宁宁当家人了。” 如果不是从心底里把姜宁当作渊王府的人,宇文诀是不会说“诬陷渊王府”这种话的。 宇文诀唇角勾了勾,意味深长地看向姜宁,没有作声。 爱上姜宁?他没有那么糊涂。 想挖掘出姜宁身上的秘密,却是真的。 想到宇文诀刚交给自己的掌家权,姜宁心情有些复杂。 宇文诀前几天刚说过暂时不和离,又以金银诱她,让她接手了库房钥匙。 该不会真的……爱上她了吧?! 这个念头从心里闪过,姜宁顿时紧张起来。 她轻咳了声,对太上皇道“太上皇,您老人家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去忙。” 太上皇看出她的惊慌失措,意味深长地笑了。 “你们两个都回去吧,孤也该休息了。” 宇文诀和姜宁行礼之后,离开了寿康宫。 路上,宇文诀眉头紧蹙,试探开口。 “姜宁,姜家被盗,不会真的是你的杰作吧?”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承认不承认! 姜宁驻足,反问道“你不相信我?” 刚才在太上皇面前,这臭男人还在替她分辩,现在竟质问起她来。 看来,心底还是存疑。 宇文诀眼神晦暗,“姜宁,柳家是趁夜送银子去姜家的,知道此事者不多。” 他得到消息之后,就去告诉了姜宁。 第二天一早,姜家就被盗了。 他不想怀疑姜宁,可直觉告诉他,此事必然跟姜宁有关。 姜宁不屑地嗤笑“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可姜家和柳家都知情,你怎么不怀疑是柳家不愿意给银子,用了手段?” 顿了顿,姜宁意味深长地道“又或者,是姜远山不愿意用那么多银子救姜宝晴,故意藏起来了呢?” 宇文诀寒眸眯了眯,细细地打量着姜宁,不愿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然而,姜宁神色平和,眼底没有任何慌张。 就连声音都一如既往,连音调都没什么改变。 当真是个狡猾的小狐狸。 宇文诀菲薄的唇角扯了扯,抬步往前走去。 “姜宁,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姜宁跟在他身后,不满地嘟囔。 “我险些误会你喜欢我呢,没想到,你还是跟之前一样,是个只会怀疑我的渣男!” 听到“喜欢”二字,宇文诀身形一顿,忍不住转身停下。 姜宁毫无察觉,一头撞进他怀中,鼻尖磕到了僵硬的胸膛。 “宇文诀,你搞什么!” 姜宁捂着被撞得生疼的鼻子,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 本就妩媚的凤眸浸染了泪水,变得水雾弥漫,眼尾也红红的,如同洇染了胭脂。 可怜又可爱。 清纯无邪,却又勾魂摄魄。 宇文诀垂眸看着怀中女子,坚硬的喉结滚动,眼底晦暗难明。 “姜宁,你刚才说什么?” 姜宁含泪望着他,清冷的声音里无限委屈。 “我问你干吗突然停下来啊!” 宇文诀眼神晦暗,蹙眉道“不是这句,是上一句。” 姜宁捂着鼻子沉思片刻,疑惑地问“你是个渣男?” 宇文诀勾唇,意味深长地道“不,你刚才说,你以为本 王喜欢你。” 姜宁眨了眨眼,试探道“没有吧?” 难道,她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去? 这就尴尬了。 见她面色也飞快地洇红,宇文诀本来准备好的狠话,不自觉地温柔了几分。 不过,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依然是冷若冰霜。 “姜宁,你该不会是在期待什么吧?” 姜宁浑身一震,紧紧地咬了咬下唇,倔强地看向他的双眸。 “我没有期待什么,我只是怕你不知死活爱上我。” 宇文诀心底掠过异样,蹙眉道“本王怎么可能爱上你?” 姜宁美则美矣,却秘密重重。 而且,他已经有了所爱的人,怎么可能同时爱上两个? 姜宁冷笑道“你之前说不和离,又多处维护我和小宝儿,甚至还把库房钥匙交给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宇文诀眉头紧锁,为自己辩解。 “不和离是因为本王不想另娶新人,维护你和小宝儿是因为你是受害者,小宝儿更是本就无辜。” 他紧紧地握住拳头,越说心底越忐忑,越是别扭。 可那种奇怪的感觉,又让他不得不说。 “至于库房钥匙,你是名正言顺的凌王妃,管家权本就该给你。” 姜宁撇嘴,揉了揉还在泛酸的鼻子。 “说了这么多,你不是喜欢我,而是为了各自利益。” 宇文诀别扭地点了点头。 “没错。” 姜宁展颜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和离势在必行,咱们还是尽快提上日程!” 宇文诀俊脸黑沉,大手逐渐握紧,心底失落和不甘交织。 “姜宁,本王不喜欢你,你就这么开心?” 该死,看到她的眼泪,他竟有瞬间的动摇。 可她,还是欢天喜地的盼着离开他,奔向背后的那人。 姜宁道“宇文诀,你我现在虽不是敌对面,却也不是相扶一生的夫妻,没有感情再好不过。” 宇文诀有爱慕多年的女子。 小宝儿也并不是宇文诀的孩子,而且,她还跟那夜尊曾春风一度…… 种种因素早已注定,她和宇文诀之间不可能! 看着姜宁刚哭过的双眸,宇文诀心底不甘。 “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本王吗?” 姜宁吸了吸鼻子,等待那阵痛意彻底过去。 “没有啊……那不是自寻麻烦吗?” 她声音有些发闷,有气无力的小奶猫般可爱。 宇文诀心底钝痛,黑瞳里情绪翻涌,冷冷地看了姜宁许久,转身欲走。 “姜宁,希望你永远记得这句话!” 这坏女人,占了他的便宜,偏偏还不拿他当回事? 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事? 他一定要让这个坏女人爱上他! 姜宁无语地望着他的背影“神经病。” 宇文诀爱着别的女人,难道还盼着她爱慕他不成? 这可不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第86章 皇后有疾 前路,鸣鸾宫的金嬷嬷带人赶到。 “奴婢见过凌王凌王妃。” 宇文诀神色冰冷,不悦地问“金嬷嬷有何贵干?” 金嬷嬷客气地笑了笑,道“凌王殿下,皇后娘娘头痛多日,看了太医始终不得好,想让凌王妃过去看看。” 宇文诀正在气头儿上,沉声拒绝。 “姜宁是本王王妃,不是太医,皇后娘娘另请高明吧。” 金嬷嬷脸色沉下,怒道“凌王殿下,皇后也是您和凌王妃的母后,您说这样无情的话,就不怕被人诟病吗?” 宇文诀寒眸缩了缩,正要开口,姜宁却笑盈盈地开了口。 “王爷,金嬷嬷说得没错,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我岂能置之不理?” 说着,对金嬷嬷道“嬷嬷前面带路,我这就去探望皇后娘娘。” 金嬷嬷意味深长地看向姜宁,道“凌王妃从前刁蛮任性,如今倒是懂规矩了。 皇后娘娘一直疼爱凌王妃,知道了之后必然高兴。” 姜宁笑眯眯地道“皇后娘娘和林夫人是表亲,对我自然和对宝晴是一样的。” 提起林氏和姜宝晴,金嬷嬷眉目一寒,不作声了。 宇文诀有些不放心,跟着姜宁一起去了鸣鸾宫。 “儿臣,儿媳见过母后。” “都起来吧。” 皇后神色疲惫地坐在小榻上,以手扶额。 她眼神晦暗地望着姜宁和宇文诀,道“凌王妃,你事情繁忙,又和凌王感情升温,本宫原来不想麻烦你的,可本宫实在是疼得厉害。” 姜宁笑盈盈地上前,黑白分明的凤眸里却没有多少真诚。 “皇后娘娘,您身体不适,我自当前来照顾,只是之前没收到消息,不知道您头疾又犯了呢。” 皇后自然能看出姜宁只是说客套话,凉凉地笑着伸出了手腕。 “本宫的头疾是陈年旧疾,时好时坏,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兴师动众。” 姜宁抬手搭脉,眉头逐渐拧了起来。 见她脸色凝重,皇后心底也有些忐忑。 “凌王妃,本宫身体情况如何?” 姜宁漆黑的眸子望着皇后,问“皇后娘娘的头疼症,是不是时常伴随着恶心呕吐,头晕眼花?” 皇后点了点头“确实有这种情况。” 不过,今天她只是假装头疼,难道还真的被姜宁发现了什么情况? 姜宁收回了手,起身道“斗胆请皇后娘娘散开头发,我想检查一下。” 旁边的聂嬷嬷冷声训斥。 “凌王妃,皇后娘娘千金贵体,怎么能让你随便碰?” 姜宁凉凉地剜了聂嬷嬷一眼。 “聂嬷嬷,我这是给皇后娘娘看病,又不是骚扰,有何不能碰的?” 聂嬷嬷瞪她“凌王妃,即便如此……” “够了。” 皇后面色冷沉,视线凌厉地扫过聂嬷嬷“帮本宫松开发髻,让凌王妃好好看看。” 她本来只是试探姜宁。 可姜宁竟知道她头疼时的症状! 要知道,这些都是不外传的! 聂嬷嬷挨了骂,上前给皇后松开发髻。 宇文诀回避了出去。 姜宁细细地摸过皇后的后脑,问“皇后,这里可疼?” 皇后捏住手指“不疼。” “这里呢?” 姜宁又按压到一处僵硬鼓起的地方,问。 皇后眉头一紧,冷汗直接下来了。 “快住手!这里很疼!” 姜宁松手,沉声道“皇后娘娘后脑里长了瘤子,这瘤子压迫到了神经,且已经存在多年,乃是症结所在。” “什么?瘤子?” 皇后心底一惊,问姜宁“凌王妃,你确定没有诊断错?为何之前那些太医们没有提及过?” 姜宁勾唇,凉飕飕地看向旁边的聂嬷嬷,挖坑。 “兴许太医们也有疑心,但是碍于聂嬷嬷这么护主,不敢给皇后娘娘做检查。” 皇后神色剧变,愤怒地看向聂嬷嬷。 聂嬷嬷胆战心惊,连忙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之前那些太医也从未提及要给您检查啊!” 并不是谁都像姜宁这样大胆! 而且,姜宁现在说这些,分明就是为了挑拨皇后和她的关系! 皇后心烦意乱,难以冷静。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果然,如同姜 宁所言,有块地方鼓了起来,且很硬。 “凌王妃,这瘤子可严重?该如何治疗?” 姜宁眼神动了动,菱唇轻启“皇后娘娘,头痛呕吐只是表面症状,若是瘤子再长大,您以后可能会陷入昏迷,甚至死亡。” 皇后紧紧地捏住手指,指尖发颤。 “当真这么严重?凌王妃,你可别吓唬本宫。” “我吓唬您做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姜宁无语一笑,起身告辞“如果皇后娘娘不信我,我就不多言了,告辞。” “等等!” 皇后冷声叫住了她“你还没给本宫说该如何治疗!” 姜宁也不隐瞒。 “自然是开颅检查,取出瘤子。” 皇后被“开颅”两个字吓到,脸色发白。 聂嬷嬷再次不甘地出声“皇后娘娘切勿听她胡说,如果真的开颅,人岂能有活路!” 姜宁勾唇,“聂嬷嬷倒是懂得不少,怎么任由皇后娘娘疼痛多年,也没给医好?” “这……” 聂嬷嬷眼神闪烁,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犹豫了片刻,给皇后磕了个头“皇后娘娘,奴婢对您忠心耿耿,一切都是为您着想啊!” 皇后脸色铁青,骂道“自己滚出去掌嘴!” 就算聂嬷嬷一片好心又如何? 这些年受苦受罪的,不都是她吗?聂嬷嬷也没能替她一点儿! 聂嬷嬷含泪走出去,很快在外面走廊上打起自己巴掌来。 宇文诀冷冷地站在门前,勾唇欣赏这一幕。 聂嬷嬷和金嬷嬷,都是皇后的陪嫁丫鬟,跟在皇后身边多年,颇得恩宠。 可姜宁刚进鸣鸾宫没一炷香的时间,就让皇后惩罚了聂嬷嬷。 当真是有趣。 聂嬷嬷出去之后,金嬷嬷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说话。 大殿里一片寂静。 皇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去。 待心情平复一些,她才正色看向姜宁。 “凌王妃,你接着说。” 姜宁正色道“皇后娘娘,这瘤子也分良性和恶性,如果是良性,那取出瘤子之后,绝不耽误您长命百岁。” “如果是恶性呢?” 皇后脸色紧绷,声音有些颤抖。 她是后宫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是权势滔天。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害怕死亡! 这么让人欲罢不能的权力,她如何能舍弃? 姜宁声音幽冷“如果是恶性,就得看命了,不过,我会尽力保住皇后的性命。” 皇后手心儿浸出汗水,咬牙切齿地开口。 第87章 那晚真的不是她! 鸣鸾宫。 对于皇后的誓言,姜宁勾唇一笑。 “皇后娘娘,您也知道的,我用的药都是世所罕见,诊金也就贵了些。” 皇后眉头紧了紧,道“本宫知道,你救郭子鳞,要了郭家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买一条命,很值。 姜宁颔首“当时郭子鳞险死还生,我只是负责给他退烧活命。” “皇后娘娘的开颅手术,精密无比,需要的仪器和药物都价值不菲……” 姜宁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后就不耐烦地道“五百万两银子,如何?” 姜宁眉开眼笑,美滋滋地道“成交。” 皇后冷冷警告“姜宁,本宫有个条件,你不准跟任何人提及本宫的病情,否则,别怪本宫翻脸不认人!” 姜宁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皇后放心,我是有医德的。”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凌王妃,奴婢送您出去。” 跟皇后商定好了检查计划之后,金嬷嬷恭敬上前,送姜宁出了门。 宇文诀正在等她。 见她平安出来,也松了口气。 “皇后情况如何?” 金嬷嬷在一边紧紧地盯着姜宁。 姜宁勾唇,“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见风头疼,调理一下就好。” 宇文诀将信将疑。 姜宁明面上给皇后不对付,如今却又帮忙隐瞒。 该不会,是皇后和晋王的人吧? 宇文诀眼底掠过寒光,心底已经波涛汹涌。 皇后屡次对付姜宁,郭贵妃当初更是想置她于死地,应该都是。 这也就意味着,她不可能是晋王和墨王的势力。 如果不是他们,那会是谁? 宁王?还是……她真的是西域那边的奸细? 金嬷嬷这才放心,行礼目送两人离开。 等两人走远,金嬷嬷才冷冷地看向地上跪着的聂嬷嬷。 “起来吧,皇后娘娘在里面等你。” 聂嬷嬷脸颊被自己打得通红,爬起来恭敬地走了进去。 “皇后娘娘,奴婢知错了。” 皇后揉着眉心,冷冷地问“可知道本宫为何要惩罚你?” 聂嬷嬷嗫喏道“奴婢不该多嘴多舌,皇后娘娘教训得对。” 皇后叹了口气,神态疲惫。 “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本宫怎么舍得教训你?只是如今本宫的性命都捏在凌王妃手中,在本宫痊愈之前,不可对她放肆。” “是。” 聂嬷嬷恭敬地应了一声,低着头不说话了。 金嬷嬷上前,轻轻地给皇后按压太阳穴。 “皇后娘娘,您真的相信凌王妃吗?要不再请个大夫看看?” 皇后点头,“去请个民间大夫过来,切勿惊动了皇上和后宫。” 如果真的如姜宁所说,她病得十分严重,那此事绝对不能轻易外传。 否则,前朝必然要掀起腥风血雨,后宫那些女人也会趋之若鹜,来抢夺她的皇后之位! 马车上,宇文诀深邃的黑瞳里,眼神晦暗。 “皇后到底怎么了?” 姜宁翻了个白眼“根据医生和病人之间的保密守则,我不能告诉你。” 宇文诀唇角扬起,冷声道“可本王是你丈夫,夫妻就一体,有什么说不得的?” 他深邃的黑瞳望着她,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满是好奇。 这样一张姿容出众的脸,实在是让人难以抗拒。 姜宁咬了咬牙,闭上双眼。 格外坚定地道“你不必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那可是五百万两银子!她怎能屈于眼前美色! 宇文诀冷哼。 “姜宁,即便你不说,本王也会想办法找到真相!” “您随意。” 姜宁打了个哈欠,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宇文诀静静地望着她,唇角扬起轻笑来。 郭家迎娶新妇,宴席到了晚上才散。 郭子鳞已经痊愈,却依然不太愿意见人,一直都是郭家众人在招待宾客。 后院里,姜宝晴被人换上不合身的喜袍,瑟瑟发抖地坐在床边。 门外,无数侍卫把守,她插翅难飞。 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以及侍卫恭敬的声音。 “少爷。” “恩。” 郭子鳞阴沉的声音传来,“都不必守 着了,本少要洞房花烛了!” 门内,姜宝晴浑身发抖,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簪子。 郭子鳞就是太监!她可是听说,太监们在那方面都有特殊癖好…… 如果郭子鳞敢伤害她,她就是死,也要拉郭子鳞下地狱! 姜宝晴正在胡思乱想,郭子鳞就已经推门进来。 他向来肥胖,这些天卧床养病,吃的更是滋补,竟比从前还圆一圈儿。 如今穿着宽大的喜袍,如同一头裹了红布的猪。 姜宝晴心底又怕又恶心,险些没吐出来。 “姜宝晴,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郭子鳞关上门,对着姜宝晴狰狞一笑,“还记得上次在醉仙楼吗?那晚,本少终生难忘!” 今晚,他也要给姜宝晴一个终生难忘的夜晚! “郭少……我,我真的是无辜的!” 姜宝晴吓得躲到床角,紧紧地抱住自己。 她泪水涟涟,解释道“郭少,那晚伤了您的,真的是姜宁!” 郭子鳞森然一笑,在床边坐下来,眼神阴鸷地盯着姜宝晴。 “你以为我忍不住凌王妃和你?姜宝晴,你真的以为本少是个傻子不成?” 看着他泛黄的牙,姜宝晴胃里一阵翻腾。 “我知道自己没有证据,可我家里人都可以作证,那天晚上我真的在家!” 郭子鳞抬起肥厚的手掌,重重地朝着姜宝晴脸上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姜宝晴俏脸浮上一个猪蹄般的印子。 她又疼又怕,捂着脸惊惧地看着郭子鳞。 郭子鳞狰狞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鞭子来。 “姜宝晴,你这个毒女,事到如今都在诬陷凌王妃!” “凌王妃人善心美,救我性命,我岂能允许你侮辱她?!” 郭子鳞手中鞭子重重地朝着姜宝晴抽了过去,喜房里很快传来了惨叫。 郭家人对此似乎并不惊奇,只脸色如常地各做各事。 姜宝晴被打得抱头鼠窜,身上喜袍都被抽得破破烂烂的,如同破布般挂在身上。 她披头散发,狼狈至极。 最后,姜宝晴实在是承受不住,扑通一声跪在郭子鳞的脚下,颤声哀求。 “郭少,不……相公!我以后都听你的,你不要打我了好不好?” 郭子鳞脸色狰狞,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冷声命令。 “脱了你的衣裳,你躺好!” 姜宝晴浑身一震,瑟瑟发抖地照做。 她屈辱地躺在光滑的锦被里,眼泪已经弥漫了双眼。 那天晚上,她明明打晕了姜宁,还给她下了药。 姜宁究竟是如何从郭子鳞手中逃出生天的?! 是凭借她那极大的力气吗?为何郭子鳞没有提及? 郭子鳞已经脱了喜袍,欺身过来。 看着他那诡异奇怪的身体,姜宝晴抖如筛糠。 郭子鳞往下看了看,眼神血红恐怖。 第88章 陪儿子玩不过分吧? 翌日一早,京城流言纷纷。 “听说昨晚郭少成婚,郭府可是鬼哭狼嚎了一整夜呢。” “听说郭子鳞那里受伤严重,比太监还要惨,不知两人怎么过的洞房花烛夜呢。” “哈哈哈,姜宝晴自作孽不可活啊!” 街头巷尾,百姓们三五成群,讨论着郭家的事。 蓝管家从外面回来,绘声绘色地跟姜宁描述了一遍。 “王妃,您不知道,如今整个京城都在看姜宝晴和姜家的笑话呢。” 姜宁早就把自己跟姜家剥离开来,听到这些消息也只有幸灾乐祸的份儿。 “流言也只是流言,伤不了人太多。” 想到原主和其生母之死,姜宁眉头拧了拧,眼底划过冷意。 小宝儿握住姜宁的手,声音软软糯糯。 “姜宁放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姜宁心情轻松了些,揉了揉小宝儿的脑袋。 蓝管家慈祥地望着小宝儿,“王妃,小公子也到了该开蒙的年纪,是不是该请个先生了?” 姜宁恍然道“是啊,该请先生了。” 寻常孩子三岁开蒙,前世那些孩子,也都是三岁左右就去读幼儿园了。 小宝儿自然也不能例外。 姜宁勾唇,蹲下捏了捏小宝儿的奶膘。 “乖宝儿,娘亲给你请个先生好不好?” 小宝儿噘嘴道“娘亲,我不想要启蒙先生,我觉得娘亲教得就很好。” 蓝管家笑呵呵地哄他“小公子,王妃教导得虽好,可王妃事务繁忙,不能总陪着您,请个先生,先生可以给你讲许多有趣的故事呢。” 小宝儿皱眉思考,精致的小脸儿很是严肃。 梧桐院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 “本王会亲自给他启蒙。” 姜宁诧异地往门口看去。 宇文诀一袭玄色锦袍,上用金线绣着祥云纹,腰间同色束带,勾勒出宽肩窄腰,更衬得他身高腿长,气度不凡。 “宇文诀,你要给小宝儿做启蒙?” 姜宁怀疑地打量着他,问“你不是武将吗?还会读书写字?” 宇文诀俊脸一黑,“本王文武双全,乃是当朝太傅都夸奖过的。” 姜宁不信。 这宇文诀从来都只会动粗,身上没有一点文人的气度。 蓝管家笑呵呵地道“王妃,您放心,咱们王爷文韬武略,就连太上皇赞不绝口呢。” 宇文诀骄傲地仰起头,深不见底的黑瞳看向姜宁。 “你意下如何?” 如果能经常在梧桐院走动,兴许能早日发现她的秘密。 而且,他的私心里,也莫名其妙地想要帮小宝儿。 姜宁揉了揉小宝儿脑袋,问“小宝儿,你觉得呢?” 小宝儿兴冲冲地道“娘亲,我愿意让坏蜀黍教我!” 进了王府这些日子,他也逐渐弄明白了宇文诀的地位身份。 娘亲口中的坏蜀黍,其实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守护乾国疆土的战神! 甚至,跟娘亲所描述爹爹都很像呢…… “乖,还是小宝儿有眼光。” 宇文诀对着小宝儿伸出手,小宝儿立刻跑到了他身边,满眼崇拜地看着他。 “坏蜀黍,你准备从哪里开始教我?” 小宝儿掰着手指细数“娘亲已经教我背过百家姓,我如今正在练字……” 宇文诀菲薄的唇角扬了扬,俯首看向小宝儿。 “男子汉大丈夫,得先把身体锻炼好,本王会先教如何锻炼。” 小宝儿忽闪着漆黑的大眼睛。 “坏蜀黍,这个娘亲也教过我了,我现在来练习扎马步,还有一套拳法……” 宇文诀眼神复杂,下意识地看了姜宁一眼。 姜宁挑眉,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宇文诀信誓旦旦地要给小宝儿启蒙,可没想到,他所要教的,小宝儿根本没兴趣。 宇文诀勾唇,耐心地对小宝儿道“那本王就教你排兵布阵,用计杀敌。” “好耶!我要学这个!” 小宝儿顿时来了兴致,满眼开心地仰望宇文诀。 “等我长大了,也要像坏蜀黍一样,做个保家卫国的战神!” “乖宝儿,有志气!” 宇文诀把小宝儿抱起来,扔到空中又稳稳接住。 小宝儿开心地笑了起来。 小宝儿跟宇文诀在院子里玩起了蹴鞠,精力充沛,像是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坏蜀黍,接球!” “哈哈哈,坏蜀黍你落后啦!” 姜宁在屋子里研究皇后的治疗策略,被院子里一大一小的欢笑声吸引,时不时地往外看一眼。 看着小宝儿欣喜欢笑的小脸儿,姜宁心中有些愧疚。 她虽然已竭尽全力去爱小宝儿,可到底还是缺失了父爱那部分。 她给小宝儿的爱虽好,却并不完整。 想到小宝儿的生父,姜宁眉头拧了起来。 当年给原主下药的,必然也是姜宝晴。 如果她能从姜宝晴口中问出小宝儿的生父是谁,兴许,能帮小宝儿弥补心中的遗憾。 姜宁正在胡思乱想,宇文诀拎着意犹未尽的小宝儿进来。 “坏蜀黍,我还要玩蹴鞠!我还没玩够呢。” 小宝儿浑身是汗,眼神亮晶晶地望着宇文诀,依依不舍。 宇文诀道“今天运动就到此为止,快跟蓝管家去洗干净。” 蓝管家笑盈盈地道“小公子,咱们走吧。” 小宝儿跟着蓝管家往外走,到门口时依依不舍地回头。 “坏蜀黍,明天我们还能一起玩吗?” 看着小宝儿小心又期待的神情,宇文诀心底软软的。 他勾唇,应道“以后本王每天都陪你玩。” “谢谢坏蜀黍!” 小宝儿很是开心,一蹦一跳地跟着蓝管家出去了。 宇文诀心情愉悦,目送他小小的身影走远,才转头看向姜宁。 “怎么样?我这个启蒙先生还不错吧?” 今天,他可是教了小宝儿兵法,又陪他锻炼了身体,怎么也值得姜宁一句夸奖。 姜宁却神色复杂,道“宇文诀,别轻易许下承诺。” 宇文诀眉头蹙起,声音沉沉“你觉得本王在空口许诺,怕我将来会伤害小宝儿?” 姜宁正色瞧着他,问道“难道不是吗?我们早晚会有和离的那天,我希望你对小宝儿不要太过亲密。” 最好说话时也谨慎点,少用类似“永远”,“每天”这样的字眼。 宇文诀冷笑“姜宁,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是对小宝儿好,又不是对姜宁好,她凭什么拦着? 而且,小宝儿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儿子,他每天陪小宝儿玩,也不为过吧? “宇文诀,你才是不顾后果……” 姜宁咬牙,正要跟他掰扯掰扯,却见追风进来了。 见两人之间氛围有些剑拔弩张,追风心底一跳。 他清了清嗓子,恭敬地道“王爷,王妃,郭子鳞和姜宝晴求见。” 怎么回事? 刚才小公子在的时候,梧桐院不还欢声笑语吗? 第89章 登门求子 宇文诀眉头紧蹙,不悦地问。 “他们来做什么?” 姜宁已经治好了郭子鳞,钱货两讫,他可不想跟郭家有什么纠缠。 毕竟,当年设计害昙妃,郭贵妃也脱不了干系! 追风轻咳道“好像是来求医问药的,郭子鳞态度极好。” 说起来,他们家王妃的医术是当真高明,竟能让京城小霸王郭子鳞点头哈腰地赔笑。 要知道,即便是对各位皇子王爷,郭子鳞也都是以长辈自居的! 听到“姜宝晴”这几个字,姜宁顿时来了兴致。 她勾唇道“追风,让他们在前殿稍等片刻,我立刻过去。” 追风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宇文诀看向姜宁,深邃的黑瞳里晦暗不明。 “难道是郭子鳞又有什么病症了?” 姜宁解释道“不是,是郭家想要个孩子。” 宇文诀俊脸僵硬,片刻后,神色复杂地看向姜宁。 “郭子鳞不是成太监了吗?太监还怎么要孩子?” 姜宁挑眉,“谁说太监就不能要孩子了?” 宇文诀眼神怀疑地盯着她,问“姜宁,他带着姜宝晴来找你寻医问药,你该不会要替他检查那里吧?” 姜宁到底是他的王妃。 如果真是那样,他怕是要当场怄死。 姜宁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之后,嫌弃地道“你在说什么?我只需要问问情况就好,不需要看那些脏东西。” 宇文诀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心底依然不放心。 他板着脸道“本王陪你去。” 姜宁气笑了,“宇文诀,你怎么疑神疑鬼的?” 挺大一个男人,怎么小气吧啦的? 宇文诀冷哼“这可是过郭子鳞和姜宝晴,本王怕你被他们欺负。” 他倒是要看看,姜宁到底有什么手段! 姜宁不愿意戳破他,摇了摇头,一起去了前院。 郭子鳞端坐在客位上,身后跟着低眉顺眼的姜宝晴,以及几个美貌侍女。 见宇文诀和姜宁过来,郭子鳞眼前一亮,起身恭敬行礼。 “见过凌王殿下,见过凌王妃。” 他身后的姜宝晴也匆匆地跟着行礼,只是姿势怪异,行动迟缓。 显然,身体很是不适。 想到街上的那些传言,姜宁同情地看向姜宝晴。 郭子鳞本就是心狠手辣的小霸王,如今身心扭曲,恐怖程度恐怕比之前更夸张。 不出意外的话,昨晚的洞房花烛夜,姜宝晴恐怕终生难忘。 宇文诀落座,沉声道“起来吧。” 郭子鳞没有坐下,只拘束又期待地看向姜宁。 “凌王妃,我姐姐说,你有办法能帮我要孩子,不知是真是假?” 姜宁勾唇解释“郭少,等我给你们做一番检查,就能知道结果了。” 郭子鳞连连点头“您想先从哪里开始检查?” 不知为何,自从上次姜宁救了他之后,他心中就对姜宁颇为敬重。 而且,姜宁看他的眼神从来都平静含笑,很是温和。 不像别人,总是用或同情或嫌弃,甚至鄙夷的目光看他。 姜宁道“我得先问郭少几个问题。” “您尽管问就是,凌王妃,从前我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如今我已经把你当恩人看待了!” 郭子鳞期待崇拜地看向姜宁,言语很是恭敬。 姜宁轻咳了声,下意识地看了宇文诀一眼。 “郭少,昨晚你们的新婚夜是如何度过的?” 姜宝晴浑身一颤,瑟瑟发抖起来。 郭子鳞面目狰狞地瞪了姜宝晴一眼,才恢复了常态。 “凌王妃,看您说的,洞房花烛夜,自然是像平常夫妻一样度过了。” 姜宁眉头拧了拧,“展开说说。” 姜宝晴屈辱至极,开始落泪。 同时,恼羞成怒地看向姜宁。 “凌王妃,你是故意羞辱我对不对!” 从前,她是侯府的掌上明珠,是天之骄女,一直都是她欺负姜宁这个没娘的孩子! 可姜宁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一飞冲天,把她碾压在脚下! 姜宁眉头轻蹙,认真地道“郭少夫人,郭少来求医,我自然得仔细问问,这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求医生子,他一个阉人怎么可能有孩子?” 姜宝晴忍了 许久的怒火终于喷涌而出“姜宁,你如此害我,我饶不了你!” 她话刚落音,郭子鳞就脸色难看地回头,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 姜宝晴被打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瑟瑟发抖地哭了起来。 郭子鳞笑吟吟地给宇文诀和姜宁赔罪。 “凌王,凌王妃,对不住,拙荆嘴臭,等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教训她。” 姜宁唇角掀起若有若无的笑,凤眸冷冽地看向郭子鳞。 “郭少,能否允许我和少夫人单独谈谈?” 郭子鳞嫌弃地看了姜宝晴一眼,道“自然可以。” 姜宝晴却吓坏了,咬牙哆嗦道“姜宁,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郭子鳞上前,温和地把她扶了起来,肥胖的脸上浮上狰狞的笑。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是来求医生子的,凌王妃自然要看看适不适合生孩子了!” 姜宝晴刚被打得通红的脸瞬间失去血色。 她惊惧地看向郭子鳞,结结巴巴地问“相,相公……我也得参与吗?” 郭子鳞虚假地笑着,用猪蹄般的胖手拍了拍她的脸。 “夫人,说傻话了不是?你不生,难道要让相公我来生吗?” 说完,他冷冷地吩咐身后两个貌美侍女。 “春花,秋月,送夫人去偏殿,跟凌王妃细谈。” 春花秋月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押着姜宝晴往偏殿去了。 姜宁轻咳了声,在宇文诀耳边说了几句话。 温热的气息扑进耳朵,宇文诀耳根悄然红了。 这都是什么问题? 这是女人该问陌生男人的吗?! 幸好他跟着来了! 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恼羞成怒地看向姜宁。 “王妃,你刚才可是跟本王说,没什么过分的!” 姜宁露出一个甜美的笑,无辜地道“我是说没什么过分的检查,这些过分的问题只好交给王爷来问了。” 说完,姜宁毫不留恋地转身去了偏殿。 春花秋月守在门口,生怕姜宝晴转身跑了一样。 姜宁进来,关上了房门。 偏殿里,顿时只剩下姜宁和姜宝晴两人。 姜宝晴防备地盯着她,声音有些发抖。 “姜宁,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姜宁落座,凉凉地笑了。 “姜宝晴,我的本意是帮你,可事情最后能演变到什么地步,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姜宝晴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挤出一个讥讽的笑。 “帮我?姜宁,你有这么好的心?” 姜宁凤眸眯了眯,起身走到姜宝晴跟前。 姜宝晴被她浑身气势所震慑,吓得步步后退。 第90章 审姜宝晴 姜宁步步紧逼,凤眸凌厉慑人。 “郭家少夫人又能怎样?还能越过凌王府去吗?” 放在平时,姜宁是不屑于这样吓唬人的。 可姜宝晴这样的人,就是拜高踩低,很吃这一套。 果然,姜宁话刚落音,姜宝晴就面色一白,哭着往地上一跪。 “姐姐,不管之前我们再怎么闹,也都是一样的血缘,是真正的一家人!” “姐姐,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见她脸色变得这样快,姜宁唇角扬起讥讽的笑。 “真正的一家人?姜宝晴,你从前的所作所为,哪个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 姜宝晴紧紧地咬着唇,眼神闪烁。 “姐姐,你把我单独叫过来,到底想说什么?该不会就是为了翻旧账吧?” 姜宁展颜一笑,从药箱里拿出一根长长的取卵针。 “妹妹记性越来越差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是为了给你检查身体。” 说完,她面无表情地抬了抬下巴。 “去小床上躺好。” 姜宝晴惊惧地看着那足足有她小臂长的粗针,害怕地问“这是做什么的?姜宁,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姜宁挑眉,漫不经心地解释。 “其实,男女结合有孕生子,只是女体内的卵子,和男人的精子结合。” “我用这针取出你体内的卵子,再和郭少的结合,培育之后再放进你体内孕育,你们就能顺利地有孩子了。” 姜宝晴拼命躲闪,险些晕过去。 “你要用这么长的针刺我?姜宁,你也太狠心了吧!” 姜宁勾唇轻笑,不紧不慢地道“你要是不配合,我就让人去请郭少过来。” 姜宝晴脸色煞白,失声痛哭道“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姜宁眉目一寒,唇角勾起讥讽地笑。 “那我问你一件事,你可要好好回答,否则就别怪我无情了!” 看着姜宁手中那几乎凌厉骇人的取卵针,姜宝晴瑟瑟发抖地答应。 姜宁眼神如刀,凌厉地盯着她道“姜宝晴,几年之前你给我下药,让我怀上了孩子,孩子的父亲是谁?” 在原主的脑海里,这段记忆几乎空白。 甚至当初嫁给宇文诀时,她都不知自己有了身孕。 可直觉告诉姜宁,当年之事,必然跟姜宝晴有关! 姜宝晴瞳孔缩了缩,脸上神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她声音颤抖,躲开姜宁的视线否认。 “我没有!是你自己醉酒跟人乱来,跟我没关系!” 姜宁唇角勾起,抬手紧紧地扼住了姜宝晴的脖子。 “姜宝晴,你还敢撒谎?我看你是活腻了!” 姜宁手掌冰凉刺骨,略微一用力,就把姜宝晴脖子几乎拧断。 姜宝晴脸色渐渐憋红,用尽全身力气挣扎,都挣扎不脱。 “我……说……你先放……” 窒息的恐惧蔓延开来,姜宝晴头晕目眩,几乎吓死。 姜宁冷冷地把她丢在地上,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仿佛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说。” 姜宝晴跌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了许久,才逐渐缓过来。 “姜宁,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但是你要保证,不能杀我!” 姜宁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道“我保证,不会亲自动手杀你。” 姜宝晴犹豫片刻,才咬牙开口。 “当年,是我娘给你下了药,她说那种药能让人失去神智,过后也记不起来……” “那人究竟是谁?” 姜宁一脚踩在姜宝晴脸上,重重地碾了碾。 “我不知道,姐姐,我真的不知道……” 姜宝晴痛的声音都变了“娘本准备趁机把你配给家里的小厮,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 “可没想到,你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第二天天亮才回来……” 姜宁眼神凌厉,浑身杀气骇然。 “姜宝晴,你确定你说了实话?” “我确定!” 姜宝晴举起手发誓“如果我有撒谎,不得好死!” 姜宁冷笑着放开了她,眼神幽冷地道“也就是说,没有答案。” 姜宝晴害怕地点了点头,眼神依然闪烁。 姜宁挑了挑眉,勾唇笑了。 “姜宝晴,你骗我。” “我,我 没有……” 姜宝晴咬牙,不肯说实话。 姜宁把玩着那根针上前,凉凉地道“你不愿意说倒也算了,先把孩子生下来当紧,贵妃可是许诺给我几百万两银子呢。” 姜宝晴脸色煞白,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一炷香之后,姜宁离开了偏殿。 郭子鳞迎了上来,恭敬礼貌地问“凌王妃,情况如何?” 姜宁勾唇道“郭少,少夫人的身体很是适合孕育孩子。” 郭子鳞欣喜若狂,哈哈大笑道“好,很好,我就知道,她屁股大,一定好生养!” 姜宁挑眉看向宇文诀,问“王爷?” 宇文诀俊脸漆黑,板着脸道“本王已经问过了,他可以。” 姜宁勾唇,意味深长地看向郭子鳞。 “郭少,看来天无绝人之路,连上天都眷顾你呢。” 郭子鳞哈哈大笑,眼神狂热地望着姜宁。 “凌王妃,您不是跟姐姐说,连孩子性别和数量都能控制吗?我想要个双生子!” 姜宁笑吟吟地道“只要银子到位,一切好说。” 她说要的就是银子,以及惩罚姜宝晴。 这样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 郭子鳞点头如捣蒜,神色疯狂。 “价钱这方面您放心就是! 还有那姜宝晴,她伤了我,又是凌王妃的死对头,即便她有了孩子,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姜宁笑得更开心了。 “这是郭少的家事我就不参与了,只要不伤到孩子就好。” 郭子鳞激动地搓手“凌王妃,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姜宁把一个取样杯交给郭子鳞。 “这是用来取样的,郭少应该知道用途。” 郭子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清楚,您放心,等晚上我就让人快马加鞭送来。” 郭子鳞带走了姜宝晴,凌王府又重新安静下来。 宇文诀眉目深沉地看着姜宁,问“你怎么在偏殿待了那么久?” 姜宁打了个哈欠,慵懒地伸了个腰。 “跟姜宝晴打听了一些事。” 宇文诀深邃的黑瞳望着她,其间情绪复杂。 “那你可找到答案了?” 姜宁妩媚一笑,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今天时间紧急,她来不及细问姜宝晴。 第91章 夜尊来访 宇文诀冷硬的下巴动了动。 “如果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就是。” 姜宁看向他,波光潋滟的凤眸里闪过好奇。 “宇文诀,外面都说你冷酷残暴,没想到,你心地这么好。” 宇文诀俊脸僵了僵,蹙眉问。 “姜宁,你真的打算让郭子鳞和姜宝晴生孩子?” 他心地好?这傻女人是没看到他是如何对柳清辞的吗? 姜宁眉眼弯弯,露出一个假笑。 “当然了,救死扶伤满足病人的愿望,本就是我做大夫的本分。” “本王看你就是太闲了!” 宇文诀摇了摇头,转身回了书房。 他寒眸眯了眯,唇角扬起高深莫测的笑。 看来,是时候给姜宁找些事情做了…… 当晚,姜宁就收到了郭家快马加鞭送来的东西。 姜宁把东西扔进空间,设置了适合的环境。 她让人送来了热水,刚准备泡澡休息时,院子里却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姜宁眉头一紧,披上了外衣出来,却见一道凌厉挺拔的黑影落在她身前。 “谁?” 姜宁手中匕首刺出,直奔那人心口。 黑影闪身躲开,骨节分明的大手直接捏住了她的手腕,略一用力,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姜宁惊讶抬眸,抬眸看向那人脸上所戴的兽金面具。 “夜尊?你来做什么?” “姜宁,亏得你还记得本王。” 夜尊菲薄的唇角动了动,深邃的黑瞳里邪肆又狂狷。 “当初在醉仙楼强迫了本尊的女人,竟是鼎鼎大名的凌王妃,说出去又有谁能相信呢?” 姜宁眉目一紧,心中后悔不迭。 她眼神闪躲地别开脸,转身往屋子里跑。 “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该死。 那晚青湖夜会,她虽改变了妆容,可到底被柳寒渊戳破了身份,最后也没能跟夜尊解释。 可刚才两人相见的一瞬,她又说漏了嘴。 这下,想隐瞒都难了! 夜尊冷笑一声,大手抓住她的腰带,把她往怀中一带。 “刺啦”一声,姜宁外袍散开,整个人无助地僵在凉凉的空气里。 她是听到动静之后,情急之下随便披上的衣裳,全身上下也仅此而已。 宇文诀也愣住了,深眸里神色复杂。 眼前的姜宁映着月光,浑身细白,又玲珑有致。 她神色惊恐慌张,平日里高傲矜贵都一扫而空,如同一只可怜的小兔般手足无措。 宇文诀喉结滚动,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想到醉仙楼那晚的旖旎,他浑身躁动。 “对不起,本尊不是故意的。” 他是真的没想到,姜宁里面什么也没穿! 姜宁俏脸通红,手忙脚乱地护住自己的重要位置。 又羞愤地骂道“夜尊,你死定了!来人,有刺——” 宇文诀瞳孔一缩,连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你疯了?你真想让别人看到这一幕?” “呜呜……” 姜宁被捂住了嘴巴,只能呜呜咽咽地发出声音。 她浑身力气也使不上,手心儿抓住一支镇静剂,朝着宇文诀腰间刺去。 宇文诀察觉有异,大手夺过那镇静剂,震惊地看向姜宁。 这女人连衣裳都没穿,从哪里变出来的东西? 梧桐院外,侍卫已经匆匆赶到。 “王妃,怎么了?王妃您可还好?” 宇文诀抱着姜宁躲进门口,关上了门。 微凉的大手环着她的腰,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警告。 “姜宁,如果你敢胡言乱语,本尊就告诉他们,是你约我来春风一度!” 姜宁黑白分明的眸子震惊地看向他,心中暗骂此人无耻。 “听懂了吗?” 宇文诀菲薄的唇角扬起微不可察的笑,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不论如何,他不能让姜宁知道他的身份,否则,以后不知要少多少乐子! 姜宁又气又恼地点了点头。 门外,侍卫着急的声音传来,却不敢上前。 “王妃,您怎么样?” 宇文诀松开了右手,左手却依然紧紧地钳着她的纤腰。 防止她再有什么异动。 姜宁咬牙道“没事 ,我做噩梦了。” 侍卫一愣,试探着问“王妃,要不要属下去禀报王爷?” 姜宁凤眸瞪大,心跳加速。 “不必!只是噩梦而已,你回去吧,别惊扰了宇文诀。” 开什么玩笑,如果宇文诀此时过来,她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那王妃您早些安歇,属下就守在院子门口,有什么事您唤我一声。” 侍卫恭敬地对着门行了一礼,退下了。 姜宁这才松了口气。 耳边,传来男人讥诮的声音。 “怎么,不敢让凌王知道你和本尊有私?” 姜宁气得瞪大眼睛,杀气腾腾地道“你少胡说!我什么时候和你有私情了!” “醉仙楼那晚,可是你主动纠缠本王,求着本王……” 狰狞恐怖的兽金面具下,薄唇轻启,发出的依然是内力传出的声音。 难辨情绪。 姜宁却已经羞红了脸,她凶巴巴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咬牙切齿地警告。 “夜尊,如果你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杀了你!” 宇文诀唇角笑意更浓“你不舍得。” 姜宁下意识地反问“为什么?” 下一秒,她听到耳边传来了男人戏谑的声音。 “如果你要杀本尊,那晚就动手了,而你只是特意留下字条,夸本尊器大活儿好。” 温热的声音钻进姜宁的耳朵里,她浑身一颤,俏脸瞬间红透。 “夜尊,你,真该死啊!” 宇文诀冷冷勾唇,“可惜,你杀不了本尊。” 姜宁气得抬腿朝着他胯下攻去。 然而宇文诀在游船上已经中招过一次,也早就防备着她了。 他侧身躲过,深邃的黑瞳里掠过邪肆。 “姜宁,多亏你提醒,本尊忽然想起来,在船上的时候还有些事没完成!” 姜宁眉目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俯身吻了过来。 姜宁被他禁锢在怀中,极力挣扎,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宇文诀浑身都散发着极具侵略性,攻城略地,几乎要把她揉入骨髓。 与此同时,大手却重重地掠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姜宁什么都没穿,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层衣料。 第92章 又不是没做过 姜宁又是羞怒,又是紧张,心弦紧绷,浑身也紧绷。 “呜呜……放开……” 姜宁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紧紧地往宇文诀唇上咬了一口。 宇文诀疼得倒吸了口凉气,这才松开了她的唇。 “姜宁,你属狗的吗,竟然咬人!” 话刚出口,他却忽然发现不对。 姜宁双眸微红,氤氲着雾蒙蒙的水汽,下一秒似乎要哭出来。 宇文诀心一软,温声询问“怎么哭了?” 姜宁吸了吸鼻子,可怜又害怕地望着他。 “我害怕。” 宇文诀又无奈又好笑,“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做过。” 姜宁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这次真的哭了。 “上次是意外,这次我不情愿。” 宇文诀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小脸儿。 眼圈儿红红,纤长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变得一簇簇的,如同沾染了露珠。 他声音喑哑低沉,耐心地给她擦去泪水。 “本尊不会勉强你的。” 即便他怀抱温香暖玉。 即便他心底渴望已经热血澎湃,昂扬叫嚣,蓄势待发。 “那……” 姜宁抽泣着,小声问“能不能先让我穿上衣裳?” 宇文诀菲薄的唇角勾起,直接把她抱起来,放进床上。 姜宁连忙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心中暗暗咬牙。 她本想穿上衣裳再和这夜尊大战三百个回合,杀他个片甲不留。 可没想到,这人竟然防备着她,只给了她一个被子! 宇文诀和衣躺在她身边,两人之间只隔着两寸距离。 几乎能嗅到彼此的呼吸,听到彼此的心跳。 姜宁紧张防备地盯着他,咬唇问“夜尊,你怎么还不走?” 这男人,怎么还躺下了? 该不会是要留在这里过夜吧? 如果被人发现,她的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了?! 宇文诀望进她黑白分明的凤眸,清晰地看到她的不安和紧张。 他兴致更佳,勾唇道“姜宁,你我已肌肤之亲,和夫妻无异。本尊可以不碰你,但必须在这里过夜。” 说完,他修长微凉的手指拂过她鬓边的发丝,在指尖绕了一圈儿。 态度暧昧不明。 兽金面具下,眼眸笑得更不明。 从前倒是没发现,戏弄姜宁能给让他这么愉悦。 姜宁心跳加速,咬牙道“夜尊,快走啊!你要害死我吗!” 这该死的面具男,分明就是蓄意害他! “你怕被宇文诀发现?” 眼前男人却笑得更耐人寻味“放心,他不是本尊的对手。” 姜宁俏脸顿时黑了,气“那可不一定。” 据她所知,宇文诀的武功颇高。 眼前的夜尊剑眉挑了挑,微冷的声音里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本尊听说你和宇文诀不和,怎么,你竟这么在意他?该不是暗恋他吧?” 姜宁双眸瞪大,反驳道“你才暗恋他!” 宇文诀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道“本尊确实挺欣赏他,他保家卫国,运筹帷幄,可是天下公认的战神。” 姜宁这次倒是点了头。 “这倒是不假,可我不至于因为这个喜欢他。” “那最好,本尊和他颇有渊源,可不想因为你反目成仇。” 姜宁眼神闪烁,划过亮光。 “什么渊源?” 她心底颇为好奇。 她的神力虽然有时候时灵时不灵,可在夜尊和宇文诀身边时,同时出现这样的情况,就有些奇怪。 见姜宁眼底满是八卦和好奇,宇文诀面具下的深眸眯了眯。 “算是……同门师兄弟吧。” “果然!我就知道!” 姜宁咬唇,问道“你们是练了什么奇怪的武功?还是吃过什么特殊的药?” 宇文诀眉头拧起,沉声道“本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宁以为他不肯说,冷哼了声,转过身背对着他。 小被子裹得紧紧的。 宇文诀勾唇轻笑,大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往怀中一带。 隔着被子,姜宁依然能感受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欺了过来。 姜宁脸色又红了起来,咬牙扭动了身体,试图转过来面对他。 宇文诀声音低沉,呼吸粗重。 “别乱动,否则本尊不保证能不动你。” 温热的呼吸扑进她的耳朵,姜宁的耳朵也跟着烫了起来。 “你能不能滚啊……” 这该死的夜尊,就是欺负她什么也没穿! 如果不是怕暴露身怀空间的秘密,她必然像对郭子鳞那样对他! 姜宁咬牙切齿,在心里把夜尊大卸八块,凌迟处死! 感受她气闷,小声骂骂咧咧,宇文诀勾唇笑了。 “凌王妃,你要是再敢乱骂,本尊就把你和我有私情的事告诉宇文诀。” 姜宁俏脸一僵,“你不敢,除非你自己也想麻烦缠身。” 顿了顿,她理直气壮地道“而且即便你告诉他了也没用!我们两个是要和离的!” 她不管宇文诀跟谁在一起,宇文诀自然也管不了她! 宇文诀俊脸沉了沉,冷笑“那本尊就把你伤了郭子鳞的事说出去。” 姜宁心态加速,痛恨地回头瞪他。 可那妩媚的眼尾,却硬生生地减少了杀伤力,看起来反而像是在勾引人。 宇文诀忍不住凑过去,在她唇上吻了口。 嘴里的话却更具威胁。 “即便你不在乎宇文诀,也总该在乎那些银子吧?听说郭贵妃许诺给你几百万两银子,难道你也不在乎?” 男人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姜宁口干舌燥,眼底却闪过凌厉。 她主动伸出藕臂,勾住他的脖子,回吻他。 宇文诀深邃的黑瞳里,情绪激荡。 他欺身压了过去,更热烈地抱住了她。 姜宁凤眸闪了闪,手中一把凌厉的匕首闪过。 宇文诀身处战场多年,敏锐地察觉到那杀气,侧身一躲,连忙跳了下去。 然而还是被匕首划伤了手臂。 宇文诀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深眸惊怒地看向姜宁。 “你这个疯女人……” 姜宁裹着被子翻身坐起,笑得眉眼盈盈,妩媚得意。 “呸!臭男人,占我便宜还想威胁我!刀上有毒,今晚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姜宁说完,裹着薄被要下床来。 宇文诀信以为真,脸色铁青地夺门出去。 几个身法掠过墙头,消失在夜色里。 等他走远之后,姜宁才骂骂咧咧地去沐浴。 经过这么一场闹腾,水已经凉了。 “该死的夜尊,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把你做成肉包子!” 宇文诀三拐两拐,回了书房。 追风正在门口打盹儿,见他胳膊上血迹,连忙打起精神。 “王爷,您怎么受伤了?” 第93章 心虚 追风连忙准备包扎的东西,给他检查伤口。 “王爷,是不是那些神秘人又出现了?” 当天接王妃回来时,那些灰衣人可是顶尖高手。 王爷武功高强,除了那些人,恐怕也没什么人能轻易伤他了。 宇文诀摘下兽金面具,露出一张冷峻青黑的脸。 “不是,是姜宁。” 说出“姜宁”这两个字时,宇文诀咬牙切齿,几乎要把后槽牙磨碎。 真是丢人。 堂堂战神,竟败在一个女人手中! “这……属下给您止血。” 追风尴尬一笑,帮他清理伤口,确定无毒,这才放了心。 追风面色复杂,小心试探。 “还好王妃没下狠手,不过王爷,您武功那么强,怎么连王妃一个弱女子都搞不定?” 宇文诀俊脸漆黑。 “她是一般的弱女子?” 姜宁阴招频出来,甚至不惜以身诱他,他如何招架的住? 追风以为他在说姜宁力大无穷的事情,悻悻一笑,主动安抚宇文诀。 “王爷,其实换个角度想想,王妃伤了您反而是一件好事。” 宇文诀眉头紧锁,不悦地问“你在说什么胡说?” 姜宁伤了他,如果因为这伤口被她发现他是夜尊,两人之间必然少不了一场大战。 追风正义凛然地道“王爷怎么这么糊涂?王妃不从夜尊,不是恰好说明她对您忠贞吗?” 宇文诀唇角扬起微不可查的笑,忽然眉头皱起,心烦意乱。 如果是对他忠贞倒也不错,可如果是为了她背后之人…… 翌日一早,宇文诀来梧桐院陪小宝儿用早膳。 饭桌上,小宝儿打了个哈欠,奶呼呼地开口。 “娘亲,昨晚我睡着睡着,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好像是有什么人跟娘亲打起来了……” 姜宁夹菜的筷子一顿,眼神闪烁地解释。 “乖宝儿,你一定是在做梦,快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小宝儿眨了眨漆黑的大眼睛,无辜地道“可是娘亲,我好像真的听到了动静。” 姜宁心情紧张,下意识地看向宇文诀。 耳根渐渐红了。 该死。 虽然昨晚没跟夜尊发生什么,可当初醉仙楼到底有过无比亲密的接触。 而且,她还没跟宇文诀和离呢,心里到底有些心虚。 宇文诀掀起眼皮,眼神晦暗地看向姜宁。 “姜宁,你昨晚睡得如何?可有什么人前来?” 姜宁眼神飞转,心思也飞快地转动。 “我睡得很好,也没什么人过来,为什么这么问?” 宇文诀放下筷子,深不见底的黑瞳凝望着她,声音冷沉。 “因为昨晚侍卫说,听到了梧桐院有动静。” 说完,他抬眸看向小宝儿“很明显,小宝儿也听到了。” 小宝儿一边吃蛋羹,一边点了点头。 “没错,娘亲,咱们家该不会进贼了吧?” 姜宁灵光一现,点头道“没错,确实是进贼了,不过我已经伤了他,又觉得没必要惊动大家,就没叫人。” 宇文诀寒眸眯了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眼神探究。 “当真这么简单?” 姜宁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情绪“不然还能怎样?” 宇文诀挑了挑眉,没有再追问。 小宝儿却小脸儿紧绷,放下筷子郑重地道“娘亲不怕,今晚我和你一起睡,保护娘亲!” 姜宁心跳加速,勾唇拒绝了。 “不必,乖宝儿好好休息就行,娘亲能对付坏人。” 如果夜尊去而复返怎么办?万一到时候伤到了小宝儿,她会愧疚死。 小宝儿却不放心。 他又黑又圆的大眼睛看向宇文诀,眼底满是期待。 “坏蜀黍,你不是武功高强吗?不如你来保护娘亲!” “啊?” 姜宁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小宝儿。 眼前这可爱的小男孩,还是她的乖儿子吗?怎么专门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想到夜尊来纠缠,宇文诀恰好也在的场面…… 姜宁一阵头大。 到时候,怕是要腥风血雨,必有伤亡…… 宇文诀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为了小宝儿,本王愿意留宿梧桐院,保护你。” 说完,他深邃的 黑瞳里意味不明,唇角笑得高深莫测。 姜宁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看他的眼睛。 “宇文诀,多谢你好心,只是真的不用。” “我当然知道娘亲很厉害啦!” 小宝儿嘻嘻一笑,在她耳边小小声“可是娘亲,坏蜀黍就在眼前,不用白不用,不是吗?” 姜宁咬了咬唇,眼神怀疑地看向宇文诀。 小宝儿说得似乎也有道理。 如果宇文诀在梧桐院,夜尊应该不敢现身。 宇文诀也正挑眉看过来,低沉磁性的声音不容拒绝。 “姜宁,最近你锋芒毕露,京城想要你死的人恐怕不计其数。 昨晚的贼人恐怕只是试探,如果他们派来高手,你确定你能应付得了?” 姜宁沉思片刻,下定决心。 “宇文诀,你可以住过来,但是我们不同屋,互不干扰,明白了吗?” 宇文诀菲薄的唇角动了动,扬起意味深长的笑。 “放心,本王对你没兴趣。” “最好是这样。” 早膳后,宇文诀教导小宝儿读书习字,又讲了个带兵打仗的故事,才去了京郊大营。 姜宁带上小宝儿,一起去了宫里。 今天,是约定给皇后检查的日子。 却不想,昙妃也在鸣鸾宫。 看见她,姜宁心情复杂,上前行礼。 “见过皇后娘娘,见过昙妃娘娘。” 皇后勾唇,意味深长地道“凌王妃,起身吧。” 昙妃端起茶水啜了口,不阴不阳地看向姜宁。 “凌王妃,你最近倒是经常来鸣鸾宫,该不会是皇后娘娘凤体抱恙吧?” 姜宁看了皇后一眼,笑着道“母妃,皇后娘娘受风着凉,引发了头疾,我是来给皇后娘娘调理身体的。” 昙妃淡淡地道“巧了,本宫也是来侍疾的。” 皇后笑着道“本宫和昙妃姐妹情深,凌王妃又是孝顺孩子,当真是本宫之幸。” 姜宁听不得这些虚伪至极的话,上前道“皇后娘娘,不如我们去内殿,我给您好好检查?” 这次,需要确定那瘤子究竟是良性还是恶性。 “那昙妃妹妹稍坐一会儿。” 皇后起身,带着姜宁去了内殿。 小宝儿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吃着金嬷嬷给的糕点。 见小宝儿安静乖巧,昙妃莫名想到了幼时的宇文诀。 她心情复杂地看着他,道“你,过来,本宫这里的水晶糕给你吃。” 小宝儿没动弹,黑漆漆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她,清澈见底。 昙妃又招了招手,问“喂,小孩儿,本宫跟你说话呢,还不快过来?” 小宝儿板着脸,严肃得像个小大人。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叫姜小宝!” 哼,娘亲说过,胡乱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 昙妃脸色不悦,蹙眉问。 第94章 被孩子欺负了 昙妃心底火起。 这孩子本就不是皇家血脉,更不是宇文诀的血脉! 她肯退步,饶了这孩子的性命,让他堂而皇之地住在凌王府,已是天大的宽恕。 可没想到,姜宁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没给小宝儿改姓氏! 简直是岂有此理! 小宝儿一本正经地道“这位奶奶,我娘亲姓姜,我当然也姓姜。” 昙妃蹙眉,严厉地道“不行,如今你是凌王府的人,得改名叫宇文小宝,跟着女人姓,像什么话?” 不管是不是宇文诀的种,为了凌王府的颜面,都得跟着宇文诀姓! 小宝儿仰起头,奶声奶气地道“娘亲生我养我,我跟娘亲姓,有什么不妥?” 昙妃气道“你这孩子怎么跟大人犟嘴?一点规矩都没有,桂嬷嬷,掌嘴!” 桂嬷嬷细细地打量了小宝儿片刻,眼神复杂地劝昙妃。 “娘娘,小宝儿只是个孩子,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上次见小宝儿的时候,这孩子瘦骨嶙峋的,眼睛显得极大,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如今吃得胖乎了些,眉眼棱角倒是有些像宇文诀小时候了…… 该不会,小宝儿真的是他们家王爷的孩子吧?! 昙妃没发现桂嬷嬷的异常,蹙眉不悦地瞪她。 “他如今是凌王府的孩子,本宫是他的祖母,替姜宁管教他怎么了?” 小宝儿也不吃糕点了,警惕地看着昙妃。 “娘娘,奴婢……” 桂嬷嬷刚一开口,就被昙妃打断了。 “快去!否则本宫连你一起教训!” 桂嬷嬷无奈上前,对小宝儿道“小公子,得罪了!” 小宝儿漆黑发亮的大眼睛望着她,严肃地道。 “嬷嬷,你不会真的想打我吧?以大欺小,可不是好人所为!” 桂嬷嬷往内殿看了一眼,心里有些苦涩。 “小公子,奴婢也是奉命行事,不如你主动给昙妃娘娘磕个头道个歉,娘娘一高兴,兴许就原谅你了。” 小宝儿气呼呼地叉腰。 “我才不要给这个凶巴巴的奶奶道歉!” 之前,这凶奶奶还为难过娘亲,还想打死他! 他人虽小,记忆力却好,才不会忘记呢! 昙妃已经气得头顶冒烟,卷了卷袖子,亲自下来了。 “没良心的小鬼,竟敢对本宫不敬,本宫亲自教训你!” 昙妃生气地来抓小宝儿,桂嬷嬷站在一边,急得一头是汗水,不知该帮哪边。 小宝儿才不怕昙妃,灵活的身体如同泥鳅般,在桌椅之间窜来窜去。 “小东西,你给本宫站住!” 昙妃气急败坏地追小宝儿,却根本抓不住小宝儿。 看着气势汹汹的昙妃,小宝儿黑漆漆的眼底闪过精光,飞快地从她身边扭了过去。 “桂嬷嬷,快来帮本宫抓住他!” 昙妃脸色青黑,咬牙切齿地吩咐桂嬷嬷,桂嬷嬷也只好上前去抓小宝儿。 小宝儿嘿嘿一笑,飞快钻到了桌子下面,悄悄地把昙妃和桂嬷嬷的裙角打了个结。 然后,又钻了出来,叉腰道“有本事来抓我啊!” 昙妃气极反笑,指挥桂嬷嬷往那边,自己往这边。 “本宫今天抓到你,非要打烂你的屁股!” 简直是没天理! 她堂堂皇妃,竟被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鬼儿耍得团团转! “快来呀,老妖婆,我才不怕你!” 小宝儿站在桌子对面,对两人扮鬼脸。 昙妃和桂嬷嬷分别用力,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哎呦……” 昙妃养尊处优,从小到大都没这样惨和尴尬过,顿时气得两眼一黑。 “娘娘,您没事吧?” 桂嬷嬷连忙爬起来去扶昙妃,却不想又踩到了昙妃的衣裳。 “刺啦”一声,昙妃裙子破了。 昙妃脸色漆黑,僵在当场。 “哈哈哈……” 小宝儿哈哈大笑了起来,心底格外畅快。 这老妖婆欺负娘亲,还欺负他,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昙妃脸上精彩纷呈,咬牙阴狠地道“姜小宝,你死定了!” 姜宁扶着皇后从内殿出来,看着一屋子的狼藉,眉头拧了起来。 “娘亲!你终于出来了,这坏奶奶欺负我!” 看见姜宁,小宝儿连忙跑过 去,握住了她的手。 看着狼狈不堪的昙妃,姜宁有些头大。 不等她开口问,昙妃就开始告状。 “凌王妃,你儿子简直太过放肆,如此欺负本宫,本宫今天必然要好好教训他!” 看着昙妃青黑的脸,姜宁把小宝儿护在身后。 “昙妃娘娘,小宝儿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欺负您?” 昙妃这话属实迷惑。 姜宁最是了解小宝儿,小宝儿乖巧聪慧,待人有礼貌。 别说是进宫捣乱,欺负昙妃,就连王府下人,或是路边大娘,他都很是尊重。 昙妃脸色猛沉,“凌王妃,你这是不相信本宫?” “我当然相信昙妃娘娘了,只是我也得听听小宝儿怎么说。” 姜宁半蹲下,耐心地问小宝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宝儿小脸儿严肃,解释道“娘亲,这坏奶奶要改我的姓氏,还要打我,我在逃跑的过程中不小心伤到了她。” 一边的皇后扑哧笑了。 她眼底带着鄙夷,凉凉地看向昙妃。 “昙妃,你也活了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小气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皇后开口,昙妃再不高兴也得忍着。 她深吸了口气,沉声道“皇后娘娘,这是臣妾家事,您就别掺和了。” 顿了顿,她冷眸看向姜宁和小宝儿。 “凌王妃,小宝儿,你们两个跟我回舒宁宫去!” 今天,她必须好好教导教导着母子俩规矩! 姜宁挑眉,不冷不热地笑道“昙妃娘娘,我还得留下来给皇后娘娘治病,暂时就不去舒宁宫了。” 昙妃脸色越发难看,冷冷地看向小宝儿。 “你不去,他也得去!” 姜宁牵住小宝儿的手,声音清冷地道“我在哪里,小宝儿就在哪里。” 小宝儿握着姜宁的手,对着昙妃吐了吐舌头。 “你们竟敢忤逆本宫?” 昙妃颇为恼火,咬牙道“皇后娘娘,对不住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姜宁和这小东西太过放肆,等臣妾教导好了他们规矩,再送来给您治病!” 说完,昙妃对着外面招了招手,小太监们立刻一拥而上。 “本宫看谁敢!” 第95章 不觉得像王爷吗? 昙妃挨了训斥,面子上过不去。 可今天不收拾姜宁和小宝儿,她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 金嬷嬷带人护在姜宁和小宝儿身前,皮笑肉不笑地劝阻。 “昙妃娘娘,皇后娘娘本就头痛,您就别气她了,否则惊动了皇上和太上皇,岂不是自讨没趣?” 昙妃脸色难看地望着姜宁,最终也没敢乱来。 她不甘心地忍下那口气,行礼道“臣妾先告辞了,等皇后娘娘好些了再来探望。” “金嬷嬷,送送昙妃。” 皇后不阴不阳地说了句,金嬷嬷亲自把昙妃送了出去。 望着昙妃愤怒的背影,姜宁叹了口气。 “皇后娘娘,实在是对不住,把您宫里弄成这样。” 小宝儿也跟着行礼道歉。 “皇后娘娘,对不起。” 看着乖巧可爱的小宝儿,皇后眼神奇异。 她勾唇,温和慈爱地笑了。 “不打紧,今天的事情不管你们母子,是昙妃太过嚣张。” 昙妃来探望她,本来就没安好心。 又特意跑到她的宫里来教训小宝儿,分明是要给她个下马威。 可惜,这些皇后都不会对姜宁说。 相反,姜宁和昙妃闹得越是不开心,她就越是高兴。 姜宁揉了揉小宝儿的脑袋,道“小宝儿,皇后娘娘原谅了你,不过不能有下次了,知道吗?” 小宝儿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漆黑的大眼睛看向姜宁,忐忑地问“娘亲,那您要给我改姓吗?” 姜宁蹙眉道“这件事过后再说。” 在没找到小宝儿的生父之前,她不会乱改小宝儿的姓氏。 如果找不到,那小宝儿就是她的孩子,是她一个人的孩子! 这边,昙妃怒气冲冲地回了舒宁宫。 想到金嬷嬷送她时鄙夷的眼神,昙妃气得哭了起来。 “本宫这么多年一直被皇后欺辱,她姜宁不为本宫出气就算了,竟还帮着皇后,要给皇后治病!” 桂嬷嬷给她倒了杯茶,叹了口气劝道“娘娘,凌王妃恐怕是奉命行事。” 对面可是皇后,难道,皇后的命令,一个小小的王妃还能违背不成? 而且,昙妃根本不喜欢凌王妃,总是对其恶言恶语,颐指气使。 竟还指望着凌王妃为她出气…… 这开的是哪门子玩笑?! 昙妃一边擦眼泪一边道“哼,本宫看她就是想巴结皇后!” 昙妃眼圈儿红红,想到了小宝儿,又是一阵不甘。 “那小鬼真是讨打,害得本宫出丑,本宫真是后悔没杀了他!” “娘娘,您先消消气儿。” 桂嬷嬷递上茶水,眼神闪烁地看着昙妃“不知娘娘有没有发现,姜小宝跟王爷小时候长得越来越像了。” “什么?” 昙妃闻言,一口茶水呛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咳,桂嬷嬷,你疯了吧?” 姜小宝根本不是宇文诀的孩子,怎么可能跟宇文诀长得像? 桂嬷嬷拿起帕子,又是给昙妃擦脸,又是轻拍后背。 “娘娘,你仔细想想,奴婢觉得是像的, 除了眼睛像凌王妃之外,鼻子嘴巴跟王爷不是一模一样吗?” 昙妃逐渐平静下来,心底却一阵激荡。 她眉头紧蹙,思索了片刻道“还是像姜宁更多些,即便跟凌王有些相似,估计也只是巧合罢了。” 桂嬷嬷笑了笑,不说话了。 从前,昙妃被人骗去礼佛,不得见小时候的凌王。 反而是她,时常去探望凌王,印象自然也就深刻些。 不过,这等没有证据只是怀疑的事儿,不提也就不提了。 昙妃气闷了会儿,脸色沉沉地道“桂嬷嬷,你让人盯着鸣鸾宫,姜宁母子出来之后,立刻带到舒宁宫来! 另外,吩咐人去找凌王,就说本宫要见他。” 她就不信,这世上没人能管得住姜宁了! “奴婢遵命。” 桂嬷嬷应了一声,想要劝阻两句,可想想昙妃的性子,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姜宁很快测出了皇后脑中瘤子的情况。 “恭喜皇后娘娘,这瘤子虽然会造成您的病痛,可是个良性的,取出来就没什么问题了。” 如果是恶性,并且已经扩散的话,就算是做手术,也只是暂时保命。 “谢天谢地! ” 皇后松了口气,苍白的脸逐渐有了血色。 她眉目慈爱地看着姜宁,笑盈盈地道“凌王妃,你当真是本宫的福星。” 姜宁勾唇,淡淡地笑道“皇后娘娘凤仪天下,是神明庇佑。” 皇后和林氏有来往,私下里不知做了多少针对原主的事。 如今,又说她是福星。 宫里的这些人,当真是老谋深算,不可估量。 相比之下,喜怒都摆在明面的昙妃,反而没那么阴险算计。 皇后点了点头,期待地问姜宁“凌王妃,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本宫手术?” 自从姜宁点出她脑袋里长了东西之后,她就坐立不安,提心吊胆。 她又找了大夫检查,果然如同姜宁所言,长了瘤子。 可这瘤子,别人动不得,姜宁却有办法。 因此,皇后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姜宁。 姜宁正色道“皇后娘娘,如果您准备好了接受手术,我什么时候都方便。” 顿了顿,她看向皇后那一头乌发。 “只是,做手术得把头发剃掉,防止感染。” 皇后面色一白,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剃掉?那本宫以后还如何见人?” 一直恭敬老实地站在一边的聂嬷嬷终于忍不住了。 “凌王妃,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敢随便损伤?” 剃发,乃是不敬父母的行为! 更何况,皇后是何等身份?岂能被这样侮辱? 姜宁看向姜嬷嬷,眼神凉凉的。 “聂嬷嬷的脸看起来好些了,想来前几天挨的打也忘了吧?” 聂嬷嬷浑身一震,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姜宁严肃地看向皇后“皇后娘娘可以仔细想想,再给我答复。” 金嬷嬷赶紧问道“凌王妃,就没有什么能两全的办法吗?” 姜宁摇头,“头发是必须剃的。” 说着,她思考片刻,又道“不过,我可以为皇后娘娘制作一顶假发,这样,在皇后娘娘头发长出来之前,别人也看不出来什么。” 皇后有些愁苦地答应。 “也只能这样了。” 好在姜宁脑子灵活,想到这样的好法子,否则,她为了保命,还真没别的办法。 皇后很快选定了日期,就在三天之后。 姜宁跟了皇后说了手术前需要记住的事项,才带着小宝儿离开了鸣鸾宫。 “王妃,昙妃娘娘有请。” 桂嬷嬷带着人守在不远处,宇文诀竟也在。 姜宁眉头拧了拧,旋即舒展开来。 必然是昙妃不高兴,把宇文诀请过来理论了。 这样也好,许多事情都能当着昙妃的面说清楚! 一家三口去了舒宁宫,姜宁却意外地发现柳清辞竟也在。 昙妃欣喜若狂地柳清辞说着什么,见宇文诀过来,连忙招手。 第96章 苦寻之人竟是她? 宇文诀和姜宁对视一眼,上前行礼。 “母妃,您召见儿臣是为了什么事?” “本宫原来是要跟你们商量给小宝儿改姓氏的事,可现在,不用了。” 昙妃舒了口气,似笑非笑地看向姜宁和小宝儿。 姜宁挑了挑眉,没说话。 不改最好,她的儿子就是要跟她姓! 宇文诀眉头拧了拧,沉声问“母妃,到底怎么了?” 昙妃是他的生母,他自然了解。 这所谓的天大喜事,必然是有什么事情,顺了她的心意。 昙妃爱怜地看向柳清辞,勾唇笑了。 “凌王,不如让清辞亲自来说?” 柳清辞勾唇,上前盈盈地行了一礼。 “清辞见过凌王,见过凌王妃。” 说完,又看向小宝儿,“见过小公子。” 小宝儿漆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她,声音清脆。 “我认识你,你是那个故意落水,还栽赃我娘亲推你的坏女人!” 对于柳清辞,他记得清清楚楚。 试图抢走坏蜀黍不说,还陷害娘亲,甚至让人刺杀娘亲! 小宝儿紧紧地攥着拳头,防备警惕地盯着柳清辞和昙妃。 这两个坏女人聚在一起,准没什么好事。 他一定要保护好娘亲才是! 柳清辞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紧紧地捏住了手指。 姜宁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道“童言无忌,柳姑娘别太在意。” 小宝儿说得并没有错,所以,她也不打算说什么。 柳清辞轻轻地呼了口气,笑得无懈可击。 “凌王妃说笑了,我怎么会跟一个满嘴胡言的小孩子计较?” 说完,她半蹲下,朝着小宝儿的脸捏去。 “你是叫姜小宝吧?真是个可爱的名字,跟你很是般配呢。” “放开!好痛!” 小宝儿疼得叫了起来,想要挣脱柳清辞的手,柳清辞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姜宁面色一寒,刚要开口,就见宇文诀冷冷地上前,护住了小宝儿。 “柳姑娘,没听到孩子叫痛吗?还不放手!” 宇文诀声音冷厉,浑身都散发着怒火。 柳清辞心底一颤,轻轻地松开了手。 她眉眼温柔,勾唇笑着道“凌王殿下,我真的没有用力,是这孩子太过大惊小怪了。” 宇文诀俯身,仔细检查小宝儿的脸。 看见他白皙的皮肤上,浮现一片红痕,深邃寒眸里掠过杀气。 “柳姑娘没用力都能把小宝儿的脸掐红,如果真的用了力,是不是要把孩子掐死?” 宇文诀声音里满是怒火,冰冷的大掌紧握成拳。 他也不知怎么回事,看到小宝儿被欺负,心里怒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小宝儿抬起头,眼神崇拜地看向宇文诀。 坏蜀黍似乎很是在乎他呢,难道坏蜀黍之前说的要对他好,并不是骗他? 姜宁也没想到宇文诀竟会这样护着小宝儿,有些动容。 昙妃不悦地道“凌王,这孩子又不是你亲生,你那么护着他干什么?” 宇文诀眉头紧蹙,冷冷地看向昙妃。 “母妃,在没和离之前,小宝儿依然是凌王府人,儿臣希望您能心平气和地对他。” 昙妃怒道“糊涂!凌王,你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何必如此宠爱一个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柳清辞咬唇,含泪道“是啊,王爷,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柳清辞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舒宁宫响起,听起来让人颇为心碎。 姜宁愣了下,手下意识地抚上小宝儿的头顶。 柳清辞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昙妃跟柳家达成了什么交易? 宇文诀黑瞳里暗涛翻涌,蹙眉问“柳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柳清辞眼底含泪,唇角却扬起羞涩地笑。 “凌王殿下,其实,我就是那晚您在竹林碰到的女子。” 宇文诀心神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柳清辞。 他喉结动了动,下意识地看向姜宁。 姜宁也正好看过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紧张。 柳清辞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明白。 不过,心底却隐隐猜到了。 好像是她一语成谶,柳清辞真是宇文诀所寻之人…… 柳清辞深深地吸了口气,眼 泪不断地往下掉。 她眼圈儿红红,仰起头看向宇文诀。 “殿下,您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宇文诀寒眸眯了眯,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竹林的事?” 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那晚在竹林碰到的姑娘。 可惜,一直都没有任何线索。 现在柳清辞主动跳出来,说当年之人是她……宇文诀心底是有些不相信的。 昙妃起身,走到了柳清辞身边,慈爱地催促她。 “清辞,快说!” 柳清辞吸了吸鼻子,声音羞涩脆弱。 “王爷,那年八月十五月圆之夜,我吃醉了酒,去竹林散心。” “遇到了同样醉酒的您,您当时醉得厉害,把我给……当晚,我穿了一件红色缠枝梅的衣裳,王爷则是一身团云纹黑袍,和现在所穿的类似。” 柳清辞说得隐晦,姜宁却听明白了。 她神色复杂地看向宇文诀和柳清辞,心底有些钝痛。 意识到之后,姜宁心底一惊,手上更用力了。 宇文诀找到了一直在寻找的人,而且,那人还是昙妃极力推荐的柳清辞。 宇文诀应该很快就能和她和离了。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所期待的。 可为什么,她心底竟有些难受?! 是因为宇文诀?还是因为对方是她所不喜欢的柳清辞? 一时之间,姜宁忽然有些看不明白自己。 宇文诀脸色冷峻,深深地看了姜宁一眼。 见她微微垂眸,宇文诀大手捏得更紧了。 他声音冰冷低沉,避开了柳清辞的视线。 “柳姑娘,当年之事,许多人都知道,即便你知道发生在竹林,知道本王的衣裳样式,也不代表那人就是你。” 柳清辞闻言,晶莹的泪水滑落脸颊。 她心痛地看向宇文诀,“可凌王殿下,我记得您当时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 “您说,一定会对我负责,让我告诉您我的名字。” 柳清辞声音哽咽颤抖,单薄的身体也摇摇欲坠。 她泪水盈盈地望着宇文诀,苦笑道“可我柳家规矩森严,我当时又受了惊吓,仓皇之间就逃走了……” “后来无数次,我想告诉殿下真相,可没想到,殿下很快迎娶了凌王妃……” 宇文诀面色黑沉,紧握的拳头骨节泛白,青筋毕露。 第97章 什么证据? 舒宁宫。 宇文诀面色冰冷,眼底像是结了一层霜。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苦苦寻找了那女子这么多年。 他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柳清辞却来告诉他,她就是当年在竹林里的女子…… 宇文诀不相信。 也不愿意相信。 可偏偏,柳清辞所说的细节,又都对得上。 他心底五味杂陈,浑身僵硬地站着,不知该如何面对柳清辞。 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姜宁。 多年来,他一直期待着那女子的出现。 如今她真的找上门来,他反而不开心了。 难道,他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对姜宁用了心? 柳清辞泪水涟涟,哭得花枝乱颤。 “殿下,您成婚后,为了您的名声和婚姻,我又忍下了和您相认的冲动。 后来得知凌王妃和人苟合有孕,我心底又燃起希望,可不想殿下去了边关,一走多年。” 她眼圈儿红红,声若啼血。 “这些年,我心中始终有殿下,让家里推了所有的提亲,为殿下守身如玉,只为了等殿下回京。” “近日,我听到殿下一直在寻我,才敢站出来,想要告诉您真相……” 她凄然一笑,悲怆地看向宇文诀。 “在青湖的时候,我本想告诉您我守了多年的秘密,却不想被凌王妃破坏这才也怨气满腹。” 说着,柳清辞走到了姜宁面前,屈膝行礼。 “凌王妃,我承认我是很嫉妒你,我也承认我对你很不满,可实在是这些年我所受的委屈太多。” “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原谅我。” 面对俯身行礼的柳清辞,姜宁凤眸微冷,没有说话。 她冰凉的眼神一寸寸地扫过柳清辞,心底空空的,脑海里也空空的。 昙妃有些不悦,怒斥“姜宁,你雀占鸠巢这么多年,怎么还要清辞给你道歉?” 听到昙妃愤怒的声音,姜宁深深地吸了口气,逐渐回神。 “昙妃娘娘说笑了,我可没让柳姑娘给我道歉。 相反,当年之事,她是受害者,我也是受害者,您倒也不必指责我。” 昙妃怒目圆睁,亲自把柳清辞扶了起来。 “姜宁,如今凌王和清辞相认,你识相的话,就赶紧离开凌王府!” 姜宁蹙眉看向宇文诀。 “宇文诀,昙妃说得有道理,既然你已经找到了真命天女,我们还是尽快和离。” 她和宇文诀,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即便因为某些事情有所交集,最后也还是会分道扬镳。 结局,早已经在开始的那一秒就注定了。 所以,她才格外抗拒宇文诀对小宝儿好,才不愿意给小宝儿改姓氏。 他们母子最近跟宇文诀相处得太过融洽,她怕某一天,真的就离不开了…… 小宝儿似乎听懂了,一脸失落地仰头看向宇文诀。 “坏蜀黍,如果你跟娘亲和离的话,是不是我们以后就不能住在一起了?” 虽然来凌王府的时间不长,可他心里还是很喜欢坏蜀黍的。 坏蜀黍英俊又风趣,还文武双全,知道很多很多的故事…… 还很照顾他。 甚至,他的私下想象出的爹爹,就是坏蜀黍这样的…… 小宝儿眼睛酸酸的,泪水在眼圈儿里打转儿。 宇文诀剑眉紧锁,深邃的黑瞳里一片晦暗。 他揉了揉小宝儿的脑袋,薄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柳清辞见状,温柔地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 “王爷,如果您喜欢孩子的话,将来我们可以生很多。” “柳姑娘,你先放开本王。” 宇文诀浑身一僵,想要抽出自己的胳膊,却被柳清辞挽得更紧了。 她盈盈含泪,心碎欲绝。 “王爷,竹林那晚之后,我就已经想好了我们孩子的名字……” 宇文诀面色冷峻,不知该作何反应。 小宝儿轻轻地拉了拉宇文诀的衣袖,小奶音颤抖。 “坏蜀黍,你以后要跟这个坏女人生活在一起吗?” “我不要你和这个坏女人在一起!她陷害娘亲,刚才还捏疼了我的脸!” 小宝儿从来乖巧可爱,极少哭闹。 可现在,却因为他和姜宁要和离的事情,变成了小哭包儿。 姜宁心底钝痛,俯身把 小宝儿抱了起来。 “乖宝儿不哭,你还有娘亲呢!” “呜呜呜,可我喜欢坏蜀黍,我想要坏蜀黍做我的爹爹!” 小宝儿哽咽开口,脆生生的声音,让人心碎。 一句话,几乎把宇文诀击垮。 他眉目冷沉,借着抱小宝儿的机会,站得离柳清辞远了些。 “小宝儿别哭,本王没有不要你。” 宇文诀低声安慰着小宝儿,又趁机看向姜宁。 姜宁俏脸冰冷,紧紧地抿着唇,根本不肯看他。 柳清辞见状,也哭了起来。 “王爷,您该不会真的把小宝儿当做自己的孩子了吧?” 昙妃也觉得奇怪,不悦地道“凌王,你醒醒!你和清辞成亲,将来想要血统纯正的孩子都行,何必把一个野种当宝贝?” “野种”两个字,刺痛了宇文诀的耳朵。 他面色一寒,冷声警告“母妃慎言!” 昙妃被他突如其来的凶吓了一跳,不敢说话了。 柳清辞连忙安抚昙妃“昙妃娘娘别动怒,凌王殿下只是有些接受不了,咱们不着急。” 说着,她抬了抬下巴,看向姜宁。 被泪水浸红的眼睛深处,藏着得意。 不愧是一百万两买来的消息,细节都对的上。 从此之后,姜宁还如何跟她斗? 昙妃欣慰地看着柳清辞,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一副婆慈媳孝的模样。 “清辞,还是你善良懂事,大家族教育出来的千金小姐,果然不一样。” 姜宁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好笑至极。 她冷冷地看向宇文诀,问“宇文诀,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找皇上吧,让他下旨和离。” 顿了顿,她凤眸微眯,看向柳清辞。 “相信有柳姑娘在,皇上也不会为难。” 柳清辞期盼地看向宇文诀,心尖儿颤抖,手指悄然捏紧。 如果宇文诀答应,事情就成了。 她也能顺心如意…… 宇文诀蹙眉看向怀中还在哭泣的小宝儿,声音沙哑地开口。 “和离之事先不着急。” 姜宁心底泛起奇异的感觉,冷声问“为什么?” 找到了真命天女,宇文诀不该迫不及待地答应和离吗? 怎么偏偏,他倒是不着急了? 昙妃和柳清辞也震惊无比,震惊不已地开口。 “凌王,这是为何?” “殿下,您还不肯相信我吗?” 宇文诀抬手给小宝儿擦去眼泪,才看向柳清辞。 “柳姑娘,你说的细节虽然对得上,可没有证据,本王不敢相信。” “证据?” 柳清辞心神一颤,惊愕地看向宇文诀,心底有些慌张“王爷所说的证据是什么?” 难道,姜宝晴那该死的贱蹄子,还有什么事情隐瞒着她? 第98章 逼她发癫? 宇文诀看向柳清辞,意味深长地问。 “玉佩,本王当年给了那姑娘一块玉佩作为信物,柳姑娘不记得?” 宇文诀黑瞳深不见底,神秘汹涌,仿佛能洞察人心。 柳清辞只看了一眼,就匆忙移开。 她面色苍白,勉强挤出一个笑,轻声解释。 “事情过去了好几年,我这些天又神魂颠倒,现在脑袋里空空如也,是有些想不起来。” 宇文诀眼底掠过暗芒,沉声道“那柳姑娘就先回去好好想想,本王只认证物,不认人。” 姜宁心情复杂地看向宇文诀,心底忍不住吐槽。 她本以为宇文诀是个纯爱战神,是个痴情种子。 可没想到,面对柳清辞主动登门承认,他竟能做到不冲动。 看来,从前是她小看宇文诀了! 昙妃急道“凌王,你这是做什么?清辞书香门第,乃是京城第一才女,有必要在这件事上骗你吗?” 宇文诀冷眸看向昙妃“母妃可知道,这些年上门相认,说自己是当年和儿臣在一起的女人有多少?” 昙妃眼神闪烁,气势渐渐弱了下去。 “外面的女人是不能随便相信,可清辞她不一样。” 姜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故意气昙妃。 “有什么不一样?她不也会撒谎吗?刚才她可是亲自承认,落水之事是她陷害我呢。” 宇文诀都不慌张,她有什么好急的? 昙妃对她和小宝儿从来都没有好脸色,柳清辞更是表面温柔,内心狠辣。 对于这样两个女人,她姜宁自然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索性,大家都别称心如意! 柳清辞含泪的眼底,狠戾一扫而过,旋即垂眸,重重地往地上跪了下去。 “姜姑娘,我知道我做错过事,险些伤到你的性命。 可我真的是因为被抢走了心爱之人,气愤之下酿成大错……” “等等?” 姜宁眉目一寒,眼神凌厉地看向柳清辞。 “柳姑娘,你这是说的哪门子的话?你什么时候险些伤及我性命了?” 这柳清辞,言语之间竟想暗示昙妃,当时在青湖跟夜尊私会之人是她。 幸而她机警,察觉到了不对劲。 而且,柳清辞这么快改口,只称呼她为“姜姑娘”,而不再是凌王妃,也属实搞笑。 柳清辞眼神无辜地看向她。 “凌王妃,当时我爹带人去青湖捉夜尊,不是险些伤了你吗?” 昙妃脸色阴沉铁青,愤然地问“姜宁,你当真半夜私会外男?” 姜宁蹙眉解释。 “昙妃娘娘,此事已经在金銮殿争辩过,皇上都说是柳丞相认错了人。” 宇文诀深深地看了姜宁一眼,沉声开口。 “母妃,此事已经过去,您不要听柳姑娘胡说。” 柳清辞委屈地咬了咬唇,看向宇文诀。 “凌王殿下,您当真需要小心姜姑娘。那晚她虽改换了妆容,可我父亲确定就是她!” “那夜尊掌控着七杀殿,做的是杀人放火的勾当,人品必然也恶劣至极。 姜姑娘跟他有来往,万一联手对付您,可就麻烦了……” 柳清辞每多说一个字,宇文诀的俊脸就黑沉一分。 到最后,他冷冷一笑,浑身都散发着冷厉不耐。 “多谢柳姑娘提醒,不过姜宁当晚跟本王在一起,此事无须多言。” 柳清辞字字句句贬低他和姜宁……当真是有趣。 宇文诀越发觉得,眼前的柳清辞不是当年之人。 那晚,他遇到的姑娘,是发自内心的天真善良。 绝非柳清辞这样心机深沉之辈。 姜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乐不可支地瞧着柳清辞。 “柳姑娘可真是人美心善,对宇文诀上心至极。” 只可惜,宇文诀和夜尊颇有来往,甚至还是同门师兄弟。 柳清辞这样辱骂夜尊,几乎等于把宇文诀也骂了。 柳清辞面色难看,垂眸遮住眼底恨色。 “姜姑娘,我和王爷彼此爱慕多年,我自然对他上心。” 昙妃听出姜宁阴阳怪气,冷冷地瞪了姜宁一眼,上前把柳清辞扶了起来。 “清辞,你起来,你是未来的凌王妃,怎能跪她这样的人?” 姜家早已经没落,一旦没了凌王府作为依靠,姜宁什么也不是! 姜宁挑 了挑眉,无语地道“是她自己喜欢跪,我没让她跪着。” 昙妃气骂,“姜宁,你还敢狡辩!” 说完,不由得又想到今天在皇后宫里,受了母子两人的气。 昙妃脑门儿青筋突突直跳,冷声对宇文诀道。 “凌王,这母子二人太过嚣张,给了本宫不少气受,你教训教训他们!” 宇文诀俊脸黑沉“母妃,姜宁和小宝儿怎么也欺负不到您头上来吧?” 昙妃却已经不想讲道理了。 “凌王,本宫命令你,教训他们!否则本宫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宇文诀眉头拧起“鸣鸾宫里发生的事儿臣已经听说了,姜宁和小宝儿没有错,是您管得太多,太过暴躁。” 姜宁没想到宇文诀竟还愿意为她和小宝儿说话,顿时愣住。 小宝儿也感动地看向宇文诀,大眼睛里满是崇拜。 等他长大了,一定要做个像坏蜀黍这样的明辨是非的人! 昙妃气得眼冒金星,“凌王,你真是被这狐狸精迷惑了,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柳清辞在一边冷冷地道“昙妃娘娘,姜姑娘可能还真是狐狸精变的,否则,怎么能让王爷如此为她说话?” 姜宁勾唇,凤眸讥诮地看向昙妃和柳清辞。 “我是不是狐狸精变得不重要,可如果你们两个再敢找茬儿……我绝对不答应跟宇文诀和离,绝对不让你们如愿!” 昙妃和柳清辞处处刁难,她已经受够了。 她不发威,这两人还真把她当病猫了! 见姜宁发癫,昙妃和柳清辞吓得紧紧闭上了嘴巴。 生怕姜宁真的不和离,要跟她们拖到死。 宇文诀唇角扬起微不可察的笑,很快消失不见。 他眉眼冷漠,声音如数九隆冬的寒风。 “本王府中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说完,牵着小宝儿转身往外走去。 昙妃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心情复杂。 宇文诀竟然这样护着姜宁和小宝儿,该不会真的对他们动情了吧? “等等!” 昙妃咬牙切齿,高声叫住了宇文诀。 宇文诀不悦回眸,问“母妃还有什么吩咐?” 昙妃脸色难看,气愤地道“凌王,本宫已让嬷嬷检查过清辞的身体,确实不是处子之身!” 第99章 宇文诀在想什么? 听着昙妃的豪言壮语,姜宁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她回眸看向昙妃和柳清辞,心情复杂。 昙妃为了撮合宇文诀和柳清辞,当真是卖力至极。 可惜,有些口不择言了,连柳清辞已经不是处子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柳清辞俏脸红红,含羞带怯地看向宇文诀,眼底竟隐隐闪烁着期待。 “王爷,我知道事情过去很多年,您已经不记得我了,可……可清辞真的没有说谎。” 姜宁叹了口气,颇为感慨。 “这个世界果然不公平……” 这柳清辞,非但不介意昙妃把她的秘密宣之于口,反而还引以为傲。 昙妃,也并不介意。 可到了她这里,小宝儿就成了野种……她就成了人人唾骂的不知羞。 苍天不公! 昙妃和柳清辞齐刷刷地看向姜宁。 昙妃脸色难看“这天下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姜宁,你什么身份,清辞什么身份?” “你凭什么和她相比?” 姜宁嗤笑,也没给昙妃留情面。 “昙妃,如果我家世极好,你敢这样对我吗?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惦记柳家的权势背景?” 柳清辞唇角扬起凉凉地笑,眼神鄙夷地看向姜宁。 “姜宁,家世背景本来就是人的一部分,这没什么好攀比的。” 说完,她温柔如水地看向宇文诀。 “不过,我更希望王爷是因为我,而喜欢我。” 宇文诀脸色冷沉“母妃,柳姑娘,本王已经说过此事再议,在柳姑娘没有拿出信物之前,我不会承认她的身份。”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姜宁一眼。 “免得,重蹈覆辙。” 姜宁俏脸一僵,握住拳头,努力克制打人的冲动。 想都不用想,这男人是在说娶她之事。 柳清辞深深地吸了口气,挤出一个苍白却自信的笑。 “殿下放心就是,下次见面,我会带上信物的。” 宇文诀冷眸深邃地看向姜宁,不悦地道“回府。” 这宫里,真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一家三口别扭地上了回府的马车。 宇文诀脸色冷峻,冷冷地坐着,浑身都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小宝儿端坐在姜宁身边,黑漆漆的眼睛一直望着宇文诀。 姜宁揉了揉小宝儿毛茸茸的脑袋,蹙眉问。 “宇文诀,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宇文诀没好气地看向她,薄唇掀起讥诮的笑。 “本王只是不愿轻易上当罢了。” 姜宁眼神闪烁,轻声道“柳姑娘说的细节不都对得上吗?这么私密的事,外人也不可能知道吧?” 虽然她不喜欢柳清辞。 可柳清辞苦等宇文诀几年,拒绝别人上门提亲这些事,都是真的。 能让一个女子做到这些的,除了她爱慕宇文诀之外,很难找到其他原因。 宇文诀这次倒是笑了。 他菲薄的唇角勾起,深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姜宁,柳清辞那么对你,你竟还愿意为她说话?” 姜宁一阵恶寒,嫌弃地道“我可没为她说话,只是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 如今的她,可谓是被昙妃和柳清辞逼得厌烦死了。 姜宁有预感,她每顶着凌王妃的头衔儿一天,就会多一天烦恼。 若是一直盯着,恐怕昙妃和柳清辞要生吃了她…… 宇文诀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笑了。 “姜宁,万万没想到,你才是心地善良的那个。” 姜宁从小儿生活艰难,长大后经历颇多,不知投靠了何人。 可她却始终初心不改,开朗乐观,从不主动害人。 甚至,在他身边这么久,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他不利之事。 姜宁俏脸一黑,无语地看向宇文诀。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鬼话?我穷凶极恶好吗?” “穷,胸,极,恶。” 宇文诀促狭的眼神掠过姜宁胸前,若有所思地道“确实不大。” 姜宁一头黑线,咬唇狠狠地盯着他。 “宇文诀,你是不是想死啊?” 宇文诀摸了摸小宝儿的头,义正词严地道“孩子面前,别打打杀杀的,对孩子的成长不好。” 姜宁“……” 沉默了许久的小宝儿仰头看向宇 文诀。 “坏蜀黍,如果那个坏女人真的是你要找的人,娘亲和我会乖乖离开。” 清脆童稚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能清晰地听到强忍的伤心。 “虽然我们很喜欢坏蜀黍,但是也不能破坏你的幸福……” 小宝儿说完,落寞地低下头。 姜宁眉头拧了拧,想要补充一句“我可不喜欢他”。 可看着自家儿子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儿,终究是不忍地叹了口气。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怎么感觉儿子变得茶里茶气的? 宇文诀看着再次沉默不语的小宝儿,神色复杂,心底钝痛。 他轻轻地拍了拍小宝儿的肩膀,承诺道“如果柳清辞真的是当年之人,那本王必然要对她负责。” 说着,他眉眼冷厉,语气也深沉危险。 “可如果她只是上门来碰瓷儿的,本王就不得不和柳家算算账了!” 姜宁从他语气里莫名听出几分笃定,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 “宇文诀,你这是……已经有决断了?” 相处多日,她对宇文诀也有所了解。 他从不做没把握之事。 宇文诀剑眉动了动,不动声色地道“没有。” 姜宁撇嘴冷笑,不想再理他。 很快,柳清辞自认是当年之人的事,在宫里传开。 皇后半躺在小榻上,半眯着双眼,由着金嬷嬷给自己按摩太阳穴。 听说那人是柳清辞,她精明的双眼“唰”的一下睁开了。 “什么?那人竟是柳清辞?” 聂嬷嬷眼神闪烁,恭敬地道“皇后娘娘,舒宁宫的人是这样说的,奴婢还听说昙妃让人给柳清辞检查了身体,确实不是处子。” “噗哈哈哈……” 皇后扑哧笑了出来,心情颇好的样子,“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聂嬷嬷不明白,问道“皇后娘娘,如果凌王娶了柳清辞,凭着丞相府的势力,恐会成为一个不小的威胁。” 将来的凌王府,拥兵自重,又有朝堂上的优势,对皇后和晋王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聂嬷嬷不懂,为何皇后还能笑得出来。 金嬷嬷冷冷地道“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情,皇后娘娘自然也能看出来。” 皇后讥诮地道“罢了,金嬷嬷,你去本宫的库房挑选一些礼物,送给凌王妃作为安抚。” 金嬷嬷应了一声,恭敬地去了。 聂嬷嬷惊异地问“皇后不是刚刚才赏过她?怎么又赏?” 鸣鸾宫里的好东西,怎么能都给那讨厌的姜宁? 皇后道“本宫此举,是在给姜宁撑腰。” 眼下,姜宁很快就要给她做手术了。 在她痊愈之前,姜宁这边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岔子,否则万一影响到了她的手术,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柳清辞心机深沉,家世强大,远非姜宁可比。 第100章 还说不喜欢本王? 寿康宫。 太上皇正半躺着看书,福公公匆匆进来了。 “太上皇,宫里满是传言,说丞相府柳清辞是凌王寻找多年之人,如今已经相认。” “相认了?” 太上皇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手里的书都掉在地上。 “老四怎么说?该不会准备把柳清辞接回府吧?” 说完,又急着问“宁宁怎么样?她有没有很伤心?” 福公公笑着把地上的书捡起来,道“太上皇,奴才怎么觉得,您关心凌王妃比关心凌王还要多?” 太上皇冷嗤一声,花白的胡子也跟着飘了起来。 “孤关心他个臭小子做什么?无论怎样,他都是既得利益者,可以左拥右抱,任由选择。” “宁宁就不一样了,她爹不疼娘不喜的,如果孤不给她撑腰,她个小丫头能怎么办呢?” 说着说着,太上皇不由得惆怅起来。 福公公眼神复杂,“听太上皇说得这么伤感,奴才差点真的以为凌王妃很可怜呢。” 然而实际上,凌王妃聪明决断,又力大无穷。 不但救过太上皇的命,甚至如今,就连皇后的性命都捏在她手里…… 连皇后都得求着供着的人,离开了凌王真的没办法活下去吗? 福公公是不信的。 太上皇不悦地瞪他“小福子,你越来越没有同情心了,让人盯着凌王府,如果老四敢有什么异动,立刻来禀报孤!” 福公公无奈地应下,转身出去了。 太上皇也没了看书的心思,抬手抚了抚花白的胡子,唇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 “老四,接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王府众人很快也得了消息。 众人再看姜宁,心情都很复杂。 傍晚,蓝管家带人过来送晚膳。 饭菜上桌,姜宁正准备开动,却见蓝管家讪讪地开了口。 “王妃有什么打算?”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的,姜宁拿筷子的手顿了顿,毅然决然地朝着美食夹去。 “我打算吃饭啊!” 见姜宁一门心思都在干饭上,蓝管家心情复杂。 “王妃,我问的不是这个,而是……听说柳姑娘是王爷当年遇到之人……” 京城众人皆知,姜宁和柳清辞不和睦。 他们府里人也都觉得,按照柳清辞的身份,不可能只肯做个侧妃。 姜宁的脾气……也不可能甘心做个侧妃。 而且,姜宁还一直要和离呢。 这次和离,怕是势在必行了…… 姜宁恍然大悟“原来蓝管家是在说这个。” 蓝管家看了看小宝儿,眼底满是不舍“我们都很担心王妃和小公子……” 姜宁挑了挑眉,把一块香甜的鱼肉吃进嘴里。 “事已至此,先干饭吧,将来如何,吃完再想。” 美食当前,岂可辜负? 蓝管眼神复杂地看着姜宁,无奈地笑了。 他忽然觉得,王妃能想得这么开,也很不错。 至少,不会为情所困,不会撕心裂肺。 饭后,姜宁才有力气思考未来如何。 她沉思片刻,把掌家钥匙交给了蓝管家。 “劳烦蓝叔帮我把这个还给宇文诀。” 眼下的形势复杂,没必要再留着了。 她和小宝儿,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蓝管家接过来,道“王妃放心,我会交给王爷的。” 姜宁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咬唇不舍地看向厢房。 “还有厢房里那些金子,明天你也让人来搬走吧。” 嘤嘤嘤,今晚她还要跟那些金子再温存一晚。 蓝管家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告辞退下了。 小宝儿走过来,趴在姜宁腿上,漆黑发亮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舍。 “娘亲,我们真的要离开这里吗?但是这里真的很好,府里的人对我也很好。” 之前在姜家的时候,从来没人对他这么好过。 姜宁爱怜地捏了捏小宝儿的脸,勾唇笑道“乖宝儿,将来你还会遇到很多很多善良的人,他们都会对你很好的。” 小宝儿噘嘴“可他们不是坏蜀黍,不是蓝爷爷,不是张叔叔和小银子……” 姜宁纳闷儿“张叔叔和小银子是谁?” “张叔叔在后花园修剪花草,小银子是他的儿子。” 小宝 儿气呼呼地道“娘亲,您一看就对府里的人不上心!他们可是都认识娘亲呢。” “好好好,是娘亲的错。” 姜宁轻轻地叹了口气,露出一抹苦笑。 小宝儿其实说得没错,她对凌王府的人和事确实不上心。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 所以,她虽然对那些人很和善,却并没有把他们当成自己人。 小宝儿跟姜宁抱怨了许久,才困唧唧地睡了过去。 姜宁轻轻地把他抱起来,去了偏殿休息。 姜宁没舍得离开,坐在床边细细地看着小宝儿。 她刚来的时候,小宝儿还是个瘦骨嶙峋的小鱼干。 现在,变成了白白软软的小团子,可爱得能让人心都软掉。 姜宁心底爱意满满。 小宝儿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让她全心全意爱着的人。 门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以及冰凉的男声。 “姜宁,你为什么把掌家钥匙还回来了?” 他本要拿中馈试探姜宁,可她竟全然不在乎。 姜宁瞪他,起身往外走去,轻轻地掩上了门。 “我很快就不是凌王府的人了,才不管你们这一大家子。” 宇文诀眉头挑了挑,眼底掠过笑意,心底也莫名期待。 “所以,你是在吃醋?” 姜宁俏脸一黑,冷声道“我吃哪门子的醋,我又不喜欢你。” 宇文诀唇角扬起,黑瞳里光芒闪烁,如同漆黑夜幕里星光闪耀。 “还不承认?你分明因为柳清辞的出现,憋了一肚子的气。” 在舒宁宫时,姜宁的反应不可能是假的。 一回来,她就又迫不及待地把管家钥匙送还,更证明她心里在生气。 她不承认,兴许是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姜宁气笑了,美眸讥诮地看着宇文诀。 “宇文诀,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不是柳清辞,我也不喜欢你,接受这一点,有那么难吗?” 宇文诀深邃的黑瞳眯了眯,上前一步,把姜宁逼在墙上。 看着在眼前逐渐放大,直到近在咫尺的俊颜,姜宁心跳加速。 妩媚精致的凤眸里,紧张,可又有其他的情绪。 “宇文诀,你疯了?干什么离我这么近?” 宇文诀单手扼住她的纤腰,眼神从她的眉眼,一寸寸地下移,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面对这样他棱角分明、俊美如天神的容颜,姜宁心乱了两拍,视线也从对抗到了逃避。 心底暗骂自己没出息。 该死,她心竟然乱了…… 宇文诀单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薄唇里吐出的字,更是低沉暧昧。 第101章 又被咬了 宇文诀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他明明该和姜宁保持距离,可如今所做的事,却背道而驰。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姜宁脸上,晶莹如玉的俏脸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瞬间红到了耳根。 姜宁心跳更乱,狠狠地瞪向宇文诀。 “我不看你,是因为你太丑了!” 她一向口齿伶俐。 可偏偏在面对这样暧昧的调侃时,想不出什么完美的反击策略。 浑身都包围着宇文诀的气息,更是让她落于下风。 宇文诀剑眉挑了挑,笑得放肆。 “你是第一个说本王丑的人。” 姜宁红着脸,不甘示弱地道“那是因为别人碍于你的地位,都不好意思说。” “是吗?” 宇文诀勾唇,手指轻轻地抚过她那莹润的菱唇,威严挺拔的身体更欺近一分。 两人之间的空气都被挤空,可谓是近在咫尺,暧昧至极。 姜宁一愣,恍然意识到这不是他们该有的距离。 漂亮的菱唇被贝齿咬得失去血色,才不安地松开。 “宇文诀,你别太过分,我们是要和离的……” 宇文诀菲薄的唇勾起,眼神晦暗不明地望着她。 “你长得倒是漂亮,只可惜这张嘴总是说本王不喜欢的话,如果能封上就好了。” 宇文诀这么说了。 也这么做了。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姜宁浑身一震,想要反抗,可浑身却见鬼了似的发软。 淡淡的冷香气息钻入鼻尖,像是媚药般迷人。 宇文诀灵活地挑开了她的贝齿,邀请她那可爱软糯的舌共舞。 “呜……” 姜宁试图推开他,却被更紧地钉在墙上。 宇文诀坚硬的身体压了过来,她几乎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姜宁整个人被他包围,几乎无处可逃。 可想到柳清辞,她心底又是复杂又是委屈,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宇文诀吃痛地放开她,俊美的眉眼蹙起。 “姜、宁!” 这女人,又咬他! 姜宁眼神冰凉地望着他,平日清脆的声音,浸染着委屈和恼怒,尾音发颤。 “宇文诀,你个死渣男。” 听清她声音里的委屈,宇文诀心中一软,不再凶她。 “本王怎么又渣了?” 他已经逐渐弄明白了“渣男”的意思,也知道姜宁此时的情绪。 姜宁冷笑“从前你一心一意地想着柳清辞,说要对人家负责,而且用她挡去不少麻烦事。” “可现在呢?柳清辞已经自证身份,而且等你多年,你倒好,跑来欺负我……” 姜宁越想越是生气,纤手一挥,手中匕首凌厉地朝着宇文诀攻去。 “宇文诀,你真该死!” 宇文诀瞳孔紧缩,侧身躲开了她的攻击,一边逃一边解释。 “你怎么就知道柳清辞是她?如果她只是骗本王娶她的呢?” 姜宁满院子地追打他。 “你怎么这么大的脸?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所有女人都想嫁给你!” 梧桐院的动静惊动了追风,追风连忙过来查看。 “王爷王妃……你们干什么呢?” 宇文诀忙里偷闲,怒斥道“滚!” 看到院子里你追我赶的一幕,追风目瞪口呆。 听说柳姑娘承认自己是王爷寻了多年的女子,难道王妃在因为这个跟王爷过不去? 好家伙,王爷前些日子还提醒他不要得意忘形,中了王妃的奸计。 如今,却自己跳进王妃编制的网里…… 追风面色复杂,逃也似的离开远离了梧桐院。 万一王妃连他一起砍了,就不好了! 宇文诀越发觉得一直躲闪,有碍自己高大的形象。 索性夺过她的匕首,把她双臂交叉紧固在怀中。 姜宁凤眸凌厉又妩媚,狠狠地瞪他。 “死渣男,放开我!” 面对眼前这张又凶又美的脸,宇文诀耐心地劝解。 “姜宁,我觉得,柳清辞不是她。” 姜宁蹙眉,半信半疑地望着他“为什么?” 该不会是宇文诀不想负责了,所以故意骗她吧? 宇文诀深深地看进她的凤眸,声音低沉地解释“因为本王跟她提及了玉佩,她没有任何反应。” 姜宁蹙眉往宇文诀腰间看了看,“你不是从不佩戴玉佩吗?” 她极少看见宇文诀佩戴玉佩香囊。 难道是很早很早之前,就送给了柳清辞? 宇文诀轻咳了声“本王的玉佩是送人了,不过不是给她。” 顿了顿,他又解释“自然,也不是给当年偶遇的女子。” 姜宁俏脸更黑,咬唇凶狠地盯着他“好你个宇文诀,你还有别人?!” 宇文诀眼神闪烁,不肯看她。 他的玉佩,就是被姜宁偷走了啊! 后来姜宁要还给夜尊,他也没收。 只是现在,他不能告诉姜宁自己的另一重身份,自然也不能告诉她真相。 “总之,本王当年没有送出玉佩,柳清辞也没收下,却能说出回去寻找的话,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姜宁嫌弃地瞪他,“你先把我放开。” 意识到她平静了下来,宇文诀喉结动了动,这才不舍地把人松开。 姜宁平日里看起来很是纤瘦,可抱起来,手感却格外的好。 姜宁果然冷静了下来。 她冷冷地望着宇文诀,一字一句地划清界限。 “宇文诀,我不管柳清辞是不是你一直找的姑娘,但是你我和离是板上钉钉! 以后,希望你离我和小宝儿远些!” 宇文诀方才行为越界,她才意识到,她的心里不知不觉间,也对这个男人有所依赖。 然而他是一夫多妻的古人,她只能容忍一夫一妻。 竹林姑娘的存在,是横在两人中间无法逾越的深渊! 宇文诀眉头微拧“姜宁,如果柳清辞不是她,你也不准备留在王府?” 姜宁毫不犹豫地摇头。 “即便柳清辞不是你要找的人,等将来那人出现时,我还是要走。”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她没有愚蠢到那种程度。 宇文诀眉心打了个结,深深地看了她许久。 “本王知道了。” 果然,她还是惦记那幕后之人! 这晚,三人彻夜难眠。 柳家,柳清辞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那死丫头怎么还不回来?都这么晚了……” 从宫里回来之后,她就焦虑不已。 把姜宝晴的信仔仔细细地翻看了数遍,她也没看到信上提及什么玉佩。 无奈之下,她只好让人送信儿去郭家,想要找姜宝晴问问。 然而,小绿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 柳清辞正急得团团转,小绿的身影从偏门匆匆进来了。 柳清辞眼神一喜,迫不及待地出去迎她。 “小绿,怎么样?姜宝晴怎么说?” 小绿咬了咬唇,愧疚地道“小姐,奴婢在郭家附近等了许久,可姜宝晴似乎被绊住了,郭少在里又打又骂的,奴婢听着实在是害怕,就,就回来了……” 从姜宝晴的惨叫程度来看,别说今晚见她了,就是往后几日,姜宝晴恐怕都得卧病在床。 柳清辞脸色煞白,紧紧地捏住了帕子。 “这可如何是好?如果拿不出信物,凌王是不会认我的!” 那她岂不是要沦落为京城笑柄? 小绿眼神闪烁,心疼地看着她道“小姐,您又何必非要在凌王这棵树上吊死? 您为他付出了这么多,甚至连贞洁都……他真的值得吗?” 柳清辞抬手,重重地给了小绿一巴掌。 她眼神冰冷阴毒,跟白天温柔高贵,或温婉无害的模样判若两人。 第102章 把仇人当恩人 翌日。 柳清辞是凌王多年寻找之人的消息,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街头巷尾,众人议论纷纷。 “无巧不成书啊!谁能想到兜兜转转,凌王所寻之人就是柳姑娘呢?” “呵,谁知道是真是假?这么多年了柳清辞都不承认,如今又跳出来……” “没错,说不定就是看凌王殿下立功,前途无量,才来蹭热度的!” “传言是真是假,且看凌王府如何处置了!” 凌王府的马车路过,众人顿时噤声,可八卦的眼神却粘在马车上,根本移不开。 “好像是凌王妃呢……不知她现在心情如何。” “凌王和凌王妃的婚姻本就是意外,现在凌王找到了柳姑娘,怕是要和离了!” “不知为何,我有些同情凌王妃呢……” 姜宁耳力过人,听着外面的议论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宝儿今天特意跟着,黑漆漆的大眼睛望着她。 “娘亲,你听到他们说的了吗?” 姜宁揉了揉小宝儿的脑袋,勾唇道“听到了。” “娘亲,你是不是很伤心?要不要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小宝儿眼底闪烁着精光,兴致勃勃地问。 娘亲分明很介意坏蜀黍和坏女人的事,却总是表现得这么云淡风轻。 娘亲很受伤,他要保护娘亲! 姜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小宝儿,不必理会他们,我不在乎那些流言。” 昨晚,她已经想明白了。 她和宇文诀,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小宝儿眨了眨大眼睛,心底有些失望。 哎,娘亲什么时候才能直面自己的内心呢?真是愁死他了。 很快到了郭家,郭家全府出动,在门口迎接。 “老夫携全府上下,恭迎凌王妃。” 郭老被人扶着,颤颤巍巍地上前行礼。 郭子鳞站在他身边,姜宝晴深深地低着头,不敢看人。 “凌王妃大驾光临,是我郭家之荣幸。” 姜宁上前扶了郭老一把,才凉凉地笑着道“郭老,郭少,不必这么客气。” 姜宝晴猛然抬起头,幸灾乐祸地看向姜宁。 “爹,相公,凌王殿下已经找到了柳姑娘,她很快就不会是凌王妃了!” 等宇文诀和柳清辞相认,凭借丞相府的权势,凌王府怎么可能有姜宁的容身之地? 到时候,姜宁必然会被逐出府去,带着小野种流落街头! 想到那一天,姜宝晴就觉得畅快至极。 “放肆!谁让你这么跟凌王妃说话?” 郭子鳞脸色一寒,抬手重重地给了姜宝晴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在郭家门口响起,所有人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连个眼神都没给姜宝晴。 好像,姜宝晴挨打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姜宝晴捂着脸,低着头,眼底闪过恶毒的光。 等柳清辞成了凌王妃,她就让柳清辞帮自己逃离郭家,逃离郭子鳞的魔爪! 姜宁怕小宝儿吓到,牵着他的手道“郭少,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不好。” 郭子鳞对着小宝儿笑了笑,尴尬地道“凌王妃,我也不想当众教训这贱婢,毕竟她如今也是郭家的人。” 顿了顿,他阴冷的眼神扫过姜宝晴,又讥讽开口。 “只是这贱婢不知所谓,竟敢对您出言不逊!” 郭老抚了抚胡须,脸上也一片阴沉。 “没错,凌王妃是我郭家的恩人,谁对凌王妃不敬,就是和我们郭家为敌!” 姜宁,可是能让他们郭家延续香火、传宗接代的神医! 即便没了凌王妃这层身份,郭家照样敬她! 姜宝晴低头咬牙,气得冷冷一笑。 “爹,相公,你们错把坏人当恩人,却把自家人当仇人,等将来知道真相,恐怕要把肠子悔青!” 郭子鳞脸色一沉,狠狠地瞪向姜宝晴。 “孰是孰非,我心中有数!” 说完,又恭敬地看向姜宁。 “凌王妃,里面请。” 姜宁带着小宝儿走了进去。 众人落座之后,郭老殷切地看向姜宁。 “凌王妃,情况如何?您说要给我们郭家延续香火……” 姜宁勾唇道“郭老,郭少,我今天过来,是要告诉你们,试管婴儿已经开始培育,目前进展良好,可想要知道真正的结果,还得 月余。” “好,好!我们郭家等得起!” 郭老激动至极,老泪纵横,恨不能起身给姜宁磕个头。 “凌王妃,如此大恩大德,我们全家永生难忘!” “您不必如此客气。” 姜宁眼神闪了闪,凉凉地笑了“只是为了万无一失,我还得从少夫人身上再取些东西。” “这是自然。” 郭老笑呵呵地看向姜宁,眉眼之间满是关切“凌王妃,既然都是做,不如多做几个怎么样?也免得将来麻烦。” 姜宁眉头一挑,意味深长地问。 “郭老,您想要几个孙子孙女?”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自然是越多越好,若是能一胎生个十个八个的,也能免了后顾之忧啊!” 姜宁头皮发麻,幸灾乐祸地看向姜宝晴。 “郭老,一胎两个已有些危险,三个更是可能会要母体性命,如果真的怀上十个八,到了孕后期,少夫人的肚皮都能炸开来。” 姜宝晴想象了一下那骇人的画面,颤抖着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我不生!我不要生!” 她转身往外逃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啊——相公,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生不了!” 郭子鳞紧紧地揪着她的后脖领,凑近她的耳朵。 “夫人说什么呢?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不生谁生?” 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引得姜宝晴浑身寒毛竖起,几乎要呕吐。 “相公,我真的不生,我不能生——” 如果有了郭子鳞的孩子,她岂不是要被拴在郭家一辈子? 她不是傻子,她才不要! 而且,姜宁说生得多了可能会死?肚皮都有可能炸开? 她宁愿选择上吊而死,也不要那种死法儿! 郭子鳞脸色阴狠残暴,咬牙切齿地道“姜宝晴,乖乖给我郭家生孩子,兴许你还能母凭子贵,苟延残喘! 第103章 发现柳家阴谋 姜宝晴被郭子鳞震慑,吓得魂不附体。 旁边,春花秋月对视一眼,纷纷跪了下来。 “老爷,少爷,如果少夫人不愿,奴婢们愿意为郭家分忧!” 姜宁被这一幕吓到,瞠目结舌地看向两个侍女。 “春花,秋月,你们刚才说什么?” 连姜宝晴这个蠢货都知道给郭子鳞生孩子不是好事儿,不愿意沾边儿。 可这春花秋月,却巴巴地要靠上来? 春花秋月咬了咬唇,纷纷开口。 “凌王妃有所不知,我们姐妹两人从小伺候少爷,对少爷有很深的感情。” “虽然我们身份卑微,可也愿意帮郭家分忧!” 姜宁神色复杂,轻咳道“我建议你们两姐妹再考虑考虑,这可不是小事。” 春花秋月齐刷刷地给郭老和郭子鳞磕了个头。 “老爷,我们愿意终生侍奉少爷,为郭家绵延子嗣!” 见这两人心意已决,姜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看来,这两个丫头是想靠着生孩子的机会,实现阶级跨越了。 不过,郭子鳞是个性情暴戾的阉人,当真值得她们赌上一辈子吗? 姜宁不理解,姜宝晴也不理解。 不过,姜宝晴很是激动。 “相公,既然她们愿意,就让她们生!” 她才不要一辈子被捆在郭子鳞身边!想想就生不如死! 郭子鳞脸色阴鸷,眼底满是邪气。 “姜宝晴,有了她们,你以为你的日子就好过了?” 姜宝晴身体一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郭子鳞没再理会她,反而看向郭老,问道“爹,您觉得呢?” 郭老抚着胡须,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春花秋月既然愿意为郭家绵延子嗣,那就提为妾室,至于院子,子鳞你看着安排。” 他本来还愁姜宝晴生不了那么多孩子,这两个侍女毛遂自荐,他自然欢喜。 “多谢老爷!多谢少爷!” 春花秋月欢喜异常,恭敬无比地磕了三个头,又期待地看向姜宁。 “凌王妃,您一定会帮我们怀孕的对吧?” 姜宁一头黑线,可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是你们两人自愿,那我也不拦着。” 各人各命。 春花和秋月想要靠着生孩子往上爬,她也不愿意发表什么意见。 春花秋月颇为欢喜,眼巴巴地看向姜宁。 “那就劳烦凌王妃帮我们也检查检查,看看是否适合生育!” 她们自小儿就被卖入郭家,一直伺候着郭子鳞。 郭子鳞恶名在外,之前也曾碰过她们姐妹两人,她们是万万嫁不出去了的。 可嫁给郭子鳞做小妾,抓住这大好机会为郭家延续血脉,她们将来就是郭家的功臣,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这等好机会,怎么能错过? 姜宁微微颔首,道“那劳烦准备一间安静的房间,我帮两位姑娘检查。” 春花秋月都要做郭子鳞的妾室了,自然不能当作从前的丫鬟对待了。 “等等!” 姜宝晴吸了吸鼻子,眼神闪烁地望着春花秋月,忽然感觉压力倍增。 姜宁眼神讥诮地看向她“少夫人,怎么了?” 姜宝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我也同去!我这两天身体不适,劳烦凌王妃也帮我检查一下。” 姜宁扑哧一声笑了。 她美眸里光华流转,却冷得让人不敢逼视。 “少夫人,我是看在高额银两的份儿上才来给郭家排忧解难,至于你身体里的那点小毛病,我还真没必要管。” 呵,想把她呼来唤去? 真以为她还是从前的姜宁呢? 见姜宁不高兴,郭子鳞的脸色顿时阴狠了下来。 “凌王妃说得对,姜宝晴,你别不识好歹!” 凌王妃可是给太上皇,给皇后皇上这等身份的人治病的,又是高高在上的王妃! 姜宝晴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指使她? 姜宝晴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 “可是相公,我,我是腹部疼,我担心无法孕育孩子……” 郭子鳞豆大的小眼睛眯了眯,狠声问道“你刚才不是还不愿意生?” 姜宝晴不甘心地看向春花秋月,嗫喏道“相公,我没有不愿意生,我只是之前没生过孩子,有些害怕。” 她自然是不愿意生的。 可春花秋月这两个小贱蹄子跳出来之后,她就有了一种压迫感。 春花秋月想靠着生孩子往上爬,如果这两人生了孩子,以后不是随便骑在她头上撒野吗?! 给郭子鳞生孩子固然可怕,可被两个贱婢欺负,被郭子鳞折磨致死,也很可怕! 郭子鳞眼神阴鸷地扫过她,对姜宁行礼。 “凌王妃,劳烦您把她也带过去,至于诊金,我郭家另给。” “郭少倒是大方。” 姜宁勾唇一笑,示意姜宝晴跟上。 春花秋月都二十多了,很是适合生育,昨晚检查之后,姜宁又拿出了取卵针。 看着那长长的针头,姜宝晴脸色一白,又想到了当时的恐惧。 春花秋月却不怕。 两人相互鼓励,愣是忍住了恐惧。 对此,姜宁是佩服的。 两人出去之后,姜宁才冷冷地看向姜宝晴“说吧,到底什么事?” 姜宝晴咬了咬唇,脸色煞白地道“姜宁,你抢走了我的凌王妃之位,理应帮我!你快把我从郭家救出去,否则……” 不等她说完,姜宁就打断了她。 “否则你要怎样?亲自杀了我?还是,让郭家对付我?” “我,我……” 姜宝晴气愤地捏紧手指,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姜宁低头整理药箱,趁机把刚才取出来的东西扔进空间。 “姜宝晴,承认吧,你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 姜宁眼神奇异地望着她,凉凉地笑着道“下次见面,兴许就是我把郭家血脉放进你身体的时候了,你有什么话,趁机现在跟我说。” 姜宝晴浑身一颤,不甘心地扬起了头。 “姜宁,我今天是来笑话你的!柳清辞已经和凌王相认,很快就会入主凌王府,到时候你被踢出门去,过得比我还不如!” 她再不济,也是郭家的少夫人!姜宁没了凌王妃这层身份,又算得上什么呢? 姜宁听着,只觉得好笑至极。 “姜宝晴,希望你能活得到那天。” 说完之后,她大步往外走去。 郭子鳞就在门口等着,笑盈盈地问“凌王妃,我夫人她身体如何?” 姜宁瞥向追出来的姜宝晴,冷声道“她啊,身体强壮如牛,病是装的。” 郭子鳞脸色顿时黑沉下去,大步朝着姜宝晴走去。 姜宁也不想多留,告辞之后,被郭老亲自送到了门口。 只是还不待离开,她就看到了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宝儿眼尖,很快也看到了那道鬼鬼祟祟的绿色身影。 第104章 惊奇的发现 被小宝儿这样一提醒,姜宁立刻想起来了。 拐角处那绿色的身影,是柳清辞的贴身丫鬟小绿。 姜宁眼底划过意味深长的笑,握住了小宝儿的手。 “柳家跟姜家曾有往来,小绿悄悄摸摸地来这里,八成是来见姜宝晴的。” 小宝儿摇头晃脑,啧啧称奇。 “两个坏女人勾结在一起,必然没什么好事儿!” 见小宝儿一脸气愤,姜宁眼底闪过狡黠的光。 “乖宝儿,不如我们去探探究竟?” 小宝儿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兴致勃勃地道“好!” 只要是跟娘亲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他都开心! 姜宁点了点头,牵着小宝儿上了马车。 拐角处,小绿看着凌王府的马车走远了,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刚才,她险些以为姜宁母子发现了她。 等姜家众人都进去之后,小绿才鬼鬼祟祟地出来,往后门的方向走去。 “停车。” 马车上,姜宁冷声吩咐了句,车夫立刻把马车停在了路边。 “李叔,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儿。” 姜宁勾唇,牵着小宝儿往郭家后门的方向走去。 小绿刚才一直藏着躲着,不敢见人,看样子也不只是在躲她。 既然她害怕郭家的人,必然不敢堂而皇之地在郭家门口盘旋。 “娘亲,你说,她们到底在密谋什么?” 姜宁和小宝儿躲在一辆马车后面,看见小绿在后门处跟人说着什么。 那人正是姜宝晴的贴身丫鬟凝春。 姜宁唇角勾起冷笑,清冷锐利的凤眸里满是寒意。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郭家后门。 小绿压低声音,着急地问“凝春,你立刻去问她!事关重大,我家小姐已经等不及了!” 凝春面色复杂,叹了口气。 “小绿姐姐,如今我家小姐处境堪忧,郭少时刻紧盯着她,她哪里有工夫管这些!” 小绿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 她眼神阴冷,警告道“凝春,当初你们姜家要一百万两银子,我家小姐可是眼都不眨就送来了!” “可你们却漏掉了那么重要的细节,害得我家小姐陷入困境!” “你回去告诉姜宝晴,如果不立刻想起玉佩的事,别怪我柳家无情!” 说完,之后,小绿愤然地拂袖离去。 姜宁和小宝儿侧身贴在墙上,完美躲开了她的视线。 “呸!有些臭钱有什么了不起的?竟敢威胁我们……” 等小绿走远了,凝春往地上啐了口,确定左右无人,快步回去了。 姜宁和小宝儿这才现身。 “娘亲,她们刚才说什么玉佩……该不会是坏蜀黍的玉佩吧?” 小宝儿眼神闪烁,好奇又惊喜地看向姜宁。 姜宁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道“八成是了。” 柳家凭什么给姜家那么多银子? 难道,是从姜宝晴手中买到了消息? 看来,她得细查一下此事了。 毕竟,柳清辞处处针对她,她也乐于给柳清辞一些教训。 脑海里掠过这个想法,姜宁眼底闪过寒芒。 “小宝儿,我们走。” 小宝儿迈着小短腿,努力跟上姜宁的脚步。 “娘亲,我们去哪里?” “去托人找宅子。” 姜宁弯腰,给小宝儿整了整衣衫,笑盈盈地看着小宝儿“将来我们是要搬家的,肯定要置办一些房产,小宝儿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小宝儿咬唇,明亮漆黑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很是可怜。 “娘亲,我们真的要离开坏蜀黍吗?” 姜宁有些不忍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宝儿,我们跟宇文诀不同路,早晚要分开的。” “可……如果柳姑娘不是坏蜀黍要找的人呢?我们也不能继续住在一起吗?” 小宝儿可怜兮兮地望着姜宁,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他很喜欢坏蜀黍,很喜欢蓝爷爷,也喜欢王府里的人…… 姜宁心疼他,却不得不跟小宝儿讲明道理。 “乖宝儿,即便没了这个柳清辞,下次也会有张清辞,李清辞……” “或早或晚,宇文诀都会找到他所爱之人,到时候,咱们还是要走的。” “与其到时候痛,还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 小宝儿心中不愿,可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娘亲,我听你的。” 见小宝儿如此懂事,姜宁心底钝痛。 可也没有办法。 现实总是如此残酷,她和小宝儿,注定跟宇文诀无缘。 姜宁和小宝儿去了牙行,立刻有牙人笑脸相迎,问东问西。 “这位夫人,不知您有什么需要?” 牙婆略一打量姜宁,见她气度非凡,穿着更是不俗,就连容貌就惊艳绝色,眼神顿时热了起来。 “您这样的主顾登门,简直让我们牙行蓬荜生辉!” 对于牙婆的吹捧,姜宁随意一笑。 “我想买座宅子,无需太大,可也不能太小。” 牙婆眼神更亮,笑得合不拢嘴“敢问夫人是做什么用的?” “自然是我们母子居住了。” 姜宁低头看了看小宝儿,挑眉道。 牙婆子细细地打量姜宁和小宝儿,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个想法。 她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试探着问“您……该不会是凌王妃吧?” 都说凌王妃姿容绝美,就连那孩子都是精雕玉琢,比年画儿上的福娃都漂亮。 相貌正和眼前这夫人小公子相合。 而且,这几天京城传起了谣言,都在说凌王终于找到了柳姑娘,凌王妃和那不知来历的小公子很快就要被踢出去…… 眼前这姿容出众的母子,可不就是姜宁和那孩子吗! 见牙婆把自己认了出来,姜宁也没有遮掩。 “没错,你这里可有合适的房子?” 牙婆看姜宁和小宝儿的眼神顿时同情了起来。 她叹了口气,“凌王妃,没想到您还真的出来找房子了……” 不等姜宁反应过来,她就抓起一把钥匙,道“奴婢姓陆,您叫我陆婆子就好,我这里刚好有几座宅子,这就带您去看看……” 出门之后,见姜宁只有一辆马车,连个侍女侍卫都没带,陆牙婆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凌王府对凌王妃竟然如此不看重! 看来,流言估计是真的了! 姜宁和小宝儿对视一眼,都觉得这陆婆子莫名其妙。 刚才见到他们的时候,陆婆婆明明很高兴,怎么认出身份之后,开始唉声叹气了? 第105章 凌王真不是东西! 陆婆婆带着姜宁看了三座宅子,都收拾得很干净。 一座一进院,一座二进院,另外一座则是很大的三进院。 “凌王妃,这三座宅子都很新,这两个小的是主家做生意没了银子,不得不出售,那个三进的宅子,则是去江南做生意,不准备回来了……才把宅子交给我们来售卖。” 陆婆婆尽心尽力地介绍。 “我们牙行带人来检查过,房子没什么损坏之处,这里位置都不错,周围也热闹,只是不知您喜欢哪个?” 姜宁眉眼弯弯地看向小宝儿,问“乖宝儿喜欢哪个?” 小宝儿咬唇“娘亲,我喜欢这个有池塘和后花园的!” 虽然比王府小很多,但是,能让他想起在王府的快乐日子。 姜宁勾唇道,“那就三进院的吧。” 陆婆婆咽了口口水,脸色复杂地道“凌王妃,这院子虽不错,可是要足足五千两银子……” 凌王府连个侍女都不愿意给凌王妃出,岂能愿意给整整五千两银子? 姜宁勾唇,拿出五千两银票来。 “陆婆婆,今天能签契约了吗?” 陆婆婆颤抖着手接过那厚厚一沓儿银票,点了点。 “王妃,您确定要定下这宅子?” 姜宁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没错,既然小宝儿看上了,那买了就是。” 她空间里有从姜家拿出来的银子和财产 ,还有太上皇、皇上等人的赏赐,以及郭家给的诸多诊金。 区区五千两,对她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陆婆婆敬佩地看向姜宁,道“请王妃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人去请主家过来,咱们今日就能完成交接。” 她能看出来,姜宁似乎很着急。 姜宁点了点头,目送陆婆婆离开。 她在凉亭里坐下,看着小宝儿满院子跑。 看着这里的一花一木,姜宁勾唇轻笑。 虽然没有凌王府奢华,可一切都完完全全地属于她和小宝儿。 小宝儿跑了一头汗,心情也好了很多。 “娘亲,我们两个住这么大的院子,是不是有些冷清?” 姜宁拿出帕子给他擦汗。 “放心,到时候会请很多人过来帮忙,到时候,小宝儿也会有新朋友的。” 小宝儿高兴地点了点头,期待地问“那将来爹爹回来了,是不是也和我们住在这里?” 姜宁凤眸眨了眨,有些心虚地点头。 “应该是吧。” 爹爹?她至今想不起来小宝儿的爹爹是谁。 甚至,原主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关于有孕、甚至那个男人的记忆…… “耶!真好!” 小宝儿没发现姜宁的异常,开心地笑着道“娘亲,到时候我们再请坏蜀黍过来玩,这样我们家不就热闹了?” 姜宁倒吸了口凉气,不知如何作答。 她揉了揉小宝儿的脑袋,尴尬地笑了。 请宇文诀?这就没必要了吧? 到时候,柳清辞不得疯了? 陆婆婆很快回来了,带来了宅子的前主人。 签完了契约,拿到了地契,姜宁正式成了这宅子的主人。 陆婆婆送走了前主人,迫不及待地回来恭喜姜宁。 “恭喜凌王妃,恭喜小公子!” 姜宁勾唇,道“陆婆婆,你称呼我为姜姑娘就好。” 说完,又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给陆婆婆。 “这是你的辛苦费。” 陆婆子眼睛都亮了起来,咽了咽口水推辞“王……姜姑娘,这也太多了,五两银子足够了……” 二十两银子,几乎够普通之家开销一年。 姜宁这样大方地给她五十两,陆婆子还真不好意思收! 姜宁挑眉道“陆婆婆,你安心收着就是,我还有些事情要劳烦你。” 陆婆子这才收下,恭敬地问“姜姑娘,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就是,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这可是她第一次跟身份这么高的人打交道! 而且,身居高位的凌王妃,救了太上皇性命的凌王妃,还对她这样和善客气。 陆婆子心潮澎湃,对姜宁越发恭敬。 姜宁也没客气,说道“如今这院子虽然是我的了,可未免太过冷清,我需要陆婆婆帮我找些人手打扫清理,再帮我选些合适的丫鬟下人。” 陆婆子瞪大眼睛,小心地试探姜宁。 “姜姑娘,听您这意思,是很快就会搬过来吗?” 凌王跟凌王妃不是前段还好好的?难道情感这么快破裂了?! 陆婆子心情更复杂了,忍不住骂道“这凌王,真不是个东西!” 姜宁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陆婆子。 小宝儿也不悦地蹙眉,奶声奶气地问陆婆子。 “婆婆,你为什么要骂坏蜀黍?” 陆婆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尴尬开口。 “姜姑娘,小公子,凌王殿下找到了心上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把你们赶出来,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姜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陆婆婆误会了,是我自己要搬出来的。” 既然早晚要和离,那继续留在凌王府,并没有什么意义。 姜宝晴,已经嫁给郭子鳞,人生已经被毁,将来的日子一片黑暗。 甚至,都无需她再动手,郭子鳞就会让姜宝晴活的生不如死。 至于柳清辞……她从没把柳清辞当作敌手,也没必要非得把她置于死地。 陆婆婆惊愕地看着姜宁,局促地揪着衣裳。 “凌王妃,如今满京城都在传,说柳姑娘是王妃寻找多年之人,我,我还以为是凌王和柳姑娘逼您搬出来呢。” 姜宁勾唇道“确实是我自己要搬出来的,此事跟他们无关。” 说完,又细细地叮嘱。 “只是陆婆婆,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住处,希望你也不要宣扬。” 陆婆婆连连点头“您放心,我的嘴巴紧得很。” 姜宁这才带着小宝儿往外走。 “找丫鬟的事不必着急,等过几日,我会再去你们牙行。” 眼看着到了给皇后做手术的日子,她暂时没工夫管新院子的事。 陆婆婆恭敬地应了一声,期待地看向姜宁。 “姜姑娘,如果您需要一位管家的话,您看奴婢如何?” 姜宁惊讶地看向陆婆婆“你在牙行不是干的好好的,怎么愿意来做管家?” 陆婆婆道“姑娘有所不知,牙行的生意并不好做,只有遇到像您这样爽快的主顾,才能签上单子,可又有谁能像您这样爽快呢?” 她已经两个月没成交过了,今天成交的单子,回去之后也要给牙行的许多分成,到时候,又是所剩无几。 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远不如一个安定的工作。 姜宁沉吟片刻,很快点了头。 “只要你肯用心,我是愿意的,试用期三个月,每月二两银子,转正之后,每个月五两银子,如何?” 这陆婆婆干练又和善,总是笑容满面,做事效率也挺高,能力很是不错。 陆婆婆惊喜连连,忙不迭地跪下给姜宁磕头。 “多谢王妃!多谢王妃!” 姜宁没有直接回府,反而带着小宝儿去了姜家。 关于小宝儿生父之事,她是该好好找林氏聊聊了! 姜远山和林氏正在辛苦清理院子里的野草,见姜宁和小宝儿回来,顿时愣住。 林氏咬了咬牙,眼底掠过滔天恨意。 第106章 不是姜家血脉 姜宁勾唇一笑,眼神讥诮地望着她“这里是我家,我凭什么不能回来?” 小宝儿叉腰,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姜宁身边。 “没错,我娘亲可是姜家人,你姓什么?” 林氏被说得哑口无言,不甘心地握住拳头。 想到姜宁如今的处境,她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了!一定是凌王要迎娶柳清辞做王妃,所以迫不及待地把你们母子赶出来了,对不对?” 小宝儿脸色一黑,气呼呼地道“坏蜀黍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相反,他能感觉到,坏蜀黍其实是很想娘亲留在王府的。 林氏讥讽地笑了起来,“你才几岁?你懂什么?” 姜宁凤眸眯了眯,凉凉地看向林氏。 “小宝儿是不懂,不过有些事,你也不懂。” 林氏下意识地问“姜宁,你在说什么?” “当然是姜宝晴了。” 姜宁挑眉,似笑非笑地道“你还不知道吧?郭子鳞对姜宝晴非打即骂,而且在想办法让她怀孕,听说,要让她一胎生十个八个呢。” 林氏脸色剧变,紧紧地捏住了手指。 姜远山脸色阴沉铁青,把手中扫帚重重地扔在地上。 “姜宁,你回来就是为了跟我们说这些吗!” 姜宁俏脸陡然冷了下来,沉声道“我今天回来是想问你们一件事,如果你们照实回答,我就让郭子鳞对姜宝晴好些,如果不然,只能等她生下多胎,难产而死了!” 林氏惊悚地望着姜宁, 咬唇道“姜宁,你少吓唬我们!郭子鳞是阉人,你究竟是神仙,也无法让宝晴怀孕!” “我医术高明,能把死人救活。” 姜宁冷声道“如果你不信,大可以赌上一把。” 说完,姜宁牵着小宝儿,要离开。 “等等!” 姜远山脸色难看,沉声叫住了她。 姜宁好整以暇地回头,似笑非笑地问“怎么,舍不得用你女儿的命来赌?” 姜远山深深地吸了口气,攥紧了拳头。 “姜宁,无论如何,我们始终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又何必相互伤害呢?” 姜宁扑哧一声笑了。 “何必相互伤害?你们是如何对我和我娘的?该不会真的想让我以德报怨吧?” 林氏挽住了姜远山的胳膊,“老爷,您何必跟她说这些,她只是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罢了!” 姜远山眉头拧起,冷冷地看向姜宁。 “你跟我来书房,有些事情,确实该让你知道了。” 林氏一惊,蹙眉道“老爷,您真的要告诉她吗!” “事到如今,已经没了别的选择。” 姜远山沉沉地看了姜宁一眼,去了书房。 姜宁眼底掠过讥诮,抬步跟着姜远山去了书房。 到了门前,姜远山嫌弃地看了小宝儿一眼。 “大人们说话,他一个小孩子跟着做什么?” 小宝儿下意识地想要松开姜宁的手,却被姜宁握得更紧了。 她面色冰凉,眼神冷漠“小宝儿是我的儿子,我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小宝儿闻言,眼神晶亮地看向姜宁,挺起了腰板。 姜远山冷哼,道“姜宁,是你执意要让他听的,希望你一会儿别后悔。” 姜宁眉头动了动,沉声道“姜远山,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她有些受不了姜远山卖关子了。 姜远山眼神阴沉地打量着姜宁,“姜宁,其实你并不是姜家的人。” “哦?” 姜宁闻言,戏谑地笑了“姜远山,你现在连这种话都能恬不知耻的说出来了?” 姜远山阴沉一笑,道“我并没有骗你,如果你不信的话,咱们可以滴血验亲!” 姜宁凤眸眯了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姜远山。 “你继续说。” 滴血认亲的方法并不准确,只是……姜远山脸色如常,不像是在撒谎。 姜远山眼底闪过凶狠,咬牙切齿地道“所以,你也不必恨我们。 当年你生下来,我没掐死你,还把你养这么大,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姜宁凤眸里噙着冷芒,并没有全信姜远山的话。 “如果我不是姜家的孩子,又是谁的呢?” “当年,姜家人救了我爹,我们姜家求娶你娘报恩,愿意让她成为侯府一分子,连 带给她、甚至给姜家都提升了地位! 可惜没想到,她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跟人勾结通奸,毁坏我侯府的血脉正统……” 姜远山越说脸色越是难看,最后咬牙切齿地骂道“后来她生你时难产血崩,落下病根,就此消亡。” “我看在人死恨消的份儿上把你养大,姜宁,你该感恩才是!” 说完,姜远山双眸仇恨地盯着姜宁,眼底满是怒火。 “姜宁,你再不好好报恩,善待我们姜家,我就把这些都说出去,让你无颜面对世人!” 姜宁定定地看了姜远山两秒,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姜远山,你以为你随便编个故事我就相信了?天下人就相信了?” 姜远山瞪大眼睛,喉结动了动,吞了口口水。 “姜宁,你……” 姜宁竟然不买账? 她不是该跪下来失声痛哭,感恩姜家把她养这么大吗? 怎么反而…… 姜宁忍俊不禁地看向姜远山,一步步地走到他的面前。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你早就说出去了,还会等到现在?” 她好歹也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对姜远山再了解不过。 姜远山这种人,趋利避害,仗势欺人,自私到了极点。 他不配做一个父亲,更不配做一个丈夫! 姜宁浑身气势凌厉,冰冷的凤眸里藏着刀光剑影,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他捅个对穿。 姜远山气势渐渐弱了下来。 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色厉内荏地道“姜宁,我是看在你死去娘亲的份儿上,给你最后一条活路!” “如果你不珍惜,我就真的说出去!到时候,看你们这两个私生子如何在京城立足!” 姜宁勾唇冷笑,抬手揪住他耳边头发,狠狠地拽下来几根。 “啊——” 姜远山冷不防地揪了头发,顿时疼得大叫一声“姜宁,你干什么!” 确认毛囊都在,姜宁才满意地拿密封袋装了起来。 “干什么?当然是验证你说得是真是假了。” 姜宁勾唇冷笑,眼神冰凉地看向姜远山,“姜远山,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发誓,说你没有撒谎吗?” 姜远山眼神闪烁,心虚地道“有什么不敢?” 他捏紧拳头看向姜宁的双眼。 那凤眸漆黑神秘,如同深海旋涡般深不见底,只一眼,似乎就能让人迷失心智…… 姜宁声音遥远空灵,仿佛从天边传来。 “姜远山,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姜远山迷茫地看着他,嘴唇颤抖,忍不住要说实话。 第107章 邪祟上身 书房。 姜宁眉头紧锁,冷冷地看向姜远山。 “什么协议?” 不知不觉之间,姜远山已经进入催眠状态。 小宝儿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不知为何,他明显感觉到,姜远山和刚才比起来不太一样。 姜远山眉头紧皱,眼珠子快速地转动,似乎在回忆当年的事。 “当年她救了我爹,我爹许诺欠她一个人情……后来她不知怎的怀了身孕,那边容不下她……” “她就派人上门,跟姜家商讨成婚之事,我也不得不履行契约把她娶回家。” 姜宁隐约从其中听出了一些门道“那你可知道她怀的是谁的孩子?她又是如何死的?” “我不知道,她从来都没说过……” 姜远山似乎烦躁起来,很是不安。 姜宁还要再问,书房的大门被人“砰”的一声推开,林氏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姜宁,你在干什么?” 姜宁的问话被打断,不悦地看向林氏。 “你闯进来干什么?” 这林氏,打断了她的催眠,她正问到紧要处呢。 见姜远山状态不对,林氏连忙上前扶住了他“老爷,老爷你怎么样?” 姜远山逐渐清醒过来。 他疑惑地看向林氏“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说罢,又看向姜宁“你怎么还没走?” 姜宁眼神锐利,唇角掀起讥讽地笑。 “我正准备走,夫人就闯进来了,正好,我也有个问题要问问夫人。” 林氏警惕地盯着她,道“姜宁,我跟你可没什么好说的!” 姜宁冷笑“谁说没有?姜宝晴的生死可是捏在我手上,你忘了?” 林氏紧张起来,浑身上下都是防备。 “姜宁,你吓唬人……” “是不是吓唬人,等几个月之后,你就知道了。” 姜宁勾唇一笑,妩媚又凌厉“而且,郭子鳞如今对我言听计从,即便我让他杀了姜宝晴,他也毫不犹豫。” 看着姜宁眼底冷色,林氏吓得一哆嗦。 她咬了咬牙,气恼地问“你想知道什么?” 她和姜宁,还真没什么好聊的。 可正如姜宁所说,她拿捏着姜宝晴的性命! 姜宁抬步上前,眼神如刀地盯着她。 “在我嫁给宇文诀之前,曾被你们母女下了药,当晚跟我在一起的人是谁?” 姜宁凤眸漆黑凌厉,仿佛能直接看透伪装,刺入灵魂。 林氏瞳孔一缩,下意识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姜宁声音更冷,眼神凌厉得像是要杀人。 林氏吓得直往姜远山身后躲“哎呀,我真的不知道! 此事是宝晴主导,我本打算把你安排给府中的小厮,可你昏昏沉沉跑出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姜宁凤眸眯了眯,紧紧地捏住了手指。 这说辞,倒是跟姜宝晴说得一样。 姜宁心底有些发凉。 看林氏那惊慌的模样,应该没有说谎。 难道,小宝儿的父亲真的无迹可寻了吗? 姜宁不甘心。 她再次问林氏“凭借你们母女的脾气,怎么可能放任我一个人跑出去?你们应该迫不及待要看我笑话才对吧?” 林氏和姜宝晴,恨不得把原主踩在脚下,狠狠地碾压,以此来满足她们母女那想要高原主一等的心理! 又怎么可能对跑出去的原主听之任之? 她们必然会跟出去。 之所以没有宣扬原主那晚在一起,只有一个可能。 对方不是什么下贱的小厮马夫,而是身份不俗。 所以,林氏和姜宝晴才不敢宣扬,也没有宣扬! 林氏更慌了。 她紧紧地咬住下唇,抓住姜远山的胳膊寻求保护。 “老爷您看她,竟如此逼我!这是她对当家主母说话的态度吗?” 姜远山眼神阴狠地望着姜宁,怒声警告。 “姜宁,你别不知好歹!快给你母亲道歉!” 姜宁冷笑“我母亲早就死了,而且如今姜家空空当当,没钱没人,你又算哪门子的当家主母?” 林氏脸色一僵,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般,浑身寒毛炸起。 “姜宁,我,我和你势不两立!” 姜宁浑不在意地笑了。 “巧了,我也没打算放过你们。” 顿了顿,她勾起唇角,声音清冷,偏又恐怖。 “林氏,鉴于你这等态度,我决定让姜宝晴多生几个孩子,五个如何?等月份大起来,她的肚皮就会透明如纸,孩子微微一动,就会爆开……” “你,你这个毒女!” 林氏是生产过的人,自然知道肚子里怀揣五个孩子是什么惊恐场面! 到了临盆时,一个孩子都是肚大如斗,寸步难行! 如果怀上五个,那简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灾难! 姜宁挑了挑眉,凤眸波光潋滟,犹如冬天的阳光照进湖水。 璀璨夺目,却又冷得让人发颤。 “毒吗?比起你们母女对我做的,我觉得还远远不够呢。” 姜远山也满腔怒火,气势汹汹地道“忘恩负义的东西!姜家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姜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眼神讥诮地看向姜远山“姜家害死了我娘亲不说,这些年一直花销我娘亲的嫁妆,甚至还苛待我和小宝儿。” 说着,她幽幽地问。 “你们该不会觉得,我应该感谢你们吧?” 姜远山和林氏对视一眼,不说话了。 姜宁心中已经有数,冷冷地道“既然没有血缘关系,我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姜远山,林氏,接下来你们就等着迎接狂风暴雨吧。”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带着小宝儿离去。 林氏气得眼冒金星。 “老爷,您为何要把她的身世告诉她?知道没了血缘关系,她岂能放过我们?” 这些年,姜家一直苛待姜宁。 只要姜宁不是傻子,必然不会以德报怨! 姜远山脸色复杂,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哪能想到她竟然这么无情?我只是想威胁她,让她对姜家好些,救我们于水火……” 林氏咬了咬唇,狐狸眼里掠过谨慎。 “老爷还跟她说了什么?该不会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吧?” 姜远山眉头紧皱,道“怎么可能?我只跟她说了她不是亲生。” 林氏脸色惊异,压低声音开口。 “可老爷,我在门外的时候,分明听到你在跟姜宁说她生母的事,这才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 姜远山心底一咯噔,半信半疑地看向她。 “怎么可能?你确定没有听错?” 他根本不记得此事! 林氏坚定地摇头,“如果不是老爷说到了不该说的,我怎么会闯进来?” 姜远山跌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些发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全然不记得这些?” 林氏轻轻地呼了口气,把手放在姜远山肩上。 她眼神阴狠,唇角浮上讥笑。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姜宁是被邪祟上身了,能控制人的心智!” 姜远山吓得瞪大眼睛,“夫人,有这么邪乎吗?” 林氏冷冷一笑。 “那天从醉仙楼回来之后,姜宁性情大变,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她又会医术,又伶牙俐齿,甚至害得侯府沦落到这种地步!” “除了邪祟上身,还有什么能解释这些?” 第108章 傲娇什么? 姜宁带着小宝儿上了马车,瓷白的俏脸上,冰冷一片。 “回府。” 车夫老李应了一声“王妃,您坐好了。” 马蹄哒哒,往凌王府的方向驶去。 马车上,姜宁蹙眉思索,默然不语。 小宝儿坐在她身边,轻轻地勾住她的手。 “娘亲,您还在想姜侯说的话吗?” 看到小宝儿大眼睛里的担心,姜宁勾了勾唇,温声哄他。 “娘亲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不过小宝儿不必担心我。” 小宝儿才三四岁的年纪,本该无忧无虑,可现在却因为她,变得忧心忡忡。 姜宁心底很是愧疚。 她前世连恋爱都没怎么谈过,更别说做母亲。 命运把小宝儿这样乖巧可爱的孩子送到她身边,是她的幸运和福气。 她应该珍惜,也应该给小宝儿更好的生活。 小宝儿把头靠在姜宁胳膊上,声音奶呼呼的,却格外坚定。 “娘亲,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小小的身体挨着姜宁,软糯可爱,又温暖无比。 给了姜宁无数勇气和力量。 她甜甜地笑了起来,低头在小宝儿头上吻了口。 “娘亲也会陪着你的,永远不分开!” 很快到了凌王府门前。 下车前,姜宁塞给老李一块银子。 “李叔,今天我们去了哪里,希望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就算是王爷也不行。” 老李吓了一跳,不敢接那银子。 “王妃,小人保守秘密就是了,银子实在是使不得……” 上次青湖帮忙,王妃就赏了他们银子,而且不少。 老李感念至极,如今这银子是说什么都不肯收的。 姜宁勾唇,“李叔拿着就是,你不拿,我也不安心呢。” 王府门前,蓝管家正心事重重地在门口站着。 见姜宁和小宝儿回来,眼前顿时一亮,快步迎了上去。 “王妃,小公子,你们去哪儿了?真是担心死老奴了……” 老李见状,连忙把银子收入怀中,把马车牵走。 姜宁跳下马车,又把小宝儿接了下来。 这才轻笑着看向蓝管家。 “办完事之后,带着小宝儿在京城转了转。” 蓝管家陪着姜宁和小宝儿进门,眼神闪烁地问“王妃,郭家情况如何?您真能让郭家有孩子吗?” 姜宁挑眉,胸有成竹地道“这还能有假?” 蓝管家崇拜地看着姜宁,“王妃果然是医术高明,当时天下第一神医!” 心中,却有些感叹。 凭借王妃的医术,即便离开王府,将来也能过得很好。 甚至,还会成为被京城权贵追捧的座上宾。 毕竟,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无病无灾呢? 可越是有离开的资本,王妃和小公子离开的可能性就越大,蓝管家心底就越是忐忑。 姜宁挑眉,谦虚地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第一不敢当。” 顿了顿,她又狡黠地笑了起来。 “可如果我不做这第一,也没人敢做第一!” 蓝管家被她逗笑,脸上的愁云也随之散开。 “王妃一定饿了吧?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饭食,送到梧桐院。” “有劳蓝叔。” 姜宁轻轻地呼了口气,带着小宝儿回了梧桐院。 书房。 宇文诀眉头紧锁,不耐烦地看向老李。 “今天王妃到底去哪里了?老李,你全程跟着,现在竟跟本王说你不知道?” 据他所知,姜宁很早就离开郭家了。 老李神色尴尬,又是紧张又是心虚。 “那个,王爷,王妃离开郭家之后,带着小公子在京城逛了半天,然后又去了姜家。” 王爷有叮嘱过,王妃身上秘密重重,关于她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要禀报。 可现在,他心底虽恐惧,却不想告诉王爷真相。 “姜家?” 宇文诀眉心打了个结,眼底掠过疑惑。 姜宝晴已经不在王府了,姜宁还去姜家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跟姜远山和林氏清算旧账? 老李心跳越发快了。 “没错,王妃在姜家停留了好大一会儿,才生气地离开了。” 说完,他悄悄地松了口气,打心底里佩服自己。 他真是长本事了……竟敢跟王爷撒谎了…… 要知道,王爷虽从不苛责下人,可很少有笑脸,更是杀伐决断,让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他这种身份,在王爷面前从来拘谨卑微,连头都不敢抬。 可如今仗着有王妃撑腰,都敢撒谎了! 老李心情复杂,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 “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吧。” 宇文诀也没有为难老李,声音冷沉地说了声,随后陷入沉思。 母子两人消失了一整天,他心底莫名烦躁。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去一趟梧桐院。 姜宁和小宝儿刚用完饭,正在院子里玩耍。 见宇文诀过来了,姜宁眉头拧了拧,把蹴鞠踢给小宝儿。 小宝儿看见宇文诀却很开心,也不完球了,直接扑了过去。 “坏蜀黍!” 看到软糯可爱的小团子朝自己扑来,宇文诀心底一软,冰山般的俊脸瞬间笑容。 取而代之的是大大的笑容。 “小宝儿,有没有想我?” 小宝儿扑进他怀中,弯弯的大眼睛里光芒璀璨。 “想了,坏蜀黍昨晚本该来教我读书习字的,怎么没来?” 就连今早,都没能见人影。 他还以为坏蜀黍生气了,不理他了呢。 宇文诀眉头动了动,下意识地看姜宁的脸色。 “昨晚本王有些事,就耽搁了,今天一起补上好不好?” 昨天,他跟姜宁起了争执,一气之下离开了梧桐院。 后来想到了辅导小宝儿的事,却不好意思再回去了。 甚至,就连答应的暂时居住在梧桐院,都没办法再提。 眼下,姜宁态度强硬得像是一块骨头,如果想打开个缺口,只能是从小宝儿这里下手了。 “好耶!那我们今天学什么故事?” 小宝儿眼神晶亮,眼底满是濡慕。 姜宁眉头动了动,耐心地对小宝儿道“乖宝儿先去跟蓝爷爷玩,我有些话要跟他说。” 宇文诀却本能地反对。 “本王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小宝儿,我们走。” 姜宁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没道理过了一晚,那张冷冰冰的嘴里就能吐出什么动听的话来。 他才不要跟姜宁说呢。 姜宁一脸黑线。 “宇文诀,是关于柳清辞的事。” 宇文诀牵着小宝儿进了屋子,“砰”的一声,把姜宁关在了外面。 “她的事本王更不想听了!” 姜宁碰了一鼻子灰,气得笑了起来。 “宇文诀,柳清辞的事是你惹出来的,你发什么脾气?” 第109章 同宿 屋子里,宇文诀耳朵动了动,全当听不见。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一边研墨,一边耐心地指导小宝儿练字。 “手腕要提起来,按着字帖上的描摹……” 姜宁根本没心的。 他在家烦躁了一天,她去浪了一圈儿回来,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宝儿点头,写了几个大字,狡黠的大眼睛看向宇文诀。 “坏蜀黍,今天我和娘亲离开郭家的时候,看到郭家的丫鬟小绿在门口鬼鬼祟祟呢……” 宇文诀研墨的手一顿,黑瞳晦暗地看向小宝儿。 “小宝儿,你仔细说说,小绿在郭家做什么?” 小宝儿继续埋头练字,装若无意地道“她见了姜宝晴的侍女,两人还说什么处境堪忧,细节不够之类的……” 嘿嘿,他都这么提醒了,如果坏蜀黍还没发现异常,那可就太笨蛋了…… 宇文诀心脏狂跳,放下墨条,叮嘱小宝儿。 “你先自己练着,本王出去一会儿。” 说完,宇文诀开门出去,看向坐在长廊下吹风的姜宁。 “姜宁,你想跟本王说什么?” 姜宁掀起眼皮,嫌弃地看向他。 “你不是没兴趣吗?” 宇文诀俊脸僵了片刻,很快恢复如常,“小宝儿说你们在郭家门前遇到了柳家人,这是不是意味着,姜宝晴和柳清辞沆瀣一气?” “眼下还没有证据,不过,不排除这个嫌疑。” 姜宁抬起脸,享受迎面吹来的凉风。 她脖颈修长,侧脸精致,风吹起她的长发,美的像是一幅画。 宇文诀深邃的黑瞳看向她,连呼吸都轻了些。 他走到姜宁身边,坐下。 “如果此事是姜宝晴和柳清辞串通好来离间我们的,姜宁,你……可愿意留下?” 他问出这句话,忽然就愣住了。 他想听到姜宁的答案,却又怕听到答案。 明明,他最初是想调查姜宁背后究竟是何人,可现在,却生出一丝莫名的贪恋,想让她留下。 说是为了调查也好,为了阻拦柳清辞也怕…… 可最怕的就是,他真的对这个女人动了心。 姜宁心跳乱了一拍,精致的脸上却扬起无懈可击的笑。 “宇文诀,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宇文诀眉头拧起,黑瞳复杂地看向她“为何?” 姜宁看向他,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又如同触电了般分开。 “因为我要的,你给不了。” 宇文诀沉默片刻,“姜宁,你从没说过你要什么。” “别人能给你的,本王未必不能给你。” 如果姜宁及时回头,他必能护她和小宝儿周全。 姜宁勾唇,纤白的手指撑起下巴,声音决绝。 “你一定给不了。” 宇文诀脸色阴沉下来,“看来,那人必然出众。” 姜宁蹙眉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她摇了摇头,起身道。 “你可以按照柳家和姜宝晴的线索查下去,如果有什么意外收获,记得跟我分享。” 宇文诀抬眸,看着她纤美挺拔的身影,绸缎般的发丝随风扬起。 “既然你不肯说,那本王就当事情没发生过。” 姜宁摇了摇头,转身去检测姜远山的dna。 天色渐晚。 系统空间只为自己所用,姜宁也很快得到了检测结果。 她和姜远山的dna相似度,并不构成父女关系。 “他还真没撒谎……” 姜宁站在书案前,听着空间里的提醒,眉头忍不住拧了起来。 姜远山说,容氏是有了身孕之后,才找了姜家,要求姜家报恩的。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容氏嫁给姜远山就另有缘故,也就不存在因嫉妒外室而难产的说法了。 可容氏,确实是死在姜家…… 其中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姜宁一时半会儿有些理不清。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姜远山和林氏必然知情! 姜宁心事重重,却听外面欢声笑语。 “坏蜀黍,我还要听故事!再讲一个,再讲一个嘛!” 院子里,小宝儿缠着宇文诀,眼底满是崇拜和期待。 姜宁回神,快步走了出去。 “小宝儿,该休息了,凌王也有事,该回去了。” 姜宁眉头 微拧,精致的脸上一片肃然。 宇文诀偏要和她作对,轻咳道“本王今天无事可做,可以继续陪着小宝儿。” 姜宁挑眉,神色有些不悦。 她宅子都买好了,准备带着小宝儿搬出去,就是为了跟宇文诀划清界限,免得小宝儿太过依赖宇文诀。 可没想到,宇文诀反偏要跟她对着干! 小宝儿可怜兮兮地抬头,乞求道“娘亲,今晚能不能让坏蜀黍留下?” 宇文诀也道“之前梧桐院不是进了贼吗?本王留下你们也安全些。” 姜宁凤眸眯起,直接拒绝。 “这等小事儿就不劳烦你了,多派几个侍卫守着就好。” 她就不信,夜尊敢来冒险! 如今她名义上依然是宇文诀的王妃,如果夜尊跟她牵扯不清,无疑于跟凌王府作对。 宇文诀唇角勾起轻笑,眼神微冷地看向姜宁。 “姜宁,你就这么防备着本王?” 姜宁勾唇,皮笑肉不笑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王爷,请便。” 宇文诀冷哼一声,俯身看向小宝儿。 “小宝儿,不如你今晚去本王那里睡?本王的书房里有很多兵法,还有很多历史故事,我们讲个畅快如何?” 小宝儿大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满心欢喜,期待地看向姜宁。 “娘亲,可以吗?” 姜宁神色复杂,狠狠地瞪了宇文诀一眼。 宇文诀也正好看过来,深邃的黑瞳里藏着得意。 姜宁犹豫,可撞见小宝儿那可怜兮兮的眼眸,还是轻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不过只有这一晚,而且你不能玩得太晚,记住了吗?” 小宝儿心底期盼,她不是不知道。 她也不能硬生生地掐断他的希望,那样的话,小宝儿未免也太可怜了。 “谢谢娘亲!娘亲真好!娘亲是天下最美最善良的娘亲了!” 小宝儿开心至极,扑过去在姜宁脸上“啵唧”一口,对姜宁花式赞扬。 姜宁唇角忍不住扬起,可心底已经识破了宇文诀的诡计,狠狠地瞪他。 宇文诀神色平静,大言不惭。 “正好明天你要进宫照顾皇后,今晚好好休息。” 说完,把小宝儿放在脖子上,驮着他走了。 “走咯!我们去玩咯!” “好高!哈哈哈……” 小宝儿兴高采烈地骑在宇文诀脖子上,开心的笑声在王府回荡。 无忧无虑,开心至极。 姜宁站在原地,目送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许久没有动弹。 当晚,姜宁泡在浴桶里,闻着玫瑰花瓣的香气,闭目养神。 宇文诀虽然在和她置气,可还是把守护梧桐院的侍卫数翻了两倍。 知道那些带刀侍卫轮班巡逻,镇守着整个梧桐院,姜宁心底格外有安全感。 第110章 不乖是要被惩罚的 书房,宇文诀陪着小宝儿玩了一会儿。 等小东西终于累的筋疲力尽之后,他才换了衣裳,关上了书房的门。 梧桐院的侍卫见墙头一道暗影掠过,都撇了撇嘴,倒地装睡。 他们防的是外贼,可不是家贼! 姜宁泡了身心舒畅,正愉悦地要起身,却听门口响起轻微的动静。 “谁?” 姜宁瞳孔紧缩,警惕开口“立刻滚出去,否则我喊人了!” 然而门外的人却无动于衷,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凉风灌了进来,吹得姜宁浑身冰凉,心底也冰凉。 房门口,站着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 他身着织金团云纹的黑袍,脸戴狰狞古朴的兽金面具,露出一双深不见底黑瞳,邪肆阴冷。 正是夜尊! 姜宁快速拉过衣裳,盖住了浴桶,只露了一颗脑袋在外面。 “夜尊,你还真是大胆!” 说完,立刻呼救。 “来人——呜呜——” 姜宁一句话还没说完,夜尊凌厉的黑影一闪,直接到了她面前。 冰凉的大掌,紧紧地捂住她嘴。 他勾起唇角,俯身在她耳边道“姜宁,你不怕本尊把醉仙楼的事说出去?” 想到那晚,姜宁气得狠狠地咬了他在手上。 “夜尊,如果你是个真男人,就不会擅闯女子闺房!” 姜宁已被他用醉仙楼之事威胁了几次,心底恨得牙根痒痒,故而下嘴也狠。 夜尊虎口被咬得渗出血迹,留下几个深深的牙印。 他气得冷笑出声,大手微一用力,就把姜宁从浴桶里捞了出来。 “哗啦”一声,姜宁整个人都暴露在空气中。 凉飕飕的,又羞耻至极。 姜宁咬了咬下唇,匕首飞掠而出,朝着夜尊喉咙间的大动脉划了过去。 “夜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本以为能躲开他,却不想,他三番四次地缠上门,挑的还都是这种时机! 看清姜宁眼底杀气,夜尊也全力应对。 他唇角掀起冷笑,声音通过内力在空气中层层荡开。 低沉,凌厉,邪魅。 “姜宁,你是想谋杀亲夫吗?” 姜宁瞳孔一缩,因为这几个字停顿了下。 却被宇文诀找到破绽,手指在她腰间一点,姜宁顿时无力地松开了匕首。 “咣当”,匕首掉落在地。 姜宁被他裹进怀中,整个人都被一股凛冽冷香包围。 她眼神防备地看向身边男人,咬唇问“你刚才说什么?” 宇文诀深邃狭长的黑瞳眯了眯,眼神危险凌厉。 “你,谋杀亲夫!” 姜宁心跳加快,忍不住抬手去掀他脸上冰凉沉重的兽金面具。 “死男人,你该不会是宇文诀吧?” 否则,他怎么能说出“谋杀亲夫”这等话来?! 身边男人俊脸一偏,躲开了她的手。 “别动,否则别怪本尊手下无情。” 冰凉的大手按在她的后心,带着凛冽无情的杀气。 似乎下一秒,姜宁就要丧命! 感受到后背上那足以要命的杀气,姜宁尴尬一笑,挪开了手。 算了,小命要紧。 眼前这个男人内力高强,她显然不是对手。 不过,姜宁心中依然不甘。 黑白分明的凤眸看向夜尊眼底,姜宁隐隐觉得,他的眼神似乎有些熟悉。 面具下,那菲薄的唇,竟也和宇文诀有几分相似。 姜宁越发提心吊胆,试探道“夜尊,你到底是不是宇文诀?” 见姜宁竟直接问出这样的话来,夜尊瞳孔一缩,心跳也快了起来。 “本尊怎么可能是他?” 姜宁深深地吸了口气,咬唇问“那你为什么要说什么谋杀亲夫?” 她细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想要从他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出端倪。 可惜,那冰冷的兽金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姜宁能看到的东西,少之又少。 眼前这个男人自制力极好,喜怒不形于色,除了眼神有些波动之外,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他和你只是夫妻之名,本尊跟宁宁,可是夫妻之实呢。” 夜尊勾唇凑近她的耳朵,温热暧昧的气息,钻入姜宁耳中。 姜宁耳根瞬间红了起来,一股细小的 电流从耳膜散开,流经四肢百骸,让她险些站不稳。 姜宁也不禁想到了醉仙楼那晚。 男人的凶猛,力量,以及让人飞上云端的感觉……都让人难以忘怀。 她下意识地仰起头,男人的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脖颈上。 随后鲜红欲滴的耳垂,赤红的脸颊,以及那漂亮的菱唇。 低低的嘤咛声从口中溢出,两人的身体逐渐升温。 夜尊大手掐住她的细腰,把她打横抱起,往床帐之间走去。 姜宁眼尾通红,借着朦胧的月色看他,一如那晚。 他喉结坚硬突出,眼神邪魅狷狂,却藏着致命的吸引力。 夜尊俯身,一寸寸地吻过她的身体,大手所到之处滚烫泛红,星星之火,逐渐燎原。 他欺身压了过来,声音低沉,呼吸粗重,心跳已经乱得不成样子。 薄唇蜻蜓点水般在她唇角吻了口,发出最后的询问。 “你确定?” 姜宁浑身软得跟水似的,脑海里却闪过宇文诀的身影。 她勾唇笑了笑,凤眸里光华流转,魅惑无限。 “我们不是已有过夫妻之实了吗?多一次少一次,也无妨吧?” 有什么东西在夜尊脑海里炸开,浑身热血都往一处涌了过去。 他俯身吻住那娇艳勾人的菱唇,所有理智都化为疯狂。 姜宁浑身发软,眼神却始终清明。 她勾唇一笑,翻身把他压下,纤手勾住他的腰带。 朦胧的月色落进来,映得她姣好的身形莹白如玉,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三千乌发绸缎般披在身后,巴掌大的小脸儿精致如画,如同皎洁的月光仙子,又纯又欲。 “醉仙楼那晚,不也是我主动吗?” 宇文诀喉结动了动,看她的眼神越发疯狂。 大手紧紧地掐住她的纤腰,两人之间的空气被挤空,亲密无间。 姜宁脸色羞红,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嘴唇,几乎要沉溺下去。 单手挑开了他的衣裳,姜宁眼底掠过精光,飞快地去摘他脸上面具。 “姜宁!” 宇文诀早有警惕,大手抓住她纤细的皓腕,随即反转攻守之势。 他就说姜宁今晚怎么这么反常,原来竟是为了这个! 姜宁被禁锢在柔软丝滑的绸缎,以及男人的怀抱之间。 男人俯身,声音邪肆侵略。 第111章 真不是他? 翌日清晨,姜宁醒来,腰酸背痛,浑身都散了架似的。 想到昨晚,她痛心疾首,咬牙看向身边的位置。 夜尊已经消失不见,可身边还留有他淡淡的味道。 “完了……” 姜宁俏脸通红,拉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她本意是趁着夜尊分神之时,摘下他的面具,可没想到……最后竟真的被吃干抹净了。 姜宁正在胡思乱想,门口响起了小宝儿欢快的声音。 “娘亲!我回来啦!娘亲醒了吗?” 宇文诀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姜宁,别忘了,你今天还得进宫。” 姜宁瞪大眼睛,连忙爬了起来。 “我马上就来!” 如果不是宇文诀提醒,她还真的忘了,今天是她跟皇后约定做手术的日子。 姜宁匆匆地收拾完自己,才开了门。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站在门前,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怎么了?你们在看什么?” 对上两人视线,姜宁莫名心虚。 小宝儿认真地打量着姜宁,道“娘亲,你的衣裳穿反了!” 宇文诀眉头拧起,深眸带着不悦。 “姜宁,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这么慌张?” 昨晚,氛围到了,她也到了。 看来,姜宁对她背后那人也没有很专情。 可只要想到她三心二意,宇文诀心里却更烦躁痛苦。 姜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不敢看宇文诀。 自然,也错过了他眼眸深处的笑意。 “没有,我只是急着进宫。” 说完,连忙跑进内室,把衣裳换了过来。 宇文诀已经牵着小宝儿进来了,管家也让人送来了饭菜。 姜宁洗漱之后,宇文诀和小宝儿已经坐在桌旁等她了。 小宝儿眉开眼笑,小奶膘鼓鼓的,格外可爱。 “娘亲,昨晚坏蜀黍给我讲了好多好听的故事,早上我们两个还一起锻炼了!” 姜宁落座,心情复杂地看向宇文诀。 宇文诀俊脸棱角分明,唇菲薄漂亮,那双深邃的眸子更是如黑曜石般泛着神秘的光泽。 想到昨晚近距离观察夜尊,姜宁心彻底乱了。 夜尊戴着面具,难窥全貌。 可那双唇,却跟宇文诀的很是相似。 姜宁越看越觉得相似,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甚至,都忘了理会小宝儿。 “娘亲,娘亲?” 小宝儿咬唇,漆黑分明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娘亲,心里不解。 娘亲已经好久没这样忽视过他了,难道,娘亲不喜欢他跟坏蜀黍一起过夜? 小宝儿有些忐忑不安。 宇文诀摸了摸小宝儿的头,黑瞳锐利地看向姜宁。 “姜宁,你总盯着本王做什么?该不会对本王起了色心吧?” 姜宁双眸睁大,俏脸泛红。 她这才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宇文诀一眼。 “真自恋。” 宇文诀挑眉轻笑,意味深长地望着她“你昨晚熬夜做什么了?眼圈儿都黑了。” 姜宁心跳加速,眼神闪烁。 “我……昨晚研究如何给皇后治头疾,熬得有些晚了。” 宇文诀冷嗤“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的鬼话?” 姜宁可真是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昨晚他全程在她身边,她做了什么,他会不知道? 姜宁咽了口口水,若无其事地给小宝儿夹菜。 “爱信不信。” 她实在是编不出什么瞎话了,希望宇文诀不要一直纠缠这个问题! 宇文诀轻咳了声,不再逗她。 姜宁却心气难平。 她咬了咬唇,温柔地看向小宝儿。 “乖宝儿,你昨晚怎么睡的?” 小宝儿眨了眨大眼睛,无辜地道“我跟坏蜀黍一起睡的。” “是吗?” 姜宁若有所思,“你们两个一整晚都在一起?” 宇文诀眉头动了动,凉凉地看向姜宁。 姜宁果然在怀疑他,直到现在都在试探。 不过,他昨晚“全程”都在书房,对姜宁这边的事,自然也是一无所知。 宇文诀安心吃饭,不发言,全部交给小宝儿来处理。 小宝儿点了点头,英俊可爱的小脸儿上,神色诚恳。 “是啊娘亲,坏蜀黍整晚都和我在一起。” 他睡着的时候坏蜀黍在身边,他醒来的时候,坏蜀黍也在呢。 而且坏蜀黍还没他勤快,清晨还是他把坏蜀黍叫醒的。 小宝儿虽然年纪小,可一向聪明机灵,姜宁也很是信任他。 听到小宝儿的肯定,她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看来,是她想错了。 夜尊不是宇文诀。 可两人长相分明又有些相似…… 难道只是巧合? 姜宁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气鼓鼓地看向宇文诀。 “宇文诀,你跟夜尊究竟是什么关系?” 宇文诀头也不抬,“没什么关系。” 姜宁嗤笑“少忽悠我,你们不是有往来吗?” 说着,姜宁语气一转,幽幽地道“而且,你还热情地帮人寻找玉佩。” 如果不是宇文诀非要管闲事,她也不至于被夜尊找到。 现在好了,她还没跟宇文诀和离,又跟夜尊…… 姜宁有些后悔。 看来,等忙完了皇后的事,她得尽快带着小宝儿搬出去。 否则,事情只会越来越乱。 宇文诀抬眸,深邃的黑瞳看向她,眼底晦暗一片。 “姜宁,知道得多了对你没好处。” 姜宁撇嘴,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小宝儿,你今天跟着蓝爷爷玩耍,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宫里危险重重,有皇后,还有昙妃,甚至还有许多她暗处里危险。 在她专注手术的时候,无法顾及小宝儿,她不放心。 小宝儿乖巧地点了点头“娘亲放心吧,我会乖乖听话的!” 姜宁勾唇,揉了揉他的脑袋,才出门去了。 小宝儿不舍地望着姜宁的身影消失,这才转身,一脸严肃地看向宇文诀。 “坏蜀黍,你昨晚去哪里了?” 宇文诀手中筷子一顿,惊讶地看向他“小宝儿,你……你半夜醒了?” 这小东西,刚才明明跟姜宁说,他一整晚都在的。 小宝儿双手环胸,严肃地看着宇文诀。 “坏蜀黍出去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是天色快亮才回来的!” 宇文诀勾唇,上前把他抱了起来。 “那多谢你帮我周旋,不如,本王今天陪你逛京城如何?” 小宝儿眼前一亮,兴奋地道“真的吗?” 宇文诀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是真的,只是,昨晚的事情,不能告诉你娘亲。” 小宝儿眨了眨大眼睛“如果你没有做伤害娘亲的事,我可以答应!” 他的底线就是娘亲,只要娘亲不伤心不受伤,他才不要管坏蜀黍去做了什么。 想到昨晚的旖旎,宇文诀意犹未尽地咽了口口水。 “本王保证,绝对没有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小宝儿这才放心,笑着伸出手指。 第112章 谁能指使皇后? 这边,姜宁已经到了鸣鸾宫。 皇后已经在等待了。 见她进来,皇后心中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姜宁闲庭信步地进来,声音平静地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 皇后深吸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向她手中的药箱。 “姜宁,只有你一个人?只带了一个药箱?能忙得过来吗?” 姜宁勾唇轻笑,“皇后放心就是,我一人足够了。” 她身怀医疗空间,里面有她前世研制的各种智能机械,使用起来甚至比真人都要稳妥。 皇后点了点头,轻轻地呼了口气,紧张地问。 “姜宁,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我让皇后娘娘准备的干净房间,可准备好了?” 金嬷嬷上前,恭声道“凌王妃,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偏殿。” 姜宁点头“既然如此,皇后娘娘稍作休息,等我去给房间消毒,然后就可以开始。” “金嬷嬷,带凌王妃过去。” 皇后吩咐了一句,金嬷嬷立刻带着姜宁去了偏殿。 聂嬷嬷轻轻地给皇后捏着肩膀。 “皇后娘娘,要不要请几个太医来帮忙?只有凌王妃一人的话,奴婢心底总是担忧呢。” 皇后眉头紧锁“罢了,她说过手术的时候只能她自己在场。” 早在商定日期的时候,姜宁就说过这些条件。 聂嬷嬷却不安“可是皇后娘娘,您是凤体,是一国之母,如今却要被凌王妃做那等危险的手术!万一她想借机害您,可如何是好啊!” 被聂嬷嬷这么一说,皇后心底越发忐忑。 姜宁给偏殿消毒之后,过来请皇后。 “皇后娘娘,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可以过去了。” 皇后紧紧地捏住手指,起身时,只觉得腿脚都在发软。 “凌王妃,做手术的时候能不能让金嬷嬷聂嬷嬷在里面陪着,本宫有些害怕。” 聂嬷嬷趁机道“是啊凌王妃,奴婢们不看着,心中也不安呢。” 姜宁挑眉,凉凉地道“皇后娘娘,当初我跟您说过,手术的前提就是没有任何人在场,如果您坚持要让两位嬷嬷看着,那您只能另请高明了。” 这好歹是开颅手术,最是需要安静。 金嬷嬷还好些,可这聂嬷嬷是最会作妖的。 万一在她做手术时闹将起来,皇后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到时候,连带着她也得陷入麻烦。 皇后脸色惨白,紧张地问“凌王妃,你为何非要坚持只能一个人?该不会是想害本宫吧?” 姜宁闻言,扑哧一声笑了。 “皇后娘娘,如果我想害你,用毒就是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何必闹得沸沸扬扬的,让世人都知道你即将死在我手上?” 顿了顿,她讥诮地道“至于为何只能一人,皇后,这场手术需要高度专注,任何噪音甚至动作,都会影响我。” “万一哪位嬷嬷见不得血腥惊呼一声,您的命可能就没了。” 聂嬷嬷咬牙道“凌王妃,你别危言耸听!我等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多年,岂会连安静都做不到?” 姜宁挑眉,眼神嘲弄地看向她。 “聂嬷嬷几次三番找茬儿针对我,甚至现在都忍不住插嘴,你确定你进了手术室能安静?” “这……” 聂嬷嬷咽了口口水,还想分辩。 皇后却听出了危险。 她掐住手心儿,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罢了,既然危险,本宫自己进去就是。” 说完,她脸色难看地警告姜宁。 “不过凌王妃,你最好别耍什么小动作,否则皇上和晋王不会放过你的!” 姜宁挑眉轻笑“皇后放心,我只是图钱,不图命。” 开什么玩笑? 如果皇后死在她手上,谁来给她结算几百万两银的诊金? 还有,这属于医疗事故,到时候必然会影响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声誉。 皇后勉强点了点头,随着姜宁去了偏殿。 关门之前,姜宁冷冷地吩咐金嬷嬷。 “劳烦金嬷嬷带人守住门,在我没有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去,不得高声喧哗!” 金嬷嬷连连点头“凌王妃,您放心就是,奴婢一定做到!” 即便是为了皇后的安危,她也必须牢牢守住这门! 姜宁这才关上了门。 她给皇后身上消毒之后,又拿出一套手术服给她穿上。 “凌王妃,这是什么材质,本宫怎么从来没见过?” 皇后被迫换上手术服,眼睁睁地看着姜宁也穿上了手术服。脸上还戴了奇怪的眼镜,甚至还遮住了口鼻。 皇后的心顿时地提到了嗓子眼儿。 姜宁安慰她“皇后,这是极其珍贵的手术服,世所罕见,您不必管它什么材质,只需要知道,它很干净,不容易引起感染就好。” 说完又拿起了剃刀。 “现在我得给您削发了。” 皇后机械地点了点头,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头发落地。 她木然地握住拳头。 随后,姜宁扶着皇后去了准备好的手术台,给她吸入麻醉。 “皇后娘娘,您现在感觉如何?” 皇后逐渐迷糊起来,嘴里含糊不清“本宫,不太好……容氏,容氏必须死……” 姜宁浑身一震,连忙又问“皇后,你为何要让容氏死?” 皇后露出一个迷醉的笑,神叨叨地回答。 “不是本宫要让她死,是另有其人,本宫,也只是,听命行事……” 姜宁眼神逐渐凌厉了起来,心底震撼至极。 容氏嫁进姜家的时候,皇后已经在位几年,是凤仪天下的一国之母了。 又有谁,能使唤得动皇后? 姜宁不死心,紧接着问“到底是谁要杀容氏?” “是,是……” 皇后虚弱地动了动唇,人彻底晕了过去。 姜宁有些懊恼。 可眼下,也不得不开始手术。 门外,金嬷嬷带着小太监们镇守偏殿,聂嬷嬷悻悻地站在一边。 “金嬷嬷,没看出来,凌王妃对你倒是很信任,竟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呢。” 金嬷嬷目不斜视,淡淡地道“凌王妃刚才说了,她没出现之前,不能喧哗。” 聂嬷嬷眼神闪烁,不甘心地问。 “你就这么相信凌王妃?!” 金嬷嬷蹙眉看向她,不悦地道“当初,众目睽睽之下,凌王妃可是把死去的太上皇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难道这还不够证明她的艺术吗?” 聂嬷嬷冷嗤“太上皇跟她无冤无仇的,她当然会救太上皇了,可咱们皇后……” 金嬷嬷脸色一沉,抬手给了聂嬷嬷一巴掌。 “闭嘴!你再敢胡说,别怪我禀报皇后娘娘!” 聂嬷嬷挨了一巴掌,火气顿时上来了。 她和金嬷嬷平级,都是皇后的陪嫁丫鬟,金嬷嬷这些年时常压她一头,如今竟敢动手打她了? 真是岂有此理! 聂嬷嬷满肚子的怒火没处发,几乎快要憋炸时,却见一道华丽尊贵的身影走了进来。 “郭贵妃到!昙妃娘娘到!” 第113章 杀人了! 金嬷嬷带人迎上前去。 “贵妃娘娘,昙妃娘娘,皇后娘娘如今在忙,没空见两位,两位娘娘如果有什么事,奴婢可代为转告。” 郭贵妃和昙妃对视一眼,纷纷笑了。 郭贵妃优雅地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向金嬷嬷。 “金嬷嬷,本宫和昙妃听说皇后病了,是特意来侍疾的。” 昙妃也道“没错,本宫还带了些珍贵药材,金嬷嬷,还不快带我们去见皇后?” 金嬷嬷再次赔笑“郭贵妃,昙妃,奴婢方才已经说得很是清楚,皇后见不了你们。” 郭贵妃眼神一冷,不悦地道“皇后到底得了什么病?本宫只听说凌王妃要给她做手术,此事是否禀报了皇上?” 金嬷嬷道“为免皇上担忧,皇后娘娘暂时没告诉皇上,不过两位娘娘放心,凌王妃医术高明,皇后娘娘必然无恙。” 聂嬷嬷在一边冷笑“贵妃娘娘,昙妃娘娘,我家皇后脑袋里长了瘤子,凌王妃要给她开颅做手术呢!” “这是何等惊险,凌王妃竟然还不许任何人在一边伺候,只和被任人宰割的皇后娘娘独处……” 聂嬷嬷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您两位给评评理,世上有治病不能让人看的大夫吗?以我看,凌王妃就是想趁机谋害皇后!” 哼,姜宁说的那些需要专注,不能被打扰之类的,必然是吓唬人的! 她才不信姜宁的鬼话! 郭贵妃是出了名的任性刁蛮,昙妃更是看不惯姜宁,恨不得姜宁立刻给柳清辞让位。 有这两个难缠的在,她倒是要看看姜宁还耍什么威风! 郭贵妃眼神闪烁,蹙眉往紧闭大门的偏殿看了一眼。 “聂嬷嬷,你危言耸听了吧?凌王妃怎么可能残害皇后?” 她是个聪明人,已经明白了聂嬷嬷是什么意思。 聂嬷嬷此人一直小肚鸡肠,是想趁着姜宁做手术的机会,针对姜宁。 郭贵妃捏着帕子,心中斟酌着利弊。 如果她顺了聂嬷嬷的心意,闯进去对付姜宁,皇后死了最好,若是没死,将来必然要找她麻烦。 而且,姜宁也有可能不再帮郭家绵延子嗣。 可如果不去,岂不是错过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毕竟皇后死了之后,她是最有可能执掌凤印的! 郭贵妃纠结之时,昙妃脸色阴沉,已经带着人往偏殿里闯去。 “什么?姜宁竟敢谋害皇后娘娘?快随本宫冲进去救人!” 看着激动得无以复加的昙妃,郭贵妃惊呆了。 片刻之后,她眼神复杂地看向偏殿,心中叹了口气。 昙妃可是她的亲婆母,却和姜家一样,时刻仇恨姜宁,恨不得弄死她! 看来,姜宁命不好。 郭贵妃深吸了口气,抬步跟了上去,冷冷地劝。 “昙妃,你也不能听聂嬷嬷一面之词,凌王妃医术高明,她必然有自己打算!” 金嬷嬷也没想到昙妃竟然愣头青似的要往里冲,立刻带人拦住。 她愤然地瞪了聂嬷嬷一眼,心中怒火冲天。 就连面对昙妃时,脸色都冰冷阴寒。 “昙妃娘娘最好别乱来,真的惹出了乱子,就不只是十几年礼佛那么简单了!” 听到“礼佛”两个字,昙妃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般,惊叫起来。 “贱婢,你竟敢这样跟本宫说话!” 昙妃双眼赤红,杀气腾腾地怒叫“来人啊!金嬷嬷这贱婢伙同凌王妃谋害皇后,快把她们都抓起来!” 金嬷嬷不可置信地看向昙妃。 这蠢货狠起来还真是让人胆战心惊,竟直接给她扣了个谋害皇后的罪名! 郭贵妃惊奇地看着昙妃,忽然笑了起来。 看来,今天都不用她出手,昙妃一个人就能搅得鸣鸾宫翻江倒海了! 门外巡逻的侍卫听到了昙妃尖厉的声音,立刻冲了进来。 昙妃哈哈大笑,狂妄地道“快,把这贱婢抓起来。” 金嬷嬷蹙眉,跟那些侍卫解释“是昙妃娘娘在鸣鸾宫乱来,快把她带走,莫耽误了皇后娘娘治病!” 聂嬷嬷立刻上前,神色得意地指着金嬷嬷。 “金嬷嬷,皇后那么疼你,你却还和凌王妃沆瀣一气要害她!简直是毫无人性!” 见聂嬷嬷作证,侍卫们顿时动摇,向郭贵妃求证。 “贵妃娘娘,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郭贵妃面色复杂,为难地道“这,本宫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本宫听说凌王妃要给皇后开颅什么的,心中也不免担忧……” 听到“开颅”两个字,侍卫们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如此说来,确实是凌王妃伙同金嬷嬷害人?” 为首的侍卫一抬手,持刀侍卫立刻上前,拿下了金嬷嬷。 “放肆!放肆!我可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你们怎么敢听信昙妃谎话!” 想到姜宁所说,如果被打扰皇后恐有性命之忧,金嬷嬷挣扎着要去拦昙妃。 “昙妃,你这样胡作非为,皇上和皇后不会放过你的!” “哼,我可都是为了保护皇后不受姜宁残害!” 昙妃得意洋洋,迫不及待地推开了偏殿的门,往里闯去。 她虽不知什么是手术,可只听聂嬷嬷说,就知道必然危险。 如果她能搅乱这场手术,皇后殒命,姜宁就是杀死皇后的罪魁祸首! 到时候,柳清辞就能如愿嫁给凌王,成为凌王妃,岂不是一举多得! 鸣鸾宫门口,一个小太监见事情逐渐失控,咬了咬牙,飞快地往御书房跑去。 偏殿。 姜宁正在聚精会神地给皇后取出瘤子,忽听到外面喧哗。 她眉头紧蹙,竖起耳朵听了听,竟听到了昙妃那尖锐的声音。 “真是个蠢货。” 姜宁眼底闪过寒气,手下动作却越发快了。 机械臂的帮助下,姜宁很快取出了瘤子,开始给皇后缝合。 一层层的血肉摊开在眼前,姜宁只能再次集中精力。 房门被“砰”的一声踹开,昙妃脚步匆匆地带人闯了进来。 她一眼看见趴在手术台上,后脑被打开的皇后,吓得惊叫一声,脸色煞白地跌坐在地! “死啦!皇后被姜宁害死了!” 桂嬷嬷赶紧扶住了昙妃,看向姜宁的眼神也带着害怕。 聂嬷嬷说的,竟然是真的?! “杀人了,杀人了!” 聂嬷嬷激动至极,咬牙切齿地冲过来,拳头巴掌往姜宁身上打了过来。 “凌王妃,你竟敢谋害皇后娘娘,我要杀了你替皇后报仇!” 脑袋都被开得像河蚌了,皇后是肯定活不成了! 第114章 打入死牢 姜宁手纹丝不动,抬脚重重地踹在聂嬷嬷心口。 聂嬷嬷顿时被踹翻在地,“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金嬷嬷,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姜宁冰冷愤怒的声音传出去,金嬷嬷挣扎着到了门前。 “凌王妃,是,是昙妃娘娘非要闯进来,还给咱们栽了个谋害皇后的罪名!” 姜宁气笑了,却来不及去看昙妃,专注地缝合皇后的头皮。 昙妃吓得面色苍白,颤抖地骂道“什么栽赃!姜宁,你个妖女,竟敢把皇后害成这样!本宫不会饶了你的!” 郭贵妃站在门口,任由昙妃发挥,看向姜宁的眼神里,情绪复杂。 如果皇后和姜宁身死,能换来她登上后位,墨王成为太子,那……郭家有没有子嗣,似乎也不重要了。 郭贵妃深吸了口气,冷冷下令。 “都还等什么?凌王妃害死了皇后,立刻把她拿下!” 姜宁缝好了最后一针,又匆匆忙忙地给伤口上药包扎,这才神色复杂地看向郭贵妃。 “贵妃娘娘,没想到你也要来搅这趟浑水。” 郭贵妃扬起下巴,倨傲地望着她。 “凌王妃,本宫自然是想护着你的,可无奈你胆大包天,竟敢伤害中宫皇后!这次,本宫保不了你了!” 说完,她抬了抬手,那些侍卫立刻一拥而上,把姜宁拿下。 姜宁已经忙完了后续,看着还在输液的皇后,冷冷开口。 “皇后娘娘刚做完手术,不多时就会醒来,有话我们去外面说,如何?” 昙妃却不肯出去,愤然地道“姜宁,你还要装!皇后已经被你害死了!” 说着,她快步走到了皇后身边,要把皇后嘴上的氧气管拔下。 “这是什么鬼东西?你在给皇后乱用什么?” 见昙妃乱动,姜宁顿时急了起来,怒道“昙妃娘娘,你最好别乱动,否则皇后出了什么事就是你害的!” 昙妃见她格外紧张那管子,心中越发猖狂得意。 她勾唇,讥诮一笑,用力把氧气管拽了下来! 皇后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金嬷嬷吓了一跳,挣扎着扑过去和昙妃厮打起来。 “昙妃娘娘,你好大的胆子!我看是你蓄意谋害皇后!” 皇后刚做完手术,手术很顺利。 可姜宁真的怕皇后被郭贵妃和昙妃这样折腾死! 如果皇后死了,她也会被牵连,到时候,就真的如同昙妃所言,是她害死了皇后! 姜宁咬牙,手肘重重地往那抓着她的侍卫腹部击去。 那侍卫痛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腹部。 趁他放手之际,姜宁又顺势搞定了另外一人,快步往起床走去。 她一把推开昙妃,把氧气给皇后重新输上。 金嬷嬷也冲过来,带人护在皇后床边。 昙妃被姜宁推得一个踉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 “姜宁,你真是反了天了!来人,把她拖出去,杖毙!” 郭贵妃冷冷地扬起下巴“姜宁,别怪本宫无情,要怪只能怪你做错了事。” 姜宁冷笑“郭贵妃,我治病救人,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郭贵妃眼神渐狠。 “姜宁,有时候本宫挺喜欢你,可另外一些时候,本宫却总觉得你太多多管闲事!” 不单是她如此觉得,就连明帝都是这样以为! 当初,皇上明明就可以大权独揽了,姜宁这个蠢货却跳出来,把太上皇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如今皇后状况堪忧,如果不做这场手术,恐怕也会命不久矣。 偏偏,姜宁又来多管闲事…… 姜宁清冷的凤眸望着她,忽然懂了。 她勾唇冷笑,看向昙妃。 “昙妃娘娘,你被人当刀使还乐在其中,却不知自己只是个笑话。” 昙妃瞳孔一缩,气得浑身发抖。 她因为礼佛之事,被人欺骗多年,最听不得的,就是“笑话”二字。 见姜宁竟敢这样说自己,昙妃气得冲上前去,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 “贱蹄子,你竟敢如此说本宫!” 姜宁万万没想到昙妃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粗,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半张脸顿时红了起来。 桂嬷嬷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了昙妃。 “昙妃娘娘,不可啊!” 昙妃气急败坏,怒 道“有何不可?本宫早就想教训教训她了!姜宁,你占着凌王妃之位,还敢对本宫不敬,还伤害皇后娘娘,简直是罪不可赦!” 姜宁紧紧地咬着唇,凤眸凌厉地看向昙妃。 “昙妃,从今日起,你我势不两立!” 看在昙妃是宇文诀生母的份儿上,她对这个蠢女人一忍再忍。 可没想到,昙妃竟越来越过分! 昙妃气极反笑,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势不两立?姜宁,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吗?” 姜宁算什么?不过是姜侯府里无人问津的孤女罢了。 她身怀野种,还让野种变成了凌王府的孩子,给她和宇文诀带来无数耻辱! 而如今,宇文诀的真命天女柳清辞已经出现,姜宁还死皮赖脸地不肯让位,简直是让人忍无可忍! 郭贵妃站在一边,冷冷地笑了。 “够了,昙妃,当务之急,是先把凌王妃这个杀人凶手关进大牢,再禀报皇上。” 姜宁如今依然是凌王府的人,兴许,她还能借此人好好收拾收拾凌王府! 侍卫们一拥而上,反剪了个姜宁的胳膊,准备把她押出去。 却听到门外传来苏公公着急的声音。 “皇上驾到!” 郭贵妃和昙妃对视一眼,抬步走了出去。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帝脸色阴沉如水,疾步而来,“郭贵妃,昙妃,朕听说你们两人擅闯鸣鸾宫,耽误凌王妃给皇后治病,可有此事?” 郭贵妃眼神闪烁,娇声解释。 “皇上,您误会了,不是臣妾们捣乱,是凌王妃大胆狂妄,借着治病之机残害皇后娘娘!” 昙妃也连连点头附和“没错,皇上,您是不知道,姜宁凶残无比,臣妾带人进来时,她把皇后娘娘的脑袋都打开了,皇后娘娘已经被她害死了……” 明帝脸色阴沉地看向被侍卫们押着的姜宁,声音冷厉地开口。 “姜宁,当真是你害死了皇后?” 他对姜宁,忌惮异常,颇为不喜。 所以,才会给她喂毒,想把她完全拿捏在手中。 如今鸣鸾宫出事,正是对付姜宁的好机会! 姜宁气极反笑,冷声道“皇上误会了,我只是给皇后娘娘治病,取出脑中瘤子,想要害死皇后娘娘的,是郭贵妃和昙妃!” 顿了顿,她眼神锐利地看向郭贵妃和昙妃。 “金嬷嬷,你来说。” 金嬷嬷起身,红着眼走到明帝面前跪下。 “皇上,凌王妃所说属实,是郭贵妃和昙妃满嘴胡言!” 聂嬷嬷见状,一个箭步窜了出来。 “皇上不能听金嬷嬷的!她早就被凌王妃买通了!” 郭贵妃轻呼了口气,上前道“皇上,您难道还信不过臣妾吗?凌王妃骄纵狂妄,事事隐瞒皇上,此人,断然容不得了!” 明帝威严的虎眸眯了眯,阴鸷地盯了姜宁许久。 第115章 起疑 明帝威严凌厉的声音响起,姜宁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皇上!您怎么能相信郭贵妃一面之词?皇后脑中长了东西,我是在救她!” 金嬷嬷浑身冰凉,脸色惊恐。 她捏紧手指,紧紧地咽了口口水,没说话。 她在宫里多年,也算个人精了。 皇上这是铁了心要对付姜宁,至于她,只不过是被牵连而已…… “姜宁,你仗着太上皇宠爱,在京城横行霸道多日,朕都忍了你,可没想到你竟胆大包天,敢动皇后!” 明帝眼神阴鸷地盯着她,“凌王妃,希望你好好反省!” 说完之后,大步往皇后身边走去。 郭贵妃经过姜宁,勾唇讥诮地笑了。 “姜宁,其实从一开始你就错了,可你非但不知收敛锋芒,还如此放肆,落得今天的下场真是活该。” 姜宁瞳孔紧缩,抬眸看向郭贵妃。 她敏锐地从郭贵妃话中听到了明帝针对自己的原因。 因为当初,她救了太上皇! 这些天,太上皇一直宠她,她也和寿康宫来往密切。 早已经成了明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昙妃却不明白这些,她嗤笑一声,得意洋洋地看向姜宁。 “姜宁,进了死牢再没有能出来的希望,让你非要跟本宫作对,这就是你的下场!” 姜宁扬起唇角,冷冷地看向昙妃。 “昙妃,我可是凌王府的人,你以为把我害成这般地步,真的不会牵连凌王府吗?” 姜宁说完,被侍卫们拖了出去,一同被拖出去的,还有金嬷嬷。 昙妃神思恍惚地站在原地,心底突然忐忑起来。 她揪了揪帕子,下意识地问桂嬷嬷。 “桂嬷嬷,姜宁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宁只是挂着名头的假“凌王妃”,不会真的牵连到宇文诀吧? 桂嬷嬷脸色复杂地往里面看了一眼,“昙妃娘娘,按理来说是无事的,可郭贵妃此人,您也知道的……” 昙妃脸色一白。 刚才,她只顾着自己跟姜宁的恩怨,却忘了郭贵妃这种心狠手辣之人,必然也会借机打击她和凌王府。 昙妃捏紧手指,重重地叹了口气。 明帝站在皇后床边,脸色铁青难看。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竟把皇后折腾成这样!” 郭贵妃眼神闪烁,一脸紧张地道“皇上您看,皇后娘娘胸口还有起伏,还没死透,不如多叫几个太医来……” 明帝点了点头,吩咐苏公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太医。” 苏公公恭敬地应了一声,亲自去了太医院。 明帝眼神阴沉地看向皇后脸上输氧的东西,却见皇后疲惫地睁开了双眼。 她眼神恍惚,迷茫地看向四周。 郭贵妃浑身一震,下意识地看向明帝。 皇后竟然醒过来了……那她还有什么借口对付姜宁和凌王府? 昙妃刚刚进来,见皇后醒了,顿时吓得跌坐在地。 “诈尸,诈尸了!” 皇后被她刺耳的尖叫声吵醒,逐渐回神。 明帝面色复杂,问皇后“皇后,你感觉如何?” 皇后心神混乱,虚弱地问“皇上怎么来了?郭贵妃怎么也在?凌王妃呢?” 晕过去之前,姜宁正准备给她手术。 可现在,姜宁没了,就连金嬷嬷也消失了,反而是最讨人厌的郭贵妃在。 郭贵妃眼神闪烁,勾唇娇媚一笑。 “皇后终于醒了,凌王妃伙同金嬷嬷要谋害您,若非皇上及时赶到,您性命恐怕不保了。” “凌王妃和金嬷嬷谋害本宫?” 皇后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眉头逐渐拧了起来。 “怎么会呢?金嬷嬷怎么会谋害本宫?” 即便现在头脑不清醒,她也知道金嬷嬷对她忠心耿耿,不可能谋害她,更不可能跟姜宁联手! “皇上,是不是弄错了?” 皇后努力动了动手指,浑身却虚弱无力。 明帝安抚她“皇后刚刚苏醒,好好歇歇这就是,朕已经宣了太医来照看你。” 说完,明帝看向一边金属托盘里的瘤子,眼底掠过嫌弃。 苏公公带着太医院院判张太医进来,恭敬地道“皇上,张太医到了。” 明帝点了点头,对张太医道“张太医,你看看这是什么?” 张太 医上前,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那琥珀色的胶状物,眼神复杂 。 “皇上,此物应该是个瘤子,当年我学医时,有人腿中长了此物,痛苦难行,我师父为其开刀取出了此物,那人渐渐就好了。” 明帝虎眸眯了眯,脸色阴沉着,没说话。 皇后费力地抬头,艰难地看了一眼那瘤子,虚弱解释。 “皇上,凌王妃是在为臣妾做手术,取出那瘤子,她和金嬷嬷不是要害臣妾……” 聂嬷嬷扑过来,哭诉道“皇后娘娘,事到如今您还在为她们说话,您是不知道啊,如果不是奴婢来得及时,您的脑子都要被凌王妃那个妖孽掏空了……” 聂嬷嬷说得煞有介事,皇后也是浑身一凉。 明帝缓缓地点了点头,“皇后,凌王妃和金嬷嬷害你一事,朕已有决断,接下来,你好好休息即可,其他的不必担心。” 见明帝心意已决,皇后勉强笑了笑,柔声答应下来。 “臣妾遵命。” 郭贵妃站在一边,心情复杂地道“皇上政务繁忙,就别在这里耗着了,皇后娘娘这里,臣妾和昙妃会悉心照顾。” 明帝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郭贵妃一眼,“辛苦了你,贵妃。” 昙妃也赶紧行礼“皇上放心,臣妾会好好照顾皇后的。” 明帝没说话,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昙妃心底酸涩,不甘心地捏住了手指。 郭贵妃冷嗤,眼神不屑地扫过昙妃,又若有所思地看向皇后身上的管子。 “张太医,你可认识这些管子是什么?” 张太医道“这是输送药物的管子,郭贵妃忘了?当时,凌王妃也给太上皇用过。” “不是,本宫是问这个。” 郭贵妃面色复杂,冷冷地指了指皇后脸上带的。 “这,微臣也不知。” 张太医上前,恭敬地问皇后“皇后娘娘,可否让微臣一验?” 皇后虚弱地点了点头。 张太医小心地拿下那东西,放在鼻子旁嗅了嗅,顿时觉得头脑清醒,神清气爽。 他又赶紧给皇后戴了回去,道“回禀皇后娘娘,回禀贵妃娘娘,这里面应该是空气,不过纯度很高,吸起来很是舒适。” 说着,又感叹道“凌王妃当真是个能人,真不知她如何把空气装进去的……” 郭贵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张太医立刻闭上了嘴。 郭贵妃咬了咬唇,眼底闪过阴冷寒芒。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初姜家失窃,京城盛传的鬼,嘴里就插着一根这样可怕的管子…… 第116章 生死难料 郭贵妃心底掠过这个念头,忽然激动了起来。 她眼底迸发出精光,抬了抬下巴,叫来了郭嬷嬷。 “你,去郭家一趟,就说本宫有要事要见少爷和姜宝晴。” 郭嬷嬷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昙妃心情忐忑,一直望着郭贵妃。 察觉到她的视线,郭贵妃冷笑道“昙妃一直盯着本宫做什么?难道本宫脸上有字?” 昙妃深吸了口气,咬牙道“郭贵妃,今天我在鸣鸾宫闹这么一场,也算是帮了你的忙,将来你可不能为难我和凌王府。” 郭贵妃扑哧一声笑了,她眼神讥诮地看向昙妃,“本宫不知昙妃在说什么。” 昙妃脸色发白,“郭贵妃,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什么过河拆桥?本宫可没过什么河,本宫只看到昙妃恨不能杀了凌王妃,处处针对罢了。” 郭贵妃高傲地笑着,“昙妃,你最好听本宫的话,否则万一将来受了姜宁牵连,本宫可不会为你说情。” 昙妃眼底闪过不甘,心中后悔不迭。 姜宁说得没错,郭贵妃果然已经想好要对付凌王府了…… 昙妃心底,突然后悔了。 死牢。 姜宁被关进了坚固的铁牢里,金嬷嬷就被关在她隔壁。 金嬷嬷脸色复杂,愧疚地对姜宁行了一礼。 “凌王妃,对不起,牵连您了,不过您放心的,等皇后醒来之后发现奴婢不见了,一定会为咱们做主的!” 姜宁勾唇,凉飕飕地看向金嬷嬷。 “金嬷嬷,你就这么相信皇后?” 金嬷嬷沉默了片刻,道“奴婢从小伺候皇后娘娘,奴婢信任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信任奴婢。” 姜宁冷冷一笑,“可嬷嬷忘了,皇后现在刚做完手术,病弱得厉害,又有郭贵妃那等凶猛虎狼在侧,皇后是否能活下去都不一定呢。” 如今的皇后跟她一样,生死难料。 牢房里本就阴冷压抑,被姜宁这么一提醒,金嬷嬷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浑身发冷。 她紧紧地捏住手指,脸色发青地看向姜宁。 “凌王妃,您的意思是,郭贵妃会趁机害死皇后?” 姜宁挑眉,“我可没说一定,可如果郭贵妃想要动手,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郭贵妃本来似有顾虑,可后来,竟连郭家和郭子鳞都不顾了,下定决心要置她于死地! 除了皇后之位,还有什么能让郭贵妃不惜郭家绝后,也要得罪她? 金嬷嬷脸色煞白一片,跌坐在地。 “都怪聂青竹那个蠢货,为了跟王妃争一时之气,竟不顾皇后娘娘安危…… 等我出去了,必要杀了她!” 姜宁还不知道此事是聂嬷嬷挑起来,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争一时之气?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金嬷嬷心情复杂,解释道“王妃忘了,之前您去给皇后娘娘治病,聂嬷嬷多嘴挨打了。” 姜宁“……有印象了。” 只不过,多嘴被打是聂嬷嬷自己作孽,怎么能怪到她身上来了? 真是个疯子。 金嬷嬷六神无主,忍不住问姜宁“凌王妃,咱们现在可怎么办?” 姜宁撇嘴冷笑“算算时间,皇后应该醒了,如果皇后能救我们,就在今天,如果没来……那恐怕得多等几天了。” 皇后也参与毒害了容氏,且是林氏的远房亲戚。 她是容氏的女儿,皇后对她恐怕也有杀心。 皇后如果想要借机除掉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除非…… 见姜宁一脸冷意,金嬷嬷蹙眉问“凌王妃在想什么?” 姜宁漆眸看向金嬷嬷,“没什么,着急也没用,安心等着吧。” 姜宁被打入死牢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寿康宫。 太上皇正在湖边钓鱼,闻言一惊,鱼竿都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皇上为何要把宁宁打入死牢?” 姜宁手中有他给的佛珠,一般人都不敢把她如何,就连皇后也得给她三分薄面,只有皇上能把姜宁打入死牢。 福公公心情复杂,脸色担忧。 “太上皇,来传信的人说,凌王妃正在给皇后治病,被郭贵妃和昙妃以谋害皇后的名义抓了,皇上的大怒之下把人打入了死牢。” “害人?” 太上皇愤然地站了起来,花白的胡子气得一抖一抖的 “宁宁心地善良,怎么可能会去害人?” 福公公叹了口气,道“太上皇,咱们当然知道凌王妃心地善良了,只是皇上那边……” 福公公顿了顿,面色越发凝重。 “那边看凌王妃跟寿康宫走得近,心里恐怕早就忌惮不已了。” 太上皇心渐渐下沉。 “是孤连累她了,不过宁宁是个好孩子,一定不能让她出事。” 福公公蹙眉看着太上皇,等他拿主意。 “告诉龙鳞,从今日起,他负责保护宁宁。” 福公公震惊地问“可是太上皇,龙鳞一直都是保护您的,您在宫里危险重重,不能掉以轻心啊!” 龙鳞乃是太上皇亲自培养出来的暗卫,是最为顶尖的。 “孤老了,这天下和未来终究是年轻人的。” 太上皇深吸了口气,脸上阴云密布“你去一趟凌王府,传凌王进宫商讨对策。” 见太上皇已经下定决心,福公公深吸了口气,去传令了。 湖中泛起一片涟漪,鱼竿也被拖着往湖中心走去。 太上皇面色一喜,捡起鱼竿把鱼拉了出来。 是一条肥肥的红尾大鲤鱼。 “上钩啦,哈哈哈,终于上钩啦!” 凌王府。 宇文诀正在陪小宝儿练字,忽见蓝管家急匆匆地带着福公公进来。 “王爷。” 蓝管家看了一眼小宝儿,心情复杂。 宇文诀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必然有事,沉声道“小宝儿,你先去外面玩会儿。” 小宝儿见过福公公,黑漆漆的大眼睛看向他。 “你不是白胡子老爷爷身边的人吗?怎么到我家来了?” 福公公温和地笑了笑,道“小公子,奴才是来传话的,您且去外面玩吧。” 小宝儿点了点头,乖巧地出去了。 只是想到姜宁进宫去了,他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悄悄地藏在门口没有走远。 宇文诀脸色冷峻,问道“福公公,出了什么事?” 福公公面色凝重,叹了口气。 第117章 她是为了保护你 “什么?为什么?” 宇文诀震惊地看向福公公,深邃漆黑的寒眸里暗涛翻涌。 姜宁是进宫给皇后治病的,不是去杀人放火的!怎么才走了不到一日,就被打入死牢了?! 福公公尴尬地看了宇文诀一眼,为难地开口。 “凌王殿下,细说起来,此事也跟昙妃娘娘有关。” 宇文诀瞳孔紧缩,浑身冰凉。 他紧紧地捏住冰冷的大掌,心底怒火燃起“福公公,到底怎么回事?” 福公公也没有隐瞒,道“据奴才所知,是皇后脑中长了瘤子,凌王妃为皇后做手术取出瘤子治病。” “可恰好郭贵妃和昙妃来探望皇后,昙妃娘娘趁机挑事,诬陷凌王妃买通金嬷嬷谋害皇后……” 鸣鸾宫的小太监说,当时情况危急,昙妃直接带人闯了进去,皇后的后头皮还敞着呢。 如果不是凌王妃经验丰富,顶着压力完成了全部手术,恐怕皇后就真的死了。 福公公说完前后经过,宇文诀的俊脸已经黑沉一片。 他脸色铁青,深邃的黑瞳里寒气翻腾。 “母妃实在是……愚蠢!” 姜宁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反而皇后,才是他们真正的仇人。 昙妃为了解一时之气,竟如此对付姜宁,简直是蠢不可及! 福公公站在一边,叹气道“王爷,当务之急是赶快想办法救人。” 宇文诀脸色难看,道“辛苦福公公了,本王这就进宫。” 福公公跟上,恭敬地道“您客气了,奴才都是按照太上皇的吩咐做事。” 宇文诀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口,却看见小宝儿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黑漆漆的大眼睛正害怕地看着他,泫然欲泣。 宇文诀身上杀气一下子散了。 他收敛了神色,半蹲下问小宝儿。 “小宝儿,本王不是让你去玩了吗?你怎么在这里?” 小宝儿没回答他,漆黑发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坏蜀黍,娘亲是不是要死了?” 他听街上的人说过,死牢是很可怕的地方,一旦进去,就再没了出来的可能。 娘亲被关了进去,还有出来的希望吗? 宇文诀眸色复杂,揉了揉小宝儿的脑袋。 “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娘亲出事的。” 今天的事,姜宁没有任何错处。 之所以被打入死牢,是因各种利益纠葛。 可惜的是,昙妃竟充当了郭贵妃的利刃,成了伤害姜宁一把刀! 小宝儿心情忐忑,攥住了拳头。 “坏蜀黍,我娘亲很善良,绝对不会做出伤人的事!她是被陷害的!” 宇文诀冷硬的下巴点了点,沉声道“本王知道,所以她一定能安全回来的,小宝儿乖乖在家里等着,好吗?” 小宝儿咬了咬唇,大眼睛里水光闪烁。 “我想陪着娘亲。” 据说死牢里又冷又潮湿,还黑漆漆的,还有许多凶神恶煞的人。 娘亲在那里,一定很孤单很害怕吧? 宇文诀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叮嘱道“现在紧要关头,切不可添乱。” 说完,吩咐蓝管家。 “蓝叔,看好小公子。” 蓝管家恭敬地应下,过来牵住了小宝儿的手“王爷快进宫去吧,一定要保王妃安然无恙!” 宇文诀也没耽搁,和福公公一起去了寿康宫。 太上皇清瘦的身影正在大殿里踱来踱去。 “皇祖父。” 宇文诀上前,剑眉紧紧地拧作一团。 太上皇点了点头,脸色复杂地看向他“老四,前因后果福公公可都跟你说了?” 宇文诀颔首“都说了,皇后可醒了?” 如果皇后醒了,足以证明姜宁没有谋害皇后。 太上皇叹了口气“皇后已经醒了,不过说是很疲惫,不宜见人。” 顿了顿,他脸色凝重地看向宇文诀“老四,此事关键不在别人,在于皇上。” 宇文诀深邃的黑瞳看向太上皇,“您觉得是父皇要对付姜宁?” 太上皇冷冷地看向宇文诀,“皇后已经苏醒,足以证明宁宁没有害她,皇上却执意对付宁宁,这还不够明显吗?” 至于郭贵妃和昙妃,只是把事情做到了皇上心坎儿上,所以皇上才顺了她们两人的意。 宇文诀冰冷的大掌逐渐握紧, 深邃的黑瞳里掠过不解。 “可我想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宁从没做过什么错事,相反,还救了太上皇的性命,又救了皇后,这该是功劳才对! 太上皇脸色凝重,叹了口气道“老四,宁宁没跟你说过吗?” “皇祖父明示。” 宇文诀心中浮上不好的预感。 至少,没说过皇上为何要对付她! 太上皇欲言又止。 福公公道“凌王殿下,其实……皇上是在恼凌王妃救了太上皇。” 宇文诀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福公公,您的意思是……父皇不想让姜宁救皇祖父?” 宇文诀犹豫着说完这句话,心底却渐渐下沉。 他握紧拳头,深邃的寒眸里满是震惊“还是说,当初行刺皇祖父的人根本就是父皇派来的?!” 这句话说出口,宇文诀浑身紧绷,如坠冰窟。 太上皇神色怜悯地看向他,“老四,这件事孤已经跟宁宁说过了,宁宁估计是怕你牵扯其中,就没跟你说。” “而且,据孤所知,为了控制宁宁,皇上还给她喂了最恶毒的宫廷秘药,月断魂。” 看宇文诀的反应,分明对此事毫不知情。 宇文诀心情更为复杂,眼底情绪翻涌。 “皇祖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姜宁被迫吃下毒药,竟只字未提。 难道,这个女人真的在保护他? 若是如此……宇文诀心底,忽然浮上难以言喻的愧疚。 宇文诀深沉了口气,有些不甘心地问“可我想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杀您?” 姜宁只是被殃及的池鱼,太上皇,才是明帝最想对付的人! 太上皇冷冷地笑了起来。 “因为他疑心病重,明明大权在握,却总是担心孤会把持朝纲。” 宇文诀脸色铁青,问“我现在就去找他!” “站住!” 太上皇不悦地瞪他“你现在去见他,你要跟他说什么?是问他为何要刺杀朕?还是让他放了宁宁?” 宇文诀眉头紧皱,“不管说什么,也都比什么都不做好!” 福公公叹了口气,劝道“凌王殿下,此事只能智取,不能硬来啊!一旦撕破了脸皮,别说是凌王妃,就是您和太上皇,恐怕都要受到牵连!” 太上皇沉吟了许久,道“孤倒是有个主意,只是能不能成就不知道了。” 第118章 郭贵妃的威胁 “凌王殿下到!” 门口的小太监高声传了一句,大殿里,郭贵妃喝茶的手顿了顿,脸色讥诮地看向昙妃。 “昙妃,你这儿子对姜宁当真是痴情得很,这才多大会儿,他就迫不及待地进宫来了。” 昙妃焦虑地坐在一边,手指紧紧地就捏住了帕子。 她想见宇文诀,又怕见到他。 姜宁虽然只是冒牌王妃,可宇文诀却是个有担当负责任的人,即便是对姜宁和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都是爱护有加。 如果宇文诀知道是她害的姜宁进了大狱,母子俩人恐怕要生出嫌隙来。 郭贵妃看透了昙妃的心思,讥诮地瞧了她一眼,懒洋洋地开口。 “传凌王进来吧。” 小太监恭敬地出去了。 不多时候,宇文诀就进来了。 他眉目微敛,脸色冷峻,浑身都散发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寒气。 “哟,凌王这么杀气腾腾地就进来了,不知是出了何事啊?” 郭贵妃眼神讥诮地望着宇文诀,保养得当的脸上笑得不怀好意。 宇文诀行礼“郭贵妃,本王听说皇后病了,特来探望。” 郭贵妃扑哧一声笑了。 “凌王,你少装蒜了,姜宁谋害皇后被打入死牢,你是来看皇后是否还活着的吧?” 宇文诀眉头微蹙,“贵妃娘娘,这等不吉利的话岂能乱说?” 顿了顿,他眼神冷冷地扫过昙妃,道“不过,本王确实担心皇后娘娘的安危。” 昙妃赶紧道“凌王,你放心,皇后没事,醒来了一次又睡过去了,如今张太医正在照应她呢。” 郭贵妃纤细的眉挑了挑,精明的狐狸眼中闪过零星杀气。 “皇后只是暂时没事而已,谁能知道过后会不会有事?姜宁那个杀人狂魔,可是把她脑袋都打开了!” 昙妃动了动唇,想要辩解两句,却不知该说什么。 看到宇文诀时,她心中已经慌作一团了。 宇文诀明显动气了,进门之后没跟她这个母妃打招呼,甚至,都不怎么愿意给她眼神。 宇文诀勾唇冷笑“郭贵妃,姜宁到底是治病救人还是杀人,你心里最清楚不过,毕竟,你郭家可是日日上门求她治病呢。” 郭贵妃脸色阴沉,眼神刻薄地望着他。 “凌王,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威胁本宫吗?本宫告诉你,郭家的事是郭家的事,跟姜宁谋害皇后没有任何关系!” 宇文诀脸色漆黑,浑身寒气沸腾。 “皇后既然安然无恙,贵妃又如何证明姜宁谋害皇后?” 聂嬷嬷从内殿走出来,勾唇讥笑“凌王殿下,奴婢全程在场,可以作证!” 宇文诀锐利的双眸紧盯着她“聂嬷嬷,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和姜宁有过节吧?” 聂嬷嬷因为姜宁被掌嘴时,他就在鸣鸾宫。 聂嬷嬷脸色一僵,眼神闪烁地道“那又如何?此事事关皇后娘娘,奴婢岂会因为一点过节跟凌王妃置气?” 说着,她冷冷地笑道“更何况,昙妃娘娘是第一个冲进来的,她亲眼看到凌王妃要杀皇后!” 宇文诀蹙眉看向昙妃,“母妃,聂嬷嬷说得是真的吗?” 郭贵妃勾唇讥笑“昙妃,今日之事因你而起,已经在皇上面前过了明面,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说!” 昙妃百般纠结,嘴唇张了又张。 直到郭贵妃和宇文诀都不耐烦了,她才艰难扭捏地开口。 “本宫倒也没亲眼看到姜宁要杀皇后,是聂嬷嬷说姜宁要残害皇后,本宫担心皇后才进来了,然后看到皇后的后脑被开了,就慌了神儿,对聂嬷嬷说的信以为真……” 说完,她咬了咬唇,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是想趁机捏死姜宁的,可郭贵妃明显暗藏祸心,想要趁机对付宇文诀。 宇文诀深深地吸了口气,紧握的大手松开了些。 “如此说来,母妃是看到姜宁给太后治病取瘤,害怕之下误以为姜宁在杀人。” 聂嬷嬷急得脸色发青,咬牙道“昙妃娘娘,您怎么能出尔反尔?当时您明明就看到了,皇后娘娘现在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可也奄奄一息……” 昙妃狠狠地瞪向聂嬷“贱婢,你在胡说什么?本宫看到什么本宫会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你故意误导,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郭 贵妃气极反笑,眼神嘲弄地看向昙妃。 “昙妃,你现在改口未免太晚了吧?姜宁谋害皇后已是死罪,本宫可是亲眼看到她动刀的!” 姜宁已经进了死牢,等罪名定下之后,她必死无疑。 接下来,她只需要处理好皇后,就能登上皇后宝座! 即便昙妃改口,她也会继续咬死此事,绝对不留任何转圜的余地! 内殿,传来了皇后虚弱的咳嗽声。 “凌王,你进来……” 皇后费力地说了句,宇文诀立刻大步往里走。 郭贵妃立刻上前,拦住了宇文诀。 “凌王,这里可是后宫,皇后衣衫不整的,你想进去干什么?” 宇文诀脸色青黑,紧紧地握住冰凉的大掌。 “郭贵妃,母后病中想见本王,本王进去侍疾,却被你说得这么难听?” 郭贵妃扑哧一声笑了。 “凌王说笑了,连晋王殿下都没来,你却慌着侍疾,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说着,郭贵妃语气加重,尖锐刺耳。 “凌王,人言可畏,宫里这些人又喜欢搬弄是非,你觉得呢?” 宇文诀脸色难看地看向郭贵妃。 最终还是退了出来。 郭贵妃刁蛮任性,心肠歹毒,污人名声这种事,她还真做得出来! 昙妃咬了咬牙,不满地看了郭贵妃一眼。 “凌王进不得,本宫总可以进去吧?” 郭嬷嬷上前,伸开胳膊拦住了昙妃。 “昙妃娘娘,皇后如今奄奄一息,您进去之后出了什么事,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昙妃又气又急,瞪大双眼道“郭贵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贵妃冷哼道“本宫只是为了保证皇后娘娘的安全,昙妃若是不服气,后果自负!” 昙妃咬了咬牙,不甘心地拂袖离去。 郭贵妃野心勃勃,一直对后位和凤印有很深的执念。 如今借着皇后重病之际,直接圈禁了皇后……如果她再留下,极有可能成为郭贵妃的替罪羊! 宇文诀也跟着昙妃回了舒宁宫。 “桂嬷嬷,给王爷倒茶。” 昙妃落座,有些心虚地吩咐了句。 事情逐渐失控,如今她根本不敢跟宇文诀有眼神对视。 宇文诀脸色冷峻,浑身都散发着凛冽的寒气。 第119章 是本王离不开她 昙妃眼神闪烁,有些不敢跟宇文诀对视。 “诀儿,母妃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不领情呢?” 昙妃抱怨了一句,心底哀叹连连。 如果不是郭贵妃可能会借机对付凌王府,她今天陷害姜宁的举措,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完美。 坏就坏在,郭贵妃这个心机歹毒的女人,竟连凌王府都敢威胁! 宇文诀唇角掀起冷笑,漆黑的黑瞳里寒气弥漫。 “母妃,你到底想做什么?能不能先跟儿臣商议?” 昙妃又是委屈又是急切,声音哽咽地道“诀儿,母妃不就想让你休了姜宁那个没用的女人,娶了清辞吗?” 宇文诀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下去。 昙妃又道“柳清辞姿容虽然有些不如姜宁,可她家世背景极好,又是有名的才女,甚至,甚至还是你的意中人!你都知道她的身份了,为何还对姜宁这么好,难道你真的对姜宁动心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昙妃就觉得浑身冰凉,天塌地陷。 姜宁未婚先孕,还生下野种,这种女人怎么配得上她的儿子?! 宇文诀深吸了口气,脸色冷峻。 “母妃,实话告诉您,不是姜宁离不开儿臣,而是儿臣离不开姜宁!” “你你你,你真的对她动心了?” 昙妃惊叫起来,声音里染着颤抖和害怕。 她的儿子这么优秀,怎么能对姜宁动心? 宇文诀眉头紧锁,冷冷地看向昙妃。 “母妃,其实有一件事,儿臣一直没告诉你。” 昙妃一脸狐疑“到底怎么了?!” 宇文诀沉声道“母妃,其实我中了不治之毒狼毒,这世上能解开此毒的人已经死了,姜宁医术高明,兴许可以帮我。” “什么毒这么厉害?你该不会是为了那个女人骗本宫吧?” 昙妃第一时间却没有相信。 她将信将疑地看着宇文诀,心中忐忑不安。 宇文诀冷笑“儿臣什么时候骗过母妃?您若是不相信,随便找个太医来把脉就知道了。” 顿了顿,宇文诀又警告她道“只是此毒厉害,如果我中毒的消息传了出去,我辛苦拼搏来一切,兴许就要拱手相让了!” 昙妃指尖儿发抖,脸色颓然。 “母妃相信你……” 宇文诀从来没有骗过她,为了儿子的前途,她不敢冒险请太医来。 可如此一来,他们就必须得救姜宁了。 宇文诀冷冷地点了点头,又道“而且,我已经让人在调查柳清辞了,她跟姜宝晴和郭家来往密切。” “什么?” 昙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怒道“她明明知道本宫跟郭贵妃不和,为何还要跟郭家来往?” “自然是为了对付姜宁。” 宇文诀寒眸凌厉,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姜宝晴可是一直都在害姜宁。 而柳清辞在接近姜宝晴之后,说她是当年竹林的女子。 难道,其中有什么玄机? 这个念头从宇文诀脑海中闪过,他眼底迸发出惊人的光泽,冰冷的大掌紧握成拳。 有没有可能,姜宁才是当时在竹林里跟他相遇的女子? 甚至,仔细算来,姜宁怀孕的日期,以及生产的时机,都相差不远! 宇文诀心底涌起狂喜,“不行,我现在就得去见姜宁!” 见他神色着急,转身匆匆地离去,昙妃一头雾水。 “你这孩子,你做什么去啊!你跟本宫说清楚啊!” 看着气急的昙妃,桂嬷嬷连忙劝道。 “娘娘,王爷必然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您就由着他去吧,王爷做事很有分寸,不会出事的。” 昙妃气呼呼地道“这孩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桂嬷嬷无奈地劝“娘娘,如果王爷的毒只有王妃能解的话,咱们也得想想办法营救王妃了。” 宇文诀脑中有了那个极为大胆的猜测,心中狂喜,万分期待。 只是刚出宫,就被晋王拦住了。 晋王脸色阴沉铁青,怒气冲冲地看向他。 “老四,你要去哪里?” 宇文诀眉头拧起,“去死牢。” “要去看姜宁那个杀人凶手是吧?好,本王陪你一起去!” 晋王冷笑一声,浑身杀气腾腾“等见了姜宁,本王必然要问问她为何要谋害母后!” 即便皇 后偶尔对姜宁出手,也都是在暗处。 姜宁应该不知道那些事,自然也没有害皇后的理由。 宇文诀脸色猛沉,冷声提醒“大哥切勿冲动,姜宁只是为了给皇后治病手术,至于谋害一事,都是郭贵妃为了对付皇后和姜宁。” 顿了顿,他又道“大哥一向英明,可别上了郭贵妃的当。” 晋王唇角扬起讥讽的笑,眼底如同淬了毒。 “老四,本王自然是不喜欢郭贵妃的,只不过,姜宁谋害母后之事昙妃也可作证! 你为了护住姜宁,可真是不择手段!” 宇文诀深邃的黑瞳里冷芒闪烁,道“如果大哥不信,去鸣鸾宫看一眼就知道了。” 晋王下意识地问,“鸣鸾宫怎么了?” 宇文诀冷笑“郭贵妃已经把持了鸣鸾宫,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见不得皇后。” 晋王眉头拧起,眼底满是怀疑。 “老四,你休想骗我,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她怎么敢这么做?” 随后,晋王执拗地道“你这就带本王去见姜宁!” 宇文诀眼底闪过不耐,可想到晋王可能成为破局的助力,勾了勾唇,同意了。 死牢里。 姜宁正背靠铁栏杆,坐在茅草上闭目养神,听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她刚睁开双眸,就听隔壁金嬷嬷惊喜地叫了起来。 “晋王殿下,凌王殿下!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姜宁若有所思地往那边看去,果然是宇文诀和宇文晋来了。 姜宁眼底冷意散去几分,菱唇也跟着勾了起来。 “宇文诀,你来了。” 被关进来这么久,她一直在担心小宝儿,如今宇文诀来了,她也能跟宇文诀交代几句了。 宇文诀也看到了她,见她身姿如青松翠柏,清清冷冷地站在牢房里,心底漫起细细密密的钝痛。 他点了点头,直接走向姜宁。 “别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姜宁挑了挑眉,黑白分明的凤眸望向他,“小宝儿呢?他可知道了?” 宇文诀颔首“本来想瞒着他,结果他太机灵,还是听到了。” 姜宁扶额,有些担心地道“你回去之后让人好好盯着他,千万别让他担心,就说我几天之后就回去了。” 宇文诀正要答应,身后响起晋王冰冷阴鸷的声音。 第120章 撕破脸 姜宁无语地看向晋王。 “晋王殿下,我本以为你能想到是有人借着害我对付皇后,可没想到,你竟如此愚蠢。” 晋王喉结动了动,眼底燃起无边怒火。 “姜宁,你都被关在大牢里了,还敢跟本王耍嘴皮子!” 那边,金嬷嬷也迫不及待地道“王爷,您真的误会凌王妃了! 她没有谋害皇后,是聂嬷嬷那个贱婢挑事儿,故意陷害我们!” 晋王不相信姜宁,却不得不相信金嬷嬷。 金嬷嬷看着他从小长大,对他照顾有加,对皇后更是尽职尽责。 晋王捏紧拳头,面色复杂地看向金嬷嬷,问“金嬷嬷,你说的都是真的?!” 金嬷嬷潸然泪下,着急地道“殿下,奴婢骗您做什么?奴婢现在只担心皇后娘娘的安危,希望您尽快回去保护她,切勿让郭贵妃得手啊!” 晋王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问。 “金嬷嬷,你的意思是,郭贵妃要害母妃?” 难道,宇文诀说的那些并不是假的? 宇文诀幸灾乐祸地看向晋王“大哥不相信我,总该相信金嬷嬷吧?” “老四,你别打岔!本王在跟金嬷嬷说正事!” 晋王脸色阴沉铁青,迫不及待地问金嬷嬷,“嬷嬷,到底怎么回事?” 金嬷嬷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怒道“聂青竹那个贱蹄子,从来不知大小轻重!为了一己私怨,竟连皇后的性命都不顾了!” 说完,金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冰凉的地上。 “晋王殿下,奴婢贱命一条,就算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可惜的! 可郭贵妃若是想害死皇后取而代之,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晋王脸色猛沉,细细地想了半天,也觉得确实如此。 他紧紧地握住拳头,脸色有些发白。 “金嬷嬷,你放心,本王这就出去保护母后,也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晋王说完,忙不迭地催促宇文诀。 “老四,还不快走?” 宇文诀不舍地站在姜宁牢房前,薄唇动了又动,到了嘴边的话却有些说不出口。 他本想问姜宁,当年有没有去过竹林。 可现在晋王和金嬷嬷都在,并非最好的时机。 而且当时姜宁听柳清辞说竹林之事时,神色毫无变化,倒是让他忐忑起来。 见宇文诀欲言又止,姜宁眉头拧了拧,好奇地问“怎么了?” 宇文诀杀伐果断,不是扭捏的主儿啊,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晋王也急不可耐,道“老四,你还在那里儿女情长!等救了母后,弟妹和金嬷嬷自然也就出来!咱们快走吧!” 宇文诀不悦地瞪晋王一眼,才低声对姜宁道“放心,有我在。” 一股怪异的感觉从心底涌起,姜宁蹙眉目送他离去。 死牢里重新安静下来。 金嬷嬷哽咽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姜宁重新坐下,面色不变地闭目养神。 金嬷嬷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问“王妃,您就不着急吗?” 姜宁眼皮都没睁开,懒洋洋地道“着急有什么用?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安心等着吧。” 如果皇后能侥幸逃过这劫,必然会想办法捞她出去。 因为麻药过去之后疼得厉害,皇后还得依靠她! 离开死牢之后,晋王急匆匆地往鸣鸾宫赶。 宇文诀却道“我就不陪大哥去鸣鸾宫,我得去找父皇求情。” 明帝那边,也得人盯着。 否则,如果明帝铁了心杀姜宁,又让人不知不觉地动了手,可就麻烦了。 晋王气得瞪大眼睛,怒道“老四,母后也是你的母后,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宇文诀气笑了,“我还无情?大哥,为了给皇后治病,我可是连媳妇都搭进去了!” 想到姜宁无辜受了牢狱之灾,晋王嘴唇动了动,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那我们分开行动,你去向父皇求情,我去保护母后!” 晋王深深地吸了口气,“对了,太上皇不是一直疼爱弟妹吗?你也劝劝太上皇,让他为弟妹求求情!” 见晋王毫不知情,宇文诀菲薄的唇角扬起讥讽地笑,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明帝正在见大臣。 苏公公守在门口,攻击地道“凌王殿下稍等片刻,等皇上忙完了奴才再去禀报。” 宇文诀微 微颔首,低声问苏公公。 “苏公公,父皇心情如何,可说了准备怎么处置姜宁?” 苏公公眼神闪烁,尴尬地笑着道“凌王殿下,奴才哪里敢揣测圣意?那不是找死吗……” 宇文诀深深地看了苏公公一眼,勾唇道“苏公公陪着父皇一起长大,父皇最是相信您,怎么可能会舍得对您动手?” 苏公公讪讪地道“凌王殿下,奴才知道您的意思,也知道凌王妃这次着实冤枉,只是此事奴才真的插不上手。” 宇文诀点了点头,没有为难他。 说话间,御书房的大门被打开,一个身着鹤服的大臣走了出来。 “微臣见过凌王殿下。” 宇文诀微微颔首,道“陈大人。” 苏公公进去禀报了声,又匆匆出来,“殿下,皇上宣您进去。” 宇文诀对着陈大人点了点头,抬步进去了。 陈大人面色复杂地看着他的身影,自言自语道“娶妻不贤,必有殃灾啊……” 苏公公站在门口,皮笑肉不笑地道“陈大人,有时城门失火,也会殃及池鱼,看事情啊,不能太流于表面了。” “苏公公高见。” 陈大人听了个似懂非懂,尴尬地笑了笑,出宫去了。 御书房里,明帝高高的坐着,头也不抬地看奏折。 听到宇文诀进来,他淡淡地道“凌王,你求见朕是为了何事?” 宇文诀喉结动了动,黑瞳里暗涛汹涌。 “父皇,您明明知道姜宁没错,为何还要把她打入死牢?” 明帝不悦地抬眸,威严的虎眸冷冷地看向宇文诀。 “凌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宇文诀俊脸冷峻,沉声道“父皇,儿臣都知道了。” 明帝深眸眯了眯,问“凌王,你到底想说什么?” 宇文诀勾唇冷笑,“父皇刺杀皇祖父未遂,心中恼怒,故而把怒气撒在姜宁身上!” 第121章 为了她不顾一切 宇文诀话音刚落,御书房就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明帝脸色铁青难看,威严的虎眸紧紧地盯着宇文诀,眼神凶恶得仿佛要杀人! 他攥紧拳头,怒火凛冽,几乎要把人吞噬。 “凌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朕!为了姜宁,你真是什么也不顾了!” 疯了,这是疯了! 苏公公站在一边,浑身发抖,赶紧给旁边几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都出去了。 这等秘密的话,听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宇文诀勾唇冷笑,并没有提及寿康宫。 “父皇,儿臣有没有诬陷您,您自己心中有数。” “自从皇祖父险些被刺客害死,儿臣就一直暗中调查,可查了那么久,都没有任何消息,除了您还有谁能做到?” 在这深宫之中,能够做到无声无息杀人的,必然是对宫里很熟悉的人。 而且,有人帮那凶手隐藏踪迹! 明帝威严的寒眸眯了眯,沉声问道“凌王,如此说来,这只是你的猜测,并没有什么证据?” 如果没有证据,谁又能说是他所为呢? 宇文诀冷笑,“父皇,您这样对待曾救过皇祖父性命的姜宁,满宫都会这么猜测,天下百姓明知姜宁无罪,必然也会猜测是她得罪了父皇!” “人言可畏,父皇三思!” 宇文诀掷地有声,冷峻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明帝讥诮地道“凌王,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让朕放姜宁出去!可你为了一个女人,竟不惜诬陷朕,着实让朕心寒失望。” 宇文诀抬眸,冷冷地看向明帝。 “父皇,姜宁救治皇后,到底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要把她关起来?” 明帝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姜宁谋害皇后,这罪名足够杀她九族!” 然而,姜宁的九族里,甚至有宇文诀,有他这个皇帝。 所以,他格外开恩,只要姜宁的小命,并没有牵扯他人。 宇文诀袖中大掌逐渐捏紧“父皇,皇后如今好好的,连金嬷嬷都说姜宁是在治病,您不能不讲道理!” 明帝冷笑“朕就是天理,她这种身份,占据凌王妃之位,难道你就真的甘心吗?” 明帝看着凌王,心中突生怒火。 “就因为姜宁和那孩子,如今整个大乾都成了笑话,凌王,你竟然还要护着她!” 宇文诀深吸了口气,眉头紧锁。 他跪在地上,声音冰凉。 “父皇,如果您非要姜宁死,那就是要儿臣也去死!” 明帝的脸色“唰”地沉下,他愤怒地抓起案子上的茶盏,重重地朝着宇文诀身上砸了过去。 “凌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朕!” 上好的景瓷杯重重地砸在宇文诀额角,很快鲜红一片。 刺目的鲜血顺着额角流下来,在他脸上蜿蜒成一条刺目的红河。 “哎哟,王爷,您流血了……” 苏公公吓了一跳,想要上前给宇文诀擦拭血迹,又怕被明帝迁怒,拿着帕子拘束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宇文诀浑然不在意,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看向父皇。 “父皇,儿臣说的都是实话,儿臣身中剧毒,这几年看遍天下神医都没有希望,只有姜宁能解。” 他本不想告诉明帝这些,可事到如今,也没了办法。 姜宁还在死牢里关着,他不能坐视不理。 明帝气极反笑,“好你个凌王,为了姜宁不惜编瞎话来骗朕!” 宇文诀冷冷抬眸“父皇如果不信,让太医来一查就知。” 见他面色冷肃,不似在说谎,明帝心底咯噔一声。 他深吸了口气,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现在才告诉朕?” 宇文诀沉默了片刻“三年之前,儿臣击退来犯边境的昊国时,已经发现自己中了西域狼毒。” “此毒发作时候痛不欲生,可从那过后,敌军每次来犯,都是挑儿臣毒发之时,儿臣怀疑是前朝后宫有人跟昊国里应外合!” 明帝冰冷的大手捏得咯咯作响,他脸色阴寒,怒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朕?!” 宇文诀深吸了口气,道“儿臣是怕您担忧,也怕消息传开周边国家趁机攻打乾国。” 明帝勉强把怒火压下去。 “如今朝中可用的武将不多,凌王,你绝对不能出事。” 顿 了顿,他怒气凛然地道“究竟谁这么大胆,竟敢吃里扒外,背叛于朕?” 通敌之罪,非同小可。 他好不容易才坐稳了皇位,绝对不能被那些奸佞小人抢走! 宇文诀蹙眉看向明帝,道“父皇,为了安全起见,儿臣中毒之事切勿外传,姜宁那边,儿臣也叮嘱过她,让她装不知道。” 他回京之后第一次见姜宁,就是毒发之事。 狼毒奇异,中此毒者少之又少。 如果姜宁知道他身中狼毒,那他的身份就被曝光了。 明帝面色难看地点了点头“老四,为了你,朕可以饶她一命,将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宇文诀文韬武略,是让万国闻风丧胆的乾国战神。 他一腔热血,偏偏又没什么野心,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乾国砥柱! 将来,他要宇文诀还要为他征战沙场,为未来的太子和皇帝守护江山,所以,宇文诀绝对不能有事! 宇文诀跪在地上,沉声承诺。 “将来,儿臣必然对父皇言听计从,守护大乾疆土和皇室安定!” 明帝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眼底闪过异色。 他是讨厌姜宁,可如果留着姜宁能控制宇文诀,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御书房门前,传来了嚎啕大哭的声音。 随后,昙妃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几个小太监拦都拦不住。 “皇上!姜宁是冤枉的!姜宁没有谋害皇后,都是聂嬷嬷那个贱婢误导臣妾啊……” 明帝脸色不耐地往门口看去,眉头紧锁。 昙妃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跟年轻时一样鲁莽愚蠢。 年轻时,昙妃姿容尚好,倒是算得上率真可爱,如今年老色衰……真是徒增厌烦。 昙妃哭哭啼啼地进来,看见宇文诀也在,顿时止住了哭声。 “凌王,你怎么也在?怎么还受了伤?” 宇文诀眼神复杂地看向昙妃“母妃,儿臣跟父皇有要事相商,至于额头上的伤,是不小心磕碰的。” 昙妃这样不知礼数,想要复宠是难了…… 昙妃心疼地上前给他止血,愧疚地道“是为了姜宁的事儿吧?本宫也是为了此事来的。” 说完,快步走到了明帝身边,哭哭啼啼地道“皇上,您饶了姜宁吧……” 第122章 凌王妃不肯出狱 昙妃哭得让人心烦,明帝逐渐不耐烦。 “够了,别哭了,此事凌王已经跟朕说过了。” 昙妃抽泣着愣在当场,泪水还挂在脸上,眼巴巴地看向明帝。 “皇上,您这是决定放过姜宁了吗?” 明帝颔首道“爱妃都说了,姜宁事关老四的生死,朕总不能不顾老四的性命吧?” 昙妃闻言,破涕为笑,眼底波光流转。 “多谢皇上……” 顿了顿,又看向宇文诀,“诀儿,看看你父皇多疼你啊……” 宇文诀眉头紧了紧,沉声道“父皇疼爱儿臣,儿臣都铭记在心,从此之后必然为父皇赴汤蹈火。” 明帝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昙妃却眼巴巴地道“你是皇上的亲生孩子,皇上哪里舍得你赴汤蹈火?我们呐,只要你健康顺遂就好了。” 宇文诀越听越觉得离谱,轻咳了声,示意昙妃住嘴。 昙妃却不以为然,甚至期待地看向明帝“皇上,臣妾说得对吧?” 明帝勉强道“爱妃说得不错,只是说起姜宁被关此事,也是因爱妃而起,爱妃觉得朕该如何处置你?” 昙妃脸色一怔,紧张地咬了咬唇。 “皇上,臣妾是被聂嬷嬷那个贱婢所骗,才误会了姜宁,您要处置,就处置聂嬷嬷那个贱婢!” “还有郭贵妃!郭贵妃如今把持着鸣鸾宫,俨然是中宫皇后的做派……” 明帝脸色沉下,冷声道“昙妃,不可胡说!郭贵妃顶多是担心皇后,在照顾她罢了。” 昙妃还要再说,却被宇文诀瞪了一眼,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 明帝脸色阴沉,眉宇之间满是不耐。 “好了昙妃,你回去吧,姜宁的事朕会处理。” “可是皇上……” 昙妃面色不舍,刚要开口,却见外面福公公匆匆进来,同来的还有张太医。 福公公神色着急,眼神复杂地掠过宇文诀,“皇上,不好了,太上皇病倒了!” 张太医也道“皇上,皇后娘娘醒来了,说是疼得厉害,微臣没办法帮她止痛,还是得请凌王妃啊!” 明帝不悦地看向两人,先问福公公。 “福公公,太上皇怎么了?” 福公公恭敬地道“皇上,太上皇突然痴傻了,一直在说胡话,连,连奴才都不认识了……” 一边,宇文诀低着头,抬眸猛然看向福公公。 “福公公,怎么会这样?本王今天去寿康宫的时候,太上皇还好好的!” 福公公叹了口气,“凌王殿下,太上皇到底是年纪大了,之前又出过一次事,如今听说凌王妃被打入死牢,着急之下,忽然神志全失……” 宇文诀蹙眉看向明帝,“父皇,事不宜迟,不如赶快放了姜宁,让他为太上皇和母后诊治。” 明帝脸色狐疑地看了福公公一眼,冷声吩咐苏公公。 “苏公公,传朕口谕,放了凌王妃和金嬷嬷。” 姜宁既然没有罪了,那金嬷嬷自然也得放出来。 苏公公松了口气,连忙出去了。 张太医心底叹了口气,可终究是无可奈何。 方才,晋王去鸣鸾宫闹了好一通。 皇后醒来,听到贵妃跟晋王争执的声音,就大呼浑身疼痛活不成了,他手足无措,只好来求明帝放了姜宁。 毕竟,皇后后脑被开了,还取出一个鸡蛋大的瘤子,疼是必然会疼的! 明帝起身,带着众人去鸣鸾宫。 张太医给宇文诀处理了额头上的伤,也赶紧一起跟了上去。 鸣鸾宫里,郭贵妃和晋王正在对峙。 两人都是怒气冲冲,谁也不肯退步。 晋王怒道,“贵妃好大的胆子,竟不让本王见母后,难道如今这鸣鸾宫你当家做主了不成?” 郭贵妃也勾唇冷笑。 “晋王真是说笑了,这顶大帽子扣下来,接下来莫不是还要说本宫谋逆? 可皇后姐姐刚经历了刺杀,如今重伤在床,很是虚弱,太医说了不宜见人,本宫才不让你进去的!这可都是为了皇后和王爷好!” 听着大殿里的争执声,明帝脸色沉了沉,带着昙妃和宇文诀和张太医进来了。 “晋王,你在这里胡闹什么?” 晋王连忙行礼“儿臣见过父皇!儿臣听说母后刚做完手术,卧病在床,特意来探望母后。 可贵妃娘娘偏要说母后被刺杀了,儿臣心中惶恐,不 见母后寝室难安!” 明帝眉头紧了紧,冷声问“晋王,听你的意思,是早就知道姜宁要给皇后做手术?” 晋王恭敬地道“父皇,确实有此事,母后脑中长了瘤子,常年头疼。 姜宁说做完了手术,就能解决头疼的问题,所以母后才答应,也知会了儿臣。” 顿了顿,晋王看了宇文诀一眼,又补充。 “母后怕父皇您担忧,就没有告诉您,可不想如今却被人圈禁起来,连姜宁都被打入了死牢……” 说着,晋王声音哽咽起来。 昙妃指着郭贵妃道“皇上,就是她!她一直想当皇后,想借机弄死皇后呢!” 见昙妃张口就来,郭贵妃气得脸都歪了。 “昙妃,你血口喷人!” 说完,又委屈地看向明帝“皇上,臣妾可都是为了给您分忧,为了保护皇后的安危啊……” 明帝今天心情极差,闻言眉头紧皱训斥道“都闭嘴!当务之急,是给皇后止痛。” 郭贵妃撇了撇嘴,道“皇上,张太医可是什么药都用了,却都没作用!要臣妾说啊,就是那姜宁太过狠毒,铁了心要置皇后于死地! 这等心狠手辣之人,就该直接杀了!免得她来祸害别人!” 晋王闻言,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看向宇文诀。 宇文诀勾唇冷笑“杀了姜宁,贵妃娘娘来给皇后治病吗?” 郭贵妃眉头一蹙,高声道“本宫是贵妃,又不是大夫,拿什么给皇后治病?” 昙妃气地指着郭贵妃道“郭贵妃,皇后疼得死去活来,太上皇痴傻,都靠着姜宁来救治,可你却要杀她!丝毫不顾皇后和太上皇死活!歹毒!自私!” 郭贵妃长这么大,从未被人指着鼻子骂过,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昙妃,你……皇上您看她!” 这次,明帝却站在了昙妃这边,“贵妃,昙妃说得没错,姜宁不能死。” 郭贵妃一头雾水,迷茫地看向明帝,“可是皇上……” 要姜宁死的,不是一直都是明帝和昙妃吗?怎么这两人突然改变了想法? 不等郭贵妃想清楚,外面就传来了苏公公急切的声音。 第123章 给足了颜面 苏公公满头大汗地跑进来,低着头,不敢看明帝的表情。 明帝脸上已经漆黑一片,威严的虎眸里寒芒凛冽。 “朕开恩放了她,她竟还耍上脾气了?真是胆大包天!” 郭贵妃也冷笑着附和“皇上,这姜宁确实是狂妄至极,竟敢跟皇上耍横,是该好好教训教训她!” 晋王闻言,气得冷哼一声。 “郭贵妃,凌王妃无辜被关,都是你和昙妃造成的!你和昙妃娘娘亲自去请,不为过吧?” 昙妃也觉得不妥,刚要开口,宇文诀一个眼神扫了过来。 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重新道“皇上,晋王说得没错,姜宁今天是太无辜了,臣妾愿意去死牢请她,给她赔礼道歉。” 她就宇文诀这么一个儿子,宇文诀的命可还捏在姜宁手里呢! 大殿里,众人都目瞪口呆。 宇文诀满意地点了点头,心底松了口气。 希望从此之后,母妃都能对姜宁客客气气的,否则,他的家都要被搅和散了! 明帝有些惊讶地看向昙妃,眼底多了几分温柔。 “昙妃,没想到你倒是大度,身为长辈,竟愿意给小辈赔罪。” 虽然已经知道宇文诀的毒要靠姜宁来解,可他也了解昙妃,昙妃从来都不是会低头的人。 尤其是对她看不上的人。 昙妃羞涩地笑了,“皇上,有错就改,今天是臣妾遭受贱婢蒙骗,自然得有担当。” 明帝满意地笑了,转头看向郭贵妃“郭贵妃,你呢?” 郭贵妃华贵的脸上,神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皇上,臣妾,也去!” 昙妃这个倒霉催的都要去了,她岂能不去? 明帝轻轻地呼了口气,道“皇后如今病着,太上皇也病着,宫里离不开凌王妃,朕也同去。” 郭贵妃连忙劝道“皇上,死牢那种地方不祥,您怎好踏足?臣妾们去把凌王妃劝回来就是!” 死牢里。 金嬷嬷忐忑不已地握着铁栅栏,神色焦虑。 “凌王妃,您怎么能如此狂妄?如今皇上好不容易给了台阶,您顺着下了就是,竟还指名道姓地让贵妃和昙妃来赔罪!如果惹怒了她们两人,在皇上耳边吹风,咱们要是出不去可就惨了!” 虽然进死牢的时间不算长,可金嬷嬷已经受够了。 这里又阴又冷,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即便只是大半日,她也恨不得立刻逃离! 姜宁优哉游哉地把玩着手中的茅草,眼神讥诮地看向金嬷嬷。 “金嬷嬷,苏公公亲自来请我出去,还不够说明什么吗?” 金嬷嬷眼神闪烁地看着她,试探道“难道是宫里出事了?” 想到皇后今天才做了手术,金嬷嬷陡然紧张了起来。 “完了完了,一定是皇后娘娘出事了……” 说着,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凌王妃,算奴婢求您,咱们赶快出去好不好?” 姜宁冷声道“放心,如果郭贵妃没有对皇后下手,皇后绝对死不了,顶多就是吃些苦头罢了。” 顿了顿,她又道“金嬷嬷,只有皇后自己吃了苦头,才会知道你今天有多痛,知道郭贵妃她们多么可恶!” 金嬷嬷神色复杂地思考了许久,颓然地叹了口气。 “不瞒凌王妃,奴婢和聂青竹虽然都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可奴婢一直尽心尽力,聂青竹却只爱动嘴脾气,皇后也对她偏宠得厉害。” 说着,她沉默了片刻,“这次之后,兴许皇后娘娘能知道聂青竹的真面目!” 那贱婢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竟连皇后的生死都不顾了! 姜宁勾唇,眼神同情地看着金嬷嬷。 “金嬷嬷,你我一起经历了今天的劫难,也算是朋友了,希望来日,不要反目成仇。” 金嬷嬷眉头拧了拧,轻轻地叹了口气。 “您身份高贵,奴婢只是个下人而已,哪里配做您的朋友?” 姜宁眉头挑了挑,没接话。 牢房门口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金嬷嬷紧张地起身看去,脸色顿时一肃。 她连忙跪好,恭敬地行礼。 “奴婢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昙妃娘娘,两位王爷!” 金嬷嬷心脏狂跳,紧张至极。 皇上竟然亲自来了?究竟是来惩罚凌王妃的,还是来放她的?! 姜宁听见声音 ,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茅草。 在人群之中,一眼看到了宇文诀。 宇文诀也正朝她看来。 即便是在阴暗的死牢里,她也身姿清冷,面色如玉,散发着耀眼的光泽。 宇文诀心跳漏了几拍,微微颔首,示意她安心。 姜宁眼底掠过光泽,勾唇轻轻地笑了起来。 宇文诀果然说到做到,来救她了。 “父皇怎么亲自来了?地牢这种地方,可不太适合您呢。” 见姜宁还有心情开玩笑,明帝冷哼道“凌王妃,你倒是心大,都被打入死牢了,还敢摆架子耍威风。” 别说姜宁是个女人,就算是身居高位的大官被打入死牢一天,也绝对不会这么镇定! 这个姜宁,果然有独到之处。 姜宁勾唇轻笑,道“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有错,也知道父皇是个明君,绝对不会冤枉错杀。” 她只是让郭贵妃和昙妃来道歉,没想到,明帝竟然也过来了。 可这个男人乃是乾国第一人,手中掌握着生杀大权,随便一句话,都能要她的命。 在没有足够强大之前,她自然不会跟明帝硬刚! 姜宁几句话让明帝心中慰藉,明帝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顺着台阶走了下来。 “好了,朕知道你被冤枉了,郭贵妃,昙妃,你们两人不是要给凌王妃赔罪吗?还不开始?” 郭贵妃不甘心地上前,勉强挤出个虚假的笑。 “凌王妃,今天是本宫误会了你,还望你不要介意本宫无心之失。” 姜宁挑眉,讥诮地看向她。 “究竟是无心之失还是想要趁乱得利,贵妃心中有数。” 郭贵妃脸色难看,耐着性子道“凌王妃,本宫真的是被聂嬷嬷蒙骗,又遭了昙妃怂恿,才误会了你。” 姜宁凉凉地看着她,道“郭贵妃,我接受你的道歉了,只是从此之后,郭家的事,我一概不管,你们也不必再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