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的废材》 第1章 谢谢,我只是一个废柴 “对,就是我这个废柴把你救回来的!”一位青衣少年身前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名弟子,发出阵阵哭喊“朱公子,您别这么说,您要是废柴,那我们算什么?”青衣嗤之以鼻:“呵,你们算什么我不知道,哪位钱大儒说的,我就是一根废柴,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有你们的成就。来,都给我这个废柴说说,你们几个天才是怎么被一群志学的小屁孩欺负的?好歹都到立身了。”为首的弟子羞愧的低下了头,小声呢喃:“我们…我们那是尊老爱幼…”青衣反问:“那我还救错人了不是?行,我把你们扔回去算了,尊老爱幼”闻言,众弟子大惊失色,连忙认错:“别,朱公子,我们知道错了,回去一定刻苦修炼,您饶了我们吧。”青衣也无奈,这几位好歹是宁桦书院的儒园四代弟子最优秀的一批,怎么会连五代弟子都打不过。他摆摆手示意自行离去,几名弟子如获大赦起身就跑。“看样子是又去找小钱告状去了”青衣好笑的说道。 不出所料,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一名弟子小跑来到青衣面前,拱手做礼,说,“朱公子,钱老叫你”青衣也不意外,微微颔首:“带路。”弟子嘿嘿一笑:“朱公子,您都是常客了,就不用小弟带路了吧。”说完,不等青衣反应便一溜烟跑了,边跑还边喊:“朱公子放心,钱老就和上回一样,找你谈谈心。”青衣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无语到极点,若真的没事,你跑那么快干嘛。青衣摇摇头,向着儒园走去。 宁桦书院,虞国境内最优秀的书院,其声望甚至超过了朝廷建立的紫竹亭,是整个虞国学子向往的学府,整个书院分为儒园,将营,道观,吏场,广厦五个部分。 儒园,传授儒法思想,主张仁慈;将营,培养各式武道天才,兵法奇才,为朝廷效力;吏场,教授治国理政之道,与将营一样,效力于朝廷;广厦,传授普通人经商,农耕等生活常识,是四部中最平凡,也最不可或缺的部分。 自鸿蒙初开,天神乱斗,那些死去的神的血液流入大地孕育出了人类,从而使人类能够吸收天罡地气,改变自身强度。慢慢的也就衍生出儒生与武者。也有其他分支,比如人皇的帝王术,南境的能够驾驭妖兽精怪的驭灵人。这些层出不穷的能力都有一个名字:洛行。 当然,世界是平衡的,这些分支也有各自的黑暗面。这黑暗面无一例外成为死对头。比如与儒生相对的教徒,其四处传播歪门邪道荼毒众生;武者相对狂徒,通过吸食活物精血来提升自己的实力;驭灵人相对的尸行最特殊,因为前二者都是不离本宗,唯独是以控制死尸替自己战斗,不少尸行甚至将活人生炼成傀儡来替自己在江湖行走。而帝王术,则为帝王者当可修炼,自然不会出现黑暗面,至少在一个王朝衰落前是如此。 百年前,虞朝建立,虞高祖下令清除这些势力,史称群阳之战。而这些势力为了存活都选择结盟,成立伏影,与群阳军对抗。战争结束,伏影惨败,特别是尸行一众仅剩寥寥数十人。也是从那一战后宁桦书院成立。 儒园和将营有森严的等级划分都是五个等级。儒园从低至高分别是“志学,立身,不惑,知命,耳顺,无欲,大儒”将营,依次是“卒,兵,骑,凯,卫,士,将”其他的等级的划分便是官府规定的从低到高分别是凝雾,穿石,细流,浩瀚,无垠,创界,寰宇。这些“其他”被世人统称洛羿。 有儒园将营相互对位,相互制衡,尽头都是成就圣道。但从古至今只有封朝的开国皇帝封貉成就武圣,其余武人不见圣。儒园自古直今都没有成就过一位儒圣。而洛羿则相对轻松,古时就有诗圣陈耀咏诗得道与如今霍千愁用兵成道的先例。 青衣边走边想,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儒园,路上书生看见青衣,纷纷打招呼。“朱公子”“公子早啊”“朱公子又来了”青衣一一回应,本就玉树临风的容颜再挂上和煦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许多少女入迷,若不是同窗提醒,她们连青衣走远了都毫无反应。 青衣在一座建筑前停下脚步,那是一座不算华丽却墨雅四溢的殿堂,大门敞开,从门口就能看到其中听学的儒生与位居高堂的老者。青衣嘿嘿一笑,一步踏入:“小钱,我来了。”声音在殿堂中荡开,不经引得一众书生侧目,使得老者不得不停下口中的教诲,向门口看去。看见来人,一脸平淡的对书生们说:“今日先讲到这里,老夫要闭门会客,你们明日再来。”书生们也见怪不怪,走时一个个看着青衣,那眼神,就差把“看戏”二字写脸上了。 待书生们尽数离去,那老者清喝:“关门。”洛行荡漾,殿堂大门仿佛被什么力量操控一般,缓缓合上。殿外,书生们哪还有儒家风范,把先前的架子一扔,都聚集在殿堂门口。“你觉得这次朱公子又因为什么事了?”“什么事?你没看到他不是刚刚把几个四代捞回来吗?”“不过该说不说,朱公子大义,当年被老师万般折辱,如今还愿意在修行和资源上帮助我们。”“可不是,本就是相家出身,身家显赫,再加上长得帅,有才华,这不就是人中龙凤。”“这会老师估计又得挨气了,朱公子样样都好,就是特别记仇,当年被老师说成啥也不行的废物,如今啊,达到了我等望尘莫及的地位却依旧以废物自居。”“欸,话不能这么说,以老师的声望,称一个人为废物,那不是等于给这个人判死刑吗,奈何朱公子后来居上,真是妖孽啊。” 青衣在老者的对面做下,问:“说吧,您贵为书院大儒,找我这个废柴有什么事?”钱老尴尬一笑:“朱小友说笑了,都达到如今这般地位,小友何必揪着老朽的一点过错不放呢?”青衣闻言有些气愤:“一点过错?您可知,当年您的一句话,使我在宁桦书院问天无把问地无环?若不是家父有个小官,把我塞进紫竹亭,我恐怕真就成废物了!”回想当年,在钱老宣布青衣样样知晓,却批评其样样只知皮毛,不懂深意就样样都是废物后,青衣在书院的求学路就断了,无人愿意收为弟子,最终在那丞相老爹的关系下被塞进了紫竹亭,与那些皇子公主们一同学习,但此时废物的传闻已经传开了,就算在紫竹亭也只能学习经商。怀揣着莫欺少年穷的报复,在紫竹亭刻苦学习,如今已是虞朝涉商最全面的商人之一,几日前正式被皇帝任命为国商。想到这,青衣也释怀的笑笑:“也是,如果没有当年您的折辱,我也不会奋发图强有今天的成就,我还得谢谢您。”感谢的话语在钱老的耳中多出几丝嘲讽,面子上再也挂不住了,高喝:“朱清衍!别给脸不要脸,这些话那次来不说?就不能换点别的?”朱清衍一看爆起的老者,也不压制心中的愤怒,放出大骂:“钱穆!我看是给你脸给多了,当初是谁自己说的就算能成就儒圣你都不会收我?当初是谁说的此子未来毫无建树?当初有事谁说的就算学有所成也只会是底层杂役?”素质三连直接给钱穆的火气压没了。朱清衍见状乘胜追击:“对,商人甚至不如底层的杂役,但是受百姓追捧的商人能有几个,整个虞国又有几家富商是国?以后我不会在来这里了,也不会成为你的弟子。天地自逍遥,不做池中蛙!”说完起身离去,只留钱穆独自后悔。“还有,请叫我废物,谢谢” 大门一把推开,数十名偷听书生快速后退,看着眼前一幕,朱清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动作这么娴熟,没少偷听吧?”一名书生说:“朱公子,我们这不是好奇您和先生说些什么吗,这次怎么比以往都快些?”朱清衍一阵无语,沉默半晌,开口说道:“我终究不属于儒园,也不属于书院,这次来是做道别的。”此话一出,熙熙攘攘的院子突然安静,微风吹过,吹得一旁的梧桐沙沙作响。突如其来的安静使得朱清衍压力倍增,开口:“诸位不必担心,哪怕我走了,对书院的资助也不会少,毕竟这些年我也从书院得到不少好处。好了,在下告辞。”说罢便要离去。“朱公子!”朱清衍被一个声音叫住,回头看,是先前哪位询问的书生,不经疑惑:“何事?”那书生深吸一口气,恭敬的说道:“小生郭平富,这些年承蒙公子照顾,日后若是有需要,小生在所不辞!”朱清衍看着那俊秀的面孔,开口:“我记得你,你是小钱的关门弟子,三代的首席,郭平富是吧,好,我记住你了,日后若是有什么麻烦,就有劳你了。”郭平富一喜,连忙:“谢公子。”朱清衍无奈的笑笑,说:“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对了,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你们要有新衣服了,按不同修为领取不同园袍。我一介凡人,看不懂其中奥义,只知道以颜色划分,好了,就这样,咱们江湖见。”说罢,摆摆手潇洒离去。朱清衍离开的消息很快传遍儒园,就在后脚他出儒园大门时,园内以浩然正气凝出一到呼喊“朱先生,一帆风顺!”那是儒园弟子们对朱清衍的尊重,这些年,若没有朱清衍,儒园估计已被广厦吞并,儒道误国可不是说来听的,再加上平日里,朱清衍会与一众儒生探讨天下事,以此来发现商机,他提出的一些观点,间接改变了整个儒道的走向,要知道,曾经的儒道是不折不扣的圣母,再通过朱清衍来自现实的洗礼后变得更贴近实际了。这一声先生,朱清衍受的起。朱清衍压下心中的感动,嘴硬的说:“谢谢,但是我觉得废柴跟好听!”声音不大,刚好能传入每一个儒生的耳朵里,当然,包括钱穆。“这个混蛋!!!”钱穆在殿堂里咆哮着,回头想想,这小子也不容易啊,叹息道:“哎,算了,祝你前程似锦吧,臭小子。”朱清衍知道,钱穆也知道,这些年的拌嘴,何尝不是一种陪伴呢。 离开书院,朱清衍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紫竹亭,还未入大门,就听到一个刁蛮稚嫩童声与另一道毫无感情的女声在门内响起。朱清衍先是一愣,想起今日是那小公主来紫竹亭报道的时日,这位小公主与五公主向来不和,不巧的是今日的排课又正好有五公主前来听课,这不,一见面就吵起来了。朱清衍心想:太子殿下可真是大心脏,把她俩凑一起,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随即推开门,向内走去,二女看到有人来了,随即停止争吵,变回大家闺秀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污言秽语与她们无关似的。“子桉哥哥?!”小公主惊喜的喊着,跑过来抱住朱清衍的腰,邀功一样说道:“你看,裕华又长高了,头已经能到你的腰了!”朱清衍,字子桉。朱清衍低头看着不到一天长高五公分的小孩,无奈的说:“裕华,听话,把增高脱了,不然以后会长不高的。”小公主听到朱清衍叫自己,本来开心的心情瞬间被后半句打落谷底,慌张的跑开,回宫换鞋子去了。看着三尺出头的小不点,朱清衍发笑:“跑慢点!”随后把目光转向五公主。感受到朱清衍在看自己,连忙把盯着裕华的眼神收回点头致意:“大师兄,你回来了。”朱清衍抚首回复:“嗯,倒是顺利。祈玉,你平时挺端庄的啊,怎么遇到裕华就……先前那些话了不能被老师听到啊。”听朱清衍这么一说,祈玉公主有些惊慌:“你…你听到了…大师兄,不能让老师知道啊,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她,心中总是无名火起…”她低着头,不敢与朱清衍对视。若是旁人在此,肯定大受震惊。这刁蛮无礼的小公主与温儒尔雅的五公主竟会有如此一面。其实,别看朱清衍是臣子,儿时在皇宫可是不折不扣的孩子王,不知道的还以为朱清衍才是太子呢,真想就是太子不过是朱清衍手下的一名“小卒”。皇子公主与他形同手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祈玉赶忙调整,这举动在此引得朱清衍发笑:“这就咱们,不用这么拘谨。”祈玉没好气的说到:“那怎么可以,行商之人,该有的礼数不能少,大师兄你太随意了。”话虽这么说,但刚刚挺直的腰又随着呼吸弯了下去。没错,五公主也学商,如今十八,比朱清衍小几个月,她与朱清衍相同,是个废物,…是不折不扣的社会废人,打小生活在皇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到头来琴棋书画治国几何算数啥都不懂,只能来这紫竹亭停学,奈何不懂文术的她听不懂,最后选择学习经商。虞朝的思想还是挺前卫的,不放对女子读书经商。说着说着祈玉公主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悄咪咪的说道:“大师兄,要不给我介绍点客户?眼看就要出师了了,但我的指数还没有达标。”“没有达标就达标再出师,遇事不决找师兄算是给你玩明白了。”还没等朱清衍拒绝,一道清幽的女声从门口传来,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美妇迈开长腿走进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美妇名为方杏,是虞朝首富,也是第一个涉商全面的国商,同时也是朱清衍与祈玉公主的老师。 见来人,朱清衍和祈玉公主连忙起身,恭敬道:“师父。”祈玉有些惊慌,低着头连忙狡辩:“师父,徒儿知错,这只是徒儿同师兄的玩笑话,师傅别当真。”方杏摆摆手,示意都坐下,说道:“你没错,商人必不可少的是人脉,子桉作为你的师兄应该帮你一把。”祈玉惊喜:“师父不罚我?”方杏肯定道:“自然。”朱清衍看着老师从没落下过的嘴角,问:“师傅,有喜事?”要换做平常,祈玉已经在抄账本了,而今天一改往常,说明师父心情好。朱清衍这一说,祈玉也明白过来,把目光投向方杏,后者承受不住二人的目光,笑着对朱清衍说:“这个你们还是回去问自己的父亲吧,我不方便透露,对我们老一辈都是好事,但对于你们嘛…”不说话了,二人看着自家师父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里直发毛。 “子桉哥哥!咦?方杏姑姑也来啦?!”去而复返的裕华看到坐在中堂的方杏,立马抛弃自己的子桉哥哥,朝着方杏跑去。看着眼前的小布丁,方杏宠爱的揉搓着裕华肥嫩的小脸:“裕华怎么有空来姑姑这玩了?”裕华憨憨的说:“素护皇大大叫哦来的。“圆脸在方杏的魔爪下逐渐变形,吐字也不清楚了。方杏诧异:“父皇?陛下?他怎么让你来了?”裕华摇头。方杏向另外两人投去询问的目光,祈玉从裕华回来那一刻起就冷了脸,朱清衍无奈的解释道:“师父,裕华今年七岁了,该读书了,所以她是来报道的。”方杏恍然大悟:“哦对对对,陛下和韩老头说过,那你跑这来干嘛呀?”裕华一脸害羞,支支吾吾的说:“紫竹亭好大…裕华…裕华迷路了…”是的,迷路过程中误打误撞来到商行,看到祈玉就吵了起来,这会儿被认命为国师的韩赫正在焦急的寻找这位金贵的小公主。祈玉这时候插嘴了:“小屁孩一个,不认识路还乱跑,真不知道秦贵妃是怎么教的。”秦贵妃是裕华的母亲,平民出身,在当朝皇帝在一次南巡时临幸的女子,后被带回皇都。裕华一听,火气就上来了,正要开口反驳就没方杏打断:“别吵别吵,裕华,姑姑带你去报道。”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方杏立马带上裕华离开。看着离去的二人,祈玉别过头轻哼一声。这时,门口走来一名太监,恭敬的对祈玉说:“殿下,陛下要见你,说有要事要与殿下商议。”祈玉和朱清衍对视一眼。来了,师傅说的好事。祈玉点头回应,起身离开,等公主出门后,太监又对朱清衍说:“朱公子,丞相让我通知你,速速回府,不得有误。告辞。”朱清衍回礼,等祈玉的轿撵走走远后才动身回府。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朱清衍心想。“听说了吗,南境兽潮来袭,死了不少人。”“听说了听说了,蛮国损失惨重,向咱大虞求援呢!”“那皇帝同意没?”“起初是不同意的,但好像蛮国给的太多了,陛下才下令出兵援救。”听着路上的八卦,朱清衍不经疑惑,这就是所谓的好事?不对,师父说的不是这个。悠哉悠哉,朱清衍来到丞相府,再次站在这道大门前,心中五味成杂,当初,因为选择经商,没少向家里拿钱,也没少被父亲的小妾戳脊梁骨,这种关系在朱府主母,也就是朱清衍生母的病逝后变本加厉,最终朱清衍一气之下离开朱家,自立根生,父亲也不留,他知道留不住,与其在家受欺负,不如出去闯荡。就这样,朱清衍离开了朱府,与父亲偶有书信往来。想到这里,大门忽然开了,门童看到朱清衍,惊喜的大叫:“大少爷?!!您回来了!”朱清衍看着儿时的玩伴,如今却给自家守门,心中满是酸涩,开口:“父亲招我回来,我回来看看,近日府没可有什么大事?”门童摇头:“下人不懂,不过清晨,老爷领回来一个与您年龄相仿的姑娘,您也知道,李夫人的为人,看到老爷带一个妙龄回家,当场就炸了…”“好了别说了,那个女人不是你能议论的。”朱清衍连忙打断,门童先是一愣,想起李夫人的手段,赶忙捂住嘴。朱清衍确定四下无人后,说:“我回去看看,你自己注意。”门童点头。朱清衍深吸一口气,想着内院走去。 第2章 啥?孪生? 来到内院,就听到尖锐刺耳的叫骂,朱清衍脸色一冷,一方面是骂得太难听,另一方面,是这声音的主人就是蛮横的李夫人李亚芝。他推开门,果不其然这女人正如泼妇般指着朱清衍的父亲朱镇冯大骂:“你个狗东西,好不检点,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往家里领小贱人,你把我这个主母放在哪里?”自从朱清衍的母亲徐氏去世后,李亚芝自然而然的登上主母的位置。但听到李氏自称主母,朱清衍气不过,迈开步子进去客堂质问:“主母?”进来才看清楚,这真热闹啊,朱镇冯面前是李亚芝,和李亚芝并列的她儿子朱曙夜与张氏张熙月与她的女儿张雯雯,朱镇冯身后护着一个姑娘,看不清面容。再看各位的状态,李亚芝不说了,朱曙夜一脸不忿,时不时帮母亲骂几句。张熙月则揪着手帕红着眼,仿佛要朱镇冯给个解释而张雯雯则一脸冷淡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不关我事的态度。 听见朱清衍的动静,众人看过来,发出惊呼。“大朗,你回来了啊”张熙月第一个做出反应,张雯雯也唤了一声哥。朱清衍脸色缓和:“张姨,我回来看看”随即向张雯雯点头示意,张雯雯原本淡漠的脸庞挂上了一丝微笑,张熙月对朱清衍极好,与徐氏更是要好的姐妹,若不是徐氏特别交代过不得因为朱清衍与李氏交恶,当初朱清衍也不会出走。反观李氏女子,也阴阳怪气道:“哟,还知道回来,你爹都快纳新妾了。”“别胡说八道。”朱镇冯怒斥李亚芝,随后看向朱清衍,欲有所言,却不知如何开口。 朱清衍倒是镇定,盯着他身后的姑娘开口问:“说说,怎么回事?”他老爹他虽是了解,但纳妾这事朱清衍也拿不准了。朱镇冯连忙解释:“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还没等父亲说完,李亚芝就行直接推开朱镇冯,一巴掌扇在那姑娘脸上,姑娘惊呼一声,捂着脸跌倒在地。这一举动让朱镇冯暴怒,反手一掌将李氏抽翻,面容扭曲,瞪着李亚芝。“啊!”张熙月惊叹,她先前准备去扶那姑娘,待看清那面容后啜泣着:“老爷,我知道您想念大姐,可,可您也不能……她们是像,但是,她终究不是,而且她还是个孩子……”听此文,朱镇冯慌忙说:“不是,你们怎么不等人把话说完?”朱清衍有些烦了,低头向那姑娘看去。 这一眼,他呆住了,他冲过去捏着姑娘的下巴,迫使抬头,以便观察。“你…是谁?”朱清衍颤抖的问。眼前的少女与他又几分相似,但又从她身上看出几分母亲的影子,唯独那双紫水晶一样的瞳孔,与朱清衍如出一辙。最重要的是,在两人对视时来自血脉的悸动。不知为何,少女原本颤抖的身子随着朱清衍贴近不抖了,那里恐惧的心也慢慢的安定下来。这一变化朱清衍也有所感受,他惊觉站起,有些不确定的看向朱镇冯。 知子莫若父,朱镇冯知道他想问什么:“她…是你的孪生妹妹,当年太子篡位时你们刚好出生,那时候我也不过是个文臣,没办法保住两个孩子,只能将她寄托于蛮国友人,太子被废后我因为护主有功,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位置,但也从没放弃寻找她。但前些日子,兽潮突起,我在流民中发现她,并将她养在外面,想着过些时日带回来与你们相认,奈何天公不作美,凝儿走了,你也离家而去,我怕她来这里会受欺负,就一直没带她回家。”说话间,有意无意瞥了李氏二人。停顿一下,朱镇冯说:“子柠,这是你的孪生兄弟,朱清衍,其他人不重要,你只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他就是你的唯一血亲,为父不能永远看着你,但他能。”这句话是说给子柠听的,也是说给朱清衍听的,随即有对朱清衍说:“当初走得急,尚未给她取名,我这个父亲做的不称职,就有你这个长兄如父给她取个名吧。”朱清衍此时还没回过神来,依旧怔怔的看着子柠,听父亲这么一说:“啊?”有些迟疑,也有些不真实。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这一炷香的时间朱清衍想了很多,但他现在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自己对母亲唯一的念想。他深吸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样,向子柠伸出手:“名字我没想好,你愿意和我离开这里,同我一起生活吗?”毕竟现在他还是出走的状态。子柠本想拒绝,却不知为何抬手握住了他,鬼使神差间呼唤:“哥…哥?”朱清衍抿唇,说:“我们之间不一定以兄妹相称,你若是愿意,叫我子桉吧。”子柠楞楞的看着他,唤到:“子…桉?”朱清衍重复:“子桉。”“子桉”子柠眼中出现神采,跟着重复,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到,脆如黄鹂。 “呵,说的对,和你那废物哥哥一起滚出去才好。”李亚芝已经在儿子的搀扶下站起,眼中满是恶毒。朱镇冯正想出声训斥,朱清衍先开口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若是觉得这张嘴多余,我可以把它缝起来。”洛行荡开,室温骤降,那充满杀气的话语普通枷锁一般铐这李亚芝母子的脖子,仿佛若是再多说我一个字,就会有把断头铡落下。朱清衍原本紫色的瞳孔一点点变红,气势结节攀升,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子柠明显被吓到了,被牵着的手收紧了一下,这举动让还想说些什么的朱清衍反应过来,连忙收回洛行,出声安抚身边的人儿:“没事,她针对你,我给你出出气。”子柠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谢谢。”实则只有朱清衍知道,她手心全是汗。哎,还是被吓到了。你先带她去找住处,这几日先别回去,有事与你商议。”“是,父亲,我带她去认房间,张姨,回头再聊。” 打完招呼,打算带着子柠匆匆逃离,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多待。一边的朱曙夜拦住,不屑道:“还没跟主母请安呢,就想走?”李亚芝也沾沾自喜,子柠有些为难,看看朱清衍又看看李亚芝,不知所措。“欸?你这软甲不错啊”朱清衍对朱曙夜说,朱曙夜傲然:“那当然…”他来这本就为了向众人炫耀他新买的软甲,奈何闹出这么一台事,还没等他说完,朱清衍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青铜剑,一剑将朱曙夜砍飞,重重的砸在院子里。“夜儿!”李亚芝想去查看,却发觉肩膀上一股凉意。“刚才就是这只手打的子柠,对吗?主 母 大 人?”和煦温柔的声音却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三尺长剑就那么搭在李亚芝左肩上。李亚芝转头看向张熙月和朱镇冯寻求帮助,而二人假装看不见。没办法,她只能顺着朱清衍的话:”大…大郎啊…我哪是主母啊,你想走便走,别开这么危险的玩笑好不好。”“好的,李姨”朱清衍在姨字上加重,提醒只要大房没死绝,你二房永远不会是主母。 子柠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看向朱清衍的眼神散发着光芒,好帅!铜剑化为星光四处散开,路过李曙夜时他还在地上哀嚎,朱清衍称赞:“这软甲确实不错,看来没出洛行是破不开了。”投出肯定的语气后朝着自己曾经住过的厢房走去,带路的下人说自从朱清衍出走后,这厢房便一直由张夫人,也就是张熙月打扫。物件,陈列都没有变动。朱清衍心中难免感动。来到厢房,朱清衍指着自己房间对面:“这段时间你先住这,等回去了以后再给你换新的。”子柠有些懵:“回去?我们不在这里常住吗?”朱清衍尴尬的挠了挠鼻子说:“这些年经商赚了些钱,在外面有了自己府邸,就不回丞相府住了,你放心,那边住的比这边有过之而无不及。”怕子柠误会,还说了些自己的情况。子柠也没多问,说:“没关系的,有你在便是家。”朱清衍一愣,看来这丫头承认自己的身份了。笑笑,说:“恩,你先休息,我去找父亲,晚些我带你去添置些衣物。”子柠点头,朱清衍前往书房,在房间了,子柠掏出一块玉佩,握在手中,低声说到:“姨娘,子柠找到家了,也找到了哥哥,你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哈哈哈,咱父子俩好久没一个喝茶了,怎么样样?来一局?”朱镇冯将茶水递给朱清衍,指着桌上的象棋说。朱清衍接过,无奈说:“父亲,您还真是一点都不懂茶啊。”说罢,便去摆弄棋阵。儿子说自己大老粗,朱镇冯也不恼,笑哈哈的在朱清衍对面做下:“你红,你先。围棋那玩意我不懂也不想懂,但象棋,我还是有把握爆杀你的。”真是老顽童。朱清衍笑笑,询问,“不是有事吗,什么事?”棋盘上一步一步的走,朱镇冯说:“蛮国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只是这远征军差着个统帅,你怎么看?”朱清衍:“不怎么看,但好歹是三军统帅,要有威望有实力。”朱镇冯:“为父也这么觉得,所以我向陛下推荐常胜将军白邢安,但那些老家伙一个个三思三思的,让他们说一个有推不出来,惹人烦。”朱清衍:“正常,白将军刚刚平定羌地叛军没几年,去年又刚从长城吊回禁军,军功显赫,若此行得胜,那就是功高盖主,而且因为当初的是,皇帝也未必同意。”看着眼前的棋盘,朱镇冯眉头紧锁:”也有些道理,那将营岳武呢?在武将中地位仅次于白邢安。”朱清衍点点头,又摇摇头:“可以是可以,但岳统领如今才几岁?二十有四,少年将军难免心浮气躁,此役面对的是数十万畜生,不是十万人,可没那么轻松。”朱镇冯有些憋不住了,没好气道:“你怎么和那些老头一样一样的,这不行那不行,你说,谁可以?”朱清衍笑着说:“稍安勿躁,我觉得霍千愁霍老将军就可以,他有对付兽潮的经验,而且自先皇时就为国家效力,不存在功高盖主,而且历经沙场数十载,又身为兵圣,没有官兵不服他威望,前些日子不还和太上皇出游打猎吗,老当益壮,若是咱们的皇上肯请太上皇出面求情,那三军统帅不就有了?还能给霍老一个安度晚年的机会,多好。还有父亲,您不比那些老东西年轻。将军!”朱镇冯楞楞的看着自己被将死的棋局却没有一丝生气:“对啊,霍老先生,我怎么没想到,终究是你啊,在外面见识多了,格局都不一样了,明早我就进宫献言语。来来来,继续继续。” 重开一盘,朱清衍问道:“如果只是这事,您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又是接子柠过来,又是招我回来的。”朱镇冯摆摆手,但藏不住眼底的犹豫:“那有?就一点小事…”“消息是那老太监传给我的”不等朱镇冯说完,朱清衍率先打断。朱镇冯沉默了一下,开口:“说说你的猜想。”朱清衍:“这件事不是谁家的事,是朝廷的事,而你作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仁不让的得为朝廷分忧。”朱镇冯:“猜对了一半,但不完全对,皇帝的意思,是让臣子与皇子皇女联姻,所以我才招你和子柠回来,其实我本不想让她和你们相认,但,没办法,这是唯一为她正名的机会了。”朱清衍眯眼道:“好计谋,表面是加强君臣的亲密度,实则是在加强中央集权,以群臣子嗣做人质,使群臣不敢反。他就不怕以后出现挟天子以令诸侯?”朱镇冯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朱清衍,后者心说不妙,开口问:“您不会想让我做这个人质吧。”朱镇冯开口:“孩子,你如今是国商,又有那么多的人脉财富,咱们朱家只有你能全身而退,所以别怪为父。”朱清衍无语凝噎,半晌问道:“您…?”“答应了”得到肯定的回复,朱清衍一脸见鬼,好家伙,人家都坑爹,就你坑儿子是吧。刚想说什么,朱镇冯又悠悠的开口:“你也不想因为欺君之罪被连坐吧。”话到嘴边,朱清衍狠狠地咽了回去,憋出一句:“父亲英明。”回头看棋盘,自己不知何时被父亲将死了。老硬币!朱清衍心中咒骂。“父亲,哥,该用晚饭了。”张雯雯在门外喊,朱镇冯回应:“来了,你去叫子柠吧。”说完话,起身走出,边走边不忘哈哈哈哈大笑。如果眼神能杀人,朱镇冯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哎,朱清衍叹息,看了眼棋盘才发现,自己的双车不知何时变成红色,这盘棋红方开局领先四只车,有两只还在自家老窝,是必输的局。深深凝望一眼棋盘,起身,向外走去。 饭桌上,气氛凝固,为缓解尴尬,张熙月主动问朱镇冯什么事情这么开心,从进来就一直笑到现在,朱镇冯极其敷衍:“好事,好事。”李亚芝追问:“,什么好事?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朱镇冯刚想说出来,想起了什么,连忙噤声,瞪了李亚芝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一个妇道人家,那用管这么多。”李亚芝没好气:“是是是,就你们这些当官的有本事。”张熙月不理二人,为朱清衍夹菜:“来,大朗,这是你最爱吃的板栗炖肉,多吃点,看看,在外面几年,人都瘦了不少。子柠,张姨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菜你将就将就,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告诉姨,等明早姨给你做。”张熙月的热情让二人有些不知所措。朱清衍平时都一个人吃,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显得有些局促,但依旧回应着:“谢谢姨,您别麻烦了,我都长大了,能自己夹菜。”子柠则表现得有点慌张,还在有朱清衍先行铺垫,有样学样的道谢:“谢谢姨。”张熙月也不客气:“好,那我就不管你们了。子柠你多吃菜,够不到的让大朗给你夹。”子柠乖巧点头。朱镇冯突然对儿子发问:“子桉啊,子柠的名字你想好没,过些时日得送她去求学,总不能一直子柠子柠的叫吧。”听父亲这么说,小姑娘也一脸期待的望着朱清衍,朱清衍沉吟片刻,看着子柠说道:“名字我自有想法,只是现在我还没想好,名字关乎一个人的前途,不可随意了事。”“行,那为父就不管了,不过稍微提一嘴,你母亲这辈的复氏是“清”你也不一定非要用。”朱镇冯提到,嘴上说这不干涉,其实自己女儿的名字作为父亲多少想参与其中。“清”字辈么,朱清衍回头看向子柠,像是在询问。子柠感觉到身边的目光,抬头与之对视,片刻后说:“既然来自母亲…那就留下吧。”朱清衍点头:“吃完饭带你去添置些衣物吧,这些年你都穿的母亲的旧衣服。”毕竟算是私生女,朱镇冯这些年不敢为其花太多银子,所以子柠这些年过得很是清贫穷。如今回到家中,自然不能再穿母亲的旧衣服了。子柠点点头:“谢谢,但那些旧衣服可不可以不扔,有妈妈的气息,我不想扔掉。”朱清衍回应:“一家人不言谢,不想扔就留着做念想吧。”李亚芝一眼又一眼的挖着面前其乐融融的一家,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朱清衍打断:“咦?怎么不见曙夜?莫不是抗了我一剑,现在爬不起来了吧。”李亚芝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朱清衍冰冷的目光已经也落在自己身上,回忆午时哪一件,李亚芝微微打颤,讨好的开口:“夜儿他身体弱,可抗不住大郎一剑,现在正在屋内静养,不用管他,一会儿我给他送些吃食就好。”身子弱?能与立身学子过招的人,身子弱得到拿去?朱清衍一脸无辜:“行吧,那就不管了。”见朱清衍没有继续为难自己,李亚芝松了一口气,此时才发现,背后已然生起一层水雾。 饭后,众人离去,院子里,子柠问朱清衍“最近是有什么事吗?感觉你和父亲都藏着些秘密。”那双紫色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父子二人,朱清衍横了一眼自己那坑货老爹,对子柠说:“没什么秘密,这件事早晚要被人知道,所以不算秘密,等它能被世人知道的时候就不是秘密了。”子柠知趣的没有再问。而一边的朱镇冯感受到刚才儿子的目光,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在心虚。毕竟这操作四舍五入相当于吧亲儿子卖了……“行了,我们走吧,这回正好能赶上夜市,就让我带你见识见识,金陵城的夜景有多美。”朱清衍牵起子柠的手就往外走,手心传来的温暖引的子柠脸颊发烫。身后的朱镇冯连忙高喊:“子柠,跟紧子桉,金陵城大,别走丢了。”“知道了”问的子柠,回复的却是子桉。砰!朱府的大门合上。 第3章 惊变 灯火通明的凌景街上行走着相同年龄的少男少女,无他,只因为今日正好是禾欢节。“相传在这一天,公子与小姐会结伴出行,两两一对,游源湖,赏百花,最后集结在这凌景街上放花灯。花灯也有讲究的,若是爱而不得,便在街头的望江河中,点上一盏莲灯,让爱意随着灯与河流流向远方。若成眷属,便在凌景街中段的念楼上将一盏绘有牡丹的孔明灯放飞,若能长久,灯随风回去,若不能,灯落。在凌景街的街尾,有一颗桃树,据说被月老赐福过,只要得到桃树的祝福,便能白头偕老。” 讲台上,说书人正摇头晃脑的讲述着一段传说,子柠在台下听的正入迷呢,突然出现一把扇子敲了下头,子柠有些生气,红着小脸回头质问:“为什么敲我?”那手持折扇的少年无他,正是朱清衍。朱清衍没好气的笑道:“都是故事,干嘛听的那么入迷?”子柠气嘟嘟的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是假的,假的能有这么多人相信?”朱清衍摇摇头心中暗想:这整条街都是鹤鸣庄的产业,是真是假我能不知道吗?嘴上却说:“走吧,衣服已经准备好了,把你这身换了吧。” 来到纺坊,立刻有人迎了上来:“客官,您是来取衣还是定布啊?您放心,在咱纺坊这里,可以帮助您设计制作,用的也是上好的布料。”朱清衍点头,说:“我取衣,带她去换件新的。”说罢,将手中的号牌递给伙计,伙计接过一瞧,顿时被吓到了,磕巴的说:“好…好的,公子稍等。”随即跑到柜台与掌柜不知在交谈什么。没一会,便来一位侍女对子柠说:“这位姑娘,请随我来。”子柠有些慌张的看着朱清衍,朱清衍会意,安抚道:“没关系,我在这等你。”这才放心去了。 子柠前脚刚离开,一位老者便向着朱清衍走来,路过的伙计都恭敬的喊一声老爷。老者却并未理会,直直的走到朱清衍身前,作揖:“东家,您来了。”朱清衍点点头:“我来取些衣裳。”说着,一旁的掌柜递上一份清单,老者接过一看,面色有些诧异,询问到:“这些都是女装,东家莫非…是买给夫人的?”朱清衍摇头:“不是夫人,是我的同胞姐妹,这些天才回家,带她来买些衣裳。”听朱清衍这么说,老者面色有些尴尬:“原来是小姐啊…”察觉到老者的异样,朱清衍有些好奇,正想开口询问却被换好衣着的子柠打断:“子桉…”朱清衍回头一愣,眼前的女子朱唇雪齿,身着青白色襦裙,娇羞的脸蛋红扑扑的,与一双紫瞳衬托得惹人心动。看着这身打扮,朱清衍明白了,合着掌柜是把子柠当成自己的伴侣,制衣是做了件鸳鸯。老者看着朱清衍微微皱起的眉头,局促不安的说:“东家恕罪,下人们以为您与小姐…便自作主张的做了鸳鸯。”朱清衍摆摆手:“没关系,我看她挺喜欢。对吗?”子柠有些激动的点头,刚想开口道谢,却想起朱清衍说过一家人不言谢。那我就…子柠扬起嘴角,跑过去抱着朱清衍的手臂,撒娇道:“我很喜欢,走吧,带我逛逛。”朱清衍点头,对老者说:“剩下的送到鹤鸣庄,在定几件其他款式的一并送去。把这个交给杨婶,她会给你银子。”说着,掏出一块白玉牌,大约两指长宽,牌子上刻有鹤字,一端穿孔,绕着一缕红穗。老者接过玉牌,恭敬的说道:“明白。”便退下了。子柠抬头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朱清衍,小声问:“为什么他们会喊你东家?”“因为这纺坊就是我的啊。”朱清衍回答,看着子柠瞪大了的双眼,他心中升起玩味,补充道:“不只纺坊,这一整条凌景街都可以说是我的产业。”子柠一手抓着朱清衍的衣袖,一手捂着胸口,脸色涨红,直勾勾的看着眼前人,眼神不知道有多震惊,她四处看了看繁华的街道,想起子桉曾经说过赚了点钱……这哪是一点啊。朱清衍嘿嘿一笑:“别这么震惊,这些不过冰山一角,还有许多事是你不知道的…”“别说了。”子柠打断:“以后我慢慢了解,别一次告诉我…”看着呼吸紧张的女孩,朱清衍也不再打趣:“走吧,带你看看哥打下的江山。” 一路走着,两人买了不少好吃的边吃边逛。不少公子小姐的目光被这对神仙眷侣般的兄妹吸引。引起纷纷议论“快看,那位姑娘生的好生秀丽,这公子真有福啊。”“男的长的也不错,玉树临风,眉宇间尽是对姑娘的温柔,哇,我一个男的都心动。”“难道就我一个觉得他们长得像?””兄弟,自信点,他们本来就想,你看那双眼睛,估计的兄妹吧。”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子柠听着纷纷议论,抱着朱清衍的手也紧了紧。而朱清衍仿佛看到了什么,神色一凝又很快恢复正常。转头指着一边的石阶对子柠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买好吃的。”子柠点头,松开了手,朱清衍看着听话的人儿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很快回来。”随即消失在人群中,子柠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拄着下巴坐那发呆。 朱清衍穿过人群,来到一家茶馆。“客官里边请。”小二迎上来,朱清衍淡淡回应:“忙你的。”便朝楼梯走去,刚上二楼,朱清衍就将目光牢牢锁定在靠窗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身着黑色制服的青年。他走过去,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那是我的。”青年自然注意到朱清衍,开口说话,却并没有阻拦。朱清衍咂了口茶,说道:“你的又如何,怎么,一个人来这凌景街,找罪受?”青年看了他一眼,不说话。见对方无应答,朱清衍收起笑脸问道:“下面这些人,安全吗?”“目前安全,再过一会,可就不一定。”青年微眯着眼,回应到,顿时,目光一凛低喝:“来了。”轰!朱清衍还想问什么,哪知念楼发出一声巨响哄然倒塌,缕缕火光从废墟中升起,整个街道乱做一团,尖叫声此起彼伏,只见一个穿着奇怪异的人,高举火把,站在废虚的最高处,任由大火焚烧自己,他仿佛不知道疼,挥舞着火把,用不算标准的中原话大喊:“兽王归来!尔等凡人,终将毁灭!”火势逐渐变大,直到将那人吞没。朱清衍看着这一幕转头问青年:“你不去?”青年凝重的看向远方的皇宫:“还不是时候,或者说这里不归我管。提醒一下,你的小女朋友很着急哦。”朱清衍一愣,小女朋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不是你个人来的,纵身一跃,从窗口来到屋顶,向子柠方向赶去。 在朱清衍离开后不久,子柠就看到几个身身影急匆匆的登上念楼,她心中疑惑:怎么会有蛮国人在这里?正想着,念楼轰的一声炸开,强烈的震动震得子柠险些没坐稳,奔跑的人群将她往角落挤,紧张的情绪从子柠心底蔓延,她只能蜷缩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先前恩爱的情侣此刻各自奔走,慌不择路。突然,有人指着废虚喊:“快看,哪里…有个人!”大多数人选择无视,四下逃命,只有少数人回头看那人指的方向:一个蛮人,双目通红,挥舞着火把发出阵阵嘶吼,如同地府中爬出来恶鬼“兽王归来!尔等凡人,终将毁灭!”子柠也看到了。没一会,原本热闹的街道只剩下她一人。子桉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样,抛下我自己走了,我好怕,子桉,你在哪里!她这么想着,将头埋入膝盖,试图试图将自己藏起来。“子柠!”她猛的抬头,却发现街道依旧空空如也“子柠!”少女的眸子亮了起来,回应那道声音:“子桉,我在这!”明明声音就在眼前,却看不到人,子柠有些慌张:“子桉,我在这,你在哪里。”“站在那不要动!”哗啦,朱清衍从屋上一跃而下,背起子柠再次跳到房顶,向着朱府的方向奔去。 趴在朱清衍背上,子柠安心不少,同时也好奇:“子桉,你原来会飞檐走壁啊,可父亲不是说你是废物吗?”朱清衍无语凝噎,真是好老爹,不说别的,净说自家儿子是废物。沉默片刻,开口:“这些年从商我多多少少会点武功,跑路还是好用的。”柠信以为真,随即发现了什么,说道:“快看,皇宫方向好像有人在打架。”朱清衍看去,有五道光在相互砰撞,那是洛行在黑夜中释放的样子。其中一人他认识,正是先前在茶馆的青年。“以一敌四,叶天这家伙厉害啊。”五人之中,有四个在攻击同一人。“那几个人和之前念楼的一样,都是蛮国服装。”子柠说,这句话直冲朱清衍大脑,蛮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不是打算出兵援助了吗?扭打的五道光一一被叶天打落,在与最后一人决战时,那人突然爆发扑向叶天,冲着桉柠二人飞来。“卧槽!”朱清衍爆粗口,一个急刹停下,扭打在一起的二人正好砸在身前,掀起阵阵烟尘。朱清衍顿感不妙,放下子柠并对她说:“你藏好,我去看看。”子柠抓住他的衣袖问:“那你呢?”“老叶的爆发再而衰三而竭,我得去看看,这不是你能参与的。”子柠还想说这什么,朱清衍就已经冲出去了。“老叶,你怎么样?”他跳进坑里,确定那蛮人是否活着。“他死了。”沙哑的声音来自底下的叶天。朱清衍将尸体推开,扶起叶天“我能走。”朱清衍看着面前的血人,没好气到:“走屁,人都快没了你这也不行啊,好歹是凯段武者,怎么能被打成这样?。”说罢,便扶着叶天向坑外走去,叶天没好气道:“这些使徒少说也有骑段,还是四个,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子柠看到朱清衍扶着人上来,连忙过去帮忙。看到浑身是血的叶天也被吓了一跳。但依旧伸出手搀扶。没走几步,听到后面有动静,朱清衍回头查看,发现那尸体不知何时又站了起,朝他们扑过来。“不好!”朱清衍连忙推开二人,将青铜剑召出抵挡。铛的一声,蛮子的身体再次飞出,朱清衍也被震得手臂发嘛。只见那人再次爬起,散发出阵阵威势,嘶吼着朝朱清衍扑过来,朱清衍也有些恼火:“没完了是吧,子柠,扶着他往后退,我来会会这畜生!”说罢,提剑向着蛮子冲去。子柠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带着叶天远远的躲到安全的地方,同时心中默默为子桉加油,叶天却对她说:“没关系的,认识他到现在,就没见他受过伤。”眨眼的功夫,两道身形撞在一起,蛮子却瞬间倒飞而出,“哈哈哈,来啊!”朱清衍张狂的笑着,身边萦绕着缕缕黑气,深邃的紫瞳已被血色代替,留下无尽的疯狂。在蛮子落地瞬间,朱清衍已经追了上来,一剑下劈,将整个人劈入地面,那人仿佛吃痛,发出不像人声的吼叫。“真硬啊。”朱清衍有些纳闷,这一剑居然没能将他腰斩。“留活口!”远处的叶天喊道:”他们是蛮国使徒,不知被什么操控了,需要带回去审问,他的脊柱被你劈断了,已经够了。”朱清衍不屑道:“是是是,我不杀他。”随即转过头,露出疯狂的笑容,就在准备下一步行动的时候,青铜剑上的一个铭文亮起,将那些黑气尽数吸收,没有了黑气影响,朱清衍一点一点镇静下来。这时候,几个与叶天着装相同的人也从天而降,其中一人对叶天行礼:“叶队,剩下三个已经处理好了,损失不少弟兄。”叶天点头。子柠将叶天交给对方,就向着朱清衍跑去。“朱公子,有劳了。”神秘人汗颜,看着地上匍匐着,身体着却成v字的人说。朱清衍不好意思的回应,刚转身就被子柠扑了满怀,叶天等人识趣的不去关注,临走时对朱清衍说道:“这几日你是在丞相府吧,等明日再登门拜访,告辞。”朱清衍没说什么,但他知道,皇宫肯定出大事了。 朱府,朱镇冯正焦头烂额的等待着,一旁的李亚芝没好气的说:“能出什么事,不都说了没什么大问题吗,俩孩子还能丢了不成?”朱镇冯气得直哆嗦,指着李亚芝怒骂:“你个泼妇怎么能这么说,我知道你看大房不顺眼,但他们终究是我的孩子,若是他们回不来,我非休了你不可!”李亚芝被这么说,也气的不行,指着朱镇冯就骂回去:“好啊,你说他们是你的孩子,那曙夜就不是了,早上哪一剑你怎么不拦这点,要我说,他们回不来,那也是活该!”朱镇冯气的涨红了脸,抬手欲打,巴掌还未落下,李亚芝就倒在地上哭诉:“哎呀,你除了打女人还会干嘛啊,合着大房回来了我这二房就不是人了呗,想打就打,想休就休,我命苦啊…”一直沉默的张熙月看不下去了,刚出口阻拦就进来一个丫鬟报喜:“大朗他们回来了,正在沐浴。”张熙月听闻,连忙起身向着后院快步走去,朱镇冯紧随其后,二人就这么把倒地的李亚芝扔在地上。见状,李亚芝哭得更卖力了,可不管怎么嚎叫都没人回来看她,旁边的丫鬟弱弱的说:“夫人,老爷他走远了。”李亚芝才停下,狠的牙痒痒,对丫鬟发火:“还不快扶老娘起来?” 后院子柠梳洗,更衣完出来就看到朱镇冯张熙月和朱清衍交谈,二人自然看到她了,连忙询问:“子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子柠看看朱清衍,说:“没有,子桉护着我,我没受伤。”“那就好那就好,时间不早了,先休息吧。”二老送口气,见人没事,朱镇冯便让他们回去休息。“父亲,来书房一趟,有事,现在!”朱镇冯一愣,看儿子这神情估计是大事,于是对张熙月说:“你带子柠回去休息吧。”张熙月点头,带着子柠去了厢房。 书房里,朱清衍将今天的事告诉了父亲,朱镇冯摸着下巴沉吟:“兽王?蛮国?莫非…和兽潮有关?”朱清衍接话:“我也这么想,但那些使徒为什么会突然爆起?当街行凶?”“我也想不通这点,等明早我在早朝上问问吧,先休息。”朱镇冯道。也只能这样了。“对了,这玉佩是您的吧,刚才被下人捡到,我看您之前经常带着。”说罢,朱清衍拿出一块玉佩,那玉佩是半圆形,切面平整的过分,按玉佩中的图案来看应该被人一刀劈开的,朱镇冯摇摇头,面露追忆:“我的在这,这是子柠那块,本来在你母亲手中,但为了将来认亲,便随子柠一同离开了。可惜,你母亲没能等到子柠回来。”他叹息 朱清衍离开,来到房间门口,一个人影站在那,毛骨悚然。“谁!”朱清衍喝到,对方明显也被吓到了,猛的一颤,带着哭腔的声音随之穿出:“子桉,我的…我的玉佩不见了。”原来是子柠啊,朱清衍长舒口气。玉佩?“是这个吗?”他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子柠,补充道:“刚才下人取衣服的时候掉出来的,是你的那块吧。”子柠结果玉佩,确认后开口:“是我的那块。”朱清衍夸赞:“这玉不错,能说说哪来的吗?”子柠低着头,斟酌着。“不愿意也没关系,这是你的隐私。”朱清衍笑笑,摸了摸子柠的脑袋,便要回房。在即将关门的时候,子柠下定了决心,说:“等等,我告诉你,能…陪我一晚吗?”纠结的眼神盯着朱清衍,朱清衍听后眼神逐渐变得怪异,半晌后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朱清衍去年就十八生辰了,对男女之事虽不反对,但眼前的人是自己的血亲,这多少有点挑战他的三观,况且,作为同生姐妹的子柠也已经是黄花大闺女了,这成何体统?子柠貌似也发现刚才话语中的不妥,顿时羞红了脸,磕磕巴巴的解释:“不是…不是那样的。我…我觉得床很大,两个人睡没…没问题的。”啊!子柠!你在说什么!子柠内心十分疯狂,越解释越乱,脸已经红的快滴出血来,突如其来的委屈让她接下来的话充满哽咽:“我…我只是…不想一个人。”看着即将哭出来的子柠,朱清衍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好好好,你给我讲故事,我陪你,咱不哭。”“才不是故事…”子柠依旧在抽噎,但清静了不少。终于哄好了,朱清衍长舒一口气,并将子柠带入房间。 第一件事,划分国界。朱清衍:“你睡那边,我睡这边,都不准越界,记住没?好了,开始吧。”子柠点点头开始诉说:“这玉佩是姨娘留给我的,十年前,我还在蛮国和姨娘生活,我们很快乐,她如同母亲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后来,在那年的第一次兽潮里面,姨娘受了很重的伤没法移动,分开前将这玉佩交给我,对我说我有一个家,有哥哥,有爸爸妈妈,只要拿着这半块玉佩,就能找到…他们…”子柠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朱清衍看着她,叹口气,捋了捋子柠的头发,说:“这些年苦了你了。”那次的兽潮他知道,父亲整天忙前忙后的,据说已经威胁到了虞朝的安宁,母亲也是在那段时间为父亲劳累患病,不久后病逝的。当年大半个蛮国都毁了,数万流民逃亡虞朝,无数人被饿死,更有甚者吃食自己的亲生骨肉。子柠能从当年那场灾难中活下来,实属不易。 第4章 兽王的警告 这一夜是子柠几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直到日上三竿还没醒,朱清衍只觉得自己的整条左臂都废了,毫无知觉。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人,朱清衍有些无语,说好的不准越界,这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朱清衍叹口气,轻轻的将自己的左肩抽出,嗯,都发黑了。无奈,来到庭院中,初夏的清晨格外清凉,朱清衍运做洛行集中在肩膀处,加速血液循环,那针扎般的麻痹感如潮水褪去,随后召出青铜剑开始挥舞。 随着长剑的上下浮动,一缕缕黑白交杂的能量在剑尖汇集,通过长剑的铭文注入到朱清衍的体内。随着时间的推移,剑的每一次挥舞都带动了一阵微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风越来越大,剑挥舞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变化。反观朱清衍,豆大的汗珠从下巴滑落,还未滴到地上就被风吹散于空中。挥舞的剑一顿,向着那棵柳树一剑斩出,席卷的狂风瞬间停止。砰!长剑斩在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朱清衍收起剑,大大口喘息着,看着树干上浅浅的剑痕喃喃自语“哈,果然斩不断,不亏是玉柳,吃软不吃硬。”柳树,一种神奇的植物,若是轻轻掰折,便十分容易折断,若是使用蛮力去砍伐,便会十分坚硬,原因是树皮在突然遭受攻击时,树干的纤维会向受击处汇聚,使得那一点表面坚硬无比,一棵成年的玉柳,除非动用洛行,否则凭借自身蛮力是不可能破坏的。随后他向浴堂走去,清洗身上的汗渍,冲了个澡,朱清衍感觉身体舒服不少。“大少爷,审庭来人了,说是要见你。”门外,丫鬟对朱清衍说道。审庭,也就是叶天所在的组织,负责处理洛行犯罪的机构。不用说都知道是叶天找来了,朱清衍点点头,回复:“下去吧,我去看看。”说罢便朝着客堂走去。 这个点,府上很清静,从厢房到客堂几乎没遇到人,一到这,就看到一身黑衣的叶天坐在位子上喝茶,脑门上缠着纱布,左手吊在胸前一看就是昨夜受得伤。看着叶天这副模样,朱清衍噗嗤的笑出了声。见人来了,叶天也放下茶杯,一脸不爽的问:“笑什么?”朱清衍也不收敛,依旧在笑,厚着脸皮回复:”没什么,想起开心的事了,对了,是昨天的人出结果了?”叶天横了他一眼,回复:“没有,那人在与我战斗时就死了。”朱清衍一听,笑容瞬间凝固,问:“什么意思?昨天我打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尸体了?那他是怎么行动的?”叶天摇头道:“不知道,没有任何生命体征,却能够进行战斗,而且都没有痛觉。就像是傀儡。”朱清衍顿感头皮发麻:“尸傀?”叶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存在争议。”他顿了顿,补充道:“他们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兽王降临!尔等凡人,都将毁灭?”朱清衍抢先回答。叶天点点头:“对,看来这次的兽潮,没那么简单。还有一点,昨夜与你对阵的那家伙,说要叫你。”朱清衍麻了:“见我?一个死人?一具傀儡?”叶天点头:“他要求见到与他战斗的人,我以为他说我,但他否认了,说是用长剑的那个疯子…”朱清衍:“……行,我随你走一遭,即刻动身?”叶天:“不急,等我喝完这杯茶。”朱清衍无语。 走在昏暗的牢房里,朱清衍不经打趣道:“这审庭的天牢还是老样子啊。真怀念。”叶天面无表情的回复:“怀念?再进来住几天?”朱清衍连忙摆手:“开玩笑开玩笑,这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呆的,我只是一个废柴。”只是一个废柴……叶天嘴角抽搐,没好气的说:“到了,你自己进去吧。”朱清衍一愣:“你多说几个字会死啊,搞得我好像是来坐牢的,我是来做客的好吗?”叶天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的说:“你最好快点,四个使徒就剩他有动静。”朱清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收敛笑容,向那具挂在墙上的尸体走去。“你来了…”就在朱清衍进入牢房的瞬间,一道屏障将两人包裹,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尸体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确实从喉咙发出,嘶哑,冰冷,且莫得感情。“不用紧张,孤只是不想他们听见。凤凰,我没认错吧……”在对话的一瞬间,朱清衍顿时汗毛倒立,四肢冰凉,因为那把青铜剑里确实藏着只凤凰。见这反应,尸体冷笑一声:“是,又不是……你的气息很陌生,你不是这个世界的凤凰,对吧……”朱清衍收敛心神,没有回答,开口问:“你是谁?”尸体:哈哈哈,‘你’?孤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如今却被一个凡人如此叫唤。孤有名字,当年那些老家伙叫孤’天吴‘。“朱清衍:“你就是兽王?”“兽王?是如今人类对孤的称呼吗?不错,孤喜欢。”天吴并没有给出想要的答案,朱清衍再次确认:“蛮…南境的兽潮,是你发动的?”天吴想都没想,直接承认:“对,是孤,你们人类霸占这方世界已有数千年之久,该换换主人了。”说完,尸体开始剧烈的抖动,一股股黑雾从尸体的七窍流出,汇聚在半空,天吴的声音在雾气中传来:“这身体用这真别扭啊……朱清衍是吧,等妖兽大军攻破皇城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看看那凤凰是何方神圣。”说罢,雾气散去,尸体也彻底的变为一具尸体,隔音的结界的随之崩坏。 朱清衍沉默片刻,走出牢房,对守在门口的他死了。叶天有些诧异,赶忙进去查看,再出来时质问朱清衍:“他没和你说什么?”朱清衍回复:“说了啊,牢门就几根柱子,你难道听不见他说什么?”叶天疑问:“你进去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这点时间他和你说了什么?”朱清衍茫然,半柱香?我在里面少说呆了一炷香的时间,随后有问到:“这点距离,你什么都没听到?”叶天摇头,随即看向一边的狱卒,问:“你听见他们交谈了吗?”答案也是一样的,没有。朱清衍无奈,把经过又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凤凰。叶天沉思:“天吴?好像在哪里听过…”朱清衍不打算操心,问道:“我可以回去了吗?”叶天看了他一眼,摆摆手,示意可以走了,而自己则在钻研兽王的对话。叶天十分相信朱清衍说的话,毕竟这件事对朱清衍没什么意义。 回去的路上,朱清衍多次试图与青铜剑里的凤凰对话,都失败了。内视着被洛行温养的长剑,朱清衍有些失望。当初是你和我说只有我能救你,如今你又毫无反应,那个什么天吴说你不属于这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等回到朱府,朱镇冯也刚好下早朝回来,子柠也在书房中和张熙月学习刺绣。午饭过后,父子俩来到书房,朱清衍率先开口:“三军统帅那边,皇帝怎么说?”朱镇冯摇摇头说:“兽潮突然消失,蛮国局势瞬间扭转,大军不用南征。”朱清衍一愣:“这是好事啊,父亲为何愁容满面?”朱镇冯叹息:“兽潮这段时间,羌国那边不太安分,想借大军南下在边境搞事,陛下随即将南征的计划改为北伐。”“那…由谁领兵?”朱清衍有些意外。朱镇冯沉默。见状,朱清衍皱了皱眉,又问:“不是霍老将军?”朱镇冯无奈道:“先前提出的都不是,皇帝打算御驾亲征。”这属实是吧朱清衍惊到了:“他疯了吧,关乎一个国家存亡的事,他怎么如此儿戏?”朱镇冯叹了口气:“他啊,把战争想得太简单了,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没劝住,就连太上皇都惊动了,连忙制止皇帝胡来,最后闹的不欢而散。三军统帅这件事也被搁置。”父子俩同时沉默了。朱清衍开口打破诡异的安静,将兽王天吴的事告诉了朱镇冯。朱镇冯神色凝重,说道:“这是兽王的警告,显然兽王不想虞朝出手援助,所以用这种形式威慑朝廷,它的手,已经伸到了虞朝!”朱清衍想了想,纠正:“不,不只是兽王,兽潮刚退不到一日,蛮国是如何用这不到一日的时间回复局势的?,恐怕,如今的蛮国朝野,已经被渗透的差不多了。而兽王不可能控制蛮人,将蛮人变成自己的傀儡,恐怕,是尸行的手笔。如今尸行是伏影的核心战力,其身后估计是整个伏影的推波助澜。”朱清衍越说越心惊,最后不敢再说下去,朱镇冯的脸色也是凝重的快滴出水来。“就是不知道兽王为何突然撤退,若是此时陛下亲征北漠,单看凌景街之事就足以证明有人渗透到京城了,只怕皇城那边又会出现什么变故,父亲,这不是你我二人商议就能得出的结论,还是速速面圣吧。”朱镇冯表示赞同,若他们的猜想正确,那么虞朝,乃至整个人族文明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正好,明日早朝,你同我一同进宫,按照陛下的意思,是想让你们与那些皇子皇女培养感情。”朱镇冯对儿子说着,心虚不与之对视。朱清衍嘴角抽搐,无奈,只能应下。 从书房出来,朱清衍就看到一只灰鹤立在玉柳上,脚上绑着子一封信。灰鹤看到朱清衍出现,扑腾两下翅膀,稳稳的落在其面前。朱清衍知道,这是鹤鸣庄的信鹤,需要时可以将物件挂在灰鹤的脖子上,运输效果。他俯身将鹤脚上绑着的信件取下,随着朱清衍拿到书信,灰鹤又腾起,回到玉柳上刚才的位置。若是信鸽,则只负责送信不负责回信,而信鹤不同,将信件送到目标手中还需要等待目标回信。信中的大体意思是纺坊的衣服已经送到了,与最近鹤鸣庄的部分生意变动,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在信的后半段,汇报的是兽潮的变化,和一些周围国家的重要情报。”兽潮突然褪去,数万妖兽一夜之间退出南境,蛮国局势瞬间好转;北境的羌国处境有些微妙,兽潮褪去之前,北境想趁大军南征事在虞朝北部讨点好处,如今兽潮褪去,大军南征搁置,羌国原本集结的军队顿时如同小丑,南征军并未解散,反而向北边境靠拢,似要敲打羌国;昨日凌景街爆炸案死亡六十一人,伤者若干,主谋尸体检验结果为尸行手笔。鹤鸣庄可不是普通的庄园,明面上,鹤鸣庄是虞朝最大的交易中心,大陆内的商人,至少有三分之一与鹤鸣庄有交集。背地里,鹤鸣庄有虞朝最大的情报网络,上至朝野下至地方绅士。朱清衍沉吟片刻,回房,提笔回信:蛮国方面可暂时不管,在三日内关停所有在羌国的产业,勒令我庄管辖的商人回虞,拒者除名,北漠要生战事,莫要松懈情报,全范围调查尸行消息,不必回信。起身,将回信重新绑在鹤脚上,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小米撒在灰鹤跟前。对它说:“吃完就快将信送回去,不要耽误。灰鹤仿佛通人语,对朱清衍点点头便弯下脖子吃食。“咦?这是哪来的鹤?还是灰色的?”子柠好奇的身影从身后传来,朱清衍扭过头向她解释:“这是我们鹤鸣庄的信鹤,给我送信的,一会儿就回去,你的手怎么了?”被子桉冷不丁一问,子柠想将双手藏在身后,但依旧被朱子桉牵起,看着被布条缠满了的手指头,朱子桉忍俊不禁:“哟,这是怎么了,子柠怎么想不开用针扎自己的手啊?”子柠气鼓鼓的将手抽回,反驳:“哪里想不开,是先前同张姨学刺绣的时候,不小心扎的。”子柠的声音越来越小,连她都意识到,哪怕是初学者,也不可能将针眼扎得满手都是。朱清衍强行憋住笑意,用颤抖的声音安慰:“没事的,第一次做不好很正常,再接再励。”说完便去拉子柠的手,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子柠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噗嗤。”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子柠眼里蓄着泪水,目不转睛的看着朱清衍,就连一边吃食的灰鹤都抬头看着刚才发出声音的家伙。反观朱清衍,刚开始还一脸镇定,没一会儿身体就忍不住的发抖。“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子柠强忍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用平静的语气对朱清衍说。此话一出,朱清衍便在也没忍住,哈哈的笑出声,子柠就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很快,朱清衍收敛,抬手温柔的抹去子柠眼角的即将流出的泪水,说:“好了好了,真不经逗,还疼,要不我给你吹吹?怎么突然想着学刺绣了?”子柠哼的一声,将脑袋别过去,不予理会。朱清衍见状,有些无奈的哄着:“哎呀,子柠啊,开个玩笑嘛,别放在心上,我道歉,子桉知道错了,子柠不生气好不好?”不得不说,朱清衍再哄人这方面还是有些造诣的,不然他曾经也不能凭借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取得许多援助,从而成立鹤鸣庄。听着朱清衍搞怪的道歉,子柠也忍不住了,脸上挂起笑容“行吧,我原谅了。”说着,摆手向手臂轻轻拍了下。瞬间,手指的刺痛再次传来,疼的子柠叫出了声,连忙将手送到嘴边吹着。朱清衍哑然失笑,嘴上却说:“很疼吧,疼就别乱来了,别又伤到。现在可以说了吧。”子柠停止吹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在家里闲得无聊,想做些事情,却发现府里的事情都有下人做,我帮不上忙,张姨见我百无聊赖,就交我刺绣。”灰鹤展翅飞去,看着飞远的灰鹤,朱清衍突然提议:“要不给你养几只小动物吧,这几日我要进宫,就不回来了。”子柠眼睛一亮,但一听这几天见不到朱清衍,顿时有些慌张,如今的朱府里,因为有朱清衍在这,李亚芝母子不敢嚣张,若果朱清衍离开了,子柠怕又被他们欺负,而且,好不容易相认的亲人,子柠不想这么快就分开。朱清衍也知道其中的顾虑,对她说:“放心吧,相信我,不会留你一人在这里的。”既然都这么说了,子柠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朱清衍又对子柠说:“若不放心,我今天就给你寻只宠物,你在这里府上等我,一会回来。”说罢,不等子柠答应,朱清衍就离开了院子。子柠无奈,心说:我放心不下的是宠物吗…这一整天,子柠都心不在焉的。 先出朱府,再出金陵,朱清衍在城外的一处河边停下,确认四下无人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锦袋,他将袋子解开,瞬间有一团烟雾从袋子中窜出,落在不远处。烟雾散去,露出其中真身,那是一只身长一丈二,身高六尺的白虎。皮毛光亮,雪白的底色上有一条条漆黑的斑纹,厚实,柔软,光滑,一根铁棍粗细的尾巴一甩一甩的,前掌伏地,拉伸着身躯,一双威风凌凌的翅膀从肩下伸出,完全展开足有三丈六尺长短,两双蓝色的眼睛如同蓝宝石一般镶嵌在脸上,四眼微眯,就要仰天咆哮。“打住!”朱清衍突然打断,吓得白虎将到嘴边的叫啸咽了回去,收起双翼,幽怨的看着朱清衍,朱清衍不鸟,拍拍那张委屈的虎脸说:“我需要一只猫。”白虎睨他一眼,表示你要猫关我啥事?懒散的趴下准备打盹,突然它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脸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去看朱清衍,那知这一眼对过去正好对上那人和善的笑容,仿佛得到了肯定。白虎瞬间炸毛一跃而起,匐再远处,低吼威胁。洛行绽放,周围气温迅速下降,一根根冰矛在白虎身边凝结,矛头直直朱清衍,仿佛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看着他,一副不死不屈的模样。见此反应,朱清衍笑容更盛几分,说:“三年量的东海鲟。”白虎不为所动,朱清衍咂咂嘴,眼底出现一抹狠厉,威胁到:“三年量的东海鲟或者三十年的虎骨酒,选一个吧。”话音刚落,白虎底吼,立马向着朱清衍冲去,只是途中白虎的体型逐渐变小,条纹和翅膀也渐渐消失,每跑一步,冰矛就融化,最终全部融化。等到了朱清衍跟前,已经变成一只正常大小的白猫,蓝色的眼睛冲着朱清衍眨呀眨,脑袋在其脚边蹭啊蹭,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在讨好朱清衍,那还有先前的威风。 没办法,东海鲟的诱惑太大了,绝对不是害怕被做成虎骨酒。白虎表示。朱清衍笑笑,将猫咪抱起,见猫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陆吾”二字,调侃道:“‘陆吾’?原来你有名字啊,以前都叫你大白的。”白虎的鬃毛太长,将名牌挡住,此时变成猫才看出见。陆吾对着朱清衍哈了口气,貌似在表示发现的太晚了。朱清衍也不理会它,对它交代:“算了,以后你就叫陆吾了,只要这几日你乖乖听话,陪在子柠身边保护她的安全,等我回来就兑现承诺。如果等我回来发现她过的不好…放心,我也不会把你做成虎骨酒的。”说着,一只手在陆吾的肚皮下方摸了一把,露出懂得都懂的笑容。陆吾只觉得股见一凉,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却不敢做出任何反抗。为什么白虎如此害怕朱清衍?自然是因为感受到了青铜剑里寄居的凤凰,而青铜剑又随时被朱清衍藏在身边,多少会沾染些气息,让白虎误以为真凰降临,不敢造次。 看着陆吾的反应,朱清衍十分满意,一边往回走,一边对陆吾说:“当年我将你收留,如今,你也该报答了,不然白养你十年。”没错,陆吾是十年前朱清衍离家出走后遇到的,一次去蛮国经商的路上,当时它还是只小老虎,二者对峙着,奶凶奶凶的,看它可怜还能动用洛行战斗,朱清衍就废了好大力气将它驯服养在母亲留下的乾坤袋中,乾坤袋可养活物,这些年,陆吾也多次救朱清衍于水火,别看二者如今这般关系,其实早就是生死交情的兄弟了。 第5章 李氏遭殃 “子柠,子柠!” 一回到朱府,朱清衍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子柠。子柠此时正在院子里发呆,听到朱清衍叫她,便迎了去。 朱清衍看到子柠,将怀中的陆吾递给他,说:“子柠,以后我不在,就让陆吾陪你。” 本来陆吾是很抗拒别人抱它的,但在回来的路上,朱清衍告诉了陆吾要保护的人是他的血亲,再加上陆续发现子柠是一个漂亮的姐姐,原本有些僵硬的身躯瞬间软进了子柠怀中。 子柠发育的并不差,陆吾在其怀中迅速找到了舒服的位置,还舒适的蹭了蹭,蹭得子柠发痒,不禁笑道:“哎呀,小坏蛋,别乱蹭。” 陆吾在怀中安逸的打呼噜,不理会子柠,子柠又转过头问:“这小猫哪来的?”多少有点不正经。 朱清衍有些心虚的回复:“鹤鸣庄的产业遍布各地,想有只猫,那不手到擒来。” 子柠信以为真,:“刚才你叫他陆吾,陆吾是它的名字吧,它是什么品种的猫,这毛发这么纯?。” 朱清衍见子柠没多问,顿时松了口气,说:“对,陆吾是它的名字,它是从生下来就被人类培养的妖兽,能陪你解闷的同时也能保护你。” 陆吾不悦的冲朱清衍喵喵喵的叫了几声,相处了十年,朱清衍自然知道它在说什么,刚想开口,却被子柠接下来的话惊掉了下巴。 她笑着说:“你和那些低能的家伙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没错,刚才陆吾说的,就是:别拿我和那些低能的家伙相提并论,我和它们不一样。 此时,就连陆吾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子柠。 “你能听懂我(它)说话?”陆吾和朱清衍同时发问,子柠茫然的看着目瞪口呆的二者,说: “子桉都能听懂,我为什么不能,还在蛮国的时候,姨娘就教过我如何与妖兽对话,我也是凭借这项本领,才能在兽潮中活下来。” 朱清衍不解:“你有这能力,怎么不和我说?” 子柠吐吐舌头,不好意思道:“我本以为以后用不上这本领了,所以没告诉你。” 刚才着实是吧朱清衍和陆吾吓一跳,不过很快朱清衍也就释然了,对子柠说:“既然你能听懂,那就好办多了。 “陆吾能算是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有它照顾你,我也能放心不少,悄悄告诉你,它能动洛行,而且来的时候我也交代过它,所以不用担心李亚芝她来找你麻烦,有陆吾护着你。” 子柠激动的点点头,随即发现前后话语的不对劲,追问:“不对啊,子桉,你不是说陆吾是人类培养的妖兽吗,怎么又成了与你出生入死了?它这么小…” 说我小?陆吾不乐意了,挣脱子柠的怀抱,跳到空旷的地方站定,对子柠说道:“看好了,丫头。” 砰的一声,一道白烟从陆吾的体炸开,等烟雾散去,只见一只白虎立在那里,威武的体型看呆了子柠。 陆吾道:“怎么样,丫头,帅吧。”仰头,便要咆哮,却再次被朱清衍打断,只听他悠哉悠哉的说:“旁边没几步就是皇宫,你这一嗓子下去我可保不住你。” 陆吾一顿,张着的大嘴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它的内心极其复杂:怎么办,叫还是不叫,叫的话估计会小命不保,不见又显得我很没面子,算了,叫吧,我的实力又不是跑不了,但帅是一辈子的是。 想到这里,它再次运气,准备啸动山林。 “啊!” 哪知这个时候子柠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直接把陆吾吓得蹦起一丈多高。当然,先前陆吾变化时控制着体型,身长也就八尺左右。“ 好可爱的大猫啊!”子柠一脸兴奋的跑过去抱住陆吾的脖子晃来晃去,陆吾一脸懵,任由子柠摆布。 子柠将陆吾推倒,靠在陆吾的肚子上,说:“哇,这柔软的肚子,这肉肉的手掌,哇,这耳朵手感好好啊。” 陆吾想反抗,但猫的本性阻止了它。 它心里想:停下,别这样,停下,别,停下,别停…从抗拒到摆烂仅一瞬之间。 看着一脸享受的陆吾,朱清衍无语,也不知道之前是谁不死不屈的。 这时,书房那边传来焦急的询问:“子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朱镇冯匆匆忙忙的赶来。 在听到声音的瞬间,陆吾就变成了小猫钻到了子柠的怀中,顺便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 子柠连忙解释:“没事的父亲,是子桉怕这几天我孤独给我找了只猫作伴,刚才被这小家伙吓到,惊扰到您了。” 朱清衍也复合:“对,刚才想给子柠一个惊喜,没想到吓着她了,子柠抱歉。” 两人一唱一和,朱镇冯也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先前朱镇冯在书房专心致志的处理事务,突然被一声尖叫吓得魂不附体,缓了好一会,耽搁了一下,才让陆吾有时间变回去。 看两人没事,朱镇冯也就回去继续理事。二人也在暗自里松了口气,正当子柠想对陆吾说些什么,朱镇冯杀了个回马枪,撂下一句: “子桉,来帮我处理下事情。” 并没有发现子柠有什么异样,朱清衍对子柠说:“有疑问就问陆吾吧,我去帮下父亲看看。”子柠点点头。 朱清衍走后,子柠激动的将陆吾放在自己腿上,问:“陆吾喜欢吃什么?” “东海鲟。” …… 一连四五个问题,陆吾都一一回答,而子柠的问题也不厌其烦。 “陆吾的洛行,是做什么?” 还没等陆吾回答,一个充满挑衅声音响起:“哟,子柠啊,这野猫可不兴养啊,还是说,你就喜欢野?”来者正是朱曙夜。 子柠一看来人,不敢与其对视,反驳道:“这,这不是野猫,这是…” 没等子柠说完朱曙夜便一把揪着陆吾的后颈将它提起,说:“这面相,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说完话,便要转身离去。子柠想强夺,却被朱曙夜一把推开,并出声威胁:“老实点,过几天朱清衍不在,看我怎么收拾你。” 子柠被镇住了,而被提着的陆吾发火了:哎呀呵,小崽子,敢提老子,还敢威胁小丫头,老子给你脸了! 当然,这些在朱曙夜耳中不过是喵喵乱叫而已。 陆吾挣脱,在朱曙夜准备低头去抓时一跃而起,一巴掌拍在朱曙夜脸上,随后平稳落地,顺着刚才被揉乱的毛,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朱曙夜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啃泥,他挣扎的爬起,脸上还留着三道猫爪印,样子极其狼狈。 他满眼怨毒,恶狠狠的说:“好啊,你个畜生,敢挠我,我扒了你的皮!”说罢,便去抓陆吾,陆吾何等敏捷,在躲避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嘲讽,气的朱曙夜咿呀狂叫,连续扑了几次空后,朱曙夜的头发都乱糟糟的了。 在又一次扑空后,朱曙夜怒了:“这是你逼我的!”洛行从脚下犯起,直冲陆吾。 陆吾心中冷笑。 得给你点教训。 同样放出洛行,一根根冰锥在猫身周围凝结“丫头,这就我能做到的,凝水成冰!”说罢,一根根冰锥朝着朱曙夜的各个关节飞去。 朱曙夜吃惊,迅速躲避,心中又惊又疑:一只猫有洛行?! 就算陆吾放水,冰锥的数量也不是朱曙夜能完全避开的,其中一到直接射入了朱曙夜的肩膀,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砸在院墙上,发出阵阵哀嚎。 如此大的动静,惊动了整个朱府。 “何人在府邸动用洛行?!” 朱镇冯和朱清衍出现,紧随其后的是李亚芝。 李亚芝看到倒在地上的,肩膀血流不止的朱曙夜哀呼:“夜儿!随即去查看儿子的伤势。” 朱曙夜也哀嚎:“娘!我疼!” 李亚芝恨恨的抬头,指着子柠大骂:“你这恶毒的女人,夜儿何处招惹你,下手如此狠辣!” 为何李亚芝直接将矛头指向子柠,因为朱曙夜来挑事,就是李亚芝授意的。 子柠辩解:“我没有,是他…”“你还要狡辩!刚才这里难道有第三个人?”子柠据理力争:“我一个弱女子,用什么打伤他?而且,刚才他都放出洛行了!” 李亚芝胡搅蛮缠道:“弱女子?你也知道夜儿用了洛行,你一定用了什么办法打伤了他,他是为了自保才用洛行。” 子柠急得快哭了:“我没有!” 李亚芝大叫:“那你说!谁把夜儿打伤的?这只野猫吗!” 子柠不说话了,她知道,不能将陆吾的事情说出去,急得泪流不止。 朱曙夜在地上什么都不说,就在那里啊啊啊的叫,确实是被猫打伤的,但这事本就是他挑衅在先,现在又被猫打伤了,说出去丢脸…索性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朱镇冯看着朱曙夜,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骨肉,也有些心疼:“来人,带二少爷下去止血,你也是,没多大的伤就别嚎了,有点男人样!” 李亚芝一听,不乐意了,带着哭腔道:“老爷怎么说话呢,都见血了还没多大的伤,是要夜儿被那贱人打出个三长两短才叫伤吗?” 朱镇冯脸色有些难看,但又不好多说什么,朝堂之事他在行,这家事……朱镇冯表示谁来救救我。 “别喊了,你儿子咎由自取还在这哭上了?”朱清衍喝到。 刚才他不说话,就是向陆吾和目睹的下人了解情况,最终他得出结论,这李家母子又在作妖。 听闻此言,李亚芝瞬间急了,破口大骂:“你别血口喷人,看这贱人是你妹妹你就处处袒护,当时就他们两个在这,就是她打伤的夜儿!” “你,过来说说你看到什么?”朱清衍不理会,对身边的一个下人说道。 那下人低着头,对朱镇冯一字一句的说:“刚才,我去浴堂取脏衣服时路过,看到二郎去强夺小姐怀中的猫,还说要拿去卖,还说……” “敢乱说我撕了你的嘴!”朱曙夜瞬间坐起。朱清衍无视,对下人说:“没事,尽管说,大郎罩着你。” 平日里,这些下人被李氏欺压惯了,此时走了报复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她鼓足勇气,高声说道:“二郎说:‘过几日,朱清衍不在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此话一出,朱清衍的情绪瞬间炸了,强大的威压朝着李氏母子压去,洛行在其身侧行成一圈一圈气流,紫瞳变得猩红,死死盯着朱曙夜。 “好啊!很好!”朱清衍咬牙切齿的说道。 朱曙夜感受到浓郁的杀气,连忙哀求道:“大哥,你难道要信一个下人和一个外人,都不愿意相信我吗!” 朱清衍自然怀疑过下人是否夸大,但得到陆吾的肯定后,怒火再也压不住了。此刻,朱清衍怒极反笑:“是啊,连一个下人说的都比你说的真实,你说,我信你还是信她?子柠是我的同胞姐妹,一个凡人能伤你一个立身,你说我信你还是信她!” 洛行行成的罡风越吹越猛,一边的朱镇冯惊讶:子桉的不是不能用洛行么,怎么……忍不住出声安抚:“子桉,你冷静点!”说着释放洛行将几个下人保护在内,不受其罡风影响。 陆吾见此情形,知道朱清衍动了真怒,看着跪在地上的朱曙夜,叹息:“这小子有苦头吃了”迅速钻回子柠怀中,释放出自己的洛行护住子柠。 朱清衍怒吼着:“母亲死后我日日受他们的气,我忍了,如今子柠回来而我不在,他们又将矛头对准子柠,而你,一家之主却选择无视,你让我怎么冷静!” 李亚芝没有被衣服保护的地方出现了一条条血线。 罡风已经能够割开普通人的皮肤了!朱镇冯惊讶归惊讶,也知道朱清衍已经失去理智了,便想扩开洛行,将李氏母子也护在其中,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李氏母子仿佛都没隔离了一般,无法笼罩,接着又对对朱曙夜喊到:“愣着干嘛,把洛行放出来啊!” 朱曙夜欲哭无泪他也想啊,但被朱清衍洛行笼罩的瞬间,他发现他和自己洛行仿佛断开了链接,跟本放不出来。 听了陆吾的话,子柠也回过神:“什么意思?子桉会杀了朱曙夜?” 陆吾回应:“不会,但差不多。” 子柠心中一惊,连忙对朱清衍喊到:“子桉,别做傻事!快停下来!”朱清衍依旧不为所动。 这时,朱清衍洛行内温养着的青铜剑发出阵阵嗡鸣,他的情绪也一点一点稳定。 威压渐渐收敛,洛行圈起的风随之散去,朱镇冯和陆吾也收回了各自的洛行,李氏母子瞬间瘫倒在地,身上湿透了,普通刚捞上来的水草。 朱镇冯当然知道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只是都是自己的孩子,这碗水,怎么端得平,这才使得朱清衍爆发。 “亚芝,我给你些银子,收拾收拾,你们离开吧。”朱镇冯叹口气,对李亚芝说。 李亚芝一听,低声下气的问:“你,你什么意思?” 朱镇冯回答:“既然你没办法在这个家里安稳的过日子,那我就只有休了你。” 当休了你三个字传入李亚芝耳中,她身子一软,好不容易站起来,此刻又瘫坐在地上,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从此以后将不再是丞相夫人,也要失去如今所有的荣华富贵。 “父亲…” 子柠看着这个女人有些可怜,想替她求饶却被朱镇冯历声打断:“子柠你别管,这母子二人对你和子桉的敌意不是一天两天了,作为父亲,我亏欠你们。但是,我不欠他们!” 子柠明显被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到,脑袋缩了一下,怀中的陆吾则抬起头舔了舔子柠的脸,以示安慰。 李亚芝如同疯了似的求饶:“不行,老爷,你不可以这样。” 见朱镇冯不看她,她又把目光转向朱清衍:“子桉,子桉,以前是李姨不懂事,你劝劝老爷啊。” 朱清衍也别过头去,不予理会。 “子柠,李姨错了,李姨真的错了,求求你,别赶我走,朱曙夜,你倒是说句话啊!”李亚芝如同疯魔了一样爬到子柠面前,吓得子柠连连后退,子柠心中有些酸涩,向子桉投去恳求的目光。 作为同胞,自然知道子柠在想什么。 朱清衍本不想理会,但子柠的请求不能不管,咬咬牙,开口:“你们可以留下。” 三种不一样的目光瞬间投向朱清衍,分别是子柠的惊喜,李氏二人的希冀,朱镇冯和陆吾的诧异。 “但是…” 朱清衍话锋一转,却没等其说出下文。 李亚芝就答应到:“我答应你,只要不用离开,什么条件都可以!” 朱清衍看着李亚芝半晌,说道:音刚落,洛行再次绽放,不等重人反应,朱曙夜先前被贯穿的臂膀瞬间炸开一朵冰花,血红色的冰碴四处飞舞,直接将他疼晕了过去。 做完一切,朱清衍看了子柠一眼,拂袖离去。 走之前不忘吩咐下人把朱曙夜抬下去治疗。 没错,他废了朱曙夜的整条右臂,同时还废了的,还有朱曙夜的洛行,从此,朱曙夜就是废人。 李亚芝看着被抬下去的儿子,连忙向朱镇冯和朱清衍道谢。 而朱镇冯看着被抬下去的朱曙夜,心中满是心疼,但又无可奈何,这都是他们俩自作自受。 看了李亚芝一眼,说道:“好自为之。”便转身离去。 随后,李亚芝也落魄的回了房间。 下人也很快将院子打扫干净,此时整个院子里,只留下了子柠一个人。 她心里有些愧疚,那颤抖的声音问陆吾:“陆吾,如果我没有来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陆吾沉默,因为她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她没有来过,朱清衍也不会回来,也就不会和李氏争锋相对,更不会有今天的闹剧。 可惜,没有如果,这一切如同命中注定。 陆吾答非所问:“子桉刚才看你一眼就走了,他在生你的气,你不去看看?” 子柠一愣,回想刚才朱清衍的脸色确实不好,心头一颤:是因为我吧。 她抿抿唇,向朱清衍的厢房走去。 房门紧闭,子柠敲门却无人回应,她试探的问道:“子桉,你在吗?” “嗯。” 门内给出的回应及其简短。 真的生气了…子柠心想。 忐忑的说:“你生气了?能让我进去吗?”门内沉默。就在子柠丧气准备离开时,门开了。朱清衍站在门口,没有看她,眉目间充斥着疲倦。 “进来吧。”开了门,朱清衍转身便回到桌前做下,桌上有一只茶壶和一杯没喝完的茶水,一支沾了墨水,一张没有写过的白纸。 砚台里的墨有些许干涸,显然磨出一段时间了。 将陆吾放在门口,子柠在朱清衍面前站定,小心的问道:“你……在生我的气吗?” 朱清衍没有说话。有些时候,沉默代表肯定。 子柠眼眶微红,再问:“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朱清衍抬头看向她,她这才发现朱清衍的眼圈有些红肿,像是才哭过。 子柠顿时慌了阵脚,连连出声:“你,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因为我吗?” 朱清衍深深地洗了一口气,说道:“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替他们求情。” 子柠一愣,小声的回答,像是怕惊扰了眼前脆弱的灵魂:“我不知道他们离开以后能去哪里,觉得他们可怜,所以…” 子柠没有继续说下去。 房间再次被沉默代替,良久,朱清衍说:“你知道吗,自从她来到家里,就想到设法的和我跟妈妈作对。在妈妈死后,她们又想把我赶出去,那时候我才八岁。一个八岁的小孩,失去了家的庇护会怎么样?我不敢想。” 朱清衍眼中泛起泪光,缓了口气继续说:“他们才不管这些,不会管我能去哪,不会管我能不能活。他们想让我走,好,我如他们愿。以后我就离家出走了,从高高在上的丞相嫡子变成了路边惹人嫌的乞丐。这十年我与狗抢过食,在桥洞下睡过,也有过想死的冲动,但我坚持下来了,我一定要做出一方事业,将来名正言顺的将他们赶出去,而今天,差一点,就差一点。”说着,泪水滑落脸颊,刚刚平稳的情绪再次波动。 子柠心疼的将朱清衍轻轻揽入怀中,安慰道:“你没有失败,从今天以后,他们在也不敢欺负你了,不是吗?子桉,我回来了,以后有我在你身边。都怪我心太软,以后不会这样了。” 子柠鼻子有些酸,因为她想起曾经流亡的日子,但她能与妖兽沟通,得到妖兽的帮助与陪伴,正因为这样,她才会相信世界永远是善良的。 而朱清衍,什么都没有,但他依旧成长起来了。 朱清衍逐渐收敛,离开了子柠的怀抱,说:“我不生你的气,我有些累,让我休息会儿吧。” 子柠点点头:“好我陪你,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朱清衍没有拒绝,翻身上床,没一会,他的呼吸变的均匀,陷入了熟睡。 子柠看着睡梦中任然紧锁眉头的朱清衍,心疼的说:“对不起,子桉。” 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第6章 子桉的身价 这一觉朱清衍一直睡到中午,他迷迷糊糊的爬身,看了一眼墙角的滴漏。 “午时……我睡了这么久?”朱清衍喃喃道,从昨天申时一直睡到第二天的午时,整整十个时辰,这让早就行成了生物钟的他感觉到诧异。 “子桉?你醒了吗?我可以进去吗?”门外,子柠小心翼翼的问道。 “醒了,你进来吧。”朱清衍揉了揉昏沉的脑袋回答 她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笑嘻嘻的说:“你可真能睡,都快一天了。” 朱清衍刚想开口说什么,肚子就咕噜噜的叫唤着,毕竟差了三顿饭,怎么可能不饿。 子柠见状,哈哈一笑,说:“饿了吧,等我给你拿些吃的。”不等朱清衍做反应,她就像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这时,陆吾纵身一跃,跳到朱清衍被子上卧着,开口:“这妮子在午饭的时候就想喊你了,但她又怕吵醒你,就一直在这门口转悠。一听到你的动静就问醒了没,倒是挺担心你的。” 朱清衍心中一暖,自从他离开家后就再也没有感受到家人的温暖,哪怕和父亲的信也是极为简短。 没一会,子柠抬着一个食盘走进来,那食盘上是两荤两素和一碗米饭,诱人的香气随觉钻进了朱清衍的鼻腔,强烈的饥饿感席卷整个胃部,不自觉的咽口了口水。 子柠将菜肴放在桌子上,给朱清衍递了双筷子,笑眯眯的说:“吃吧,我特意让后厨留的,都是你喜欢的。” 朱清衍接过筷子,没说什么,狼吞虎咽的吃着,而子柠就静静地看着他,满脸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感受到灼热的目光,朱清衍将口中的饭菜咽下,对子柠说:“别看着啊,一起吃点,不然我一个人吃怪没意思。” 子柠确定摇头:“我不饿,这些都是你的,我看着你吃就好。” “行吧……”朱清衍感觉不自然,但不妨碍他把整桌子的菜都吃完。 在咽下最后一口饭后,他放下碗筷,饱腹感带来的舒适让他不禁打了个饱嗝。 子柠看到这一幕掩嘴偷笑,起身收拾空盘子。 这时候,朱镇冯进来了:“哟,刚好想来叫醒你,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准备该进宫了。” 随即又指了指空盘子:“子柠,你这是?” 子柠回复:“子桉没吃午饭,我就去厨房让下人做了几道,刚吃完。父亲怎么了吗?” 朱清衍也疑惑:“这……有什么问题吗?父亲?”看着朱镇冯有些怪异的神色,朱清衍不解。 “一会进宫……要在宫里用晚膳,就在申时半刻,你确定你吃得下?” 朱镇冯的解释让二人僵在原地,安静的出奇。最后是子柠受不了尴尬的氛围,带着食盘跑了。 “去洗漱吧,该走了。”朱镇冯轻咳一声,对朱清衍说。朱清衍点头,起身向浴堂走去。 不多时,朱清衍出来了,他把昨日的青衣脱下,换上了一件黑色白边长裳,上面绣着悠悠云纹,一头长发用灰色绸缎束在脑后,手持折扇,如同凡世谪仙,淡雅天成,唯独那双清澈的紫眸十分具有代表性。 门口相送的子柠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少年有点不敢相信,试探的问:“子桉?” “是我,怎么,换了身衣服认不出来了?”朱清衍失笑。 看着与自己几分相似,却又凸显英俊的笑脸,子柠有些失神,这时候朱镇冯走了过来:“好了就走吧。”他依旧是一身红色蟒袍,这是朝廷发的官服。当他看清了朱清衍身上的衣服时,惊呼道:“烨绸冰缕!” 朱清衍闻声,不解的问:“父亲?” 朱镇冯苦大仇深的对儿子说:“你知道一匹烨绸冰缕要多少银子吗?” 朱清衍点点头,说:“一匹有一百二十两左右。” “一百二十两啊!”朱镇冯有些心疼“我一个月不算补贴就三百两俸禄,你这一身就是六十两!你怎么这这么有钱!” “这个嘛……”朱清衍刚要解释,又被父亲打断:“玉柳折扇!还用的铁缎扇面!”朱镇冯仿佛见了鬼。 烨绸冰缕,是一种极为珍贵的布料,遇水不湿,遇火不燃烧,夏着而凉,冬着而暖,由烨冰蛛吐的网织成,十只烨冰蛛一年的吐量才够织一匹布,烨冰蛛只有蛮国才有,而且数量极少,有很强的领地意识,采摘时很不容易。 玉柳,不陌生,很难靠蛮力摧毁,而铁缎则是有上百张丝绸折叠压缩成的。这两种以是每份百两的价格让许多绅豪望而止步。 “你这一身行头,够唯独一个月的俸禄了……”朱镇冯失魂落魄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朱清衍汗颜,心说还好没有把扇子打开,不然里面藏着的墨圣真迹估计能让父亲原地升天。 “咳咳,父亲,我好歹是国商,总得有些撑场面的东西不是?”朱清衍清咳一声,提醒父亲:“父亲,该走了。” 朱镇冯一想也是,便没有追究,领着朱清衍上了马车,渐渐远去。 子柠有些疑惑的看着怀中不停颤抖的陆吾,轻声问:“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陆吾压抑着笑意,依旧颤抖着说:“羌国的烨绸冰缕基本被我们鹤鸣庄垄断,而那把扇子,里面可是藏着百年前墨圣的真迹,那是一方小世界,如果朱镇冯知道,那不得……”说道这里,陆吾再也忍不住,开怀大笑。 子柠有些凌乱,接着问:“子桉……有多少钱?” 陆吾的笑声渐渐收敛,回答:“这么和你说吧,在虞朝有三分之一的军饷是由他负担的,而哪怕除去这三分之一,他依旧是虞朝最有钱的一批人,当然,这一切不算鹤鸣庄的财产,世人都知道,鹤鸣庄虽然受虞朝庇护,但并不属于任何国家。” 子柠倒吸一口凉气,说:“也就是说,子桉在虞朝的财产并没有计算鹤鸣庄的财富?” “对。”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直接将子柠对朱清衍的认知推倒重建。她呆愣着站在那里,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无动于衷…… 第7章 冥凤 车上,朱镇冯看着自己的儿子,发现自己越发看不透了,沉吟片刻,对朱清衍问道:“子桉啊,你什么时候可以用洛行了?现在又是什么境界?” “刚出门那会,遇到位老者出手相助,后来就能用了,现在,差不多快到浩瀚了。”朱清衍看着窗外,头也不回的说道。 朱镇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随后发现不对,惊讶的问:“十年,你就洪流巅峰了?”他的惊讶很正常,艾琳同龄人都比他早一年修行,但佼佼者却才刚刚摸到洪流的门槛。 朱清衍皱了皱眉,回头问:“父亲今天怎么一惊一乍的?” 朱镇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说:“这不是为你高兴吗?” “呵,偶遇一位老者,你倒是会编。”朱清衍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他神色一凛,偷偷瞄了眼父亲。 “别看了,他听不见。”话音刚落,一道倩影浮现在浮现在朱清衍眼前,她说:“这是我用你们所说的洛行在你眼睛上形成的倒影,所以关于我的一切,除你意外都来不了见也听不见。” 倩影渐渐凝实,一位身穿黑色长裳的女子出现在眼前,那长裳好像长袍,似披似套的穿在女子身上,袖口收束,裤腿裤腿笔直,灰色的长裳下穿着一件灰色呢里衣,美艳的双眸与性感的的双唇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万般风情。 她双手插入长裳上的两个开口,低头俯视着朱清衍,朱唇轻启:“我叫冥凤,我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认识,但这副躯体倒确实是初次见面。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 朱清衍脱口而出:“凤凰?” “什么?”朱镇冯见儿子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问:“什么凤凰?” 朱清衍连忙解释:“没什么,您听错了。” 见朱镇冯不追究,朱清衍赶忙收敛心神,与冥凤对话。 “你什么时候醒的?”朱清衍问 冥凤:“在你最近一次打架的时候我就醒了,昏迷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太阿剑内养伤,靠吸收你的情绪来恢复,一直到昨天,你的情绪失控,我吞噬了你的大部分负面情绪,将其转化为能量供给自己,现在才能和你对话。不得不说你小子脾气真大,我足足吸收了二十个小时,也就是十个时辰的时间才吸收差不多。” 怪不得到未时才醒,朱清衍茅塞顿开。 随即问道:“你真的来自其他世界?” 冥凤说:“对,我来自其他世界,但来到这里,被这个世界的天道压制。 原本以为要命丧于此,却发现你体内的太阿剑能够容纳我的灵魂,只能舍弃肉身,藏匿其中。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为什么来这里,对吗?我所在的世界出了变故,主人用最后的力气将我送到这里,希望有一天我能回到那里,拯救我的世界。 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太阿剑会在你身上?它本是我们世界的产物。” 朱清衍看着眼前的美人,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沉思了一下,说:“这把脸是母亲临死前交给我的。但她什么也没说。你叫它太阿,这是它的名字吗?” 冥凤将青铜剑拿在手中,指着剑格上的铭文,说:“这两个字,是我们世界的文字,叫太阿。 太阿原本是第一位帝皇的佩剑,始皇帝死后它就下落不明。 居然会在这个世界出现。” 朱清衍也茫然,冥凤又说:“不过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那个年代,时空裂缝到处都有,说不定就落到这了” 朱清衍不懂,但大受震撼。 他仔细的观察了冥凤的衣着,与普通人有很大差别,于是问:“你们那边的穿着都是这样吗?” 冥凤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眼前,嘀咕:“古文明么?” 随即对朱清衍介绍:“外面这件叫风衣,裤子是直筒裤,里面灰色的是一件衬衫,别问这种低级且毫无作用的问题” 咳咳,朱清衍尴尬的点头。 冥凤又说:“我在哪个世界算是神祇,来到这里,肉身尽毁,修为被压制,还被囚禁在这小小的太阿剑里,真是……”语气尽显凄凉。 朱清衍则懵了,问:“你……是神?” “是啊,你的洛行,就是我神力的表显,你这些年用的,一直是我的力量。”她幽怨的看着朱清衍,酸溜溜的说。 自己的能力自己不能用,只能让其他人用,这叫什么事。 “你刚才说,你是被囚禁在太阿剑里?”朱清衍转移了话题 冥凤解释:“只要我敢脱离太阿,天道就敢把我劈死。相同的,我在太阿剑里,太阿剑在你体内,所以天雷会直接劈你。这就是天道的处罚。” 朱清衍喃喃:“也就是说,你以后只能一直跟着我,直到我死去?管是什么,我看得到的你都看得到,甚至我看不到的,你也看得到?”包括成婚,圆房…… 朱清衍人麻了,连忙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你不受到天道的处罚?” 冥凤沮丧着说:“很遗憾,这个世界没有这种条件,咱俩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她把玩这手中的剑,不慎将手指划破,有些惊讶:“咦?居然能伤到灵体?” 金红色的血滴在剑刃上迅速被吸收,整把剑突然发出刺眼的光。 朱清衍此时听到了一个另一个声音:子桉,子桉……太阿在呼唤他。 他试着用神识去触摸那把剑,但在碰到的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身边的景色全然变了。 血红的月亮将整片夜空染红,昏暗的土地不断地渗出鲜血,无数的厮杀声在耳边回荡,在他身前不远处立着一张王座,王座被好好的立在山上。 仔细看去,那是用尸体堆成的尸山。 王座上,一把长剑贯穿了一把尸体,猩红的月光照过来,朱清衍看清了王座上的人,正是他自己,他坐在王座上,胸前被太阿剑刺穿,整个人被钉死在那里。 恐惧的情绪占领了心中的高地,他本能的想逃跑,却发现自己跟本动不了。 突然,王座上的尸体睁开了双眼,血色的瞳孔毫无生机,空洞的看着他,周围的环境一点一点变暗最后彻底变的漆黑,唯有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朱清衍。 朱清衍只觉得呼吸一滞,如同一只大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想治他于死地。 这时候,那声音再次出现,呼唤着他:子桉,子桉。 那是妈妈的声音…… 她在哪里? 我应该去找她…… 紫瞳渐渐失去神采,最终归于寂灭。 第8章 南柯 子桉!子桉! 呼唤声越来越急促,试图撬动朱清衍渐渐消沉的思绪。 随着声音的呼喊,朱清衍意识渐渐清醒。 醒过来! 眼前瞬间清明,只见那那双眼睛的主人近在咫尺,脸上毫无情绪,双手正死死的掐住朱清衍的脖子,他下意识的想放出洛行,却发现根本放不出来。 朱清衍咬牙,一脚将那人踢开,捂着脖子咳嗽着。 他抬头看向那张熟悉的面孔,心中很不是滋味。 那人也抬头看着他,僵硬的脸如同死水,没有任何变化。 突然,那人脚下发力,朝着朱清衍奔袭而来,拳头如炮弹一样砸出。 朱清衍没反应过来,胸口重重的挨了一拳,整个人瞬间倒飞而出。 没等落下,那人迅速跟上,又一拳将朱清衍砸入地上,如同那日的尸傀。 地上的朱清衍没了动静,那人缓缓离开,朝着自己的王座走去。 走到一半,他停下了,转身看到踉踉跄跄爬起的朱清衍。 “呵……还……挺有劲。”朱清衍口吐鲜血,将那胸口的白襟染红。 见人还活着,那人将太阿从胸腔拔出,轻轻一甩,剑上的血被甩在地上,出现一条笔直的红线。 此时朱清衍的气性也上来了,紫瞳被猩红代替,若不是对方,仔细看,正如眼前持剑而立的人一模一样。 只是朱清衍身穿黑袍。对方身着战铠。 双方同时向对方奔去。那人一剑刺出直奔朱清衍心脏。 朱清衍神色一凛,侧身躲避,顺势朝那人面门一脚踢出。 见突刺未成,立马将剑横在二人之间,保护自己的要害。 这一脚踢在剑身上,将那人踢出数米远。 不等对方站稳,朱清衍迅速追上,拳头如雨点一般落下。 而那人只能用剑挡在身前,狼狈的防御,下一秒,他找到破绽,同样脚踹在朱清衍腹部,将他踹出,自己也因为重心不稳翻倒在地。 强忍腹部的疼痛,朱清衍缓缓站起来,看见那人也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他好像没受伤,为什么爬起来却比我费力? 朱清衍注意到刚刚那人摔倒的地方有一大片凹陷。 他的盔甲太笨重了! 朱清衍意识到,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急用自己灵活的特性,去击破对方的防御。 想着,他再次冲去,铆足了劲就是一拳。 那人刚站起,厚重的铠甲使得重心不稳,此时朱清衍一拳轰来只能提剑堪堪防御。 但这一拳却比想象中的轻,被那人轻松抵御下来,但当他抬眼去寻找时却发现,朱清衍已经绕到身侧,抬脚踢在左腿上。 左侧的失重使其瞬间半跪在地上,为了保持平衡不再跌倒,手中的青铜剑不得不插入地面,稳住身形。 没了剑的防御,那人身上的铠甲脆的和纸一样,被朱清衍寸寸击碎。 在最后一块胸甲被轰成渣后,那人瞬间倒地,失去了战斗力。 而朱清衍此时已经接近疯狂,欺身而上,将那人压在地上猛锤,一拳一拳,都朝着那人的脑袋砸去。 白红交杂的组织体飞溅,哪怕溅到朱清衍的脸上,他也浑然不知,直到他眼中的猩红慢慢褪去,才逐渐恢复平静。 看着身下被锤得不成人样的家伙,朱清衍连忙起身,大口喘息着。 他想去拔出那把插在地上的剑,却发现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这时候,那具无头尸体站起来,朝着朱清衍走来,脖子一点一点长出一颗崭新的头颅,先前断开的地方与新生的皮肤鲜明对比。 看着那张刚刚被自己锤烂的脸,朱清衍一阵恶寒,迅速与之拉开身位,做出防御姿态,因为他实在没力气继续打了。 那人走到太阿剑前,伸手将其拔出,一直沉默的人开口说话了:“试炼结束。你可以出去了。” 说罢,便剑尖朝朱清衍一指,整把剑释放出刺眼的光芒。 朱清衍再次睁眼时,他脸色煞白,双手不自觉的发抖,发现自己回到了马车上,对面坐着的朱镇冯头一点一点的,显然在打瞌睡。窗外的景色依旧没变。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就连被血染红的衣襟也恢复如初。 一切如同一场梦。 但是冥凤的出现击碎了这个想法。 她同样一脸苍白的看着朱清衍。 “你……是秦王?”声音颤抖,冥凤显然看到了刚才的场景。 “秦王?”朱清衍一愣,随即惊叹的问道:“你是说,刚才那个和我长的一样的家伙?他是秦王?!” 冥凤点头,声音依旧颤抖:“赤血瞳,太阿剑,鲲鹏甲,六合王座,这就是秦王。为什么,你和秦王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你也拥有赤血瞳?为什么你也能用太阿剑?你和秦王究竟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直接把朱清衍问懵了,他解释:“我也不知道……” 宁静,良久的宁静。 此时的冥凤已经恢复了平静,她仿佛做了什么决定,对朱清衍说:“你可望永生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得朱清衍一愣,随即说道:“什么永生?” “不死不灭,长生不老。”冥凤回答。 朱清衍震惊,不死不灭,长生不老,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看出了朱清衍的惊讶,冥凤接着说:“我可以帮助你达到永生。” 闻言,朱清衍目瞪口呆,但清晰的商业头脑帮助他压制了内心的欲望,开口说:“条件是什么,永生的条件不小吧?” 冥凤欣赏的笑了笑,回答:“确实有条件,这条件就是,在获得永生后,和我回去,帮助我重建我的世界。” 朱清衍则摇摇头。 见状,冥凤不解的问:“为什么?不死不灭,长生不老,我认为你没理由拒绝。” 朱清衍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在这个世界,我还有家人,还有许多比永生更珍贵的东西,与大部分人相比,我过的并不差,没必要舍去一切,去到另一个世界。” 冥凤心中的侥幸彻底破灭,她知道,朱清衍说得对,谁会和一个刚认识不就得家伙离开自己生活的家? 她闷着气,情绪低落的回应:“本来想着你可能和秦王有关系,试着请你帮我,但你说的有道理。” 秦王……是啊,为什么我和秦王有那么多相似之处?但我没有关于那个世界的任何印象,难道和母亲有关? 朱清衍沉默。 他在思考,思考着这其中的关联,最后发现,他什么也想不出来。 想要解开这迷题,就只能答应冥凤,前往另一个世界,但这样一来,这边的一切怎么办…… 半晌后,朱清衍如同下定了决心,开口:“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条件。” 第9章 契约 “我的条件是等我将我在意的人寿终正寝送走后,就答应你前往,但你不能出任何手段干预。”朱清衍严肃的说道。 一听有戏,冥凤欣喜,连连点头,说:“你放心吧,我现在的状态无法出手干预外界的一切,只能看到。 “最多借用你的身体发挥力量,但这却要花费我许多洛行。 “除非你遇到生命危险,到了我不得不出手的时候。” 朱清衍了然:“那就好。” 而这时候冥凤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宽六寸有余,长九寸,纸面洁白无瑕,质地更韧,薄而不光,是朱清衍从商以来见过最完美的纸。 上面写着一串串奇奇怪怪的符号。 “这是什么?”朱清衍疑惑,他发现这些符号的形式,和太阿剑上的铭文相似。 “这是一张契约,文字虽然不同,但读法和意思在这里是相同的。”冥凤解释着,手肘轻轻一挥,契约上的符号瞬间变成朱清衍看得懂的文字。 “劳动合同?什么意思?”朱清衍看着开头的四个大字问。 冥凤一愣,拿起契约看了看,连忙收起并解释道:“咳咳,拿错了,这个才是。” 说着,摸出一卷残破的羊皮纸,泛黄的纸面诉说着它经历的年轮。 纸上写着无数名字,如同方阵一样整齐排列。 “这些名字都是每一代永生者的名字,当上一代永生者被遗忘,这张契约就会再次出现,寻找新的签约者签约。”冥凤解释。 被遗忘…… 朱清衍问:“那些被遗忘的,最后都去哪了?” 冥凤眼神复杂,最终还是说道:“当最后一丝挂念消失后,没有任何生灵能证明他们的存在,他们最终会消散在时间的长河中。” 朱清衍沉默,再次询问:“他们为什么会被遗忘?” 冥凤摇摇头,不做回答。 沉默半晌,冥凤说:“没人知道,或许只有那些消散的人知道。就连这些故事,都是这卷羊皮卷告诉我们的。” 朱清衍思考片刻,将羊皮卷推回给冥凤,说道:“不急,等这个世界尘埃落定后再签也不迟。” 冥凤不满,抱怨道:“要是你反悔怎么办?” 朱清衍嘿嘿一笑,说:“我要是反悔,你有办法?” 冥凤无语。她知道他说得没错,现在寄人篱下,还不能离开朱清衍太久。 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冥凤想着,也释然了。 朱清衍看着眼前沉默的冥凤,最终还是说道:“放心吧,答应了你的事情,不会出尔反尔,何况,我也有许多疑问,只有到了那边才能得到答案。” 冥凤点头,心想:就这样吧,我也趁这个机会好好的给自己休休假,在那边打了一辈子战,就不能享受享受? 想着,将羊皮卷收起,对朱清衍说:“我会在你的剑格上开辟一个小世界,提供我自己解闷,想通了的话可以进来找我。”说完,便消失在眼前。 临走前又说:“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你的事,包括你的家人,记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人对永生的渴望,可没那么简单。”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 朱清衍这时也收敛心神,发现距离皇宫不远了,随即叫醒朱镇冯:“父亲,快到了,你清醒清醒。” “啊?哦哦。”朱镇冯擦了擦挂在嘴边的口水,连忙整理自己的衣着。 突然,他发现了什么,抬头死死盯着朱清衍。 朱清衍被他盯得直发毛,磕巴的问道:“怎……怎么了?” 就在朱清衍以为父亲发现什么时,朱镇冯却说:“你怎么就浩瀚了?” 朱清衍闻言,送了一口气,随即才反应过来。是啊,我怎么突破洪流巅峰,达到浩瀚的? “你是妖怪吗?这才几刻钟,你就从洪流突破到浩瀚了!”朱镇冯喃喃道。 朱清衍想起来,之前被秦王爆锤的时候,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东西被击碎了,原来是突破了啊。怪不得那是受了那么严重的致命伤,顷刻间便回复了。 瓶颈期的突破,是对自身的一次洗涤,知道不是死了或者截肢,无论什么伤都能在短时间内恢复。 现在还不能让父亲知道。于是说:“本来就在瓶颈,距离突破不远,可能是睡了十多个时辰,刚好突破了临界吧。” 解释的及其敷衍,但奈何朱镇冯信了。 看着父亲一副“原来如此,有道理。”的模样,朱清衍嘴角抽抽,心说:你这智商,是怎么担任丞相的…… 不多时,二人来到凌云殿。 凌云殿是皇帝专门用来宴请宾客的宫殿。 宫殿金顶红门,这华丽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朱镇冯对儿子说:“我们国家三品以上官员家眷面圣可不行跪拜礼,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 朱清衍无奈:“好了,知道了,我又不是没来过。”不说朱镇冯正一品的位置,就朱清衍国商的身份就足以见圣拜。 上次见皇上,还是去年吧。当时自己刚得到国商的称号,进宫领赏。 殿内,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高处的金龙座上坐着一位四五十岁的男子,相貌英俊,骨子里散发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那正是如今的天子,道明帝。 在龙脉的加持下,道明帝如今已经是寰宇境巅峰,半步人皇。 道明帝的龙椅在第三台阶,第二台阶,则相对坐着八个年纪不一的少男少女。 不用想,这必然是皇帝子嗣。 “老臣见过陛下。”朱镇冯俯身,恭敬到。 朱清衍也行礼:“草民见过陛下。” 二阶上,始终保持端庄祈玉公主看见自己的大师兄,脸上也不经扬起笑容,若不是身居殿堂,估计就跑过去打招呼了。 道明帝挥挥手,说:“不必多礼,这就是朱臣令郎朱清衍?” 朱镇冯直起身,回答:“回陛下,这正犬子。” 道明帝呵呵一笑:“犬子?你这犬子,做出的事业可比太子都高啊。” 说着瞥了眼左下方的太子。 太子不服,张口就问:“父皇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比我可小上几岁,怎么会比我出色。” 道明帝狠狠地瞪了太子一眼,收回视线,说:“朱臣先入座,祈玉,告诉你二哥,你的大师兄是何许人也?” 太子乖乖闭嘴,死死盯着朱清衍,心说一个小毛孩,能有多大成就,而接下来祈玉的话,让他哑口无言。 祈玉点头,说:“朱清衍是我师傅,如今大虞第一富商方杏的关门大地子,拜师十年,便成就了国商的荣誉,同时,他也是目前产业最全面的商人,这些年大虞的军饷军费,有三分之一来自大师兄。” 她越说越火热,眼中的崇拜越发明显。 道明帝发现了祈玉眼中的点点光芒,笑笑没说话,他看得出来,女儿对朱清衍只有纯粹的崇拜,并没有爱慕。 第10章 老规矩,穿越吟诗 道明帝收回目光,看向一边瞠目结舌的太子,有些失望:“你啊,要是有你大哥一半的能力,朕也不至于现在还身居庙堂。” 太子一听父皇提大哥,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垂下头。 道明也没再打击他,问殿前的太监:“都还有谁没来?” 朱清衍这才发现,自己父亲的对坐都是空的,皇帝子嗣也有些没来。 那太监回答:“启禀皇上,除了和亲的长公主二公主,还有身体有恙的小公主以外,只剩下国师与霍将军没来了。” 道明帝点点头,吩咐道:“霍老在陪太上皇喝酒,估计不会来了,等国师一到,朕就开宴。” 太监恭敬回道:“诺。” 说巧不巧,朝前报名的宫人正好喊道:“国师到!” 来人一袭白衣,手持羽扇,面容姣好,一头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仙气飘飘。 他身后跟着一年轻少女,身着粉裙,头戴莲钗,水灵灵的双眼如湖水一样清明。 “张念之,携小女张雯雯前来赴宴。”他双手作揖,对皇帝说道。 “小女子张玲儿,见过陛下。” 道明点头,回应:“这就是京城第一才女张雯雯吗?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的一样漂亮。” 张雯雯笑了笑,说:“那都是虚名。” “二位入座吧。” 道明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脸色一变,转过脑袋想对太子说什么。 太子立刻打断道:“父皇,既然国师都到了,为何还不开宴?” 道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他,朗声道:“开宴!” 一名名宫女女端着菜肴,一一放到各位身前的案几上,顺便将酒盅酌满。 “来,今日诸位就把酒言欢!”道明帝高举手中的酒盅说道:“今日喊各位来,不为别的,就为后代铺路,咱们这些老家伙,早晚得死,到时候,天下就要交到在座的年轻人。所以现在把你们都集中起来,认识认识,以后都是共事的同僚。” 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说:“朕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太子,当年朕将你大哥培养的太好,导致他生出谋反的心。所以自从你出身以来,朕也没怎么指导你,使得你至今依旧一事无成。” 太子有些恐慌,说:“父皇你这是什么话,您如今贵为半步人皇,寿元比常人多不知多少。” 太子话没说完,道明打断:“正因为朕是半步人皇!离人皇还差半步!所以朕希望有人能早日继承朕的位子,好去冲破那半步之遥。有人皇坐镇的虞国才是真正强大!你明白吗?朕的太子!” 听着父皇的怒斥,太子低下了头,他知道父亲是对的,但这朝野并非他向往。 他抬头看向身边坐着的四皇子,心中不免生出羡慕。 太子之位,立长不立贤,这他知道,可他却对这个位置没多少向往。 道明摇摇头,接着说:“算了,今天就当交朋友,玲儿,我记得民间喝酒时是不是玩什么……飞花令?来,今日就由你们这些新鲜血液来给朕展示展示。” 一听父皇这么说,太子顿时来了兴致,虽说朝野之事不通,但诗词,他还是读过不少。他看了看下位坐着的朱清衍,心想自己刚才丢了的面子有处找了。 张玲儿没想到陛下会点名,局促道:“是陛下,还请陛下提令。” 道明哈哈一笑,说道:“那朕就不客气了,就提……花吧,飞花令飞花令,先从‘花‘开始吧,在谁那断了,就自罚三杯。” “飞花令?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这种玩法。”冥凤出现。 “哦?你会?”朱清衍问。 “会,好久没玩了,我说,你复述,保证让你玩到口渴。”冥凤信心满满。 “先从谁开始?”道明问道,不等众人回答,就指定祈玉,说:“祈玉,就从你开始吧,可以诗出典故,也可以是自己写的。” 祈玉指着自己,不敢相信的看着父皇。 “开始了,不然自罚三杯。”道明眼中闪过狡黠之色。 只见祈玉垂头苦想,最终念到:“花开时节人双对,花落不了她相随。” 道明,点头:“不错,诗圣陈耀的诗句。下一个,你想传给谁?” 祈玉松了一口气,说:“给四皇兄吧,他好歹是紫竹亭的核心学子,这点诗句,应该不在话下。” 四皇子相貌平平,听祈玉将令传给自己,笑了笑,开口吟咏:“雪至前三月,花果落纷飞。” 殿中有人惊呼完美。 道明惊讶的看着四皇子,询问:“这诗是你自己所作?” 四皇子骄傲的抬头说:“没错,正是儿臣所作。” 道明帝拍拍手,夸赞道:“不错不错,颇有当年陈耀风范。” 四皇子笑笑没有回答,将飞花令传到张雯雯手中。 朱镇冯对自己儿子说道:“老夫虽然精通庙堂之事,但这诗词,我是真不会啊。” 朱清衍无语:“有又不让你接。” 朱镇冯问:“你有把握?” 朱清衍没说话,意识下沉,问冥凤:“你有把握?” 冥凤呵呵一笑,满脸不屑:“岂止有把握,他们念的那能叫诗?还诗圣?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诗圣作品!” 张玲儿念完诗,刚好看到交头接耳的朱家父子,于是说:“传朱公子,丞相之后,笔墨一定不简单。” 朱清衍点点头,冥凤念到着,朱清衍开始了复述:“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此句一出,全场安静,只剩轻轻的宫乐回响。 就连朱清衍自己也被吓到,好工整! 先前想看笑话的太子,此时也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道明开口道:“这句,何人所作?” 朱清衍暗问冥凤同样的问题。 冥凤回答:“我们那个世界诗圣所作,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位诗圣在诗词界的地位并没有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你就说自己写的。” “这是草民想起春城的桃林,此时有感而发。”朱清衍此话一出,引起大殿哗然。 竟是极限作诗。 道明有些吃惊,太子则有些怀疑。 他说:“既然你有这等才华,那不妨本太子和你比比。 “就比谁能说出的诗句多吧,本太子也不欺负你,你先来。” 此时的冥凤,眼中不屑更盛:“切!让你见识见识五千年的底蕴!” 于是,朱清衍开始了他的输出:“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一句,将在座各位惊得目瞪口呆。 “千古名句……”张念之喃喃自语,而正是他这句话,激起女儿的一身鸡皮疙瘩。 能得到父亲如此的赞赏,这朱府长子,不简单。张玲儿想着,就连眼神都逐渐变化,都说朱家大少是百年难遇的废材,可以…… 太子率先反应过来,开口回了一句诗,但在朱清衍的天下谁人不识君面前,逊色不少,而且还是抄录的陈耀的诗句。 话音刚落,朱清衍就接到:“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又一句……张念之瞳孔收缩,举到嘴边的酒盅没有拿稳,啪的落在案几上。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这句诗让张念之感触很深,花每年都回开,没年都一样,但始终物是人非。 天才! 接下来,就是朱清衍的无限输出,而且每一句都被张念之评价为千古名句。 直到…… 第11章 造炬成阳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道明的帝威瞬间释放,针对性的向朱清衍压去。 朱清衍只觉得如同一座大山突然出现在自己头顶,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不得不放出洛行与之对抗。 可寰宇巅峰岂是浩瀚可比,没一会,朱清衍便大汗淋漓。 就在刚刚,在这句诗被念出来的瞬间,道明感受到一丝明悟,帝威不自觉的释放,此时看着被自己压的喘不过气的朱清衍,他有些着急,压制着威力,连忙说:“刚才那句,朕知道有完整的,快给朕,朕快压制不住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在场众人大惊失色,听此言后,原来是触动到道明的瓶颈了。 朱清衍感觉压力松了不少,听道明这么说,连忙询问冥凤。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此诗……名为……雁门太守行”朱清衍艰难的说道。 瞬间,道明如同看透了什么,瞬间收回威势,朱清衍只觉得浑身一轻,整个身子软了下去,大口喘息着。 片刻后,道明清醒,看着虚脱的朱清衍,满脸歉意的道:“是朕之过,爱卿受苦了。”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亲自走到朱清衍面前交给他:“小小年纪能有这般修为,你很不错,这是朕赐予你金牌,以后,皇宫之内,除了后宫,你可以随意出入。” 说罢,他转身面向众人,吩咐道:“刚才,朕有了些许明悟,要即刻闭关,一切政务,交给朱臣和国师处理。” 带着愧疚的眼神最后看了朱清衍一眼,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大殿内鸦雀无声,朱清衍最终也体力不支,晕倒在座位上。 无奈,一直想摆烂的太子只好站出来主持大局:“既然如此,那么诸位先下去休息,按照父皇先前的意思,明日便出发围猎。何总管,住处,就麻烦你安排了。” 何老应下,众人纷纷离去。 朱清衍被安排在旁殿薪壑殿,宽大的床上,他眉头紧锁着。 看着眼前的景象,王座上的人也在看着他。 相比之前不同,朱清衍此时正处在宽大的殿堂内。内部装饰甚至没有道明宴宾的凌云殿豪华,但却处处显露着连金銮殿都无法相比的威严。 那人也不再如同先前一样,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猩红的眸底有对一切事物的不屑,身上不再是厚重的甲胄,而是纯黑的帝袍,头戴冕旒,三尺太阿仍在剑鞘,立在王座伸手可得的地方。 那人撑着脸,饶有兴趣的看着朱清衍,富有磁性的声音说:“又见面了。” 朱清衍警惕:“你是秦王?” 那人摇头:“不记得,但寡人确实有当君王的记忆。”见朱清衍一副警惕的模样,那人呵呵一笑:“何必如此提防?先前那不过是寡人试探你的幻境,并不是寡人亲自与你对弈。” 朱清衍心中的警惕减少几分,询问:“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眼中闪过惆怅,说道:“寡人只记得,单名‘政’,却不记得是否有姓。” 朱清衍不理会,问:“为什么太阿剑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自然指的是这个世界,而政却有些惊讶:“你不是寡人之后?” 朱清衍摇头,将自己的出生讲了一遍。 “那就奇怪了,既然不是寡人之后,怎么来这阿房?”政十分不解。但立马反驳:“不,你体内一定有寡人的血脉,太阿不可能轻易易主,你也不可能来到阿房。” 朱清衍也陷入沉思,自己父母都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从出身至今的所有事迹都能查到,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政明显不想头疼,开口说:“罢了罢了,你能来到这,至少证明大秦没有完全覆灭。” 随后淡淡的扫了朱清衍一眼,嫌弃道:“修为不错,根据寡人观察,你在这个世界的同龄人中应该是最快的了,就是没有像样的功法,这怎么行?” 说罢,他走下王座,来到朱清衍面前,抬手朝他抓去。 朱清衍本能的想反抗,却发现躲不开,如同小鸡一样被政提起,眼前一花,便来到一处空地。 等朱清衍看清楚,才发现这哪是什么空地,一座空岛,脚下就是无尽虚空,远处有不少比之大百倍的浮岛,岛上有山有水,水流尽头落入无尽九天,无穷尽也。 其中有座空岛上屹立着一座巨大的宫殿。政指着那宫殿,说:“那就是之前寡人说阿房,也是刚才与你见面的地方。” 说着,手指一挥,阿房向着远处飞去。“现在要做的事,与它无关。”政的手轻轻挥舞,一座空岛便来到二人眼前。 他手指点了点,明亮的世界瞬间失去光芒,如同夜幕降临。 此时,政身边气势凝聚,一层层未知的能量汇集在他的身边,散发出点点星光,激起阵阵气浪。 气浪吹的二人衣袍呼呼作响,只见政举起右臂,作手撑天之姿,一粒粒星光向着掌心汇聚,一点一点凝聚成拇指大小的光球。 光球散发着刺眼的光芒,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空岛 政对朱清衍介绍:“这叫造炬成阳,可以汇聚能量,照明倒是挺好用的。” 朱清衍有些无语:“所以,你就给我看这个?” 政呵呵一笑,没有做出解释,继续释放,凝聚光球,没一会,光球就膨胀到水缸大小,并且还有继续增长的趋势。 四溢的能量使朱清衍感受到不对劲,直到光球不在膨胀,反而缩小,洁白颜色也逐渐转向黑色。 直到缩成皮球大小,哪怕是漆黑的表面,也散发着耀眼光芒。 朱清衍此时脸色苍白,因为他感觉到,这颗球所蕴含的能量已经超越了无垠强者的尽力一击。 看着朱清衍变化的面孔,政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黑球扔出去。 那黑球的飞行速度不快,但也不慢,借助它散发的光可以看清,它飞行的方向是一座巨大的空岛。 那黑球的尺寸在空岛面前如同蝼蚁一般。 就在黑球与空岛触碰的刹那,黑球先是膨胀,然后瞬间收缩,连带庞然大物一起消失在原地。 ? 朱清衍正想询问,只听见“当”的一声,空岛消失的地方突然炸开一个巨大的光球,刺眼的光如太阳一样把整个虚空照亮。 爆炸的气浪将周围的空岛吹的东倒西歪,处在爆炸中心附近的岛屿瞬间蒸发,那些被波及到的岛屿也尽数融化。 朱清衍抵御着突如其来的狂风,心中惊骇,这么远的距离居然也能波及到。 政则面带微笑,斜眼看着朱清衍:“呵呵,凡人。” 第12章 阿青 “呵呵,凡人。” 朱清衍感受着爆炸产生的热浪,不敢置信,因为刚才在政的身上,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洛行涌动。 “你……怎么做到的?”朱清衍又惊又疑。 “用自身的灵力带动天地灵气,汇聚压缩,压缩的质量越大,威力就越大。”郑解释道。 灵气?灵力?朱清衍一头雾水。 见朱清衍不解,政思考了一下,又说:“相当于你们的了洛行。” 朱清衍大悟,连忙询问:“该怎么做?” 政笑了笑没说话。 意思很明显,让朱清衍自己琢磨。 朱清衍无奈。 用洛行代替所谓的灵力,汇聚压缩,压缩的质量越大,威力就越大…… 他开始尝试,洛行一圈圈的释放开,在身边盘旋。 朱清衍集中精神,控制着洛行在手掌上凝聚,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做,都只是控制洛行集中到掌间,就是无法做到正所谓的压缩。 他默默控制着,试图强行将能量压住,却发现他越是控制,洛行在手中越躁动。 突然,朱清衍脸色一变,躁动的洛心瞬间炸开。 强大的波动将朱清衍震飞数米远。 政就在一边看着,摇摇头,说:“你对能量的掌控竟然如此差劲。这倒是出乎寡人意料。” 朱清衍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狼狈的看着政。 政也不多说,抬手一招,太阿便从阿房内飞出,落去政的手中。 朱清衍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操作? 他将长剑一扔,稳稳插在朱清衍身前的土地上,说:“用洛行,把剑拔出来。”停顿了一下,又说:“将洛行看做你身体的一部分,而不是打架的工具。”说罢,消失在原地。 看着突然消失的政,朱清衍大喊:“等等!我该怎么出去?” 政的声音自天边传来:“等你能用洛行将太阿提起,的时候,自然就能出去,不然,就只有寡人放你走,你才走得了,加油吧,小子。” 呵,不就是驭物吗?朱清衍一脸不屑,将释放洛行将太阿包裹,心神一凝,却发现剑刃依旧稳稳的插在地上,没有一点松动。 朱清衍不服,加大的洛行的输出,却发现自己无论用多少洛行,都不能将长剑拔出。 一气之下,威势全开,一股股气流被强大的洛行带动,四处窜走,带起阵阵狂风。 而那柄剑依旧在风中矗立,不曾有过晃动。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朱清衍累得满头大汗,持续输出的洛行也忽强忽弱。 最终,筋疲力竭的人停下,他弯腰喘息,看着那纹丝不动的剑,不知如何是好。 在他休整好,准备走再次尝试的时候,政出现了:“修行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若是人人都能一步成功,那还要修行干什么?你该出去了。” 说罢,大手一挥,朱清衍眼前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身边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等他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他坐起身,看清身边事物,不经疑问:“这是哪?” 一位宫女推门而入,恭敬的说道:“公子,奴婢是薪壑殿的丫鬟,公子唤我阿青即可。” 朱清衍看了看眼前的宫女,面容清秀,五官端正,身材也比寻常市井女子好,但也仅此而已。 他点点头,对阿青说:“昨天,发发生了什么?” 阿青回答:“公子在宴上昏迷后,太子安排了御医未您查看身体,将您送到薪壑殿休息。” 这样吗?“有热水吗?我要沐浴。”朱清衍捏了捏眉头,说道。 阿青点头,回了句稍等就出去了。 朱清衍下了床榻,走到窗边的书案前站住,微微释放洛行将案台上的毛笔包裹,想叫他提起。 毛笔微微颤抖,朱清衍见状心中一喜,加大了力度。 终于,在洛行干涸前,毛笔颤颤巍巍的悬浮在了空中。 呼,朱清衍送了一口气,洛行收回,毛笔随之落下,他发现就刚才那一会,就点将自己的洛行榨干。 他看了看墙角的滴漏,卯时将尽。 这时阿青走进来,说:“公子,水已经好了,这边请。” 朱清衍点点头,跟着他走出了主卧,来到浴室。 “奴婢在门外等候,公子若是有事,唤奴家婢可。”阿青有些忐忑,毕竟宾客要求宫女伺浴的时情时有发生。 朱清衍点点头,没说什么,进入后将门关上 这倒是让阿青松了口气。 这情绪波动…… 朱清衍能感觉到阿青刚才有紧张的情绪,看了一眼能将浴桶包围的浴屏…… “阿青?” “奴婢在。” “你进来。” 阿青啃了一下,苦笑,终究还是要来了吗。随即苦涩回复:“公子稍等,奴婢这就更衣。” 朱清衍一听,果然,她以为自己要对她要做什么,故作疑惑开口道:“更衣?为何更衣?你进来就好。” 这么心急吗?阿青心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而映入眼帘的,除了四处迷漫的水气以外,还有一展屏风,屏风后的男子躺在浴桶里,只露出了上半身的影子。 阿青有些疑惑,开口询问:“公子?” 朱清衍感受着混身的舒服,用慵懒的声音问:“阿青,你芳龄几何?” 阿青闻言,更加肯定了先前的想法,说:“奴婢今年十七了。” “十七?什么时候进宫的?” “十年前吧。” “你……是蛮族吧。” 阿青有些震惊,小心的询问:“公子如何看出,奴婢来自蛮国?” 朱清衍呵呵一笑,回答“你手上的茧甚至比一般嬷嬷都要厚,这并不是宫里的活导致的,而是田间作业造成的。 而十年前,蛮国有一次兽潮,无数流民逃亡到虞朝。 刚才你的内心十分抗拒,如果你是宫女,你大可以直接拒绝,但你没有,依旧站在了这里。 结合这些线索,我不但知道你来自蛮国,我还知道,你其实奉命于某位皇家。” 一句句轻描淡写的话直戳阿青心窝,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朱清衍再问是谁派她来的。 但她选择沉默,她再赌,赌朱清衍不知道更多。 “你的姐姐,如今在太上皇身边做事吧。”朱清衍喃喃道。 此话如同春雷一般在阿青脑海里炸开。 呵呵,开完笑,作为鹤鸣庄的一把手,各个国家举足轻重的人是什么样,有什么背景,什么故事,朱清衍一清二楚,就连皇帝的弟弟逍遥亲王是断…… 朱清衍不再说话,安静的等待着答复。 阿青咬咬唇,收起先前的卑微,她服了。毕恭毕敬的对朱清衍说:“朱庄主,太上皇有请” 第13章 虞朝危机 果然是太上皇吗? 朱清衍此时从水中站起,猿臂蜂腰的影子投在屏风上,给阿青看的面红耳赤。 朱清衍拿起一块毛巾围在腰上,打趣道:“阿青姑娘莫不是要替我更衣?” “冲撞公子了,奴婢这就退下,还请公子恕罪。”阿青红着脸跑了出去。 呵,终究还是小孩,太上皇估计也是想锻炼锻炼她吧。 换上衣服,依旧是昨日那件黑云白襟长裳。 “走吧,带路。”看见在门口发呆的阿青,朱清衍伸出柳扇敲了敲她的头。 “公子这边请。”阿青连忙带路。 朱清衍问:“刚才还是朱庄主,现在就成公子了?” 阿青脸色瞬间煞白,说道:“公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那是太上皇让奴婢说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她知道,在这吃人的皇宫里,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 朱清衍哈哈一笑,说道:“算了。不逗你了。好好带路吧。” 不多时,朱清衍二人来到另一座宫殿,高高的殿门上挂着公正三个大字,天福殿。 “公子在此等候,奴婢去禀报。”阿青说完,走了去。 不多时,她出来,对朱清衍说:“公子,请随我来。” 跨入辉煌的大门,朱清衍发现这里并不像宫殿,里四处摆放的花草盆景,与大小不一的假山鱼缸。 悦耳的琴声响起,琴声时而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时而枯涩,古调悠长,像融入夜色的一缕幽歌。低沉的音韵,没有什么宛转的转折,但那一个一个的音符却像是无声的呜咽,又像一颗颗珍珠,滚在风雪之中。 他闻声看去,只见一位妙龄绝艳的少女,身着白衣在不远处抚琴。 高腰襦裙,肤如凝脂,宛如温玉,眉如柳,眸似水,隐含淡淡忧虑,万千青丝,垂可及腰,一簪绾起,上挂流苏,轻轻摇曳,似天仙下凡,婀娜多姿,气若幽兰。 这姑娘竟如此美丽,貌似在哪里见过。 在朱清衍看入迷时,一道声音响起。 “来了啊。”一位花甲老者从花丛中直起身,阿青说:“去,沏茶。” 见此人,朱清衍单膝拜跪,高声道:“见过太上皇。” 太上皇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想了一下,又说道:“以后见我都不必行礼。我不做皇帝好多年了,愿意的话,叫我声前辈,我爱听。” 朱清衍直起身,问道:“不知道太……前辈找小子所为何事?” 太上皇道:“昨天,我那不省心得皇帝侄儿闭关了,这次突破不说晋升人皇,但武艺精进一定是有的。以他的性子,估计出来以后就会立刻北伐羌国。 而如今,羌国修养生息多年,早就不是当年那么容易教训的了。而千愁又在蛮国坐镇。 我知道你的能力,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够辅佐道明,别让他做傻事。” 铮! 琴音戛然而止,二人看过去,只见那少女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 太上皇解释:“这位是六公主,可惜当年因为一些事情被毒哑了,我找了好多办方法都没能治好她,这次请你来,也顺便请鹤鸣庄帮忙治好她。晗月,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朱师兄,怎么如今见了反而装作不理?” 晗月公主羞红了脸,娇嗔的瞪了太上皇一眼,然后举足无措的看向朱清衍。 朱清衍想起在哪里见过她了,并不是在昨夜的宴会,昨天晗月没来,是在宁桦书院!而且还是钱穆的首席大弟子!两人有过几面之缘。 太上皇哈哈大笑,对朱清衍传音:“她母亲当初生下她,发现是公主而不是皇子,一气之下想下毒毒死她,被老夫及时发现,最终没有酿成悲剧,但她的嗓子也从此说不出话 后来她母亲被皇帝赐死,而她也因为残疾不被后宫众人待见,所以被我收留。” 朱清衍也向晗月投去怜悯的目光。 感受到朱清衍的目光,晗月害羞的低下头,不去对视,一双小手不安的在琴下纠结。 太上皇突然问了一句:“你应该精通礼乐的吧,我记得当初就是叫你在书院中的演奏,她才选择的乐器。” 朱清衍点点头,他确实精通礼乐,为了反驳钱穆,他这些年把所有他会的都达到了宗师的水准。 见状,晗月双手扶动琴弦,弹出几个音节。 音节穿到朱清衍耳朵里,变成一句话:“朱师兄好,我叫晗月,能听懂我说话吗?” 朱清衍点头,回应:“晗月殿下你好,我是朱清衍,我可不是你师兄,我只是一个废材罢了。” 朱清衍不忘补刀钱穆。 此方话语逗得晗月笑的花枝乱颤,她的笑容就像冬日中的暖阳,洒在身上,很舒服。 朱清衍看得有些呆了。 太上皇咳嗽道:“咳咳,晗月,你先别打岔,我和……” 他看向朱清衍,询问称呼。 朱清衍一愣,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说道:“前辈叫我子桉就好。” “我和子桉有要事商量,你们一会儿再聊。”太上皇满意的点点头。 晗月不满,但依旧波动琴弦:好 太上皇接着对朱清衍说:“我也老了,晗月不能一直跟着我,所以我想,如果可以,我就将她托付给你。” 铮铮!晗月打岔:不行,我不想离开爷爷! 太上皇摇摇头,对晗月说:“刚才是怎么答应爷爷的?好了,你别说了。”转头向外面喊:“阿白,带公主出去走走!” 门外走进来一名宫女,恭敬的说道:后走到晗月面前:“殿下,奴婢带您出去走走。赎罪。”说着,不等晗月回应就将她扶起,半拉半拽的离开。 见人离去,太上皇舒了口气,严肃的对朱清衍说:“子桉,还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 “前辈您说。” “道明他这次闭关,少说两三个月,那逍遥王怕是坐不住了。”太上皇脸色阴沉。 朱清衍有些吃惊,问:“难道他想破坏陛下闭关,然后……” 太上皇点头:“有很大可能,就在昨夜子时,他在苏杭的军队已经出发,一共八万人,少说再过五日就到这了。” 朱清衍发现了不对,开口:“陛下昨夜不是封锁消息了吗?” 太上皇回道:“没错,内鬼就出在昨天赴宴的人中。所以,我需要你去查出来,是谁做的。” 朱清衍看着太上皇,问:“为什么您如此相信我?” “因为你是最没有必要这么做的人,他逍遥王能许诺你什么?”太上皇说。“金钱?女人?皇爵?或者是其他什么稀有资源?这些,鹤鸣庄缺吗?”他呵呵一笑,半分讽刺半分自嘲。 开玩笑,如今三分之一的军队都是朱清衍养着,会差逍遥王那点诱惑? 如果是许诺官位,呵呵。 不说当初收封国商的时候还封了个户部侍郎,被朱清衍拒绝了。 单单是朱镇冯这个正一品老爹的权利就足够朱清衍挥霍了。 第14章 这个太子不太聪明 朱清衍点点头,的确,如果他向往的是这些,他当初就不会拒绝道明的橄榄枝。 “小子该怎么做?”朱清衍问道。 太上皇想了想,说:“今天你们要去围猎,就借这个机会,先将几位皇族子嗣查清楚,而后在去查那些官家后代。” 朱清衍点点头说:“明白。”想了想,随即又说:“若是查不出来呢?” 太上皇看了他一眼,说:“我相信你,如果连你都没办法,那这世上就没人能查出来了。” 朱清衍点头:“那八万军队?” 太上皇眯眼,说:“我自然会处理,可能必要时,需要你出手相助。” 朱清衍抱拳答应“是!” 临走时,太上皇给了朱清衍一块牌子,嘱咐:“若是差出些什么,那人想反抗,靠此令牌可先斩后奏!而且可以随意出入后宫。道明给你的那块,可没真的大权利。记住,切勿声张。” 阿青此时走进来,将茶水到案桌上,问:“先生,太上皇,茶好了。不如二位坐下也聊。” 太上皇这才意识到,从朱清衍进来到现在一直是站着,连忙招呼:“看我这记性,来,子桉,坐下喝茶。” 朱清衍笑着回应:“不必了,小子还是早些回去吧,避免有人起疑心,茶,等小子下次再喝。” 太上皇想了想,说道:“也对,那我就不留了,快些去吧。” “告辞。” 说罢,朱清衍转身就走。 离开天福殿没几步就被人叫住“公子留步。”朱清衍回头,那人已到跟前。 “阿青?不对……”朱清衍看着与阿青长的一模一样,而装束不同的女子问:“你是阿白?” 阿白喘了口气,说:“承蒙公子记得,奴婢的阿青的姐姐阿白。”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只香囊,说:“这个,是晗月殿下吩咐奴婢送来的。” 朱清衍接过香囊,淡淡的桃花香潜入他的鼻孔,沁人心脾。 他笑了笑,问:“没再说什么?” “没有。不过殿下她不喜欢热闹的地方。”说完,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朱清衍一愣,没多想:“回去告诉你家公主,在下择日拜访。” 打发走阿白,朱清衍又将香囊凑近闻了闻。 “哟哟哟?这是哪个小姑娘给的香囊啊?”冥凤在这时候出现,一脸八卦的看着朱清衍。 她盯着看了看,一脸姨母笑:“还是大红色的,啧啧啧。” 换做平时,朱清衍自然不予理会,但不知为何,这次他却禁不住打趣,反驳:“与你无关。” “好好好,与我无关。”阴阳怪气一词被冥凤演绎得淋漓精致。 朱清衍正想说什么,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朱兄。原来你在这,该出发了。”来者正是太子。 为什么朱清衍值得太子亲自寻找,原因很简单。昨天被打击得服服帖帖,出口即绝句,又是年仅十九的浩瀚。 反观太子自己,依旧是十九岁,有着龙脉与巨大资源的加持,都才到洪流中期。 若是得此人相助,日后必能让父皇刮目相看。 “有劳太子殿下。”朱清衍致意。 太子说:“什么殿下殿下的,没必要这么麻烦。” 朱清衍闻言,也明白了太子的心思,便不再恭维,直说:“太子,您觉得逍遥王的西域禁军军备怎么样?” 太子一愣,有些好奇:“还好吧,至少与京城的不相上下,你问这个干什么?” 朱清衍回答:“我是生意人,自然是想与逍遥王合作合作,但西域又是处鹤鸣庄以外最大的交易中心,所以他应该不缺什么,只好从军队反面商量。” 太子信息为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那但确实,不过逍遥王这里面不太安分,你若是想与他搭线,还是还个方向吧。” 朱清衍一听,心想:不太安分?莫非他早有预料?嘴上装作恍然大悟:“这往吗,那不知太子可否帮我引荐?” 太子一脸嫌弃,摇摇头说:“我和那断袖不熟,不过倒是可以找王尚书问问,据说他们两家私交不错,哦,一会王尚书的儿子王啸也在,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朱清衍笑道:“多谢。此事情若成了,在下必有重谢。” 太子哈哈一笑,带着朱清衍向马车走去。 不多时,来到皇家猎场,众人也早已在营帐中等候,太子二人也换上一身劲装。 “走吧,接下来的路得骑马,各位应该没有不会的吧?”一身黑的太子对众人问。 这时,张玲儿弱弱的举起手,说:“我不会。”,貌似就她一人不会,有些尴尬。 太子眼睛一亮,说道:“那你和我同骑,没问题吧?”这可是个美人,机会不可多的啊。他心中暗想。 张玲儿有些不愿,眼神不经意瞟向朱清衍,而朱清衍并没有搭理的意思,只能应下。 太子心中狂喜,对雯雯保证:“你放心,本太子会保护好你的。” 而一道幽幽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大哥,今天小六跟着呢,她也不回骑马。” 太子闻言望去,是祈玉,祈玉身后的,是六公主晗月,只见晗月抱着琴怯生生的站在那里,眼神不住的往朱清衍身上落下。 朱清衍自然也发现她了,心中疑惑:她不是不喜欢热闹吗,怎么会想着跟来? 太子嘴角抽搐,对祈玉说:“你带她不就好了?” 祈玉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的大哥,说:“你确定?” 太子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这五公主可是只管骑不管停的,上次骑行差点没把这个当大哥的踩死。 他沉默片刻,对四皇子说:“老五和老六,选一个。” 四皇子显然没想过太子会把这个问题扔给他,愣了一下,想都没想的指向了祈玉。毕竟和晗月不熟。 太子点点头,对其他几人说:“各位,谁愿意与六公主同行?” 显然,众人都不愿意,知道她不幸,害怕她将厄运带给自己,纷纷找借口,避之不及。 太子头疼了,他可不想放弃张玲儿,啧了一声,不知如何是好。 朱清衍看晗月低着头不敢看众人,也注意到了太子的难堪,叹口气开口解围:“六公主可愿意与我同骑?” 晗月突然抬头,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朱清衍,心中荡起阵阵激动。 太子也向朱清衍投去感激的目光。好兄弟!若是本太子与玲儿姑娘的事成了,一定重重赏你! “过来吧。”朱清衍朝着晗月招手,后者乖巧的小跑着到他他身前。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再说谢谢。 太子看着眼前的张玲儿。有些激动,对众人说:“走吧,出发!” 出了营帐,他率先翻身上马,露出自以为阳光帅气的笑容。向张玲儿伸出手说:“玲儿姑娘,来吧。” 张玲儿显然不想搭理,但碍于身份,最终握住太子的手,在他身后坐下。太子心情极好,一甩缰绳,奔驰而出。 这时候,随行的仆人似乎发现什么,连忙喊道:“殿下等等!您没带弓箭啊!” 而此时的太子,以经走远。 第15章 巨蚺 朱清衍看着跑得飞快的太子,有些无语,真就立长不立贤呗。 随即回头看了看满眼星星,抱着古琴的晗月,沉思片刻后问:“你确定要带着它?”朱清衍指了指古琴,晗月看了看手中长三尺六寸五的物件,倔强的点点头。 唉……只能这样了。说着,他将晗月扶上马,自己轻轻一跃坐在后方。 此时的晗月整个身子被朱清衍揽入怀中,脸颊发红,心中彭彭直跳,淡淡的桃花香在鼻间萦绕,他戴着…… 朱清衍也没好到哪去,怀中拥揽娇躯,沁人心脾的桃花香从晗月的发丝传来,有些心神失守。 “怎么回事,你的洛行怎么突然躁动起来了……”冥凤这时出现,就在刚才,朱清衍的丹田变得很不安分,冥凤出来看看,就看到他怀中的可人。“咳咳,我没来过。”说罢,原地消失。 朱清衍看着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冥凤,心中一阵好笑,也深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撕,好香…… 晗月见身后的人半天没动作,便将琴放平。叮咚。琴音婉转:怎么了吗? 朱清衍反应过来,说:“不知殿下坐稳没?” 晗月翘脸微红:可以出发了,不用叫我殿下,叫我晗月就好。 朱清衍点头,说:“得罪了。” 缰绳一扬,追赶太子而入。 “欸!朱公子!你们也没带装备啊!” 那仆人无语了,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猴急…… 众人陆续出发。 奔走没一会,晗月扯了扯朱清衍的衣角,示意他停下,同时指向了一个方向。 朱清衍顺着方向看去,发现一只梅花鹿在树下吃草。 他微微一笑,松开缰绳向身后摸去,发现自己没带弓,轻松的微笑逐渐僵硬。 晗月无语,竖起食指比了噤声动作,然后双手抚琴,洛行微微荡漾。 铮! 一道音浪朝着鹿儿射去,那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震得七窍流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朱清衍看得有些发呆,这小丫头居然有不惑巅峰的修为! 晗月抱着琴,跳下马,朝那头鹿跑过去,确认死亡后,冲着朱清衍仰起头,似在炫耀。 朱清衍连忙鼓掌:“真厉害,一会儿回去给殿下烤肉吃!” 晗月很受益,红着脸笑了笑,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手抚琴弦:怎么带回去? 朱清衍走过来,将柳扇掏出,轻轻点了鹿一下,整只鹿瞬间消失。 晗月还很好奇,知道感受到了一丝轻微的洛行波动,不可一丝的看着朱清衍,一手指着他手中的折扇。 朱清衍见状,笑了笑说:“扇子里有个小世界,时间流速和外界差不多,没地方放,就先放里面。” 晗月眼里带着三分羡慕,六分好奇。 朱清衍思索了一会,说:“若是公主喜欢,在下送可以公主一把。” 晗月闻言,脸上瞬间一喜,但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为难,手指撩拨琴弦:这种东西,很贵吧,我可能没这么多钱。 “哈哈……”朱清衍看着面前憨憨的女孩,笑出了声。 晗月抬起头,气鼓鼓的问:你笑什么? 朱清衍收起笑意,但嘴角的弧度难以磨平:“我的公主殿下,我刚才说了,送你一把,知道’送‘是什么概念吗?” 晗月一愣,露出开心的笑容:真的? 朱清衍说:“真的。” 晗月随即慷慨的表示: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本公主帮忙……哦对,以你的财富,貌似不需要什么帮忙…… 先前还兴致冲冲的公主殿下瞬间蔫了,毕竟所有皇子公主中,就她最不受皇帝关注,所以在这方面,是远远不及其他皇子公主的。 微风轻抚,将少女的发丝抚乱,朱清衍下意识抬手,将飞舞的发缕莞在少女耳后。 少女抬头,清澈,明亮的紫色眸子映入眼中,淡淡的桃花香再次传来。 晗月感觉到这亲密的举动,正襟危坐,耳根通红。 朱清衍也意识到行为不妥,触电一般收回了手,清咳了一下。 怎会如此!朱清衍内心有些激动。为何如此失礼,这可不想你,子桉。 调整心神,朱清衍开口打破尴尬的局面:“休息得差不多了,走吧。”翻身上马,向晗月递出了手。 一路上,二人都不说话,突然,朱清衍察觉到了什么,目光死死盯着一边的草丛。 危险的气息。 晗月疑惑,顺着朱清衍的视线看去,什么都没发现。 她正打算询问什么,朱清衍直接揽住她的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身后的树枝上:“嘘,别出声。” 只见那草丛窸窸窣窣,惊扰到了马,它想快速逃离这里,可前蹄刚刚抬起,就被一道黑影袭击,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黑影一闪而过,只留下马儿的鲜血在原地。 而躲在树林中的朱清衍二人却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天长五丈,粗八尺的巨蚺! 要知道,蛇通灵性,十米以上,蟒化为蚺,而一般的蚺,能轻轻松松绞死一位初入洪流的洛羿! 晗月在朱清衍怀中,手脚冰凉,脸色发白,不住的发抖。 朱清衍也好不到哪去,神色凝重。皇家猎场里不该有这么危险的巨蚺……它是从何而来? 待四周安静,朱清衍小心的放出洛行探查,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轻轻落下。 晗月平复一下心情,说:刚才,那条巨蚺,有强烈的洛行波动,是妖兽,而且接近化妖! 朱清衍一惊,他刚才只顾着释放洛行掩盖二人气息,并没有探知到巨蚺的波动。 妖兽修行也有等阶,分别是:工兽,兵兽,将兽,化妖,通人,悟空,返祖,兽王。 从化妖开始,成为正真的妖兽,吐人言,同人语;达到通人,可化型为人身,在人族行走,但依旧会被境界五境(耳顺,无垠,卫)洛羿察觉;悟空以后,被称为大妖,一般都是抚平自身的妖气,不被人族察觉;而返祖玉兽王,前者只知道是完善先祖血脉得到进化,后者,则是妖族中得道成圣的大能。 朱清衍暗道不好,要赶快通知大家! 于是没有将晗月放下,快速的朝着营帐的方向冲去。 狂风在耳边呼啸,晗月的心随着朱清衍的脚步慢慢加快。 正值夏季,朱清衍并没有穿多厚的衣裳,晗月能清楚的感觉到那雄壮肌肉和结识的胸膛。 蓬勃的荷尔蒙不断勾引这,引的晗月心中小鹿乱撞。她嘴角微微上扬,脑海里陷入无限的遐想。 第16章 围杀 天空中炸开了烟花,朱清衍顾不得其有多绚丽,而是加快了返回的速度。 那支烟花,是紧急集合的信号。 穿过层层树林,朱清衍二人顺利回到了营帐,也有不少人回到这里。 只觉得气氛凝重,许多人脸色呈现惨白。 朱清衍将晗月放下,试探道:“你们也遇到了?” 众人闻声,向朱清衍看来,祈玉率先回答:“那条大蛇,你们也遇到了?”声音在颤抖。 朱清衍点头,看了一圈问:“怎么少了这么多人?” 四皇子摇头:“至少三分之一没回来,包括太子。” 祈玉跌跌撞撞的跑到朱清衍面前,拉着他的衣袖,眼中充满希冀:“大师兄,你们有没有看到大哥!” 朱清衍摇摇头。 希望破灭,祈玉失魂落魄的跪倒在地,朱清衍连忙安慰:“别急,没准太子现在还安全呢?你们说是不是?”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这时候有人站出来说:“从信号发出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 朱清衍脸色凝重。猎场不小,但出发到现在最多不过半个时辰,若是全力逃跑,也应该回来了。 朱清衍问:“丞相和国师他们知道吗?”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但这一来一回,少说半天。”四皇子扶着额头说道。 听闻此言,众人产生了骚动“半天,这恐怕太子都被消化了吧”“不至于吧,太子好歹有洪流的修为,全力逃脱还是有机会的。”“谁说不是呢,太子如今虽是洪流中境,但还带着张姑娘呢” 言言嘈杂,乱其心志。 叮 晗月拨动琴弦,使躁动的众人安静下来。 朱清衍沉思:如果真被太子遇上了,也不一定不是对手,将兽虽然与化妖只差一步,但终究是兽! 随即他向众人问到:“诸位,可有洪流洛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一旁的仆人这时候出来说道:“朱公子,他们不是洛羿。修为最高的四殿下,也才穿石巅峰。” 朱清衍眼皮直跳,失望的看着众人。 这些,都是王侯将相之后,是资源最丰富的一批,居然没有一个突破的。 他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我去找他们,你们留在营帐,这里有皇族法阵,能护你们周全。” 祈玉跟上:“我也要去。” 朱清衍淡淡的回复:“你跟来,只会成为我的累赘。” 祈玉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好作罢。 叮叮 晗月发表意见:我也去。 朱清衍看了她一眼,刚要开口,就被晗月释放的洛行打断。 洪流巅峰。 众人纷纷向她投来震惊的目光。 朱清衍点点头,默许了晗月。他对祈玉说:“这里需要你和四殿下主持大局,若是两个时辰我们还没出来,你们就封闭大阵,等待支援。” 说罢,带着晗月重新回到丛林。 二人向前跑着,晗月手指轻动:“我们去哪里寻找?” 朱清衍回复:“先前遇到的地方,从哪里开始吧。” 来到他们藏过的树下,找倒了巨蚺路过时留下的痕迹。 朱清衍说:“按着痕迹,你从这边找,我从这边找,信号联系。”他扬了扬手中的信号弹,随即钻进了树林。 晗月有话要说,却没等到机会,幽怨的看了眼朱清衍消失方向,咬牙跺了跺脚,向另一边寻去。 一路上,朱清衍看到了许多未干的血迹,却没有看到任何尸体或残肢断臂,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这么多猎物,它不可能一次吞下,只能储存,但它为什么要储存? 这时,天边突然升起烟火,朱清衍脚步一停,朝着信号方向冲去。 不多时,朱清衍来到了晗月身边,这里貌似发生过战斗,许多粗壮的树干被折断,看痕迹,是被撞的。 只见晗月怀中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加之辨认,他认出了这是张玲儿。 “她怎么样了?”朱清衍蹲下,询问。 晗月摇摇头,又点点头。 因为手里抱着人,无法用琴沟通,就捡起一旁的树枝,在地上飞快地写:还活着,但肋骨断了六根。 朱清衍皱着眉,从腰包里取出一粒通体蓝色的冰块,放入张雯雯口中。 这叫凉冰,味道十分呛鼻,也正因为这个特性,常被用来唤醒昏迷的人。 没一会,张雯雯咳嗽了一下,口鼻喷出淡淡的烟雾,悠悠醒来。 当看清眼前两人,她虚弱的对朱清衍说:“救救……太子殿下咳咳,他被那条大蛇,掳走了咳咳。” “太子?它往哪个方向去了?”朱清衍问。 张雯雯摇头,说:“当时那怪物突然出现,向我们袭来,太子将我护在身后,与之缠斗,他本来可以走,但我却……”说着,眼圈红了起来。 晗月伸出食指点住张玲儿的嘴唇,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随后抬头看向朱清衍,似在询问。 朱清衍沉思片刻,说:“我们先带你回去。” 便伸手要去背张玲儿,却被晗月拍开了手,气鼓鼓的看着他。 朱清衍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但晗月不做理会,将古琴收起,自己背起张玲儿。 朱清衍无奈,在前方为二人引路。 没一会,三人回到营帐,祈玉看到朱清衍将张玲儿带回,立即询问:“难道他们遭遇了?” 朱清衍点头:“对,但那畜生没有为难晗月,却带走了太子。” 怎么会这样?众人议论纷纷。 “安静!”朱清衍喝斥,周边瞬间安静不少,“先给玲儿姑娘治疗。” 随后问猎场的管理:“给一份地图,还有这几年引入猎物的图册。” 管理微微一愣严肃道:“这是工作机密,不得出示给他人的。” 朱清衍有些恼火,将皇帝给的金牌掏出,怼到他脸上,冷冷的问:“现在呢?你也不希望太子在你的辖区出事吧?” 管理看着近在咫尺的金牌,吞了口唾沫,恭敬到:“大人息怒,小的这就给您去取。” 没一会,一张巨大的地图和一本厚厚的图册出现在众人眼前,朱清衍标出太子遇险的地方,又将几处血迹一一标记。随后开始翻找图册。 朱清衍没有在图册中找到对应的猎物。这条巨蚺不可能凭空出现,只能是被别人放进来的。 朱清衍沉思着,想起向逍遥王通风报信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他喃喃低语。 晗月这时候看看向了朱清衍,抚动琴弦:怎么了? 朱清衍摇摇头:“没事。”随后指着地图说:“根据其他人的描述,这巨蚺没有在这些地方活动,它的活动轨迹,都不超过这片区域,等会,我们就在这里找吧。” 晗月点头。 好。 暗处,一道黑影注释这两人,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第17章 现在不打,以后没得打了 四皇子走过来,说道:“我可以用血脉定位太子的位置,但那大蛇我不一定打得过……” 能定位到!朱清衍猛的看向四皇子,说:“如果等援助到来,太子殿下估计连渣都不剩了。” 四皇子点点头:“好。” 皇族血脉可通过特殊秘法定位血亲的存在,但使用者必须有二境以上的洛行,否则扛不住反噬,会暴毙。 四皇子盘膝坐下,咬破食指,将血液点在自己眉心,手掐法诀,念念有词。 不一会,他睁开眼,说:“找到了!”随后脸色惨白,咳出一口鲜血。“这是反噬,不打紧,血脉很微弱,得快点才行。”四皇子对向前查看的晗月摆摆手,说。 朱清衍递给他一枚药丸:“你先吃下,我们即刻出发。” 四皇子服下,先行带路。 朱清衍二人跟着,晗月向朱清衍看了一眼,询问这一路上很干净,不像有巨蚺活动的痕迹。 四皇子走着走着,来到一处洞穴。又咳出一口血,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朱清衍目光一凛,伸手扶住四皇子,刚想说什么,四皇子就提前开口:“终究是修为不够,只能到这了,太子就在里面,我在这里等你们吧。”说完,又吐出口血,整个人的气息变得十分虚弱。 “好,这药你服下,不多时你就能恢复。”朱清衍递给他一瓶药,收敛气息,领着晗月走入洞中。 看着被黑暗吞噬的二人,四皇子什么都没说,嘴角微微扬起…… 洞穴十分潮湿,没走几步,就传来阵阵腥臭。 二人将洛行集中到眼前,看清了黑暗的洞厅。 只见那巨蚺盘在洞穴中间。 碧鳞黑瞳,眉心处有一点凸起,与四周的平整对比显得十分突兀。它缠绕着一个人,看服饰是先前失踪的人之一。 他被巨蚺紧紧捆着,那鳞片时不时发出一阵绿光。 这时晗月扯了扯朱清衍,指向洞穴的一处角落。 朱清衍顺着看过去,心中一惊,无数的人倒在那里,有些还有呼吸,有些已经死去,他们躺在一大堆骸骨旁边。 巨蚺在吞噬人的洛行!朱清衍心中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为什么张雯雯会被扔下,原来是专门狩猎洛羿供自己吞噬! 他探出洛行,试图确认有多少人生还。 突然,巨蚺抬头,冲着他嘶吼。 被发现了! 朱清衍立刻唤出太阿,架在身前,晗月也后退两步,一手摸上琴弦,时刻准备战斗。 而这时,巨蚺居然说话了:“人类。”那僵硬,没有感情的声音在二人心中激起千层浪花。 而在它转过头是,朱清衍才发现眉心那点凸起不知何时已经化为犄角,身下全是褪去的蛇皮,身体不知道粗壮了多少。 蛟! 蛇大化蟒,蟒大化蚺,蚺大化蛟,短短三个时辰,它就完成了蜕变!实力也突破了将兽,到了化妖。 那人被放下,蛟蛇慢慢直起身体,冲着朱清衍二人再次喊道:“人类!”随即带着满目贪婪,向着他们冲来。 好快的速度!朱清衍来不及反应,直接被撞飞,狠狠砸在岩壁上。 蛟蛇被朱清衍阻挡了一瞬,给晗月留下了反应的空隙,她迅速后退,同时叩动琴弦,强大的声浪击打在蛟坚硬的鳞片上,擦出点点火花。 攻击并没有伤到蛟分毫,只是减慢了它冲撞的速度。 砰! 晗月撞到了岩石,她没有地方可以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巨蛟蛇嘶吼着朝她撞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从天而降,砸在蛟蛇的头上,迫使它停下。 晗月抬头,看到了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手握长剑,劈在蛟蛇的脑袋上。 蛟蛇陷入短暂的昏迷,朱清衍看着只是被劈出白痕的鳞片,吐槽:“怎么这么硬……”随后跳了下来,拉上晗月向洞口跑去。 冲出洞穴,早已经不见四皇子的踪影,地上只留下一个空瓶。 身后传来蛟蛇的嘶吼,原先的洞口早就不能供它出入,只能硬生生的撞开。它被激怒了。 看到紧随其后的蛟蛇,二人开始朝着营帐跑去。 为什么同为四境,朱清衍却不想去蛟蛇争斗?起初朱清衍也想过将它制服,奈何根本破不了防。 来到营帐外,却发现法阵早早开启了。只见四皇子在里面大喊:“不能放,不然大家都得死!” 这家伙。 朱清衍看着他狠得牙痒痒。回头看了看飞驰而来的蛟蛇,耳边响起冥凤的声音:“再不打可就没机会了,它刚晋升,又被你激怒,别看来势凶凶,其实没多少能耐。” 朱清衍心中打鼓,问:“真的?” 冥凤趾高气昂的回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放手一搏! 他迈步向前,浩瀚的洛行释放,注入太阿,太阿剑上的纹路开始发光,剑身发热,微微颤抖。 晗月眼中,朱清衍四周生出气罡,迫使她不得不远离。 深吸一口气,在攻击来临之前,高高跃起,一剑斩出。强大的剑气使得四周生寒。 蛟蛇心中升起恐惧,这是死亡的威胁。它下意识的想躲,但速度太快,根本躲不开,最终,它选择用最坚硬的犄角硬抗。 叮! 剑与角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向声。 蛟蛇倒飞出去,被震得满口鲜血。 朱清衍也没好到哪去,太阿脱手而出,整个人连退数十步,最终砸在法证的护罩上才停下。 他跪倒在地,口吐鲜血,双臂骨被震碎了。 他感觉胸腔火辣,五脏六腑都碎成渣了。 他满怀期待的看向远处的蛟蛇,心却渐渐沉入谷底。 只见那蛟蛇摇摇晃晃的爬起,眉心的犄角只是出现一道缺口,一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瞪着朱清衍。 “你不是说它不行吗!”朱清衍向洛行深处咆哮。 冥凤此时一脸无辜的说道:“角是它浑身上下最坚硬的部分,你想不开朝那砍,这能怪谁?” 朱清衍气不过,又喷出一口鲜血。 蛟蛇怒吼一声,冲着朱清衍绞杀而来。 铮! 就在朱清衍以为命丧于此时,晗月动了,一道音波冲着蛟蛇飞来,那畜生躲闪不及,被命中左眼,鲜血四溅。 它痛苦的在地上翻滚,不多时,直起身来,用仅剩的一只眼睛锁定了晗月,并向她袭来。 “快走!”朱清衍喊道。 可此时的晗月不过洪流巅峰,被化妖锁定,是躲不掉的。 砰! 琴弦断裂,晗月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出,跌落在几米开外。 朱清衍心急如焚。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我拿不起剑了! 随着最高战力朱清衍的意外,眼看晗月即将殒命,众人的心逐渐冰冷。 蛟蛇张大嘴巴,一口咬下,却发现有人扼住了它的上下颚,使得无法和合上。 “朱兄,快!我撑不了几时!” 朱清衍看清楚了,是太子殿下! “这丫头是太上皇的心头肉,可不能出事!”太子对朱清衍喊道。 “可是……”我拿不起剑。朱清衍看着体力不支的太子,看向脱在一旁的太阿剑。 他咬咬牙,浑身洛行倾泻而出,往长剑上聚集。 第18章 斩杀! 蛟蛇似乎察觉到朱清衍的动静,它知道在场所有人只有他能威胁到自己的生命。随即将太子甩开,调转蛇头,朝他冲去。 太子爬起,对朱清衍大喊:“快躲开!” 冥凤也急了:“你在干嘛!” 朱清衍不为所动。 就在众人都以为朱清衍必死无疑时,蛟蛇的血盆大口已经咬住了他的躯干。 就在此时,一道寒芒从蛟蛇的后颈窜出,带着温热的血液稳稳插入远处的巨石。 蛟蛇也慢慢没了动静。 晗月此时悠悠醒来,先前她护在身前的古琴替她挡住了部分冲击,但依旧将她撞晕。 当她看到朱清衍在蛟蛇口下没了动静,她连滚带爬的过去,将巨物推开,查看其伤势。 她红着眼,将朱清衍的要害检查了个遍,最后确认只是昏迷才松了口气。 太子想去扶朱清衍,却被晗月阻止,自己将朱清衍背起,朝法阵走去。 法阵关闭,祈玉急匆匆的跑到朱清衍面前:“师兄他没事吧?” 晗月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大事。 太子在旁边酸溜溜的说:“怎么不见关心下我这个大哥?” 祈玉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不啥事没有吗?” 太子失笑,随即吩咐道:“将朱公子带下去休息,老四,你来一下。” 但晗月依旧坚持背着朱清衍。仆人只得在前面带路。 “老四,你刚才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太子严肃的问 四皇子连忙解释:“营帐里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法阵启动也需要时间,若将那怪物放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点点头,表示他说的有道理,也没多想,便没有再追究。 四皇子趁机问道:“那洞穴里的其他人?” 太子说:“一会我带几个人,把他们带出来。你就在这里等援助。我去看看玲儿。” “是” 四皇子嘴上答应,眼底却闪过一抹阴毒。 隔壁,朱清衍躺在床上,晗月正一点一点为他擦去脸上血迹。照目前来看,可能没个三四个时辰,他是醒不过来了。看着这惨白俊美的脸庞,她吞了吞口水,伸手去摸了摸。心想,一个大男人,长这么漂亮干嘛。 朱清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又来到阿房宫。 “哟,醒了?”王座上,政拄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 朱清衍疑惑:“我不是在和蛟蛇战斗吗?怎么到这来了?” 政走下王座,来到朱清衍身边,说:“战斗结束了,你杀死了那条长虫。但你的意识也达到了极限,所以才回到这来。” “这里相当于你快速回复精神的地方,在此处修养,这里的损耗能快速补充,至少是外界的二十倍。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 “废这么大力气才将一天炼气强度的长虫斩杀,你也真够菜的。” 朱清衍又问道:“那我该怎么出去啊?” 政看了一眼殿外,说道:“老规矩。” 话音刚落,朱清衍眼前一花,再次这处空岛,一把寒光四溢的长剑插在哪里。 朱清衍一愣,随即想起,政之前说的,拔出太阿,自己就能出去。 于是他释放洛行,将剑柄包裹。 看到这一幕,政微微一笑:“变聪明了。” 当然,朱清衍听不到他的夸赞。 他用尽浑身力气,才将太阿微微撼动。 有反应了! 朱清衍心中一喜,加大了洛行的输出。汗水在皮肤上被蒸发,强烈的罡风再次凝聚,不过这次,朱清衍没有再失败。 长剑在狂风中一点一点被拔出来,最终落到朱清衍手中。 洛行崩塌,狂风瞬间散去,他拄着剑,大口喘息着,被抽空的洛行快速的得到补充,不一会,他的体力就恢复如初了。 这时,政走出来,不屑的说道:“粗鲁。” 说罢,他抬起手,勾了勾手指,太阿剑瞬间飞回他手中。继续说:“怎么,不试试造炬成阳?” 朱清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于是再次释放洛行,向掌心凝聚。 慢慢的,黄豆大小的光团出现在手中,而此时的朱清衍却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嘴唇微微发白。 他持续着洛行的输出,而光球没有丝毫变大的迹象。 就先这样吧。他想着,想要把光球扔出,却发现此时的他已经无法控制光球了。 能量越来越不稳定,政眼看形式不对,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光球爆炸,朱清衍被炸飞。而爆炸的原地,留下一个直径十米的深坑。 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他清楚的看到,那光球将自己拦腰炸断,在他的手边,就有一只断腿。 断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灰烬,而他的下身也正一点一点的重组。 等他站起来是,脸色煞白的看向一边看热闹的政,眼底满是幽怨。 政无视这毒辣的目光,说:“你除了蛮力,什么都不会,寡人说过,要把洛行当做身体的一部分,若是蛮力,一定会遭到身体的反噬。” 朱清衍没有接话,就那么看着他。 政话锋一转,说道:“这样吧,寡人给你一种修行之法作为补偿,以这个世界的灵气浓度,修炼起来不算难。” 说罢,场景切换,二人来到一处宫殿,四周都是高数米的书架。每个书架上,少说有上万本书。 政随手一挥,一本古朴的典籍飞到他手中。 拍了拍灰尘,扔给了朱清衍,说:“这算是后人的一种修炼方式,或许能帮助你。” 朱清衍看着手中的书,空白的封面显得格外单调。 政离开前,说道:“离开这里,是依靠对能量的控制大开大门,但你这种只会用你蛮力的莽夫,还是寡人送你出去吧。” 朱清衍还想说什么,政点了一下他的眉心,随即便没了知觉。 在再次睁眼,感觉脸上痒痒的,抬手抓住了什么,只见近在咫尺的晗月,她的一只手还在自己脸上摩挲着,被自己牢牢抓住。 晗月看着突然睁开的紫色瞳孔,呼吸一窒,触电般的缩回手。 朱清衍清咳两声,想要做起来,却被晗月按下。她示意别动,随即红着脸跑可出去。 朱清衍重新坐起,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的一根线,似被触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想着先前柔若无骨的小手,有些回味。 不多时,晗月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看到坐起的朱清衍,露出责怪的表情,随即用勺子舀了一口粥,吹凉了送到朱清衍嘴边,示意他张嘴。 后者红着脸,说:“你给我吧。我自己能嘶……”他刚抬起手,钻心的疼痛随之传来,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才想起,之前的全力一剑,将自己的双臂给震碎了。 汤勺再次递过来,看着一脸倔强的六公主,朱清衍无奈:“麻烦你了。”张开了嘴,任由投喂。 没多久,一碗粥就没了,肚子里有了东西,朱清衍顿时觉得舒服不少,叫住了将要离开的晗月,说道:“谢谢你。” 晗月身体一塌,差点踩空,气血上涌,红着脸嗔怪的看了朱清衍一眼,加快了出去的步伐。 朱清衍笑了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温暖。毕竟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就没有人这么对他好过。 当然,很快朱清衍就感觉不到温暖了,因为晗月来来回回跑了三趟,每次都带回来一碗热粥。 强撑着饱腹感吃下最后一口粥后,他颤抖着对晗月说:“晗月……够了……我吃饱了……” 看着撑得慌的朱清衍,晗月呵呵一笑,将碗放在一边,得意的朝朱清衍努了努嘴。 嗯??? 这丫头故意的?! 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晗月……妹妹,看你忙前忙后的,莫非是朱兄醒了?”太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第19章 奸细竟在我身边 卷帘掀开,太子走了进来,看见“眉目传情”的二人,有些尴尬的问道:“额,那什么……没打扰到你们吧?” “咳咳,那个,太子找我所为何事?”朱清衍轻咳两声,询问道。 通过交谈,朱清衍得知他昏迷了半个时辰,太子也对此抱以惊讶。 而朱清衍询问太子不在洞中,去了何处时,太子是这么说的: 当时,那畜生冲着我们就袭来,我眼疾手快将雯雯推开,不慎被它掳走,后来我凭借我强悍的实力得以逃脱,结果迷路了,一直到后来你与它搏斗的时候,我才寻着声音赶过来。 呵呵,强悍的实力。 二人没有揭穿他,他狼狈早就被张玲儿公之于众了。 “你是说,四皇子告诉你洞穴里有其他人?”朱清衍问道。 太子点头:“是的,这次,他带你们找到洞穴倒是立功了。” 朱清衍低头沉思。 太子问:“哪里不对?” 朱清衍回答:“十分不对。他并没有进去。我们也没说过洞里有什么。” 太子微微迟疑,问:“或许,他推理了呢?毕竟……” 话没说完,朱清衍就打断:“不,有些事情,要对峙了才知道,而且你没发现吗?平时守林的暗卫,一个都没出现。” 太子大惊,对啊暗卫哪去了? 三人来到主帐找到了四皇子,说是与之商讨。 “这次还真是多亏四皇子,不然也找不到那畜生。”朱清衍夸赞道。 四皇子连连摆手:“哪里哪里,这能比得上朱公子力挽狂澜,斩杀那蛟蛇吗?” “不过四弟你确实厉害啊,能顶着反噬走那么远。”太子发出惊叹。 “这不一心想着救大哥你吗?而且朱公子的药,很厉害的。”四皇子道。 闻言,太子目光一凝。自从我被封为太子以后,你就再也没有叫过我大哥了啊,四弟。 “那药,你全吃了?”朱清衍问 “是啊,效果确实好。” 宁静,可怕的宁静。 看着三人看自己的目光渐渐降温,四皇子心中咯噔一声。 见气氛微微僵持,四皇子不问:“怎么了?” 朱清衍道:“很古怪。” 四皇子不解:“哪里古怪?” 朱清衍说:“我给你的丹药,未突破洪流,只能吃一粒,不然会气血倒流,暴毙而亡,而四皇子你吃了满满一瓶,这个量,除非洪流中境,否则是致死的。” 四皇子连忙解释:“本……本皇子厚积薄发,突破了怎么了?” “哦?那你还假装自己不行,只到了洞口?”太子冷声问道。 四皇子冷汗直流,依旧解释:“我想韬光养晦,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这里,晗月冷笑一声。 四皇子指着她就骂道:“你一个下人,笑什么笑!” 晗月虽然深居浅出,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因为整个皇城,或者说整个金陵的哑巴姑娘,可就她一个。 这件事在金陵人尽皆知,而眼前的“四皇子”却不认得。 呵,盖棺定论。 三人瞬间释放洛行,太子对他喊道:“你不是我四弟,你是谁!” 此时的“四皇子”还在演戏,一副惊恐的表情:“大哥,你在说什么?” 太子含泪怒斥:“闭嘴,从我成为太子以后,四弟就在也没有叫过我大哥,你到底是谁!” “四皇子”眼看演不下去了,也不在装,洪流中境的洛行释放,阴冷的气息传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败露了,凭太子,肯定发现不了,我很好奇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朱清衍解答:“洞里,你没进去,我们也没说,但你却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我知道或许可以推理,但是,洞里无论有什么,都没有太子,所以你根本没有血脉指引,根本就是将我和晗月往里面引!对了,顺便告诉你,这位,晗月公主,算是你的妹妹,所以你的情报并没有摸透。” “如果我没猜错,你先就知道了我们会来此围猎,所以提前将即将化妖的巨蚺引到这里,用守林军帮助其发育。等我们来到这,它为了晋升,就疯狂的狩猎洛羿,这点,没被带走张玲儿和其他幸存凡人就是证明。到时候,整个营帐就都在你,唯一的洛羿掌控之下。但你算漏了我们。”朱清衍指了指自己和晗月。继续说道: “我们躲过巨蚺的狩猎,回到了这里。在遇到张玲儿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所有洛羿都失踪了,却留下你一个实力不上不下的穿石?你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就设法将我们引入蛇穴,借刀杀人,但你又算漏了一步,就是太子,他逃脱了,他根本不在洞里,所以,你的血脉指引,是假的!。而为了更快的杀死我们,你在我们进入洞穴后跑回营帐,开起阵法,不让我们进入,随后就有了我们猎杀蛟蛇的一幕。” “四皇子”听着,脸色越来阴沉,冷笑道:“你发现了又怎么样?今天你们谁都走不了!” 朱清衍道:“你怎么这么肯定,是谁走不了?” 阴翳的脸庞露出一抹嚣张:“我承认你很强,但如今看来,失去了双手的你战力大打折扣,不会真以为,我只有洪流中境吧?”说着,洛行再度扩张,一路飙升到无垠初境。 三人脸色大变,太子厉声道:“你不是四弟!你究竟是谁!我四弟呢!” 强大的洛行在“四皇子”周围吹气龙卷,将他高高的举起,四周的帐篷被狂风撕碎。 “我是谁?你们没必要知道,至于那个小子,哈哈哈,估计已经被逍遥那家伙给……哈哈哈!” 他猖狂的笑着,在龙卷之上挥出一道道风刃。 “散开!”朱清衍喝道。三人迅速四散开来,躲避风刃。 “哈哈哈,躲吧躲吧,我看你们能躲到几时!” 太子利用灵巧的身行躲避,晗月则又莫出一把崭新的古琴,射出音波将身前的风刃一一击碎。 而朱清衍,失去暂时双手的他无法时刻保持平衡,速度也大打折扣,只能释放洛行抵挡。但即使这样,他的身上依旧被几道风刃割伤。 发现自己的攻击没有对几人发生实质性伤害,“四皇子”有些恼怒。 这时候,其他帐篷里的人纷纷出来查看,刚好被“四皇子”注意到。 祈玉正想询问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无数道风刃朝自己的方向飞来。 这会看你们怎么躲! “四皇子”的笑容越发扭曲。 看着向众人飞去的风刃,晗月咬牙,侧身冲到他们面前,用力拉动所有琴弦。 铮——! 滔天的琴音如同海浪,将一片又一片的风刃打落。 百密一疏,一道风刃不偏不倚的突破了晗月的防线。 见此,脸色略微阴沉的“四皇子”一愣,嘴角勾起一摸危险的笑容。 他手指一点,那风刃变换方向,朝着一处帐篷飞去。 就在众人疑惑时,张雯雯从帐篷里走了出来,面如金纸的脸蛋在看到朝自己飞来的风刃后更白了几分,无力的瘫软在地。 “玲儿!快走!” 第20章 蘑菇 强力的风刃,就算是朱清衍释放浩瀚洛行都挡不住,若是落在张玲儿身上,只会是香消玉殒的结果。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张雯雯必死无疑时,太子动了。 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的冲到了张玲儿身前,释放出自己所有力量在风刃的飞行途径凝聚出一道道屏障,试图拦截。 但屏障如同蝉翼,一点即碎,不过一个呼吸,风刃就已经突破众多屏障来到二人面前。 危急关头,太子一咬牙,眼中闪出一抹坚毅,转身把张玲儿护在怀里,将后背留给风刃。 一道不如之前任何防御的屏障浮在背上,那是太子最后的洛行,若挡不住,身躯将是最后的防线。 那屏障甚至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就被吹散,风刃狠狠地落在没有任何保护的太子身上。 嗤的一声,红花在乱风中被吹散,点点花瓣落在了张玲儿的脸上。 她猛然惊醒,伸手抱住了太子无力的身体。嘴里呢喃:“为什么……” 太子凄然一笑,便昏迷在张玲儿的肩上。 “大哥!”祈玉等人赶过来,将二人带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哈哈哈,果然啊果然,不知道自己是太子妃的太子妃,永远都不会懂太子的心。”“四皇子”轻蔑的眼神越过晗月,看向张玲儿二人。 突然,他神色一凝,无数道风刃瞬间在身前形成护盾。 只听铛的一声,风盾碎裂大半,而一道寒芒被弹飞出去,如同被一只大手控制了一般,稳稳扎在朱清衍身前的土地里。 “四皇子”眯着眼,盯着朱清衍面前的太阿剑注视良久,问:“是你?失去双手依旧能拔剑,你是什么怪物?” 朱清衍淡淡一笑,洛行微动,太阿便慢慢浮起,剑尖直指“四皇子”,说道:“你猜?” 话音刚落,三尺长锋便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朝“四皇子”射去。 “四皇子”脸色微变,放出一道道风刃试图拦截,但每次将长剑击飞,又自动锁定住,重新袭来。 此时的“四皇子”忙着与太阿缠斗,晗月的压力瞬间轻松不少。 而朱清衍这边,已经满脸煞白,满头大汗。 长时间操纵,果然有些勉强。 没一会,“四皇子”发现太阿的速度变慢了,邪魅一笑:“不行了?高看你了。” 说罢,挥手将太阿弹开,此时的朱清衍也体力不支,跌倒在地。 “没意思……”一道道风刃就朝着无法抵抗的朱清衍袭来。 铮铮! 风刃被几道音波吹散,看到自己的攻击再度被化解,“四皇子”恼怒的看向晗月,不耐烦的说道:“啧,怎么比臭虫还烦人……” 说罢,又凝聚出几道风刃,向晗月射去。晗月也不甘示弱,拨动琴弦,与之对射。 真难缠。“四皇子”吐槽。 跌坐在地的朱清衍心中一急,他知道,这样的战斗就是在比谁的洛行多,而晗月必无胜算。 他低头看着自己瘫软的双臂,陷入沉思。 “将洛行当做自身的一部分,无论是体内,或者是体外,都可以。” 太阿剑上传来政的声音。 无论体内体外…… 对啊!洛行不只是自己体内才有的! 看着交小的二人,他闭上眼,感受着身边洛行的存在。 果然,在他们周围,混杂着许多洛行,有“四皇子”的,有晗月的,有太子的,那就…… “四皇子”猛然一惊,转头看向朱清衍,就连晗月也发现了什么,侧目看去。 只见朱清衍此时正盘膝而坐,头顶出现一个巨大的风眼。 慢慢的,风眼中心汇聚出一点亮光,同时二人发现,自己释放的洛行正在被疯狂吸收。 不好!“四皇子”心中暗道不妙,他能清楚感受到那点亮光能对自己造成什么样的创伤。随即更换目标,向朱清衍攻去。 晗月自然也感受到了,又怎么会让他得逞,随即瞬移但朱清衍面前,架琴,拉弦,无所保留。 铮! 滚滚音浪将“四皇子”的攻击吹散。 “让开!”愤怒的四皇子咆哮到,他知道,不能再拖了,否则自己会死在这里。 但无论他如何攻击,都被晗月悉数阻挡。 随着洛行消耗得越来越多,朱清衍头顶的光点也越来越大,一直膨胀到蹴鞠大小。 此时,朱清衍身边的空间极度不稳定,是不是被强大的力量扭曲。 朱清衍睁开双眼,死死盯着“四皇子”,低喝一声:“去!”光球便拖着长长的尾巴,朝他飞去。 见状,“四皇子”转身想走。不料被晗月牵制,脱不开身。 “不要!”“四皇子”舍去对峙,将所有洛行回收,护在自己身前,接着加速向远处逃遁。但光球那给他机会,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来到了脸上。 “都躲开!”朱清衍冲着众人喊道。 光球的波动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于是迅速向后躲避。 唯独晗月,一把将朱清衍扑倒,长长的古琴横在身后,想以此护住二人。 就在朱清衍愣神之际。 铛! 光球炸开,强烈的能量波动使得晗月心中惊恐不已,一朵蘑菇云缓缓长出。 强光照射得众人睁不开眼,气浪也将许多人吹得东倒西歪。 爆炸持续了数十秒,光线渐渐暗下来。 我们没事? 晗月看看朱清衍,又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 只见太阿悬浮在二人前方,通红的剑身证明它刚为二人挡下致命的威力。 “咳咳”朱清衍清咳两声,想是烟尘太呛,又想是提醒晗月。 此时的晗月还抱着朱清衍,直到他的提醒才惊觉退开。红着脸不在看他。 待烟尘散去,眼前只剩下直径六丈有余的半圆深坑。 周遭十步的草木皆化为灰烬,只有太阿剑后的一角绿茵。 漆黑的深坑中哪还有“四皇子”的踪影,众人看着这幅场景,一股劫后余生的心情生出。 晗月收回娇羞,吃惊的看着朱清衍,仿佛在问:你真的只有浩瀚? 不怪她误会,毕竟这一下,直接把一位无垠强者瞬间蒸发。要知道,二人之间,可是差了一个大境界。 朱清衍摇头,忽悠道:“这是他自己的问题,空气压缩后会加快火焰燃烧,我不过点了把火而已,你能懂吧?” 晗月茫然的点头,似懂非懂。毕竟风助火势是常识,但这般威力,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听朱清衍如此解释,众人就露出牛逼的表情。 “大师兄!你快救救大哥!他快不行了!” 第21章 救救他 祈玉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朱清衍才猛然想起,刚刚太子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道风刃。 二人跑到张玲儿身前,发现她怀中的太子气息微弱,背上被鲜血染红。 晗月将破烂的布撕开,露出里面狰狞的伤口。 伤口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尾椎,甚至能够看到其中的骨头。 张玲儿抬头,死死盯着朱清衍不说话。她说不出任何言语,只是死死盯着朱清衍。 朱清衍知道,她把自己当做唯一的希望,可刚刚的爆发不但将他的洛行榨干,连同晗月的也被吸收得所剩无几。 他落寞的转过头,不与张玲儿对视。 晗月试图为其止血,却发现太子体内的风罡在持续破坏,止血起不到任何作用。 多次尝试无果,她也闭上了双眼,悲痛的摇头。 这举动如同给太子判了死刑。 祈玉双目失神,脚下一软,差点倒下。 张玲儿并没有想象中的崩溃,她紧紧抱着太子的身体,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太子逐渐变凉的身体。 绝望,无助,都在众人心中,久久挥之不去。 “莫慌!” 天边传来雄浑的声音。 是太上皇! 朱清衍和晗月相互对视,心中一喜。 只见一位老者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众人身边,说:“本来还要一两个时辰才能找到你们,但刚才看到一朵规模不小的蘑菇云升起,就找来了的。”太上皇说道。 “皇爷爷!大……太子他”看到太上皇,祈玉如同见到希望,连忙说道。 所有孙辈中,与太上皇最亲近的就属晗月,其他都不熟,祈玉自然要将还要有的礼数端起。 晗月拨动琴弦:他体内的风罡在持续破坏他的心脉,若不是天子血吊着……还有救吗? 太上皇脸色凝重,神识迅速将太子的身体检查了一遍,发现筋脉寸寸断裂,五脏六腑被切了个粉碎,只有一股能量,在艰难的保护太子的心脉。 这时候,又几道人影降落,分别是国师张念之,朱相朱镇冯,宁桦书院钱穆,还有道明模样,一个若隐若现的能量体。 “父亲,你救救他。”张玲儿带着哭腔的声音祈求张念之。泪水在脸上滑落,将血迹抹开,如泣血。 看着自己的女儿,他连忙走过去将她揽入怀中,眼眶微红的看着女儿身前的血人。 张念之知道,现在不是救不救的问题,而是太子能不能活着回到皇宫。 道明简单的看过之后,发现在场的众人都无能为力,于是将最后的希望投向朱清衍。 朱清衍看见朱镇冯,眼中的落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对其说道:“父亲,快,渡些洛行给我!” 朱镇冯皱眉:“太子出事,你失心疯了?” 朱清衍摇头,说:“您是我父亲,我们同源,你的洛行我更容易转化,快!” 晗月也想起先前朱清衍将他们的洛行转化,供自己使用。 一个劲的朝朱镇冯点头。 虽然听不懂,但对自己的儿子,朱镇冯有一定的盲信,抬起手,点住朱清衍的眉心,渡出一点洛行。 但这对于朱镇冯的一点,在朱清衍看来却是自身洛行的三倍有余。 他连忙调动刚回复没多少的洛行进行同化。 原本惨白的脸逐渐涨红,只见朱清衍摸出柳扇,如同变魔术一样在手中一点,一颗通体银白色的珠子出现在他手中。 “国师,带千金离远一点。”朱清衍对张念之说道。 张念之点点头,带着张雯雯退后三步,父女二人此时知道,或许眼前人真的可以拯救太子。 只见朱清衍将手中的珠子轻轻抛出,砸在太子身旁的地上。 珠子碎裂,一圈半透明的能量将太子周围的土地包裹。 钱穆认出来了:“这是锁参珠!” 众人好奇,锁参珠是什么? 钱穆解释:“神参这种药材,如果不一次拔出,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一般的参根部都有数米,怎可能一次完整的拔出,跟别说灵药了于是先人便研究出了锁参珠,能够将小范围的时间锁住。在发现神参的时候将珠子砸碎在其面前,锁住参的时间,就能将其完整带回。” 众人大悟,感叹朱清衍还有这等好东西。 朱清衍笑了笑,说:“既然钱老知道此物,想必也知道如何使用,太子殿下的移动就交给你了。” 说罢,连忙盘膝坐下,炼化体内横冲直撞的洛行。 道明大喜,对钱穆说:“钱老,拜托了。” 钱穆点点头,用洛行一一种十分奇特的方式将光球提起,光球内,太子连同他身下的土地一起被带走。 “大伯……”道明来到太上皇身边,恭敬的说道:“那蛟蛇,还劳烦您带回去,我如今是灵体,无法动用洛行。” 太上皇冷哼一声:“无法动用洛行?那你来干什么?自己的林子被人动了手脚都不知道。差点酿成大货!” 道明低头,无奈的应道:“大伯教育的是。” 太上皇说道:“不怪你,当年,你爹把你娘俩交给我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如今这江山是还给你了,但逍遥那家伙不服啊,这不,坐不住了。” 道明脸色难看,沉默一会,说道:“大伯,我知道我的要求过分,但如今我闭关突破,这朝野、江山、天下,还请您帮忙照看。” 太上皇点点头,说道:“让我这个老子去打儿子,你啊,也算是长大了。行了,我会看着点的,虽然我修为不如你,但帮你守守,不成问题。走了。” 说罢,带着牵起晗月的手,消失在原地,同时消失的,还有蛟蛇的尸体,离开的前一秒,晗月的眼睛一直盯着朱清衍,从没有离开过。 这时候,祈玉上前询问:“父皇,所有马匹在那蛟蛇咆哮的时候被吓死了,我们该怎么回去?” 道明无奈的摇摇头,说:“普通官员没有修为,朕来时才组织的救援,到这里至少还要三四个时辰。” 祈玉看着天边的残阳,垮着脸道:“啊?这么说,要明天早上才回得去啊?” 道明语重心长的说道:“祈玉,你该长大了,你虽然没有洛行,但至少——哎,罢了罢了。” 说罢,虚幻的身体慢慢消散。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先带犬子回去养伤了。”朱镇冯对众人行礼,随后一手搭在朱清衍肩膀。 张念之对女儿说:“我们也走吧。” 于是带着女儿,也消失在了原地。 祈玉低着头,咬着红唇,强忍着不哭出来。 祈玉知道,这次出来,她什么贡献都没做,只会一味的依靠别人。 但作为凡人,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是放不下自己的身份,五公主的身份使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帮助。 这一天,一个少女的心境界不在如同以往一般稚嫩,而是向着更远的方向成长。 第22章 神秘古籍 第二天 阳光明媚 “什么?!你是说蛟蛇是朱清衍杀的,无垠境界的对手也是朱清衍杀的,而且那个大坑,就是朱清衍杀他时留下的!而且多当时她的手已经断了!”天福殿内,刚听完晗月叙述的太上皇不淡定了。 他想过朱清衍强大,但没想过朱清衍逆天。 从晗月口中的得知,朱清衍在失去双手的情况下,两次越级单杀,这远远超出了太上皇的预料。 “可是——那能量波动,就连出界洛羿都要抵挡,怎么可能是他一个刚入浩瀚能释放的?”太上皇依旧不信,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宝贝孙女已经对朱清衍着迷,无脑吹捧了。 晗月拨动琴弦:不信,等他来了再放一遍给你看。 太上皇点头“好!等他来了,就让他再放一遍,我就不信有这么强的威力,我敢打赌,是哪位大佬路过,救了你们吧。” 晗月表示呵呵,来点赌注。 “如果真是朱清衍,就让我天打雷劈!” 轰隆!一道雷电从天而降,直直的劈向了皇城外的一处府邸。 太上皇脸色一变,连忙捂住嘴。 晗月则在一旁偷偷发笑。同时也疑惑,刚不还晴空万里,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半个时辰前。 朱府,正盘坐在床的朱清衍静静的吐纳,一旁的子柠,一手托腮,一手给陆吾顺毛。 一双紫色的大眼睛死死盯着眼前一动不动的人。 良久,她开口说道:“陆吾,你闻到了吧。” 怀中舒服的打呼噜的白猫呼吸一顿,换了个姿势,假装没听懂。 子柠的手一停,说道:“我知道你闻见了,子桉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陆吾干咳两声,说:“他这个年纪——不正常吗?” 子柠皱了皱眉,说道:“我知道,但就是不怎么舒服。” 陆吾安慰道:“不用多想,他正当弱冠之年,自己又那么优秀,身边有小姑娘跟着,不很正常?” 子柠叹了口气,说道:“也是,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阿房宫内,朱清衍有些抓狂。 他发现自己打开的“门”被一股能量包裹着,他出不去了。 “啊啊啊!这该怎么办!” 政此时出现:“你何时如此失态过?” 朱清衍解释:“我打开的出口被一股能量堵住了,出不去!” 政:“这么着急出去干嘛?这里不好吗?” 朱清衍说:“你还好意思问,我原本在炼化体内的能量,结果刚到一半,就被整这来了,那能量随时会把我撑爆的!” 政轻描淡写的“哦” “哦?没了?我该怎么回去啊?”朱清衍破防了。 政依旧平淡:“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毕竟外界的你与这里的你,转态是相同的。” 朱清衍欲哭无泪,追问:“我是再问,我该怎么出去?” 政:“简单啊,你都学会举一反三将不属于自己的洛行转化为己所用了,这点问题你还问寡人?” 朱清衍似乎有些明悟,看了看“门”外的能量,又看了看政。 政解释:“你不觉得,这股能量很熟悉吗?” 于是朱清衍闭眼,感应到了什么。 突然,他睁开眼,惊讶的说到:“这,这是我的洛行?” 政:“不然是寡人的?” 朱清衍不解:“那为什么我拿他没办法?” 政沉思片刻,摇头不知。“不过——” 有转折! 朱清衍等待着下文。 “至少给你的那本功法,可以吸收能量,转化为自己的修为。”政接着说道。 这么神奇?朱清衍赶忙翻出哪能空白的古集。 政则呵呵一笑,说:“这功法的境界和你们的截然不同,若是修炼,也不会和你洛行挂钩,不过倒是可以解决当下的燃眉之急。”说罢,拂袖离去。 朱清衍看着走远的政,苦笑:“我现在确实没有选择啊。” 于是翻来了古籍。 吸天地精华,集鸿蒙气运,寻长生之路,成世尊威仙。 修仙之发,即是冥想吐纳。吸灵气入体,由头部运至双手,至双脚,自脚底汇聚与丹田,再由口鼻吐出,即为吐纳。 吐纳一定灵气,丹田上,便会出现一道气,为炼气。 九气凝台,渡一雷,为筑基。 台上生丹渡三雷,为金丹。 丹有灵,渡九雷,化婴儿,为元婴。 婴成人,雷化珠,人成神,为化神。 人长……………… 修行之人,劳逸结合,忌急功近利。 没了?朱清衍有些没看懂。 明明这么大一本书,怎么翻着翻着就没了? 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是,政的声音从空中飘来:“起他的你修为太低,没资格看,要是想知道的更多,就按照他的方法修炼吧。” 朱清衍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什么,大声道:“书里的灵气是什么啊?” 悠悠大殿,只剩下自己的声音回想。 …… 难道? 朱清衍再次打开一扇门,将里面的洛行引出一缕,吸入体内,使其按照书中所记,双手,双脚,然后来到丹田。 一周天完成。他睁眼,发现浑身舒服不少。 这就是这门功法的厉害之处吗? 随即开始按部就班的修炼。 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丹田里多出一团灰色的气体。 这就是所谓的“气”? 他正疑惑,发现自己能吐纳的洛行大了不少,而且伴随着每一次吐纳,丹田中的气就凝实一分。 这就是炼气吗? 突然,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油然而生,之间那团气,一分为二。 哦~所以等气增加到九团,就到所谓的筑基。那么渡一雷是什么意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丹田上的气越来越多,每次吐纳的洛行也越来越雄厚。 到了第九道,朱清衍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吐纳,都到不了所谓的筑基,无数洛行如同石沉大海,消失踪影。 朱府,子柠逐渐发现不对,她能感觉到,朱清衍身边有能量汇聚。 “他这是怎么了?”子柠问一旁的陆吾。 陆吾也不解,但还是说道:“你出去,我看着他。” 子柠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乖乖的出去了。 走出门口,她才发现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难道是因为子桉?她不解的看着屋内盘膝而坐的男子。 阿房宫,就在朱清衍疑惑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意识回到了身体里。 “怎么回事?”就在他不经发问时,一道水桶粗的雷从天而降,将房顶的瓦砾撕碎,直直朝着朱清衍劈来,浑身的麻痹感使他再一次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只听轰的一声,朱清衍,连同一旁观察的陆吾,瞬间被劈的黢黑。 子柠一吓,随即反应过来。 子桉被雷劈了! 于是匆匆忙忙的冲进去救人。 只见在瓦砾堆里,一人一猫回头土脸的爬出来,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朱清衍欲哭无泪,原来渡一雷,是这个啊…… 第23章 桃花露? 雷云渐渐散去,太上皇心有余悸的看着恢复晴朗的天空,暗想:难不成真是那小子? 他转头看向晗月,询问:“那假扮四皇子的,是何人?” 晗月摇头:只听到他说真正的四皇子在逍遥王手里。 太上皇脸上闪过一丝怪异,很快便恢复正常。 而晗月明显察觉到爷爷的动作,询问:怎么了? 太上皇说:“没什么,恐怕是逍遥王的人,但是对皇子公主下手就算了,为什么连臣家也不放过?” 朱府 浴堂内,萦萦的水气中站着一具壮硕高挑的身体。 灰头土脸的朱清衍围着浴巾,看着浴池中的水,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缠满绷带的手,陷入沉思。 嗯……我该怎么办? 好吧,现在真成废材了…… 他叹了口气,准备尝试着为自己清洗污垢时,门外传来声音。 “子桉,需要帮忙吗?” 子柠? 朱清衍脚下一滑,栽倒在地。 听到里面的动静,子柠连忙推开门,询问:“子桉,你没事吧!” 朦胧的水雾中依稀看见一具身体倒在地上,长长的浴巾将下半身盖住,但上半身却一览无余。 如同雕刻出来的肌肉,强壮的手臂,结实的胸膛。就像艺术品一样展现在子柠面前。 沉默,长久的沉默。 见子柠看得入迷,朱清衍轻咳一声,打破宁静,说道:“你要是不打算出去,要不来帮帮忙?” 子柠这才反应过来,俏脸涨红,一时间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咳,那个,我来帮你。”最终鼓起勇气(色胆包天)的上前,搀扶朱清衍站起。 身子站直的瞬间,围在腰上的浴巾也随之滑落。 子柠低头瞥了一眼后,飞速别过视线,假装没看到。 子桉一头黑线:“你要不要帮我……捡起来?我自己能围上。” 子柠不理,答非所问:“这边,我扶你过去。”嘴上说着,眼睛却时不时一瞟。 朱清衍强忍着羞耻,跟随着子柠的牵引,一步一步朝池子走去。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子柠! 身体没入水中后,朱清衍长舒一口气,对子柠说:“谢谢……你要干嘛?” 只见子柠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只留下亵衣,一手拿着毛巾,红扑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狡黠,笑着说:“我来帮你。” 朱清衍一惊,大喊道:“大可不必!” 扑通 浴池溅起道道水花。 朱清衍抹去脸上的水,就看到子柠从水中站起,不算深的池水没过她的小腹,被水打湿的亵衣贴在身上,勾勒出优美的轮廓,惹人遐想。 见她正风情万种的看着自己,心中咯噔一声。 不妙! 闭上眼,深呼吸,冷静,冷静。 什么味道? 朱清衍睁开双眼,一对紫色瞳孔近在咫尺。 才发现不知何时,子柠已经半撑着来到自己身前。 这使得刚刚冷静下来的朱清衍再度失衡。 “你……你喝酒了?”强行压住身体的燥热,他问到了酒气。 “酒?子桉你再说什么?我只喝了一小杯桃花露,没有喝酒啊。”子柠迷迷糊糊的说道,咬字已然不清。 桃花露……“是……玉柳下面埋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 完蛋…… 桃花露,和桃花酿的区别,前者是水,后者是酒。 在母亲死之前在玉柳下埋了几坛桃花酿,本就是用的上品酒浆与胤桃花为原件,经过玉柳十年温养,估计已经没有酒味,只剩下胤桃的甘甜,但酒精依旧存在。 “子柠……你醉了。”子桉头疼的想要推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依旧无法用力。 子柠说道:“嗯?怎么会?我又没喝酒……” 额,我该怎么办? “你要干嘛!”就在其思考时,子柠有了动作,她伸手环住朱清衍的脖子,整个身子贴了上去,喃喃道:“子桉,我好困啊……” 感受着胸前一片柔软,朱清衍气血上涌,似一柱擎天。 但随即一股清凉从脑海深处传来,使其清醒。 “少年,你又怎么……” 冥凤的话说到一半撤了回去,还没凝实的投影瞬间溃散。 “就就……就就就当我没来过!”狼狈的声音响起。 “你等会儿,给我回来!” 随即,溃散的身体再次凝结,一脸看戏的表情:“哟,少年,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癖好,好,我看着。”表面一副风轻云淡,其实其实人中处已经挂上了一条艳红的蛇信。 朱清衍险些抓狂:“看什么?帮我想想办法!” 冥凤不明深意的笑着说:“办法?什么办法?她不是睡着了吗?现在什么办法不是办法?” 朱清衍着才发现,子柠在自己的怀中沉沉睡去。 “咯咯咯,少年加油哦。”冥凤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朱清衍刚压制的情绪再次波动,好好好,这么干是吧。 “我手断了,要怎么帮她送出去……”他询问冥凤。 冥凤自然知道朱清衍没那心思,但笑容不变,说道:“你不是筑基了么,试着催动基台上的灵气给自己疗伤啊,都修仙了这还不懂?” 修仙?奇奇怪怪的名词又增加了。 朱清衍又问:“怎么和催动法?” 冥凤笑容一僵,嘴角抽搐:“你不知道?始皇帝没告诉你?哦对,他确实没告诉你。”她突然想起。 朱清衍表示无语。 “用吐纳之法调动基台上的灵气洗涤受伤的地方,你手臂的骨头已经愈合了,就剩下经脉不同,灵气能够帮你疏通。”冥凤解释道。 “吐纳……”朱清衍呢喃,随即运动灵气向双手汇去,发现手臂上的经脉堵塞严重,在灵气的冲击下一点一点被疏通。过程中只觉得奇痒无比。 没多久,他感觉到灵气的吐纳轻松不少,于是退出冥想,活动了下手。 “好了?”朱清衍感到惊喜。 冥凤有些吃惊,这么快?“既然好了,也就没我啥事了。” 于是便就此消散。 朱清衍抬手,轻轻抓住子柠的肩膀,将她推开,缓缓靠在浴池边沿。 清洗完灰尘,重新拿回浴巾围上,将子柠抱起,用洛行将二人身上的水份蒸发,在确定没人后,推开浴堂的门,直直的朝厢房跑去。 运气不错,现在这个时间,下人都在厨房帮忙,没有被人发现。 没有回自己破烂的房间,朱清衍将子柠放在她自己的榻上,换了身衣服便折返回去,将子柠先前换下的衣服捡了回来。 再次回到房间,他做在榻沿,头疼的看着床上的人苦笑道:“真是折磨啊。” 帮她将被子盖好,一股桃花香就扑面而来。 与晗月送的香囊不同,这股香气浓烈,凶猛,朱清衍只是吸了一口就觉得头有些晕。 他连忙稳住心神,看向桌子上的酒坛,只见酒坛并没有封严,花香从里面传出。 朱清衍迈步走去,突然踩到什么。 喵! 只见陆吾欻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浑身炸毛,冲着朱清衍哈气,但整个身体却摇摇晃晃的。 朱清衍看出了陆吾的状态,一把将它抓起,扔了出去,向前两步,将坛口封得严严实实,打开窗子通风。 看着桌上的酒,朱清衍无奈。 走到玉柳下,之间陆吾在坑头安静的睡着。 将坑中的酒全数取出,就在他打开折扇想把酒倒进去时,他愣住了,才发现一只梅花鹿安静的躺里面。 酒存好,将梅花鹿交给厨房。回到住处维修被劈出个洞的屋顶。 “大郎,有人找,他说是审庭的。”这时候,下人上来通报。 第24章 过分了 “说吧,什么问题。” 正堂,朱清衍开门见山的态度使得叶天不禁一愣,抬起杯子喝了口茶回到:“猎场的事,就过来走个流程,顺便……” 朱清衍抬起手:“打住,我不干。” 叶天似乎早就料到他要说什么,回复:“考虑考虑,待遇又提高了,据说只要你来,皇城就交给你。” 呵呵,朱清衍表示不屑:“是我在丞相府呆不住了,还是国商的地位不香了,去给朝廷卖命?不干。” 叶天也不逼,顺势换了个话题:“根据提刑的推断,那蛟蛇在猎场里没多久,而且可能是蛮国的使徒带来的。” “又是蛮国?”朱清衍微微吃惊,他知道此事和逍遥王有些关联,但没想到还牵扯到了蛮国。 叶天:“对,蛮国,而且自从上次兽潮平息后,蛮国突然安静了不少,就像是……” 朱清衍疑惑:“什么?” “像是变了一个脾气,若是以前,那些蛮子一定会向朝廷求资助,但这次却一点动静没有。” 朱清衍一愣,脱口而出:“像是在谋划什么。” 叶天赞同道:“对。” 送走叶天,朱府又来了位客人。 她有些胆怯的看着朱清衍,站在门外,什么也不说。 朱清衍询问:“阿青姑娘?” 突然点到自己的名字,阿青一激灵,连忙说道:“朱公子,太上皇有请。” 果然如此,朱清衍了然,说道:“走吧,说不准还能留下吃饭。” 半刻时辰,朱清衍已经来到了天福殿内,依旧是各式各样的盆栽摆满了院子,无从下脚。 只见太上皇拿着一把剪子,细心的修剪着枝丫。 “来了,那家伙说,四皇子在逍遥手里,你觉得有必要救吗?”太上皇见朱清衍来了,开口说道。 朱清衍脸色有些怪异,说:“四皇子就算救回来,也不见得好。” 只见太上皇手中动作一顿,脸色有些不自然,说道:“明天,逍遥就能抵达,至于什么态度,到时候就知道了,若是打起来,我们几个老家伙能拖住寰宇之上的强者,但之下,就只能靠你们了。” 朱清衍点头说道:“明白了。” “不,你不需要明白,因为你的任务是做道明的最后一道防线。”太上皇目光如炬的盯着朱清衍,后又说道:“现在,将你击杀那人的招式,对我用一遍。” 朱清衍一愣,随即确认:“您……确定?” 太上皇不耐烦道:“啰嗦!” 话音未落,朱清衍只觉得眼前一花,二人瞬间出现在一处山头。 “来吧,不用留手,这里是我创造的世界,方圆万里,不必在意生灵死活。”太上皇自信的说道,他认为自己能保住。 面对这种要求,朱清衍自然不在推拒,脚下用力,向后拉开数十米距离以免误伤自己。 “得罪了!” 一手举过头顶,洛行随之释放。 熟悉的罡气在朱清衍身周汇聚,凝就缕缕狂风。 太上皇有些疑惑,嘟囔:“怎么回事,这气息确实是浩瀚啊,怎么这气势却能与出界比拟?” 正思考这,朱清衍手掌中出现一点光点,光点在持续长大。 随着点变成蹴鞠大小,风也逐渐放肆。 看着慢慢变大的光球,太上皇不以为然,因为他只能感觉到洛行在向其中汇聚,却没有发现光球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逐渐,光球膨胀到一丈长宽便不再扩大,转而缩小,通体白色,也渐渐多出淡淡的灰白。 就连朱清衍自己都没想到,现在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随着基台上的灵气逐渐干枯,那原本雪白的光球此时只有拳头大小,表面如同深渊,漆黑无比,就连光线都照不透。 突然,朱清衍高举的手朝太上皇一挥,小黑球拖着长长的尾朝他飞去。而自己,则向后方飞快遁走。 太上皇一脸不屑,就这?我都懒得抬手。 不修仙,自然感觉不到其中蕴含的恐怖灵气。 但就在黑球即将爆炸之前,太上皇脸色剧变,一身洛行骤然爆发,直逼苍穹。 黑球散发着白光突然膨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没有一点声音传出,因为方圆百里的空气直接蒸发。 一颗刺眼的半圆瞬间覆盖了方圆数十里地,强大的气浪波及百里,数以万记的绿色植被如同被未知生物吞噬,刹那间化为乌有,只留下光秃秃的地面。 突然,半圆收缩,如同从来没来过,强大的气流涌来,填补着被蒸发的空缺。 太上皇一脸懵逼,看着突然消失的光球,开口道:“这就没……” 铛! 他话还没说完,爆炸突然出现,强烈的光芒使得他睁不开眼,环绕在身测的洛行在爆炸中一点一点消失。 他大失色,连忙催动体内的洛行进行填补。 火光足足持续了百秒有余才渐渐暗淡,慢慢消失。 太上皇睁开眼,视觉神经正在努力的适应外部光线,当他看清周围的环境时惊呆了。 之间他此时已经悬浮在空中,脚下是半半圆的百米深坑,坑底部,暗红色的岩浆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感知散开,他惊恐的发现方圆百里竟然没有一点生命气息。 过分了啊,咋还下死手…… 百里开外,一位少年盘膝而坐,补充着自己的洛行。 刚才,朱清衍不惜耗尽洛行来为自己提速,才没被波及,此时正在恢复。 太上皇一个闪现出现在他面前,惊疑不定的说道:“这个威力,你应该不能连续使用吧?” 朱清衍掉地点点头,咽了口唾沫润润喉咙,说道:“造炬成阳,但如果将威力降低到十分之一,我可以连续释放十次。” 太上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刚才那一下,出界之下必死无疑,出界之上如果不小心应对,非死即残。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任务我就能放心的交给你了。对了,你的修为为何提升如此之快,前几日不过浩瀚前期,现在已经来到中期直逼后期,你怎么修炼的?”太上皇道 朱清衍一愣,中期了?政不是说修仙和洛行不挂钩吗? 带着疑问,他解释道:“每次释放都是一次对洛行的突破,但不能过度压榨,容易崩坏。” “崩坏?”这是新名词,太上皇不懂。 朱清衍再度解释:“伤及本源,修为会大打折扣,而且无法治疗。” 太上皇倒吸一口凉气,原本他想着靠次法来冲击半步人皇,一听伤及本源而且无法治疗,最终还是放弃。 到了他这个境界,每一丝本源都关系着能否突破人皇。 “对了,审庭有消息说,那蛟蛇,来自蛮国。”朱清衍说道。 太上皇不以为然:“我知道。” 随即一愣,说:“你也怀疑,逍遥和蛮国有勾结?” 第25章 政人前显圣 朱清衍点头,说道:“假皇子说过,真正的四皇子在逍遥手里,说明他至少和逍遥王有合作关系,而蛟蛇又是他带来的。 将兽级且濒临化妖级的妖兽,在兽潮里也是算中坚战力,不可能随便投放到人类中心区, 而且兽潮刚结束,支援军都还没解散,逍遥王就直接领军开进, 再加上蛮国朝廷的反常,所以有理由怀疑逍遥王和蛮国达成了某种协议……” 朱清衍不再继续,逍遥王毕竟是太上皇的儿子。 其实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蛟蛇的出现,和先前兽王的傀儡让他不得不怀疑,其中甚至有兽王的参与。 太上皇沉思,他原本以为蛮国的安分是因为忌惮霍千愁,但如今想来,恐怕没这么简单。 岁谢谢眼前一黑,朱清衍发现已经回到天福殿,太上皇说道:“时间也差不多,留下用膳吧。” 不等朱清衍回应,就已经吩咐阿青下去了。 “对了,当初你的琴技十分了得,我却从没真正见识,来一曲,让我见见世面。”太上皇笑吟吟的说着,自顾自的走到案前坐下,端起茶茗了一口,饶有兴趣的看着朱清衍。 朱清衍一看,老人家看戏的态度都摆出来了,自己可不能扫兴。 说道:“晚辈献丑了。” 于是在晗月奏琴的位置坐下,从柳扇中招出一把古琴。 从颜色来看,琴被分成两段,一段紫红,一段橙红。这是极为罕见的复生木,据说用此木所造的器物天生有灵。 面板的雕刻也栩栩如生,只见琴的紫红一端雕着一只呼之欲出的锦鲤,宽大的腹鳍如同展开的双翼,飘逸的尾鳍好似华贵的裙摆在身后摇动,一对细长的吻须在身边萦绕着,它的额头,长出了一对小巧的犄角,十分袖珍。 橙红一段,则雕刻着一道牌坊,牌坊上盘着一条威严的神龙,嘴里叼着一块巨大的牌匾,那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龙门”。 只是一鱼一龙的眼珠留有凹槽不见其珠,表现得空洞无神,使其无论如何真实,终究只是浮雕。 太上皇眼前一亮,竟有这等宝贝?! 在太上皇看不见的地方,也就是古琴之上的七弦,若是凑近了看,会发现每一根弦上都有一片片鳞纹,从左到右,从锦鲤到龙门,鳞片慢慢由浑圆的鱼鳞变成锋利的龙鳞。 朱清衍手指轻抚,琴弦微微震动,发出其孩童的嘤咛,悦耳至极。 这时,洛行深处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现在出来,不坏事吧?” 是冥凤,她怕了,因为她发现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朱清衍的“高光时刻” “可以,没事。”朱清衍淡淡回应道。 幻影浮现,冥凤来到朱清衍眼前,她低头看去,啧啧称奇:“这方世界竟有这等奇物。” “奇物?这不就是做工精致的古琴吗?”朱清衍问。 冥凤闻言,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指着眼睛处的四个凹槽说道:“凡器飞升,就差这点睛之笔,若是能将眼睛描绘得栩栩如生,便能赋予它灵性,届时,鱼跃龙门!而在你口中却只是一把琴?” 朱清衍一愣,仔细的看了看绘声绘色的浮雕,确实,除了眼睛,整把琴就像是活过来一样。 “子桉?可以开始了吗?”太上皇等了好一会,却发现朱清衍一直看着古琴发呆,于是催促道。 朱清衍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弹奏。 优美的旋律开始环绕,太上皇闭上眼,静静地聆听,享受。 突然,朱清衍手一抖,琴声戛然而止,他陪笑道:“有些年没动了,难免有些生疏。” 太上皇表示理解,示意无伤大雅。 其实根本不是朱清衍生疏,而是洛行中传来一声怒吼。 “暴殄天物!简直暴殄天物!竖子!竟然用这等神器奏不堪入耳!” 冥凤也呆住了。 不属于冥凤。 男声,且熟悉。 朱清衍试探的朝洛行深处问了一一声:“政?” 政穿着一身黑色龙袍,一件怒焰的在冥凤旁边浮现,而一边的冥凤,如同一个怕生的小女孩一样,躲得远远的。 “是寡人。” “你怎么……”朱清衍有些不服,毕竟没人能接受这样的评价。但话没说完,就被政指点在眉心,整个人瞬间动弹不得。 只见政的幻影破碎,融入了朱清衍的眉心。 朱清衍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等恢复时,发现自己悬浮在半空,身体虚幻,而他身前,正是自己。 政强夺了朱清衍身体的控制权。 而太上皇眼里,只觉得朱清衍真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杀伐果断,一身帝王之相。 太上皇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天子依旧,百姓生活蒸蒸日上,盛世美景,怎会突然出现帝王相? 而就这功夫,“朱清衍”手指微动,一身凌冽气势如冰雪般消融。 就在太上皇疑惑时,悦耳的琴音传来。 同时在朱清衍脑海里,政那威严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好好看好好学。” 叮咚叮咚。 随着着“朱清衍”手指的跳动,一个个音节蹦出,汇聚成柔美的乐曲。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大地褪去银装素裹,欣欣向荣。 太上皇看着身体周围光芒萦绕的“朱清衍”一脸震惊。 门口,晗月驻足,一双美瞳眨巴眨巴的看着神韵四起的少年,小嘴微张。 突然,她觉得心豁然开朗,天地间,仿佛有一把枷锁锁住了她,却又给她带来了无限的希望。 她突破了,达到了知命境。知晓世物的生死变化是由天决定的,但心中却生出不服,想去天决高低。 不但如此,就连先前被蛟蛇所创的暗伤也在顷刻间痊愈,刚刚突破的修为也随着琴乐稳固。 一曲终罢,朱清衍感受良多,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细细感悟。 当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归本体。 丹田内,基台上的灵气也出现充实不少。 “此曲名为《阳春》。”撂下这么一句,政便消失在眼前,他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春雪消融,一片生机勃勃,刚才,我竟然顿悟了……”太上皇吃惊的看着他。“此曲……是琴圣所作?” 朱清衍道:“此区名为《阳春》,本就是一初春为韵,并非琴圣所作,是一位前辈来鹤鸣庄时,以物易物得来。” 太上皇惊叹,但心否定了朱清衍的法。 若真有这般人,怎么能耐得住寂寞,不被世人所知?如果不是琴圣,那么就只有一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之人。而且后者可能更大。 太上皇看着朱清衍,认为他只是不想树大招风,才故意编出一位“前辈”。 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心性,实属不易,若是将晗月许配给他……而且二人好像相处的还很融洽。 晗月并没有发现爷爷嘴角的笑容,痴痴的看着朱清衍手中的琴。 她怎么不知道这把琴的含金量,眼中满是羡慕。 朱清衍察觉到晗月的目光,并没有注意太上皇眼底的欣喜,想了一会儿,对她说道:“公主若是喜欢,便赠与公主吧。就当是荷包的回礼。” 哟哟哟,荷包!小丫头动作挺快啊! 太上皇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孙女,直呼长大了。 而晗月却乱了阵脚,她知道这把琴的价值甚至能抵得上虞朝半年的税收。 但她知道,不代表朱清衍知道,这把琴并不干净。朱清衍出走不久,为了生存便干起了盗墓的勾当,这把琴,便是在一处古墓发现的。原本想将其劈了当柴火,却发现怎么劈都劈不开,当时没见过世面,觉得劈不坏的就是宝贝,便一直保存到现在。 就在晗月犹豫收不收时,阿青插嘴道:“公主殿下,就收了吧,当做聘……额生辰礼,对生辰礼,再过……四个月,不正是殿下的生辰吗?哈哈哈……”话说道一半,突然被晗月一瞪,便立马改口。 晗月回过头,羞答答的接过琴,向朱清衍道谢。 见晗月开心的模样,朱清衍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也开心起来。 “这琴还没有名字,不如公主赐予一名?”朱清衍说道。 晗月一愣,有些尴尬,声乐在行,但文学……一窍不通…… 似乎看出了晗月的窘迫,朱清衍微微一想,说道:“这琴上的雕刻,似龙似鲤,不如叫锦龙游吧。” 晗月闻言,很喜欢,毕竟连她的文化水平都觉得好听,那……估计是说得过去…… 兴奋之下,她含情脉脉的看着朱清衍,朱唇在他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亲的朱清衍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娇羞的女孩,心脏扑通扑通的。 为什么……我会感觉高兴?他不经暗想。 旁观一切的冥凤调侃道:“少年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 朱清衍脸色微红,与晗月对视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太上皇笑容一僵,心中吐槽:一把琴就把你收买了? 他咳嗽两声,真准备说着什么是,一只隼从外飞来落到身前。 这是…… 看到它,太上皇的脸色瞬间凝重,朱清衍也发现了这点,询问:“前辈怎么了?” 只见太上皇将绑在隼脚上的信拿下,看了几眼,脸色大变:“不好!逍遥王提前一天进城了!” 第26章 宁静 “什么?”朱清衍有些震惊,哪怕是急行军,从西域赶到金陵少说得有四天,而今天是第三天,他们是怎么赶到的。 这时,门外一小厮恭敬道:“皇爷,逍遥殿下回来了,现在已在金銮殿” 太上皇点头,对晗月说道:“走吧。” 朱清衍想跟上,却被太上皇制止,说道:“你就在这里。” 朱清衍不解:“为什么?” 太上皇说道:“你……长的太俊了,我怕保不住你……” 朱清衍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正想说些什么,门外就传来一道十分尖细的声音:“怎敢让您亲自来看我呢?父亲?” 只见一女子身着红色衣袍,面涂胭脂,阴柔无比,使得众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莲步轻移,扭动纤细的腰肢朝里面走来。 当她看到不远处的朱清衍,眸子一亮快步走到他跟前,如同欣赏猎物一样欣赏着朱清衍。 而朱清衍只觉得香风扑面,看着近在咫尺的绝色女子,忍不住后退半步。 “嗯,生得真俊俏,要不从了奴家?”说着,女子满眼火热,抬起手指捏住朱清衍的下巴,不让他逃脱。 气息喷吐,直扑朱清衍面门,他只觉得浑身燥热,眼神有些迷离,竟然生出了将眼前女子扑倒的心思。 “喝!春毒!这可是高效的情绪催动药剂啊,我就不客气了。”冥凤的声音传来,同时一股清流窜入朱清衍脑海并瞬间扩散。 躁动的情绪被冥凤转化修炼使朱清衍恢复神智。 见此举动,朱清衍后撤一大步,说道:“姑娘自重。” 晗月上前,挡在二人中间,将朱清衍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女子。 女子见挡在身前的晗月,嘲讽道:“哟,小丫头,几年不见,长大了,敢和皇叔抢男人了?” 皇叔! 朱清衍大惊,眼前的“女子”竟然是逍遥王!虽然早就听闻逍遥王喜男子,性断袖,可没想过会是个受…… 想起刚才的情绪波动,心中一阵恶寒。 太上皇一直不说话的原因也是想试试朱清衍是否为美色困扰,而他的表现令其很是满意。 于是开口:“逍遥,别太过分,说说吧,这里回京,什么事?” 逍遥王将视线从晗月身上挪开,冲朱清衍抛了个媚眼,嗲里嗲气的说道:“儿臣今日回来,父皇还不知为何嘛?” 太上皇瞬间冷脸,说道:“这么多年,你对皇位还是贼心不死。” “哈哈哈哈。”逍遥王发出尖锐的笑声,随即目光阴冷道:“这本就该是我的皇位,你作为上一任皇帝,不把皇位传给我,而是给了道明那小子,我才是你的儿子!” 太上皇摇摇头,说道:“那皇位本来就是他家的,鸿庆驾崩的时候,道明才三岁,不得已将……” “你不用说这些!我只知道我老子是皇帝,那么江山,就该传给我!”逍遥历声反驳。 朱清衍没想到,刚见面就撕破了脸皮,看来此战是不可避免了……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逍遥突然笑了,说道:“没关系,父皇,儿臣给您三天的时间考虑,现在是……午时,三日后的午时,儿臣就要亲手夺回儿臣的皇位。” 太上皇冷笑一声:“就凭你,还有从西域带来的八万精兵?” 面对嘲讽,逍遥不怒反笑:“八万?看来父皇的消息不怎么精通啊,西域二十万驻军,已经分批赶来,最多三日,兵临城下。” 太上皇勃然大怒:“混账!你就不怕那些胡人窜了空子!” 逍遥轻蔑的说道:“只要给足了好处,那那些胡人就不会来骚扰儿臣的大事,何况儿臣许诺,若事成了,将青州分给胡人……” 太上皇不顾朱清衍二人,洛行绽放,苍穹修为爆发,恐怖的威压扑面而来,使得朱清衍二人不得不撑开洛行,将彼此一同笼罩,形成双层保护。。 苍穹威压岂是浩瀚可比,不得已,朱清衍丹田催动,灵气喷涌,填充着不足的洛行 太上皇怒喝到:“逆子!今日,我要清理门户!”领土完整不容侵犯,而逍遥却要拱手相让,这如何忍得! 只见太上皇一拳轰向逍遥,逍遥也不躲避,甚至连了洛行都不释放,眼睁睁的看着太上皇将自己的身体轰碎。 结束了?看着满地的血迹与尸块,朱清衍不禁皱眉,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只见那飞到一边的头颅嘴一张一合,发出声音:“父皇武力精进不少,儿臣佩服。”那头颅半张脸皮没了,露出里面另一个人的脸面,看额头上的纹身,是个蛮子。 朱清衍一愣,失声道:“尸傀!” 只见那头颅向朱清衍投来赞许的目光,说道:“公子知道的真多,小小年纪竟然有浩瀚中境,怎么样,考虑考虑?等我成了皇帝一定给你荣华富贵?” 朱清衍不理,咬牙切齿的问道:“你与天吴什么关系……” 逍遥一脸惊讶:“你居然知道天吴,告诉你也无妨,我与它达成了合作,只要我成为大虞的新皇,它就效忠于我,这次我能提前到,少不了它的功劳。” 太上皇气得脸都绿了,呵斥:“你竟然与兽王合作!你这个畜生!” “逍遥”猖狂的大笑:“父皇,想清楚吧,如今我有万妖相助,若不想金陵血流成河,三日内……” 噗嗤,头颅瞬间炸开,声音也戛然而止。太上皇脸色铁青,他不想再听逍遥多逼逼。 他深吸口气,神色颓然的坐下。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 “陛下!不好了,金陵城被逍遥王围了,他还设置了结界,所有东西都出不了城!”皇后慌慌张张的跑来,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太上皇神色凝重,将目光转向朱清衍。 朱清衍掐了几道法决,朝太上皇摇头。鹤鸣庄的秘法也送不出去。 真狡猾…… 这一瞬间,金陵城可谓是孤立无援。 算上皇城禁军,不过十万,如何与二十八万西域禁军相比。 太上皇立刻发出几道秘令,不多时,几道身影出现在天福殿内。 他们毕恭毕敬道:“参见太上皇。” 抬起头,朱清衍才发现有五位熟人。 丞相朱镇冯,国师张念之,宁桦书院大儒钱穆。 剩下二位,凭借记忆中的画像来看,分别是镇国将军白邢安与兵圣霍千愁。 霍千愁此时充满歉意的说道:“本体在蛮国,没办法短时间赶来,只能分身相见,实在抱歉。” 而朱镇冯看到自己儿子也在,询问:“子桉?你怎么也在?” “我一直在这里。”朱清衍回答。 太上皇打断道:“诸位位想必也察觉到城外的动静了,那我就直说了……” 随即将当下局势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诸位最低都有寰宇巅峰的实力,所以我恳请诸位,守住金陵。” 白邢安大大咧咧的说道:“放心,我们这至少有六个八境,再加上其他数百名七境与若干六境洛羿,守他二十八万人,还不轻轻松松?” 霍千愁眉头一皱,说道:“不,没那么简单。” 太上皇说道:“确实,不保证胡人来犯,所结我打算强行将结界扯开,送一部分人前往西域,出了京城直接传送。虽说没一次传送都需要耗费大量资源,但皇宫的资源,甚至足够将半个京城送走。所以,那几位愿意出使西域?由一位八境带领。” 陆陆续续有人举手,包括张念之,他说:“我去把,逍遥王之前就是我镇守的西域,我熟悉一些。” 太上皇点点头,但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向朱清衍问道:“子桉,你怎么看?” 朱清衍嘿嘿一笑,说了句:“我看不懂,本就废材一个,太上皇何必打趣我。” 钱穆一愣,叹了口气。 太上皇瞥了一眼钱穆,说道:“废材也有废材的看法,没准,你的看法能够发现漏洞呢?” 朱清衍一愣,知道推辞不掉,于是开始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 第27章 分析局势 已知逍遥王现在手里有二十八万禁军,排除胡人派兵援助的可能,也有不少逍遥王的追随者坐拥数死侍,保守估计,数千。 这点兵力确实可以守住,但是,总感觉漏了什么,还有什么因素没考虑到? 突然,朱清衍目光一凝,说道:“不一定可行。” 太上皇不解,白邢安不爽道:“小屁孩,懂什么?” 朱清衍没有理会,对霍千愁说道:“霍老,您和兽王交过手,您觉得兽王是什么性格?” 霍千愁一愣,说道:“自从我认识它以来,它桀骜不驯,相当自负,对什么都不服。” 朱清衍说:“对,桀骜不驯,那为什么,不可一世的兽王会选择和逍遥王合作,真的只是为了逍遥王的封赏吗?” 白邢安烦了,对朱清衍怒吼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叽叽歪歪的,什么本事没有就别瞎掺和!” 朱清衍依旧不鸟,静静地等着。 但太上皇与霍千愁的脸色却瞬间变了,对啊,为什么,不可一世的兽王为什么会选择臣服? “难道是因为……逍遥有兽王的什么把柄,又或者……”霍千愁慢慢推理着,突然瞪大双眼说道:“或许兽王的目的是京城!” 京城属于开国皇城,虞朝的龙脉源头就在这里,若是京城被毁,那么整个虞朝都将万劫不复! 白邢安脸色一凝,说道:“什么意思?莫非它真能将万妖送到这来?” 太上皇凝重的说道:“我们能将半个京城送到更远的西域,为什么它不能送妖兽过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沉默良久的朱镇冯这时开口:“这么说来,金陵战场就需要洛羿镇守……” 众人正在思考怎么分布兵力。 朱清衍这时候开口说道:“不如这样,霍老,您带领十万禁军前往西域镇守,蛮国那边,边境有百万南征支援军镇守。其他人,以城门为防御基础,直接守城。” 张念之问::“那金陵周边的土地怎么办?” 朱清衍说道:“只能自求多福……” “荒谬!”钱穆喝道,儒生门第,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些。 “金陵周边大大小小十多个村庄,少说七千多人。退守城门,不等于将百姓置于死地!” 太上皇叹息道:“子桉说的对,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就算将宁桦算上,也腾不出来人手去守护。” “冥凤,有办法吗?”朱清衍意识下潜,与洛行中的冥凤交流。 冥凤摇头,说道:“没办法的,这结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开的,你们的太上皇,也算是这个世界天花板战力,就算是他也只能暂时撕开一条裂缝。” “你可以和政一样,暂时借用我的身体吗?” “不可以,他本就是人皇,可以无视位面法则,可我不行。” 看来……真的没办法了。 霍千愁开口说道:“不如这样,留五万禁军在金陵城外,去援助各个村庄。” 太上皇眉头皱了皱,说道:“没问题吗?西域那边……” 霍千愁笑了,说道:“兵在精不在多,五万,足以!” 钱穆大喜:“太好了,可以让岳武带领援助。” 众人凝重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只要守到陛下出关,我们就能翻盘!”张念之说道。 太上皇拿出一张金陵地图,说道:“届时必是四面围城,我们不得不分散兵力。” 朱镇冯看着偌大的地图,指着右边说:“我守东门,当初我就是在这里将叛军截断。” 钱穆指着北门说道:“那我守北边吧,书院在北市,必要时可以向书院求助。” “那么我和将军就镇守西门,趋近于有八万驻扎在这里,到时候也必定是主要战场。”张念之指着南门接着说:“这南门,就拜托太上皇了。” 太上皇摇头,说道:“南门两面环山,一面环水,易守难攻,没有八境坐镇也可以守住,我就四处奔走吧,他们一定不可能均分兵力,若是那边压力大,我就去那边支援,实在不行……” 说着,他将目光看向朱清衍,接着道:“南门那边,你多‘关照关照’,晗月,你给他回复洛行。” 晗月郑重的点了点头。 白邢安有些不放心:“这小子,能行吗?” 其他人也有些担忧。 太上皇回忆起那恐怖的深坑,对朱清衍语重心长的说道:“控制范围,别波及城内。” 这句话使众人云里雾里,但看太上皇的样子,说明他对此子十分有把握,便也不在说什么。 众人散去,太上皇叫住晗月,说道:“如果朱清衍因为使用洛行过度而出现意外,我希望你能帮到他,他会是我们胜利的筹码之一。” 晗月从来都没见过爷爷这么严肃,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去吧,和他回去见见家人,等这件事结束,也该给你安排亲事了。”太上皇指了指门外的朱清衍,慈祥的笑着。 而晗月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太上皇会意,说道:“放心吧,此战他若是立了功,你嫁给他也算顺理成章,就算没有,就凭鹤鸣庄庄主的身份,娶你也足够……甚至绰绰有余。” 晗月嗔怪的瞪了爷爷一眼,说的这是什么话?随即摇摇头,抚动锦龙:如果他不喜欢我呢? 太上皇哈哈一笑,说道:“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你们才相识几天?这之前可都是你对他的单相思。” 晗月羞红了脸,心想:是啊,感情可以培养。她爱恋的抚摸着手中的古琴,眼中满是温柔。 “他要走远了哦”太上皇笑眯眯的提醒。 晗月这才反应过来,将琴收入腰间储物袋中,慌忙追赶。 太上皇看着她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 门外 朱镇冯问:“你应该有把握的吧,南门。” 朱清衍摇摇头说:“没把握。” 朱镇冯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没把握?没把握你还接?” 朱清衍接话:“只有我一个人肯定是没把握,但别忘了审庭,一半是我的人。” “一半……你什么时候渗透的?”朱镇冯有些诧异,要知道,审庭可是一只在他和张念之手下做事,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渗透了一大半。 朱清衍一愣,随即白了他一眼,说道:“之前你们肃清审庭的时候空出不少职位,这些职位最后都是紫竹亭和宁桦书院填补的,而且还是你俩亲自选的人,好巧不巧,基本在我这里得过好处……我还以为是你做的。” “停停停,你别说了,让我安静一会。”信息量有点大,他和国师本来想培养自己的爪牙,没想到鬼使神差间竟给朱清衍做了嫁衣。 哎,脑壳疼。 这时候,晗月跑出来,气喘吁吁的拉住朱清衍的衣角。 “晗月?你又什么事?”朱清衍问道。 而晗月此时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比划半天朱清衍都没看明白。 这时候阿白从身后赶来,喘息这说道:“殿下,您慢点啊,朱公子,殿下要和您一起回去。” 别说朱镇冯,就连朱清衍都呆了一瞬,不等他反应,阿白就将一个包裹塞进了朱清衍怀中,嘱咐道:“这段时间,殿下就交给公子照顾了,里面都是殿下的换洗衣物,殿下,保重。”还不忘回头和晗月打招呼。 说完话,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晗月喘过来了,抬起头朝朱清衍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朱镇冯转头看了看自己儿子,又看了看晗月,陷入了沉思。 回家的马车上,晗月做在朱家父子对面,忐忑的小手纠结着,因为一时间,整个车厢出奇的安静,伴随安静的,就是尴尬。 此时正值正午,随着马车的颠簸,晗月也渐渐犯困,最终脑袋拄着窗沿就睡着了。 朱清衍转头,正看看到晗月憨态可掬的睡颜,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微笑。 朱镇冯自然发现儿子的表情,压低声音问道:“这算是儿媳?” 朱清衍顿时被吓了一跳,耳根发烫,红着脸回道:“你别瞎说。” 朱镇冯呵呵一笑,说道:“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她吧。” 朱清衍刚要开口,又被朱镇冯打断:“你的眼神时时刻刻都在出卖你,腰上的香囊,是她送的吧。” 朱清衍竟无言以对,低头沉思,或许我真的喜欢她呢? 抬头看向晗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朱镇冯又说到:“看来是儿媳没错了。” 朱清衍反驳:“或许我确实心动,但不代表她喜欢我啊。” 朱镇冯嘿嘿一笑:“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你们一共认识几天?最多三天,现在人都和我们回朱府了,单相思变成两情相悦,那不正好?” 朱清衍心中有一丝明悟,却如何也抓不住,不懂装懂的点了点头,结束了话题。 西门 逍遥王休闲的躺在军帐里,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着。 只见床上爬着一名身不着缕的男子,满身淤青,无神的双眼还挂着泪痕。 逍遥王回头,宠溺的抚摸着男子的脸,说道:“侄儿,你若是早些从了我,何必受着等苦啊。” 不错,那男子就是失踪的四皇子,如今生无可恋的盯着逍遥王,咬牙切齿的说道:“早晚有一天,杀了你!” 逍遥王也不恼怒,哈哈大笑,起身走出了住处,说道:“好啊,大伯等着你。”舔了舔嘴唇,掀起门帘离去。 来到最大的帐篷里,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子上前,声音充满魅惑,恭敬的说道:“大王……”女子长相极美,眼中闪烁着妖异的绿光。与子柠晗月不同,她身上充满了成熟的韵味,使人痴迷。 逍遥王有些嫌弃的说道:“说话就说话,别靠近我。” 女子强忍情绪,但还是后退一步说道:“主人那边已经准备就绪了。” 逍遥王如同轰苍蝇一样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随后不管女子,向里走去。 女子看着走远的逍遥王,眼中绿光更盛,低语到:“等主人破了城楼,看你怎么嚣张!” 第28章 第一天 回到朱府,子柠还没醒,张雯雯倒是了,见大哥带了个女人人来,不由问道:“大哥?这是嫂嫂吗?” 晗月俏脸一红,朱清衍也尴尬的解释道:“不是你嫂嫂,这几天暂住在朱府。” 听着朱清衍的否认,晗月松了口气,但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张雯雯也正正色道:“门被封住了,出不去也进不来,我接到钱老的指引从书院回来。” 朱清衍这才想起,自己这个妹妹也是宁桦书院的学子,修为还算出色。 “你到什么境界了?”朱清衍问了一句 张雯雯傲娇的说:“你不在的这几天已经突破到不惑了,怎么样?厉害吧。” 朱清衍有些吃惊,张雯雯比自己小三岁,但修为却是同龄中的佼佼者了。 但还是说:“别自大,要知道天外有天。” 张雯雯有些不满,问道:“除了你,谁还能压我一头?” 朱清衍嘿嘿一笑,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修炼的?” 张雯雯不解道:“不都是六岁才能修炼吗?” 朱清衍摇摇头,指向身边发笑的晗月,说道:“她,六公主晗月,十岁才修炼,后天进度,如今四境知命。” 晗月也抬起手,和张雯雯打招呼。 张雯雯如同见鬼一样看着她,九年的时间修四个境界,自己多她一年,却少着一个大境……刚刚建立的自信轰然崩塌。 貌似想到什么,失魂落魄的张雯雯双眼放光,如同看宝藏一样看着晗月,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你……后天修行……不善言语……你……大师姐!” 晗月一愣,不明白为什么叫自己大师姐,不解的看向一旁的朱清衍。 朱清衍也疑惑,问:“什么大师姐?” 张雯雯不急,抓起晗月的双手激动的说道:“你是不是精通乐礼?是不是不经常说话?哦对,六公主是……哇!这不正好对不善言语!你真是大师姐!” 突如其来的热情使得晗月不知所措,有些惶恐的看看张雯雯,又看看朱清衍。 朱清衍连忙将张雯雯拉开,向晗月投去歉意的眼神,问:“你说的什么大师姐?” 张雯雯平复一下心情,说道:“宁桦书院,钱老的真正的首席弟子,修行十年乐礼大宗师,以三境不惑巅峰的修为提前出师!被我们称为大师姐!” 朱清衍回头看了看晗月,目光似乎在说:好像确实说的是你。 晗月也有些懵 张雯雯激动的说道:“没错吧没错吧!哇!大师兄天天见,大师姐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 什么话?朱清衍无语,随后说道:“既然这样,那么晗月的住处就交给你安排了,我还要去一趟审庭。” 晗月有些不安,朱清衍安慰道:“没事,她人很好,我一会就回来。” 这才放心的和张雯雯离开。 不多时,朱清衍来到审庭,刚进门就被值守拦下:“朱公子抱歉,审庭有重要会议,外人不方便。” 朱清衍一愣,问:“什么会议?” 值守,悄悄的说道:“好像是有战事了,要守什么城?保守派不打算动,但激进派却说要守,而且连头目都立好了,现在正吵着呢。” 朱清衍疑惑道:“头目?什么头目?” “根据可靠消息,是公子您。”值守一脸崇拜的说道。 朱清衍随即反应,原来是守南门,随即说道:“让我进去,这件事有误会。” 值守有些为难的说道:“不行,叶大人特别吩咐过不让任何人进,尤其是您,还请别为难小的。” 朱清衍无奈,想了一下,掏出了一块金灿灿的牌子…… 朱府 张雯雯喋喋不休的问“大师姐,你怎么做到的?”“大师姐,你和大哥什么关系?”“大师姐,能不能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琴技?”“大师姐……” 晗月被问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先回答哪个。 张雯雯这才反应过来,问出了极为关键的问题:“大师姐,你没法说话,平时是怎么交流的?” 晗月取出锦龙(以后都这么叫吧):这样,以音传递,只是没办法和普通人交流。 “哇!”张雯雯两眼放光“好好看的琴啊,大师姐怎么得的?我要让老爹也给我搞一个!” 叮咚:这琴是子桉送我的。 张雯雯一听,脸上挂起了贱贱的笑容,八卦到:“哦~都叫上子桉了~大师姐我哥什么关系?” 晗月脸皮薄,被这么一问立马脸红了,连音律都不稳了:别瞎说,我们没什么。 “哎哟~你脸红了哦~大师兄和大师姐,啧啧啧,真好嗑。”张雯雯幻想。 晗月深深的低着头,实则脸上已经红的快要滴出血来,这次她没有选择驳回,行为她现在的心里美滋滋的。 掏出了御赐令牌,朱清衍最终还是进入了审庭衙门,刚来到议事厅,嘈杂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 说是议事厅,但规模极大,里面虽然拥挤,却容下了四千多人。 “我觉得,我们应该在城里守着,不应该上去。”“要是上面没守住,我们也要遭殃!”“怎么可能受不住,八境强者恐怖如斯!”“南门呢!南门可只有朱公子一个,他虽是天才,但也才四境!”“我要追随朱公子,大不了我不干了!”…… 为首的是叶天与另外一人,平日里就是他俩主持审庭之事。 众说纷云,没一个人发现朱清衍到来,他试探的喊了几声,没人理他,于是气沉丹田 “不要吵了!” 这才看向他。 “朱公子……”“他怎么来了……” 叶天回眸一看,质问道:“谁让他进来的!” “它让我进来的!”朱清衍再次将金牌掏出。 “这东西,诸位应该不会不认识吧。” 重人一惊,纷纷跪拜:“参见陛下!” 见金牌如见陛下,皇城内可不跪,皇城外不可不跪。 “起来吧,谁说立我为头的。” 众人起身,毫不犹豫的指向为首的叶天。 朱清衍青筋直冒,说道:“我要守皇宫,南城压力大了我才会去,这也是我开着的目的。” 他将金牌收起,因为他不想用权利压倒众人。 “叶天,南门基本没有兵力把首……” 叶天会意,说道:“不用说,我会去的,审庭有四千战力,我能调动两千左右。至于他们。”说着他看向保守派的,接着道:“怕死的不用上。” 保守派脸色一黑,但却没有反驳,因为的确有不少怕死的。 人群逐渐嘈杂起来。 朱清衍示意安静,将太上皇的安排告诉了他们。 听完后保守派的小声议论着什么。为首的那人说道:“好,上!” 朱清衍看着这生面孔,问道:“阁下是?” 那男子说道:“在下丁浪,愿意镇守南门。” 不等朱清衍回应,就转头向身后的说道:“怕死的现在就可以退出,我不会怪你,但以后都不要再回审庭了。” 叶天说道:“没错,怕死,人之常理,但审庭不需要。” 朱清衍都来不及说什么,想想也好,队友必须要足够信任,不然可能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我退出,我女儿就快出生了,我不能死。”一个声音响起。 丁浪看了看他,表示理解,说道:“去财管领这个月的俸禄,将衣服和令牌上交就可以离开了。” 那人含泪抱拳:“谢丁队!”随后转身离开。 见有人带头,不少人也开始举手。 “离开六百一是九人,还剩三千四百二十二人。”叶天统计道。 朱清衍点点头,说道:“还有吗,这一去,估计要死不少人。” 叶天回头看了看,没人回应,偌大的议事厅挤着三千多人,哪怕走了不少,也略微有些拥挤。 朱清衍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问道:“有没有家中独苗或者身为人父的?出发前给你们回家看看的机会。” 此言一出,不少人站了出来,他们确实有些放心不下。他们只是有些疑惑,难道其他人就不用回去看看吗? 朱清衍问叶天:“统计完了吗?” 叶天一愣,说道:“完了,一共一千六百七十七人。”他不懂朱清衍要干嘛。 朱清衍随即说道:“这些人,不用去了。” 第29章 金丹劫 朱府 我记得子桉说过,他还有个孪生姐妹。晗月问。 张雯雯点点头,说:“对,前些天才寻回来,叫子柠,要去见见她吗?不过她现在好像在睡觉。” 晗月:算了吧,不打扰她休息。 张雯雯嘿嘿一笑:“也对,以后成一家人,有的是机会。” 晗月红着脸,轻轻的拍打张雯雯一下,但脸上的笑容已经出卖了她。 “大师姐,你和我哥怎么认识的?” …… “这些人,不用去了。” 什么? “为什么?!”“我们也能上!”…… 丁浪也有些不满,询问:“审庭就没有怕死的,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吗?” 朱清衍摇头,解释道:“你们有更重要的事情。” 丁浪一愣,找不出来还有什么比收成重要。 朱清衍接着说:“消息你们也都知道了,十万禁军将开进西域,届时,金陵将一个官兵都没有,但后勤总得有人来做。” 叶天渐渐明白,接过话题:“你是想让他们去保障后勤?” 朱清衍点头:“不错,陛下出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方少说有二十八万军队,其中八万拥有三境甚至以上的修为,守城,只能打消耗,如果后勤跟不上,后果不堪设想。” 丁浪说道:“但如果是后勤,只凭借这一千六百多人……” “自然是不够的。”朱清衍顿了顿,接着说道:“但宁桦书院的一万学子中,至少也有一千无效战力,他们也会协助后勤。” 丁浪眼前一亮,说道:“这么一来,后勤或许会有些紧张,但确实轻松不少!”但随即露出愁容:“但宁桦书院那些家伙心高气傲,如何说动他们啊。” 朱清衍微微一笑“我自有办法。” 朱清衍一同商议些事情后才离开,丁浪琢磨了一下,发现了不对,审庭是独立于六部的存在,那六部官员就不是后勤了? 见丁浪如此费解,叶天叹了一口气。这家伙有有时候就是死脑筋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些兄弟,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全家人都指望着他吃饭,若是此行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家属怎么办。” 丁浪幡然醒悟“是啊,他们是不怕死,但他们的家人怕啊。公子……大义。” 出了审庭,发现已是申时,朱清衍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感受不到饥饿。 “不用惊讶,修仙修的是长生法,内外灵气循环,补充自身需要的能量,等修为高一点,甚至需要辟谷,防止体内杂气过重,影响渡劫。”政的声音突然响起,吓的朱清衍一激灵。 “政?你怎么……”朱清衍反问。 政悠哉悠哉的回复:“寡人也没说出不来啊,那只鸡都可以,寡人为何不行?” “那之前你不出来。”朱清衍道。 政叹了口气,吐槽到:“寡人也想啊,奈何你小子太菜,洛行容不下寡人,直到筑基了才有了寡人的容身之所。” 朱清衍无语。你清高,你了不起,要不是我筑基了你都出不来……… 开口反驳:“好歹我筑基了,不然你都出不来。” 政一脸不屑的看着这位天真的少年,讥讽道:“是啊,你个菜逼,这种浓度的灵气你居然才筑基,果真是废材!” 打死朱清衍都想不到,同龄无敌的他有一天还能听见别人叫他废材。 气的他直抽抽,刚要开口,就被政打断:“你知道吗,这个世界的灵气浓度是寡人那边的数万倍,在这种条件下,正常人从炼气到筑基要十年,你自己换算去。”满脸嫌弃的说完话便不再理会,任凭朱清衍咆哮。 可恶!朱清衍破防了。他向洛行深处询问:“冥凤,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冥凤出现,尴尬的咳嗽两两声:“那个……” “但说无妨!” 冥凤也不遮掩,说道:“始皇的时代和我的时代相差两千余年,这两千年的时间使得灵气稀薄不少,而依旧有人能在十年内筑基,所以……” 朱清衍如同被当头泼了盆冷水,说道:“所以他说的……还算保守了……” 冥凤叹了口气,回到洛行。 朱清衍叹了口气,这修仙之路,任重而道远啊。随即在城郊找了出偏僻无人的地方,盘膝打坐。 磅礴的灵气进入身体,吐纳提纯后一点一点集中在丹田,不知过了多久,朱清衍发现基台上的灵气不再扩张,而是渐渐缩小,如同云雾的灵气凝结出点点水滴,同时基台也变得脆弱不少。 这时候,政的声音传来:“别分心,现在是筑基中期,那点水滴是灵气的液化体现,是成金丹的根本,加快吐纳速度,稳住根基。” 虽然心中对刚刚的事情抱有不爽,但愿意相信他。 加速了吐纳的速度,朱清衍发现自己的经脉出现隐隐胀痛。 “忍住,这能决定成丹关键!”政说道。 而此时,冥凤出现了,焦急的想说这什么,但朱清衍都听不见。 冥凤怒目而视:“这么做,就不怕他撑不住!到时候咱俩都得完!” 政解释道:“这个世界没有灵根这种东西,想要有所成效,就得以气锻体,扩充经脉,加速灵气的吐纳。” 冥凤反驳:“风险太大,经过后世的改良,我有办法……” 政突然暴怒:“你有什么办法?若不是你们这些后生鼠目寸光,又如何会有神州之耻!达到元婴便以为天下无敌,闭关锁国坐吃山空!又如何让西方蛮夷之徒掠夺半数国运!如果寡人没猜错,你们如今的长生法止步于化神寸步难行吧!就是因为国运无法支持返虚之道!” 冥凤气势弱了不少,刚要开口就又被打断:“你想说什么,说如今盛世?不错,如今确实是盛世,但与千百年前,百国朝拜,万宗敬仰如何?” 冥凤不说话了,她知道,眼前这位是统一山河的千古一帝,那段历史确实不堪回首。 政的语气有所缓和:“寡人知道,你们走到今天也有付出不小的代价,可长生法讲究的就是生生不息,返虚之上,有的是三千境界。” 冥凤一惊,询问道:“莫非……返虚不是尽头?” 政摇头,说道:“返虚才哪到哪啊,寡人生前都是返虚后期,距离飞升只差一步。若不是急功近利被心魔钻了空子……三皇五帝,各个都是返虚之上,到后来,不也有不少返虚之上吗,他们都得到天地指引,飞升仙界,不还建立了一个叫天庭的王朝吗。” 冥凤点点头,接着说道:“天庭……完了。” ……… 政焕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这孩子肩膀上的梁子,越来越大了。” 先前胀痛已经消失了,朱清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经脉扩大了一倍,灵气运输的速度也随之加快了一倍。 只见基台上的灵气不知何时凝固,浑圆金丹散发出诱人的色泽,贪婪的吸收着灵气。 不多时,金丹停止了吸收,天空也迅速聚集了厚厚的雷云,雷声滚滚,如苍龙翻滚咆哮。 政目光一凝,轻喝道:“来了” 不等冥凤反应,就将她一把退回了洛行,而自己则回到了阿房界。 朱清衍想起身对抗,但黑云中似乎有方神圣,强大的威压压得他无法站起。 这时候政提醒道:“别愣着,调动所有力量将金丹护住,第一道雷劫劈的是金丹!” 朱清衍心中一凛,下意识想释放洛行,却发现自己与洛行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 政说道:“用灵气,天雷之下,所有能力都将被禁锢。只有灵气才能对抗灵气!” 这才连忙催动灵气护在金丹周围。 这时,天雷降下,朱清衍眼睁睁的看着白色的闪电穿过身体,打在金丹上,在其表面激起阵阵涟漪。 他只觉得丹田沉重,想将身体一起拖垮。 空中,第二道天雷正在蓄力,蓝紫色的光芒蓄势待发。 政说道:“第二道雷劈的是你的身体经脉,意淬体,将灵气分散!” 朱清衍听话,将灵气分散到身体何处,行成薄薄的防护。 天雷落下,狠狠砸在身体上,朱清衍只觉得浑身刺痛,五脏六腑都在颤抖,强大的能量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着经脉,痛苦不堪。 天雷转瞬即逝,但对朱清衍来说倍感煎熬。 太上皇发现天边的异象,感觉不对劲,但不修长生法的他刚觉不到天雷的存在。 政解释道:“第三雷,丹成,往往不少修士在这一步身死道消。” 朱清衍闻言,紧张起来了,闭上眼,等待这第三雷。 等了好一会,天雷没有降下,但威压却更强了。 他问道:“政,怎么回事?” 政急促的说:“你没有灵根,这道雷的威力,会是前面两道综合的两倍!” 朱清衍一惊,因为基台上已经没有多少灵气了。 只见云层间生出一白一紫两道雷霆,相互缠绵,极不稳定。 “我该怎么办!”朱清衍大喊,他感觉到,威压越来越大,这也就意味着,雷劫的威力在不断上升。 政无奈的说道:“没办法,从古至今,都只能硬抗,要么丹成,要么丹碎。” 说话叫,威压到了境界点,天雷倾泻而下,毫不留情的击打在朱清衍的身上。 “啊----!”撕裂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一头秀发发化为粉末,浑身衣物瞬间被粉碎。 第三雷不像之前转瞬即逝,而是持续输出,一股不死不休的气势。 朱清衍怒从心生。没完了是吧! 强忍着经脉割裂的认同,催动灵气,将天雷的能量化为己用,行成一颗车轮大小的造炬成阳,一咬牙,向天雷根源扔去。 光球穿过滚滚雷霆,在天边炸开,而雷劫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朱清衍痛苦哀嚎这,浑身皮肤逐渐化为焦炭。 就在气息须弥之际,一直接受雷霆洗礼的金丹突然释放出蓬勃的灵气。 政心中一喜,成了! 朱清衍只觉得身上的疼痛消失了,低头一看,只见身上的焦炭逐渐脱落,露出里面白嫩的肌肤,头发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不一会便已及腰。 一头长发重新长出,披散在身后,在雷霆的衬托下如同天神下凡。 先前致命的天雷打在身上,如同雨点拍打。 不大功夫,天雷停止,雷云散去。 此时的朱清衍浑身白里透红,原本玉树临风的面容也更精致了几分,体内的灵气也比渡劫前浓郁不少。 政欣慰的说道道:“恭喜,步入金丹期。” 第30章 见面礼,还是嫁妆? 好舒服。 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游走,滋养着高度紧张的经脉。 气息吞吐,朱清衍感受到灵气已经能够随着呼吸进入身体,自行吐纳,增进修为。 “不必惊讶,金丹自己能够引动灵气入体,这个世界灵气浓郁,你能感受到也正常。”政在一旁解释道。 朱清衍问:“好厉害,不过几个呼吸,感觉纳入的灵气都足够再渡一次雷劫了!” 政说道:“和你们洛行一样,大境界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朱清衍了然。 天边红霞渐起,残阳下有几只鸟儿飞过,撞在了城边的结界上。 这一幕,朱清衍火热的内心,得到降温。 若是此战败了,会怎么样? 政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这天下谁坐不是坐?无非就是对新帝上位的各种不确定性。” 朱清衍有些迷茫,问:“如果,逍遥能做到更好呢?” 政停顿了一下,问道:“那个道明,做的怎么样?” 朱清衍毫不犹豫的说道:“很好,如今盛世至少有一半是因为他。” 政点了点头,又问:“那逍遥能做到吗?给寡人一个肯定的答案。” 朱清衍一愣,肯定的答案? 逍遥肯定能比道明做的好吗? 他不确定。虽说人不可貌相,但逍遥给他的第一印象就不是一位明君。 政微微一笑,接着说:“为了一己私欲,可以将国土作为筹码,可以与种族的敌人合作,这样一个人,寡人之见,和寡人那传说中的儿子有得一拼。” 朱清衍一愣,传说中的儿子? 冥凤解释道:“秦二世,无能鲁莽,暴虐,昏庸。算是。。。始皇帝的人生污点吧。” 政说道:“寡人就奇怪了,那个叫扶苏的就不能聪明点吗!” 冥凤向他解释…… 二人的声音在脑子里来回折腾,惹得朱清衍有些烦了。平时不见这么热闹,如果听不见他们说话该多好。 就在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朱清衍突然感觉耳边清静,如同两人从来没出现过。 于是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政?冥凤?” “何事?” “干嘛?” 朱清衍这才意识到,只要不是对自己说的话,都可以屏蔽掉。 不能让他们发现。 于是他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事,你们继续。” 而经过政的开导,朱清衍也不再迷茫,他不能用天下百姓去赌一个人是否有资格称帝,有些事,安于现状最好。 回到朱府,院子里,晗月和张雯雯正坐在石桌前交谈,见朱清衍回来,张雯雯问道:“哥,你干啥去了,饭都不回来吃?” 朱清衍坐下,回道:“去了趟审庭,饭在那边吃了。” “审庭?如那干嘛?有案子?”子柠睡眼惺忪的走出来问道。她听朱镇冯说过,子桉虽然不是审庭的人,但在审庭颇有威望,不少案子有子桉的协助。 张雯雯说道:“姐啊,你可真能睡,金陵封城了,不知道为啥,但朝廷传来急报说这几天少出门。对了,你早饭晚饭都没吃,要不要让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 子柠摇摇头,目光落在了晗月的身上,询问:“这位是?”走过来挨着张雯雯坐下,嗅了嗅,感觉晗月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 晗月看着这幅和朱清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孩,心想这应该就是子桉的姐妹了。 一向社恐的她竟然拨动琴弦,主动打招呼:你好,我叫晗月,你应该就是子柠吧,听子桉提起过你。 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空气凝结,尴尬在四人之间蔓延。 良久,张雯雯出手打破了僵局:“额,姐,她说你好,她叫晗月,听哥提起过你。刚才在用音律跟你打招呼,你没修炼,所以听不懂。” 子柠一愣,子桉的朋友? “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她回应着。 晗月讪讪的笑着点头,没法说话的她只能这样打招呼。 朱清衍岔开话题,问道:“李亚芝呢?这段时间怎么没见他们?” 张雯雯回忆着说道:“上次事情以后,他们好像被父亲要求搬出去了,在东城的一处别院。” 这样吗?朱清衍点点头,不在多问。 空气再度安静,这会张雯雯和晗月感觉有些奇怪。 子桉不是说和子柠关系很好吗,怎么都不说话? 这是怎么了,他俩不是一直腻歪在一起吗,吵架了? 子桉和子柠闹矛盾了的想法同时出现在二人心里。 可事实是什么? 经历了浴堂的事情,二人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彼此,这不,尴尬得出奇。 这时候,晗月突然起身,朝着自己的屋子小跑过去,行动带起一阵香风,使子柠想起了什么。 这个味道,和之前子桉身上的好像。 她心里酸溜溜的,凑到朱清衍身前闻了闻,肯定了这个想法,这哪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朱清衍被这一举动吓到了,下意识的后仰,同时问道:“你干嘛?” 不知道为什么,子柠心里不太舒服,问道:“你和刚才那姑娘,关系不一般吧。” 朱清衍一愣,心里莫名慌乱,随即说道:“什么关系不一般,只是朋友而已。” 张雯雯也八卦的看向他 子柠追问:“只是朋友?还是目前只是朋友?” 这……朱清衍不知道如何回答。 但这一停顿,也让二女心中明了。 关系肯定不一般。 子柠表情复杂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些生气,按理说,应该高兴才对。 见二女突然安静,还一副明白了的样子,朱清衍结巴的问道:“怎……怎么了?” 没什么,同时摇头,但心里想的都不一样。 而张雯雯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果然如此。 晗月这时候回来了,怀里抱着大大小小的盒子,将它们放在桌子上,拿出两个分别递给张雯雯和子柠,考虑到子柠听不懂,又拿出纸笔工工整整的写道:这是见面礼物,这几天要借住在府上,多有打扰。 随后还分别指了指二人,示意给她们的。 看着这精美的礼盒,朱清衍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只是没被发现。 张雯雯受宠若惊的接过:“谢谢大师姐。” 子柠有些纠结,要不要收下,抬头对上晗月期待的目光,她裂开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说道:“谢谢。” 晗月开心的又写了些什么,递出来:剩下的分别给伯父和几位伯母的,不过他们不在就先给子柠姑娘保管吧。 “这……”子柠看向了子桉,仿佛在征求意见,毕竟她回到朱府也不过几日,除了父亲子桉,完全接受她的就只有张雯雯了。 朱清衍也知道这层关系,回复道:“你先收着,一会送到他们房间就行。” 张雯雯也说道:“老妈的那份给我吧,晚上回来了我拿去给她。” 子柠开玩笑道:“可别贪污了哟。” “怎么会!” 张雯雯气鼓鼓的反驳,却引来了众人的大笑。 “能打开看看吗?”张雯雯突然问道,毕竟在没有经过赠与者的许可下当面拆礼物,多少有点不礼貌。 得到晗月的允许后,张雯雯兴冲冲的揭开礼盒,之见一块通体碧绿的镯子躺在里面。 镯子晶莹剔透,光滑无暇,一看就绝非凡品。 张雯雯发出惊叹,她轻轻的将镯子捧起,仔细端详,发现镯子内圈被刻上一圈图案,十分神秘。 晗月写到:注入洛行试试 张雯雯听话,将一小股洛行渡了进去,生怕将其损坏。 之见镯子内圈的图案放出光芒,是一圈符文,整个镯子更凉了几分。 张雯雯发现,在注入洛行的那一刻,镯子认主了。 她抬起头看向晗月,却发现晗月此时正在奋笔疾书。 停笔,递过纸:这镯子带着,在夏天的时候可以注入洛行,可以降温避暑,冬天的时候自然放热,不觉寒冷,同时洛行注入的越多,它的温度越低,想要回升温度,将洛行抽出来即可,这一特性也可以用来当作洛行补给 张雯雯看得目瞪口呆,连忙说道:“师姐,这个太贵重了,我……”不等她说完,晗月指了指最后那行字: 一经使用,自动认主,宿主死亡则自毁。 张雯雯看看镯子,又看了看晗月,不知道该说什么,结果开口就是:“大师姐,我,我也没什么能回礼的……实在不行,大哥就送你了!” 朱清衍:??? 子柠:…… 晗月:?! 朱清衍绷不住了,率先发话:“说什么呢!” 子柠看了一眼,说道:“别开这种玩笑。” 晗月则刷刷刷的写道:不要这么说,我才十九岁,父皇都没安排,你急什么? 写虽然这么写,但同为儒生的张雯雯却发现,在“不”和“急”两个字上体现出只有儒生才认识笔蕴。 不急? 不急!!! 大师姐果然对哥有意思! 说道:“咳,我的错,姐,你不打开看看?” 话题瞬间被踹到子柠面前,子柠犹豫片刻,在晗月炙热的目光下打开盒子。 在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淡淡的香味传出。是一把发簪,木制的,尾段镶嵌着一颗明晃晃的青色宝石,香味就是从宝石上传来的。 这把簪与雯雯的镯子差不多价格,但却没有什么功能,但那颗宝石十分稀有,其放出的香气能提神醒脑,对普通人来说也起作用。 相同的盒子桌上还有五六个,张雯雯慢慢发现不对,子柠也感觉到什么,这哪是什么见面礼,这都快赶上嫁妆了! 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说道:“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闭口不提回礼,毕竟子桉都要被拐走了,那还有心情回礼。 晗月也郑重的点点头。 “那哥的呢?”张雯雯问了一句。 晗月写下:给过他了 随即看向朱清衍,却发现朱清衍此时正在微微颤抖,脸色涨红。 “你没事吧?怎么一直不说话?脸还这么红。”子柠担心的问了一句。 “哦,没事噗嗤,就是在……替你们高兴……哦脸红啊,或许是因为太热了吧。”他强忍着笑意,憋的满脸通红。 我说啥?我说这些东西都是从我鹤鸣庄出去的? 没错,当看到盒子的时候,朱清衍就认出来了,这几件物品,都是太上皇六十大寿的时候,他亲手挑选的寿礼,如今原封不动的回到了朱府。 “大师姐,给的什么啊?”张雯雯兴致勃勃的问,显然没有经过脑子。 晗月一愣,有些担忧的看向朱清衍,朱清衍也笑容一凝,他知道,如果将香囊拿出来,肯定会被误会,索性说道:“额……阿,那东西啊,这几天一直带在身上,和那蛟蛇搏斗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啊?哥你也太不小心了。”张雯雯有些失望,她以为凭晗月对哥的心思,怎么也得有些意义。 事实是,香囊朱清衍一直带着,只是不方便显露出来。 晗月假装气鼓鼓的样子,连连点头,但心里依旧有些失落。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朱清衍害怕在聊下去要出问题,连忙岔开话题。 张雯雯似乎也有些困了,同意道:“行吧,大师姐住在我屋旁边,走吧,咱俩一起。” 说着,还饱有深意的看了朱清衍一眼,拉着晗月起身离开,而可惜朱清衍没看到。 “我们也走吧。”子柠心事重重得说道,起身离开。 朱清衍跟在后面,轻声问道:“是有什么心事吗?怎么闷闷不乐的?” 子柠没有回答,一步一步的朝房间走去。 下人的工作速度还是很快的,不到一天,房顶就修好了。 朱清衍躺在床上,却发现自己毫无睡意。 “怎么会?按理说应该很累了啊。” 他嘀咕道。 这时候政出现了,为他解惑:“经历雷劫的洗礼,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远超常人,可以连续五六天不睡觉不进食。” 朱清衍坐起,问道:“那夜生活岂不枯燥?” “你也可以不枯燥。”冥凤也出来了,打趣道:“你们这应该也有青楼这种东西吧?” “粗俗。”政鄙夷的说道。 就连朱清衍也表示,冥凤你原来是这种人。 冥凤也不开玩笑,说道:“打坐吐纳,就是修真者的休息,你不如趁这个时机好好打磨打磨洛行。” 政赞同道:“没错,虽然长生法很强,但终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寡人发现,虽然长生法与洛行不挂钩,但洛行所时时刻刻影响着长生法。” 朱清衍有些疑惑,问道:“怎么影响?” 冥凤说道:“洛行的上限,直接影响到长生法的上限,如今,你的洛行属于浩瀚,那么在你洛行提升前,长生法也只能达到金丹。大境界,相差一境。” 政补充道:“根据寡人观察,你们凝雾,在我们那边等于灵根觉醒,年纪到了自然就有了,不用特别修炼,所以才相差一境。” 朱清衍愣住了,瞪大了眼睛,表示不理解。 政说道:“不用吃惊,三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些强大的位面,出身即是化神,也就是无垠,比现在的你还高一个境界。” 塌了,世界观塌了。 合着,我真成废物了…… 不多逼逼,盘膝修炼,争取突破浩瀚后境。 对门,子柠一样没睡,说了一天的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将簪子握在手中,目不转睛的看着。 第31章 把她给我绑了! 翌日,朱清衍听到了袅袅琴声,在夏日的清晨婉转温柔。 他睁开眼,伸展四肢,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这是?《阳春》? 听出了这曲子,正是政先前在天福殿上弹奏的曲子。 走出房门,寻着声音的方向找去,只见在昨夜的院子里,女子一袭白衣,静静地坐在玉柳下,玉指轻弹,奏着悦耳的篇章。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倾国倾城的微笑,长长的睫毛从眼前垂下,将可人的眼睛半遮半掩,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样披在身后。 就如同一幅美丽的画作,恬静,美妙。 朱清衍看得有些痴了,猛然回神,惊觉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在不经意间想起父亲的话:“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她吧……” 难道我真的…… 曲罢,抬眸。晗月与朱清衍的眼神撞了个满怀。 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晗月窘迫的低下头,大脑飞快运作,思索是不是刚才有哪个音弹错了,或者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 她什么时候看过来了,她不会误会什么吧?朱清衍也不自然的将头别开,刚才的思绪飞远,没有注意到琴曲已经完毕。 二人谁也不语,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尴尬了。 就在朱清衍纠结该不该说些什么时,只听见叮咚一声。 我弹的没问题吧?晗月有些忐忑的表示。 朱清衍明了,她误会的点不在这里,笑笑说道:“你弹的很好,我给不了建议。”开玩笑,她好歹靠琴乐修炼,自己一个废材,凭什么给她建议? 晗月摇摇头:十年前,你在书院里弹奏的乐曲,算是给我的启蒙,所以我觉得,你的点评或许对我有一定的帮助。 朱清衍一愣。十年前?在书院?我弹奏? 十年前我几岁?九岁左右吧…… 思绪飘远,他想起来了,那是曾经求学的时候,为了得到宁桦书院的认可,他试尽百发,其中,就有乐修。 本来悟性就高,进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后,在机缘巧合下发挥出宗师的实力,而在不远处,太上皇身后,一个小女孩探出脑袋,眼里闪烁着奇异光芒。 小女孩就是晗月,那时候她刚刚知道自己的身世,一颗对母爱无比憧憬的心在得知,自己差点没母亲杀死时铿然碎裂。 这也使她幼小的心灵遭受一生中最严重的创伤。 在她知道朱清衍的事情后,十分崇拜,认为自己也应该想朱清衍一样去打破自身的枷锁,这才随爷爷来到书院求学,也就看到了那一幕。 而这一切,朱清衍都不知道。 晗月再次奏起,而这次,朱清衍确定仔细聆听。 而演奏过程中,晗月却是不是偷瞄朱清衍,心思显然已经不在琴上。 原因吧,是朱清衍的眼神一直盯着她,不善交际的她感觉很不自然。 曲终,朱清衍思索了一下,回忆:刚才有几个音有点突兀,节奏也快了些,思绪有点急躁,又像焦虑。 而他终究是半灌水,索性破罐子破摔,询问道:“你好像有些急躁?” 晗月心中有些幽怨:你一直盯着人家看,人家怎么不急躁。 而表面上点头应和。 这时,张雯雯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抱怨道:“哎呀,你干嘛,这大清早的,好不容易休息,就不能睡个懒觉嘛?” “都几点了,还睡?”朱清衍无力吐槽,转眼看了看时间,肆时半刻,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吃饭了。 “话说子柠怎么还没醒?”他接着问道。 晗月:子柠姑娘一大早就出门了,离开快一个时辰了。 朱清衍一愣:“一个时辰?她去干嘛?” 晗月摇头。 此时,子柠来到纺坊,上次的掌柜主动迎了上来,问道:“东家小姐,您来买衣服?” 子柠摇头,说道:“家里有亲戚要办红事,我来问问送什么礼好,哪里有。” 掌柜一愣,心想礼品东家不是会准备吗?但又想到她刚回朱府,有些东西得自己主持,便也没多想,说道:“可以送一对玉佩,不少王爷家都用双子佩定情,但这金陵城大部分的玉商都在东家手下吃饭,您看……” 意思很明显,让子柠去找子桉商量,让他帮忙。 子柠第一次感觉,什么都是自家产业也没那么好。 经过一夜的思考,她想通了,她是朱清衍的家人,朱清衍对她来说就像兄长,作为同胞血亲,无论朱清衍做什么,自己都应该支持,至少不阻拦。 她看得出来,子桉和晗月是两情相悦,但就是不愿意表达,所以她想着,为他们做些什么。 子柠摇摇头,问道:“在哪?” 掌柜一愣,还是为其引路:“这边请。” 子柠原本以为会很远,结果就在纺坊旁边不远处,高高的门上挂着两个字:石庐 经过上次的袭击,凌景街的不少建筑还在维修,所以没什么人,刚进门,伙计就挂着职业微笑问道:“哟,甲掌柜,您又带小妾来了啊?” 甲掌柜一巴掌将他抽翻在地,呵斥:“你放屁!去,告诉老乙,我来了,找他有事。” 伙计愤愤的起身,回去传话,不多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我说老甲,他也没说错啊,你怎么还打人呢?” 甲掌柜呵呵一笑,不多说什么,给子柠让开了一条道。 乙掌柜一看这人,笑容瞬间凝固,连忙赔礼道歉:“东家小姐!下人无意冒犯,这就将那小厮辞退,还请赎罪!” 本人没见过,但根据消息,东家有一个孪生姐妹,而且东家很重视她。这件事已经在鹤鸣庄何处传开,刚才一看,还以为是东家本人来了。 甲掌柜在一边看戏,子柠皱了皱眉头,说道:“没关系,我没这么小气。”随即说明来意。 乙掌柜会意,带领二人向内库走去。边走边想:这狗东西,差点坑死我。 没几步路,三人来到一面墙跟前,乙掌柜这里敲敲,哪里按按,墙内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好像无数齿轮在旋转。 咔吧一声,齿轮停止,墙面慢慢落下,沉入地下。 而墙后,无数玉宝,琳琅满目。 子柠看得眼花缭乱,乙掌柜解释道:“这些都是石庐压箱底的宝贝,送人什么的绝对体面。” 随后他开始在众多宝贝中翻找,直到拿出一个古朴的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粒眼熟大小的玉珠,朱红与炽白以水乳交融之势交杂。 子柠拿起盒子角落躺着的卷轴,打开,上面写道:红玉为赤冕玉,通体朱红,不透光线,却色泽均匀;白玉为皓宵玉,晶莹剔透,洁白无瑕。二本为一,一玉双生,从界分之,郎红女白。 看完介绍,子柠轻轻将玉珠那起,却发现怎么也分不开,但两段的红绳确实证明,这是两块玉。 子柠放弃,问道:“需要多少银子?” 乙掌柜有些为难:“这……”他将目光投向甲,甲也没办法,让他自己看着办。 乙掌柜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东家小姐需要,拿去便是,也算是为先前的唐突赔罪。” 子柠抬眼扫了他一下,说道:“我说过,我没这么小气。” 甲掌柜帮腔道:“额,小姐,您拿去就好,这些年东家也没少照顾我们,就当是我们的一份心意了,如果小姐觉得过意不去,就多在东家面前提我们美言几句。” 而事实是,这东西是鹤鸣庄的,而鹤鸣庄的主人是朱清衍,子柠是朱清衍的妹妹,哪有自家人掏钱买自家东西的道理? 子柠见状,也就不再坚持,她原本想着一百两黄金应该够了,没想到没花钱。 前几天方杏来串门,知道了子柠的身份,直接大手一挥给了子柠三百两黄金,不怎么出门的她一直没用。 走出凌景街,发现街上依旧没人,子柠有些疑惑,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在她愣神之际,一名黑衣男子从天而降,说了一句“得罪了。”就将她扛起,向远处飞奔。 子柠下意识的挣扎,却遭到男子呵斥:“别动!” 声音带着洛行波动,震得她浑身僵硬。 不多时,男子停下脚步,将她放了下来,只见二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一出院子,院子里还有七八个同样着装的人。 奔跑是的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凌乱,使众人无法看清面孔。 子柠看着这些人人,不认识他们,却认识他这身衣服。 “你是审庭的?”子柠问道。 那男子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刚才全城进去战备,你怎么还在街上?” 子柠摇摇头,官兵通报的时候她正在地库里,根本没有听到。 男子冷哼一声:“果然有问题!”随即将她双手捆上。 “等等!我亲自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只见几人恭敬的喊道:“叶队!” 叶天点头示意,然后走到子柠面前,将其凌乱的发丝撩开别在耳后,正当他准备审问的时候,对上了那双紫色的瞳孔。 第32章 快给她松绑! “卧槽!怎么是你?!”叶天一愣,随即爆出粗口。 刚才上绑的男子看清了她的面容也懵了,脱口而出:“朱公子?!” 叶天问子柠:“你不老实在家呆着,出来溜达啥?这几天很危险,朱清衍没跟你说吗?” 子柠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男子懵了,不是朱公子? 叶天回头喝道:“你怎么绑的!我都解不开了,还不快给她松绑!她是朱清衍的血亲!不是逍遥的人!” 男子一愣,连忙上前解绳,嘴里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 子柠虽然气,但她更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一向谨慎的审庭抓错人,便没有追究,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男子回头看向叶天,叶天给了他一下,说道:“你搞快点。告诉她也没关系了,你都把人家抓这来了,还想送回去不成?” 男子欲哭无泪,说道:“逍遥王要篡位,城外已经集结了八万军队,明天,还有二十万会来到,为了防止有人通敌,朝廷下达了禁足的命令,由审庭执行。” 男子将解开的绳子收起,退到一边。 叶天将她扶到椅子上坐着,说道:“子柠姑娘,我记得之前子桉是这么叫你的,实在不好意思,把你卷进来了。” 子柠揉着手腕,满是怨气的看着卑微的叶天,说道:“误会解开就好,你们也是奉命行事,我不怪你们,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叶天否决道:“不,你现在回不去。” 子柠一怔,问道:“为什么?” 叶天有些窘迫的说道:“为了保护重臣的家人,各个臣府都已经被审庭封锁了……” 保护……保护的真好啊。 子柠嘴角抽搐,不停地揉着手上被勒出的红印,眼睛死死盯着叶天。 叶天自知理亏,咳嗽两声,说道:“没关系,等开战了,你随我们到南门,到时候朱清衍会来接你去宫里,这段时间,你就呆在这里吧。” 子柠想起刚才的话,紧张的问道:“什么意思?子桉和父亲要上战场?” 叶天点头:“朱清衍奉命镇守皇城,以防有奸细生事,朱丞相要坐镇城门,不让大军攻破。” 子柠这才松口气,原来是守皇城啊。 朱府 “哥,怎么办啊,姐还没回来!老妈也真真是的,都几天没回来了!”张雯雯看着门口的护卫,焦急的问道。 朱清衍也有些急。 就在刚刚,四五个审庭高手来到朱府传达了命令,不得已禁足。 “朱公子,人都找到了,子柠和叶队在一起。叶队的意思,是等上了城墙,公子去带她回来。张夫人在封城前和几位贵妇人出城了,不知去向,不过她们走时逍遥王还没到。”一位侍卫进来说道。 几人也松了口气。 朱清衍点点头,但随即有些烦恼。 叮咚 晗月:你在烦恼什么? 朱清衍回头看向张雯雯,说道:“子柠在南门,张姨在城外,没多久我和晗月就要进宫,你一个人守这么大的宅子,恐怕……” 张雯雯无所谓的说道:“不还有陆吾嘛?” 而陆吾不屌她,直接钻入了朱清衍怀中。 打架这种事,怎么可能少得了它?而且陆吾如今少说也有四境的战力,朱清衍怎么可能不带它? 张雯雯一激灵,看着门口的几个审庭护卫,挎着个脸,说道:“能不能给我换几个小姐姐啊。” 朱清衍弹了她脑袋一下,问道:“你觉得审庭有女人吗?” 张雯雯抱着晗月的手臂问道:“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走,我不要和他们就在这里。” 晗月有些为难,但还是摇摇头,手指了指朱清衍。 “大哥……” “我们有任务,守护皇宫,防止奸细干扰陛下闭关。” 张雯雯没想过,自己会有被抛弃的一天。 晗月灵机一动:要不送她去东宫,太子刚好醒,她去了也算有人陪着说说话? 朱清衍点点头,目光转向张雯雯,寻求意见。 张雯雯有些害怕的问道:“啊?这不太好吧,这孤男寡女的,传出去我不得被太子活剐了不成……” 晗月哑然失笑,朱清衍也笑着摇摇头,顺便说着:“不会的,太子他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谁说孤男寡女了?” 张雯雯一愣:“啊?还有其他人?” 晗月也不知道,疑惑的看向他,等他的小文。 “不出所料,张玲儿应该也在,还有五公主祈玉和七公主裕华,而且我打算到时候把子柠也安置在那里。” 晗月:大哥他能同意吗? 朱清衍说:“不知道,问问不就好了?来人!” “朱公子,何事?”门外走来一护卫。 朱清衍询问:“给太子传信。”说完,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什么,折叠好,交给护卫。 护卫有些为难的说道:“朱公子,这皇宫不是说进就进的啊。” 就在朱清衍打算把太上皇的令牌交给他时,晗月掏出了自己的腰牌:用这个,可以到东宫。 护卫接过腰牌,即刻出发。 张雯雯有些无语的看着二人,说道:“你们可真行,用送军情的人送私信,大哥,你学坏了,可别把大师姐也给带坏了。” 朱清衍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可没说过我是好人,你别污蔑我。” 晗月则假装没听见,端起茶碗小抿一口。 “你们……怪不得……”张雯雯无力吐槽。 不多时,信送回来了,朱清衍打开看看,一脸怪异。 张雯雯疑惑道:“你这什么表情,他没同意?” 朱清衍摇摇头,说:“他同意了……” 张雯雯接着道:“那不就行了?” “但他说要看看我……” 晗月:…… 张雯雯:“……” “咳,走吧,别让人家久等了。”朱清衍不想解释,他知道,肯定又是关于张玲儿的事情。 出了朱府,在审庭护卫的带领下,向皇城一步一步走去。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张雯雯抱怨到:“哎呀~为啥不乘车啊,累死了……” “全城禁足,你还想乘车?要不是你不想在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朱清衍表示,别狗叫了,快点走吧。 两刻钟后,众人来到皇宫大门前阻挡,说道:“特殊时期,皇宫重地,闲人止步!” 一审庭护卫解释道:“我等奉太子命令,护送……” “谁的命令也没用!” 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打断,只看见一个膘肥体壮的人从后面走出,头盔歪戴,连甲胄都不整齐,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说道:“特殊时期,想从这过去,不给点……就别想过去!” 说着,他举起手,拇指食指搓了搓,意思很明显,敲诈勒索。 审庭护卫有些恼怒,呵斥道:“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你要违抗不成?” “呵!”只见那兵头一拳打出,砸在护卫的胸脯,护卫没想到他会偷袭,瞬间被打飞了出去。 “不给好处想让老子开门?做梦!” 噌! 一众护卫的佩刀出鞘,官兵也将长枪对准朱清衍几人,那兵头再次说道:“干嘛?袭击朝廷命官?我爹可是刑部尚书,你们上前试试!” 说着,就要开打。 “总头息怒,不就是一点身外之物嘛?我们给。”朱清衍说道。 张雯雯和晗月先前很气愤,但看到朱清衍的反应,二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去。” 一名官兵上前,去接。 兵头这时候发现朱清衍身后的两个美人,猥琐的笑笑,说道:“嘿嘿,两个小妹妹长的不错啊,留下一个给兄弟们乐呵乐呵?” 朱清衍也不拒绝,问道:“您确定?”说着,掏出一块金闪闪的东西递过去。 晗月有些失望,没想到,你是这种人……随即做好了打斗的准备。 “费什么话!还有你,磨磨唧唧的干嘛!拿过来!”兵头叫嚣着。 只见那官兵浑身颤抖:“老……老大……” “快点,想死是不是!顺便抓个女人过来!” 官兵没动。 “废物!你们都去!敢反抗的话,老规矩处理!”兵头使唤其他人。 闻言,朱清衍眼神一冷,看来不是第一次这干啊。 有四五人上前,可去了,都站在那里不动。 兵头恼火道:“怎么回事!”他不信有人敢在皇宫门前行凶。 朱清衍慢悠悠的说道:“拿去啊,别让总头等急了。”说着,还让开:“还有这二位美人,一并带过去。”话语间,态度逐渐冰冷,杀机毕露。 晗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只到朱清衍让开,她差点留下眼泪,可她没有,因为她感受到朱清衍身上的浓浓的杀气,和官兵手中的御赐令牌,只见上面写着 皇权特许 先 斩 后 奏 第33章 太子的心结 低落的心怦然跳动,原来朱清衍是想请君入瓮! “快去吧,别让总头等久了。”朱清衍满脸微笑,用极为诱惑的声音说道。 “老……老大……这位大人……动不得啊!”众官兵退开,将手中的令牌展给兵头看。 谁知兵头并不理会,释放洛行,朝着朱清衍几人就冲过来,嘴里还叫嚣:“我管你是谁!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得留下点东西!” 二境穿石?那几个官兵恐怕都有三境吧。朱清衍感知到他的修为,嘴角掀起一抹冷笑,毕露的杀意悄然消散。 晗月察觉到了杀气的变化,不明白朱清衍想做什么,但那抹冷笑,让她觉得没那么简单。 一抹银光闪过,兵头才迈出第三步,突然就翻倒在地,众人定睛一看,他的一条腿,膝盖以下没了,留在了原地,而所有人,包括晗月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切面平整,暗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兵头似乎现在才想起疼痛,按着腿嚎叫:“啊!你……你竟敢!我爹是刑部尚书!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只见朱清衍身边不知何时悬浮一把长剑,剑尖直指兵头。 他朝不远处的官兵够了后手,那官兵便恭恭敬敬的将金牌归还,同时跪地求饶:“大人饶命啊!小的……兄弟几个也是没威逼利诱,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兵头诧异,忍着疼痛吼道:“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扶我回去,我要让我爹……” 叫骂戛然而止,朱清衍此时正晃着手中的金牌,递到兵头眼前:“听说,您想要这个?我不给,还要让尚书大人置我罪?嗯?” 先斩后奏四个大字深深的闯入眼球,他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了。 “不!你不能杀我,我爹是刑部尚书,你对我动手,整个刑部都不会放过你!”兵头依旧叫嚣,垂死挣扎。 朱清衍的眼神慢慢蔑视,变为看垃圾的眼神。 轻轻的说道:“照这么说,我爹朱镇冯官可比你爹大多了,你今天得罪我了,你要怎么算?” “朱镇冯!你,你是朱清衍!我是朝廷命官,皇城门口杀了我,就算再有令牌,陛下也不会放过你!”兵头依旧嘴硬着,但恐惧已经攻破了理智的高地,逐渐变得歇斯底里。 朱清衍也不急,将金牌翻个面,指着说道:“来,跟我念,‘皇权特许,先先斩后奏’我给过你机会的。” 兵头浑身大汗淋漓,他依旧指望着自己的尚书爹能保得住他。 朱清衍也不追究,说道:“算了,斩你一双腿,再被我碰到,我提着你的人头向你爹问罪!” 说罢,将护卫扶起,进了皇城。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兵头瘫软在地,身下已经形成血泊,脸色惨白,嘴唇发抖,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流血流的。 皇城,张雯雯有些生气,质问道:“你是不是真想把我们交出去?” 朱清衍摇摇头,否认道:“皇帝老儿我都不给面子,就凭他?” 晗月:不是一双腿吗,怎么还有一只在? 朱清衍意味深长的笑着,说道:“对啊,一双腿,一双,就是两只嘛。” 护卫看着他的笑容,瞬间明白,顿感毛骨悚然。 门口,兵头脚上的血止住了,但下半身的疼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剧烈,一股股血流从两股之间淌出。 兵头一惊,忍着剧痛拉开裤子一看,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东宫 大门打开,只见太子坐在轮椅上,身后事张玲儿推着他,朱清衍见状,连忙上前问候:“怎劳太子亲自迎接?” 太子苍白的脸摇摇头,虚弱的说道:“救命恩人来拜访怎么能马虎呢?”好兄弟,你看,你快看!玲儿姑娘,她愿意留下来陪我了!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进了门,发现整个东宫的陈设十分单调,甚至比不上朱府。 太子说道:“东宫就我一个人住,许多东西用不上,干脆就送人了。”但他并没有说送去何处。 其实朱清衍知道,太子将东宫的大部分财产变卖,在许多偏僻的地方盖了私塾,请了先生去教书,每年旱灾的时候,他都有出钱。 但皇帝看不见,这也是太子指使的,因为这皇帝的位子,他真不渴望。 行天下事,却不欲得天下,这就当今的太子。 “太子……您为何不与陛下说明?”朱清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从张玲儿手中接过轮椅。 张玲儿识趣,但有些担心,太子知道朱清衍问的什么,对张玲儿说道:“我和朱兄谈谈,你先回去吧,没事的,我的命都是他救的。” 张玲儿点头答应,看了朱清衍一眼,深深的鞠了一躬才离开。 太子看着他的背影,笑的很幸福,说道:“我突然后悔了。” 朱清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为什么?你不一直喜欢她吗?这样不好?” 太子摇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腿,说道:“你和钱老从阎王手里把我抢回来,本该死的我活了下来,这条腿就是代价。” 朱清衍替他感到惋惜,在进门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太子的下半身气脉已绝。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但至少我知道现在的她就在这里,是因为心中的愧疚。我不想让她背负如此重的担子……” “这重要吗?”朱清衍反问“如今,她在你身边,你得偿所愿,她也求个心安,这样岁月静好,不好吗?” 太子摇摇头,说道:“我不是很明白,但我清楚,我现在是废人,玲儿还有大把美好的时光,这双腿断了,太子就会再立,但她不能耽误在这里。” “太子……立谁?四皇子现在生死未卜……”朱清衍问道。 是啊,立谁?大哥死后,自己和老四就是皇嗣中唯二的皇子。 这个问题,他从没想过。 朱清衍不再说话,他知道太子殿下需要时间。 良久,太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那么抗拒皇位?”朱清衍试探性的开口,他知道,这就是太子的心结。 太子沉默了,随即问道:“你知道大哥为什么造反吗?”答非所问。 朱清衍一愣,疑惑道:“不是因为天下?” 太子摇摇头。 不是的,他只是向父皇多去陪陪母后,或许他向往过权利,但他那次去时,就说要接替父皇,让父皇多陪伴母后…… 当年母后生我时难产,虽然母子平安但她还是落下了病根,而当时正值兽潮,父皇根本脱不开身,母后夜夜思念,身子骨也越加空虚。 当时我才三岁,不明白什么家国大事,只知道父皇不是个好爸爸,不是个好丈夫,就连自己的女人都拯救不了。 大哥求过父皇好多次,那一次明明都到门口了,又被政事叫了回去,于是大哥做了那个很大胆的决定。 那时候东宫有自己的禁军,一共五百多人,再加上大哥手里养的死侍,一千多人便开启政变,而当时正是抵御兽潮的火热阶段。 半天,政变就被镇压,帝王无情,父皇不顾父子情意,将大哥当场斩杀。 母后得知后,急火攻心,身体极度恶化,没多久就不行了,而母后直到死都没有等来那个男人,她临死前嘱咐我,不要恨他,他没错。 第34章 大军集结 母后到死都没有等来她心心念念的人,我不想变成他那样,守住了天下,但却连家都守不住。 朱清衍触动很深,当年母亲病逝的时候,也只有自己陪在身边。 他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安慰道:“会好起来的。” 太子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们鹤鸣庄的情报网天下第一,这一战,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朱清衍失笑:“你果然会装,我一直在想,如果太子真像世人说的一样鲁莽,那他是如何从蛟蛇口中逃脱的?” 太子哈哈一笑:“不装的笨一点,怎么骗过世人?”随即眼神落寞:“若是老四真的回不来,这一切都将徒劳无功。” 轰隆隆,天空一声巨响,只见西城方向被撕开一道口子。 是太上皇,他开始行动了。 随即,一道天光拔地而起,射向远方,将五万禁军笼罩,不过一瞬间,黑压压的人头瞬间消失,只有飞扬的尘土证明他们来过。 朱清衍趁机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嘴中轻念,随后用灵气点燃,将符箓燃烧,但符箓并没有焚毁,而是化为一道金光,向缺口飞去。 这是他从长生术里学来的,千里传音。 没多久,结界慢慢愈合,恢复如初。 …… 鹤鸣庄 金堂 “玉姐,金陵被逍遥王围了,东家还在里面,这真的没问题吗?”一清秀书生面露焦急,穿过一排排书架,将一份信件递到案上,接着说道:“西域没了逍遥王镇守,也在蠢蠢欲动,我们是不是该通知夭邪司?” 玉姐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我们能干涉的,兽王降临,天下大乱。” 说着,又将几封信扔出,接着说道:“不只西域,蛮国,羌国,甚至东海的各个藩属国都想从中获利。” “可是,东家是当朝丞相的长子,若是金陵被破,他……” 正说着,一道金光破窗而入,在二人眼前炸开,朱清衍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我很安全,不必担心,通知夭邪司,看住蛮国和羌国的国君,一但出兵大虞,立即刺杀,不可犹豫! “子桉?!能听到我说话吗?”玉姐站起身,急促的问道,但她不懂符箓之术,朱清衍自然听不到。 书生倒是松了口气:“东家这术法真神奇,他没事就好,刺杀……”说着说着突然一愣,猛然惊醒:“刺杀国君!东家疯了?!” 玉姐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指责道:“跟了我这么久,还是改不了,你知道为什么东家要这么说吗?” 书生摇摇头,玉姐接着说:“如今虞朝内乱,自顾不暇,若是此时再有外敌来犯,更是雪上加霜,就刚才的传信方式来看,局势已经岌岌可危了。” 书生仔细思考了一下,惊讶的说道:“你是说那逍遥王可能已经和西域或者其他两国之一达成了某种交易?” 玉姐说道:“不止,不然他也不可能突然出现在金陵城外,那八万兵马可藏不住。” 书生突然转身跑出去,说道:“这事不能耽误!” …… “我们差不多该走了,明早上将子柠带过来,就麻烦太子了。”朱清衍客气道。 太子挥挥手,说:“小意思。” 道完别,朱清衍带着晗月来到南门,其实南门就是皇城的后门,这也方便朱清衍随时支援。 南门的地势依山傍险,两旁是崖,前方十里便是罗王江。 罗王江,原本只是一条河,但在封朝内乱时,罗王为了下游百姓不再受旱,强行将上游江口扩大,下游也因此百年昌顺。 如今虽是旱季,但江水依旧湍流。 而城头的巨弩,刚好可以射到河岸。 如此要塞,只要不是城门大开,不做抵抗,拴条狗都守得住。 但朱清衍依旧感觉心神不宁。 “朱公子,公主殿下。”丁浪身披甲胄,向二人走来,抱拳说道:“目前一共三千三百人,一部分兄弟去清城,还没回来。” 朱清衍点头,说道:“明天就是第三天了,过来明天,战争就要开始,只希望这小小南门不要有什么大压力。” “朱公子放心,这些弩,经过格物院的改造,可以注入提高威力,公子且看着。”丁浪说着,便操控着巨弩,仰天四十五度。 洛行微微释放,那巨弩上多出几道绚丽的图纹,只听见咻的一声,两米多长的弩箭离弦的而出,打中对岸,激起阵阵尘土。 “这一箭在有效射程三里地,威力是十五石左右,若不用洛行,则在九石左右,射程一里,够用!”丁浪得意洋洋的介绍。 而政不可思议的声音在朱清衍耳边响起:“裸射九石?一里地?这是巨弩?” 朱清衍一愣,也得意洋洋的说道:“厉害吧?这可是无数代人的心血!” 政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想说话。 朱清衍以为是被折服了,这时冥凤出来问道:“你们一里有五百米左右吧?” 朱清衍点点头:“不到一点,怎么了?” 冥凤十分艰难的说道:“秦弩……裸射十二石,在灵力加持下……可射五里地……不过凭借九石射一里,已经很不错了。” 其实她并没有说出,十二石秦弩是兵弩……而不是巨弩,她怕朱清衍承受不住…… 朱清衍嘴角抽抽,熟悉的将二人屏蔽,对丁浪说:“确实……够用了。” …… 子时降临,城外突然热闹起来。 二十万大军,集结。 营帐内,逍遥王举起酒杯,说道:“各为兄弟,前辈,这一战还得仰仗诸位,北门是钱穆;西门是国师和白邢安;东门是朱镇冯;至于南门…不归我们管。他们只有四个八境,但在座的八位,都是八境!怎么分配,你们选!” “我选北门,我要好好会会我的师兄,看看这些年有没有退出。”一个头戴面具的人说道,听声音,像是一味老者。 逍遥王笑笑,说道:“王先生,您大可不必这么心急,咱们八对四,一人分俩他们。还是分得起的。” “是啊,王廖,我萧祀陪你去,我也看那老东西不顺眼!”另一人说道。 王廖点头表示同意,逍遥说道:“剩下的大家自己分吧,不过先说好,我要和太上皇对线,所以,太上皇在哪?我就在哪。” “对了……”他突然停顿了一下,接这说到:“若是对上了朱家大公子朱清衍,废了他的修为带回来,我重重有赏!”他舔了舔嘴唇,浪荡的笑着。 各个城头都收到了对方有八个八境的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 白邢安问道:“也就是说,我们要对上四个人?这怎么打?” 张念之也有些凝重,安抚道:“我们的任务,只是守城,你没感觉到吗?对方除了逍遥王的所有八境都是刚突破不久的,和我们没法比。” 白邢安点点头说道:“他们根基不稳,貌似是用了什么办法,强行突破的。” 张念之点点头:“都到这一步了,你不可能感觉不到龙脉的变化,最多五天,陛下就该出来了。” 白邢安咬咬牙:“好!那就五天!” …… “报!西门前敌军已集结完毕,共十六万人!四个八境带队!” “报!东门六万大军扎营!有两个八境!” “报!北门城下发现六万敌军!两个八境!” 一条条情报被送到太上皇面前,他皱了皱眉头,不解道:“这是打算放弃南门了?”二十八万大军全部分配在东、西、北三门,南门一个人都没有,有古怪。 第35章 我该向谁提亲? 第三日到来,防御工事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北门,钱穆一袭紫袍,不紧不慢的在城楼中冥想,无数儒生在身边四处奔走,他问道:“青司,防御工事怎么样了?” 一青袍男子走来,回复道:“北城的城防只有三千人左右,加上书院,有八千左右,所有四境以上的学子已经就位,随时援助。” 若是朱清衍在这里,一定能认出他。郭平富,字青司。 “嗯……”钱穆点了点头。 郭平富有些疑惑,问道:“师父,对面有六万人,这怎么打?” 钱穆说道:“谁说要打?” 郭平富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那我们这……” 钱穆摇摇头,说道:“五天,这五天一过,就没你们什么事了,五天,守得住吗?” 郭平富衡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差距,正面对抗和送人头没什么区别,但要是守城,这五天,有八成的把握守住。 于是开口:“五天没问题。” “好,就等你这句话!”钱穆说道:“宁桦十三太保也会来,到时候七境八境的我们替你们挡着,守住城门,明白吗?” “弟子定不辱使命!” 东门,一面大大的旗帜将城门盖得严严实实,城门头上多出了许多巨大的铁锅,两边用铁架子吊着,底下悬空。 朱镇冯一身官袍,指挥着各处的工事。 “大家伙加把劲,争取在天黑之前把城墙封死!” 没错,旗帜后面的城门已经被拆了,经过一天的努力,原本的门洞被新的城砖堵堵得七七八八,好像是这里破了洞,补上去的样子。 朱镇冯心想:我把你城门封了,看你们怎么进来。 “霍钟,晚上我出去迎敌以后,城门就交给你指挥,记住,一定不能让他们登上来半步!切记,我们是守城,不上头追出去,明白吗?”朱镇冯嘱咐着身边的中年。 霍钟,霍千愁的儿子,当今的兵部尚书。 霍钟看了看即将封严的城墙,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这我想出去也出不去啊…… 南门,叶天等人回来了,子柠一把扑到朱清衍怀中,问道:“你是不是要守城?” 朱清衍看了看城门下的一片荒凉,最终点点头:“如果南门真的没人,那不得不把大部分战力派出去支援,那时候我就得在这里。” 子柠将头埋去深处,问:“能不去吗?” 朱清衍苦笑着摇头:“他们需要我,我就得来。我会将你送到太子那里,雯雯也在那边。” 子柠抬头与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对视,她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只好点头答应。 父亲和兄长都在城墙,这一路向东宫,子柠心中很不安宁。 她刚回到家,她不想刚刚圆满的家再次破碎,但她没办法,唯有静静祈祷。 而此时皇城门口,许多百姓坐不住了,纷纷到皇城讨要说法,此时的审庭基本都在城墙忙活,所以没人镇压。 “到底怎么回事啊,这城门也给关了,还不让人做生意了?” “就是啊,我这一家老小就指望我挣的这点钱了,现在怎么办啊?” “听说有人要袭击京城,你们不知道吗?” “不可能,其他地方都没是,怎么金陵会遭殃?” 人越聚越多,朱清衍看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于是低头对晗月说了些什么,将子柠交给了她。 “你要去哪?”子柠不安的问道。 朱清衍指了指城门聚集的人说道:“我去安抚一下民众,一会打起来可能会伤到他们。” “可这里是皇城……” “正因为是皇城,才会有不少人惦记。” 说罢,便将怀中的陆吾拍醒,说道:“干活了。” 陆吾抖了抖毛,不满的喵了一声,随后落在地上。烟雾散去,便化会本身。 九尺高的白虎何其威风!他纵身一跃,骑在身下:“走吧。” 陆吾不爽的甩了甩脑袋,振臂高飞。 “快看,那是什么!” “我去,是一只老虎!” “老虎还能飞?” …… “上面是不是有人?” “好像是啊,那人谁啊!他过来了!” 众人急忙散开,露出空地给白虎降落。 朱清衍掏出金牌,所有人跪地膜拜:“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朱清衍缓缓开口:“逍遥篡位,金陵进去战事状态,这几日还请诸位不要出门,至于吃食……会由朝庭分发。” “大人,真的要打战了?”一位老者问道。 朱清衍点头:“敌军以兵临城下,但陛下可是当今人皇,金陵不会出事的。” “大哥哥,要是打不赢呢?”一稚嫩的女童手中那些糖葫芦,突然问出这句话,把她身边的娘亲吓坏了,连忙堵住她的嘴,说道:“大人赎罪,小孩还小,什么都不懂,还请大人不要责罚。” “没关系,童言无忌。小姑娘,要是打不赢,你的娘亲就要被抢走,你就再也吃不到甜甜的糖葫芦了。诸位放心吧,大虞朝好歹有百万雄兵千军万马,平叛是分分钟的事,但对方是圣上的亲哥哥逍遥王!这才有如今局势。” “圣上不想手足相残,所以在和逍遥王谈判,最多五日,若是逍遥不降,就清理门户!”朱清衍说的慷慨激昂,振奋人心,但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只要守住这五日,陛下出关,没什么事摆不平。 劝散众人后,晗月已经将子柠送走,回到这里:你挺适合当官的,要不留下? 朱清衍一愣,笑道:“户部尚书的位置都没留住我,你拿什么?” 晗月嘟起嘴气呼呼的:你没有个一官半职,我怎么…… 聊着聊着,晗月羞红了脸,生气的瞪了朱清衍一眼,独自向南门走了。 朱清衍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明白了什么,眼神突然变得坚定。 他快步走上前,牵起晗月柔若无骨的小手,与她并肩行走。 手被他牵着,晗月心中乱跳,却不舍得挣脱。 “你觉得,丞相之子,和鹤鸣庄庄主,那个好一点?”朱清衍问道。 晗月一愣,不解的抬头看向他。 “那你说,如果我做官,做什么官比较好呢?” 晗月没听懂,不是不想当官吗? 朱清衍看着面前一愣一愣的小姑娘,笑了两声,又问道:“那什么官可以娶公主回家啊?” 晗月呆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朱清衍,眼底的闪亮无限释放,另一只手无处安放,便搭在胸口,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 朱清衍假装看不见,故作思考:“嗯,想娶一个不受宠爱的公主,好像无论是丞相的儿子,还是鹤鸣庄庄主,都足够了吧。你说是不?” 晗月更激动了,疯狂点头,她没办法说话,所以只能等朱清衍一点一点明白她的心意。 朱清衍满眼柔情,抬手帮晗月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头发,说道:“我……该向谁提亲?太上皇?还是陛下?” 晗月一愣,她确实没想过,血脉上,道明是他的父亲,但与她最亲的人确实太上皇。 “噗嗤……”看着她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朱清衍被逗笑了。 晗月疑惑的看着他,表示怎么了? 朱清衍笑着说道:“和谁提亲不是提?不都是提你吗?” 晗月此时的心理从没如此复杂过。 生气,想打他,但心中甜甜的,舍不得打。 只见她抓住朱清衍的衣襟,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唇。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朱清衍脑子发懵,知道感受着唇间的柔软才有所反应。 良久,唇分,晗月脸色红扑扑的,却得意洋洋的看着朱清衍。 朱清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强吻了。 不行,不能吃亏! 凭着这一原则,在晗月挑衅的时候脸被捧,被朱清衍深深吻住。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朱清衍带着很强的侵略性,吻得晗月浑身酥软。 抬起头,朱清衍舔了舔嘴唇,笑了笑:“还挑衅吗?嗯?” 此时的晗月脑瓜子都嗡了,听到朱清衍的问题艰难的点头。 “嗯?”朱清衍笑着威胁了一下,晗月瞬间明白了他说的问题,一个劲的摇头。 朱清衍哼哼两声,牵着她往回走时,发现陆吾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俩。 晗月此时还有些懵,而朱清衍却老脸一红,说道:“笑什么笑?走了!” 骑上陆吾,将晗月揽在怀中,朱清衍美汁汁的。 而此时的晗月也反应过来了,幽怨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但也仅仅只是瞪了一眼。 第36章 战! 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在太上皇的指引下,二人来到金銮殿。 就我们吗?晗月不禁疑惑。 太上皇深深的看了朱清衍一眼,说道:“对,就你们,如果守不住,就搓丸子,就算炸不死,也能把道明唤醒。” 朱清衍点头:“好,保重。” “保重。” 各城墙变得热闹起来。 “诸位,逍遥小儿欲篡皇位,他与外敌勾结,甚至不惜与兽王合作!今日子时,敌军将发起攻击,若是我们守不住,整个大虞将万劫不复!你们怕不怕?”城楼上,白邢安在做战前动员,但下方的洛羿们并不买账,开始窃窃私语,退意油然而生。 “你们!”见状,白邢安气得吹胡子瞪眼,不知该说什么。 张念之抬手制止,说道:“我来吧。” 随后上前说道:“诸位觉得道明皇帝如何?” “自然是无可挑剔。”众洛羿给出肯定的回复。 张念之点点头又说:“那诸位觉得,逍遥王和道明帝,谁更适合当皇帝?” 众人不言语,道明的功绩大家有目共睹,但逍遥王如何,还真不知。 见台下沉默,张念之又问:“那如果给你们重新选择,是立道明,还是立逍遥?” 没人说话了,半晌,一年迈些的长者说道:“道明是什么样的,大家心里清楚,但逍遥王如何却并不明了,如果让老夫选,老夫觉得道明会更稳妥一点。” 一语惊醒众人,如果选逍遥王,那就是赌!赌逍遥比道明还优秀。但没人会拿国运来开玩笑。 衡量利弊后,纷纷选择了道明。 “好!如今陛下闭关,逍遥想趁此机会篡位!你们觉得呢?” “不能让他成功!生活刚有起色,谁能保证逍遥会延续如今制服?”类似的话语此起彼伏,但所有人的目标都一致,护国! “战!战!战!……” 恢宏的气势冲得白邢安一愣一愣的,明明刚才还…… 张念之向他解释:“西城不比其他地方,到时候打起来,这里是最惨烈的战场!东门都是和朱镇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北门都是宁桦书生,我们虽然人多,但人心不齐,唯有共同利益,才能让他们同仇敌忾!” 白邢安明白了:“果然,人心,还得是国师看的通透。” 张念之摇头,说道:“或许有人比我还通透。”说着,手中攥紧了一张纸条,目光看向了远处的皇城。 金銮殿,阿青说道:“朱公子,信已经挺您传出去了。” 朱清衍点点头:“谢谢你,快走吧,过了子时,这里会很危险。” 打发走阿青,朱清衍来到晗月身边坐着,那出一张古琴开始弹奏。 琴声悠扬婉转,时而恬静,时而湍急。 晗月沉醉在其中,反复身处一处淡雅的水墨画中。 层峦叠嶂,江河鸿涌。 不多时,琴声停止,晗月睁开双眼,好奇的看着朱清衍。仿佛再问,这是什么曲子。 朱清衍对她自然不会保留,说道:“此区名为高山流水,是我在家中的书阁中无意发现的。”其实是政给他的。 晗月将古琴接过,根据自己的记忆开始笨拙的弹奏。 就在曲目即将完成时,钟楼响了。 咚,咚,咚…… “十二声……子时了。”朱清衍满脸凝重,晗月也将锦龙取出,警惕着。 “攻城!”逍遥王一声令下,无数官兵像城墙冲去。 一道道影子飞起,开始对城墙疯狂的输出。 刹那间,各种光幕四处横飞,只叫人眼花缭乱。 四道气势凌人的身影腾空而起,八境威压骤然释放。 白邢安和张念之见状态,同样释放出洛行平横气场,与之对抗…… 东门,无数西域军已经重到了城墙下,除了路上遭到一波波箭雨的洗礼并没有受到阻拦,城头除了弓箭手,并没有看到其他守军。 领队的将军大喜,随即带着手下扛着密密麻麻的箭雨冲到城墙下。 当将军领着手下将旗帜扯下时惊呆了。 “城门?那么大的城门说没就没了?弓箭手压制,其他人,爬上去!” 无奈,只好徒手向城墙高处爬去。 在弓箭的掩护下,一根根抓钩钩住墙沿,就在爬到一半的时候,铁桶向外倾斜了,一桶桶滚烫的热油迎面浇下,一瞬之间,惨叫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突然,两道惊人的气息来到城门上方,朱镇冯自然不会惯着对方八境巅峰的实力瞬间放出,狠狠地将他们压了回去。 北门,无数学生在城墙前垒起重重防御,敌人甚至都无法走到城墙根前,就没浩荡的儒气给压扁。 看着远处热火朝天的战场,再看看自己这边。城门前空无一物,甚至连只鸟都没有出现,叶天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忧愁。 而就在众人死战之际,逍遥王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西域,木鲁其顿收到了逍遥王的消息,率领这自己数十万的胡人向边关进发。他的目的,是西域最薄弱的关隘,临关! 临关身不靠山地不挨水,易攻难守。 就在即将破城之际,一柄巨大的剑从天而降,将关口封住,同时无数柄巨剑围着城墙边沿,一道一道落下,无形间行成一种屏障。 之间关头上站着一人,手中提着一柄间,浑然的声音说道:“诸位请回,现在的大虞不欢迎外来者。” 说着,一股气势从天地间传来,压迫的胡人胯下的战马不敢向前半步。 “木鲁其顿,你也不想这四十多万人埋在这里吧?”那人说道。 木鲁其顿咬牙切齿的说道:“霍千愁,没想到你会放弃蛮国,在这里和我作对!我到是要看看,没有兵的兵圣,能有多强!”随即招呼同胞骑马,徒步攻城。 城上之人正是霍千愁,他嘴角一笑,花白的长鬓飘扬,之见一道光自东方而来,从天而降,待光散去,一道道身影,手握长弓,严阵以待,在霍千愁的洛行加持下,这些兵器在普通人手中能够射杀三境之下的洛行,更别说这些禁军普遍是“骑” 木鲁其顿见如此,也不在莽撞,心生退意,就在他打算撤退时,霍千愁目光一冷,压力骤增,将四十万胡人压得跪在地上:“诸位倒是自在,真觉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第37章 镇压西域 木鲁其顿咬牙,与身边几位八境首领一同撑起洛行,勉强站起来,说道:“还能动的,释放洛行,对抗圣威!这一战赢了,我们,乃至我们的后代就能不再寄人篱下也能安居乐业,吃饱穿暖!” 四十万人中有二十万缓缓爬起,握紧手中的兵刃,死死盯着高处的霍千愁。 强大的威压如同一块石头被缓缓顶起,普通士兵虽然依旧能感觉沉重,但已经可以奔跑。 “对方只有五万人,八对一,优势在我!抛马,冲锋!”随着木鲁其顿一声令下,无数胡人蜂拥而上。 霍千愁眉头微微一簇传令:“弓弩准备!” 随着一支支弩箭上弦,敌军也冲去了射程。 还不够近…… 霍千愁想着,直到等第一波人群冲到脚下一百步的时候,他才下令到:“目标一百五十步开外,放!” 一片片飞箭离弦射出,如同雨点般砸向敌群,在兵圣的加成下,人群同同割麦子一样成片倒下,浩浩荡荡的大军从中间出现断层。使最前方与最后方脱节。 轰隆轰隆轰隆 城头的战鼓突然变得急促。 “骑兵冲锋,弩向后方压制!弓近点掩护!”霍千愁下令,同时加大了洛行的输出,威压瞬间提升。他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微微一笑,脚下的巨剑突然闪烁了几下,放出的光芒也暗下不少。 “杀——” 就在这时,一道道身影从巨剑后面,五千骑兵一字排开,开始收割。 木鲁其顿在后方支撑着洛行,一看这局面恨得咬牙切齿。 “主!八万将士被断在了前方,他们弩箭太密,后方支援不上!”一领兵头头上来禀报。 木鲁其顿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他不想就这么放弃,四十万大军在一马平川的战场遭到拦截损失严重,这回去了怎么和王交代? 他质问道:“我们有四十万人,和他们拉战线啊!” 头头摇头诉说道:“我们尝试过了,但战线被几柄巨剑截断,拉不出去啊!” 木鲁其顿闻言一愣,问道:“被截断?什么意思?” 头头停顿了一下,眼一闭,说道:“有不少兄弟拉出去了,但阵行没多久就被那巨剑截断,被断在外面的人,被尽数射杀!” 木鲁其顿顿时觉得胸闷气短,艰难询问:“有多少人?” “粗略估计,一万多人……” 此话由去晴天霹雳,木鲁其顿心神不稳,洛行瞬间断开。少了一位八境的输出,其他几位本就勉强,现在更是难上加难。 远处,城下的威压悄然而至,无法反抗的胡人瞬间从被收割变成被屠杀。 等木鲁其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死伤大片。 他撑起洛行,说道:“撤出对面攻击范围,冲在最前面的……能走多少走多少!”他很不想承认,但这次他轻敌了。 他原以为,四十万大军将战线拉开,这临关就算是狗都能破,但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嘴巴。 随着时间的推移,第一次守城迎来尾声,见此局以定的霍千愁收起神通,盘膝而坐闭目养神,等待收割完毕。 此时的胡人已经退到百里开外,安寨扎营。 “先生!收割完毕,一共剿灭敌人八万有余,我方没有死亡,只是骑兵营有些兄弟受了点伤!”禁军统领上前汇报战绩。 霍千愁赞赏的点点头,问道:“有没有活口?” 统领摇摇头,说道:“冲在前面的基本是普通人和低阶洛羿,并没有俘虏。” “嘶……这有点麻烦,早知道就放松一点了。”霍千愁抬手捋了捋胡须,有些懊恼的说道。 统领疑惑道:“先生何出此言?” 霍千愁说道:“以前你们禁军不走沙场自然不用知道,今日老夫就教教你。兵法最优,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留几个俘虏回去劝降,总比我们派自己人去划算。” 统领恍然大悟:“您是想说服木鲁其顿投降?” “是啊,对面还剩三十多万人呢,要是他们化简为繁,轮番叫阵骚扰,纵使有老夫在,你们也顶不住日夜不休的折腾。”霍千愁说道。“而且我们没有后勤,最多三天,若是三天不能退敌军,就算是老夫也回天乏术……” 统领神色一凝,目光落在远处胡人的营寨上。 三天……看胡人这阵势,除非这三天歼敌半数,否则…… 羌国 国君木锋正享受这侍女喂到嘴边的葡萄。 “王上,如今大虞境内内乱不止,这不正是个好时候吗?”他身边的一位大臣说道。 木锋双眼微眯,问道:“哦?说来听听?” 大臣听命,回复道:“如今逍遥王起兵篡位,金陵被围得水泄不通,百万大军还在蛮国镇守,所以羌虞边境,只有一万多人镇守,您不觉得,这是个机会吗?” “哦?”木锋坐起身来,若有所思的说道:“确实是扩张的好机会。”于是屏退左右,只留大臣一人,坐直身体接着问道:“你是哪里来的消息?”帝王威势尽显。 大臣匍匐在地,浑身发抖,说道:“西域都护府的人前几日来过,说若是我们出兵援助,等他当了皇帝,就将赤牙湖以北划给我们。” 木锋语气变的阴冷,问道:“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大臣抬起头问道:“王上的意思,是答应了?” 木锋点点头说道:“意识不错,或许现在出兵不算晚,甚至还能坐收渔翁之利。”说着说着,他笑了起来。 “还有何事?”他又问道 大臣从身后拿出一卷地图,说道:“既然如此,不去王上先选选?”随后露出一副你懂的的模样。 木锋会意,打趣道:“就你机灵,打开吧,我可要好好选选。” 大臣听从,将地图缓缓打开,就在木锋聚精会神的盯着地图时,只觉得脖子一凉,随之而来的就是腥甜的味道,和窒息的感觉。 他不可思议的捂着脖子,摸到一把匕首稳稳插在其中,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大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王上,既然您要对大虞下手,就别怪臣心狠了,这把匕首专门为您准备的,纵使你有七境的实力也无法发挥出分毫,安心看着东家推并羌地。走好。”说完,大臣起身擦了擦手,将一身官袍褪去,露出里面的制服。 一个大大的“夭”字成红色印在背面。 “夭……邪……司……”木锋眼镜瞪得老大,用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了这句话,随后气绝身亡。 “大臣”嘴角勾起微笑,说道:“再也不见。”随后破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第38章 各出其招 黎明 逍遥王的军队退了下去,城墙上也迎来了短暂的安宁。 “报!启禀太上皇!西城死伤三百二十人,北城无伤亡,东城伤一百,死一百六十人!”斥候传来军报。 太上皇皱皱眉,问:“南城呢?” “南城昨夜并未攻城。” “敌方伤亡呢?” “东西两门一共歼敌八千有余,北门……并未歼杀。” 太上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起身来到金銮殿。 此时朱清衍还在吐纳,晗月见来人了,便要将他唤醒。 太上皇阻止:“别打扰他,我就来看看,等他醒了,你和他说从南城换一些有生战力到西城。” 晗月点头。 太上皇走后没多久,朱清衍从冥想中苏醒,金丹期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应,送进去的灵气如同落入无尽深渊,一去不返。 他叹了口气,见晗月递过来一杯茶和一张纸。 抿一口茶,将纸打开看了看,回头问道:“刚才太上皇来过?怎么不叫醒我?” 晗月表示都是太上皇要求的。 朱清衍点点头说道:“走吧。” 南城门上,叶天和丁浪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沙盘,二人本就不是什么坐得住的人,自然而然的发起牢骚。 “这也太冷清了吧……好歹来几只野兽什么的让我们打打猎啊……”丁浪说道。 “哎呀,别抱怨了,我们这没事就是最好的情报……”叶天也有些无力的说着。 朱清衍刚登上城墙,就看到二人没精打采的模样,开口打趣道:“二位这是手痒了?” “可不是嘛,平日里应该在城中东奔西走,捉拿要犯,突然闲下来,真不习惯。” 朱清衍呵呵一笑,说道:“来活了,调一些有生力量去西门换防,你们谁去?诶!别急,你俩必须留下,人由我带过去。” 精神不少的叶丁二人瞬间失望。 朱清衍拍了拍他俩的肩膀说道:“南门不能没有你们,这里境界最高就是你们两个五境的了,你们是主心骨!” “谨遵朱公子教诲。”丁浪点头附和。 来到西门,朱清衍才知道昨夜究竟有多惨烈,西门一共有五千左右守军,昨夜一战以五千对十六万只死伤三百多人,堪称奇迹。 此时城门大开,不少人在城下清理尸体。 见朱清衍带着人来了,白邢安主动迎了上来客套:“小子,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朱清衍吓没吓到不知道,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 但身边的晗月在闻到浓浓的血腥气,看到一具一具尸体从门外抬进来后,脸色苍白,手脚冰冷,不自觉的抓住朱清衍的手。 “老白,别说笑了,人家好歹是鹤鸣庄的庄主,这场面恐怕早就见多了。”张念之一身是血的从白邢安身后走出。 “国师说的是……”白邢安似乎有些惧怕他,下意识的让开了位置。 “国师谬赞了,在如此大的人数差距下能将死伤控制在五百以内,国师真乃神人。”朱清衍回复道。 寒暄几句,便开始换防,期间,白邢安一句话都不说,恭敬的跟在张念之身边。 等张念之走后,朱清衍问道:“将军这是?” 白邢安回头看看,确定张念之走远后,小心翼翼的说道:“你是不知道,国师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直到昨夜打起来我才发现,他才是狂战士。”说着,心里还一阵后怕。 朱清衍问道:“此话怎将?” 就连晗月也一脸八卦的凑了上来。 “昨夜开战后,对面四个八境初期助阵,但对我和国师来说没什么,直他将其中一位八境生生活撕了,我才知道国师的厉害。”说着,指了指城门上挂着的东西。 晗月抬起头,来时就看到如同布缕一样,挂在城头,现在再看,毛骨悚然,死死抱着朱清衍的手臂不敢再看。 朱清衍嘴角抽抽,没想到咱这位国师……还挺彪悍啊。 将换下的伤残带到南门,朱清衍顺路去东门走了一圈。 二人沿着城下慢慢的走着,如同新婚夫妇嬉戏打闹,直到走到尽头,二人懵了。 “……城门呢?错过了?”朱清衍一头雾水的回头看去。 晗月摇摇头。 以为是错过了,二人便回头又走了一遍。 “不是,门呢?就连上城的楼梯都没了?”朱清衍有些怀疑人生了。 二人来到城门本该在的位置,将身边之人一把抱起,灵气从脚下喷涌而出,一跃而起,稳稳落在城墙,刚好落在正在干饭的众人面前。 “敌袭!”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将士瞬间爆起,向朱清衍攻来。 这些都是跟随朱镇冯的将士,朱清衍自然认识,将晗月护在怀中,连忙说道:“各位叔叔冷静啊,是我!子桉!” 一听是子桉,众人才松了一口起,纷纷将兵刃收起。 “子桉啊,你这是干嘛啊,城门都被我们封了,你就这么上来,我还以为敌人打上来了。”一老兵说道。 “哎呀,叔,我这不是找不到门吗,我爹在哪?”朱清衍陪笑道。 老兵指了指一遍吃得正欢的朱镇冯,示意在那边。 “爹!你城门呢?”朱清衍悄悄的走过去,啪的一巴掌才在老爹的后背上。 “咳咳……咳……奥哟,你想吓死我,然后继承我的家产吗?”朱镇冯正吃得欢,被这一拍,吓的魂都飞了。 “楼梯被我挖了封城门,这样他们就进不来了。”他接着解释道。 朱清衍无语,转移了话题:“你们吃烤肉吗?这么香。” “烤肉?”朱镇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指了指墙外,说道:“城门被封了,我们也出不去清理尸体,索性一把火烧了算了。” 晗月伸出脑袋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尸体已经化为焦炭,风轻轻一吹便化为粉末。 她强忍着恶心回过头,不再看。 朱清衍见状,拍可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对父亲说道:“那您注意安全,我们走了。” “去吧去吧,别打扰我干饭。” 回宫的路上,二人坐在陆吾的背上。此时晗月依旧感到害怕,朱清衍从后方将她环抱,握住她的手,发现手心全是冷汗,无奈掏出手帕替她擦拭。 “被吓到了?”朱清衍温柔的问。 晗月点点头,随后轻轻靠在他的怀中,闭上眼不再去想那些画面。 回到金銮殿,平日早朝是人声鼎沸,此刻却安静的可怕。 朱清衍带着晗月在一处空地并排坐下,取出一张琴,轻轻弹奏。 依旧是《阳春》,熟悉的旋律一点一点抚平晗月心中的恐惧,使其安心。 不多时,便靠着朱清衍的肩膀沉沉睡去。 二人昨夜同样一夜未睡,朱清衍更是一遍一遍释放灵力感应四周,才使得早上进入深度冥想。 但晗月并没有修习长生法,虽说洛羿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不少,但儒生除外,在无欲之前,与常人无异。 朱清衍盘膝,怜惜的将她扶下,使她枕着自己的腿沉睡,躺着睡,总比坐着睡舒服。 朱清衍也借此机会,修炼自己的洛行。 城外,叛军营中,王廖怒气冲冲的寻找逍遥王:“逍遥!你他妈死哪去了!出来!” 不少人跪地,不敢接话。 这时候,帐外也传来一道声音:“妈的,逍遥!你的情报有问题,国师怎么能这么强!”只见一浑身是血的男子从外走来。 王廖皱眉问道:“你怎么回事?” 那人说:“他妈的,要不是张念之只顾着守城,我们三个也得交代。” 王廖一愣:“什么意思?怎么就回来你们三兄弟,还有一个呢?” “什么意思?不是说国师是儒生吗?妈的昨晚一个照面,老四就被他给活撕了,这是八境该有的实力?”说着,他眼圈就红了。他们四个可是亲兄弟,自己的四弟被一个儒生撕了,这找谁说理去? 王廖咽了口唾沫,心说还好自己主动找的钱穆,但昨晚他们连人都见不到,被儒家的禁止生生挡在一里地外,想着现在想逍遥王商量对策,不仅人没找到,还遇到个更急的。 “他人呢?我做老大的不能没有交代!”老大说道。 王廖连连摇头。 “那你……” “哦,我这和你比起来是小事,小事,我自己处理得了。”王廖撂下这么一句便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晗月悠悠醒来,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向四周看去。 黄昏的光将整个金銮殿照得金黄,也将朱清衍裤腿上的水渍照得亮晃晃的。 微风吹过,嘴角微凉,她抬手摸了一下,全是口水,在看看裤腿上的水渍,在看看冥想中的朱清衍,红着脸连忙擦拭。 就在这时,朱清衍呼出口气,醒了过来,而晗月手了的动作还没完成,即将睁眼之际,她做了个很大胆的动作。 第39章 逍遥突访 唰的一下,晗月身子扑在朱清衍的腿上,试图掩盖作案痕迹。 朱清衍只觉得腿上一沉,就发现晗月整个人的趴在他腿上,于是打趣道:“至于这么心急吗?” 晗月整张脸都羞红了,就这么趴着,不做回答。 朱清衍将她扶起坐正,刚打算说些什么,一旁闭目养神的陆吾瞬间炸毛,变回原型,冲着大殿门口低吼。 朱清衍表情严肃,对其问道:“怎么了?” “殿外有人,很陌生。”陆吾不动,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门口。 “谁在哪里!”朱清衍喝道,同时召出太阿傍身。 晗月也将锦龙取出,双手按压琴弦,蓄势待发。 啪,啪,啪…… “悟空境妖兽?但好像只有化妖的水准,真是奇特。”妖娆的声音响起,只见逍遥王身着鲜红长裙从殿外走来,一条长腿从裙摆中露出。 若不知此人,一定会觉得这一定是那位绝色美人。 陆吾仿佛闻到了什么,只觉得一道威压落在自己的身上,被压在地上无法动弹:“为……为什么会这样……” “逍遥王?你怎么进来的!”朱清衍忍着一身鸡皮疙瘩问道。 而逍遥王也一脸渴望的说道:“我自有我的办法,怎样?考虑好了没?” 不等朱清衍回复,晗月便走到朱清衍身前,横琴,恶狠狠的盯着逍遥王。 “死丫头起开!”逍遥王有些恼火,随手一挥,打出一道洛行朝晗月而来。 动作之快,反应过来的朱清衍只来得及将太阿架在晗月身前,当的一声,剑身火花四溅,强大的冲击波将二人推了出去,跌落在不远处。 朱清衍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撑着剑,艰难的爬起,看向一旁被震晕了的晗月,发出呼喊,试图唤醒她:“晗月!醒醒!” 但此时的晗月已经昏迷,没办法做出回应。 “咦?我没记错,你应该才浩瀚吧?居然接我一击还能醒着,倒是个天才,我喜欢。”说着,逍遥王还舔了舔嘴唇,眼神中尽显贪婪。 他半蹲在朱清衍面前,凑到他耳边说道:“从了我吧,等我攻破了金陵,夺得皇位,我们共主天下,到时候什么美女没有?何必呢?” 香甜的气息喷在的脸颊上,而朱清衍只觉得恶心,灵气运转,一剑挥出。 逍遥王瞬间后退几步,惊讶的看着一边柱子上的剑痕。 “咳咳”一口浊气从朱清衍口中喷出,他站起来,剑指逍遥王,恢复了巅峰。 逍遥见状,脸色一变,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自找的!”于是寰宇境巅峰的洛行瞬间释放,如同海啸一般袭来,试图压垮朱清衍。 而朱清衍清楚的感觉到自身洛行城不住压力,于是释放灵气削弱威压。 看着在自己压力下的朱清衍无动于衷,逍遥恼羞成怒的吼道:“凭什么?凭什么!你才四境,你不过是个浩瀚!凭什么!”于是朝着朱清衍冲来。 别看朱清衍能抗住压力,但消耗可不算小。 眼看逍遥的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他急忙横剑防御。 轰隆一声,逍遥一拳砸在剑身上,强大的力量将剑身狠狠撞开在胸膛,朱清衍道飞而出,口中不停地吐出鲜血,胸脯出现明显的凹陷,气息微弱。 逍遥王拍拍手,慢悠悠的走到他身前,惋惜的说道:“多好一男子,可惜了。”说罢,将目光投向高处的龙椅,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 “既然找不到道明,我先坐这龙椅过把瘾吧,反正早晚是我的。”逍遥王戏谑的说道,随即迈步走去。 瘫在地上的朱清衍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正在一点一点减弱,胸腔处的重创使他几乎死亡。 就这么死了吗……朱清衍绝望的想。 一旁趴在地上的陆吾发出吼声,试图叫醒即将昏睡的朱清衍。 气息弥留之际,灵台上的金丹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磅礴的灵气从中喷涌而出,迅速的修补着胸口的创伤与流逝的生机。 就在逍遥王踏上阶梯的时候,陆吾停下了,他也感受到身后的异样,转身查看。 只见朱清衍不知何时站起,如同没事人一样,而且已经来到跟前,朝着自己的面门一剑砍下。 逍遥连忙躲避,但距离之近,速度之快,寒芒落下,狠狠地砍中左肩。 “啊!”逍遥吃疼,将朱清衍甩飞出去,连忙给左肩止血。 朱清衍跌落在地,翻滚几圈再次站起,金丹中的灵气时时刻刻在修补他的伤口。 太阿剑上,逍遥的血正一点一点渗透进去,朱清衍只觉得从剑中传来一股浓烈的戾气,扰得他心神不定。于是呼唤冥凤:“你能跟上吸收吗?” 冥凤说道:“不能,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太阿我无法控制。” 朱清衍又呼唤政,但一连几声都没有回应。 朱清衍看着远处的逍遥,咬牙问道:“那你可以保证完全转化吗?” 冥凤点头:“可以,但需要时间,你悠着点。” 朱清衍当即心一横,将洛行毫无保留的释放,注入到太阿剑中。 只见那剑身慢慢散发出光芒,明明是黑色的,却十分刺眼,朱清衍一双紫瞳慢慢被猩红替代,一缕缕黑红色的烟雾从剑上徐徐升出,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狂躁起来。 逍遥封住了血脉,抬眼便看到朱清衍举着长剑向自己冲来,如同地府中的鬼差前来索命,叫人毛骨悚然。 愣神的功夫,朱清衍已经冲到跟前,一剑锁喉。 逍遥王花容失色,连忙抬手抓住剑刃,不然其刺入。 漆黑的剑刃划破双手,却不见有血液流出。 这把剑在吞噬我的血!逍遥王心中大骇,释放洛行抵抗,却发现自己的洛行突然失去联系,眼前阴冷的气息不断侵蚀着自己的身体,手臂上已经结起一块块冰霜。。 情急之下,他一脚踹在朱清衍肚子上,将其踹出数米远。 脱离朱清衍洛行范围,他的力量重新回来,手上的霜也随之化去。 反观朱清衍,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神变得更加癫狂。漆黑的剑身上也出现了若隐若现的血红色纹理。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逍遥王心中有些发怵。 而就在这时,朱清衍再次冲来,同时身边还凝结出一根根锋利冰矛朝逍遥射去。,与正常冰矛不同,是黑红色的,如同血液凝结的一般。 有了防备,逍遥王应对起来就轻松得多,冰矛还没进身就被洛行震得粉碎,就在他抬手迎接朱清衍挥出的剑时,瞬间又瞪大了眼睛。 他原本以为二人的洛行砰撞,会是自己这个高境的获胜,可谁知在触碰的一瞬间,自己瞬间失去了对洛行的掌控,如同普通人一样。 这一剑接不住!失去了洛行的逍遥王第一时间反应,于是一个侧身,狼狈的躲在一旁。 朱清衍这一剑斩在空地上,强大的剑气瞬间将地面斩出一条长长的剑痕。 逍遥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如同怪物一般的男子,先前的贪婪和渴望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这时候,朱清衍剑一扬,再次便朝这逍遥砍来。 但这次逍遥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砍中,突然爆发出一股气势,境界也在这时候从寰宇巅峰突破到了苍穹!强大的气浪将朱清衍轰飞,连续撞断两根梁柱才停下。 “天……天吴!”陆吾认出来了这股气息,正是兽王天吴。 逍遥王放肆大笑:“哈哈哈!兽王秘法果然强大,天吴诚不欺我!哈哈哈!” 兽王秘法?!那是什么?陆吾不经疑惑。 灰尘散去,朱清衍再次坐直,提着剑又朝着逍遥王冲去。 “狗皮膏药贴……不过嘛,我就喜欢这样的。”逍遥王说着,抬手朝着朱清衍的脑袋一点。 只见朱清衍脑袋如同被什么击中,突然后仰,而后便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太阿剑跌落在一边,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子桉!子桉!”陆吾咆哮着。他想强撑着站起来,但兽王的威压使他寸步难移。 就在逍遥王准备带有朱清衍时,一道烟火从殿门前飞起,只冲云霄。 他抬头看去,只见晗月满口鲜血的看着他,满脸得意。 天上的烟火炸开,那是给太上皇的信号,作为太上皇的儿子,逍遥王自然认识,他很愤怒,他知道,朱清衍今天是带不走了,于是想趁这太上皇还没赶到,朝着晗月释放出致命的攻击,随后消失在原地。 强大的洛行朝着晗月袭来,远处的太上皇看到这一幕,自知赶不过去,于是喊到:“快走!” 但八境的攻击岂是说躲就躲的?晗月此时心中已经生出绝望,她舍不得爷爷,舍不得刚刚遇到的那人。 洛行化为一柄长矛,在晗月眼中迅速放大,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躯扑了过来,替她挡下。 第40章 一剑破万军 陆吾将双翼挡在身前,试图阻挡,可长矛锋利无比,羽翼如同薄纸一般瞬间被刺穿,长矛得前端没入它的右肩。 陆吾吃疼,咆哮着释放出洛行,将长矛甩出,金红色的血液随之飞溅。 它一瘸一拐的走到朱清衍身前趴下,变成白猫,卧在他身边。 太上皇赶到时逍遥王早已经逃之夭夭,只留下一片狼藉。 他连忙将晗月扶起检查伤势,确认其并无大碍,而晗月却挣脱了太上皇的搀扶,跌跌撞撞的奔向朱清衍。 此刻,朱清衍面如金纸,一缕缕血线从七窍流出,气息依旧,但如涓涓细流,虽有,但弱。 “他没事,只是透支了洛行,休息几天就喊了。”太上皇替他把过脉,对晗月说道:“把他送到东宫吧,那里相对安全。”随即将朱清衍扶起,向殿外走去。 晗月点点头,将陆吾抱在怀中,跟了上去。 东宫 沉重的大门被叩响,正准备回房间歇息的太子瞬间惊觉起来,这种时候谁会来敲门呢? “玲儿,推我出去。”太子说道。 张玲儿有些不安,说道:“要是坏人怎么办?” 太子说道:“没事,东宫有我的血脉法阵,只要不出大门,七境以上一换一。” “可是……好吧。”见太子坚持,张玲儿也不再劝阻,推着他来到门前,大门再次被敲响。 洛行从太子周边喷涌而出,院子里的生灵不断发光,将一点一点能量化为洛行汇聚在太子的身旁。 只见他手指微微一勾,大门缓缓开启。 见门外之人,太子微微一愣,惊呼道:“爷爷?子桉这是怎么了?!先进来。” 确认后面没人,太子将大门合上。 来人自然是太上皇一行,他解释道:“逍遥王潜了进来,朱清衍与其战斗,洛行透支陷入昏迷,现在就东宫最安全,所以拜托你了。” “玲儿,快去把子柠叫来。”太子吩咐道。 张玲儿也是明事理的人,回屋去寻找子柠。 “爷爷,进屋吧。”太子转动轮椅对太上皇说道。 太上皇摇摇头:“将人交给你我就得走了,算算时间,城门上也该热闹起来了。” 子柠慌忙的跑出来,将朱清衍从太上皇手中接过,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洛行透支,需要休息几天。各自保重。”说罢,太上皇便推门离去。 安置好朱清衍,子柠一眼锁定了不远处失魂落魄的晗月,逼问道:“发生了什么,浩瀚境的洛行怎么可能说透支就透支?”语气中带着三分怒火。 晗月才反应过来,顿时乱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不用为难她,我来说吧。”陆吾此时虚弱的说道。 子柠也冷静了下来,对晗月道歉:“抱歉,我唐突了,你先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说罢,便将陆吾接过。 晗月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等人走远,子柠抚摸着陆吾肩膀上刚好愈合的伤口问道:“敌人进来了?” 陆吾便将整个事情的开龙去脉讲了一遍。 看了一眼榻上的朱清衍,子柠突然松了一口气,这时,张玲儿敲了敲房门,问道:“子柠姑娘?我帮你打了一盆水,能开下门吗?” 子柠知道,这时太子的好意,起身开门:“谢谢,给我吧。”接过水盆,张玲儿问:“太子让我问问需要帮忙吗?” 子柠微笑至谢:“太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还是我来吧,其他人不方便。” 打发走张玲儿,她先是将朱清衍面孔上的血擦拭干净,而后看着桌上的水盆有些出神。 “愣着干嘛?上啊。”陆吾说道。 “啊?可是……这个……我该怎么做?”子柠支支吾吾的问道。 陆吾见状,翻了个白眼,说道:“脱衣服啊,不然怎么帮他擦身体?难不成你指望我来?”说着,挥了挥自己迷你的猫爪。 子柠脸颊有些发烫,问道:“脱……脱光吗?” 陆吾吐槽道:“你好磨叽啊,不行让晗月那丫头来。” 一听这话,子柠瞬间不含糊了,上去三两下就将朱清衍的上衣解开,露出腹部壮实的肌肉。 看到这一幕,荷尔蒙迅速飙升,子柠的脸再度红了起来。她心中默念:没什么没什么,他是我兄弟,他是我兄弟! 说着,鼓起勇气将衣服褪去,露出沾满血迹的胸膛。 血脉同源,子柠能感应到这些血迹就来自朱清衍的胸腔,一阵心疼,这究竟是多惨烈的打斗啊…… 她深吸一口气,将抹布上的水拧干,一点一点擦拭着污渍。 血迹被慢慢擦去,露出一块明显与周围肤色不同的皮肤,看到这里,子柠倒吸一口凉气,眼中蓄着泪水看向陆吾。 陆吾叹了口气,说道:“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你都看到了……打斗时子桉胸部收了重创,濒死的时候不知道哪来的能量帮他瞬间修复,或许这就是洛行透支的原因吧。” “也就是说……他差点死在那……”子柠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陆吾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头。 子柠的身体如同瞬间被抽空了力气,扶着床榻才没有倒下,望着沉睡的面容,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升起。她摸了摸与自己生得一样的脸颊,泪珠从眼角滑落。 清理完后,子柠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感觉很闷,还晕乎乎的,给朱清衍盖上被子后便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陆吾看着有些匆忙的背影,吐槽道:“人类真麻烦,哪像我们,坦诚相待。” 镇定不少后,子柠回身看了看晗月的房间还亮着,思索了一下,最终走过去敲响房门,轻声问道:“晗月?” 门打开一条缝隙,一双泛红的眼眶从门后探出。 “我想和你聊聊……”子柠说道…… 房间里,二女坐在榻上,一言不发。半晌,子柠来口打破了宁静:“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我不该向你发火的。” 晗月连忙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放在心上,斟酌好久,拿起桌上的纸笔着下:子桉他没事吧 子柠摇摇头,说道:“他基本没有受伤,就是还在昏迷当中。” 晗月放心的点点头,房间再次回归安静。 想了好久,子柠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晗月:“打开看看吧,送给你们的。” 晗月有些茫然的接过,打开盒子,红白相间的玉佩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有些不解的写到:我们 子柠微笑着将玉佩拿起,轻轻扭动,玉佩一分为二,牵起晗月的手,将白色的那块放在她手心里,合上,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子桉,子桉待我像妹妹,这算是给嫂嫂的见面礼吧。” 当玉佩落在晗月手中时,她瞬间感觉到这玉佩不一般,刚要推辞便听到子柠的话,羞涩的写着:红色那块就拜托你交给他吧 子柠笑了:“会的。” 晗月端详着这枚玉佩的绳结,感觉更像是手链,因为它没有簌。 子柠拿了过来,说道:“我来帮你。”说着便拉起晗月的手,将玉佩系在手腕上。 红绳白玉栓在手上,在烛光的照射下无比动人。晗月握着子柠的双手,眼中满是感激。 子柠笑笑,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晗月点点头,在纸上写下“晚安”二字。 “晚安。” 西域 在打退不知道第几波敌人后 “先生,果然如您所说,他们采取了车轮战,在这么下去,战士们很快就吃不消了。”统领有些焦急的说道。 霍千愁点点头,云淡清风的说道:“让他们休息吧,接下来交给老夫。” 统领有些担忧:“先生,您也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没问题吗?” “哈哈,当年我和你们太上皇打天下的时候,五天五夜都没有合眼,现在才哪到哪?怎么,笑死我老了?不中用了?”霍千愁开玩笑道。 统计连忙说道:“不敢,那就听您安排。” 城头的守军一个个被撤了下来。 木鲁其顿得到消息,说道:“他们果然坚持不住,这次,谁上?” “我上!我要报被俘之仇!”一个人率先说道。 “哦?你是被他们放回来劝降哪个?”木鲁其顿饶有趣味的问道。 那人说道:“我的主,我名为阿姆恶,请原谅我的罪过,也请给我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木鲁其顿眼神微眯,说道:“上次冲锋我军还剩下三十多万,经过最近几次骚扰,还剩不到三十万,你觉得你需要多少兵力?” 阿姆恶说道:“虽然如今对方疲惫不堪,但霍千愁依然坐镇,但我相信,现在给我十万,我一定能将临关给主带回来!” 木鲁其顿大喝道:“好!我就给你十万人,若是攻不下,提头来见!” “是!” 守军撤下不到一个时辰,十万军队便向临关开来。 辽阔平原,霍千愁自然看得见,于是一剑斩出,细长的剑痕出现在在所有人面前,使其不得不勒马,雄浑的声音在八方回荡:“越界者,斩!” 阿姆恶凝视着远处的城楼,停顿一下,驱鞭跨过剑痕徘徊,在确认没有危险后,喝道:“霍老头就会吓人,全军停令,冲锋!”随即一马当先。 城头上坐着的霍千愁叹了口气,不慌不忙的倒了杯热茶,等十万人全部学过那条剑痕时,眼神瞬间变化,杀气凌人。 一跃跳下城楼,落在城门前,那一柄柄巨剑骤然缩小,合为一处,落在霍千愁手中。 远处,胡人大营,木鲁其顿利用洛行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只见霍千愁将剑收至腰间的鞘中,身下衣摆无风自动。此时十万大军距离城门不到十里。 这时,木鲁其顿心中的预感突然放大,说道:“快发信号,撤回来!撤回来!”声嘶力竭。 随着主上下令,大营中吹起撤退的号角。 阿姆恶自然听到了,但他认为胜利近在咫尺,就凭霍千愁一人,不足以抵挡十万大军,于是无视军令,再次大喊:“冲!” 木鲁其顿见军阵没有反应,怒从心生,冲而起,打算亲自去阻止。 而这时,霍千愁周围突然安静了不少,只听见他说道:“本将不才,曾以此剑,破万军!”声音不大,但刚好能穿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木鲁其顿心中咯噔一声,心想:完了…… 在阿姆恶还在疑惑什么动静时,霍千愁动了。 躬身,发力,一剑斩出。 只听一瞬呼啸,十万大军瞬间被齐腰斩断,人仰马翻。躁动的大地归于宁静。 剑气并没有消散,而是直直的便着木鲁其顿斩来,他自知接不下着一剑,于是飞速后退,直到越过那条细细的剑痕。 剑气飞出不远便在剑痕前消散,尘埃落定,场上除了霍千愁无人生还。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手中的剑光芒一闪,重新巨化围出城关,他凝视着尸堆后的木鲁其顿,说道:“退兵时,方可收尸,否则,越界即斩!”说罢,再次回到城头,端起还在冒热气的茶杯饮了一口,嘟囔道:“不烫不凉,正好。” 远处,木鲁其顿看着成片的尸体,眼眶通红,牙关紧咬,怒然离去。 胡人带出四十万人,如今还剩不到二十万,却连临关城门都没摸到,损失惨重! 第41章 粮队 守城第三日,清晨 “政,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啊……”阿房宫内,朱清衍结束打坐,向不远处的政询问。 政也摇了摇头,回复:“估计等那只鸡把你生产的负面情绪化解完了你就能出去了吧。” “要多久?” “……不知。” 看着有些焦虑的朱清衍,政沉吟片刻,说道:“不过寡人可以让你看到外面的世界如何了。” 失神的双眼顿时散发出光芒,朱清衍激动的说道:“那还等什么?快啊。” 政抬手在空中轻轻一挥,朱清衍面前的空间开始变得扭曲,最化为一面镜子,镜子里正是外界所发生的事情。 “……为啥是房梁?为啥不动?”朱清衍看着镜子里一动不动的画面问道。 政挠挠头,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你的第一视角。” “……” 南门 “昨天攻守,东门和北门各自调动一名八境围攻西门,西门损失超出了预期,国师和将军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太上皇志愿及时,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丁浪对叶天说道。 叶天点点头,回复:“我们这里估计也快热闹起来了。” 丁浪:“怎么说?” 叶天指了指罗王江上萦绕的水雾,说道:“用洛行。” 丁浪随即将洛行集中到眼球上,透过水雾看到了江的对岸。 只见一顶顶帐篷不知何时已经驻扎在那里,其中人来人往,看着状,是叛军无疑。 丁浪脸色有些凝重,询问:“什么时候来的?” 叶天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早上出来晨练时发现的,看阵势,估计有五千多人。” “五千人吗?不知道能不能挡住。” 西门 张念之浑身是血的靠坐在墙上,白邢安也有些乏力。 太上皇询问:“你们没事吧?” 张念之回复:“还好,今晚还能行,但这样此消彼长,明天可能就有些乏力了。” 白邢安点头,表示同意。 太上皇明了,说道:“那过了今晚,你们和东门北门换防。” 白邢安叹了口气,说道:“昨天不知为何,原本还剩下三个,打着打着又来三个,逍遥王也在其中,被打了个措不及防。” 太上皇摇摇头说:“没事,只怪你们打的太激进了,等朱丞相和钱儒换过来,这西门算是无坚不摧了。” 张念之想起这些天传来的信报,东门和北门的王八战法直接把城墙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经失笑。 阿房界 朱清衍顺利来到金丹前期的瓶颈,有些心神不宁。于是退出修炼对政询问:“现在你可以接管我的身体吗?” 政微微一愣,没有猜透朱清衍的想法,但还是点点头。 朱清衍惊喜,再次问道:“那么我的能力,你能用几成?” 政勾起微笑,眼中满是轻蔑:“几成?百成有余!” 朱清衍目瞪口呆。 政接着说道:“你如今是金丹初期的筋脉,再加上四境的洛行,身体素质最多能承受自身百倍的实力。” “也……也就是说……百成是……”朱清衍震惊的话都说不利索。 “百成是你的极限,不是寡人的。”政替他说完。 “但是……”话锋一转“代价,就是要燃烧你的寿元。” “寿元?” “金丹期的寿元在五百多岁,寡人借舍,每时辰消耗你百年寿元。” “每时辰百年?”不过朱清衍转念一想,又问到:“金丹的百倍,是什么境界?” “化神圆满。” “额……圆满是个什么境界?” 政突然觉得有些无语,如同老师教育顽徒一般:“长生法的原本是不是不认真看,小境界有五个阶段,分别是前,中,后,圆满,巅峰。原本到后期就可以渡劫,但有些修士为了渡劫的成功率,选择厚积薄发,便创造了后面两种境界。” 朱清衍不解:“渡劫,还有成功一说?” “长生本就逆天而行,化神仙劫之前,成功概率还是很大的,但化神之后便是逆行为仙,渡劫失败,要么身死道消,要么兵解成散修苟活。”政解释道。 “照这么说,那冥凤给我的不死契约不就没用了?”朱清衍想道。 政一愣,询问:“什么不死契约?还有这种好东西?”他的后半生都在追求长生,所以对于不死之类的话题十分敏感。 当下,朱清衍就将冥凤的契约给政说了一遍。 “嗯?怎么感觉有些熟悉,你等等,寡人去翻翻后世的记录,总感觉没这么简单。”说罢,政便向书阁走去。 朱清衍突然想起外界的战争,对即将走远的政喊到:“外面的事多帮我留意留意,必要的话身体借给你也不是不行。” 政有些不耐烦的回头瞥了一眼。 “那面镜子的操控比开门简单多了,自己看去,别来烦寡人。”撂下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开门? 朱清衍意念微动,驱动灵力,眼前果然扭曲出一面镜子,画面中依旧是东宫的房梁。 我该怎么看到其他地方呢? 朱清衍思考着,尝试性的注入灵力。 果然,随着灵力的注入画面中的映像渐渐被拉高,直到实现对整个金陵的俯瞰。 对这个发现,朱清衍先是感到惊喜,但是当他将视角定格在罗王江对岸时,笑容渐渐在脸上凝固。 从高处看去,只见一个奇怪的巨阵雏形烙印在罗王江的对岸,被一座座胡人营帐遮挡,城楼视线发现不了。 他们是要干什么? 朱清衍不经想到不久前传送离开的禁军,心中骤然生出一丝危机感。 西门外,叛军军营 逍遥王拖着 “逍遥,你跑哪去了?昨天找你一天了!”王廖说道,老大也不满:“老四死在了西门,你不是说张念之是儒生么?哪个儒生手撕八境?” 喋喋不休的盘问使得逍遥心烦,回粮队呵斥:“你们在质疑我?” 王廖有些恼怒,但什么都没说,老大却气冲天,揪起逍遥王的衣襟质问:“你给的假情报害我四弟惨死!然后又消失的无隐无踪,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逍遥王怒从心生,想起这些日子因为实力不够被处处打压,如今有了兽王秘法,他那还忍得了,一拳轰在老大的肚子上,将其打飞出营帐。 王廖大惊:“你疯了?” 老大又惊又气,平时处处眼低的逍遥王如今敢与我动手!欲起身教训。 但逍遥王并不理会,八境的修为瞬间爆发,居高临下的说道:“不服?来战啊。” 令老大胆寒的时,在逍遥的威压下,自己的洛行居然在颤抖。 王廖握紧拳头,最终放开,他也有同样的感觉。于是单膝跪地,恭敬的说道:“请逍遥王赎罪……” 逍遥满意的点点头,一跃而起,稳稳落在老大面前,很随意的问道:“你呢?” 同样是八境初期,但老大和王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哪怕联手合围也很难讨到好处。 “小的无意冒犯,还请逍遥王赎罪。”老大终究还是妥协了。 逍遥心中暗暗叫爽,有实力有权利,就是舒服。于是开口说道:“那你弟弟……” “是他自己武艺不精,与殿下无关!” 对这个回答,逍遥王很满意,说道:“早日攻下来,等本王夺回皇位,一定与诸位共分天下!”要不是老大他们三兄弟现在还有用,逍遥王绝对不会让他们活着。 等大事成了以后,有了龙脉的加成,不怕他们活着出去。逍遥暗搓搓的想着,表情变得阴险起来。 西域 统领来到霍千愁面前,说道:“先生,干粮快要吃完了,我们该怎么办?” “嗯……”霍千愁沉吟着,思考对策,军中大多只有四境,没办法做到辟谷,粮食一旦吃完,那么很可能在大军发起攻击之前就得饿死。 “报!关内来了一支粮队,说是要见先生!”一小卒从下面跑上来禀报。 “粮队?见我?他们来自哪里?”霍千愁疑惑,为什么有粮队接近,自己却发现不了。 “不知道,他们像是凭空出现的,点名道姓的说,要见霍千愁霍老先生。” 霍千愁皱了皱眉,思索了一翻,说道:“带路。” 第42章 要出大事! 城楼下,一中年男子安静等候,宽大的斗笠遮住了脸,看不清起面孔,身穿马甲,双臂裸露,手臂上狰狞的伤疤无从遮挡。 霍千愁皱了皱眉。此人至少有六境修为。于是走到他面前,问道:“你说是来送粮的,粮呢?” 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先生不必惊慌,粮在这呢。”嗓音沙哑,如同刀割。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块石头,石头呈矩形,一面光滑,一面刻画着复杂的纹路。 接着,他将手中的石头朝城墙一扔,只听见砰的一声,石头碎裂,激起阵阵烟尘。 不一会儿,烟尘散去,粮草堆起数米之高,将城池的角落给填满。 统领惊讶道:“这……” 男子微微一笑,很显然,统领的表情很符合他的预期,说道:“这是一千石粮草。”于是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布袋,里面还装着许多同样的石头。 “这里还有二十九块,每块都有一千石粮草。”说着,便将袋子递给了霍千愁。 感受着手中的重量,霍千愁拿起其中一块仔细端详。不过片刻,问道:“鹤鸣庄自出世以来就不参与战争,如今是什么意思?” 鹤鸣庄? 统领一愣,开口道:“鹤鸣庄?他是鹤鸣庄的?” 霍千愁点点头:“没错,在鹅卵石上刻画储蓄符文,这确实是鹤鸣庄的手笔。” 男子嘿嘿一笑,附和:“先生果然见多识广,至于原因嘛,东家现在还被困在金陵,我们这些做小弟的,总得帮东家分担点,不过您放心,我只是来送粮的,现在任务完成,该回去交付了。” 霍千愁点头,目送其离去。 统领问道:“为何鹤鸣庄庄主在金陵我们却不知道??” 霍千愁敷衍道:“或许人家是回来探亲,不想把声势闹大吧。” 统领觉得有道理,毕竟京城水深,有大人物隐居并不奇怪,何况是大人物的亲戚。 而霍千愁想的却不是这些,看着手中的石头,他第一次感觉到鹤鸣庄的底蕴有多深。脑海中浮现出一位紫眸少年派兵布阵的画面。 此子若是成长起来,必定是皇朝的最大隐患。 “传我军令,今晚开灶!让大家伙使劲吃!”霍千愁吩咐道。 鹤鸣庄 “玉姐!德叔传回消息,粮草送到了!”书生匆跑进来,说道。 玉姐轻轻一笑,点点头,看向铺在案上的地图,将一面插在西域上的旗子拔去:“不错,这样子来,西域就没办法进击中原了,甚至还要抵挡霍千愁西征。” 书生也开心的说道:“是啊,东家那边也减轻了点压力。”但随即又疑惑道:“那为什么不直接让夭邪司直接去把东家带出来?” 不等玉姐回答,门外就传来一男子的声音:“那不就等于出兵援救大虞了?也就相当于我们站在了大虞一边了。这不符合鹤鸣庄的规矩。” “老树?!”书生有些惊喜。 玉姐见来人,问道:“树淮,怎么样?” “羌君木锋死了,但蛮君那边很不对劲。”树淮说道。 玉姐眉头一皱:“怎么个不对劲?” 树淮神色怪异,说道:“蛮君一直把自己封闭在寝宫,还设了结界,但是不时从里面传出理事的话语,吩咐大臣,我观察了三天,却发现连送食的都没有,十分诡异,见不到人,食物还没法下手,我就回来了。” “嗯……蛮国那边盯紧点,感觉不是什么好事。”玉姐说道。 阿房界 朱清衍百无聊赖的在书阁翻着书,时不是口气,真是闲得发慌。 突然,他的眼睛停留在了一幅图上,感觉越看越眼熟。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此阵法可用于长距离传送,但代价极大,阵基必须是潮湿地或沼泽,献祭十万生灵,可将远在千里的物品送到眼前……’” 将书面翻过来,上面写着:大封二十七年,国师秦远著。 大封?封朝?为什么封朝的书籍会在这?随即呼唤:“政!政!你在哪?” “找寡人何时?”政从门外走来。 朱清衍举起书本,对政问道:“大封,我们的前朝,为什么会在这里!” “书阁知天晓地,从来到这个世界起,所有物品在这里都有类似于备份,其中最完整的自然就是书籍。”政解释道。 “所以,这本书里的是真的?”朱清衍询问。 政点头,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朱清衍先是面露惊喜,但随即黯然:“哎,可以要献祭生灵,有伤天理,不然我鹤鸣庄又多一条财路。看看外面在干嘛吧。” 随着灵气的波动,镜子再次出现在眼前,这次朱清衍想看看战况如何,还有两天,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住。 西门正常,北门正常,东门…… 朱清衍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疑惑道:“东门的叛军呢?”东门前光秃秃的,只留下城楼下的血迹,连尸体都不知去向。他将视角拉大,发现了一排排的车辙,车辙向着南边的罗王江延伸,直到消失在江水中。 他们不会要攻打南门吧!这个念头突然出现,朱清衍急忙将视角拉到南门城头,却发现依旧平静,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就在他带着疑惑,将视角转向罗王江对岸时,困惑瞬间被打消,愣了数秒,赶忙起身抓住准备离去的政:“政!快!告诉他们,南门要出事!” 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整蒙了,问道:“南门不是天险吗?有什么变故?” 朱清衍将刚才的书举起来,又将镜子滑倒罗王江上方,只见罗王江对岸的阵法和书上的一模一样。 政扫了一眼,明显停顿了一下,说道:“他们要运什么?” “不知道!但准没好事!”朱清衍迫切的说道。 而政却不以为然,问道:“寡人凭什么帮你?” “你……”朱清衍被问的哑口无言,沉默数秒,又说道:“如果他们传送来更多的军队,金陵就会被攻破,全城百姓就将遭殃!” 政呵呵一笑,问道:“这和寡人有什么关系?那又不是寡人的大秦,又不是寡人的子民,关寡人什么事?” “所以你就能看着百姓惨遭屠戮而无动于衷,就像楚汉乱秦一样?”朱清衍突然接话。 政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浑身散发着微笑的气息,古铜色的眼眸泛点血红,他快步上前,掐住朱清衍的脖子,将他提起,恶狠狠的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朱清衍蔑然一笑,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一本厚厚的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史论”二字。他艰难的说道:“千古第一?就能看着普通百姓白白送死?你原本有能力救……呃……” 政的双手骤然发力,掐得朱清衍说不出话,眼神发狠的盯着他。 就在朱清衍感觉意识模糊之际,政松开了手。 重新的呼吸权利的朱清衍顿时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看得……出来,这件事……已经成……成为你的心魔了。不如趁这个机会……” “不用你教朕做事!”不等朱清衍说完话,政就呵斥道。 朱清衍也没在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他落魄的背影。 “哎” 政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撕开一道裂缝,走了出去。 第43章 危在旦夕 罗王江外,一个个叛军如同失去灵魂一般,被驱赶到传送阵中。 高台上的指挥者正是逍遥王。 “天吴给的秘法真不错,还能蛊惑人心,为我所用,现在,只要用这十万个生血祭阵,,蛮国边境的军队就能传送过来了。”逍遥王喃喃自语。 蛮国有近五十万的军队在边境与大虞主力对峙,若是此时突然出现在大后方,那么蒸蒸日上的大虞王朝将瞬间被击溃。 而此时,所有叛军兵力集结在北门,太上皇等人应接不暇,朱镇冯,钱穆,张念之不得不一同前往支援。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不要命了起来?”朱镇冯对不远处的钱穆询问,钱穆摇头:“不知道。” 只见一个个叛军如同不要命一般扑向城墙,自杀式的袭击使的北城门损失惨重。西门,东门不停地向其支援,一时间打得不可开交。 东宫 子柠正拿着毛巾轻轻擦拭这朱清衍的脸颊,像是感受到了脸上的热毛巾,他醒了过来,缓缓坐起。 “子桉,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拿些吃的。”子柠惊喜道,不等朱清衍回答,便向厨房跑去。 而她并没有发现,朱清衍的瞳孔不再是熟悉的紫色,而是深邃的古铜色。 不错,这具身体,由政接管了。 这就是他的孪生姐妹?倒是有几分相像。“朱清衍”暗想。 他下榻,走出房间,迎面遇见前来探望的太子与晗月等人。 “朱兄,你总算……”太子刚刚的热情在看清“朱清衍”瞳孔的瞬间被浇灭,与这双眼睛对视,他只感觉眼前之人比父皇还可怕。 晗月也微微一愣,原本宛若谪仙的朱清衍现在的气质却如同一位威武决然的帝王,一双睥睨天下的瞳孔压得她不敢与之对视。 太子率先反应过来,洪流巅峰的洛行瞬间释放,在院阵的加持下,气势直逼出界。 “你不是朱清衍,你是谁!”太子呵斥。 晗月也摸出锦龙,手指抚弦,蓄势待发。 “朱清衍”微微一笑,语气轻蔑,说道:“增灵气阵吗?强行跨越三个境界,有意思。” 说罢,灵气荡漾,伏尸百万的杀气扑面而来,吓得众人寒毛倒立,冷汗直出。 压力一闪而过,但心中传来的悸动时刻提醒着太子,眼前之人却不简单。 于是想再次运行洛行对峙,“朱清衍”双眼微眯,喃喃:“还不服?”说着,煌煌天威凸显,一身虚幻的华贵君袍渐渐出现,手握太阿,不疾不徐的语气却吐出动人心魄的话语:“跪下!” 此言一出,太子等人只觉得身上的重量突然增加了百倍,晗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强烈的委屈在她心中打转,一口银牙死死咬着,但就是无法站起。 太子因为腿疾,无法跪下,但强大的压力也使得他动弹不得。 此时子柠抬着一盘点心走来,看到这一幕,不可思议的问道:“发生了什么?子桉,你在干嘛?” 嗯? 看着眼前的景象,“朱清衍”露出胜利者的笑容,收起神威,淡淡的吐出:“平身。”视线却牢牢锁定在子柠身上。 强大的气场镇得子柠不敢动弹。 失去压力的太子瘫坐在轮椅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晗月也没好到哪去,一颗颗豆大的汗水从发间滴落,如同落汤鸡。 “朱清衍”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 良久,太子缓了过来,艰难的说道:“人……人皇?!” “朱清衍”:“嗯哼……” “为什么,明明不到寰宇,却能得到世人的认可,你究竟……”太子感觉不可思议,毕竟一方世界,只能有一位人皇。 朱清衍垂头嗤笑:“寡人确实不属于这里,寡人的世界,比这里强大得多。” 晗月坐起,抚琴:前辈为何在这里,还有子桉没事吧 “朱清衍”闻言,走到他面前,弯下腰,自习的打量。 这近在咫尺的脸庞虽然是熟悉的味道,但气息完全不同,使得晗月很不自在,但又不敢多有作为。 “朱清衍”自说自话道:“这妮子,倒是配得上。” 随着视线的挪开,子柠也重新获得自由,上前推开“朱清衍”,将晗月扶起,护在身后,警惕的说道:“你不是子桉,你想干嘛?” 被推开的“朱清衍”有些诧异,毕竟好多年没有人如此对他了。 但看清楚那双紫色的大眼睛,他最终摇头:“罢了,寡人受朱小友之托,来帮你们度过难关的。” 朱小友?太子一愣,随即问道:“子……朱清衍?哪里有危险?” 正说着,南门方向一道光突然从天而降,落在罗王江边。 那是……“传送法阵?!”太子震惊。 “嗯……来了,妮子,跟寡人走!”“朱清衍”说罢,手一挥,晗月便被一团青光包裹,与“朱朱清”消失的无隐无踪。 子柠将眼神投向太子,像是在询问。 太子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如果真的是朱兄所托付,那多半没问题。” 北门 太上皇等人被南边的光柱吸引,瞬间大惊失色。 “快!救援南门!”太上皇当即下令,但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八境都没纠缠,无暇顾及。 该死!钱穆心中一急,不顾王廖萧祀的攻击,分手将与太上皇对峙的家伙逼退,说道:“快去!”而自己也被二人伤得不轻。 太上皇见状,便朝着南边飞去,到却被一道剑气拦下。 寻声望去,只见逍遥王正笑咪咪的5看着他,说道:“父皇,好久被领教您的剑术了,您来看看,儿臣可有长进?” 太上皇怒目。 现在,南门孤立无援。 南门 “叶队,江对岸不知何时出现军队,我们得弩箭根本无法射杀全部,现在怎么办!” 叶天皱着眉头,看向远方,只见江面上不知何时铺起一条条木桥,黑压压的士兵从对岸向城池扑来,还有源源不断的兵力从后方光柱中涌出。 叶天一咬牙,吩咐道:“所有人不得下城作战,城墙是我们的优势!发射信号弹求援!能拖一会是一会!” “是!” 在城弩和无数弓弩的掩护下,不少刚刚过河的蛮子就被射杀,真来到城下的寥寥无几,更不可能登上城楼。 但来到城下的莽子并不打算停止,徒手一步一步的向上方爬去,哪怕指甲刀断裂,鲜血直流,他们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看到这一幕,丁浪感觉头皮发麻,就在这时,远处的光柱更亮了几分,从中涌出更多的蛮子,弩箭的掩护虽然密集,但终究百密一疏。 很快,第一波蛮子已经登上了城头,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起初,登城的敌人不多,弓弩的输出没有受到影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躲过弩箭覆盖的蛮子也登上了城墙,众人不得不逐渐放弃远程,改在城头进行防守。 但寥寥千人,怎么对抗数万大军。 不一会便死伤惨重。 南门……守不住了! 叶天将一蛮人的脑壳轰碎,,却发现这些蛮子在见血后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对血肉撕咬,画面血腥不以,令人毛骨悚然。 渐渐的,城墙上还在坚守的审庭只剩下数十位三境以上的洛羿,其余人尽丧命无此。 看来勉强守住了,现在只要等到支援……叶天正想着,对岸的光柱却又加粗了几分。 比之前更多的人从中涌出。 这无疑成为了压倒叶天等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众人心升绝望时,无数道音波从虚空中飞射而出,城楼血肉横飞。 只见有两人,一站一坐,悬于城头之上的空中,坐者膝端古琴,铮铮作响。 只见他拉动琴弦,比刚才更爆裂的琴声突现,化为一道音浪向下方射去。 自城下起,音浪所过之处,蛮子如同割韭菜一样,一片片被绞杀,直至江岸。 在新的敌人上岸之前,原本混乱战场引来了短暂的安宁。 “是朱公子!”“真是朱公子,我们有救了!”原本心如死灰的几人重获希望。 叶天率先跳下城楼,对“朱清衍”说道:“子桉,你总算来了。” 跟随着的一众也纷纷道谢。 但“朱清衍”不为所动。 叶天不解的看向晗月,似是询问。 晗月眼神复杂摇摇头,指了指“朱清衍”,又摆了摆手。 叶天虽然不懂,但却有些明了,对身后人说道:“我们别打扰他,退回去。” 等人走后,江上的蛮子也逐渐等岸,发疯似的向城门奔来。 “朱清衍”淡淡的说道:“妮子,接下来的曲子你得记好了,说不定以后能帮上小废……小友。” 说着,灵力释放,晗月只觉得眼前之人突然变得威武庄严。 铮!铮!铮! 急促的三声琴音,他忽的一停顿。 铮!铮!铮! 又三声,又停顿。 铮!铮!铮!铮…… 琴音逐渐迫切,充满啸杀之气。 就在晗月疑惑时,城门突然开了,从中涌出一波又一波士兵。 奇怪的甲胄,怪异的长矛,还有绑在腿上的弩箭,这显然不是大虞的军队。 一面面蕃旗上写着奇怪的符号。 随着敌军的深入,这边的军队也集结完毕。 就在这时,“朱清衍”的琴音停了,如同在等待。 就在蛮子更进一步时,琴音骤然响起,有力,稳固。 军队也随着琴音的变化发生改变,无数那些巨盾的士兵上前抵挡,两盾相碟,将整个南门关堵死,将蛮子挡在外面。 身后的长矛兵从盾中间的细小缝隙捅出长矛,将敌军刺杀。 这时候,在后方,那些将弩箭绑在腿上的弩兵们趟倒在地,将弩拉开,在令官的指挥下射出一波又一波的铁雨,将岸边覆盖。 “这弩居然能射这么远?比巨弩还远!”叶天惊叹。心中不经暗想,对方到底还有多少人。 第44章 人皇威能 阿房界,朱清衍目瞪口呆的看着镜子中,外面发生的一切,不禁感叹:“这……还是我吗?” 政嗤笑道:“你觉得呢?除了这具身体,你觉得什么是你的?” 朱清衍哑然。 外界,北门 随着一声声空爆响起,天边的云朵被驱散,十道身影在洛行的包裹下相互对峙。 “你的修为……糊涂!使用兽王秘法,就相当于是给他签了奴契!你早晚会被他吞噬!”太上皇怒目圆瞪,大声呵斥。 逍遥不以为然的说道:“父亲,您老了,那天吴已经答应效忠于我,又怎么会将我吞噬?” 说罢,握住洛行凝成的长矛,再次向太上皇袭去。 钱穆看了看城下,踩着同伴尸体攻城的叛军皱了皱眉头,金陵大多兵力都在这里,朱镇冯还把门给填了,于是对王廖和萧祀说道:“你们走吧,学出同源,我不想对你们动手,而且你们也看到了,这里,一时半会出不了问题,何必自讨苦吃?” 而此时的王萧二人已经红了眼,不听劝。 王廖说道:“所以破局就在我们之间,少啰嗦!”说罢,唤出一把诡异的长刀,向着钱穆砍去。 那把长刀刀身呈暗红色,刀刃并不规整,再搭配刀柄上的龙头,乍一看宛若一头恶龙吐息。 萧祀也不例外,手持巨戟便朝钱穆杀去。 钱穆双眼微眯,说道:“为了杀我,居然不惜动用洛神?好!那我也来玩玩!” 洛神,八境洛羿用本源炼制的神兵,可以说是本命武器,若是洛神损毁,洛羿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 只见钱穆双手一摊,一幅卷轴便出现在身前,卷轴朴实,偶有微光荡漾,在钱穆的牵引下缓缓打开,露出一片空白。 远处,太上皇再一次将逍遥击退,从他的脸色可以看出,这并不轻松。 被击退的逍遥不怒反笑,说道:“父亲,你越来越乏力了,是因为我越来越强了嘛?” 不错,从开战到现在,逍遥的修为一直在增长,起初太上皇并不在意,直到自己险些被他伤到时才注意。 “这就是天吴吞噬你的过程!”太上皇焦急的说道,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骨肉。 但逍遥并不听劝,说道:“照这个势头下去,金陵,早晚是我的!”说罢,释放出比刚才还要强的力量。 太上皇神色凝重,他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没有把握将逍遥击杀,就连限制,都越发勉强。 而就在这时,太上皇似乎是感受到什么,脸色缓和些,说道:“那可未必,你知道为什么儒院这么多年只出了钱穆一个大儒吗?”说罢,嘴角上扬。 逍遥只觉得心中咯噔一下,他当然知道,那是因为大儒,约等于半个儒圣,无限接近于九境的存在。 只见钱穆不知何时摸出一只金光闪闪的毛笔,在卷轴上写着,突然,他吟唱道:“受皇运恩宠,登峰造极!” 话音刚落,卷轴中便涌出无数灵光,纷纷钻入众人体内,只觉得修为膨胀,不过几次呼吸便达到巅峰时刻。 太上皇只觉得仿佛又回到当年巅峰的时候,身体里源源不断地力量涌出。 “守城者,洛行用之不竭!” 城上的守城还在为刚才的变化好奇时,只觉得自己的洛行突然充满,而且任凭释放技能,都没有衰竭的迹象。 “与吾为敌者,天罚之!” 此话一出,空中晴天霹雳,不见雷云,但闻雷声。 只见一道道闪电从天而降,狠狠落在敌对八境的身上。 王廖,萧祀各自惨叫,喷出一口鲜血后向远处逃去。 老二,老三则直接被劈成焦炭,当场死亡。 逍遥心中一凛,调动所有洛行进行防护,但八境强者在天道神威面前好比米粒光华,短暂且渺小。 就在雷芒与之接触的瞬间,逍遥便砸入地面,狼狈不堪。 太上皇不多言语,见其重创,便前去缉拿。 北门城楼上,局势也逐渐明朗,失去四名八境的压制,守军几乎以压倒性的优势反扑。 此时的逍遥浑身麻痹,用不出一丝即将,显然以经没有再战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上皇将自己的洛行封锁囚禁。 但他心中的不甘已经形成一种本能,本能的反抗使得太上皇眉头一皱,说道:“你已经败了,国师已经去支援南门,不必再做多余的反抗。” 而逍遥却如同听不见,眼中的不甘也逐渐变为恐惧,那双瞳孔正在悄悄的发生变化。 太上皇自然也看收到了什么,就在他准备询问之时,强大的洛行从逍遥身上爆发,气息之熟悉。 “天吴!”太上皇又惊又怒。 而此时的逍遥抬起头,一对虎眸平静的看着他,嘴角勾勒出诡异的弧度,那低沉的声音说道:“昭武(太上皇年号),又见面了。” 钱穆也发现了不对,连忙施法,对天吴呵斥:“禁锢!” 金光一闪而过,仅仅在天吴身上停留片刻便如梦梦境一般破碎。 钱穆大惊失色,八境之上的能力只能供他施法五次,如今已去其四,但最粗暴的禁锢法咒都无法将天吴制服,使得这第五法咒他无从下手。 天吴发出嘲讽:“八境之上的可不止你一个,禁锢之法,也不是你这么用的。”说罢,它伸出手掌,缓缓合上,之前用来封闭金陵的护罩再次出现并收拢,将几人锁在其中。 “我要你们看着,这人族气运,如何被孤一点一点吞噬!哈哈哈!”仰天大笑,化作流星向南门外的法阵飞去。 这也使得前去支援的张念之不得不回防。 太上皇试图击碎屏障,却发现徒劳无功。 外面,张念之焦急的询问:“北门稳住了,但我走不开,现在怎么办。” 太上皇的解答却让众人的心跌入谷底,他说:“兽王现在只有两种人能对抗,一种是九境圣人,一种是人皇。” 而现在,距离道明出关还有十个时辰 南门 “就这?搞这么大动静,就这?”看着传送阵中越来越稀疏的人,政不满的撇了撇嘴,抱怨道:“好不容易活动活动,都不给我尽兴。” 话音刚落,一道飞星便冲去,强大能量将传送阵又扩大了许多。 “帝皇的气息?那是你们的人皇?”政问道。 但一旁的晗月却不作回应,浑身冰冷,她认出了那副面孔,是逍遥王。 “逍遥?不对!这个气息是兽王天吴!”阿房界中的朱清衍说道。 “兽王?你们这兽王质量不错啊,能有化神巅峰的气势。”政啧啧称奇。但接着说道:“不过跟大秦的那几只妖王比还是差了点。” 谈话间,一只恶狼探头探脑的从法阵中走出,接着是第二只妖兽,第三只,第四只…… “他在调遣妖兽!”政恍然大悟,妖兽与人不一样,哪怕是一只兵兽都能单杀二境洛羿。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支援?”丁浪焦急的问道。 叶天脸色凝重的说道:“要么,其他城门损失惨重,要么……失守。”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前者,不然他没必要再来这里召唤。”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时,政带着晗月出现在二人身后,说道:“你们两个,分别是什么境界。” 叶天俯首:“禀前辈,在下昨日突破五境’卫‘。” 丁浪:“晚辈四境。” 政沉思了一下,初入五境,金丹圆满吗?足够了,于是对叶天说:“寡……我这里有一份力量,能帮助你抵挡兽军,你可愿意接受?” 叶天惊喜:“前辈,当真?” 政点头:“不假,但代价就是你的寿命,你意下如何?” 叶天回头看了看血迹斑驳,横尸遍野的城墙,毅然决然的点头。 政哪知道他这么干脆,于是提醒:“代价是寿命。” 叶天:“我知道。” 政:“想想你的父母,别白发人送黑发人。” 叶天:“我自幼父母双亡。” 政:“……你的子女……” 叶天:“晚辈孑然一身。” 政:“额,你的朋友……” 叶天看了看遍地的尸体。 好吧,有些人确实不适合追求太多的寿命。 政不在说话,人皇气势尽显,太阿剑指苍穹,低喝:“煌煌威灵,尊吾敕令!” 只见一坐法阵投射于天,上面写着晦涩的符咒,与寻常法阵相比更显神秘。 “召!有成将军!” 一道虚幻人影从阵中降下,单膝跪地于政身前。 那人面容英俊,一副少年模样,脸上的稚气刚好褪去没多久,但依旧满眼坚韧。 “始皇皇万岁!”那少年说道。 政居高临下的说道:“李信!当年你轻敌导致被敌国大败,如今,到了你将功赎过的时候了。” 李信一愣,随即喜笑颜开:“皇恩浩荡,有成叩谢!” 政指了指一旁的叶天说:“就他了,去吧,能挡多久是多久,寡人去去就回。” 李信大惊:“始皇是又要御驾亲征?” 政摇头,惆怅的说道:“寡人想弥补当年的过错。寻求些心里慰藉。” 李信不在多问,回头看向叶天,不满的撇撇嘴,有些嫌弃的说道:“金丹圆满吗?勉勉强强吧。你准备好了没?” 叶天郑重的点头,说道:“晚辈准备好了。” “好,深呼吸,头晕很正常。”说罢,李信化为点点星光融入叶天体内。 光芒收敛,叶天的修为突然暴增,自五境开始一路攀升。卫士将一直来到八境之下,将境巅峰。 政眯着眼说道:“受这方天道压制了吗?” 李信的声音在叶天耳边响起:“使用这份力量,你的身体最对能坚持十年,想好了吗?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 叶天双眼紧闭,意志坚定,对他来说,金陵就是他的家,作为审庭的一员,家被偷了,不可能置之不理。 见心意已决,李信也不在多说什么,将自己的全部意识融入其中。 “你第一次使用这种能量,我先带你感受感受。”说罢,李信便顺手接过身体的掌控权。 当他再次睁眼时,肃杀之气显露,将军的气质浑然天成,一副若隐若现的盔甲在身上浮现。 李信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当看到城下的军队和那面威风凌凌的旗帜,他先是一愣,然后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政,问道:“陛下,这蒙家军,为何不唤蒙恬?” 政沉默片刻,说道:“蒙……大将军的英灵这孩子承受不住。” 而在阿房界中的朱清衍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是因为政他记不住,就连李信的是,都是从书阁中的史书中知道的。 远处,操控阵法的天吴牢牢盯着城门,嘟囔:“刚才是什么?域外天魔?”说着,更多的妖兽从阵中涌现。 李信释放灵力,片刻便笼罩了整个蒙家军,得到能量的补充,蒙家军再次整装,恢复全盛。 “好了,接下来,该会会他们的头了。”政身上君临天下的气势瞬间转变,伏尸万里,霜寒万丈。就连周身的罡风,都逐渐化为血色。腾空而起,拖着血红色的光芒向河界飞去。 “好久没有看过如此模样的陛下了,真怀念那段横扫六国的日子……”李信看着天边的身影,微微出神。 横扫六国……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晗月心中骇然。 来到河边,政便释放自己的灵力。金丹,元婴,化神,节节攀升,直到来到化神圆满时如同遇到障碍一样,无法上升。 “啧,真麻烦……”政很不爽。 “别尝试了,这片天地就这么强,除非有本源之力,否则寸步难进。”冥凤的声音实时想起。 “乌鸡?你醒了?”政惊讶的问道:“能量吸收完了?” 冥凤无语,但奈何对方是始皇帝,叫这声乌鸡确实没错,便顺着话接道:“还没有,但也差不多了。” 天吴感受到了人皇的气息,心中有些发怵,当看清楚时,发现不过是个八境巅峰的趴菜便放下心来,迎了过去。 “是你?不错嘛,这才几天,从四境到八境,还成就了人皇?。”天吴戏谑的说道,但片刻后,皇宫深处出现一股气息,夺天地之势,造人皇之威。 “人皇?你究竟是谁!一方世界不可能有两位人皇!”天吴凝重的说道。 政闻声看去,开口:“寡人的名号,你只配听一次,秦始皇,政!”说罢,身前凝聚出数十颗漆黑的造炬成阳,每颗足足一丈有余,太阿前指,便如炮弹一样向天吴射去。 二人隔着一条河,政的动作天吴看得一清二楚,那一颗颗毫无洛行波动的黑球,他可不认为这能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抬手就接。 就在第一颗太阳和手接触时,天吴大惊失色,因为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能量从其中爆发。 瞬间,耀眼的白光覆盖了整个江面。 而这只是其中一颗,还有数十颗向他飞去,形成恐怖的真空区。 轰炸整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连渡河的妖兽都被波及不少。 朱清衍呆呆的看着满目疮痍的罗王江道,不确定的问:“他……死了?” 政已经收起了先前轻松的模样,说道:“没那么简单,没有本源,终究还是被天道压制了。” “啊?” 光芒褪去,烟雾消散,只见天吴土脸的悬浮在哪里,气息很不稳定。 看来造炬成阳是伤到他了,但也仅仅是伤道。 天吴双目喷火,怒视政,低沉的声音说道:“这么多年了,除了霍千愁,你是第一个伤到孤的人。” 随即又诡异的发笑:“但你不属于这里,所有伤害都被压了一头,孤说的对吧?” 说罢,身后突然伸出一对翅膀,形如蝙蝠,却生鸟羽,额头上钻出一对犄角,面容狰狞,可谓青面獠牙。 他的双手已经变化为一对锋利的爪子。 天吴说道:“你本可以将孤轰成渣,但是……”说着一手指了指天:“它不允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45章 本源 东宫 太子等人看着南边高高升起的光柱,难免担心起来。 张玲儿问:“朱公子能挡住吗?为什么父亲他们不支援?” 太子眉头紧锁,沉默着一言不发。 张雯雯也有些坐不住,八境长时间的战斗使得天空不再蔚蓝,而是乌云滚滚,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她只能紧紧攥着子柠的手,获取安慰。 这时,陆吾扒拉了一下子柠,对她说道:“我说,你复述给他们听。” “如果他没挡住,现在我们可就没办法坐在这里了。” “方才那位前辈的实力大家也见识过了,所以不用担心。” 听子柠这么说,众人也松了一口气,太子说道:“不错,这里的法阵可以镇压八境以下的洛羿,前辈却能来去自如,一定是八境之上。” 而子柠表面平静,但其实她心中比谁都担心。 而此时,北门等人多次想要冲破结界,但都无功而返。 “陛下,这该如何?”朱镇冯焦急的询问太上皇,后者摇摇头,说道:“这结界无法攻破,只能将其炼化。”说罢,回头看向一边盘膝休息的钱穆。 钱穆伤的不重,但连续几次的圣人显威已经将他的身体掏空,无限接近于圣,并不代表能和圣平起平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众人只好等待,直到一个时辰过去了,钱穆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就在太上皇心灰意冷时,一声龙鸣从天而降,狠狠砸在大地上。 这是…… “人皇显世?道明成了?”太上皇惊喜,转头向皇宫看去。 可皇宫之上什么都没有。 “快看南门!”张念之大喊。 南门?众人纷纷投去目光。 只见南门之上,五彩祥云乍显,一条金龙在云中游动,时不时发出低吟。 “那究竟是……”太上皇心中又惊又疑。 时间回溯 一个时辰前,南门 两道身影在天空中打斗,在一次猛烈的交锋后,二人被弹开数十米。 “六境巅峰能和孤打得有来有回,你是第一个。”天吴笑吟吟的说道。 “切,要不是这傻狗天道,寡人会与你打的还有会?”政满头是汗,显然快要撑不住了。 “可惜了,你没有本源。”说罢,天吴狞笑着朝他攻去。 政提剑向迎,身边也再次凝聚一颗颗黑阳向其射去。 就在天吴因为躲避而分心时,政已经将一剑蓄满,狠狠斩出。 天吴见势,想要躲避,却以经来不及,只能挪动身子避开要害。 叮! 太阿斩在天吴的肩膀上,发出清脆的器鸣,而天吴则被斩入罗王江。 政也不好受,这一剑将他震飞回城门,砸入城墙,喷出一口鲜血。 “陛下!”城墙上的李信惊呼道。 政爬出来,将嘴边的血抹去,说道:“无碍。”同时将目光看向远处的罗王江。 半晌过后,江面本就奔腾的水花愈发强烈,只听一声闷响,天吴从水中腾出。 天吴看着肩膀上深可见骨的伤痕,语气阴冷的说道:“好啊……” 说罢,便向政冲去。 政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天吴扼住了脖子,他突然发现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伤到天吴。 “孤说过,没有本源,你杀不死孤,但孤却可以轻易掐死你。”天吴吴狞笑着。 又是本源! “本源?朱清衍就是本源啊!”冥凤突然惊叫起来。 “你怎么不早说?”政和朱清衍同时发问。 冥凤无奈的说道:“这不现在才完全恢复嘛。” 朱清衍摇摇头说道:“可问题是,我打不过天吴。” “你是打不过,但寡人可以!” “你没有本源。” 没有本源…… 这句话险些给政干破防。 “那怎么办……”朱清衍颓然。 政思考片刻,说道:“这个简单,和李信一样,你召寡人,寡人上你身。” 朱清衍狐疑道:“能行吗?” 冥凤说道:“试试吧,反正现在你可以出去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好!” 政心念一动,将太阿剑召回,朝着天吴狠狠刺来。 感受到威胁,天吴反手将政甩飞,回身抵挡。 被甩飞出去的政迅速落地,将身体的主动权归还朱清衍。 一身化神修为也同时跌回金丹。 一双紫瞳睁开,朱清衍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接着就是浑身撕裂般的疼痛。 嘶,伤的可不轻啊。 他抬起头,发现天吴正在和太阿剑周璇。 “看什么呢傻小子,跟寡人念!”政喊道。 晦涩的咒语出现在朱清衍耳中,但在阿房界书阁中学习了一段时间的异界需要,他还是听出了其中意思。 “吾非华夏血脉,却心向神州,今吾有难,愿意寿元作燃,请九州援助!” 李信激动的看着这边,说道:“他在,他在召唤陛下!” “秦始皇嬴政!吾恳求,赦此天地!” 话音刚落,空中出现一黑龙,咆哮盘旋。 朱清衍只觉得自己的寿元正在疯狂流逝,但自身的修为却蹭蹭蹭的飞长。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黑龙口中响起:“寡人赐你帝皇之威,取走五百寿命。” 一跃数境,气势从浩瀚只逼苍穹。 突然,心中升起一丝明悟,另外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此人皇,不过是人皇与此时的代言人。 此时,皇宫密室,道明突然睁开眼,喃喃道:“只是……发言人吗?”陷入深深的迷茫。 朱清衍并不在意这些,感受着体内持续膨胀的能量。 天吴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变,不在机会太阿,向朱清衍发起进攻。 他能感受到,此子或许真的可以伤到自己。 但太阿剑似乎有了灵性,在朱清衍和政没有任何指示的情况下放出黑色的光芒再次向天吴射去。 天吴大惊失色,连忙退避。 怎么会!这剑也能将孤泯灭…… 他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朱清衍的修为停在了苍穹中境,但所散发出的气势却欲将天吴盖下。 “不过九八境,凭什么和孤打!”说罢,再次朝朱清衍攻来。 朱清衍也不敢轻敌,点点洛行夹杂着灵气在身前快去凝聚出光球。 仅一瞬,光球从白转黑,又从黑转红,最终被压缩成拳头大小,向天吴扔去。 造炬成阳 有了上次的教训,天吴这次不敢大意,双手架在胸前连忙后退。 但那小太阳的速度也不慢,在江对岸不偏不倚命中天吴的手臂。 只见空间略微扭曲,随后小太阳和天吴便消失在了原地。 朱清衍蒙了,人呢?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政强行夺过主动权,朝着城内极速飞去,大喊:“跑!” 李信和晗月像是想起什么,带着还能救的人向城中冲去。 就在政越过南门时,一抹白光乍然出现,同时带着恐怖的能量波向四周散开。 第46章 冥凤出手 随着政越过城墙,先前天吴消失的地方升起一道耀眼的白光。 一颗巨大的光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吞噬而来。 强大的气浪将还没落地的几人吹散,砸在集市。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光球已经膨胀到南门之下,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看着南边缓缓靠近的白色光幕与强大的气势,城中百姓的心也逐渐焦虑。 “怎么回事?南边打进来了?” “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刚才有几个人从南边砸过来了。” …… 恐慌的情绪在人群中不断蔓延。 被禁锢着的太上皇几人看着冲天光幕,心中不免担心起来: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吗,看来南门失守了。 白邢安按耐不住了,他看向钱穆,问到:“难道就要这么看着吗?” 钱穆此时能力全无,毫无办法,甚至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 见钱穆不语,白邢安又将目光投向朱镇冯和太上皇。 “你们呢?丞相,那可是你儿子!陛下,南门后面不远处就是皇城!你们难道就不急?” 朱镇冯眼见无法突破障碍,索性席地而坐,回复到:“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也知道那是我儿子!既然出不去,不如相信他。”随后闭目养神。 太上皇也点头附议:“陛下也快出关了,现在只能祈祷那小子多撑一会了。” 此时,晗月众人被气浪击中陷入昏迷,政和李信灰头土脸的从坑里爬出,勉强站立。 他看了一眼南边,又将视线转向皇宫,虚弱的说道:“还没好吗?真够拉的,有成,你带着他们先走。”随后,双目失神,但随即便恢复了神采奕奕的紫色。 太阿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控制权回归了。 “我去,你干了什么!”朱清衍鬼叫道,他发现自己无论是丹田还是洛行都濒临枯竭,但眼前还有一个持续膨胀的光球。 而政没有一点回应。 “政!政?”朱清衍不确定的喊了两声。 “别喊了,他消失了,用你们的话来说是灵魂出窍了。”冥凤说道。 朱清衍一愣:“灵魂出窍?” 冥凤点头,解释:“嗯,就在刚才,他自主脱离了,但阿房界还在,说明他并没有离开。” “那他能去哪?”朱清衍问。 “与其关心他,你不去关心关心你自己,他好歹是一界人皇,你只是个金丹修士,再不跑可就来不及了。”说着,冥凤指了指不远处的光幕。 好吧,还好城墙边沿的百姓已经转移到更里面去了。 “我们先走。”李信利用灵将昏迷的众人托起,来到朱清衍身边说道。 朱清衍点头,便追着他的脚步向皇城飞奔而去。 “你们感受到了吗?”太上皇眼前一亮,对身边几人说道。 白邢安一头雾水:“什么?” 张念之沉吟片刻,惊喜到:“逍遥的气息被泯灭了?他死了!” 太上皇眼神黯淡下来,点点头,说道:“是啊,他死了,我欠他的,永远还不了了……” 说着,光幕也渐渐破碎,几人也迅速展开救援。 跑着跑着,朱清衍似乎看到了什么,大惊失色,他脚步一停,对远处聚集的人群喊到:“你们怎么会在这!快走危险!” 人们这才反应过来要跑,但为时已晚,他们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跑得过太阳? 可恶,朱清衍回头去接应,背上一个落单的孩子,全力狂奔,但洛行已经所剩无几了。 “冥凤!快想办法!”朱清衍冲身体深处喊。 “我现在也没办法,除非有绝对的时间或者空间法宝。”冥凤也无奈。 时间或者空间…… 等等! 朱清衍心中一动,从口袋中掏出一颗锁参珠,询问:“这个可以吗?” 冥凤定眼一看,略微惊讶,说道:“居然有如此纯粹的时间法则?!” “别啰嗦了,行不行!不然都得死!”朱清衍咆哮。 “我需要时间!” 在他背上,一个女孩奶声奶气的说道:“大哥哥,你自己快跑吧,带着瑶瑶你跑不快!” 现在朱清衍正焦躁,回头吼道:“你闭嘴!” 小女孩显然被吓到了,低着头不再出声。 朱清衍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处,说道:“抱歉,但想让我扔下你们,做梦,我们会没事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移动速度明显变慢了。 后方一位老者这时候也劝说:“公子,看你身份一定不简单,你快走吧,你的作用比我们这些草民可……” “你也闭嘴!我既然回来,就一定不会放弃你们。大不了……一起留在这!”朱清衍咬牙说道。 小女孩看了看后面,又看了看满头大汗的朱清衍,挣扎着掉在地上。 朱清衍不得不停下,回头问“你干什么?” 谁知道小女孩怯生生的说道:“爸爸妈妈为了瑶瑶都在里面了,瑶瑶不能再拖累大哥哥。” “你……” “大哥哥快走吧,瑶瑶见过你,你是朱丞相家的老大吧,你能为我们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可不能再……”不得不说,市井长大的孩子,懂得就是比纨绔多。 但不等瑶瑶说完,朱清衍再次带上她跑路,坚硬厚重的胸膛给予着瑶瑶父亲一般的温暖。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不应该有劝我放弃的心理。”一边跑一边说道。 但身后的光幕并不会等他们,没跑几步就已经近在咫尺。 有几个跑得慢的在惨叫声中被吞没。 眼看就要追上了。 千钧一发之际,冥凤喝道:“好了!”于是强行夺过朱清衍的控制权。 一股黑炎从脚边升起,瑶瑶感觉到那坚硬的胸脯突然变得充满弹性,同时也传来一股淡淡的香气。 只见被冥凤控制的朱清衍此时普通一窈窕女子,面孔从坚韧俊朗变化得妩媚动人,一双黑红色的瞳孔中央燃烧着熊熊烈火。 她开口安抚这怀中的小孩,百媚千娇的声音温柔的说道:“小朋友别害怕,姐……有我在呢。” 说罢,快速上前两步,转身将一颗珠子扔出。 珠子没入光幕,便没了声息。 冥凤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光幕靠近。 瑶瑶恐惧的闭上眼,不再去看,而冥凤心中也通通直跳。 好在,光幕停在了她们身前五尺左右的地方。 “怎么停了?” “安全了?” …… 不少跑得快的人驻足回头观望。 冥凤松了一口气,将控制权交还,对朱清衍说道:“以你目前的洛行和灵气…一柱香,快跑吧,别用能量。” 朱清衍了然,转身继续奔跑,顺便招呼道:“一炷香的时间,快跑吧!” 说罢一马当先,冲到众人的最前面。 而这时候,太上皇等人也赶到了,在他们的帮助下,剩下的人又被带到了皇城。 “得救了,得救了!” “我还活着!” …… 众人都有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 “是他!朱家大少爷,是他救了我们!” 人群中不知何人惊呼,朱清衍刚喘口气,就被无数百姓簇拥。 朱镇冯哑然失笑,说道:“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在人群中树立威信了。” 太上皇拍拍他的肩膀:“这是好事。” 他上前将人群疏散,说道:“各位,听我一句,朱公子现在还有要事在身,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众人纷纷散开。 太上皇问朱清衍:“你怎么做到?让爆炸停下?” 朱清衍说:“一位前辈的法宝,一柱香,距离开始到现在,还剩半柱香的时间,快点疏散百姓!” 太上皇一听,心中升起玩味,说道:“救他们干嘛?费时费力,你知道你刚才差点死了,就因为救她,还有他们。” 朱清衍一脸震惊的看着太上皇,不可思议道:“您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太上皇嗤笑:“你是谁?你是朱丞相的儿子,是宁桦书院的大师兄,是鹤鸣庄的主人,甚至!你会是我朝廷六公主的驸马爷,这些身份随便一个都能吊打这些贱民,用你的命……” “你救不救。”朱清衍冷冷的说道,这次,他没有敬语。 “什么?”太上皇诧异的看着他。。 朱清衍抬眸,与他对视,一字一句的问“你,救不救。” 那眼神充满失望与愤怒,突然间,太上皇看到了当年的逍遥。 全场寂静。 “好,我去救。”朱清衍说道,将手中的孩子递给父亲,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太上皇回过神,对他说:“用你的命去换他们,不值得!” 朱清衍忍不住了,回头冲着太上皇吼道:“我尊敬你是长辈,是一代帝王!但你却如此言语,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能佣王,亦可削王!就是你口中的草民贱民,一步一步,一天一天维持了整个王朝!他们只想活着,既然皇帝给不了,我给。”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向光幕奔去。 等他走远,太上皇对周围怨毒的目光毫不在意,大笑:“哈哈哈哈!说得好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丫头,捡到宝了。来人,带他们下去,宫里不是有不少宫殿空着吗?把他们安置好,记住,要遵从驸马的意愿,不得亏待!” 众人这才明白,为何曾经明智一时的太上皇如此言语,原来都是所谓的考验。 同时对朱清衍的敬畏也重了几分,试问,如今的世家子弟还有谁能如此仁义。 第47章 道明出关 “为什么,究竟是没什么?明明就差临门一脚,为什么吃吃不过!”道明无奈,他此时已经摸到了人皇的门槛,但就是没法迈出这一步。 就在他怀疑自身,陷入迷茫时,一道威严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那人身着黑金龙袍,头戴王冠,腰间别着一把古朴威风的青铜剑。 “你是谁?为何在这里?”道明询问。 “寡人,也是人皇,你不必要管寡人是谁,你可知道,你为何无法迈出这一步?” 道明摇头说道:“晚辈愚钝,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那人说道:“这么多年,你都做了什么?” 道明毕恭毕敬的说道:“晚辈深知兽潮的危害,这些年一直发展军事,扩编疆土。” 那人点点头,说道:“不错,确实不错,寡人观近世界,向北有羌国,向南有蛮国,纵观历史,无人能使他们称臣拜相,如今你也算是第一人了。” 道明:“前辈谬赞了,可这和我突破有何关系?” 那人说道:“你不觉得缺了什么吗?” 道民摇头。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给你听听外面的声音吧。” 说罢,一挥手,一道愤慨的声音传入道明耳中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可佣王亦可削王。就是这些草民贱民一步一步,一天一天维持着这个王朝!” 道明的脑子突然嗡的一声。 回想数年征战,他只把目光放在兽潮上,却从没认真看过百姓。 “一个小娃娃都比你看的深远,你还好意思自称是皇帝?”那人讽刺。 道明陷入深深的思考。 那人又问:“人皇,是什么?” 道明微微一愣,说道:“带领人族,活在这个世界。” 那人呵呵一笑,说道:“放在鸿蒙初开的时候,你没错,但现在嘛,呵呵。” 道明心中一急,说道:“求前辈解惑!” 谁知道那人摇头,说道:“去问问刚才那道声音吧。” 说罢,便消失了。 “前辈!前辈!” 任凭道明怎么呼唤,都没有再得到回应。 他低头沉思着刚才的那句话。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突然,他心中的枷锁出现了裂痕,他迈出了那一步。 外界,朱清衍正在救援疏散百姓。 咔嚓 光幕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随后以先前的速度持续推进。 朱清衍见状,只好加快速度,同时刚刚恢复不多的洛行也出现断崖式消耗。 终于,在一次返回的途中,洛行耗尽,重重的摔在地上。 “快起来!”政这时回来了,焦急的喊着。 朱清衍此刻意识模糊,嘟嘟喃喃的说着:“跑不动了,算了吧。” 他抬起手擦拭脑门的汗水,看到了手腕上系着的玉佩:“这是啥?”他虚弱的快说不出话了。 政说道:“这是你那个妹子送给你的双生玉佩,还有一枚在小姑娘那里。” “哦…子柠啊,还有晗月…” 沉寂片刻,朱清衍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步履蹒跚,一步一步向皇城走去。 手上的玉佩激起了他的求生欲,他现在不能死。 “不放弃了?” “呵呵。” 可这普通龟速的前进,很快就被光幕追上了。 就在这时,皇城方向一道光柱冲天而起,一条没有爪的神龙在光柱周围盘绕。 “陛下,成了?”朱镇冯等人惊喜。 “不对,还差一点,这最多达到半步人皇,那金龙没爪子。”太上皇说道“不过也够了。” 人皇的气息荡漾开来,将天空的乌云吹散。在接触到光幕时,光幕突然炸成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露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内隐约有红光翻滚。 “人皇出世,方圆百里,一切能量通通泯灭。”说着,朱清衍晕倒在路上。 西门,道明出现在空中,雄浑霸气的声音滚滚袭卷“逍遥已死,还不速速投降!” 一看道明出关,所有八境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众叛军群龙无首,只得乖乖投降。 郭平富站在城楼上,松了一口气,说道:“呼……终于结束了。” 做完一切,道明便去寻那声音的主人。 道明自然知道那声音是谁的,一个闪现来到朱清衍身前,苦笑着说道:“你可真是一次又一次的给朕不小的惊喜。” 说罢,将他抱起,消失在原地。 “光幕!光幕消失了!” 有人突然大喊。 “我们赢了!赢了!” 众人纷纷庆幸,相拥。 …… “这孩子,怎么还没醒?”道明焦急的询问太医。 从朱清衍昏迷到今天,已经三天了,整整三天。 太医颤颤巍巍的说道:“臣……臣不知道啊,这…朱公子真的只是洛行枯竭,可现在已经没事了啊,按理……按理该醒了。” “我要你们有何用!”道明怒吼道。 “陛下恕罪!”太医跪地求饶。 道明平复了一下心情,问到:“其他人呢?” 太医连忙说道:“太子如今恢复的差不多了,但腿依旧无法行动,六公主也基本痊愈,只是四皇子他……” 道明看了他一眼,说道:“但说无妨。” 太医思索片刻,鼓起勇气,走到道明身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道明愣住了,龙颜大怒:“什么?逍遥他…岂敢…他怎可…老四可是他的侄儿啊!” 太医叹了口气,说道:“总之就是很不乐观,如今四殿下一直坐着发呆,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唉…”一声重重的叹息,表明连太医院也束手无策。 “你们这群废物!子桉子桉救不醒,老四老四也治不好,要你们有何用?倒不如都散了去种地!”道明快疯了。 “陛下,六公主和朱公子的妹妹求见。”何老上来禀报。 道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诺~” 不多时,子柠搀扶着晗月走入寝殿。 “子柠参见陛下。”子柠拜见。 晗月微微行礼,她的注意都放在昏迷的朱清衍上。 道明挥挥手,说道:“在寝殿不必行礼,你们是来看他的吧。”说着,指了指床上的朱清衍 “他恢复的差不多了,但不知为何就是醒不过来,或许你们有办法,你们聊,朕先出去了。”说罢,道明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寝殿。 二女来到床边,晗月轻轻的摇了摇朱清衍的手,但并没有反应。 子柠轻声呼唤:“子桉?子桉?” 但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寝殿重新回归寂静。 良久,晗月退开两步,席地而坐,取出锦龙,开始弹奏。 她并没有弹奏凤求凰和高山流水,她弹的是当初朱清衍在书院求学时弹的曲子。 那曲子是朱清衍自己创作的,当时求学处处碰壁,便取情作曲。 主打的一个惆怅。 阿房界,朱清衍走在焦黑的土地上,看着四周的残垣断壁和不远处王座上坐着的人。 他试探性的开口:“政?” 那人没有理他,只是默默站起,抽出腰间的长剑,朝朱清衍攻来…… 第48章 重建 “城楼修建得怎么样了?”道明看着台下诸位臣子问道。 户部尚书说道:“启禀陛下,除了南门,其他三处皆已修缮完毕。” “嗯,南城……损失如何?” 户部尚书满头冷汗,说道:“南城…三之有二被爆炸吞没,南门城门无存,城墙十存有三。地基尽毁,损失无可估计。” 道明揉了揉眉心,说道:“都还有什么损失,一并说了吧。” 户部尚书有些后怕的看向朱镇冯,貌似在求助。 朱镇冯别过头,假装看不到。 户部尚书想骂人的心都有了,心里骂道:你儿子真牛。 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南门以南数十里,皆为天坑,罗王江下游被蒸发,上游水汇于天坑底部,形成池塘。” “天坑最深处估计有数十丈,底部平滑,呈现完美的半圆,可在其中建筑。” 道明突然想起什么,向一边问道:“龙脉呢?” 阿青突然被一问,结结巴巴的说道:“太……太上皇说,龙脉没事,反而更粗了,他的原话是,如果先前的龙脉有手指粗,如今的就有手臂粗。” 阿青听不懂,她只是传话复述,但这简单的言语却惊得道明目瞪口呆。 “他……他还说了什么?”道明激动的问。 阿青想了一会,说道:“没有了,不过太上皇还说过,正是罗王江的截断,才使得龙脉汇聚,变粗。” 道明一愣,苦笑道:“这小子……不知是福是祸啊。” …… 阿房界,朱清衍面对突然袭击的政,整个人都不好了,躲闪不及时,送出了一血。 一会儿,朱清衍再次来到这里,再次看到了政,所有流程又走了一遍,但这一次朱清衍走了防备,准备运用洛行反抗。 然而,正手起剑落,朱清衍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随后就看到了自己的身体直直的倒下。 为什么?我的洛行又没法用! “你越来越弱了。”那冰冷的声音最后传入朱清衍的耳朵。 随后,他看到了自己被政一剑封喉的画面。 不是吧,又来? 不错,又是秦王的试炼。 第三次复活,朱清衍知道避其锋芒,复活落地的一瞬间转身就跑。 然而没跑几步,他只觉得周围突然亮了一下,普同白昼,随后便是无边的漆黑。 再然后,他看到了自己被一颗白色的光球击中,随后湮灭在光芒中。 朱清衍想抓狂,他快疯了了,虽然他对死亡的感觉已经麻木了,但痛觉却是实打实的。 “造炬成阳……真是……” 就在他抓狂的时候,第四次悄然到来,当他反应过来,为时已晚,一把长剑从天灵盖直直劈下。 随后,他就看到自己被一剑劈成两半的画面…… 兽穴,天吴睁开眼,脸色很不好。 “老大,怎么样?”身边一只黑熊询问,那黑熊高五丈,黑色的毛发上散发着绿色的光晕,两只掌上的爪子如同镰刀,散发着墨绿的光晕。 天吴摇摇头,说道:“不,那小子,生生把逍遥给泯灭了,罗王江下游蒸发,虞朝的龙脉不减反增。” “怎么会这样?”一道身影从暗处走出,蛇眸妖异,蛇信子一吐一吐的,行为举止皆为蛇,但面容确是人身。 他走出阴暗,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出翠色的面孔,一只独角从左眉上方钻出,显得十分突兀。 “我去,老蛟你返祖了!”黑熊吼道“你怎么这么内疚!” 老蛟呵呵一笑,说道:“早让你努努力,别一天睡大觉,不听?落后了吧?” 随后转向天吴说道:“老大,猴子他们还需要些时间,不如我行动吧。” 天吴点点头,说道:“也好,注意,如果遇到他,能杀绝对不留。”拿出画像,交给了老蛟。 画像上,正是朱清衍。 而此时的朱清衍在阿房界内遭罪。 经过几百回合的交手,朱清衍已经能和政打的有来有回了。 就在躲避掉又一个造炬成阳时,政突然一剑刺来,无奈,朱清衍只好用一个极其畸形的动作躲避。 最终以一条手臂的代价,稳稳落在远处。 政这个时候沉吟道:“很好,差不多了。” “什么?”朱清衍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前突然汇聚出一颗太阳,并且瞬间爆炸…… 再次复活,朱清衍来到了完整的阿房界。 政依旧坐在龙椅之上,一脸笑容的看着他。 朱清衍下意识的摆开防御。 谁知道政突然噗嗤一笑:“看来你被他打的很惨啊。” “…政?” “是寡人。” “刚才,为什么?” “寡人说过,那是寡人的心魔,但不知道为何,面对他的是你。” “这……” “好了,你们的最后一场对决,造炬成阳突然在你身前凝聚,而你们相隔的距离也不近,想知道为什么吗?”政说道。 朱清衍点头:“想!” “嗯。” 于是,政身影一闪,来到朱清衍身后,一只手搭在其肩膀上。 一阵熟悉的眩晕感,二人再次来到一座寸草不生的空岛。 政闭上眼,没有说话,但朱清衍却听到了他的声音:“仔细感受,寡人将手把手教你,只教一遍。” 说罢,朱清衍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散开,越远越稀薄。并且很快锁定远处的一座空岛。 随后,精神力慢慢朝着空岛的方向汇聚,朱清衍慢慢感受到,空岛上的一草一木变得无比清晰。 直到精神力形成一条线,线的尽头化为一个球形,将小岛包裹在内。 这时,朱清衍感受到了自己的洛行个灵力顺着这条线输出。 “来,想在哪里放?”政的声音传过来“就按照造炬成阳的基础来。” 朱清衍点头,他心念一动,于是在一株小草上出现一只小太阳。 “我去!我成了!”朱清衍激动。 政呵呵一笑,随后将控制权交给了朱清衍,这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瞬间被抽空,刚才建立的链接悄然崩塌。 “你成了?”政嘲讽道 朱清衍被压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政离开。 悠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该教的寡人教了,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朱清衍:“………” 第49章 破阵曲 “行了,你潜心修炼,老规矩,学会之前你出不去的。”政拍了拍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接着说道 “外面的事情,如果有必要,寡人替你办了。” 说罢,便消失在原地。 独留下朱清衍一脸苦逼。 审庭 叶天看着铜镜中头发花白的自己,喃喃道:“前辈,这就是代价?” 李信的声音从他脑海深处传来:“对,此战一共消耗了你三十年左右的寿命。可曾后悔?” 叶天抚摸着眼角的皱纹,沉默不语。 后悔吗?或许吧,但如果我不上,可能会更后悔。 龙眠宫的寝殿 子柠杵着案板昏昏欲睡,晗月也趴在榻沿打盹。 榻上,朱清衍睫毛微动,睁开了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坐起。 即便他的动作很轻,但依旧惊扰了床边的两人。 晗月见他醒来,喜笑颜开,子柠也开心的说道:“子桉你醒了!” 一边候着的太监也连忙出去报喜。 沉而冷漠的语气传来,使得二女一愣。 “朱清衍”别过头看向她们,缓缓说道:“他还需要点时间,而这段时间,他的事情由寡人代劳。” 熟悉的古铜色瞳孔映入眼中。 “前辈…”见清醒的人不是朱清衍,子柠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但依旧恭敬的打招呼。 晗月也不例外。 政见状,轻轻一笑,说道:“怎么,见醒来的是寡人,失望了?” 子柠连忙解释:“没有,前辈别多想,只是……” 见她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政也不再追问,转头向晗月问道:“妮子,那天的破阵曲,可有记下?” 晗月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嗯,那就来吧!” 晗月:? “你在此等候,或是自行离去,不多时寡人便回会府。” 说完,便消失在了榻上,一同消失的还有晗月。 子柠呆呆的愣在那里,心中的失落更盛了。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道明突然到来,他匆匆忙忙的走近,看着空空如也的榻上,对子柠询问“子桉呢?” 子柠如实回答:“被一位前辈带走了。” “前辈?” “嗯,就哪位前辈帮助子桉拖延了时间,才没有那么多人员伤亡。” 道明微微一愣,接着问道:“那位前辈怎么称呼?” “他自称寡人”子柠回忆了一下,说道。 寡人…… 身边的何老吓得大气不敢出,如今人皇显世,还有人敢如此自称。 “嗯…朕知道了,你可知道他们去了何处?”道明沉吟片刻,说道。 子柠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前辈说过,差不多时候回府。” “回府?丞相府?” 柠点头。 “朕知晓了,你现在如何去从?”道明问。 子柠明显有些失落,说道:“回丞相府。” 道明点点头,对何老说道:“安排车驾,护送回去。” 说罢,便同样消失在原地。 “诺~朱家大小姐,随老奴来。” …… 南门外,天坑的尽头。 经过造炬成阳的洗礼,此处一片荒芜,没有一丝生气。 光芒一闪而过,正带着晗月出现。 “来,破阵曲,记得多少弹多少,寡人看看你的悟性。”说着,政随手一挥,远处的沙尘缓缓凝聚,形成一具具人形傀儡。 手指一勾,傀儡嘶吼着朝这边冲来,寥寥几人,声势却响彻天际。 城里众人再度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难道叛军又杀过来了?” 听此阵仗,叶天心头一紧,来到飞身来到眺望塔,看清了远处的沙人。 他一咬牙,说道:“前辈,请……” “不必担心,那是陛下创造的,不知道为什么,但陛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李信悠悠说道。 陛下?叶天回想起那日与天吴对抗的人。 …… “这些沙人每一具都有筑基的实力,也就是三境左右的水准。”政说道。 “开始吧。”说罢,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朝这里冲来的沙人,晗月心中有些惊慌,但依旧席地而坐,架锦龙于双腿,按记忆开始弹奏。 洛行荡漾,手指微动,脆鸣三声又三声,随后音律急促。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城门出现在晗月身下,将她高高托起。 城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一个个身披甲胄的士兵,那面旗帜上怀疑的符号依旧格外显眼。 随后列阵,接着便是漫长的沉寂。 并不是在等待,而是晗月感觉到洛行消耗非常大,没一会便大汗淋漓。 而指尖的琴弦如同定海神针,无法再撼动分毫。 “将人员减少,不然你现在的能力,估计没等人家冲到攻击范围,你就力竭了。”政的声音适时响起。 晗月听从建议,一点一点收回投入的洛行,果然,军队中的人也在一个接着一个的消散,最终留下了五名弩箭兵和两名骑兵。 但总归是没那么大的消耗。 “现在,试着发起攻击。” 急促的音律骤然响起,七名士兵接收到指令,开始行动。 弩箭兵躺下,将腿上的弩机对准天空,上弦,放箭。 弩箭在天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落入……落在了沙人的后方,并没有造成伤害。 “别那么急,寡人大秦的弩机能射三百步。放轻松。” 晗月再次减少洛行的输出,这也使得她即将枯竭的洛行得到一丝回流。 再次拉弓,放箭。 准确无误的落入敌阵。 但沙人的站位并不密集,所以弩箭的伤害微乎其微。 就在晗月打算射第三轮的时候,政制止道:“别射了,都快到脸上了,该出骑兵。” 晗月这才发现,沙人距离自己不过六十多米的距离,于是改变了音律,变得急而狠。 两位骑兵收到指令,开始了冲杀。 但寡不敌众,不多时便被消灭。 而晗月也感觉到,随着骑兵的阵亡,自己的洛行也大量流失,现在已经不足以使用锦龙了。 政在一旁观战得眼皮直突突。 “这妮子……不懂带兵啊………”他揉了揉眉心,从空中落下,将即将受到攻击的晗月救下,随手将沙人轰碎。 “等朱清衍醒了,多和他学点用兵之道,实在不行,回去问你那个皇帝老爹。”说完便消失在原地。 二人再次出现时已经在丞相府。 刚跨出一步,政目光一冷,说道:“阁下既然来了,何必在躲躲藏藏?” “唉,被发现了…”暗处,一道声音传过来。 第50章 道明来访 暗处,一身龙袍的道明缓缓走出,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父亲? 晗月一愣,正准备行礼,却被道明打断:“不必,朕不是来找你的。” “这么说,你是为寡人而来?”政出言讥讽。 “是,也不是。朕为朱清衍而来。”看着眼前自称寡人的家伙,道明心中十分不爽,语气也自然重了些。 政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朝府内走去,说道:“他没空。” 就在掠过道明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按住政的肩膀。 “朕准你走了吗?”道明语气森然,冷冷说道。 政自然也是有脾气的,灵气荡开,将道明逼退两步。 “就凭你?”古铜色的目光不再带有善良,而是充满杀机。 被这双眼眸注视着,道明不自觉的心中发怵,如同被一条恶龙盯上,身形无处可藏。 而他自己也是一条龙。 双龙相见,只能活其一。 感受到自己的龙颜被触犯,双方的气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呵,看来你是非要和寡人比个高低了。”政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一句轻飘飘的话来到道明耳中,瞬间激发了他心中的怒火。 “那还劳烦指点一二。”道明怒哼一声,催动洛行朝政轰来。 “哼,真是鲁莽。”政看了眼周围的百姓和身边的晗月。 嘁,躲不开。 于是抬手,化神修为全力运转,硬接下了这一击。 咚! 道明只觉得自己这一拳砸在了一座大山上,不但不能撼其分毫,还将自己的手臂震得酥麻。 政也有些懵,仔细看了看手臂,确实挨到了,可为什么一点伤害都没有? “哼,再来!”道明不服气,准备再次运起攻击,但政却摇摇头,说道 “去天上。” 话音未落,二人便来到了万米高空。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道明有些吃惊,但并没有打消他的胜负欲。 于是调动自己全身的力量,将其汇聚于拳。 强大的能量引得天地色变。 政看着阵仗,脸色也凝重起来,灵气在周身形成一层层护罩,皮肤如同铸金一样,放出闪闪光芒。 就在这时,道明的拳头落下,带着满天的闪电和撕裂空间时噼里啪啦的声音,狠狠砸在政身前的护罩上。 轰隆一声,气浪将周围的云雾震开,下落的夕阳将天边染得通红,但道明却无暇欣赏。 因为他竭尽全力的一拳,连朕的防御都没有破开。 看着充满裂痕却依旧没有破碎的最外围护盾,政沉默了。 寡人精心准备的防御,你就给寡人看这个。 “噗嗤。”没忍住,政笑出了声。 道明连退数米,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笑什么?” “呵呵,寡人想过境界可能会有些偏差,但寡人没想到,堂堂半步人皇,却只有元婴中期的水准。”正嘲讽道。 “元婴中期?那是什么?”道明不解。 “你没必要知道。”政一边说着,搓了颗拳头大的小太阳出来,说道:“这一下,你估计会死。” 道明看着正手中毫无能量波动的光源,心中一阵忌怵。 这小小的光球居然能威胁到自己… 政说的不无道理,这个距离发生接触,道明一定是吃亏的。 他不敢赌。 政看穿了他的心思,嗤笑一声,将光源散去。 再次掠过道明,朝府内走去。 这次道明没有阻拦,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而晗月此时却有些,无奈的向道明行礼,追上了政。 “朱清衍什么时候醒?”道明不甘心的问。 政头也不回的回复道:“等他醒来,自会去找你。”说着,还顺便看了一眼身边的晗月,寓意如何,不必多言。 闻言,道明便不再停留,他还有其他事要做。 阿房界,朱清衍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着。 起初他根本无法定点凝聚太阳,于是他将重点放在精神力锁定和包裹上。 但慢慢的,他发现将精神力包裹住岛屿的同时,自己的洛行和灵气也达到了自身负荷,无法再释放。 于是他将物品选为小件,但越小的物品就越难锁定。 在他准备将小件物品包裹时却发现,消耗比大件还大。 “你还在努力?”清脆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 朱清衍微微一愣,四下看去,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冥凤?”他不确定的问道。 “是我。”话音刚落,冥凤便出现在朱清衍身后。 “你能进来?”他感到不可思议。 冥凤说到:“是,本来我进不来的,但那天借用过你的身体,我就感应到了这里,并且可以自由出入。” “这里是始皇的地盘吗?”她问道。 朱清衍环顾四周,说道:“对,叫什么阿房。” “阿房……”冥凤沉吟片刻,似乎想起什么,惊叫道:“阿房?!” 朱清衍点点头,指了指远处高大的宫殿,残破的城门上赫然写着三个奇异的字符。 “秦篆…真是阿房宫……那当初被烧了的是?”冥凤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朱清衍不再理她,接着琢磨自己的事。 西域 霍千愁在城头闭目打坐,平复着杀气。。 “报!后方来信!”斥候从城门下匆匆跑来,将一卷书信交到霍千愁面前。 “嗯…” 霍千愁沉吟,睁眼接过,将其打开。 片刻,这位老将军一身凌厉的杀气骤然散去。 若非前几日亲眼看见此人一剑腰斩十万军,只会认为这只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年人。 统领上前询问:“先生,怎么突然送来十万人?还有这些辎重?” “叛乱平下了。”霍千愁说道。 统领一喜,但却疑惑道:“那为什么还送物资过来?” 霍千愁看向了后方,不知道在想什么,说道:“陛下有令,换防,禁军回京…” 统领激动的说道:“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回家了?” 霍千愁呵呵一笑,点头说:“是啊,你们可以回家了。”说着,将信递给他,自顾自的朝城池走去。 统领一愣,问道:“先生不回去?” 没得到回答,他低头看向那等信。 上面写着: 叛乱平定,陆续有人马辎重换防,禁军回京,霍千愁将军, 留营待命 第51章 论功行赏 丞相府内 “既然没什么事,那寡人就不管了,这里是他的房间吧?那就等他醒来吧。”政说完,便躺在床上,将控制权交还。 晗月只好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前等待。 不多时,门被推开,只子柠抬着一盘吃食走进来。 她轻手轻脚的将食盘放在桌上,指了指朱清衍,小声的问:“还没醒吗?” 晗月见来人,微笑致意,点了点头。 “吃点东西吧。”说着,子柠给晗月盛了一碗饭,而后二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说是聊天,可其实就是子柠单方面说话。 她在聊自己以前的经历。 听得晗月无声落泪。 等吃得差不多了,子柠将碗筷收去了伙房,期间晗月找来纸和笔,写下了自己的生平往事。 二女就这样成为了好闺蜜。 两天后 阿房界 再经过无数次尝试后,朱清衍终于成功了一次。 “太好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吧!”他兴奋的说道。 政从一边的躺椅上爬起,慵懒的说道:“哦,真不错,你可以出去了。”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只见他一身花体桖,大短裤,头戴墨镜,手边还放着一个插着一片柠檬的杯子,一头长发高高扎在后脑。 “你这造型…还挺悠闲哈…”朱清衍一脸无语。 政低头看看,问道:“是吗?昨天乌鸡教我的,别说,还挺舒服。” 朱清衍无语住了,说道:“您先享受,我先走了。” 说罢,虚空打开一扇门,走了出去。 丞相府 朱清衍缓缓睁开眼,从床上爬起,用力的拉伸自己僵硬的肌肉。 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身体舒服不少。 嗯? 灵台上的金丹好像亮可不少,而且还有了生命的迹象,萦绕在周围的灵气也变得浓郁,可以看清凝结的颗粒。 同时洛行也已经达到了浩瀚巅峰,距离无垠仅一步之遥。 朱清衍有将意识放在自己的筋脉上,却发现自己的筋脉不知为何比原先强壮不少,就连灵气周天也加快了许多。 按这个速度,一周之内就能突破到元婴了。 换了件衣裳,依旧是那身黑白长袍,正思考着,门开了。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哥哥,你醒了!” 朱清衍闻声望去,只见门前站着一女童,精致玲珑,粉雕玉琢。 这孩子好眼熟啊…… 莫非…… 朱清衍想到一种可能性,心尖不自觉的颤抖,他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试探的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疑惑的看着朱清衍,反问:“哥哥不记得瑶瑶了吗?” 瑶瑶?朱清衍想破头都没能记起来,尴尬的询问:“你是…哪家小孩?” 这时候,子柠走了进来,笑呵呵的说道:“她就是你救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张姨看她可怜,就把她养在府上了。” 朱清衍这才想起,造炬成阳即将波及到南城时,他救起了一个小姑娘。 “哦!原来是你啊!”他蹲下摸了摸瑶瑶的脑袋,问:“怎么样?这几天过得还习惯吗?” 瑶瑶点点头,说:“瑶瑶很开心,有好吃的,有漂亮衣裳!只是…”说着说着,她不再出声,眼圈发红 “瑶瑶想爸爸妈妈了…” 朱清衍一愣,这才想起,之前她确实说过,她的父母被光幕吞噬了。 长叹一声,子柠抱起瑶瑶,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说道:“瑶瑶不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等她情绪稳定后,朱清衍问道:“陆吾呢?” “陆吾在太上皇那里疗伤,当时在金銮殿受伤不轻。”子柠说道。 “张姨回来没有?” “回来了,现在在帮父亲处理事务,” “处理事务?” “金陵百废待兴,六部都快忙疯了,说回来,你还是最大功臣呢。” 子柠特别在“功臣”上加重了语气,眼神瞅着朱清衍。 “嗯?我…哦…”这时候朱清衍才想起,大半个金陵毁在他手里。 准确来说,是毁在政手里。 叩门声响起,同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丞相之子朱清衍,金陵战役护主有功,随洒家进宫,论功行赏,还不快快出门迎接!” 子柠将门打开,何老正恭敬的站在门口,一见朱清衍,笑脸相迎:“哎哟,公子啊,都是老熟人了,咱就不废话了,随老奴走吧。” “您清,子柠,我去去就回。”朱清衍说道。 何老这时候出声:“晗月公主邀请子柠小姐进宫一叙,估计也是怕您独自在府上害怕吧。” “那…瑶瑶怎么办?”子柠微微一愣,担忧的询问道。 “这…”何老面露难色。 朱清衍思索片刻,说道:“这样吧,一会麻烦何老路过一下书院,将她托付给儒生们。” “这…公子您就别为难老夫了,陛下还等着呢…”何老苦笑道。 “哦~那就让他们等着好了,要是降罪下来,你就推给我,毕竟这金銮殿我是一点都不想去。”朱清衍一脸嫌弃。 何老无奈的摇摇头,说道:“那就依公子所言,事不宜迟,咱们上路吧。” 好说歹说,终于是上了马车。 瑶瑶呆呆的对朱清衍问道:“大哥哥,你为什么不想去领银子?” 朱清衍微微一愣,哈哈笑道:“瑶瑶,谁和你说的去皇宫就是领银子?” 只见小朋友歪着脑袋说:“爹爹说过,领赏,就是领银子,银子能买好多好吃的!” 朱清衍笑着摇摇头,说道:“大哥哥看不上那点银子,而且这群老狐狸,绝对没有只是让我领银子这么简单。” 子柠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父亲虽然为丞相,但在朝廷上也有所树敌,当初我赈灾行赏时就有人跳出来弹劾,如今我如此形式,估计毁坏都城的帽子是躲不掉了。” 子柠和瑶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朱清衍又说道:“而且道明那老东西,估摸着在想给我排个什么职位,好巩固他的统治。” “给你安排职位,和他的统治有什么联系吗?是因为鹤鸣庄?”子柠疑惑。 朱清衍微微一笑,没有否认,而是侧头看向窗外,说道:“鹤鸣庄从创建至今,从没有属于过任何国家,反而形成了各个国家之间无形的默契。而我,名义上的鹤鸣庄主,若是受了道明封的官,就代表着鹤鸣庄从此站在了大虞这一边,而道明也就掌握了各国的商业把柄。”说到这,朱清衍便不再开口。 子柠也恍然大悟。 这等于掐住了各国的商贸来源,若是想通过鹤鸣庄贸易,就必须得到大虞的准许和保护,说是保护,其内涵不言而喻。 “公子,到地方了。”何老掀起门帘说道。 “嗯,你的身份不方便进去,在外面等着吧。”朱清衍吩咐。 随后带着子柠进入了宁桦书院。 “大…大师兄?!大师兄回来了!” 果不其然,刚来到儒院,就引来无数关注。 朱清衍无奈,在嘈杂的人群中喊道:“大家安静,朱某此行有要事托!” 郭平富出面整顿场面,随后对朱清衍说道:“公子尽管说,能帮上的定不辞。” 朱清衍刚要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酝酿半天,指着身后,子柠怀中的瑶瑶说道:“这孩子,能拜托诸位照看几天吗?” 众人这才发现,朱清衍身后的女子,与女子怀中的孩子。 郭平富一愣,众学子也开始窃窃私语。 “那姑娘模样好清秀柔美。” “是啊,我一个女子都羡慕,那孩子是大师兄的女儿吗?” “不会吧…这么说来,那姑娘岂不是嫂子?” “啊?那大师姐怎么办?” ……… 种种流言传入子柠耳中,她不自觉的低下头,满脸羞红。 “她害羞了!” “不会是真的吧!不!” 郭平富咳两声,说道:“额,公子,贵千金就交给我们吧,您和嫂子去忙。” “去去去!什么嫂子,那我妹妹,亲妹妹,很难看出来吗?”朱清衍指着自己那双标志性的紫瞳,没好气地说道。 郭平富看了看朱清衍,又看了看子柠,这才反应过来。 “哦哦哦,是在下等唐突了,公子见谅。” 子柠蹲下,对瑶瑶嘱咐道:“瑶瑶乖,等明天哥哥姐姐就来接你,这段时间你就呆在这里好不好?” 瑶瑶点点头,干脆的回答:“好呀好呀!”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郭平富见小姑娘如此反应,不禁打趣:“小姑娘就不怕我们是坏人?” “不会的,这里是…是…宁桦书的院子,都是好人,瑶瑶不怕。” 宁桦书…的院子? 此番言论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朱清衍转过头对郭平富说道:“郭小兄弟,瑶瑶就麻烦你了,过些日子,给你谋个一官半职。” “哈哈,公子说笑了,不用客气,去忙便是。” 朱清衍不回应,神秘一笑。 与众人告别,又嘱咐了瑶瑶几句,二人便离开,前往皇宫。 在朱清衍上殿之前,阿青姑娘叫住了他。 “朱公子留步。” “何事?” “六殿下让我给公子传话,说等殿会结束,去找罗浮宫找她。” …… 金銮殿 众人已等候多时,不少朱镇冯的政敌面露喜色,准备着一会如何参他一本。 道明高高坐在龙椅之上,对身边的何老问道:“朱清衍呢?” “公子就在殿外,正准备进来。” “丞相之子朱清衍到~” 何老话音刚落,抑扬顿挫的报喊传来,朱清衍正好迈腿跨入大殿,没一会便来到座下。 “草民朱清衍拜见陛下。”拱手鞠躬,君子礼仪。 不等道明说话,一官员便跳出来呵斥:“孽障,面见天子为何不跪!” 刚要出口的话被打断,道明心里十分不爽,但也没说什么。 朱清衍斜眼一瞟,绯袍,四品以上,云纹,二品,估计是六部的哪一位尚书。 直起身,不理那位尚书,问道明:“陛下,此次宣草民上殿所为何事?” 那尚书见自己被无视,便再度开呛:“孽障!陛下还没说话呢,你怎敢起来!” 朱清衍依旧不理,直勾勾的看着道明。 而反观道明,想的说话又一次被打断,忍无可忍,呵斥道:“混账!你还知道朕没说话呢?!” 吓得那位大人连忙下跪认罪:“陛下息怒,此子不守规矩,臣只是想教训他几句…” 朱清衍此时补刀:“这位大人,从我进来到现在,陛下可一句话都没说啊,您如此这般,是想越俎代庖,假施君威?” 此话一出,那人瞬间被吓得满脸苍白,这才明白过来为何自己如此刺激朱清衍都不为所动,原来在这等着。连忙解释:“臣绝无此意,陛下明鉴!” “陛下,胡尚书也是为您的皇威着想,您看…”声音从后方传来。 只见一老者上前劝说。 此人蟒纹绯袍,与朱镇冯品位相当,可见朝中地位不一般。 朱清衍回想起来,此人名为秦川,一品丞相,当初赈灾封赏时就是他弹劾的自己。 胡尚书?胡荩?礼部尚书啊…得做做样子。 “原来是礼部尚书,小子有礼了,刚才不知泰山,还请见谅。” 道明摆摆手说道:“行了,既然人来齐了就开始吧,你起来,朱清衍,去太子旁边边,自己找位置坐。” 太子对其点头示意。 朱清衍答谢:“谢陛下。”来到太子身边坐下。 “太子殿下好些了吗?”朱清衍低头悄悄询问。 太子微笑着回复:“好多了,既然在殿上,我们还是安静点好。” 道明这时候说道:“好了,今天来,都知道干什么,诸位有功,在朕闭关的时候替朕守住了京都。现在,论功行赏!” 第52章 迁都 听闻此言,朱镇冯和张念之相视一笑,因为他们已经封无可封了,最多赏赐些金银土地,但二人都已经有了如今成就,再多的钱财都一样。 朱清衍更是一脸漠视的看着道明能赏赐些什么,毕竟在他看来。金钱?不需要;官职?更看不上。 但下方不少官员的眼睛已经放出光芒。 “老何,开始吧。”道明转头对何老说道。 “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刚开始的封赏不过是些不疼不痒的小功臣,低品阶赏升官,品阶够的赏钱。 其中,参与高位战争的白邢安荣升一品武将,封异姓王鲁王、朱镇冯和张念之获丹书铁,三代以内可免死一次。 宁桦书院守城有功,朝廷将解除对其的制裁封锁,立钱穆为院正…… 时间分秒逝去,直到何老话音落下,众人也露出疑惑。 朱镇冯,白邢安,张念之疑惑的目光投向道明。 太子也皱着眉,询问道:“父皇?” 道明看了他们一眼,笑道:“哈,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朱清衍几乎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了整个战局,朕为何不赏他?” 张念之一愣,说道:“陛下,臣认为,朱清衍虽然毁了南市,但护主有功,不可不赏!” “陛下!”秦川用他那苍老的声音说道:“刑部尚书进谏,朱清衍在叛军来犯之时,仗着自己有御赐金牌,打伤守卫,强闯皇宫!在国家危难之时,很难不怀疑其别有用心!请陛下明鉴!” 刑部尚书脸色阴沉,死死盯着朱清衍。自己儿子被废…而且还是独子,此仇怎可不报? 道明听完,眉毛一挑,问道:“哦?确有此事?” “父皇…” “朕没问你,朱清衍,你可有话要说?强闯皇宫还打伤守卫,这可是死罪。” 太子刚想说些什么,便被道明打断。 朱清衍抬头微微一笑,说道:“所以陛下要治草民的罪咯?” “那就要看你怎么说了。” 朱清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对,那兵头子是我伤的。” 见朱清衍承认,刑部尚书便说道:“陛下,此子重伤朝廷命官,该交由刑部处理!” 朱镇冯一惊,刚想说些什么,被秦川打断:“朱丞相平时就是这么教育儿子的吗?陛下,朱镇冯贵为丞相,却教子无方,如何治国?臣等请陛下革其职位…” 朱镇冯嘴角抽抽,哼了一声,心想:既然你们自己找死,那我就管不了了。 见朱镇冯没反应,百官突然觉得奇怪了,两位丞相平时可是水火不容,为何今天的朱镇冯如此淡定? “朱清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道明笑眯眯的问。 朱清衍微微一笑,回答:“自然。” “那日我等受太子邀请进宫护其周全,是奉太子之命行事,秦相觉得我别有用心,恐怕实在怀疑太子有谋反之心吧?如今陛下得人皇认可。秦相小了说,你是在挑拨父子关系,打了说,你是在挑君臣关系!是何居心!” 秦川一愣,脸色大变,愤怒的看向刑部尚书,眼神在问:此事你为何不说! 刑部尚书也乱了阵脚,他也不知道这事。 见二人的眼神交流,朱清衍接着输出。于是掏出金牌,说道: “诸位看清楚,这是何物?上面写有何字?也怪我,没能尽早给陛下启奏。那兵头仗着自己是朝廷命官,自觉高人一等,无论何人从他手下出去皇宫都要捞一笔横财!对周边更是欺行霸市!” 话音刚落,百官中许多低品便传出稀稀散散的讨论,秦川刚想要补救些什么,朱清衍的声音再次响起: “想必诸位也都遭过此事,那为何一个小小的兵头子敢如此行事?” “因为他爹是刑部尚书!”朱清衍没说完,百官中不知是谁便喊了出来。 众人哗然。 秦川如同吃了狗屎一样看向刑部尚书,眼中喷火。 虽然与朱镇冯不合,但是非还是分得清的。 欺压百姓不可容忍,自己却差点成了帮凶,秦川恨得牙痒痒。 “对啊,因为他爹是刑部尚书,尚书大人,草民请您治罪于在下,毕竟法不可枉,您说对吧?秦相。”朱清衍的声音适时响起,狠狠地补了一刀。 秦川和刑部尚书的脸色都黑了。 “臣收回前话,朱公子大意,老臣也是受贼人蒙蔽,还请陛下恕罪!”秦川率先把刑部尚书卖了,以保全自己。心中暗想: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娃娃。 此时,朱镇冯嘴角上扬,说道:“不但欺压百姓,还联合自己父亲在朝堂搬弄是非,必乃欺君之罪!依律当斩!请陛下降罪!” 此话一出,刑部尚书脸色一白,吓得跪在地上,连忙求饶:“陛下,臣知罪,还请陛下网开一面……” 秦川面色阴沉,冷冷说道:“陛下,胡尚书也算是朝廷元老了,臣建议,免了他的死罪。” 道明故作思考的点了点头。 胡尚书一喜,刚要感谢,便听到秦川的后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臣提议,降其官职,当事人外发边疆,劳改十年!” 朱清衍微微一笑,刚想开口。 “咳咳,嗯…”朱镇冯便咳嗽了两声,眼睛盯了下朱清衍。 后者识趣的闭嘴了。 “那什么,脖子有些不舒服,陛下恕罪。” 道明瞥了他一眼,说道:“就听秦相的,刑部尚书胡荩,滥用职权抽取油水,降官为刑部侍郎,边疆就免了,就这样。” 秦川失魂落魄的胡荩,说道:“还不谢恩?” 胡荩这才惊醒,跪伏在地,说道:“谢主隆恩!” “好了,既然朱爱卿有功,那朕就得重重的赏你…” “陛下,臣…”又一个声音打断。 道明眉头微皱,很不快的说道:“说。” 只见又一位红袍走出,是户部尚书周德华。 见这人走出来,朱镇冯脸色一尬,不再理会朱清衍询问的目光。 道明似乎也想起什么,干咳两声,语气有所缓和,问道:“额,周尚书有何事?” 周德华盯着朱清衍,一字一句的说道:“南城被毁得很彻底,而且罗王江断流,京都龙脉已经被毁,还请陛下考虑迁都之事。” 第53章 太子太师 此话一出,朝堂一片喧哗,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朱清衍。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朱清衍一阵心虚,他这才明白,为何周德华会盯着自己,为啥自己老爹不帮自己说话。 政啊,你害我啊! “迁都…”道明嘴角抽抽,心想这孩子真是………想着,还扭头看了一眼太子,叹口气,摇摇头。 太子:??? 周德华有说道:“如今国库中的银两确实够重建南市,但迁都所需花费,也就比重建南市多一点。” 道明问:“一点是多少?” “多两成左右。” “嗯…”道明捏了捏眉心,说道:“下去准备吧,迁都选址需要时间,众爱卿可有想法?” 秦川此时出声:“陛下,臣提议让朱清衍动用鹤鸣庄的资源来选取新都地址。南市因他而毁,虽是无意,但总归有责。” “臣附议。”朱镇冯率先发话。 这一点才是众人没想到的。 张念之想了想,也说道:“臣附议。” 道明点点头,看向朱清衍,问:“你可愿意?” 朱清衍苦笑着点点头,说道:“南市之灾,草民有责,愿往。” 道明笑了,看着这笑容,无处不透露着奸计得逞的味道。 “好!朕封你为太子太师,选址过程带领太子,也顺便多教教他。”道明爽快的说道。 朱清衍一愣,目瞪口呆的抬头看向道明,合着在这等着我呢? 太子也惊了,但转念一想,觉得也没什么,甚至还有些小激动。 “额,咳咳,陛下,此事不如就此翻篇,现在刑部尚书之位还有空缺,陛下可有人选?”朱清衍连忙扯开话题,抛出一个道明必须面对的问题。 道明一愣,随即明白朱清衍是何用意。就笑笑不说破,于是道:“对啊,众爱卿有何看法?” 朱镇冯有些迟疑,毕竟在刚才,他是准备把尚书的位子给但朱清衍,但奈何道明先声夺人。 秦川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来,摇摇头表示不参与选举。 道明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人,于是转头询问张念之:“老师,国师那边?” 张念之摇摇头,说:“陛下,紫云庭现在最优秀的学生还需历练,想必国师也是这么想的,倒不如问问太师,说不定他有人选。”说罢便将皮球踢到朱清衍脚下。 道明眼珠子一转,心中升起玩味,对朱清衍说道:“太师可有人才举荐?” 朱清衍嘴角抽抽,坏了,冲我来的。 他思考良久,想到一个人,说道:“草民…臣确实有人才可以举荐,不过他是否愿意,就另当别论。” “哦?说来听听。” “此人名为郭平富,是宁桦书院院正的关门弟子,参与西城门守城,并且在院正与高位对峙时充当指挥,经此一战,修为更是达到五境知命,可委以重任。臣觉得,如今朝廷与书院和解,便可以对书院学子分配官职了。”朱清衍说道。 道明沉思片刻,说道:“好,郭平富,老何,将此人记下,若是可行,招他入宫。” “诺。” 顿了顿,道明接着说:“若是他没有意愿入朝,那么…” 说着,将目光看向朱清衍,朱清衍心中咯噔一下。 不会又要我去劝吧… 目光没有停留太久便移开,对太子说道:“太子,你去劝吧,不会的,太师会教你。” 太子:“啊?儿臣领命…” 感受到父皇的压迫,太子只好妥协。 随即道明看向百官,问:“可还有事?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朱清衍本以为差不多该结束了,结果又一人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事。”礼部尚书,孔磊。 道明有些厌烦,问:“你有事?” 孔磊打一激灵,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太子和…” 太子却一脸疑惑。 一听是自己儿子,道明又来了兴趣,问:“哦?太子如何?” 孔磊:“太…太子…如今,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臣看太子与帝师(张念之,从此往后,韩赫是国师)女儿张铃儿交往密切,不如……”随后露出一副你懂的的模样。 道明听完后哈哈大笑,对张念之问:“老师意下如何?” 张念之也浅笑道:“若是小女愿意,臣自然不会阻拦。” 道明:“好!可还有事?” 孔磊看了一眼朱清衍。 朱清衍心中一紧,暗想不会又有我啥事吧,礼部管啥来着? 随即将自己有可能得罪礼部的事想了一遍。 “六公主晗月,对朱丞相长子朱清衍倾心,奈何不知该以何种方式提亲,办托臣对陛下询问。”说完,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退到一边。 整个朝廷都安静了,静的可怕。 不是不敢说话,而是如果在严肃的场合上出现戏剧性的幕,那么戏剧性将会被无限放大。 终于,白邢安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声来。 有人带头,众人如同泄洪一般发出笑声,有些人本来能憋住,但…懂得都懂。 张念之强忍着心中的笑意对道明说:“陛下,看来咱们这位六公主不善表达啊。” 道明也觉得好笑,说道:“是朕没教过,这个朕是真忘了。太师,你有何想法?” 朱清衍涨红了脸,有生之年第一次社死居然是在朝堂之上。 说道:“若是陛下舍得,臣愿以鹤鸣庄主的身份,尚六公主。” 道明挥挥手,说道:“好了,这些事暂定,迁都没完成,这堂也没法拜,但是这晗月确实是朕冷落她了,罢了,她若是愿意,便与你同居去吧。” 又是一片哗然。 礼部有些为难的问道:“陛下,这六公主尚未出阁,这么做会不会…” 道明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恐怕朕对她来说早已只是陛下,而不是父皇了,若是她喜欢,朕又该以什么身份去压迫她呢?随她去吧。” “不过朕也确实该与她亲近亲近了,当年她母亲唱裳燕曲可是京中一流。”道明开始了回忆。 朱清衍心中复杂,开口道:“陛下…当年之事,晗月的嗓子就已经被毒哑了…” “什么!”道明厉声询问“为何会这样?” 朱清衍说:“您处死贵妃贵妃后便没再管过罗浮宫的事…” 道明脸色苍白,喃喃道:“看来当年之事,晗月才是受伤最深的…朕…朕欠她太多了…太多了。” ……… 第54 章 西征 就在道明正伤感时,六部尚书之一的兵部尚书,公孙语赤上前,说道:“恕臣无礼,陛下,刚刚传来军报,禁军已回到京城,霍将军已在临关待命。” 道明从伤感中走出,低头思考片刻,扭头问太子:“太子,今日朕便给你封号,但你必须回答朕几个问题。” 一听道明要给自己封号,太子脸色瞬间白了,说道:“父皇,这…”这以后还怎么摸鱼? “朕为何要将霍老先生和十万军队留在临关?”道明询问 太子思索片刻,说道:“父皇是想对西域动手?这次西域可没少给我们添麻烦。” 道明笑了笑,说:“你了解的太片面了,再想。” 太子垂头想了想,说:“您是要他们奉大虞为主,每年上贡?” 道明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说:“野心该大一点。” 太子一愣,野心? 众臣纷纷在下面议论,猜测着道明的用意,就连朱镇冯几位国柱都一时摸不到头脑。 朱清衍回味着那一句“野心该大一点”突然明了了什么,倒吸一口凉气。 朱清衍的反应道明尽收眼底,笑眯眯的说道:“朱爱卿,不如你来给诸位一点提示。” 朱清衍嘴角抽抽,但感受到整个大殿的目光都投向自己,最终还是调整好呼吸,徐徐道来:“西域,自古以来都是大虞版图的一部分。” 众人皆一愣,唯有道明露出欣慰的笑容。 “西域…自古以来…”太子琢磨了一下,大惊:“父皇是要征服西域!” 此话一出,全场再次哗然,今日的朝会带给大家太多的惊讶,众人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户部尚书哭丧着脸,说道:“陛下,咱们没钱了啊…迁都和西征只能有其一,不然国库就空了!” 道明呵呵一笑,说道:“钱这种东西,挤一挤不就出来了?朕愿意从私库中拿出二十万两黄金支撑西征,众爱卿也表示表示。” 阿这… 许多大臣以为都没他们什么事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们啊。 张念之、朱镇冯、秦川三人相互对视,片刻后,张念之说道:“臣愿拿出四万两黄金。” 朱镇冯:“臣也一样。” 秦川:“臣也一样。” 三人说完,压力瞬间来到六部……… 周德华咬咬牙,说道:“臣捐一万两!” 其他几位也不甘示弱,纷纷掏钱… 一轮下来,共集资四十万两黄金。 朱清衍嘴角抽抽,这四十万两黄金估计有一半得进国库。 为何? 根据之前的消息,西域部族为攻打临关损失二十万人,这二十万人基本就是西域部族的家底,如今最多能掏出十五万老弱病残,而且顶天战力不会超过八境。 而大虞,虽说十万军少于人家,但这是十万精兵,再加上霍千愁这位兵道圣人,甚至都不用朝廷支持都可以以战养战,杀穿西域。 而这四十万黄金能有十万两用来西征,不过是加快铁骑的脚步,使木鲁其本就不乐观的局势变得雪上加霜。 想到这里,朱清衍不由得疑惑,就算这样,还有三十万黄金呢? “好!”道明惊叹,一个二个成天哭穷,结果真实情况却富得流油,看来没少收礼啊。 想着,道明便说道:“周尚书,粮草的事要快。” “额…陛下,后勤辎重归兵部管…”周德华弱弱的说道。 “…那公孙…” “是!陛下。” ……… 朝会散去,周德华叫住了朱清衍,一脸笑容的问道:“太师留步,些新都定址所需要的资料和地图已经在送去朱府的路上了,您挑个时间,咱好去实地考察考察。” 朱清衍苦笑点头应和,走出大殿便看到阿青姑娘恭敬的等待着,一见他出来,便迎了上去 “公子,殿下已等候多时了。” 朱清衍感到诧异:“我完事就过去,怎么还让你来接我?” 阿青姑娘反问:“公子知道罗浮宫?” 朱清衍一愣,发现自己确实不知道罗浮宫在哪,以前都是直接去太上皇的天福殿。 阿青姑娘解释:“自从殿下被太上皇收养后倍受宠爱,但因为自身的缺陷,一直被其他孩童欺负。” “于是太上皇便在宫外专门为殿下新建一座宫殿,定名罗浮。” 朱清衍恍然大悟:“所以罗浮宫并不在皇宫的范围?” 阿青点点头:“对,所以罗浮宫也是殿下的公主府。” “那她以前的宫殿呢?” 阿青回忆道:“是当年虹贵妃的寝殿,不过已经许久没人打理了,毕竟当年之事人人自危,虹贵妃的心腹也死的死散的散。” 朱清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闲聊的功夫,二人已经来到罗浮宫门前,这里不像其他宫殿一样金碧辉煌,而是如同书院一样复古内敛。 阿白姑娘已经在门前等待。 “奴家见过太师。”见朱清衍到来,恭敬的行礼。 朱清衍说道:“不必如此客气,姑娘消息果然灵通,朝会结束还不到半个时辰。” 阿白笑笑,说道:“太师说笑了,随奴家来吧,别让公主久等了。” 说着,便推开大门,向前带路。 罗浮宫的内饰与阿房宫差不多,少有富丽堂皇,更多的是庄严朴素。 “公主正在和子柠小姐研究书画,但公主吩咐过,太师来了直接进去便是。”来到书房门前,阿白轻声对朱清衍交代。 朱清衍点了点头,悄悄的将门推开一条缝隙,看到子柠正在一边翻阅书籍,一边看向案上的卷轴。 而晗月则背对着门,写了什么东西递给子柠。 “奴家先退下了。”说完,阿白便离开了。 朱清衍在门口站立片刻,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 静悄悄的来到案板面前。 感觉到身边有人,晗月以为是阿白或者阿青,便没有理会,而子柠则聚精会神的看着晗月递来的纸张,并没有发现朱清衍的到来。 “画圣吴明?历史真有人靠以画成圣?”子柠眉头皱起,不解的思索。 吴明? 朱清衍看向案上的卷轴,那赫然是一幅画卷。 画的内容使朱清衍心头一紧。 那是一片破碎的空岛,岛屿的碎片有大有小,岛上的瀑布从边沿落下,洒下无尽苍穹。 在画卷的中央位置,巨大的岛屿托着一座宫殿,宫殿的门匾上歪歪扭扭的画着两个模糊的符号。 子柠在此时拿起手边的一张纸,上面正是牌匾上的字符。 这两个字符朱清衍见过,认识,甚至熟悉。 阿房 第55 章 准备回程 看见画卷上手持长剑,头戴帝冕,傲天而立之人,朱清衍倒吸一口凉气。 举动发出的动静也引来二女侧目。 “子桉?你什么时候来的?”子柠开心的问道。 晗月也一脸柔情,写道:我还以为是阿青或是阿白,原来是你来了。 朱清衍收起心思,说道:“见你们太专注,便没有打扰,这画是?” 子柠和晗月对视一眼,解答道:“疑似圣迹,但找不到关于作者的任何信息,唯一知道的只有‘画圣吴明’。” 朱清衍看向画卷,假装思考,实际对政问道:“政,你有记得吴明这号人物吗?” 藏书阁中看书的政一愣,沉吟道:“吴明?什么人需要寡人去记得?” 朱清衍接着解释道:“他是一名画师,画出来这个。” 一片投影出现在政身前,正是案板上的画卷。 政眉头微微一皱,回忆了一下,说道:“寡人不认识此人,但此画但是使寡人想起在许久之前,确实有人窥探到这一片天地,但那人太弱,被天地灵气反噬了,不死也残。” 看来那个人就是吴明了。 画圣吴明?名字倒是听过,但画圣是个什么鬼? “政,书阁里有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载?帮我找找。”朱清衍询问。 政被问得有些烦了,抱怨道:“你就不能自己进来找?” 话虽然这么说,但政还是起身寻找。 只见他闭上眼,意念微动,无数本书籍便飞至身前开始翻动。 不一会,翻书声停止,政抬手一招,一本书便来到他手上。 他低头看了看,嘴角抽抽,一脸怪异。 似乎察觉到朕的思绪变化,朱清衍询问:“怎么了?查不到?” 政干笑一声,说道:“呵,找到了。吴明,黎国人,距你的时间线有一千三百年,鬼才画师,洛羿,三十四岁突破天地枷锁,成为此方世界上至今唯一的画圣,四十七岁窥探到天界触怒天神遭其反噬,在画下太虚天宫图后暴毙。经过无数岁月流逝,太虚天宫图也消失与世间。” 朱清衍沉默,吴明死得真冤,不过看了你一眼就没了。 冥凤听后目瞪口呆:“真就…多看一眼就会爆炸…” “你没走?”朱清衍有些惊讶。 冥凤撇撇嘴,说道:“这里舒服,你的识海太强,我开辟的世界还需要成长的时间。没有本源了我只能在这里呆着。” “正好给寡人做个伴。”郑悠悠的说道。 “…你俩能看出这是不是真迹?”朱清衍问道。 政摇摇头,这很显然不在他的知识范围。 冥凤抬眼看了看,说道:“是,但又不是。” 朱清衍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冥凤:“接下来,你按我说的做…” 朱清衍连忙装作发现什么端倪,轻轻的抬起卷轴,故弄玄虚的“咦?”了一声。 二女见其动手并不打算阻止,因为朱清衍除了朱府大公子以外还有一个身份:鹤鸣庄主。 朱清衍按照冥凤的指导,从卷轴上拆出九张一模一样的画。 子柠有些不解:“这是?” 晗月则直接看向朱清衍,等待他的解答。 作为鹤鸣庄的话事人,朱清衍也经手过不少古画,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手法。 解释到:“吴明所在的时代与我们相隔一千三百余年,这期间无数的战乱天灾。先人为了防止真迹受损会在真迹上面盖上一层新纸装成假的。但经过时间的洗礼,这幅画被前前后后包了四次。” “所以中间那幅才真真迹!”子柠惊讶道。 晗月却有问题,写道:但画圣不都是画成创世吗,为什么这副画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朱清衍也不解,政发现了他的疑点,不屑的说道:“嘁,什么档次还想创造阿房界,痴人说梦。” 朱清衍嘴角抽抽,现在他是知道怎么回事,但该怎么和眼前二人解释就成难题了。 “或许天宫真的存在,所以才不容许复刻吧。”子柠天真的说道。 晗月也信以为然。 好孩子,谢谢你。朱清衍心中满是感激。 对了,今天朝会,父皇与你说了什么?晗月递去一张纸。 子柠也一脸期待。 朱清衍将事情说了一遍,同时表明心中的无奈。 孽是朕造的,锅是我背的,阔狠啊! 子柠听后,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做?” 朱清衍看了看二人,对子柠说道:“收拾东西,明天回鹤鸣庄。” 听到这话,晗月有些着急,字迹也潦草许多:着么急,那你多久才会回来,我可以一起去吗? 朱清衍牵起她的小手,安慰道:“很快的,不会有多久,最多三个月。你就安心的待在京城,等定都了,我回来接你。” 晗月鼓着小嘴,表示不满,她也知道未出阁的公主是不能离开京城的。 子柠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思索片刻后,对晗月说道:“不如今天就让子桉留下陪你吧。” 晗月一听,抬头对上朱清衍那双水晶一般的瞳孔,满眼期待。 朱清衍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点头答应。 晗月见状欣喜若狂,一个劲的往朱清衍怀里钻。 朱清衍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满脸宠爱。 子柠看着这甜蜜的场景,心里却酸酸的,连忙说道:“我回去收拾东西,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起身就走。 刚要出门,便被朱清衍叫住:“其实不用收什么,需要什么我直接买给你就好了。” 子柠有些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朱清衍不解,又问道:“你怎么回去?” 子柠向门在喊了一声:“陆吾前辈!” 只见陆吾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化为白虎。 “前辈一直在罗浮宫养伤,它可以送我回去。” 朱清衍点点头,冲陆吾抱怨:“好啊,我说这几天怎么不见你,原来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啊。” 陆吾瞥了朱清衍一眼,低吼:“你别瞎说,伤好后我一直跟在子柠身边,这是你给的任务。还有别忘了,三年量的东海鲟,我可听到了,明天会回去。” 朱清衍无奈道:“是是是。子柠,你…唉,怎么就走了?” 看着冲天而去的一人一虎,朱清衍微微发愣。 他似乎感受到了血脉的失落感。 “你笑什么?”朱清衍回头看向发笑的晗月问道。 晗月抽来一张纸,写道:没想到子桉是个大直男,子柠回去是去收贴身衣物的,你居然还说帮她买。 朱清衍一愣:“所以?” 晗月也没想过朱清衍不懂接着写:女孩子的贴身衣服哪有卖的,都是自己买布料自己缝,哪怕是公主也不例外。 朱清衍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但看着古灵精怪的晗月,一脸坏笑道:“这么说,你也的也是自己缝的咯?” … 第56章 鹤鸣庄 养心殿,道明捧着着一本折子,皱着眉,不停查阅。 在他身前,放着数本同样厚度的折子。 长时间的阅读使得他疲惫不堪,揉了揉眉心,说道:“叫太子过来。” 半刻钟后,太子来到跟前:“儿臣拜见父皇。” 道明问道:“你对朱清衍了解多少?可知道鹤鸣庄的来路?” 太子摇摇头,说道:“与子桉相处时并没有听他说过,难道鹤鸣庄不是出自子桉手笔?” 道明摇摇头,说:“有些东西你看不见,自从突破以后,朕能感知到的东西多了许多,但…” 太子疑惑:“怎么了?” “但是在朕的感知里,世界上并不存在有关鹤鸣庄的一切,包括建筑。”道明说道。 太子倒吸一口凉气,问:“但鹤鸣庄却确确实实的存在,无论是它的人脉,金钱,规则,一直影响着天下,子桉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道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是啊,他也是真实存在的,但鹤鸣庄的因果,朕却一点都看不到,如同它本就不存在一样,就连朱清衍的因果也没有其他人清晰稳定。” “您的意思是…鹤鸣庄可能是域外来客?”说着,太子不禁直冒冷汗。 道明点点头:“有可能,但也可能有更强大的存在。” 太子一愣,更强大的存在? 看出太子的疑问,道明解释:“圣,不是终点,‘圣’这个称呼也只是我们对力量的一种界定,向上依旧有更强的存在。” 太子有些迷茫“这…” 道明话锋回转,说道:“如果是鹤鸣庄来自域外,就必须确定它是敌是友;若是高人镇守,就要确定与此人的关系,可以不成朋友,但绝对不能是敌人。” “父皇,儿臣觉得大可不必如此担心,毕竟我们兵部与鹤鸣庄还有合作。”太子说道。 道明叹了口气,说道:“问题就出在这。不只是大虞,蛮,羌,还有海外的奉,邵等国都接到过鹤鸣庄的秘访。”说着,将一封信放在案板上,示意太子查看。 太子拿起信件,看了几眼,顿时觉得心中冰凉:“大虞、大奉、南邵、蛮、羌、虹。这都是在史书上排得上号的国家,鹤鸣庄究竟要干什么?” 道明此时悠悠的说道:“昨晚刚接到的消息。”说着,将另一封信扔在案上。 太子拿起一看,大惊失色:“羌国国君遭到暗杀!所有皇族权臣一夜之间尽数暴毙!这怎么可能?!” 道明站起身,走到窗前,看向窗外的池塘,说道:“可他就是发生了啊。” 太子冷汗直冒,颤抖的问道:“想要做到如此,恐怕大半个羌国的政权都已经被渗透了吧,可是,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难道说又是鹤鸣庄……”说到这里,太子也意识到了事情的危险。 “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又或者说,大虞有没有…”太子不敢再想下去。 房间内的安静使心情十分压抑,道明沉吟半晌,说道:“国内不必担心,金陵被围时不少封时旧部都起义反扑,但都被莫名其妙的镇压了,这说明大虞现在还是安全的。” 太子松了口气,点点头,但随即眉头皱起:“但北边的羌国已经成了傀儡,南边的蛮国与兽王关系暧昧,大虞的局势看起来明朗,但依旧漏洞百出。” 道明:“所以朕才想着把晗月尚给朱清衍,若是鹤鸣庄愿意伸手,那南边也就不再是问题。” “父皇…你…” 太子震惊的看向父皇,他没想到父皇居然如此决绝。 “孩子,别怪你父皇,这是朕的意思。”年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只见太上皇从门外走来。 道明连忙起身迎接:“皇叔,您怎么来了。” 太子无法站立,只能说道:“晚辈见过皇叔祖,身患顽疾,无法欣接,还请皇叔祖原谅。” 太上皇对太子说道:“孩子,将晗月尚给朱清衍,一方面是晗月这孩子,太苦了,如今有人能接纳她,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还有一方面,就是与鹤鸣庄搭上线,朱清衍只是名义上的庄主,但在短期内他依旧是鹤鸣庄的话事人。希望你别多想。” 太子一脸震惊,结结巴巴的问:“所以让子桉成为我的老师,也是…” 太上皇点点头:“孩子,你是未来大虞的主人,有些事情一定要想清楚,一步错,便是遗臭千古。” 太子低着头,表情复杂,不知该如何。 鹤鸣庄内,一封简报抵到树淮面前,上面写着:金陵突变余党已尽数抓获,现关押于夭邪司受审。 树淮眼神一冷,对送信的人几句,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夭邪司内,书生捧着一本书,对面前被挂起的血人问道:“王廖,大儒教徒,嘁,真对得起‘儒’啊。你说你只是为了向钱穆复仇,并不知道逍遥与兽王的交易。” 被挂着的人赫然是参与围城的王廖,此时的他何等狼狈,哪还有当时的威风。 嘶哑的声音从满是血污的头部传出:“是的…我没有…勾…结兽王…” 书生点点头,说道:“还有什么想说的?要是告诉我教徒或者其他两家的一些消息,没准你就不用死了。” 王廖听后,眼中放出希望的光,就在他刚要开口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心底升起,疼得他吱哇乱叫。 “杀了我…杀了我!”他用最尽所有力气冲书生喊叫。 书生一眼就看出端倪,提笔在王廖点在眉心,其便没了生息。 当他将笔提起时,一条细长的虫子从脑子里拉出,散发着腐烂的恶臭。 书生眉头微微一皱,喃喃道:“尸蛊?看来这所谓的御三家也不太平。” 说罢,笔尖的蛊虫便化为青烟。 书生回头,对夭邪司的狱卒说道:“走吧,下一个。” 狱卒点点头,身后随即展开一道门,直通另一座牢房。 “放我出去!来人啊!来人啊!”只见一个人同样被挂着,和王廖同样的位置。 书生来到他面前,说道:“行了,放弃吧,被挂起来的囚犯都被隔绝了洛行,你现在就是个强壮点的普通人而已。名字。” 那人接着叫骂,没有一丝配合的打算。 书生叹了一口气,嘟囔道:“怎么你也不配合。”随即转头向狱卒说道:“让他配合。” 狱卒点点头,正要动手,被一道声音打断:“我来。” 说着,一道门凭空开启,树淮从中走出,并对狱卒说道:“我来吧。” 狱卒点点头,向后退开。 书生汗颜,说道:“树哥,下手轻点…” 第57章 朱清衍的布局 罗浮宫内,晗月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朱清衍的身影,于是问阿青姑娘:子桉呢? 阿青说道:“太师好像如厕去了。” 如厕?晗月表示疑惑,为什么去这么长时间,于是动身去寻找。 厕所前方的空地,朱清衍正将一只灰鹤与一只白鹤放飞,这一幕正好被晗月看到。 朱清衍迎上她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提前报个信。” 晗月信以为然,拉着朱清衍的手向厨房走去,她也做了不少好吃的。 临走前,朱清衍回头看了一眼飞翔的双鹤,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鹤鸣庄,夭邪司内。 “说不说!” “不说!” 砰的就是一拳。 “说不说!” “我…” 砰,又一拳。 “说不说!” “说!我说!” 砰……… 书生都看傻了,连忙阻止:“树哥树哥,够了!够了…” 谁知树淮根本没听见,而是接着挥拳。 “说不说!” “我叫萧祀!我叫萧祀!” …… 说不说 我叫萧祀 这一轮回持续好久,书生都拦不住。 直到… “你们在干嘛?”一道疑惑的声音传来,门再次出现,一长发男子走进,疑惑的问:“要不是有人告诉我你们一起来了,我都不知道有些事发生。” 见男子到来,萧祀连忙换了说法:“我说!我说!” 树淮一听,鄙视起来:“怎么,刚才问你你不说,伏修来了就松口了?看不起我?” 说着,便正要继续。 “不是…”萧祀欲哭无泪。 伏修连忙阻拦:“行了行了,老树,先听听他怎么说。” 树淮这才作罢。 伏修对萧祀说道:“说吧,省的再受皮肉之疼。” 书生:“那个…” 萧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说了啊,我叫萧祀啊,你们还要我怎样啊。” 伏修叹了一口气,对树淮挥挥手,示意他继续。 树淮摩拳擦掌的上前,正准备上手。 萧祀见状,惊恐的吼叫:“魔鬼!你们就是魔鬼!” 书生这时候插话了:“那个,我只问了姓名…还没来得及问其他的…” 树淮正欲落下的拳头硬生生的停在半空,问道:“你…你没问吗?” 书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来得及问,嘿嘿。” 萧祀见状,一口气没上来,气晕了过去。 伏修一阵无语:“现在怎么办?下一个?” 书生叹口气,说道:“其他的都死了,基本是御三家相互下死手。”说着,将手里的记录递给二人。 树淮眉头一皱:“怎么他们都能内乱?不都是一路人吗?” 伏修摇摇头:“估计是资源问题吧,毕竟都见不得光,资源也就没那么丰富。” 书生说道:“这是最后一个了,希望他能给些有价值的信息。” 伏修看着翻白眼的萧祀,无奈的摇摇头:“先等他醒吧,东家有消息,我们先回去。” 议事堂,玉姐看着眼前的两张书信哭笑不得。 “大姐,我们来了。”大门被推开,书生三人,走进。 树淮问:“东家什么消息?” 玉姐微笑着将白色的信件递给书生,示意他自己看。 书生念道:“‘玉姐,我明天回程,有一人与我同行,是我的孪生姐妹,以后她的生活安排就交给玉姐了,最近有不少事,因为我的一点小失误,炸了金陵的南市,龙脉也没我炸断了,道明小儿要我负责,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需要伏先生帮忙找找,哪里适合建新都,详细的等我回来再说吧。新的计划安排我已经写好,在另外一封信上,明天见。子桉。’我去,东家这么吊,直接把龙脉给拿捏了!” 伏修苦笑:“我这刚把夭邪司的事处理完,怎么又给我找活干啊。” 树淮听得一愣一愣的:“东家…要带回来个女人?还是东家的姐妹?东家啥时候有孪生姐妹了?不是一直母系独子?” 玉姐摇头,表示不知道。 随后又将另一封信拆开,才看完第一行,便发出轻呼:“啊!” 书生抬头看去:“怎么了?” 玉姐洛行微动,信纸瞬间燃烧,化做光幕,投射在半空。 书生念道:“收割羌国…收割羌国?!哈?”不经发出惊呼。 伏修和树淮脸色一变,玉姐解释道:“如今的羌国摇摇欲坠,确实是收割的好时机,就是不知道大虞是什么态度。” 伏修说道:“确实,以如今夭邪司的兵力,若是不计后果的话,最多三个月,就能把羌国灭亡。” “但这样也代表着我们将压上所有底蕴,毕竟西域必定会来分一杯羹。”树淮捏了捏眉心,表示头疼。 玉姐说道:“等明天他回来再商议吧,接着往下。” 书生点点头:“停止一切对南境的贸易,全面推动海洋商路,争取取得大奉,南邵的信任,密切注意虹岛动向,必要时将其颠覆。对各个宗派江湖,降者不杀。与大虞建盟,增加对其支援。将南邵做为海外总部,发展火种。” 听完几人倒吸一口凉气,东家这是打算将天下势力重新洗牌? “东家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白白给道明占便宜吗?”书生不解。 玉姐思索片刻,说道:“子桉想集合全人类的力量,难道是因为兽王吗?” 伏修说道:“南邵好说,皇帝已经是我们的傀儡了,但其他的都可都不是轻松活。” …… 羿日清晨,天还没亮。 朱清衍早早动身,在即将出门时被阿青叫住:“太师,您要走了吗?” 朱清衍点点头,说道:“别叫醒她,让她安心睡吧。对了,告诉她,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拿这个找朱府或者审庭,他们会帮忙。”说完,将一块石佩扔给阿青,转身离去。 门外,陆吾化会真身,身后背上是昏昏欲睡的子柠,一看就是没睡醒。 朱清衍温柔一笑,一跃而起,轻轻落在子柠身后,将她环抱,使其靠着自己的手臂。 子柠睁眼看了看,是子桉,于是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抵挡沉沉睡去。 朱清衍拍了拍陆吾的大脑袋,说道:“走吧。” 陆吾不爽的甩了甩脑袋,一飞冲天,向日出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