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诡秘闻》 第1章 第三位受害者 昏暗而狭小的房间里，火光在壁炉中跳跃，将那橘黄色的光晕洒满整个房间。 伴随着书页翻动的声音响起，两道幽暗深邃的影子拖得老长，映射在满是灰褐色血斑的墙壁上。 干瘪的手臂举起，托着满是皱纹与裂痕的手掌，轻轻抚向了桌面，将那尘封的日记打开。 那是一本不知道放置了多久的日记，血红的封皮上篆刻着晦涩古老的文字，正中央处，一颗人类的头颅含住扣带。 打开日记，里面的纸张早已泛黄，边角磨损严重，唯有上面的内容，依旧清晰如新。 猩红的文字，经历了长久岁月的洗礼，记载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一场尚未结束的幻梦，在时间长河中沉寂。 桌前，身披血色氅衣的少女托着双腮，银月般的亮眸中充满了好奇，她微微歪头，看着面前的老人，小心将茶水往前推，静静等待着故事的开始。 “巧巧……” 茶水倒映着飘忽的火光，骤然又被黑暗所吞噬。 沙哑沧桑的声音，像是从无尽深渊中传来的回响，带着一丝丝冷清，开始了过去的故事。 “今天，我们来讲一个关于吃的故事。” 说着，老者的手掌拂过了纸页，一条沾满了血迹的绸缎被他从中抽离，将那绸缎，轻轻缠绕在自己的脖颈上，古怪而低沉的笑声顿时回荡在整个房间。 “人就是这样，内心总是会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欲望，舍弃作为人的牢笼，去施行内心最深处的欲望，你会怎样去做……” …… 阳锦县，平河河畔。 夏日的烈阳火辣辣，像是一盆热水浇在头顶。 永不停歇的蝉鸣一直回荡在耳边，走在外面，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就让人心生烦躁，忍不住的心底冒出怨念。 这贼老天，真是一点不留情！ 王林海长呼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裹在火炉里，浑身黏糊糊的难受的想死。他抬眼看向远处，眉头顿时皱作一团。 远处汇聚了一群人，就在河岸处，纷纷攘攘地议论个不停。 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说，这里发生命案了。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趴在岸边。路过的人偶然发现，好奇上前查看，这才发现已经遇害。 一个月的时间里，这已经是发现的第三个受害人。 警察拉起警戒线，将周围围观的群众驱离。 “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 年轻的刑警韩松，不断地劝说着周围的群众，心里郁闷的同时，也有些无奈。 爱看热闹是人的本性，可有些热闹不是说看就看的。 王林海轻咳了一声，伸手招呼着韩松。 “林海！” 韩松紧皱的眉头稍作舒展，一路小跑了过来。 他跟王林海，是大学同学，不光如此，两人还是同一个宿舍的上下铺。 毕业之后，韩松进了警局，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而王林海，则是放弃了这个机会，回到了家里办起了私人侦探社。当然，这跟他父亲的过往有着莫大的关系。 王林海深深吸了一口烟，随后给韩松递了一根。 “又死了一个？” 韩松眉头一挑，左右看了看。“什么叫又死了一个，别胡说！” 王林海嗤笑一声，抹了一把脸，将那汗珠甩去。 “月初的时候，南城区中学附近有学生捡到一个沾血的钱包，警方搜查之后，在三百米外的林子里发现了第一个受害者，受害者是一个中年男性，未婚未育，在附近化肥厂上班，经过勘验发现，受害者的舌头被绞断。 十天前，在新开发区的一处工地上，发现了第二个受害者。受害者为五十七岁男性，工地工人，据报案人所说，清晨来上工的时候发现的受害人，受害人被开膛破肚，直接挂在吊钩上，经过勘验发现，受害者的脾脏被凶手摘除……” “嘘！”韩松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林海，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林海摇了摇头，并没有继续多说什么，他探头看了眼已经被收敛的尸身，将烟屁股掐灭。 “今晚到我家来吃饭。” 夜幕逐渐降临，燥热的空气也渐渐浮现了一丝凉爽，轻风拂过，伴随着虫鸣蛙叫，夏日的热闹在夜晚依然不停歇。 王林海的家里，他早已准备好了菜肴。抬头看了眼时间，八点二十分，差不多了。 起身去拿杯子的功夫，门口便有了动静，韩松径直推门而入。 “来啦！” 换了一身休闲便装的韩松，看起来十分的年轻，与那些仍在校园里学习的学生没有什么两样。走在外面，被人当做学生也毫不意外。 看着忙碌的王林海，韩松的脸上满是无奈。 啪叽一声，他将公文包扔在了桌子上。 “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 王林海的脸上冒出了笑意，当即说道“不急不急，咱哥俩好久没聚了，一块喝点。” 话虽是这样说，他的手却是直接摸向了那一叠档案。 韩松翻了个白眼，多年的交情，他很了解王林海的性格，也就随他去了。 大咧咧地叨了一筷子炒的菜，韩松满意地点头。 “嗯，还是熟悉的味道。” “喜欢吃就多吃点，不够我再做。” “不是我就好奇，林海你为啥对这案子这么关心？” 王林海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档案放下，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名片。 “大约就在一个月前，我在门口发现了这个。” 韩松手中的筷子不自觉地放下，他接过那名片，好奇地盯着看。 名片黝黑简介，入手冰凉，上面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两行银色的文字。 吕程！ 三日收容所！ “吕程，三日收容所……他是谁？” 王林海摇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我也不清楚，有人放在我门口……也没有联系方式，只有一张名片。” 韩松长吁一口气，轻笑着看向他，道“这么紧张干嘛，只是一张名片而已。” 王林海却没有就此松懈，他严肃地说道“我调查过这个吕程，他是三年前来到的阳锦县，有一个小七岁的妹妹，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线索。” “嗯？” 听到这话，韩松收敛起了玩笑的表情，他看着手中的名片，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中。 “明天我找人查查他。” “不，我打算明天去拜访这个家伙。” 王林海将第三位受害人的档案抽出来，放在了最上方。 死者名叫周安志，二十三岁，普通出身，父母都是工薪家庭。大学期间，主修电子工程专业。毕业后，加入了一家初创科技公司，担任研发工程师。 被发现时是在上午九点三十二分，地点是在平河河畔，趴伏在岸边处。死者身上并未携带证明身份证件，经过指纹提取最终确定身份。 死者面色苍白，表情安详，无恐慌表情，双目紧闭，眼角处发现明显淤青痕迹，生前遭受过伤害。 四肢无明显创伤，脚踝有明显捆绑痕迹，没有挣扎迹象。手指微微弯曲攥拳，似乎在死亡前最后一刻试图抓住某样物品。 死者生前被注射过麻醉剂，肾脏被摘取，经过检查，是被凶手暴力拆除。 紧接着，王林海将三分资料摆开，看向韩松，道“三个受害人，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都被凶手摘除了一部分器官。” 韩松轻轻点头，警方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先是舌头，再是脾脏、肾脏，凶手的每一次行凶，似乎都存在着特殊的用意。 第2章 疯子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韩松在王林海的再三劝说下，最终还是跟他跑了一趟。 根据调查的地址，两人找到了吕程的三日收容所。 三日收容所的位置很微妙，当韩松抬头看向那小区里的居民楼时，眼底闪过了一丝纠结。 “真的没有找错地方吗？” 王林海眉头皱起，他心底也是没有准。但通过调查的线索显示，吕程的住处就是在这小区里。 一号楼一单元，三零四号房间。 普通的住所，普通的楼道，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棕红色的门上，挂着简陋的木板。 三日收容所。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王林海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请问有人吗？” 紧接着，只听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摔碎在地。 “巧巧，我跟你说过，我今天还有重要的工作！” “可是哥哥！你说过今天要陪我到游乐园……” “抱歉，这次是意外，下次我再带你去……等一下，我好像听到有人敲门……是我的客人！” 吱呀！ 门被打开，吕程从中出来。 “哈哈，你终于来……呃，你们是？” 吕程，一个长相看上去很是普通的年轻人，是扔在人群中就无法找出的那种。看起来年龄二十出头，身材一般，既不过分瘦弱，也无法给人壮硕的感觉。 一头乌黑的短发，乱糟糟的，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潦草。 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套在身上，下身搭配着深棕色的短裤，深蓝色的拖鞋随意挂在脚上，大大咧咧地像是刚起床。 这就是吕程？ 对上他的眼睛，这家伙耸拉着眼皮，一双死鱼眼无神涣散，沉重的黑眼圈像是几天都没有正经休息过。这让王林海有些疑惑，这真是自己要找的人吗？ 这家伙耸拉着眼皮，一双死鱼眼无神涣散，沉重的黑眼圈像是几天没有休息过，这样的人真的能够帮助自己？ 王林海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与其握手。 “你好，我叫王林海，是一名私家侦探。” “私家侦探？你找我干嘛！”吕程的眼底闪烁着警惕，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随时准备关门。 王林海见状，连忙将那枚名片拿出。 “这个，是吕先生吧？” 见到那枚名片，吕程顿时整个人松懈下来，他随性地打了个哈欠，招呼两人进门。 “原来如此，两位请进。” 家里客厅有些乱糟，各种衣服玩具扔了一地，那模样看上去像是刚被贼人光顾了一番。 客厅的沙发上，胡乱堆叠的杂物中，突然挤出了一颗脑袋，朝着几人问好。 “你们好！” “呃，你好！” “我妹妹，巧巧！”吕程随口解释了一句。 巧巧穿着一件粉色的睡衣，上面点缀着可爱的白色花朵，她那娇小的身躯被一团粉色包裹，使她看起来像是从童话中走出的公主。 柔顺的长发简单地扎成两个马尾，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明亮的双眸像是有星辰在其中闪烁，随着她绽放出可人笑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童趣般的俏皮。 手中的游戏机直接扔在脚下，她跌跌撞撞地奔向吕程。 “哥哥！我要去游乐园！” “去去去！”吕程有些嫌弃地将她推开，随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塞进了她的口中。 “不准打扰我们！” “王先生，跟我到这边来。” 跟着吕程，两人进入了卧室里。 客厅里顿时就只剩下巧巧，她啃着苹果，眼珠滴溜溜地打转，心里不知道盘算着什么。只是突然的，她停止了动作，昂起洁白的脖颈，娇小的鼻子用力地在空气中嗅着。 “呃……” 她眉头忍不住皱起，舌头猛地伸出，露出呕吐的动作。 “死亡的味道……真是难闻！” 卧室里，几人坐定。 “王先生这枚名片，你是从什么地方拿到的？” 吕程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光，隐约透露出一丝不安。 听到这话，王林海的脸色变得古怪，这枚名片，是他在自家门口发现。如果这枚名片并非吕程留下，那…… 将此事讲出之后，吕程听了顿时长叹一声。 “果然！果然如此！” “你们可曾听闻 收尸人的传说。” “收尸人？” 人生在世几十载，生老病死无可避免，最终的归宿，只有永恒的死亡。而世人又最是容易迷茫，死亡降临之际，舍与不舍，爱恨情仇……凡尘多欲，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错误的道路，无法令其进入轮回。留在了这世间，便成了孤魂野鬼，无尽游荡。 世人愚昧，需要引导。 常人所言的收尸人，他们带回的是亡者尸骸。 而吕程，是不为常人所知的“收尸人”，他是灵魂的引渡者，是通往死亡的最后一盏明灯。 他是死亡的使者，也是地狱的看守。他用自己的灵魂作为筹码，与死亡进行交易，换取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力量。 他的名片，是死亡的通知函。 当有人见到这枚名片的时候，便代表着死亡正在降临。 此时，他便会出手，将那迷茫的灵魂引导向正确的道路。 可是早在一年以前，吕程就已经舍弃了收尸人的身份，按照与死亡的交易来说，这枚名片不应该再出现。 听到吕程的这般言论，王林海两人深深对视一眼，随后王林海长吐一口气，轻笑道“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那这枚名片，就还给你，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两人便起身离去。 吕程愣在了原地，眼睛眨巴个不停，有些没有反应过状况来。 “不是？” “哥哥，你现在这样子，真的很像神经病哎！”巧巧突然探出头来，娇笑不止。 外面，韩松开着车，准备回家。 “呵呵，林海，我看我真是疯了，才会跟你过来浪费时间。” 王林海也是感到头疼，他哀求道“小松，真是抱歉，我也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是个神经病。” 第3章 夜雨 夜幕悄然降临，平河的河岸此时格外冷清。以往的时候，这里会有许多垂钓者，但因为命案的演缘故，此时四周一片寂静。 远处偶尔吹拂的轻风，带来一丝清凉，驱散了白日里的燥热。 河岸的警戒线尚未完全拆除。它们藏匿在夜色中，并不显得突兀。 当月光洒下，朦胧地将轮廓照出，它们就会像一条条无形的界限，与充满霓虹灯光的城市隔开。那承载着城市灯光的长河，像是将漫天星辰纳入其中，令人不由得去幻想，那河底中会潜藏着何等的秘密。 一些杂物散落在警戒线的周围，看起来有些凌乱。 远离深水的警示牌歪歪扭扭地插在河岸边，它那如血液般鲜艳的颜色，在昏暗中尤为醒目。 时不时扫过的灯光照射下，那警示牌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河岸边的树木在夜色中投下了长长阴影，枝叶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动静，像是在呼喊。 两道身影，由远而近。 手电的灯光照射在脚下，灰青色的衣衫使他们隐藏在夜色中。 “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韩松的手电扫过，将大概的位置给标识出来。 王林海轻轻点头，随后认真地观察案发现场。 警方经过勘察，确定这并非是第一案发现场，王林海则是认为，凶手将被害者运到这里，一定有着他特殊的目的，只要能够搞清楚这个目的，就能抓到凶手。 “林海，要我说在这里找，咱们不如去……” 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古怪的铃声在黑夜之中响起。凄厉悠长，带着一种癫狂的韵味，在这深夜，显得尤为恐怖。 两人的话语戛然而止，他们猛地扭头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什么人！” 手电灯光瞬间打了过去，但是，那里只有一棵棵树木层叠，光亮掠过的地方，并没有任何活物。 王林海悄悄抽出了甩棍，给韩松使了一个眼神。 韩松轻轻点头，手电灯光直接关闭。 周围顿时陷入漆黑，朦胧的月光适时地被飘过的云团遮掩，令原本就有些昏暗的地方愈发看不清楚。 屏住呼吸，两人默契地背靠背，谨慎地前进。多年来的配合，让两人只是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对方的用意。 慢慢地，慢慢地，两人逼近了那铃声响起的地方。 月光透过云层，稀疏地将微光洒落。如同一袭银白纱衣，披在肩头。 那深林之中，佝偻的老汉正探头向两人的位置看来，幽绿的眼珠轻轻转动，闪烁着凶狠的目光。 几乎是一瞬间，王林海一个跳劈过去，韩松紧跟其后，手电爆闪光亮，以求扰乱对方的视线。 嘭！ 甩棍重重砸在了树木上，破散的树皮纷飞。 再抬头去寻那老汉，却已然不见踪迹。 “刚才你看到了吗？”王林海警惕地观察着周围，身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老头，就突然地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韩松扫视四周，上一秒明明在盯着那个老头，却不知道为何，下一秒这个家伙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幽静的夜晚里，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 莫名的，韩松想起了白天吕程的那一番话。 “林海，我看我们先回去吧。” 王林海闷嗯了一声，缓步后退。 这里的情况有些诡异，大脑潜意识在告诉他，这里危险，速速远离此地！ 两人离去不久，便见一道裹着黑袍的身影来到此处。 不是别人，正是吕程。 吕程抬头看了眼河面，随后将视线转向了那岸边死者的位置。 “也是一个可怜人。” 他的脚步逐渐停止，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了森林之中。 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徘徊，依附着一丝死亡的气息。 轻风拂过，带来一丝湿润，淡淡的凉意掠过，让人恍惚陷入了深秋季节。 雨珠落下，起初是淅淅沥沥，渐渐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天空如同被墨水泼洒过一般，雨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连成了一片。 雨水撞在泥土上，空气中弥漫起一种泥土的味道。 吕程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的视线没有挪移半分，一直盯着森林深处。背负在身后是双手，暗自摸向腰包。 腰包里放置几张卡片，正是独属于他的名片。 这些名片上，蕴含着他 与死亡交易而来的力量。 现在，面前的森林给他的感觉十分危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轻轻抽出一枚名片，吕程侧目去看。 原本银色的文字已经消失，黝黑的卡片上，浮现出了赤红的骷髅头，一柄白色华丽的长剑垂直地插在那头颅之上。 亡灵的审判，常人无法感知窥见灵魂，但是只要使用了这张卡片，就可以让灵魂浮于世人眼中。实际上，跟传说中的阴阳眼有着差不多的效果。 轰隆隆！轰隆隆！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整个夜空，将黑暗驱散瞬间，带来了一刹那的光明。紧接着，雷声轰鸣，如同天神的怒吼，震撼着大地，回荡在空旷的夜空中。 倾盆而下的暴雨，雨点如同无数细小的箭矢，密集而有力地击打着后背，砸得生疼。 吕程屏住了呼吸，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借助那一瞬光明，那汇聚成水潭的地面上，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可在自己的背后，猩红的双眸正贪婪地盯着自己。 风不甘示弱地穿过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呼啸而起，卷起雨水，形成一阵阵水雾，模糊了视线。树木在风中摇曳，枝叶相互碰撞，发出沙沙的响声，与雨声和雷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诡异的歌章。 轰隆隆！ 雷霆再起，定睛去看，却已经没有了吕程的身影。 那河岸旁边，只剩下黑袍被雨水浸透，挂在枝丫上，随着狂风乱舞。 家中，正在玩游戏的巧巧，手中动作骤然一顿，那明亮的眼眸中的神光消散，眼神空洞无神，像是在一瞬间被抽走了魂魄。她的身体也变得僵硬，像是玩偶似的直直摔倒在沙发上。 咚咚咚！ 第4章 囚笼 时间在这场暴雨中变得模糊不清，就好像在雨水的冲刷中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十分钟？一个小时？或许更久？没有人能够确切地知道。 当一切归于平静，暴雨渐渐止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湿润的气息。 吕程醒来时，天色已经微微泛亮，周围依旧昏暗不明，淡淡光晕朦胧罩在眼前，令他看不清楚周围。 一阵刺骨的寒冷袭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模糊的视线、昏沉的头脑，因此而清晰。意识清明，他发现自己正趴在一片污泥之中，身体半浸在积水里。 衣服彻底湿透，沾满了泥土和落叶。 他试图站起来，但身体沉重得像被灌了铅。 四肢酸软无力，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他的动作。 吕程深吸了几口气，努力驱散脑中的迷雾，然后缓缓地将手撑在湿滑的地面上，一点点地将自己撑起。他的手掌在泥泞中留下了深深的印痕，而他的身体则在站起来的过程中，不断地摇晃，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再次倒下。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脑袋很痛，他试图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但记忆如同被暴雨冲刷过的土地，只留下零星的碎片和一阵刺痛。 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缓了一会儿，他踉跄地走出了那片深林。 树木的枝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雨珠，偶尔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吕程望着奔腾的平河，河水在雨后变得更加汹涌澎湃，波涛声声，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失去了些什么，一种难以名状的空虚感涌上心头。可是当他仔细去回忆，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无从捕捉。 “回家吧。”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幕渐渐褪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吕程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夏日的炎热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开始显现，空气中的湿气被阳光蒸发，化作滚滚热浪，无情地扑面而来。 终于走到了家门口，他站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与别扭压住。 推开家门，家中的情况令他感到不解。 客厅的灯光柔和而昏暗，客厅整体的轮廓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让一切看起来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巧巧盘坐在沙发上，身影显得格外娇小，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蜷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一旁的地上，韩松和王林海沉默地盘坐着，他们的身上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衣服上的水渍已经干涸，留下了一片片斑驳。 苍白的脸色和乌黑的眼圈不难猜测他们昨夜并没有休息好。 或许是因为担忧，或许是因为恐惧，他们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显得格外疲惫。 目光在吕程进入家门的那一刻交汇在一起，空气中的氧气好似被抽离，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重。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吕锐利的视线像是探照灯，扫过韩松和王林海，他们狼狈的模样，让他心里产生了无数疑惑。视线最终定格在了巧巧安静的身上。吕程迈步向前，走到巧巧身旁，轻轻揉着她的头发。 “巧巧，不能给陌生人开门。” 巧巧空洞的眼神直直看着前方，僵硬地转过头，发出了一声机械般的“哦”，这古怪的反应，令吕程眉头不由锁紧。 这种反应，很不正常！巧巧平时活泼可爱，绝不是眼前这副木偶般的存在。是这个两个家伙，趁自己不在对巧巧做了什么？！ 此时，旁边的韩松骤然站了起来，动作僵硬而木讷，直接转身背对吕程。 “你要做什么！”吕程厉声喊道，同时警惕的盯着这家伙。 韩松的步伐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与地面摩擦出火花。 “渴……我需要……” 王林海依旧盘坐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吕程，那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就像是一潭死水，无法激起任何波澜。当吕程开口的瞬间，他的嘴角扯动，咧开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屋子里的几人，是变得一个比一个古怪。 在自己昏迷的那一段时间里，这个家一定经历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而家中的几人，也是受到了这种变化的影响……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韩松已经从厨房端出一杯冰水，水珠沿着杯壁缓缓滑落，滴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并没有直接饮下，而是机械地走到吕程的眼前，将水递给了他。 “喝……喝……”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像是用尽全力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声音，带着一种紧迫的压抑感。 杯子入手冰凉，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在这炎热的夏天，这杯冰水倒是能让人感到舒爽。但是这家伙的行为……也太古怪。 吕程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喝下这杯水。 而且，吕程发现，当他举起杯子，透过杯壁看向旁边的巧巧和王林海。 他们的视线也转向了自己，眼神依旧空洞，但是脸上却浮现了细微的表情， 巧巧的脸上呈现的是一种不明显的焦躁，手指不自觉地揪住沙发的边缘。 王林海的脸色黯淡下来，依稀能够察觉出一丝惊恐，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某种力量所压制。 这杯水，不能喝！ 吕程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想要将水放下，但是面前的韩松却直接箍住了他的手臂。韩松的手臂异常有力，那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力量，空洞的眼神中突然透露出一种疯狂的光芒。 强大的力量推着吕程想要将水灌下，吕程挣扎着，但是韩松的力量太过强大，他无法抵抗。水杯倾斜，冰冷的水泼在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 冰凉的触感如同电流一般穿透吕程的神经，令他的脑中一清醒，原本的茫然一扫而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可恶，中招了！” 他心中惊呼，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蛇般缠绕在他的心头。他突然全部记起来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如同一部倒带的电影，一幕幕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快速闪过。 第5章 第二次交易 魇鬼，邯郸的千年老鼠精，喜穿绿衫，持五六寸的笏，向睡熟的人鞠躬引起梦魇，据说魇够三千人可变成狸。不害人。 唐代天宝时，邯郸有魇鬼，所到的村落要留十几天才离开，人们习以为常。有三个卫兵夜里来投宿，妇人说“怕这里有鬼，客人最好有所准备，不会伤人，但会让人迷乱闷气。”卫兵开始不怕鬼，就留下来了。 二更过后，两人睡熟了，一人看见有一物从门外进来，像鼠，毛黑，在床前穿绿衫，持五六寸的笏，向睡熟的人鞠躬，接着被鞠躬的人就发梦魇，到了醒着的人，他立刻抓住它的脚，鬼不动，但身体冷如冰，三人合力把它抓住。 到了早上，村人都来诘问鬼，一开始什么都不说。卫兵怒，说“你竟不说，我让你下油锅。”便命村人准备油锅，鬼这才说“已经是千年老鼠，若再作弄三千人，就会变成狸，我魇的人都不会受损，如果放了我，就离开这里。” 卫兵就放了它，此后不再有怪事。 相比较传说，吕程知晓的秘辛更多。魇鬼这个传说中的妖怪，它不止是简单地作弄人，它可以潜入人们的梦境，将最深的恐惧化为现实，让梦境与现实交织在一起，让人无法分辨真假。 麻烦了！真的麻烦了！ 吕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个家伙，但现在不是反思的时候，他必须要想办法脱离魇鬼的控制。 他尝试着推门离开，门却像是焊在了墙上一般，任凭他怎么尝试，都无法打开。用肩膀撞击，用脚踢，甚至找来了重物想要破门而出，但结果都是一样——门岿然不动，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挡着他的离去。 “水……水……” 在房间中，恐怖的声音如同从深渊中传来的低语，带着一丝湿漉漉的回响。 吕程的心跳加速，他转过身，眼前的情景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韩松已经不复人形，他的身体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所扭曲，皮肤表面泛着水光，如同一团融化的蜡，缓缓流动着，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一滩水迹。 吕程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他本能地想要拿出卡牌，但手指触到的只有空空如也的后腰。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魇的蛊惑之中，所有的防备都变得无济于事。 韩松的脸上，原本清晰的五官已经模糊不清，眼睛、鼻子和嘴巴的位置在不断地变换，就像是水面上的倒影在风中摇曳。 他的嘴角在笑，但那笑容诡异的厉害，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步伐虽缓慢，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压迫感，每一步踩在地面上都会激起一圈圈涟漪。 房间内的空气变得沉重而湿润，轻易地就能够挤出水来。墙壁上，浮现出一层水珠，水珠缓缓滑落，发出细微的滴答声，与韩松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节奏。 吕程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湿气，将他的口鼻堵塞。 随着韩松的接近，吕程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四周的景象似乎都在扭曲变形。他努力想要集中视线，但眼前的一切就像是被水波纹扭曲的画布，无法辨认。 耳边响起了低沉的嗡嗡声，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生物在他的周围飞舞，却又看不见它们的踪影。 吕程的意识在水的包围中逐渐模糊，一种溺水的痛苦如同冰冷的锁链紧紧缠绕着他的身体。 肺部仿佛被重压所填满，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下沉，像是被无形的手拖入了无底的深渊。 他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只是一场幻觉，是魇鬼制造的幻境。他试图集中精神，用意志力去打破这层束缚。然而，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告诉他，此刻他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危险之中。水的压迫感、窒息的恐惧，这一切都如此真实，让他难以分辨真实与幻境的界限。 就在这时，一种被剥离的感觉突然袭来，如同锋利的刀片划过他的灵魂，令他的内心一震。 灵魂似乎正在被某种力量撕裂，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了他的心头。 “地狱门开三千道，万般规则不可破，死光耀世诸魂定，速速予我行方便！开！” 他高声大喝，声音在水下回荡，带着一种决绝的力量。他曾经与死亡签订了契约，灵魂已经卖给了死亡，这意味着魇鬼没有资格夺走他的灵魂。 随着他的大喝，耀眼的黑光从他的身体涌出，如同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水下爆发。这股力量与魇鬼的幻境产生了激 烈的碰撞，水波开始剧烈地翻滚，整个汪洋都在颤抖。 轰隆隆！轰隆隆！ 雷声滚滚，如同天神愤怒的咆哮，震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吕程感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来到了一个神秘而古老的空间。 他的眼前，一杆黑色天平缓缓凝聚成型，它悬浮在空中，闪烁着幽暗的微光。天平的两端，一边是空荡荡的，而另一边则放着一个看似普通的小盒子，上面刻满了奇异的符号，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这杆天平，是死亡的化身，是交易的象征。 它代表着生与死的平衡，代表着灵魂与肉体的交换。吕程知道，他已经来到了一个无法回头的边缘，他必须做出选择。 恐怖的呢喃声音在他耳边回荡，那是来自深渊的呼唤，是死亡使者的低语。它们在黑暗中盘旋，寻找着下一个猎物。 “交易！”“交易！”“快些交易！”“你的血肉！”“你的灵魂！”“你的一切！” 这些声音不断重复，像是在催促吕程做出决定。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汗水沿着额头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就在这时，一个恢宏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它穿透了黑暗，震撼了吕程的灵魂。那是死亡的宣号，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 第6章 伯奇！伯奇！ 吕程的喉头不受控制地耸动，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他还不想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还有太多未完成的事情在等待着他，在死亡的审判降临之前，他必须尝试最后的挣扎。 “请您等一下！” 吕程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回荡。 “我愿意再次与您进行交易！” 这是他当下唯一的选择。话语的声音似乎触动了某种力量，四周的黑暗开始波动，那些恐怖的呢喃声音变得更加清晰，它们像是一群贪婪的恶魔，围绕着吕程，不断地在耳边回荡。 “筹码！”“需要筹码！”“你没有筹码！”“放弃吧！”“垂死挣扎！”“祂要你的灵魂！”“没有筹码！” 这些声音像是潮水一般，不断冲刷着他的大脑，试图摧毁他的意志。 吕程深吸一口气，他能够赌上的，是自己的一切。他缓步走上前，将手掌放在了天平之上。那冰冷的金属质感让他的心跳加速，但他没有犹豫。 “一切，我在这世间存在的一切！” 声音在空间中回荡，他的手掌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那是生命力的象征，是存在的痕迹。 “啊……你在世间存在的一切！”那个冰冷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感情，死亡的冷笑在空间回荡，“交易成立。” 随着声音落下，四周的黑暗开始内敛，它们化作了一本日记，浮现在吕程的手中。那本日记的封面上，刻着银白色的骷髅头，浮现淡淡银光，妖冶而神圣。 “收尸人……继续将灵魂带给我……”死亡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一丝期待，一丝命令。 恢宏的钟声在吕程的耳畔回荡，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震耳欲聋，穿透了他的灵魂。他猛地睁开眼睛，从一片混沌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地板上。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韩松不再拥有着人类的躯体，而是变成了一滩软泥般的存在，汇聚成一团，在地上蠕动着，他的嘴里发出嗬嗬个怪叫，那声音似乎在模仿水的流动，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扭曲，让人不寒而栗。 王林海盘坐在地面上，他的身体经历了某种蜕变，变成了一株大树。他的手臂伸展开来，化作了枝丫，颤抖不停，像是在抵抗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他艰难地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只能发出沙哑的低吟，无法形成清晰的语言。 沙发上，巧巧乖巧地坐着，她的身体僵硬，像是一个瓷娃娃般无神。她的目光空洞，没有丝毫神光，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她的脸上没有表情，没有恐惧，没有痛苦，只有一片死寂。 吕程冷哼了一声，魇鬼没有因为之前的挫败而放弃。它仍旧试图夺取吕程的灵魂。 既然魇鬼如此不识好歹，吕程也不介意给它一点教训。他刚从死亡那里得到了新的力量，正好也想在这家伙的身上尝试一下。 “妖祟，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休怪我无情了！” 吕程的声音铿锵有力，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 言至于此，吕程也不多啰嗦，他直接拿出了那本日记。 这本日记是他与死亡签订的契约，更是他获得新力量的源泉。当他将日记打开的时候，只见里面泛黄的纸张散发出赤红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鲜血一般，充满了神秘和危险。 那光芒中，似乎隐藏着无数来自地狱的呢喃声音，在他周身回荡，窃窃私语的怪叫，诉说着谁也听不懂的晦涩言语。 “伯奇！伯奇！碎其妄矣！” 吕程高声念诵着咒语，他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与那些怪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和谐。 伯奇！伯奇！快来把噩梦结束！将这虚妄的世界击碎！ 随着吕程的呼唤，日记本中飞出了一只百劳鸟。 它的羽毛不似凡鸟，而是燃烧不灭的火焰，每一簇火苗都跳跃着赤红的光芒，身后拖着长长的红光，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留下一道道绚烂的痕迹。 它在吕程的头顶旋转，每一次振翅都伴随着清脆的鸣叫声。这声音清越而有力，穿透了四周的黑暗，直击心灵深处，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敬畏之感。 当百劳鸟伸出它的爪子探向虚空，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它的爪子拥有撕裂现实的力量，将这看似坚固的世界，像扯下的画布一样，被它直接抓起。 空间开始扭曲，光线变得扭曲，一切都变得不稳定，随时都会崩溃一样。 黑暗的迷雾在混沌中现出身形， 魇鬼的凄厉叫声随之响起，那声音充满了痛苦与愤怒，它试图挣扎，却无法逃脱百劳鸟的掌控。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变得异常脆弱，世界像是被重锤敲碎的镜子，哗然碎裂。 碎片四处飞溅，每一片都反射着百劳鸟身上的红光，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血色地狱。魇鬼的身影在这些碎片中扭曲、挣扎，最终化为一缕缕黑烟，被百劳鸟的火焰所吞噬。 魇鬼的消失伴随着困扰的幻境一同消散，如同一场恶梦被晨光驱散。 吕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躺在泥泞的深林之中，四周是无边的黑暗，奔腾的平河容纳着城市的霓虹灯光。枝叶间滴落的雨水打在身上，将他的思绪拉回。 衣服被雨水泡透，刺骨的寒意在他醒来之后迅速袭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再不回家，巧巧该担心了！ 与此同时，在家中的巧巧，空洞的双眼突然迅速充满神光，一股强盛的生命力重新注入了她的身体。她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两个陌生男人，他们的眼神紧张而焦急，目光紧紧盯着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巧巧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谢天谢地，你可算是醒了！” “你们是谁！谁允许你们进来的！我……我要报警啦！” “巧巧小妹妹，你看清楚，是我们啊！今天来找过你哥哥！” 韩松苦笑地伸手指向自己，慢慢地安抚巧巧的情绪。 第7章 留客 吕程冲回家时，看到门前的救护车闪烁着红蓝相间的灯光，刺眼的光芒让他心中一紧，他连忙冲上前去，只见韩松正在跟救护人员解释着什么。 巧巧则站在王林海的身旁，一身粉红色的睡衣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柔弱，大大的眼中充满了茫然与疲惫。 “巧巧你没事吧！”吕程焦急地喊道，声音中满是关切。 “哥哥！”巧巧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她像是找到了依靠，快步跑向吕程。 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吕程仔细地上下查看着巧巧，确认她没有受伤后，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王林海缓步走来，给吕程解释道“本来我们是想联系你商谈一下白天的事，结果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到你家里来找你的时候，听到家里有声响，叫门又不开门，担心发生意外，就闯了进去。” 王林海的脸色也是有些难看，他依旧惊魂未定，刚才的经历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到这里的时候，他们见到了家里灯光开着，清楚有人在家。可是来敲门的时候却没有人回应，而且隐约的听到了一声痛苦叫声。 出于担心，两人破门而入，结果发现巧巧躺在了沙发上，上前一看，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将两人吓了个半死，以为出意外了。 好在没有过多久，巧巧就醒了过来，看起来除了有些疲惫和茫然之外，并没有大碍。 “抱歉，我妹妹从小就有这个怪病，有时候就会这样，像是休克假死一样。”吕程无奈地说道。 巧巧轻轻地握住了吕程的手，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哀伤“哥哥，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救护人员在确认巧巧没有大碍后，便离开了现场，救护车的灯光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夜已经深了，韩松和王林海安慰了巧巧几句，也打算告别离开。但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吕程突然开口叫住了两人，他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请等一下，两位不是有事情想要谈吗？” 韩松和王林海两人对视一眼，王林海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没什么要紧事，等明天再说也不迟。再者说，都这么晚了，早些休息吧。” 头顶的月亮已经西斜，乌云散尽，露出了清澈的夜空。空气中还弥漫着雨后清新的气息，夏日的夜晚温度开始逐渐上升，带着一丝闷热。 “都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其实也不差这一会儿功夫。”吕程坚持着说道。 吕程执意要请两人上楼，韩松和王林海见执拗不过，便跟着一同上了楼。楼梯间昏黄的灯光投射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伴随着他们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楼道中。 “哥哥，你要不要去洗澡！”放松下来，巧巧看着满身狼狈的吕程，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吕程转头看了眼巧巧，微微一笑，轻轻说道“衣服都被我弄脏了，你先去洗吧。” 在吕程的坚持下，三人来到了客厅。吕程打开了窗户，让夜晚的凉风带走了房间内的闷热。他示意韩松和王林海坐下，然后转身去厨房准备了些饮料。 客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了寂静。吕程回来时，手中端着几杯饮料，他递给韩松和王林海，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目光在韩松和王林海之间来回移动，吕程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究，“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究竟有什么事吗？” 韩松和王林海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韩松清了清嗓子，讲述了他们今天晚上所经历的事情。 吕程的脸色在听到韩松的话后瞬间浮现愕然，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你们今天晚上去过案发现场！” 韩松对吕程的剧烈反应产生了一丝疑惑，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说起来，吕程这么晚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这件事情背后似乎也有些问题……韩松心中暗自思忖，但他并没有直接展露出来，而是继续说明了他们的来意。 “我们确实去了案发现场，”韩松缓缓说道，“我们在那里碰到了一个奇怪的家伙，他的行为举止都非常诡异，让我们感到非常不安。” 吕程紧握着手中的饮料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迫切“你们能描述一下那个人的样子吗？他做了什么？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王林海接过话茬，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回忆的神情“那个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半面面具，年龄很大的老头，出现的时候一直怪叫。” 吕程若有所思地点头，根据韩松和王林海 的经历来看，魇鬼的出现恐怕也不正常。 “我们更想听听你对杀人凶手的看法。” 韩松突然开口，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也打断了吕程的沉思。今晚的经历虽然诡异，但相比之下，白天吕程的言论更像是一枚钉子钉在了他的心底，让他不由自主地会去相信。 这种感觉对于韩松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就好像吕程对他进行了催眠蛊惑一般。所以，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那些被害者，他都要再来找一趟吕程。 吕程沉吟片刻，他的眉头紧锁，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向韩松和王林海解释这件事情。凶杀者并非普通人，这一点他可以十分肯定。但是，如何将这个惊人的真相以一种让他们能够接受的方式讲述出来，却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巧巧洗完了澡出来，她的小脸红扑扑的，显得格外清新可爱。她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咯咯地笑着，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恐惧和不安，当即就要扑向吕程，寻求哥哥的拥抱。 “等一下！” 吕程连忙阻拦了她，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巧巧的出现给了他一个灵感，“巧巧，我房间里有本白色封面的书，在书架上，你帮我拿出来。” 巧巧有些疑惑地看着吕程，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向他的房间走去。 第8章 五行对应 浴室内，热水冲刷着吕程的身体，也冲刷着他的思绪。 水汽缭绕中，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臂内侧，那里刻着一个黑色的书本刺青。 这个刺青不断地提醒他他的灵魂，他的身体，他的一切都已经卖给了死亡。契约让他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宿命，每一步走得都如履薄冰。 洗漱完毕，吕程回到了客厅。此时，巧巧已经将那本白色封面的书拿了出来，正好奇地翻看着，韩松和王林海也围坐在桌边，被书中的内容所吸引。 吕程坐下，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白天自己的言论没有得到两人的相信，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应该将两人给搪塞过去。他已经有了一套言论，就看两人是否愿意相信了。 “你们看这里！”吕程伸手指向书中的一片段落，“五行学说，凶手是借用五行相生相克来杀人。” 王林海和韩松对视一眼，分别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他们从未想过，古老的五行学说会与现代的凶杀案联系在一起。但吕程的思路似乎又合情合理，让人难以反驳。 “你们看书上所说，五行相生相克，与人体存在着对应关系。” 心喜红色，属五行之火，并开窍于舌。 肝喜青色，属五行之木，并开窍于目。 脾喜黄色，属五行之土，并开窍于口。 肺喜白色，属五行之金，并开窍于鼻。 肾喜黑色，属五行之水，并开窍于耳。 “哦，有点意思，详细说说。”经过吕程这么一说，两人倒是来了兴趣。 “你们想想，目前为止的三个受害人，都被凶手剥离了某些器官，舌头，脾脏，肾脏，而这些器官，实际都与五行相对应。”吕程解释道，他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滑过，指出了相关的部分。 王林海看了他一眼，摩挲着下巴“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摘取器官的目的其实是想要贩卖，或是给其他人进行更换。毕竟根据调查，这三个人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 韩松微微摇头，“可能性不大，我们法医同事仔细检查过尸体，凶手动作很暴力，不像是专业医生所为。而且，凶手对器官摘取的方式似乎有着某种仪式感，不像是出于医学目的。” 吕程点了点头，补充道“没错，这正是我想要说的。如果凶手真的是按照五行来选择受害者和摘取器官，那么他的行为可能是一种古老的仪式，或者是某种迷信行为。” 凶手的动作很糙，摘取器官的过程中有着明显暴力破坏的痕迹，摘取的器官根本无法再利用。但是很微妙的一点，凶手的行动很仔细，行为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整个过程，都存在着严格的筹划。 难道说，凶手真的就是按照吕程所说，是在按照五行的规则杀人？这个想法在韩松和王林海的脑海中盘旋，他们试图将这种古老的信仰与现代的凶杀案联系起来，寻找可能的联系。 韩松也拿不准主意了，不过有一点，吕程确实给两人开阔了思路，这就让两人此行没有白来。 夜已经很深了，简单的交流过后，两人向吕程提出告退。吕程没有再挽留两人，他们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而他也需要休息。站在门口，目送着两人离开，直到汽车的尾灯消失在夜色中，吕程才缓缓关上门，长舒一口气。 驾车行驶在安静的路上，王林海坐在副驾，低头查看手机，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上面显示的全是关于五行学说的资料，他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的线索。夜色中，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的脸上，映出了他紧锁的眉头和深邃的目光。 韩松转头看向他，开口问道“怎么，还在想凶手的事情？” 王林海轻轻点头，他的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这个吕程，有些不简单呢！” “确实如此，”韩松回应道，“你就不好奇他今天晚上去了什么地方，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当时他的反应就已经很明显了。”王林海回想当时的状况，“他也去案发现场了，不知道在我们之前还是之后……你说他会不会跟凶手有关系？” “目前来看也看不出来，”韩松微微摇头，“再观察他几天吧。” 韩松依旧谨慎，他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支持任何假设。 车内的气氛变得沉默，只有车窗外的夜色和偶尔路过的街灯在闪烁。两人的思绪却如同夜色中的猎手，不断地搜寻着任何可能的线索和答案。 “明天我去图书馆查查，你盯着他。” “行，有线索及时联系。” 吕程家中，送走了韩松和王林海两人后，紧张气氛的消散让吕程感到一丝疲惫，但心中的重担并未减轻。这个案件远比看上去的要复杂，它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越缠越紧，让他感到窒息。 夜晚河畔森林中发生的事情，正将他扯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中。 巧巧乖巧地走到他身旁，脸上的笑意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和关切。她轻声唤道“哥哥。” 她能感觉到吕程内心的不安，尽管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身为妹妹，她想要帮助尽力帮助哥哥。 “抱歉，巧巧！”吕程的声音低沉，眼神中充满了愧疚。 今晚发生的事情，他并不打算如实告诉巧巧。 吕程轻轻抚摸着巧巧的头发，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 “发生了什么事情？”巧恰巧仰着头，大大的眼睛里充斥着凝重，一种与她这样年纪不相符的神情浮现，此刻吕程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年幼的孩童。 巧巧的直觉告诉她，今晚的事情并不简单，哥哥的举止中隐藏着秘密。 吕程心头一颤，表面却是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什么，发生了一些小意外，不过已经全部解决了。” 第9章 疑云 “巧巧！”吕程打断了她的话，脸上挂上了一丝微笑，“时间已经很晚，快去休息吧。”他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巧巧的肩膀，用行动告诉她，一切都结束了。 巧巧直直地盯着吕程，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甘。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仿佛能看穿吕程的心思，感知到他心中的秘密。 她知道哥哥在隐瞒着什么，但她也明白，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既想要坚持追问，又不想违背哥哥的意愿。 最后，她轻嗯了一声，转身回到了卧室里。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客厅的灯光和吕程的身影，也隔绝了外界的不安和疑惑。 关上门，巧巧靠在门后，深深地呼吸了几次，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她的心跳得很快，思绪如同乱麻，难以理清。她知道哥哥是出于保护她才选择隐瞒，但她也渴望能够为哥哥分担一些压力。她不想成为哥哥的负担，而是想要成为他的支持。 卧室内的黑暗中，只有窗外透进的一丝月光照亮了巧巧的侧脸。她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的星星，心中默默地许下愿望，希望能够帮助哥哥，希望他们能够一起渡过难关。 客厅内，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伴随着吕程的呼吸。他重新坐在沙发上，目光再次落在手臂上的刺青上面。那是一本闭合的书的形状，边缘缠绕着藤蔓和荆棘，书的封面上似乎有文字在隐匿于阴影中，若隐若现。 手指轻轻触摸着刺青，吕程能感受到那凹凸不平的纹理，每一道线条都深刻入骨，仿佛在提醒他，他所承担的不仅仅是一个标记，而是一个不可逃避的命运。他的眼神渐渐变得狠戾，一个胆大的想法在心底浮现。 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那股狠戾之色逐渐褪去，最终又归于平静。 他的身体逐渐放松，呼吸变得均匀而深沉。 长吁一口气，吕程缓缓地陷入了睡眠中，但他的睡眠并不平静。在他的梦境里，刺青仿佛活了过来，书页自行翻开，散发出幽幽的光芒，而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文字开始舞动，形成一个个模糊的影像，诉说着古老的传说与死亡。 夜色中，吕程的家被一种神秘而紧张的气氛所笼罩。窗外，月光变得朦胧，似乎有乌云正在聚集，风声渐起，树影摇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视着这所房子，等待着时机…… 清晨的阳光穿透了窗帘的缝隙，宣告着新的一天的到来。夏日的炎热迅速铺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烦躁的闷热。街道上的喧嚣开始逐渐升起，但在这股喧嚣之下，隐约隐藏着某种不安的气息。 韩松再次找上了门，这一次，他没有和王林海一起。他的脸色比昨日更加凝重，眼中透露出一丝紧迫感。短暂地跟吕程聊了两句后，他便再次离去。 巧巧朦胧地从卧室里走出，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询问吕程，“哥哥，有客人来了吗？”她的声音中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显得有些迷糊。 吕程笑着回应道，“哪有，今天早晨想吃什么？我来准备！” 话这样说着，吕程却将手背在了身后，悄悄将那枚名片给藏起来。 又是一枚自己的名片，只不过这一次，是发给韩松的。 吕程的心中充满了忧虑，王林海，韩松，他们两人都已经卷入了这场案件中，而死亡的阴影正逐步逼近他们。 “我要吃香肠！”巧巧高兴地说道，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睡意。 在准备早餐的同时，吕程的思绪不断地旋转。他一边煎着香肠，一边思考着韩松突然到访的意图。接连着两张名片被分发，事情有些古怪，这让他感到了一种不寻常的预感。他决定，自己得调查一下。 结束了早餐，吕程嘱咐巧巧老实在家待着，自己则早早地出了门。 夏日的阳光越来越强烈，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炎热所笼罩，仿佛连空气都在燃烧。 吕程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装扮，他便出了门。 来到了警局附近，吕程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附近周围转悠着。 走过街头巷尾，他的眉头逐渐皱作一团。警局周围的环境看似平常，但吕程能感觉到一种不协调的气息。 感觉情况有些不对，但是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心中的不安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思绪中。吕程停下脚步，站在警局附近的一个角落，深深地呼吸着，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寻找那股不协调感的源头。 吕程掏出了名片，是那张“亡灵的审判”，借助这张名片， 他能够窥见一些常人肉眼无法察觉的存在。 他集中精神，将名片举到眼前，视线透过名片望向周围。这一看直将他吓了一跳。在他的视野中，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变得不同寻常，一些幽魂在这附近游荡，它们的身影若隐若现，呈现出令人不安的气息。 警局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这些幽魂。这些幽魂被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所牵引，它们一直在警局外面徘徊，却没有一个敢于往里闯的迹象。 它们像是被某种规则所束缚，只能在警局周围游荡，无法进入。 “不对，情况不对！” “什么意思？”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将吕程吓了一哆嗦。他猛地转身，心跳加速，以为又有不可见的存在靠近了他。 转过头去看，原来是王林海。王林海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昨晚也没有休息好。 “吓死我了，原来是林海啊，来找韩松的？”吕程笑着应答，试图掩饰自己刚才的惊慌。 王林海点点头，“算是吧，其实本来打算之后去拜访你的，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不过你来这里也是找韩松的吗？” “啊啊，这不是路过吗，想起他在这里上班，主要还是想谢谢你们两个，昨天我妹妹的事情……”吕程解释道，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感激。 “没事，不用这么客气。对了，你不觉得这里太热门，我们到凉快点的地方。” 跟着王林海进到了一个咖啡厅里，扑面而来的冷气，确实令人感到舒畅，整个人的精神都感觉好了许多。 “其实昨天晚上回去之后，我又仔细想了想，感觉还是有些地方没有搞清楚。”说着，王林海掏出了手机，上面显示着案件的资料。 “三个受害者，为什么第一个受害者被摘除的是舌头，而不是心脏？” 王林海的敏锐，超出了吕程的意料。 吕程沉吟片刻，缓声说道“五行之中，心脏属火，对应舌。我想恐怕凶手在谋害第一个受害者的时候，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摘下第一个受害者的心脏。” 王林海皱起了眉头，他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但如果凶手是按照五行来选择受害者和摘取器官，那么这种不一致性就显得很不寻常。” 吕程点头同意，他的眼神变得深邃“是的，这确实不合常理。或许凶手有他自己的一套逻辑，或者……”吕程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我们要是能够看看受害者尸体的话……” 第10章 巷中残尸 韩松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王林海的身上，他的脸上挂着一丝不悦。 王林海感受到了韩松的目光，他微微低下头，避开了那锐利的视线。他讪讪地笑着，试图用笑容来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然而，韩松并没有被这笑容所打动。他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对着王林海的胸口轻轻捶了一拳。 让他跟踪吕程，怎么带到自己这里来了？来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去看尸体？ 王林海知道自己需要解释，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韩松耳语了一番。 耳语过后，韩松的表情有所缓和。他理解了王林海的用意，也明白了当前的情况。他点了点头，然后说“在刑事技术实验室里，一会儿我让人带你们去。” 他拿出手机，径直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应答声，韩松简短地吩咐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跑了过来。她的步伐轻盈，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她的名字是小赵，警局的一名工作人员。韩松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说“小赵，带他们去实验室看看。” 小赵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带着王林海和吕程走向了实验室。 走廊里，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小赵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与王林海和吕程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节奏。他们穿过一道道门，最终来到了实验室的门前。 在刑事技术实验室的中央，三具受害人的尸体被摆放得整整齐齐，实验室内充满了刺鼻的化学试剂和防腐剂的气味，这种混合的气味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恶心。 冷白色的荧光灯在天花板上闪烁着，投下冷冽的光芒，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阴冷和不祥。 小赵的脚步在实验室的瓷砖地面上轻轻回响。她走到一旁，手中拿着法医出具的报告，递给了王林海和吕程。 王林海接过报告，声音低沉而感激地说了声“谢谢”。他的目光迅速地在报告上扫过，试图从这些冰冷的文字中寻找到案件的线索。 报告详细记录了受害人的死因、伤口特征以及一些初步的分析结果，但王林海的目的并不在此。 吕程则皱起了眉头，他的手指在名片上轻轻摩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当他的将名片抵在眼前望向尸体时，顿时失望地摇了摇头，低声自语“没有？” “什么没有？”小赵疑惑地看着他，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 “没，没什么！”吕程摇摇头，将名片收起，他的表情恢复了平静，但眼神中的迷茫并未消散。 一般来说，人死亡之后，灵魂并不会这么快脱离肉身。灵魂其实是会依附在身体上一段时间，这时间有长有短，但通常都在百日左右。然而，眼前的这三具尸体，显然并没有死亡这么久，他们的灵魂却已经离开了躯体，这不符合常理。 他们的灵魂既然已经不再依附在废弃的躯体中，那一定是凶手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其摄走。 从警局离开后，夜色已经降临，街道上的灯光显得格外昏黄。 这个案件的线索错综复杂，自己提供的线索和思路对于王林海他们的调查至关重要。他们要是继续以这种势头深入挖掘，不久就能发现案件之中的不妥。 “火木逆位，这个家伙到底想要搞什么？”吕程心中默念着，凶手的用意，他一直无法理解。 回家的路上，吕程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他的表情骤然一凝。这种寒意不同于夜晚的凉风，它更像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和警觉。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但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是，刚才背后传来的寒意却是不假，这让吕程不由得警惕起来。 他迅速钻入一条狭窄的巷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身后的道路。巷子里昏暗的灯光和阴影让他的存在变得模糊。 “难道是凶手？”吕程的心底冒出了这个念头。 啪叽！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突兀，吕程的后颈上突然滴落了一滴液体，那冰冷的触感瞬间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心脏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猛地转身看去，却发现身后只有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他伸手摸向脖颈，手指触摸到了那粘糊糊的液体。 将手指放到灯光下，只见那液体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鲜红，赫然是一滴血液。 这个发现让吕程心中一惊，他 连忙打开手电，向巷子里探去。手电的光束在黑暗中划过，照亮了巷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巷子里有些狼藉，杂物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东西。 吕程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而是屏住呼吸，继续盯着巷子深处，直到他的视线挪到了墙脚的纸箱子旁，他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迹象。纸箱子的一角浸湿了部分，旁边地面上还有一洼液体。那液体在灯光下反射出一种诡异的光泽，正是血液的颜色。 吕程小心翼翼地走近纸箱，他的心跳在胸腔中狂跳，仿佛随时都会跳出喉咙。他用手电照亮了纸箱，发现纸箱上沾满了血迹，而那一洼血液正是从纸箱中渗出的。这个发现让吕程感到一阵寒意。 他缓缓地打开了纸箱。随着纸箱的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他几乎窒息。纸箱内部，赫然是一堆被血液浸透的衣物，而在衣物之中，竟然还藏着一些人体残肢。 警车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红蓝相间的警灯在黑暗中闪烁，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黄色的警戒带在夜风中飘扬，将这里与外界隔绝开来。 韩松从巷子里走出，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第11章 怪异的晚餐 韩松已经对这个夜晚的事件感到疲惫，他的目光在吕程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抿了抿嘴，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递给了吕程。 “来一根？”韩松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似乎在寻求一种解脱。 “不，谢谢，我不抽烟。”吕程拒绝了，他的声音平静，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又一个受害者出现了，而且就在自己身边发生。 韩松没有强求，自己点燃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在空气中缭绕，似乎在掩盖着什么。他转头瞥了眼身后同事拎出的盒子，长长舒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一个恶作剧。”韩松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轻松。 “什么？”吕程的眉头皱起，他感觉自己是否听错了什么事情。 “我说这是一个恶作剧。”韩松眯起眼睛望向远方，声音中带着一丝释然，“那些肢体，都是影视道具，箱子里面是几只遭到虐待的死猫。” 听到这话，吕程内心放松下来的同时，也不由得升起疑惑。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后颈，那里粘腻的触感还没有彻底消散。 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那滴血液，那股寒意，还有那些令人不安的线索，难道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恶作剧？ 深夜的街道寂静无声，偶尔传来的狗吠和远处车辆的轰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吕程拖着沉重的脚步，心中充满了对今天所发生事件的困惑和疲惫。他轻轻打开家门，步入了这个唯一能让他感到放松和安全的地方。 家中的灯光柔和而温暖，照亮了他疲惫的心。 他心中依旧在寻思着今天在警局所遇到的幽魂，那些失去灵魂的受害人，以及晚上那个令人啼笑皆非的乌龙事件。这些看似不相关的事件，却在他脑海中交织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让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问题。但每当他试图深入思考时，却又感到困惑和迷茫。 “呼，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吕程低声自语，他知道自己需要休息，需要暂时放下这些沉重的思绪。 就在这时，巧巧突然迎了上来，她的脸上还挂着担忧的表情，嘴巴微微嘟起，大大的眼睛扑棱扑棱地像是在闪光。 她身上穿着厨装，显然是刚刚忙完了一桌饭菜。看到巧巧，吕程的心情顿时变得柔和，他感到了一种家的片刻温暖和安宁。 他心疼地揉着巧巧的头发，轻声说道“辛苦你了。”巧巧却不在意，她连忙拉着哥哥入座，催促道“这么晚才回来，菜都凉了！快坐好，我再热热。” 吕程坐在餐桌旁，目光落在巧巧忙碌的身影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家，这个妹妹，是他在这个充满麻烦的世界里唯一的避风港。然而，他的思绪很快又被今天的案件所占据，那些未解之谜像阴影一样笼罩在他的心头。 望着桌上的饭菜，他的眼神有些发愣，但渐渐地，他的眼神从茫然变得严肃，从严肃变得犀利。他的脑海中的迷惑正在逐渐解开，一种新的想法开始在他的心中形成。 “凶手的目标，会不会是韩松和王海林？他们都收到了我的死亡名片，而他们最近都在调查这个案件，受到生命威胁的最大可能只有是这件事情。”吕程心中默念，他的直觉告诉他，目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绝对跟这个凶手有所关联。 吕程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他试图将案件中的线索和事件联系起来，找出其中的逻辑和联系。这个案件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复杂得多。 韩松作为警察，一直在忙碌地调查案件，他的行动受到警局的保护，凶手想要对他动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然而，王海林的情况则不同。他是一位私人侦探，虽然对这起案件十分关注，但他手里同时握有多个委托，大多数时候都是独自一人行动。这样的状态让他更容易成为凶手的目标，因为他缺乏足够的保护，而且行动模式不易预测。 吕程感到了一种紧迫感，他意识到韩松和王海林的安全可能正受到威胁。 “哥哥？”巧巧的呼唤打断了吕程的思绪，他猛地回过神来，朝着巧巧发笑，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忧虑。 “嗯？怎么了？”吕程问道，他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 “你在发什么愣？快吃饭吧！”巧巧关切地看着他，她能感觉到哥哥心中的不安。 “嗯嗯，好，我肚子早就饿了。”吕程回答道，他开始动手吃饭，将注意力转移到这顿晚餐上。 “喔，真好吃！” 吕程忍不住赞叹道，巧巧的手艺确实非凡，每 一道菜都让他的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巧巧坐在他的对面，双手托腮，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哥哥吃得津津有味，她的心中充满了满足和幸福。 吕程扒饭的速度，在巧巧的注视下，渐渐放慢了下来。他放下碗筷，抬头看着巧巧，眼中流露出一抹愧疚。巧巧歪头浅笑，随后伸出手，轻轻地将吕程嘴边粘住的饭粒摘下。 “哥哥真是的！”巧巧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吕程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巧巧，我很抱歉！” 巧巧笑着打断了吕程的话，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一般。“哥哥在说些什么话呢，快吃，吃完去洗澡，身上都臭了！” 言罢，巧巧咯咯地笑着，朝吕程做出一个鬼脸。 回到自己卧室，巧巧坐在梳妆桌前，柔和的灯光映照着她的侧脸，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原本的笑意渐渐消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的一张名片上。 名片的形象异常诡异，深红色的背景上，印着一个银色和黑色交错的囚笼图案。囚笼中，有一个混搅了无数颜色的人形，它在惊恐地张手，拼命地想要逃脱，却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牢牢束缚，无法挣脱。 巧巧抿着唇，她的纤细手指不自觉地划过名片，似乎在感受着那股从囚笼中传来的绝望和恐惧。 第12章 消失 巧巧从房间里出来时，吕程已经将桌子收拾得整整齐齐。 她紧紧抿住嘴，双手捂住胸口，直奔向卫生间，关上门，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的刷牙声，吕程愧疚地叹息一声。他走进卧室，将桌面上的名片拿起，那银黑的囚笼里，已经没有了诡异的人影…… 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给昏暗的室内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光明。吕程感到脸颊痒痒的，他睁开眼，发现巧巧就趴在自己身旁，用发梢轻轻地骚扰自己。 “咯咯咯，哥哥是个大懒蛋，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床！” 叫醒了吕程，巧巧跳下床去，一溜烟地逃走，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吕程直直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自己要维护好这得来不易的安稳生活，必须尽快抓到凶手，结束这一切。 他乖乖起床，迅速地洗漱完毕，而巧巧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安静地等待着吕程。 “哥哥，今天我要出门！”巧巧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和期待。 吕程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禁一凛，一股担忧涌上心头。 “好，注意安全！”他快速扒着饭，尽量用这个动作来遮掩脸上沉郁的表情。巧巧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她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生活和快乐，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担忧而限制她的自由。 “太好啦，我今天下午就回来，中午要及时吃饭！”巧巧的语气中充满了活力，她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外出充满了期待。 吕程轻轻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不希望巧巧变成一个布娃娃，他更愿意给巧巧一个正常的人生。囚禁在这房间里，给她带不来快乐。 饭后，巧巧换上了一身可爱的粉色裙子，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她挎着一个淡绿色的小包，像一只欢快的蝴蝶，翩翩起舞地出了门。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活泼而生动。 吕程站在窗户前，目送着巧巧远去的背影。 他突然拿起了电话，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王林海的声音，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接到吕程的电话。 “是我，吕程。”吕程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电话那头的王林海立刻变得专注起来，他知道吕程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他，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说吧，吕程，有什么我能帮到的。” 吕程简要地向王林海说明了情况，他需要王林海今天能够在巧巧外出期间提供一些保护。 想到那个可爱的姑娘，王林海尽管有些疑惑吕程的举动，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吕程和王林海之间也算有了交情。 “我这就出发！” 公园里，巧巧哼着小调，一步一跳，她的身影在阳光和树影间穿梭，如同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鸟。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充满了无尽的新奇和乐趣。 在她身后的不远处，身着简易打扮的王林海捣弄着手机，他的目光不时地从屏幕上移开，抬眼看向巧巧。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侦探，他知道如何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保持警惕。 巧巧这个年龄外出没有人陪着，确实会让人担心，尤其是在这个案件的阴影下。 但令王林海不解的是，这段时间，吕程要去做什么？他能感觉到吕程的紧迫感。 心中虽然有疑问，但他并没有过多追问。这件事情，由另外的人去确认。 在公园的长椅上，巧巧坐下来，打开她的小包，拿出一本书开始阅读。阳光洒在书页上，给她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王林海远远地观察着，他的目光锐利，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黑色的汽车静静地停在了楼下，像一头潜伏的野兽，随时准备出击。 车内，韩松收到了王林海发来的通知，他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驱车来到了吕程的家里。 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韩松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他知道这次的情况可能并不简单，也清楚自己的责任。 敲响了吕程家的门。 咚咚咚！ “吕程？！” 韩松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直觉告诉他，事情可能并不像他预期的那样。 他继续敲门，声音更加坚定。 咚咚咚！ “吕程你 在家吗？！” 他再次呼唤，但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这时，旁边的住户打开了门，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姨探出头来。 “不好意思大姨，我是吕程朋友，他没在家吗？”韩松礼貌地问道，试图从大姨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你说小程啊，他们兄妹早早就出去了……”大姨的话还没说完，韩松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波澜。 他没有继续去听大姨的话，而是迅速下了楼，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吕程早早出去了，不在家。” “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韩松的声音，简短而急促。王林海简单地回答，然后放下了手机。他的眼中尽是疑惑，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了层层波澜。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不远处的巧巧，她正安静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沉浸在书页中的世界，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 王林海心中冒出了不安的念头，这些念头如同毒蛇一般，缠绕在他的心头。 “该不会吕程真的是凶手吧，他借口将自己支开，实际上是想对下一个受害人行凶。”这个想法一闪而过，让他不寒而栗。 “不对，这没有必要！”王林海迅速否决了这种荒唐的念头。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吕程绝对掌握着他们所不知道的线索。 想了一下，王林海重新拿起手机，给吕程打去了电话。 嘟嘟嘟……电话无法拨通，没有人接起。 王林海神情有些愕然，他不信邪地又打了几个。每次都是同样的结果——电话无法拨通，无人应答。 第13章 意外插曲 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王林海再抬头去看巧巧，却发现她原本安静读书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踪迹。 他的心跳猛地加速，一股不祥的预感迅速涌上心头。 他暗道一声不好，也顾不得隐藏自己的身份，径直冲了过去。着急目光在四周快速扫视，寻找着巧巧可能留下的任何线索。 左右看着，皆是没有巧巧的踪迹。 “刚才这里看书的那个孩子呢？”他朝着旁边草地上玩耍的一对情侣大声吼问着，声音中带着急切和恐慌，将两人吓了一跳。 “不……不知道！”对方小心翼翼地回答，显然是被王林海的突然出现和紧张情绪所吓到。 “该死！”王林海低声骂了一句，怎么能不见了呢？ 心中固然着急，但他也知道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他必须稳住自己的情绪，用理智来分析巧巧可能去往的方向。 “一个小姑娘，这么短的时间，不会走太远。我还有机会找到她，那对情侣一直在这里坐着，她不会从那个方向离开，来时的方向也不可能……” 王林海心中迅速分析着，思绪如同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捕捉着每一个可能的线索。 仔细检查着周围的情况，目光锐利如鹰，很快就确定了巧巧可能离开的方位。草地上，几道细微的脚印，一些被踩倒的草叶，这些不起眼的迹象都有可能成为指引方向的路标。 “是这里！” 就在他前脚离开，吕程后脚就来到了这里。他像是黑暗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公园中。 吕程默默走到长椅后面，将巧巧扔下的书籍捡起，在这个过程中，草地上的情侣也在疑惑地看着他，吕程笑笑，对他们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 两人迅速点头，男生更是手势比作拉链在嘴边划过，保证自己不乱说。吕程满意的对两人点头致意，然后跟上了王林海的脚步，开始寻找巧巧的踪迹。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如果凶手的目标真的是王林海，那今天的行程将会是个很好的机会。吕程的心中有一盘大棋，他要利用这个机会，引出隐藏在幕后的真凶。 更有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吕程，就要做最后的那只黄雀。他要在最恰当的时机出手，一举揭开所有的谜团，将凶手绳之以法。 在街道上，吕程的目光穿过人群，找到了王林海和巧巧的身影。 王林海正站在巧巧的身边，仔细检查她是否受伤，确保她的安全。而在巧巧的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正捂着肚子蜷曲蹲下，满脸狰狞，表情痛苦而愤怒。 隔的距离有些远，吕程听不清他们之间在说什么，但是他可以看到巧巧的神情有些失落，似乎刚刚经历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他眉头一皱，心中浮现不悦。 王林海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争执愈演愈烈，两人之间的空气几乎要凝固，大有一种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迹象。 路过的行人被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执吸引，好奇地在周围围观起来。他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更有甚者举起了手机，将眼前的一幕拍摄下来，准备上传到社交媒体。 吕程借助这个机会，渐渐靠近。 “报警！必须报警，你个畜生！”王林海愤怒地咆哮，他的声音在街道上回荡，将巧巧保护在身后，不让那个中年男人接近。 而那个男人则是满脸的紧张和心虚，他啜嗫着，扯着嗓子为自己辩解。“我们只是一起打游戏！你说什么呢你……你你这样我可要告你诽谤！” 他的声音颤抖，眼神却在躲闪，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要报警啊，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就看他们突然吵了起来，那个小伙子给了他一拳。” 路人们议论纷纷，声音中充满了好奇和不解。 听到这些议论声，吕程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他的视线穿过人群，定格在巧巧的身上。巧巧的脸上浮现了后怕和委屈，尤其是在众人的注视下，更是显得惊恐无助，不自觉地就向王林海的身后躲去，寻求保护。 此刻，他的拳头暗自攥紧。 王林海在打通了电话报警之后，并没有闲着，他直接驱散了周围好奇的群众，用他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和气势，让人们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普通的纷争。 那个中年男人见状亦是察觉事情不妙，意识到继续待下去真的会被警察带走，当即忍着疼痛转身就跑。 “那人要 跑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将王林海的注意吸引过去。 王林海的反应极快，他冷笑一声，上去一个飞踢将男人踹了一个趔趄，随即利索地将他控制住。虽然他没有当上警察，但多年的锻炼和格斗训练让他的身体素质依然非常出色。 “救命啊！打人啦！”中年男人开始大声呼救，试图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希望能够借此逃脱。 “闭嘴，有你嚎的时候。”王林海冷冷地回应。 警笛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旁边。王林海走上前去，面色凝重地向到场的警察讲述事情的经过，他的动作狂乱，语气激动，使警察也有些无奈，连连劝他放松。 而吕程则是缓步走到一旁被捆住的男人身前，动作从容不迫，他从口袋中取出一枚名片，轻轻地放在了男人的额头上。 动作看似随意，却充满了深意。 “你，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男人的声音中带着恐惧和不安，他能感受到吕程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压迫感。 “嘘！”吕程的手指放在唇间，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动作优雅而缓慢，又带着一丝丝冷意。 “时间到了，我自会来取。” 跟警察讲完一切的王林海，转头指向男人的方向时，恰好见到了吕程离去的背影。他心中顿时冒出了疑惑，迟疑了一下，他最终还是决定先处理眼前的事情。 “就是这个家伙，想要拐骗我妹妹！” “冤枉啊！真的是冤枉啊，你们警察不能……” 目送着警察将这家伙押走后，王林海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他来到巧巧的身旁，关切地问道“没吓到你吧？” 巧巧摇摇头，小声道了一句谢谢。 轻笑一声，王林海转移了话题“那就好，你看天气这么热，我带你去吃冰淇淋吧。” 巧巧看着地面，我微微摇头，“不要，我想回家。” 王林海一愣，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好，那我送你吧。” 第14章 吃，我要吃！ 短暂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整体的计划。 望着一大一小离去的背影，吕程隐藏在阴影中，默默注视。 他的目光深邃，似乎想要穿透一切，看透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在自己楼下，吕程看着手机，这一上午的时间王林海已经给自己打了十几个电话，每一个未接来电都像是一次紧急的呼唤。 而现在，看着从楼上下来的王林海，吕程接起了电话。 “谢天谢地，你可终于接电话了。”电话那头传来了王林海的声音，可以听到，王林海长松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 “我今天跟着巧巧……” 王林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吕程打断。“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王林海一愣，他还没说是什么事情呢，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那声是你喊的？” “嗯。” “我就说那个背影看起来像你，话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要心急，听我说，凶手盯上你了。” 听到这话，王林海不动声色的走到一旁的商店，警惕地打量周围。“你都知道什么，告诉我凶手的事情。” “你现在很安全，现在回去，继续你计划中原本的工作。” “……” “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王林海来到了柜台，他的动作迅速而熟练，向店员要了纸笔书写着什么。在写下一些内容后，他又随手要了一瓶饮料，这才快步离去。 吕程在远处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待他离去后，吕程迅速走到店里。 “您好，您就是吕程先生吗？”店员注意到了吕程的到来，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吕程眉头一挑，点点头。“是我。” 店员的微笑中带着一丝敬意，他将一张折叠的纸张递给吕程，“这是刚才一位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 “他有说什么吗？”吕程接过纸张，语气平静地询问。 “他说您是他的朋友。”店员回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就这样？”吕程继续追问。 “就这样。”店员确认道。 有些莫名其妙，吕程低头看向纸上的消息，上面写的是近几天王林海的行程安排。这些信息详细记录了王林海将会去的地方，会见的人，以及可能进行的活动。 见到这个，吕程会心一笑，“有意思，是已经察觉到了吗。” …… 夜幕如同一张沉重的帷幕，缓缓降落在城市的每个角落，将最后一丝日光吞噬殆尽。吕程推开了家门。他的身形在昏黄的灯光下拉得长长的，影子在墙壁上摇曳。 今天跟了王林海一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回来了！” 家中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吕程的目光在屋内扫过，最终落在了沙发上。那里，巧巧如同一只小猫，蜷缩在柔软的沙发角落，怀中紧紧抱着一只粉红色的大熊，那熊的眼睛空洞而无神，在默默注视着这个家的一切秘密。 电视屏幕上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画面，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却未能吸引巧巧的目光。她的眼睛虽然盯着电视，但心思显然不在那儿。 吕程轻叹一声，白天的事件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那件事对巧巧的影响远比他想象的要深。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边，小心翼翼地坐在巧巧的身旁。吕程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巧巧的头发。 “这么闷，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巧巧的身体微微一震，她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手指紧紧地揪着怀中的大熊，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细若蚊鸣。 “哥哥，我不知道……” 吕程转过头，视线落在她不安的脸上。 “巧巧，你还记得王林海吗？” 巧巧轻轻点头。 “王林海，他实际上是一个外星人！” 这句话引起了巧巧的好奇，她扭过头，大大的眼睛中闪烁着恐惧与好奇交织的光芒，看着吕程。 “真的吗？” 她身体微微前倾，紧紧抱住大熊。 “当然！”吕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我告诉你个秘密，他居然不喜欢草莓熊！” “啊！”巧巧张大了嘴巴，她的表情从好奇迅速转变为惊讶，又从惊讶转为不可置信，“他真的是……” 话音未落，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惊讶迅速转变为了一种孩子气的愤怒。 “哥哥！” 巧巧嘟着嘴，娇嗔一句，将怀中的大熊狠狠推向了吕程。 “再也不理你了！” “哈哈哈！”吕程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却也驱散了原本的压抑。 最终，以三次游乐园玩耍的机会作为赔礼，吕程这才得到巧巧的宽恕。 她的脸上再次绽放灿烂纯真的笑容，看着巧巧的笑容，他的心中也充满了温暖和幸福。 夜色如墨，深沉得能够吞噬一切光明。 躺在床上的吕程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他的心脏猛地一跳，眼睛骤然睁开。 房间内静得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但很快，这宁静被窗外的一阵怪异的叫声打破。 他转头看向窗外，只见一只黑色的乌鸦静静地落在窗框上，那猩红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烁着不祥的光芒，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乌鸦的羽毛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其中又萦绕着一丝妖冶红光，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使者象征，死亡的使者。 嘎！嘎嘎！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每一下都像是死神的低语。 吕程的心跳加速，但他并没有退缩。有些事情是不能逃避的，他缓缓地从床上坐起，伸出手，一把攥住了这只乌鸦。 乌鸦的黑羽在他的手中散落，它们并没有像普通的羽毛那样飘落，而是化作了一团黑色的雾气，缓缓升腾。 而那黑色的雾气之中，隐约传来了低沉而扭曲的呢喃声。 “饿了！”一个声音低沉地说。 “吾饿了！”另一个声音更加扭曲。 “祭品！”第三个声音带着渴望。 “我的祭品！”第四个声音充满了贪婪。 “晚了！”第五个声音带着不耐。 “我要！”第六个声音带着命令。 “吃了你！”最后一个声音带着无尽的恶意。 吕程感到一阵眩晕，这些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包围。 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深呼吸，平复自己受到影响的情绪。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乌鸦已经不见，那团黑色的雾气也在房间内缓缓消散。 城市的夜色中，霓虹灯的闪烁掩盖不了那些被遗忘的角落。 在这些地方，阴影与黑暗交织，形成了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 中年男人，名叫李强，就住在这样一个角落里，一个破旧的公寓里。 李强在床上辗转反侧，呼吸急促，脸上布满了汗珠。 他的梦境里充满了混乱与恐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逐他，却又看不清楚是什么。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从噩梦中惊醒。 他睁开眼睛，房间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他感到一阵寒意，下意识地拉紧了被子。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时，他看到了一张漆黑的名片，它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仿佛有生命一般。 李强的心跳加速，他记得这张名片。这是白天一个陌生男人放在自己头上的。 “奇怪了……” 明明记得上面有个名字，好像是吕程来着，怎么现在好像变了模样？ 一个缓缓转动的银色漩涡，看起来像是星云转动，充满奥妙。 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他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走向那张名片。 当他的手触碰到名片时，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指尖传来，让他不由自主地缩回了手。但那股寒意并没有消失，反而开始在他的体内蔓延，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突然，房间内的灯光开始闪烁，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将窗帘吹得猎猎作响。李强转身看向窗外，只见外面的世界变得扭曲，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 “啊啊啊啊！不！” 第15章 灵魂祭品 从昏暗的房间中走出，吕程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可以挤出水来。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杀气，夜色中，他犹如一道幽灵，在寂静的街道上游荡。 死亡已经降临，但只有那个男人的灵魂还不够。 离开了李强的住处，吕程站在一片荒芜的空地上，这才停下了脚步。 借着朦胧的月色，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名片上。这张漆黑的名片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诡异，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仔细一看，竟是一张张牙舞爪、表情痛苦的人脸，他在挣扎着想要逃离这张名片。 吕程深吸了一口气，将名片放在了自己手腕上的书籍刺青上。名片与刺青接触的瞬间，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袭来，紧接着是一股温热的气息，就像是有鲜血喷溅在他的皮肤上。 吕程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各种古怪的呢喃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它们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低语，充满了贪婪和渴望。 “不够！”一个声音嘶哑地说。 “还不够！”另一个声音凄厉尖锐。 “快去准备！”第三个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 “吃吃吃！”第四个声音带着满足的笑意。 “带我去！”第五个声音充满了诱惑。 “饿死我了！”第六个声音带着绝望的哀嚎。 “快走！”最后一个声音带着迫切的催促。 一个灵魂，而且是一个没有深度和故事的灵魂，对那贪婪的存在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祂渴望的是更多的牺牲，更多的生命，更多的恐惧和绝望。 死亡是黑暗最隐秘的捕食者，永远饥渴，永远不能满足。 回到家里，吕程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他小心地看了看巧巧的状况，她并未被夜晚的恐怖所惊扰，依旧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轻轻地给她掖了掖被褥，确保她不会被寒气侵袭，吕程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望着窗外的夜色，他没有一丁点的睡意。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冰冷的地板上，映出一片苍白。吕程呆坐良久，心中充满了不安。 他将桌上的纸条打开，纸条上记录着关于王林海近日的行程。 明天，王林海要去处理一个出轨的委托。 揉着眉头，耳边的怪叫声如同一群无形的恶魔在耳边低语，令吕程无法集中精神。他的内心充满了挣扎和恐惧，但更多的是对这些声音的愤怒。 “我会满足你们的！”吕程忍不住的低吼，他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试图驱逐那些不断侵扰他精神的声响。 不知何时，乌鸦再次出现在窗边，它的出现似乎与这些怪叫声有着某种联系。是在吕程喊出这句话之前，亦或是之后？这不得而知。 乌鸦静静地盯着吕程，歪头梳理自己的羽毛，它的眼睛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吕程抬头看到了乌鸦，他的眼球已满是血丝，急促地呼吸着，身体颤抖个不止，他的动作让乌鸦察觉到了危险。它嘎嘎地叫着，躲避了吕程扑过来的袭击。 嘎嘎嘎—— “公平的交易，死亡在时刻关注着你。”那声音在吕程的耳边响起，冰冷而无情，像是来自深渊的低语。 “我跟祂做过交易，我们签订了契约！我没有违反契约！” 吕程昂着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试图向这些无形的存在证明自己的忠诚。 只是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尖锐，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刺痛着吕程的心灵。 “你违反了契约，你没有将灵魂带过来！” 吕程的心脏跳得很快，像是要跃出胸口，脖颈的青筋毕现，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无形的手扼住，无法呼吸。艰难的开口说话，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我……我已经交付一个灵魂！” “远远不够。” “呃啊啊……另一个……我会很快……” 吕程感到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耳边那些怪叫声变得更加刺耳，像是在嘲笑吕程的无力。 “哥哥？”巧巧的声音在夜晚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推开了房门，睡眼朦胧地抬头看着吕程。天太热，她起夜的时候，在客厅里就听到了吕程的声音，这让她感到困惑，不明白为何这么晚了他还在房间里自言自语。 巧巧大大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当她看到吕程狼狈的模样时，她顿时愣住了。 “出去……走……”吕程听到巧巧的声音，心中也是一冷。 但已经太晚了。冰冷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一个……古怪的灵魂？” 那声音对巧巧的出现感到好奇，甚至带着一丝兴奋。 祂注意到了巧巧，对她的出现也感到疑惑。 乌鸦的叫声在房间里回荡，它的狂乱叫声如同为即将到来的灾难做着序曲，呈现出不祥的预兆。冰冷的声音在空中悠长地舒展，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意外的存在……三天的时间，将另一个灵魂带来！” 声音冷漠而坚定，话语中没有一丝情感，只有命令和要求。 话音刚落，那股扼制吕程的力量骤然消散。 束缚一松，吕程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他瘫软在地，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好似溺水者重新浮出水面，享受空气的甘甜。他的心跳在胸腔中狂跳，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提醒他刚刚逃过一劫。 巧巧担心地上前，伸出手想要搀扶吕程。但她的手刚一触碰到他，就被吕程一手甩开。 挣扎着爬起来，他踉跄地走向床边，重重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声音也是微弱。 “巧巧，快去休息，忘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吕程就昏迷了过去，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了。 第16章 第四位受害者 翌日，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投射在吕程的脸上时，他从床上艰难地爬了起来。 身体上的疼痛还没有消散，每动一下都伴随着刺痛，让他起身都显得有些困难。他坐在床前，忍不住苦笑一声，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王林海！韩松，这份恩情我吕程可是拼了命也帮你们还上了！”他心中默念着，尽管身体疲累，心灵上的负担却已经放下。 不过当下，还有一个灵魂的空缺需要填补。 嗯，凶手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吕程龇牙咧嘴地走出卧室，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客厅，发现巧巧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早餐，锅里传来煎蛋和培根的香味。 听到声音，巧巧立马转头，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哥哥你醒了！” 吕程轻轻点头，“呼，早上好……呃算了，”看着巧巧纯真的大眼睛，他有些无奈，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再提，“巧巧你多准备一份早餐吧。” 巧巧有些茫然，不解地看着他。 吕程揉了揉她的头发，简单地解释道“一会儿有个家伙要过来。” 正说着，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我去开！”巧巧放下手中的铲子，一路小跑着去开了门。 门外，王林海一身黑色短袖短裤，手里还拎着一个小蛋糕，脸上堆着淡淡的笑意。 见到巧巧，王林海的脸上笑意更甚，声音中带着一丝轻巧，“早上好啊巧巧。” “早上好，林海哥哥。” 巧巧乖巧地回应着，连忙将他迎进房间。 王林海微微颔首，默默观察着巧巧，确定昨天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今天的她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宽慰，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真乖，你哥哥呢？”王林海轻声问道，目光越过巧巧，寻找着吕程的身影。 吕程面目狰狞地坐在椅子上，坐姿古怪，他虚弱地举起手，声音惨淡，“我在这。” “哎呦！”他这样子着实让王林海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这是咋了？怎么怎么……” 吕程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每天都要这么忙碌的吗？” 王林海一愣，随后莞尔一笑，坐在他旁边“你呀，都虚成什么样了，也该好好锻炼。这么年轻，连这点体力都没有。” 吕程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王林海轻轻地拍了拍吕程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别担心，今天的行程不会像昨天那么累了。” 说着，王林海瞥了眼继续做着早餐的巧巧，然后依附在吕程耳边低声问道“这么早找我来干什么？” 吕程回应道“情况有些特殊，我们得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凶手。” 王林海有些诧异，他耸耸肩，说道“最好如此，可是根本找不到凶手的踪迹，不过若是你能将知道的告诉我们，或许我们能快点找到。” 他坚定地认为，吕程知道一些关于凶手的线索。 而实际上，吕程知道的真的没有他们多，只不过他是从另一个思路去追查凶手，而王林海则是通过正规的途径…… “好吧，只能这样了。” 听到吕程这话，王林海收敛了玩笑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吕程的线索可是很重要。 他抽出随身带着的本子，准备记录线索。 吕程拍了他一下，说道“放下，不用这样。” 他指向厨房，暗示巧巧的存在，不希望让巧巧感到不安。 “呃，那你的意思是？”王林海有些困惑。 “你给韩松打个电话问问，在案发现场附近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譬如说？”王林海追问。 “神龛，香炉，黄符，纸钱等等。”吕程简单列举了一些。 “你不会还想说你那套收尸人的故事吧。”王林海露出古怪的神情，眼神中有着一丝可怜，又夹杂着一丝同情。 吕程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脑子貌似有些问题。 吕程无奈地叹气，说道“你想什么呢！你想啊，那凶手迷信五行学说杀人，那一定是为了某种邪恶的仪式，既然要准备仪式，总是需要些手段的吧。”这 话让王林海的眉头紧锁，开始认真考虑这种可能性。他认同地点头，“这么说来也有些道理。” 随后他便拨打了韩松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韩松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刺耳的警笛声。这声音在清晨的宁静中显得 格外尖锐，像是一把利刃划破了平静的表面。 王林海低声询问着状况，当听到韩松那边发生的事情后，王林海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他的嘴唇紧抿，眼中闪过一丝焦虑。挂断了电话，王林海低着头看向桌子，面目沉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事情。 “怎么了？”吕程疑惑地询问。 “又死人了。”王林海的声音低沉，简短的几个字却如同重锤一般击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吕程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随后陷入了沉默中。他的心中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昨晚的经历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王林海沉思片刻，随后猛地拍了桌子，直接站起，“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完这话，他就起身要离开，显然是要立刻赶往现场。 吕程见状，连忙抓住了他，“带我一起去！” 王林海看了一眼吕程的疲态，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这样子，就别捣乱了。” “相信我，我能帮到你们。”吕程坚持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王林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但你得保证不会拖我们后腿。” 车辆快速驶出，轮胎摩擦着清晨的街道，发出沙沙的声响。 车上的气氛异常压抑，好似连空气都在此刻凝固。王林海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巧巧，巧巧趴在车窗上，看向窗外风景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这让王林海有些担忧，转头看向吕程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带上巧巧！ 吕程察觉到了王林海的视线，他知道王林海在想什么，但他没有直接回应，而是无声地说道“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第17章 疑云再起 吕程他们几人赶到了案发现场，车子在阴森的巷子口停下。这里像是一个被城市遗忘的角落，四周的墙壁上爬满了潮湿的青苔，阳光难以穿透狭窄的高楼落下，使得整个巷子显得更加阴暗。 警戒线已经拉起，警察和法医在现场忙碌着。 望着这有些相似的场景，吕程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不安。他想到了之前的那个夜晚…… 收敛起发散的心思，他将注意力放在了现下。 案发现场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警察们忙碌地穿梭在警戒线之间，记录、拍照、搜集证据。 死者是个年轻女性，看起来年龄二十五六左右，她的身体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被割了脖子，伤口处的血液已经凝固，变成了一种暗沉的红色。她的双手紧握，指关节因生前的挣扎而泛白，身上的钱财被搜刮一空，显得凌乱不堪。 跟以往的几个受害者不同，她并没有被摘取任何器官。 这一点令人感到困惑。 但是这件案子依旧被认为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原因很简单，凶手这次留下了挑衅信。 信件被随意地扔在受害者的身上，纸张在清晨的微风中轻轻摇曳，无声地嘲笑着现场的每一个人。 洒洒洋洋几百字，字里行间内全是对警察无能的嘲讽。 韩松注意到了吕程三人的到来，他从忙碌的现场中抽身，走了出来，将沾满血迹的手套摘下。脸上带着疲惫，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王林海拿出烟，递给了他一根，随后也朝向吕程。 “哦，你不抽烟。”王林海简短地说了一句，然后给自己点上一根，也为韩松点上。 韩松深吸一口，随后缓缓吐出，烟雾在清晨的空气中缭绕，似乎在寻找着出口。 “发现死者的是清晨收拾垃圾的大叔，据他所说今天过来收垃圾的时候发现死者就躺在垃圾桶旁边，起初以为是喝醉的人，结果靠近之后看到了满脸血。” 韩松的声音平静，但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说着，韩松又吸了一口烟，将烟蒂扔在脚底踩灭，那火星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熄灭，就像生命在一瞬间被夺走。 “死者姓严，叫严萌萌，就在旁边的酒吧上班。”韩松指向街角，那里有一家名为蓝海青春的酒吧，门紧闭着。 在旁边，几个警察正在盘问昨夜的工作人员，众人表情严肃，试图从这些人所剩不多的记忆中挖掘出任何可能的线索。酒吧的霓虹灯在白天显得格外黯淡，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王林海的眉头皱了起来，当他注意到死者并没有被摘除器官后，他的心里便起了波澜。这起案件与他们之前遇到的连环杀手的手法大相径庭，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这不对，情况很不对！ 他低声询问着韩松，希望能从那封挑衅信中找到突破口“信呢？上面都有什么线索？” 韩松回头看了眼收集线索的同事们，随后微微摇头，说道“现在不能给你们看，再等等吧，晚些时候。” 王林海抿住嘴，沉沉点头，表示理解。“有什么线索及时告诉我们。” 吕程在一旁陷入沉思，他扫视着四周的情况，眼中闪过思索。随后他默默地将手掌探向了口袋，拿出了漆黑的名片。 名片抵在眼眶上，他的视线中呈现出一幅常人所无法窥见的景象。 在那阴森的巷子里，垃圾桶旁边，一个年轻的女人蜷坐在墙角，抽泣不止。她的身影模糊不清，被永远困在了另一个维度。 似乎是察觉到了吕程的注视，她抬起头，两行血泪沿着眼角滑落，当即爆发出了凄厉的尖嚎。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穿透了吕程的心灵，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吕程猛地将名片收回，他的动作引起了王林海和韩松的注意。 他们刚想问什么，吕程就倒吸两口冷气，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在巧巧的搀扶下往后退去。 看着吕程的异常状态，韩松不解地询问“他怎么了？” 王林海摇摇头，说道“运动过量，扯着肌肉……对了，我刚才问你的东西，有没有发现？”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有，我们的同事根本没有发现。” 韩松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沮丧。 “唉……” 轻叹一声，王林海拍了拍韩松的肩膀，“行吧，我知道了。你先忙吧，我去看看那家伙。” 回到车上，吕程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闭着眼睛，由身后的巧巧轻轻揉着眉 头。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别在这里等了，没用。”吕程突然开口。 刚上车还没坐稳的王林海顿时一愣。他转头看向吕程，眼中充满了疑惑。“这话什么意思？” “凶手另有目的。这个女人不是凶手的目标，这是扰乱警方调查的障眼法。” “什么目的！”王林海顿时激动起来，紧紧凝视着吕程，想要听听他的见解。 “先走！” “去什么地方？” “第一个受害人遇害的地方！” 王林海没有再多问，立即启动车辆，融入了城市的车流之中。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吕程的脸上，斑驳的光影伴随着外面喧嚣的救护车声，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发生了一起车祸，那是在他们来时就发生的一起车祸，现在看来是将人救出来了。 救援人员忙碌的身影在车辆残骸周围穿梭，周围聚集了一群围观的路人，脸上带着惊恐和好奇。 耳边刺耳的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尖叫声，令本就心烦的王林海更加烦躁，他忍不住地低声暗骂。 “真够倒霉催的，怎么成天都是这么些鬼事，不是死人就是车祸，就没给平稳的时候。” 第18章 林中的伥鬼 南城区中学的校园，依旧笼罩在一层不祥的阴影之下。 月初的惨案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这里每个人的心头，让他们在放学后宁愿绕远路，也不愿意经过那片林子。 案发现场位于学校东侧三百米处的林子深处，那里曾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地，如今却成了人们避之不及的禁地。时间的流逝和几场大雨的冲刷，似乎想要抹去一切痕迹，但有些东西，是永远无法被洗刷干净的。 王林海带着吕程来到了这片曾经发生过惨案的地方。他指向那片草地，表面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异常。 “就是这里了，时间过去这么久，又下了几场大雨，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吕程轻笑着回应道“我相信你们不会遗漏所有线索。” 王林海疑惑地问“那来这里干什么？” 吕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出了自己的名片。当指尖轻轻拂过名片，原本的文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赤红的骷髅头，一柄白色华丽的长剑垂直地插在那头颅之上。 亡灵的审判，赋予他能够窥视灵魂的力量。 “死亡的气息……”吕程喃喃自语，将名片抵在眼眶处，一种别开生面的景象浮现在他的眼前。 整个世界似乎在这一刻变得灰暗，太阳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变得灰蒙蒙，天空也变得暗淡无光。周围的树木，不再有生机，它们扭曲干枯，枝条如同恶灵的触手，张牙舞爪，无声地在诉说着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的悲剧。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味，那是死亡和腐败的味道。地面上的草似乎在动，想要去缠绕他的脚踝，又不敢随意妄动。 一团诡异的黑气在地面上缓缓流动，如同一条寻找食物的毒蛇。吕程的眉头一挑，目光紧紧锁定住那团黑气。 慢慢地，他循着那团黑气的方向前进。 王林海张了张嘴想要追问，被旁边的巧巧及时打断，巧巧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王林海固然心中充满疑惑，但还是选择了沉默，闭紧嘴巴，跟随在吕程的身后，慢慢朝森林深处走去。 穿过树林，踏过湿软的土地，直到那团黑雾在一小块荒地上停了下来。 “挖开这里！” 吕程收起名片，指向那片荒地。 王林海的瞳孔一缩，没有反驳吕程，而是当即开始动手。 这里四周的草木异常茂盛，而这块不大的荒地出现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兀。 两人一起动手，土质异常松软，就像是在不久前才被翻过一样。没过多久，他们就挖开了一个小坑。随着泥土被挖开，淡灰色的包裹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是……”王林海的声音颤抖，他看到了沾染了血迹的布条，里面包裹着一柄尖刀，那尖刀之上还缠绕着烧了一半的黄符。 吕程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走！快走！” 这里放的不应该是这个，他心中暗自思忖，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身后的巧巧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王林海和吕程猛然回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漆黑的利爪从深林中探出，如同死神的镰刀，猛然抓住了抓住巧巧的头发，企图将她拖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吕程的动作快如闪电，他将手中的名片扔出，那名片在空中旋转，发出雷鸣般的声响，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天空。 伴随着凄厉的痛叫，那漆黑的身影被迫松开了巧巧，骤然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伥鬼！” 吕程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短暂的一个照面，让他确定了那怪物的身份。 林木之后，一个恐怖的身影逐渐浮现。它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长毛，手臂异常地长，几乎垂到了膝盖。它的膝盖翻转，长着一张半人半兽的怪脸，那双眼睛煞红，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嘴巴张开，露出满口的獠牙，发出嗬嗬的怪叫，声音在寂静的林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果然，先是魇鬼，这次又是伥鬼，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隐藏的不是一个迷信的疯子，而是一个想要用人祭祀的邪道。 王林海从腰后抽出甩棍，冷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你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是男人就出来一对一打一架，藏在暗处偷袭算什么东西。” 他大声吼叫着，试图激怒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刚才的惊鸿一瞥，他只当那是一个偷袭的壮硕男人，从来没有将其向鬼怪方向想的打算。 嗬嗬嗬！ 林间的怪叫声再次响起，那伥鬼就在附近，并没有离 开。 吕程估计，对方是对自己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出手。 他默默将另一张名片扣在手心。这张名片不同于其他的名片，上面的文字散尽，浮现的是一道符箓。 囚笼，能够困住鬼怪的囚笼，只要伥鬼胆敢再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就能搞定这个怪物。 但是也仅限于此，他的口袋已经空了，这次出门，他只带着三张名片。 窥探灵魂的“亡灵审判”，刚才救下巧巧的“震雷”，以及最后的这张“囚笼”。 “林海，我们先走……”吕程低声的说着，他不想浪费这张名片，凶手还在暗处，也不知道他是否在盯着这里。这张名片如果可以还是需要留在手中为好。 三人开始缓缓后退，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压抑着，只有他们的脚步在落叶上轻轻作响。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周围的树木突然开始摇晃起来，仿佛有无数只手在黑暗中挥舞。吕程心中一紧，手里的名片用力攥住，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攻击。 令他意外的是，三人竟然安全地离开了那片恐怖的林子。伥鬼在发出了几声怪叫之后，并没有对他们发动袭击。 回到了车上，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这才有时间去查看巧巧的伤势。 王林海关切地问“没事吧，巧巧？” 巧巧摸着自己的脑后，那里有些轻微的疼痛，但她摇摇头，并不想让两人担心，不想成为他们的负担。 “妈的！”王林海狠狠地拍着方向盘，愤怒和不甘在他心中交织。他当即要打电话叫人来逮住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没用的，早就跑了！”吕程阻止了他，伥鬼不是常人所能对付的鬼物，叫再多人来也抓不住它。 “可恶，难道就这样让他逃了！”王林海满脸不甘心，眼中充斥着怒火，拳头紧握。 吕程摇头，说道“至少有一点，我们调查的方向没有错。” 王林海认同地点头，事情确实如此，这至少证明了他们的方向是正确的，这种认知给了他一丝安慰。 第19章 侦探的认知崩塌 新开发区的工地附近，王林海将车停在了路边，点燃了一根烟，他的目光透过烟雾，张望着那十几天前发生案件的地方。 工地上机器的轰鸣声和工人的喊叫声交织在一起，似乎在努力驱散那股残留的死亡气息，但工地上的每个人都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记的。 吕程下车，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目光在工地上来回扫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但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转身上车。 “回去吧。”吕程的声音平静，其中透着一丝无奈。 “啊？”王林海有些不解，他比了比吕程之前将名片抵在眼眶上的动作，之前吕程就是靠着这个找到的尖刀，怎么这会儿不用了？ 吕程抬头瞥了他一眼，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跟他解释不清楚。 “先将证物送过去吧，别再出意外。”吕程提醒道，他们手中的尖刀可能关系到整个案件的真相，不能有任何闪失。 “我通知韩松让他过来了，要是凶手再出现，哼！”王林海说着，展现自身的肌肉，表示自己并不怕凶手那个家伙。如果那个凶手敢再次出现，他会让对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吕程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的目光再次凝视着那忙碌的工地，心中无法平静。 工地上的机械声格外喧嚣，他的思绪飘向了那片工地的深处，思考着晚上再来探查的可能。白天的工地人来人往，许多线索会被掩盖，而夜晚的工地则会安静许多，或许那是个机会。 旁边的王林海看了他一眼，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 王林海内心十分细腻，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韩松很快赶了过来，这柄尖刀很关键，或许能从上面提取到凶手的相关线索，这对案子的进展有着至关重要的帮助。 “你们在哪里找到的这个？”临走之际，韩松迟疑了一下，将这个心中的困惑问出。他的目光在吕程和王林海之间游移，在寻找答案。 王林海一把搂住了他，低声私语了几句，将发现尖刀的经过简单地告诉了韩松。 韩松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送走韩松，吕程和王林海也就准备返回。 路上，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只有发动机的低沉轰鸣和偶尔路过的车辆鸣笛声打破寂静。 王林海通过后视镜看着已经沉睡的巧巧，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显然之前的惊吓让她身心俱疲。他则转头看了眼吕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你……我说……”王林海的声音有些犹豫。 “什么？”吕程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投向了王林海。 “没什么。”王林海摸着嘴，纠结着，他的眼神在吕程和前方的路上来回游移。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地又询问，“就是你……”说到一半，话像是卡壳了似的，挂在嘴边就是无法说出。 吕程眉头一挑，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好奇。“你想说什么？” 王林海长舒一口气，趁着红绿灯的功夫，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他的手有些哆嗦，随后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足了勇气。 “我说啊，你那天就是你……”他终于开口，但话语中依旧带着一丝不确定。 吕程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给予他足够的时间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哔哔哔！ 绿灯亮起，身后的车辆不耐烦地摁响了喇叭，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宁静。 王林海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踩下油门，车子缓缓驶出，他想要说的话也因此被憋回了腹中，未竟的话语和心中的疑问再次沉入心底。 很快，他们抵达了吕程他们的家，一栋老旧的公寓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寂静。 巧巧从朦胧中醒来，吕程轻轻地将她抱下车，他轻声对她说“你先上楼休息，我和林海哥哥还有事情要谈。” 巧巧点点头，揉了揉眼睛，步履蹒跚地向公寓楼走去。 送走了巧巧，王林海肉眼可见地轻松了许多。 他下了车，走到附近的商店买了两瓶冰水。 微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但王林海的心情却依旧焦躁不安。 “你想说什么？”在树荫下，吕程转头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灌下一口冰水，王林海长舒一口气，冰冷的水珠沿着喉咙下滑，带给他一丝清醒。 他开始尝试着表达自己的想法“我想说什么呢？就是你知道吧，这个世界是怎样的世界，我们身 处一个真实的世界，世界存在各种物理规则，它们构成了我们现在这个世界……” “你想说什么？”吕程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我是想说……呃，就是……”王林海低下头，吞咽着口水，心中满是纠结。他能够听到自己蹦跳的心声，那是他二十几年里都不曾有过的紧张和不安。 吕程静静地等待，树荫下，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异常安静，整个世界好像都停止了转动，所有的一切都在等待王林海接下来的话。 “你那天说的，是真的吧！”王林海抬起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纠结，与吕程的眼睛对视，同时，他屏住了呼吸，观察着吕程的任何反应，在等待着一个重要的答案。 “你说我们第一天见面时候说的话？”吕程的声音平静，他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玩味。 林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迫切，他需要一个明确的回答，一个能够让他心中的疑惑得到解答的回答。 吕程轻笑了一声，他起身拍了拍王林海的肩膀，准备上楼，“你自己不是早已经有了答案吗？” “我想听你亲口说。”王林海坚持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此同时，内心泛起的恐惧，正在吞噬他的理智。 吕程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面对着王林海。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将指间的名片亮出，那名片在日光下反射出一丝冷光。 “我，收尸人！”吕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话语在空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死亡的使者！” 王林海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吕程的话语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使他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吕程收起了名片，他的眼神再次变得颓废，仿佛刚才的宣言只是一场幻觉。他看着王林海，缓缓说道“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有些真相，只有当你准备好面对它们时，才会显现出来。” 王林海沉默了，两人在日光下相对而立，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异常安静。 第20章 世界的阴阳两面 夜色深邃，仿佛一朵巨大的黑色天鹅绒覆盖在城市的上空，星星点点的灯光在其中闪烁，显得格外孤寂。 几个小时的时间里，王林海都坐在树荫下一动不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当烟蒂烧到手指，感受到疼痛袭来，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疼痛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他扔掉烟蒂，下意识地摸向兜中，却发现烟盒已经空空如也，十几根烟已经尽数被吸尽，如同他此刻的心情，空虚而焦虑。 双手抹了把脸，他拍打着脸颊，试图让自己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聚集起精神。抬头看向吕程住处的方向，房间里亮着温暖的灯光，他想象着兄妹两人这个时间现在该吃晚餐了，那是多么平常而温馨的一幕。 怎么可能呢？ 王林海感觉自己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鬼怪这种超出理解的东西出现在眼前，那太过虚幻，令他的世界观震碎。 可是……白天所经历的一切，吕程的手段，那些超自然的现象，还有吕程那冷静而坚定的态度，都在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认知。 依旧无法说服自己，王林海起身回到了车上，掏出手机，望着手机上的韩松联系方式，犹豫了许久。他的手指在拨号键上徘徊，但最终也没能将号码拨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了他，他不知道该如何向韩松解释这一切，也不知道韩松是否能够接受这样的真相。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王林海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迷茫让他失去了往日的谨慎和敏锐，现在的他头脑昏沉沉，不断浮现着吕程最后离开时的话语。 “收尸人……收尸人……” 他反复念叨着这个词，这个词仿佛带有某种魔力，每念一次，他的心中就多一份沉重。 夜色中，王林海的车静静地停在路边，车内的他被自己的思绪和外界的黑暗所包围。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生活已经无法回到从前，他将不得不面对一个充满未知和恐怖的新世界。 温馨的房间里，灯光柔和，空气中弥漫着家的温暖和安宁。 吕程和巧巧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面前是一台电视，上面正显示着格斗游戏的画面。两人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乐呵的笑闹声充满了整个房间，白天的阴影被这轻松的氛围所驱散。 在巧巧控制的人物打出一个飞踢之后，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大大的“ko”两个字，鲜艳而刺眼。 吕程颓废地放下游戏手柄，长长地啊了一声，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失败。 巧巧娇笑着，整个人压到了吕程的背上，将下巴搁在吕程的背上，双脚抵住了沙发，笑声清脆悦耳，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哥哥，再来一局！” 吕程打起精神，哼哼了两声，“那这次我可不让你了，一定打得你求饶！” “咯咯咯，哥哥只会吹牛！”巧巧调侃着，她的笑声更加响亮。 两人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开始新的一局游戏时，房间的灯光突然轻微闪烁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正常。吕程和巧巧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异常，他们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游戏中，完全没有意识到一道恐怖的身影正在悄悄逼近。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深，房间里的笑声和游戏声掩盖了外界的一切。但在某个角落，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阳光明媚，洒在温馨的小餐厅里。吕程惬意地享受着巧巧准备的早餐，新鲜的煎蛋、烤面包和香浓的咖啡，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而美好。 只是他的心思并不完全在这顿丰盛的早餐上，他不时地看向手机，似乎在等待着某个重要的电话。 巧巧摘下围裙，好奇地看着哥哥，“哥哥，怎么了？” 吕程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随后瘫倒在椅子上，双手背在脑后，视线望着天花板，“我在等王林海的电话。” “他？”巧巧扯过椅子，坐在吕程的对面，“你是不是昨天跟他说了什么。” “他这个人很聪明，”吕程瞥了眼巧巧，“再说我也没有想要瞒着他的打算，他能够察觉到异常不是很简单吗？” 对王林海的反应，他早有预料。 “就昨天发生的事情，当时可能会被吓到反应不过来，事后恐怕也会想起不对来吧。”吕程继续说道，他指的是昨天遭遇伥鬼的事件，以及他使用特殊能力的情形。 不说伥鬼的出现，就当时吕程抛出 的那一张名片，耀眼的雷霆在眼前闪烁，那本就不正常的好吧。那一幕对于王林海来说，无疑难以用常理解释的。事后回想起来，他们寻找证物的整个过程都处处透露着蹊跷好吧。 巧巧嗯了一声，随后狐疑地盯着吕程，“所以他相信你收尸人的身份了。” 吕程悠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最好如此，那样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下去。看他的打算了。” 对于王林海的态度和决定，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就在这时，吕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那突兀的铃声如同一记重锤，打破了房间内的沉默。他迅速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正是王林海。吕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面传来沉重呼吸的声音，王林海似乎在挣扎着做出决定，每一次呼吸都在与内心的恐惧做斗争。 “我说吕程……”王林海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一丝沙哑和不安。 吕程轻笑了一声，没有打断王林海的言语，而是继续给他时间等待他。王林海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来接受那些超出常理的事实。 过了良久，王林海好像下定了决心，他重重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吕程，我一会儿去找你，咱们去警局看看。” 第21章 侦探的选择 再次来到这个几天内多次进出的地方，王林海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情。 昨夜回去之后，他一宿没睡，在电脑上查了几个小时的资料，直到现在，他的脑袋里都有些恍惚。网络上关于那些超自然现象的消息太多，看了太多，越看越让他感觉到自身的渺小。 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在他心底弥漫，令他总是会去胡思乱想，那些混乱的思绪如同无数小虫在脑中爬行，让他难以安宁。 吕程兄妹下楼，吕程这次出来，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带在了身上，九张名片，每一张都蕴藏着不同的力量，足以让他应对所有的麻烦。 上了车，王林海踌躇着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和不安，但面对吕程，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随后他叹了一口气，发动车辆就要出发，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早晨显得格外清晰。 “你难道不想问些什么？”吕程好奇地看着王林海，当时自己知晓这个真实世界的时候，重铸三观可是用了大半月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自己浑浑沌沌，脑子整天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林海看着吕程，咽了口唾沫，心里憋的话语像是要一股脑地蹦出，以至于让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喘息。他感到自己的喉咙发干，心跳加速，那些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却难以形成完整的语句。 “呼，呼呼，问题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问。”王林海拍着自己的脑袋，他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无助和迷茫。 “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吕程撑着脸颊，视线瞥向车外。树木飞快后退，清晨的小县城还很安静，道路上的车也没有那么多，宁静的早晨与他们即将面对的未来形成了鲜明对比。 王林海长呼一口气，似乎在为自己鼓劲，然后从怀中抽出了一个破旧的记事本递给吕程。 吕程收回视线，将记事本打开，上面记载了许多王林海关于各种委托的线索，有的详细，有的简略，每一条都透露出他作为侦探的敏锐和细致。 在最新的几页，吕程看到了王林海新写的几段文字，这些文字记录了他心中深深的疑惑和不安。 字迹非常潦草，与之前的记录截然不同，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王林海当时的紧张和急迫，要仔细去看才能看明白。 “那个男人，是你杀死的吗？”在这句话之后，歪歪扭扭地写着另外几个字，存在着涂抹的痕迹，仿佛王林海在写下这些字时内心极度挣扎。 李强，车祸，清晨。 那个猥琐的男人，在调查线索的时候，偶然在网上看到了关于他的消息。出了车祸，没有救过来，死了。 想起早晨时间遇到的晦气事情，王林海继续调查，发现了相关线索，最终调查发现那天他们发生的车祸就是关于李强。 但是问题在于，当时的吕程，没有跟他分开过。这是一个事实，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可能超出常理的真相。 吕程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嗯，算是吧。” 话语落下，王林海的双手颤抖了几下，导致车辆摇摆了几下，险些撞到路边。但车上的三人，谁也没有因此而惊慌，他们似乎都已预料到了这个答案，尽管它令人难以置信。 王林海咽了口唾沫，沙哑地说道“继续。” 吕程继续读着下一句话，“你是怎么杀死他的？” 声音在车内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笑着摇了摇头，吕程抽出名片，在眼前晃过一眼，随后收回。那名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再次见到那熟悉的名片，王林海呼吸停止了一秒。那不仅仅是一张名片，而是吕程与那些超自然力量沟通的媒介。他长舒一口气，随后轻轻点头，似乎在无声中接受了吕程的答案。 继续读着下一段话语，“凶手……” 之后，则是被划掉的内容，留下的痕迹透露出王林海写下这些字时的犹豫和不确定。 吕程扫过接下来的诸多内容，将本子交还给了王林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理解。 剩下的问题，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一个揭开真相。 但是这个真相可能会颠覆他对世界的认知，可能会将他带入一个更加恐怖和不可知的领域。 他，能够承受住吗？ 车辆缓缓驶入警局的停车场，轮胎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声，最终停稳。王林海抬头看向吕程，眼中充满了血丝，沙哑地说道“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韩松。” 他了解韩 松的性格，一个坚定的理性主义者，崩塌的世界观会摧毁他二十年的认知。韩松内心的坚持，会让他陷入无法逃离的恐惧，甚至可能因此崩溃。王林海作为他的朋友，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吕程轻轻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理解，他知道保守秘密的重要性。找到凶手之后，他会和巧巧离开这座城市，将这些恐怖的记忆和秘密一起带走。 得到确认，王林海这才放心地给韩松打去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韩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疑惑，但很快被王林海简短的解释所取代。 不一会儿的功夫，韩松就小跑了出来。他的身影出现在警局的门口，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拉长了他的影子。韩松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解，但更多的是对朋友的担忧。 三人在停车场会合，韩松看着王林海和吕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了？这么急着找我。” 王林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昨天的受害者，能让我们再看看吗？” 韩松点点头，表示可以。他的眼中也透露出一丝凝重，昨天的案件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依旧是上次的小赵，一位年轻的警局技术员，她将三人带到了实验室。实验室里充斥着消毒水和防腐剂的刺鼻气味，冷白色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格外冷清和严肃。 “小朋友，你就跟姐姐在外面等等吧。”小赵抱起了巧巧，她毕竟还小，不应该目睹那些令人不适的场面。 王林海、吕程和韩松三人走进了实验室的深处，那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他们来到了昨天的受害者所在的床前，一名法医正在一旁做着记录。 受害者的遗体被安放在一张冷冰冰的金属床上，被单覆盖着，周围摆放着各种法医工具。王林海上前一步，轻轻地揭开了被单，露出了受害者的遗体。 第22章 问灵 死者脖颈被划开，刀口很深。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凶手动作很利索，以至于被害人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就已经被杀死。 而且从伤口的整齐和深度上可以看出，是一刀致命，没有多余的拖沓，手法十分专业。 王林海一边翻看着法医给出的报告，一边审视着尸体的状况。 死者脸上呈现出一种惊恐表情，像是死前见到了难以置信的景色。 王林海尝试着做出这种表情，最后摇摇头放弃。 韩松将法医送走，转身走到尸体旁边，“你们之前找到的刀子，几乎可以确定是凶手藏起的凶器，但是，”说着，他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吕程，“我们同事经过血液对比，可以确定凶手就是用它杀死的第一个受害者，只是遗憾的是，我们在上面没有提取到其他人的指纹。” 王林海连连点头，啧了一声，继续翻看着验尸报告。 凶器上没有提取到凶手的指纹很正常，这早就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倒不如说，如果上面发现了凶手的指纹，这才是出乎意料的情况。 经过一系列案件，可一知晓凶手在作案时非常谨慎，压根没有留下任何指向自己的证据，直到现在为止，他们对凶手是怎样的一个存在都无从知晓。 这是一个十分警惕、狡猾的家伙！ 吕程安静地站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拇指食指轻轻地搓着，默默地等待两人的检查。 那死鱼般颓废的眼睛肿，偶然展露出的一丝精光，很快又会被他隐藏。他对两人的忙碌不抱有任何希望，常规的手段无法找到凶手的，这一点从伥鬼出现之后他就十分确定。 这个案件，普通的刑侦手段已经无法再帮助到他们。 仔细地查阅之后，王林海将关于死者的人际关系和家庭背景的资料抽出留下，他有一种预感，这些资料在之后或许能够给他们提供有用的线索。 随后，他拍了拍韩松的肩膀，低声跟他私语了一番。 他可以先去忙，留下吕程两人在这里再调查一会儿。 韩松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样，随后将目光转向了一旁安静的吕程，看着淡然的吕程，他的面色突然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对着王林海的胸口捶了一拳后，韩松没有继续过多赘述，将时间留给两人，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随着韩松的离去，实验室里只剩下王王林海和吕程。 四周的仪器和设备在冷冽的灯光下投射出长长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的压抑气氛令人喘不过气。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王林海心中不断给自己安慰，他深呼吸几口，平复不安的情绪。 他很纠结，因为他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些超出常理的情况，让他感到好奇，又感到恐惧。 甩了甩头，他掏出了提前准备的安心丸，吞了几粒。 这已经是他想到能够做的唯一准备。 随后，他眼神示意吕程可以开始他的表演。 吕程轻轻点头，指尖出现了两枚名片。 其中一枚，便是“亡灵的审判”。 手中名片抛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即落到地面。 黝黑的名片径直地插在坚硬的地面里，如同死神发出的请柬，邀请着另一个世界的访客。 嗡！ 震颤的声音响起，骤然地，黑色雾气从地面的裂痕溢出，轰然散开，如同激荡的云层，迅速蔓延，将整个实验室都给包裹起来。 实验室的灯光猛然黯淡，昏暗地在黑雾中摇曳，变得朦胧而扭曲，微弱的光亮只能勉强地将面前的一小片区域照亮，更多的地方，则是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弥散的黑雾之中，一抹耀眼的血红绽放，如同地狱之火在黑暗中燃烧，将周围染得妖冶。 在这鲜红之后，一柄亮银的长剑从虚空坠落，轰然刺入地面，撞得整个房间都颤了几颤。 那长剑刺入了血红，像是刺破了装满血液的气球，无数的血迹斑点迸裂，地面，墙壁，仪器……地狱般的恐怖绘图徐徐展开。 在这血与剑，光与暗的交织中，灰蒙蒙的巨大身影悄然浮现。 这个身影模糊地看不清他的面貌，却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他宽厚的手掌抚在剑柄，矗立在前，像是某种禁忌力量的守护者，又像是某个命运决断的审判者。 王林海就站在一旁，他揉了揉眼睛，嘴巴不由得张开很大。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受控制地想要跳出嗓子眼。 眼前的场景超出了任何他曾有过的想象，那 些只在电影和小说中才会出现的超自然现象，此刻竟如此真实地展现在他面前。 之前心中的疑惑被无形之手撕裂，继而是无尽的恐惧填补了他的内心。 长久建立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化作无数碎片，随风飘散。 脑袋有些晕，他扶住桌角，忍不住地吞咽了口唾沫。 视线从那虚无的巨人转向吕程，让他感到愈发不安的，是吕程身旁那道令人胆寒的身影。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性，身上白色的长裙被鲜血染成了深红色。当注意到王林海的视线时，那女性当即尖叫起来，尖锐的牙齿反射着寒光，猩红的眸子中充满了憎恨，面目扭曲狰狞，咆哮着要朝他扑来。 若非是那红色的锁链将她捆住，王林海毫不怀疑，这家伙会将自己连肉带骨头嚼个粉碎。 这恐怖的形象，让王林海想起了那些故事中的存在。 恶鬼！ 依稀可以看出她的面孔跟受害者存在几分相似，这恐怖的形象让王林海想起了那些故事中的存在。 恶鬼！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他的心灵，使他的理智几乎崩溃，双腿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摆子。 “我不是在做梦吧！” 王林海喃喃自语，他努力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噩梦，一个随时可以醒来的噩梦。但当他用力捏着自己的手背时，那尖锐的疼痛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此时的吕程，身上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知何时，黝黑的铠甲覆盖在他的身体上，将他包裹，肃穆的铠甲之上，装饰着赤红色的字符，玄奥而晦涩，看不懂的文字中仿佛蕴含着古老强大的力量，闪烁着幽幽的光芒，令人震颤。 第23章 一丝契机 吕程的动作很是缓慢，却充满了力量，走动的每一步，都伴随着铠甲沉重的咔咔声响。 清脆的声音穿透了王林海的恐惧，令他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他抬头望向吕程，只见吕程的手中再次出现了一枚名片。 漆黑的名片上银色的文字消失，转而浮现出一个诡异怪物的形象。 “克己复礼。” 这枚名片，合乎论语中的教诲“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只见名片在半空中突然被亮白色的火焰引燃，照亮两人所在的空间，火焰消散之际，一道黑影出现在他们视线之中， 这怪物形象极其扭曲，三头六臂，相同的三张面孔上，一张满是狰狞，一张尽是狰狞，一张则呈现出戏谑的嘲笑。 它们的手臂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捂住了耳朵、眼睛、嘴巴。 当注视着这怪物的形象时，王林海感到脑中一片清宁，原本的恐惧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再次望向眼前的鬼物，发现那狰狞的形象不再让他感到那般恐惧，心中反而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勇气。 吕程拿出的这枚名片，再适合不过当前的状况。 这枚名片不仅可以驱散王林海内心对鬼物的恐惧，在这种力量的保护下，他们还可以对严萌萌的灵魂进行询问，寻找到凶手的线索。 转身看向严萌萌的灵魂，王林海和吕程发现，原本的咆哮和怒吼在“克己复礼”的影响下，逐渐转变成了清晰的语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深渊中爬出来的哀求和控诉。 “杀了！”“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愤怒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无数箭矢射出，令人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楚。在生前，严萌萌反抗过凶手吗？ “我好痛啊，”“我怕，你不要……”“不，求求你了，放过我！” 绝望的呼喊声引起了人内心的同情，王林海不自觉地伸出手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吕程则是皱起了眉头，严萌萌的灵魂给他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哀嚎，他总觉得不正常。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云……你！”“不要杀我！” 一声尖叫之后，她的声音迅速微弱起来，最终在几声哭泣之后戛然而止。 猩红的双眸逐渐失去了光泽，空洞而无神，狂乱的动作戛然而止，木偶般僵硬的静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静谧。 生命的气息在这寂静中悄然消散，如同被无形之手攫取，不留一丝痕迹。 “竖子尔敢！” 然而，就在这死寂的边缘，吕程的怒吼如同雷霆般炸响，震得王海林耳膜生疼，他下意识地捂住耳朵，眼前一片重影。 吕程的动作迅捷而有力，他紧紧抓住严萌萌的手腕，猛地一拽，将她拉向自己。 王海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困惑，他不明白吕程此举的意图，但那严肃而紧张的神情告诉他，事态正在向着不可预知的深渊滑落。 王海林的预感很快得到了验证。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神秘的力量正在对严萌萌的灵魂施加影响，而那个力量，正是他们一直在追寻的凶手。 黑暗的虚空中，手抚长剑的巨人缓缓睁开了他那深邃的眼睛。他的目光如同穿透了时空的壁垒，凝视着远方。 随着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咄”，虚空中出现了几道裂痕，现实与另一个世界的界限被撕裂。 在那裂痕之后，隐约可见一个正在进行神秘祭祀的祭坛。 在摇曳的灯火映照下，暗红色的祭坛显得格外诡异。身着红袍的凶手发出一声怪叫，随即喷出一口火焰，那火焰如同一条火蛇，蜿蜒着扑向吕程，瞬间遮蔽了他的视线。 火焰的热度扭曲了周围的空气，时间在这高温下好像变得粘稠。它无情地灼烧着严萌萌的灵魂，转瞬间便将她半边身子吞噬在熊熊烈火之中。 吕程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此刻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他迅速扑灭了火焰，视线在烟雾中重新变得清晰。 透过火光，他看到了凶手的身影，那是一个戴着鬼面面具的神秘人物，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响铃声伴随着凶手的怪笑响起，他扭动着身体，打破了这死寂的氛围。 伥鬼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从空间的裂痕中钻出，目标直指吕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吕程并未退缩，他冷冷地注视着凶手。 “叱！” 巨人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剑身在火光中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剑光一闪，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直接击中了伥鬼。那伥鬼在剑光的照耀下，直接化作一缕缕黑雾，消散在半空中，无影无踪。 尽管凶手戴着面具，但吕程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的表情在这一刻变得呆滞。那面具下的双眼似乎在颤抖，透露出一丝恐惧。 然而，这种恐惧很快就被一种更加疯狂的气息所取代。 “呀啊啊！”随着一声尖叫，凶手释放出了自己所有的愤怒和疯狂。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狂野。 凶手手中的铃铛不断摇动着，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响。 这声音穿透了耳膜，直击灵魂深处，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战栗。 铃铛的每一次摆动，都似乎在召唤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让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在祭坛之前，他四肢扭曲舞动着，做出了人类所无法施展的动作。它们似乎不受骨骼和关节的限制，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舞动，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的木偶。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不自然，却又充满了某种诡异的美感。 祭坛上，虽然没有风，但空气却自行流动起来，无数看不见的手在搅动着周围的气流。 死亡的呢喃声在耳边响起，低沉而模糊，这些声音在耳边回荡，诉说着它们无尽的疲惫和绝望。 “好累！”“好累！”“我好累！” 这些声音不断重复，一种超越了肉体的疲惫施加在他们的身上。声音在祭坛上回荡，与铃铛的刺耳声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交响乐。 “该死！” 吕程心中暗骂一句，他没想到在这种情景下再与死亡座下使者相遇。 不能让这个家伙影响到案件的进展，至少，不能让祂带走严萌萌的灵魂。 转瞬之间，吕程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计划。他没有时间犹豫，身体在紧张和恐惧中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朝着空间裂痕的方向奔去。他的口中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音中充满了力量和决绝。 “滚回去，你打搅了我跟死亡的交易！” 就在吕程即将到达那裂痕的前一刻，半空中的裂痕突然开始弥合。 “嘭！”的一声，裂痕彻底关闭，使者的身影被留在了世界的另一边。 吕程扑了个空，心中充满了后怕。他的身体在紧张和恐惧中逐渐瘫软，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救下了严萌萌，案件的事情还有转机。 不能再拖延了，吕程在王林海的搀扶下站起身，朝着只剩下半边的严萌萌走去。 严萌萌的状态此刻也不好，她嗬嗬地怪叫着，眼中流下血泪，仅剩的手臂高高抬起，抓向半空。那虚无的空气中，似乎存在着她念念不忘的东西。 “告诉我们，凶手是谁。” 然而，严萌萌似乎并没有听到吕程的话，她的手臂依然高高抬起，抓向那虚无的空气。她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执念，仿佛在寻找着生命中最后的寄托。 吕程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完成一个愿望。” 他的声音在这片死寂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和真诚。严萌萌的灵魂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有真心的承诺，才能让她重新找到一丝希望。 听到这话，严萌萌这才僵硬地扭过头，将视线转向了吕程。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一丝期待，她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 “明远……带他……我要跟他一起……” 第24章 老宅 昏暗的空间内，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破碎的窗户缝隙中透进来，勉强勾勒出室内的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痛苦的哀嚎声在空旷的室内回荡，令人不安。 “萌萌……萌萌……啊啊啊……萌萌！” 佝偻的身影蜷曲在角落，右边的手臂如同被野兽撕咬过，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地面。 他身体颤抖着，目光穿过黑暗，敬畏地望向祭台之上那高高在上的扭曲身影。 钻心的疼痛在提醒他，他所付出的代价是如此沉重。 祭台上，死神的使者静默地站立，祂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恐怖的威慑。使者的眼中没有情感，只有冷漠和决绝。 祂需要的祭品必须是完整的，严萌萌所提供的只有一半，不足以满足它的要求。 施法者，作为祂的召唤者，必须用自己的血肉来补全这个仪式，以平息死神的怒火。 随着仪式的结束，邵明远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的身体中抽离，他的身体变得冰冷，半边身子彻底失去了知觉。他瘫倒在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迅速流逝。心对吕程他们的怨恨，这种怨恨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死神的使者并没有就此离去，祂凝望着邵明远，缓缓勾起了手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这一刻，邵明远癫狂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 他的计划，原本需要时间来慢慢布局，但现在，他决定要提前行动。他要让那些伤害他的人付出代价，他要让整个世界感受到他的愤怒。 吕程收起名片，房间里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一切归于正常。 王林海的脸色苍白，他捂着胸口，方才的经历对他来说刺激太大，心脏依旧狂乱地蹦跳。小心搀扶着吕程，两人缓缓走出实验室。 “哥哥！” 巧巧扑了过来，眼中满是担忧，她紧紧抓住吕程的手臂，好像害怕哥哥会突然消失。 吕程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王林海转过身，走到韩松旁边，声音低沉“帮忙查一下，那个叫明远的家伙。” 韩松惊疑地看着王林海，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王林海勉强地笑了笑，“仔细查一查，感觉他有点问题。” 韩松的眉头紧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明远？严萌萌的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吗？ 夜幕如同一张巨大的黑色帷幕，缓缓降临在城市的上空，将白日的喧嚣和繁忙掩盖在一片寂静之中。 城市的灯火逐渐亮起，星星点点，宛如夜空中的繁星，给这黑暗的世界带来了一丝光明。在这光明之下，依旧有人在忙碌个不停，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隐秘。 吕程拖着疲惫的身子，跟随着韩松和王林海两人，来到了邵明远的住处。 这是一栋古老的宅院，隐藏在城市的一隅，周围是一片荒芜的废墟，仿佛被时间遗忘。宅院的大门紧闭，门上的铜环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给人一种阴冷的预感。 在王林海给出了方向后，韩松就第一时间去调查了邵明远的身份。 他发现邵明远是严萌萌的好友，更是她的青梅竹马。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在阳锦县的田野间留下了无数的欢声笑语。 邵明远成年后，便继承了家里的事业，成为了戏班的班主。平日里，他就组织着班子在各个县城里流动进行表演，经过十几年的努力，他终于在城里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剧院。 随着调查的深入，韩松发现邵明远的生活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光鲜。剧院的经营状况并不理想，班子的成员也时常因为生计问题而发生争执。 站在这座老宅的门前，尽管夏日的夜晚炎热笼罩在整个城市上空，但王林海仍然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阴冷。 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目光在宅院的大门和周围的破败环境之间游移，心中不禁一丝疑惑“我说，他真的住在这里？” 韩松紧皱眉头，手里的资料被他反复查看，调查资料上明确显示，邵明远的住址就是眼前这座宅院，他抬头看向大门，那股不自然的寒意让他感到不安。 “没错，根据调查，邵明远就住在这个地方。” 吕程站在最前面，他深吸一口气，手掌放在了大门之上。他扭过头，对两人说道“都来到这里了，也没什么可犹豫的。” 咚咚！ 咚咚咚！ 咚咚！ “有人吗？” 吕程缓缓推开了大门，门吱呀作响，一股陈年古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潮湿和霉味，令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宅院内异常冷清，只有几盏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投射出长长的阴影，将整个杂草丛生的院落笼罩。 踏进院落，清晰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 “有人在家吗？” 吕程响亮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但除了他自己的回音，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王林海跟在身后，也尝试着呼喊。“有人吗？” 声音传出，最终被这沉寂的宅院吞噬，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你好？！” 韩松的声音响起，但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他们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透露出一丝不安。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退缩的理由。 他们的脚步在宅院的石板路上轻轻回响，每一步都格外谨慎。 随着他们深入，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诡异，这座宅院给了他们一种错觉，它好像是一个活生生的实体，拥有着自己的意志。 墙角的裂痕似乎在慢慢扩大，仿佛墙壁本身在呼吸。 地板下传来的回声越来越响，如同低沉的耳语，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屏住呼吸，以免打扰到这宅院的沉默。 头顶昏黄的灯光随着他们的接近变得闪烁不定，投射出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拉得老长，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手在拉扯着它们。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院落，来到了宅院的内部。这里的房间没有月光的照亮，更加阴暗和压抑。 家具和装饰品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示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来到了邵明远的卧室，房间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昏暗的灯光。吕程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这种香味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但同时也隐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 墙上挂着几幅戏剧的剧照，有些陈旧。但它们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生动，一颦一笑，仿佛那些角色随时都会从照片中走出来，加入到这个现实世界中。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堆满了各种戏剧道具和剧本。 第25章 夜惊魂 察觉到了危险，吕程本能地伸手进口袋，想要掏出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名片。然而，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名片时，却感到了一股异常的炙热，名片好像被某种神秘力量点燃了一般，令他的手指隐隐作痛。 “这是……”吕程的眉头紧锁，声音带着一丝惊疑。在察觉到这变化之后，他脸色骤然变得难看，因为他意识到，有某种东西在影响着他，阻碍他使用名片的力量。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不是凶手可以掌握的力量。 是死亡的使者！吕程的心骤然沉了下去。 是祂们七个中的哪一个，为什么要对付自己。 他很清楚一点，无论是哪一个使者，都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存在。 “这里很不对劲，”吕程低声的说着，危机感越来越强盛，有什么东西在逼近。 “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他这样说着，只是就在他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自动关闭，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声，回荡在房间之内。 这让三人的心脏猛地一跳。他们走上前，只见那扇门紧紧地关闭着，没有留下任何缝隙。房间内的光线变得更加昏暗，桌上的灯光还在闪烁不定，投射出扭曲的影子。 唰！ 一道黑影在窗外一闪而过，清晰地映入了韩松的眼帘。他的心跳猛地加速，紧张的情绪如同电流一般传遍全身。他的手指紧紧地握住枪柄，他直接掏出了枪，对准了窗口的方向，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是谁！” 嘭！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撞击声，紧接着，是一阵挠动的声响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门外挣扎着挠门。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韩松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是谁在外面！”韩松一声低吼，声音中充满了警告和威胁。他警惕地后退，王林海和吕程也迅速地靠近他，三人背靠背站立，形成了一个防御的阵势。 当他的声音落下，外面的声音也骤然消失，仿佛那个撞击和挠动的源头在一瞬间就消失了。 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三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这种寂静没让人放松，相反，它比任何声音都要可怕。 谁也不知道，这房间外面究竟是什么。 王林海握紧了手中的甩棍，金属的冷硬与手心的汗水形成了鲜明对比。他能够感到手心的汗水是多么湿润。此刻，他清晰地意识到，什么是知道的越多越痛苦。 他扭头看向吕程，眼神中充满了询问。 吕程神色凝重，微微摇头，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口袋里的名片紧贴着身体，传来的炙热滚烫感觉让吕程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束缚，他依旧无法使用那股力量。 “林海？”韩松突然开口，打断了这份死寂。 王林海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心跳仿佛都停了几秒，他的反应因为紧张而变得迟缓。 “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什么怎么了？”韩松的声音满是不解，他显然对王林海的突然反应感到困惑。 “你在说什么？”王林海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你拍我不是有什么发现？”韩松面色古怪地扭头看向他，称刚才王林海拍了自己肩膀一下。 王林海也是满脸不解，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并没有拍过韩松，转头看向韩松，想要解释这个误会。 只是下一秒，他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因为他看到，在韩松的肩膀上，有一只血红的手印，正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这？那是谁的手？ 轰隆隆！ 外面的天空突然响起了雷声，震得整个房间都微微颤抖。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房间刹那，将一切事物都照得清晰可见。 而就在这个时候，紧盯着窗户的韩松突然发现窗户上紧贴着一张面孔。 那面孔古怪至极，脸上涂抹了红黄色，妖冶诡异，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物。漆黑的瞳孔没有眼球，紧闭的嘴巴高高扬起，露出一个扭曲而恐怖的笑容。 “什么人！站住！” 韩松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手枪对准了窗户，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雷霆消散，窗户上映出的面孔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韩松的额头滑落了汗水，他头也不转，小声询问，“你们刚才看到了没有？”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刚才的景象给他带来了极大的 震撼。 吕程盯着房门的方向，并没有看到窗户上的面孔。 转过头的王林海，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看，看到了！” 他感到双腿有些发软，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刚才看到的面孔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吕程将视线挪向了窗户，问道“看到了什么？” “一个古怪的家伙，贴在窗户上往里看。”韩松的声音低沉，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说着，韩松就想要将灯火吹灭。 敌在暗，我在明，在这大晚上，无疑是将自己暴露在对方眼中，这可不是一个好选择。 王林海的身子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黑暗让他感到更加可怕。他当即大喊一声“别！” 他转向吕程，脸上的表情几乎要哭了出来。“那……” 话音未落，他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整个身体僵住抽搐几下，双眼翻白，被吓晕了过去。他突然倒下，让吕程和韩松也是一惊。 顺着他指向的方向去看，吕程和韩松也被吓了一哆嗦。 在墙壁上，那古朴的画像上，戏剧打扮的人物花枝招展，华丽的戏服色彩斑斓。那涂抹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一直在注视着他们，让人不寒而栗。 “是这张脸吗？” “就是它！” 韩松点点头，暗自松了一口气。 第26章 画中人，戏一曲 由韩松照顾昏迷的王林海，吕程沉着脸，缓步上前，他想将墙上的画摘下来。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幅古朴的画像，感受到一种异样的冰冷。 咦？ 第一下，画没有动，像是长在了墙壁上。 吕程的眉头紧锁，他加大了力度，但画像依旧牢牢地附着在墙上，仿佛与完全墙壁融为一体。 继续用力，画像依旧没有办法摘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画中的人物，动了。 那戏剧打扮的人物，原本凝固在画布上的姿态，开始缓缓地变化。嘴角的微笑变得更加扭曲，眼中闪烁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 咿呀啊呀呀！ 咿呀呀！ 锵锵！ 锵锵锵锵！ 锣鼓之声在耳边响起，忽远忽近，像是有一戏曲班子在表演。 声音在耳边回荡，让人感到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像是被带入了一个古老的戏曲世界。 他转过身，突然发现照顾王林海的韩松不知何时也昏迷了过去。这一幕让吕程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的心头。 韩松手中的手枪松开，顺着重力落在地上。 吕程见状，弯身想去捡起手枪，这可能是他们目前唯一的自卫手段。 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就在这时，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腿。 戏曲装扮的彩色褡裢散开，露出里面藏着的红色绣花鞋，小巧玲珑，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诡异。 咿呀呀啊！ 一声尖锐的戏腔划破了寂静，有什么东西紧贴在他耳边低语。 “往家里走，万万莫要回头……” 房间里的灯光骤然一暗，昏黄的灯火变得幽绿，将那唱戏的人照得更加恐怖。 “官人呐……”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接近，更加清晰。 吕程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他缓缓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传统戏服的身影正站在他的面前。 那身影的脸上涂满了油彩，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眼神空洞而深邃。 吕程的视线与那戏服人物相对，只见那人缓缓抬起手，长袖飘飘，指尖轻轻触碰到了他的脸颊。 “莫要……往前……走……” 那戏腔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凄厉和哀求，好像在诉说着无尽的怨屈和不甘，声音在房间回荡，令闻者落泪。 嘭！嘭！嘭！ 紧张气氛中，吕程突然开枪了，连开三枪，枪口迸发的火光，在昏暗的房间里划出三道明亮的轨迹。 子弹落在那戏子身上，她踉跄地倒退几步，身体抖擞。 “官人……你好狠的心呐！”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脸色骤然一变，变得凶狠狰狞。 下一秒，那家伙径直朝着吕程扑了过来，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长袖挥舞，妖红的绣花鞋在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响声。 “嘶！” 一声压抑的喘息，吕程猛地睁开眼睛，他大口喘着粗气，感受空气进入腹腔的真实。 就像是从一场窒息的噩梦中惊醒，他此时感到有些疑惑，急切地摸着自己的身体，他意外地发现一切如常，自己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他转头看向周围，错愕地发现，他此刻居然站在大宅的门外。 宅子的门紧闭着，门上的铜环在月光下依旧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好像从未有人触碰过，这大门也从来没有被打开过一样。 视线放在两人身上，他们也在疑惑地看着他。王林海迟疑了一下，关心地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刚才，吕程只是伸手触碰了一下门，就呆在了那里，紧接着，他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身体颤抖摇摆，像是哮喘犯了一样。 吕程扶额，擦拭了沁出的汗水，感到口干舌燥，思绪混乱。 难道说，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不！他不这样认为，经过努力回想，他渐渐理清头绪。 咽了口唾沫，他转头看向了韩松“你，你的枪。” 韩松瞬间警惕起来，迅速倒退两步，右手搭在了腰间，“你想干嘛？！” 枪可不是开玩笑的东西，尤其是自己并没有告诉吕程自己会佩枪出来这件事情，吕程突然开口，这令韩松顿时戒备起来。他的目光在王林海和吕程之间来回扫视，充满戒备。 他看向王林海的视线中，也浮现了一丝不信任。 他还以为是王林海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吕程。 王林海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吕程，显然也被吕程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吕程长呼一口气，开口说道“你还剩下多少颗，有没有少。”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指也摸向腰间，准备尝试去拿名片。 “等等！”韩松突然阻止了他的动作。“你把手举起来。”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有一点他没有忘记，吕程并没有摆脱凶手的嫌疑。 今天晚上这般古怪要求，令他感到不安。他们配枪的子弹数量可是有着严格要求，少一枚都是一件大麻烦，怎么可能数量会少。 不过，他也不介意数一数。 他继续后退几步，跟吕程拉开距离，随后掏枪，子弹上膛，卸下弹匣，韩松开始数子弹。 一颗……两颗……三颗…… 数着数着，冷汗就从他的脑门上滴落。 “不对，怎么可能？！” 子弹为什么会少了？他以为自己数错了，他继续数了一遍。 最终，韩松的脸色变得刷白，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声音颤抖，“子弹真的少了三颗……” 他似乎已经能够预见自己的下场是怎样。 吕程闻言，眉头皱起，手指下意识地摸向了后腰，名片被他掏出，他凝视良久，随后直接大步流星地向着宅子里闯去，决心要将这件事情搞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被送出来，但是既然名片的力量可以使用，他不介意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吱呀！ 大门被推开，吕程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阴沉的面孔。 第27章 请君入 是宅子的主人，邵明远。 他的出现如同一道阴风，无声无息地在门口显现，那诡异的装扮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阴间的使者。 邵明远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正常，长裤长衣。看起来却有着说不出的怪异，它们颜色暗淡，呈一种暗淡的灰色，质地似乎过于轻薄，随风轻轻摆动，就像是纸扎人的装扮一样，一触即破，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邵明远无神的双眼看向吕程，那沙哑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空洞，不带一丝情感，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这么晚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吕程淡然笑了声，他的声音平静而有礼，说道“邵班主的戏，十里八乡那是有名的精彩，我等久仰，今日特来拜访。” 邵明远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侧身请三人进来。 动作僵硬，如同木偶一般，脸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的邀请虽然礼貌，却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安。 荒芜的庭院里，灯光昏暗，那些微弱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投下了长长的阴影，像是择人而噬的怪物在静静等待他们进入口中。 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和不真实。 韩松还在为子弹缺少的事情而慌神，王林海在一旁安慰着他，抬头看了眼已经跟着邵明远进入庭院里的吕程，王林海也拽着韩松连忙跟上。 穿过漆黑的庭院，几人来到了客厅。这里的气氛与外面的荒凉有些不同，但同样充满了一种压抑的寂静。 客厅内的昏暗仿佛是实体化的存在，想要将所有人都给挤碎。 “家里就我一个人，也没必要开这么多灯。” 邵明远的声音在客厅中回荡，带着一丝阴冷。 言罢，他拿出火柴，将桌上的蜡烛点起。火柴在空中划过，弥漫散发出一种腐烂的味道，这味道让人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火光照亮了客厅的情形。令人惊讶的是，周围一切都很是破败，像是几十年的时间里都没有人打理过一样。墙上的壁纸已经泛黄剥落，家具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一切都显得陈旧而衰败。 看出了三人的好奇，邵明远咳嗽了两声，将火烛放在了桌上。 “平日里都住在院子里，很少在这住。” 那幽冷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淡漠，对于这个家的一切他都已经失去了感情。 吕程点点头，说道“那今天我们可是够幸运，真是赶巧了。” 邵明远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王林海这才松了一口气，在邵明远面前，他总感觉有些不舒服。 他侧身向吕程问道“这个家伙，这么怪，他会不会就是……” 吕程摆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手中的名片依旧是冰凉的触感，死亡的使者好像已经放弃与自己对抗。 随着时间的推移，客厅内的蜡烛逐渐燃烧，火光摇曳，投射出长长的阴影。这些阴影在墙上舞动，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安。 吱呀！ 推门的声音在沉寂的客厅中回荡，换了一身戏服的邵明远走了出来。 邵明远身着一袭戏服，这身装束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格外诡异。 宽大的水袖轻垂，袖口和裙摆上绣满了金丝和珍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幽暗的光芒。水袖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带着一种不可捉摸的柔弱。 腰间系着一条绣花腰带，勾勒出他的身形，却也让他看起来更加不真实，如同从画中走出的人物。 手上戴着长长的指甲套，指甲套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精致的头饰，珠翠满头金光闪闪，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阴森。头饰上的珠串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的脸上涂着厚重的油彩，白皙的底妆上点缀着精致的妆容。眉毛被画得细长而上挑，眼角处一抹鲜红延伸至太阳穴，增添了几分妖娆和诡异。 嘴唇被涂成了樱桃小口，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在这昏暗的烛火下，他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如同一张没有生命的面具。 客厅内的烛火在他的身影上投下了长长的阴影，这些阴影随着他的移动而扭曲变形。他的步伐轻盈而缓慢，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三人的心上，带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官人，可满意？” 邵明远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妖娆和诡异，仿佛一根细针刺入耳膜，让人不寒而栗。声音 在这昏暗的客厅中回荡，让三人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脑门，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邵明远宽袖遮面，半蹲行礼，那宽大的水袖如同波浪一般垂落，掩映着他的脸庞，只露出那双妖冶而深邃的眼眸。他的目光透过水袖的缝隙，好似能勾人心魄，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魔力。 望着眼前美艳妖冶的邵明远，王林海感到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思绪完全被那双眼睛所牵引，无法自已。韩松也放下了心中烦乱的心思，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邵明远的身上，他的眼神中带着警惕，但同时也有一丝迷惑。 吕程咽了口唾沫，感到身体中一股燥热在流转，这股燥热让他感到不安，心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冲动。 “官人，随我来吧。” 邵明远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柔和而诱惑，如同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人心。他转身，身影如同轻风拂过，轻盈而缥缈，像是没有重量，朝着卧室方向而去。 进到卧室里，吕程瞬间警惕起来。 手中的名片开始发烫，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卧室里的景象，也与外面截然不同。如果说庭院里是荒芜，客厅里是破败，那么这间卧室，吕程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精致！ 昏黄灯光下的卧室，太过精致，以至于让人感到不真实。 房间内的装饰和家具都显得异常考究，每一件物品都摆放得恰到好处，一切都经过精心设计。 墙壁上挂着精美的壁画；床上铺着细腻的丝绸床单，枕头和被子上绣着复杂的图案；房间的一角摆放着一个雕花木柜，上面陈列着各种古董和珍宝；房间的一侧，摆放着一张精致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各种珠宝首饰和化妆品；梳妆台的镜子擦拭得一尘不染，反射出进入者的身影，却也似乎隐藏着另一层空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