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无痛当妈后她富甲天下》 1. 想霸占我的宅子? 《穿越无痛当妈后她富甲天下》全本免费阅读 青山绿水,远山环抱着一座静谧的小县城。 清晨左通河畔杨柳依依,微风拂面,似女子温柔的手,抚得水面微波荡漾,抚得白色的柳絮儿撒了欢的漫天纷飞,飞进大街小巷,穿过喧闹的烟火早市。 一朵轻飘飘的柳絮飞过糜香阵阵花枝招展的青楼,飞过寻常百姓家的青砖瓦舍,略过飞檐翘角,飞入县衙官府红门高墙内。 河阳县,县衙。 “啊切——” 洪县令在红案高台上眯着眼昏昏欲睡,被墙外飞来的柳絮呛了鼻子,猛地打了声喷嚏。 他揉搓了两下粗短泛红的鼻头,略微清醒。 只见堂下一个老太哭天抢地,“县令啊,青天大老爷啊,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每天都是这些陈皮烂谷子芝麻大小的事,洪县令听得耳根起茧,眼皮子都快要抬不起来了,他张大嘴刚要打哈欠,却被旁侧突如其来的一股大力猛地推离了高位。 洪县令大张的嘴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差点咬了舌头,踉跄着扑向一旁,幸好陈师爷连忙把他接住,否则只怕要当场摔个脸朝地,一张大饼脸将更加扁平。 洪县令的瞌睡虫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他揉揉眼睛,只见一个身穿红袍戴着乌纱帽的男子伸了一双长腿,大咧咧地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正是此人把自己推开,还明目张胆地霸占了他县令的位置。 洪县令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刚要发问,却见红袍男子突然坐得笔直,大袖一挥,长臂一抬,猛地拍了惊堂木。 “砰——”地一声。 巨响炸开,吓得洪县令浑身一哆嗦。 紧接着男子对着堂下,大喝一声。 “闭嘴!” 这声量和架势,吓得洪县令又是浑身一哆嗦,本吵吵嚷嚷地堂下也顿时鸦雀无声。 耳边终于清净了,红袍男子见所有人都闭了嘴,勾了唇,满意地点点头。 他眯着眼向后一仰,翘起二郎腿,寻了个舒服的坐姿。 只见堂下跪了四人,左侧一个中年妇人,说是中年妇人,但她满脸沟壑略显老态,暂且称为老太吧。 在老太旁边是一个身怀六甲裹着头巾的年轻妇人。 堂下右侧则跪了一个身着黛青色衣裙,头上挽着少女发髻的年轻女子。女子跪得身体板正,只是低着头看不清模样,后方跪着的似乎是她的丫鬟。 他伸出手指着堂下的中年妇人。 “是你要告状?那你先说。” 老太回过神来,连忙嚎哭道: “大人啊,你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年家二房可是要被这大房母女给欺负惨了,光天化日之下,把我大着肚子的儿媳妇赶出家门,什么被子褥子的,全给我们一股脑儿丢了出来,我儿媳妇儿如今八个月身孕,就这么被赶出去,真是造孽啊……” 老太哭得好不可怜,真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那照你这么说,这大房的人确实可恶……”红袍男子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呸,狗官,我都还没说话,你妄下什么定论!” 堂下本低头不发一言的女子闻言蹭地起身,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柳眉一皱,明眸一瞪,一根青葱玉指直指堂上,十分的愤怒。 狗官? 谁? 红袍男子不明所以,抬眸左看看,右望望,寻找着女子口中的狗官。 角落里的陈师爷和洪县令面面相觑。 “大人,这人什么来头?”陈师爷悄声问县令。 两人都被红袍男子的气势唬住了,能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县衙,并且气势十足,架子颇高,想来是什么大人物。 洪县令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一拍大脑门。 “莫不是陆巡抚?” 半个月前县衙收到了巡抚大人会来河阳巡查的消息。 “可是算算脚程,陆巡抚应该还未至河阴地界,怎么会来得如此之快?”陈师爷反问。 洪县令摸摸粗短的鼻头,说得也是,不应该这么快,他眯着眼略微思索了一下。 “这年家大房二房的事在河阳这么多年,闹得是人尽皆知,隔三差五就要闹上这么一通,本县令对这些家长里短的锁事早就烦透了,但这年家小娘子又招惹不得,不能不管,现在既然有人来审,帮我们处理这烂摊子,管他什么身份,咱们暂且先观望着。” 师爷连忙点头,对洪县令竖起大拇指,“大人英明。” 洪县令洋洋得意地抬起下巴,那可不是。 年家小娘子这几年把生意做得是如火如荼,前不久还拿下了左通岸的一处盐井,背后肯定有人撑腰,若是处理不当,搞不好自己没法交代。 况且这年家小娘子的性子在整个县里都是出了名的——泼辣,平日里没少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狗官。 洪县令摸摸鼻头,望望天,今天被指着鼻子骂狗官的,终于不再是他了。 红案高台上的赵缚白确认了半天,才终于确认这狗官喊的的确是他自己。 “所以你是年家大房的人?”他浓眉一挑,漫不经心地问道。 堂下女子虽然身形清瘦,面容白净秀气,但此时一副柳眉倒竖,气势汹汹作势要骂街的泼辣样,他心中顿时对原告年家二房的话信了有七八分。 “没错,”年七七朱唇一合,张望了一圈,只见县衙门口不少百姓来围观这场热闹。 她高声道:“既然今天大家都在,那就让大家来评评理。” 年七七说,“我父亲是年家大房,他人走得早,我爹丧事还没办完,二房就嚷嚷着要分家,欺我大房只剩我和我娘孤儿寡母,便霸占了所有积蓄,还要把祖宅据为己有,寒冬腊月里把我们娘俩赶出了祖宅,我和我娘只能暂居破庙,临近年关,天气严寒,要不是我后来报了官,当时的县令大人替我们做主拿回一间祖宅,只怕我和我娘根本挨不到过年就被冻死街头了。” 赵缚白皱皱眉,看来是自己先入为主了,他轻声开口:“那后来呢?” “后来我和我娘搬回祖宅,我娘靠做稳婆给临产妇人接生赚点钱,勉强供我们母女度日,二房的人却屡次以要赡养老人为由把钱克扣去不少!”年七七指着中年妇人,怒道,“就是这个恶妇,简直是明抢!” 老太捂着胸口,似乎被气得不清,指着她:“年七七,百善孝为先,你们大房本就有赡养老人的义务,你这么说,你不孝!” 顿时一口大锅扣下,要给年七七安上这不孝之名,县衙门口围观的人群开始嘈杂起来,对着她指指点点。 “我呸!” 可年七七根本不吃这一套。 “少拿不孝之名来道德绑架我,当初分家你们二房霸占所有积蓄,我跟我娘一分没捞着,按我朝律历,赡养费本就该由你们二房全部承担,”她看向堂上,“我没说错吧,大人?” 赵缚白点点头:“她说得没错。” “你,你们大房现在混得好了,出点钱难道不是应该的?”老太不依不饶,“年七七,别以为你们现在有了几个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欺负我怀孕的儿媳儿,你们把我有八月身孕在身的儿媳赶出家门是事实,这简直是仗势欺人!大人,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大人……”眼看事态转变对自己不利,老太有些急了。 赵缚白没有理她,转而看向年七七,示意她继续。 “后来我的确靠做生意赚了点小钱,搬出祖宅,给我娘另置了一处新的宅子,免得她总是被某些毒妇打扰。” 她加重‘毒妇’二字,恶狠狠地瞪了老太一眼,继续道,“我们搬走后那间祖宅就空了出来,虽然我和我娘没有再住,但那里到底留有我爹娘许多回忆,我娘隔三差五还要回去打扫,可谁知前几日我回去,看到她们二房居然把我们的宅子给占了不说,还把我爹仅 2. 晕血 《穿越无痛当妈后她富甲天下》全本免费阅读 谁知这边刚把孕妇抬出去,这边年家娘子又晃晃悠悠地作势要晕。 不会这么巧吧? 这小女子莫非是怕对方势弱,所以要装晕? 赵缚白双手交叉,立在一旁,一双黑眸略带怀疑地看着她的‘表演’。 年七七见了地上蔓延的鲜血,意识开始模糊,眼神涣散,四周事物上下颠倒,世界仿佛都被翻转过来,她顿感呼吸困难,头晕脑胀,眼前发黑。 朦胧中好像有人把自己抱住了,她晕倒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张勾人心魄美得颠倒众生的脸。 “真好看……” 还没感叹完,双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哎,你——”怎么说晕就晕啊。 没想到这女子性格如此强悍,居然真的晕血。 赵缚白无奈,他有洁癖,强忍着才按捺住把怀中女子摔下去的冲动。 这还是他第一次抱女人,柔柔软软的…… 别说,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 眼看年家儿媳被众人小心翼翼地抬着送出大门,这边年家小娘子又晕了,洪县令抹了一把汗,心道这都什么事啊。 他上前与红袍男子赔笑:“小县城就是家长里短的杂事多,父母官难为,让大人见笑了。” 赵缚白摆摆手:“无碍。” 只是不知道这怀中的女子有没有大碍,他皱着眉看着人事不省的年七七。 翠荷上前,“大人,我家娘子自小有晕血症,睡一觉就好了,把她交予我吧,我扶她回去。” “你扶得动吗?” 他松了手,把女子交给这丫鬟。 嘿,你猜怎么着,她抓着他的衣角不松手,怎么扯也扯不下来。 翠荷有些尴尬地看着他:“那个,看来得劳烦大人帮我把我家娘子送回去了……” 这时洪县令连忙上前打岔:“陆大人舟车劳顿不远万里而来,一来就帮老夫把这年家这么多年的恩怨给断清楚了,老夫都没来得及好好招待,我已经吩咐师爷去我们河阳县最好的酒楼订上了一桌酒席,为大人您接风洗尘。” “陆大人?什么陆大人?”赵缚白皱着眉,不明所以。 洪县令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回过神,耸着短鼻,赔着脸笑道:“您就是陆大人啊,陆大人还真是幽默呢,快别逗弄下官了。” 赵缚白一手揽着年七七的腰肢,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一手在胸前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张皱皱巴巴地纸条。 他把纸条递到洪县令面前。 “你就是河阳县令洪章吧?这是我的上任文书,不过我不姓陆,鄙人姓赵,以后还得劳烦洪县令多多指教。” 洪县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文书。 “赵缚白,端州人士,年二十有一……现委派至河阳任通,通判?”洪县令看到通判二字,有些气结,“你就是赵缚白?” “正是,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赵缚白是也。”赵缚白整理了一下红袍和头顶的乌纱帽,答得理直气壮。 洪县令气得吹胡子瞪眼,自己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儿唬住了,指着他:“你一个小小的通判,胆敢冒充巡抚大人!” “唉,打住,我可没冒充什么巡抚,是你们自己认错的。”赵缚白被扣了一顶大帽子,也不慌,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那你穿了官袍,还戴乌纱帽?” “我虽是通判,但也是官,怎么不能着官袍戴乌纱帽?”赵缚白反问道。 看洪县令脸色不对,他随即弯了一双好看的眉眼,黑眸亮晶晶的,笑得眉目神采飞扬,“这可是我花了不少银子给自己置办的行头,怎么样,洪县令,好看吗?没给咱们县衙丢脸吧?” “你,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赶紧把这身衣服脱了,帽子也摘了,这可是有品级的官员才能穿戴的。”洪县令气得面红耳赤,自己穿上这身官袍用了几十年,这小子凭什么? “这恐怖不行,”赵缚白低头思索片刻,皱了眉头,似是十分为难,“我做衣裳的银子都花出去了,除非大人你给我报了账,然后把我这个月俸禄提前支一部分给我,不然我没钱做别的衣裳,想换也换不了。” “你想得美!” 洪县令被此人比城墙还厚的脸皮给惊住了,自己居然还差点被他给绕进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信不信本县令现在不接收你的文书,让你哪儿来回哪儿去!” “什么?” 赵缚白佯装没听清洪县令说的话,一把将怀中女子打横抱起,“大人,这年家娘子晕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把她送回去,对吧?” 说完抱了人转身就走,不再搭理洪县令。 洪县令这才想起来这场闹剧还没结束,连忙挥手:“对对对,赶紧送走,可别在衙门里出什么事。” 等等,好像忘了什么事。 洪县令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想溜,想把自己冒充巡抚,一来就推了他下堂,还就抢了他县令位置的事糊弄过去。 他冲着赵缚白背影大喊:“今天本县令就不跟你小子计较,明日你若来县衙,一定要给把你这身行头给本县令换了!” 门口哪里还有赵缚白身影,早就没影了。 这混账! 看着一副玉面小白脸样儿,没想到抱了个人,还能脚步轻盈,走得如此之快。 洪县令气得大脸盘子直颤,不过他转念一想,正好衙门现在也缺人手,寻思着给赵缚白安排点重活脏活干,还不信他堂堂县令治不了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 等年七七醒来,是在自己的卧床上,外头天色渐晚,她掀开身上盖的锦被。 “娘子你醒了,喝点水吧。”丫鬟翠荷端了一杯水上前递给她。 她喝了一口,见门窗外不时有人影急匆匆走过,隐隐还伴有哭喊声传来。 这不二房那毒妇的声音吗? “外头怎么这么吵,怎么回事?”她意识回笼,率先想到的是大房霸占她家祖宅的事是怎么判的。 “娘子,二房儿媳在衙门的时候突然流血早产,被送到我们府上,夫人正在给她接生呢。” 年母是十里八乡名声最好的稳婆,如今被送到她们这儿也情有可原。 “那生得怎么样了?” “有惊无险,怕是不出一炷香,就能顺利生产。” 那就好,年七七点点头。 说到底是二房那恶毒老太做的孽,毕竟是两条人命,年七七再怎么痛恨二房的人,此时还是很关心临产情况。 “对了,今日那案子怎么判的?” 不会因为二房儿媳突然流血临产,那狗官心软,就把她家的祖宅判给二房了吧?那岂不是太便宜那老太婆了? 那曾是她爹娘的婚房,年母很是在意这间宅子,说什么她也不会拱手相让。 年七七捏紧了拳头,这事她不会善罢甘休,她们与二房这么多的恩怨一定要做个了断,断得清清楚楚,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娘子放心,通判大人当时就判了,他是这样说的,”翠荷掐着嗓子,有板有眼地道,“年家祖宅归大房所有,二房不得以任何理由侵占,至于年老夫人赡养一事,也应由二房一力承担,二房之人若是再以任何理由骚扰大房,那便视为扰民,关入大牢。” 年七七听完笑了,终于可以甩掉那个老太婆了,她身心愉悦,头都不晕了。 “本小姐今天心情好,翠荷,你让管家去金铺打一套长命锁,等若兰孩子生了,就当给我未来侄子的生辰礼。” “是,娘子。”翠荷暗自摇摇头,心道娘子真是个嘴硬心善的人。 “对了,你说的通判大人是?” 河阳县县衙通判一职空缺已久。 在前朝的时候,通判一职品级还位至六品,接近知州,但随着朝之变更,各地设有刺史,京中还有巡抚不时到各地巡查,所以通判一职就接近虚设,没有实权,品级一降再降,如今竟是连七品县令都不如了,跟个打杂的没什么区别。 今朝朝廷官员选拔,主要可靠三种途径。 可举荐入仕,可科举入仕,也可卖官鬻爵入仕。 也就是花钱买官。 年七七一直寻思着花银子把县衙通判一职买下,自己有个在县衙当差的人,对她来说肯定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只是没想到,现在已经有人了。 难不成,就是今早县衙那个红袍男子? 当时他坐在高台红案上,春晨光线强烈,年七七一直没怎么看清他的长相。 < 3. 难产 《穿越无痛当妈后她富甲天下》全本免费阅读 女人发丝凌乱,满头冷汗,身上的衣服料子入手触感柔软丝滑。 年七七穿越后身上穿的都是些麻布粗衣,自然也分不清什么衣裳好什么衣裳不好,但女人身上的衣服一摸就知道肯定不是寻常百姓家穿得起的。 女人还大着肚子,腹部高高隆起。 年七七当即反应过来,这女人是来找她娘接生的。 可她娘不在。 她把女人扶到床上,连忙去敲二房的门,想让她们帮帮忙,可被赶了出来。 这两年她们大房靠年母做稳婆,日子逐渐过得好起来。 二房眼红很久了,巴不得她娘给人接生时出意外呢,怎么可能会帮她。 年七七手足无措,但还好年母没事经常给她讲些女人生产需要注意的事项,加之也有产妇突然临产上门来生的,她有时会在一旁给年母搭把手。 她深吸一口气,拿了剪子,给自己打气。 她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不醒,面上毫无血色的女人,羊水已经破了,女人下身湿漉漉的,混合着血水淌了一地。 出血不多,只是因为混着羊水,所以才显得鲜血淋漓。 她暗着记忆中年母的做法,把孕妇衣物剪开,褪下裤子,然后跑去厨房烧了一锅热水,回来的时候,女人痛得醒来,在床上哀吟不止,已然到了临产阶段。 她人能醒过来是最好。 年七七放了水盆,将女人扶起靠在床头,弯曲她的腿。 “深呼吸,再吐气,保持平稳,你的气息不能乱,不然使不上劲,明白吗?像我这样,多呼吸几次,然后用力。” 女人听了她的话,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重复几次后,开始用力,再深呼吸,再吐出,继续用力。 “孩子的头进入产道了,就是这样,继续保持。” “啊,啊,好疼……”剧痛袭来,女人瞬间泄了力,疼得满头冷汗,大声哭喊着。 年七七拿了一张毛巾塞到她嘴里,“不要大喊,这样力气会分散,痛就咬帕子,”她紧紧抓着女人的手,给她打气,“好了,我们继续,很快,很快,你就能看到你的孩子了。” 谁知女人脸色一变,突然发了狠。 “不,我不要,我不要看到他,我不要生下那个畜生的孩子。” 女人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年七七慌了神,片刻后一把握住她的手,厉声道:“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你肚子是一条人命,他是无辜的!” 她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你也是无辜的,如果你现在不生,就是一尸两命,你们孤儿寡母去了地底下,然后任那负心汉在这世间逍遥自在?你既然拖着肚子找到这里来,心中也是想把他生下来的,不是吗?” 女人闻言泪流满面,抓紧了她的手,开始重复之前的动作,再次开始用力。 这次却没什么进展,反而流了很多血。 年七七急了,伸手去摸,胎儿太大,卡住了,根本出不来。 年母告诉过她,孕期大补特补是错的,吃得太多,补得太好,孩子斤两过重,出生的时候很容易难产。 女人开始大出血,年七七差点急疯了,这可是两条人命啊。 好在这时年母回来了,她不放心女儿一人在家,每次在外接生完,也不会吃稳婆饭,就直接回家。 哪怕赶夜路也要回来,一路上心里都突突的。 回来一看,家里果然出事了。 年七七看到年母那一瞬间顿时泪流满面,心中有了主心骨,终于松了口气,她从来没觉得年母那么高大过,简直是她的救世神。 “去烧水。” “已经烧好了。” “剪子,帕子……” “都在这儿呢。” 年母看了产妇情况,脸色沉了下去。 “怎么了,娘?” “没事,把剪子递给我。” 年七七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产妇也不再大喊大叫,忍住疼,听从年母的指示。 “你吃过蓬苏子?” “嗯……” “你怎会吃那种东西?” “是我夫君给我吃的…他说…对胎儿好…是养胎的……” 女人眸光黯淡,气血耗费太多,说话时声音细微颤抖,一断一合的,鼻息也是出得多,进得少了。 “是养胎没错,可此物,只养胎,不养人,食用过多,胎儿发育极快,母体跟不上速度,所有营养都被胎儿吸收了去,由此母体反而日渐消瘦,胎位过大,孩子生不下来的,哪怕勉强生下来,只怕你也……” “保住我的孩子。”女人眼角含泪,面上带着绝望,看了看年母,又转而看了看年七七,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孩子是无辜的,是我错识人心,这一切就让我自己来承受吧。” 年七七站在一旁看着。 女人鲜血湿透了褥子,褥子不堪重负,从床边溜了下来,有血顺着褥子流淌滴下,一滴滴落在地面上,然后汇聚成一股,流向她的脚尖,她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脚面,什么也帮不上,内心深处有种苍白无力感。 床上的女人极度痛苦,她瞳孔大张,面色惨白,死死地咬着毛巾,痛到极致忍不住哀嚎出声。 年七七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眼前除了一片血红,就什么也看不到,耳边除了破碎的痛喊声,什么也听不到,她的意识开始涣散。 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床上的女人也终于睁着眼,落下了人生最后一口气。 年七七也随之晕了过去。 从那儿之后,她就有了晕血症,看不得大量的血,更看不得有妇人生产。 这两项若是叠加在一起,就是一记暴击,准晕。 她怕极了,但她的家产需要有人继承。 她如今年方十七,在大庱,别的女子这个年纪早就成亲生子,二房对她的财产是虎视眈眈,如果她无子,只怕以后家里的铺子宅子,所有财产都要便宜了二房的人。 不行! 年七七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正值月末,赶上张管家带了各个商铺的管事来交这个月的账本。 年府大堂,年七七肃着一张脸坐在主位。 管事们一个个上前。 “娘子,这是月楼的账本。” 酒楼管事递了账本,有些兴奋地开口。 “三娘子,这个月月楼生意不错,正赶上端午,因为今年朝廷开启了早已停滞几年的左通龙舟比赛,许多外地人慕名而来,店里住了不少从京城远道而来的客人呢,只是——”管事话音一顿,皱了眉。 “只是什么?”年七七面色淡定地问道。 “只是这京城人口味颇为挑剔,三娘子,我觉得我们需要找个会做京城菜的大厨,这样才能让客人满意,然后把我们店的名声打出去。” “不找。” 年七七果断否决。 “这些客人也就待过端午便会回去,最迟也不过十五便会离开,我们河阳地处偏僻,若不是龙舟赛重启,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什么远客特意来此处游玩,所以为现在这批客人去请了会京城菜的大厨属实没有必要,而且会京城菜的厨师都贵,请人的钱说不定还不够回本。” “娘子说得是。” 酒楼管事听了点头称是。 月楼生意一直一般,自己被一大批涌入酒楼的远客带来的兴奋感冲晕了头,尽想着怎么把客人伺候舒服,客人一提想吃京城菜,便想着要找个大厨,看到的都是眼前的利益,倒是没想等这批客人走了又当如何。 紧接着粮铺,酒铺,裁缝铺的掌柜们也都一一上前说了近况。 年七七翻着账本,还有最后一位管事没有汇报。 她对众人说,“你们都下去吧,杜管事留下。” 其余人都退下了,堂中只剩下年七七和一个留着短须,穿着藏青长袍的中年男子。 “字画铺如何了?”年七七放了手中账本,看向他。 杜管事有些犹豫地上前,“三娘子,铺子里一张字画都没了,不少人可是等着要兰君公子的字画呢,还一定要先付定金,我拦都拦不住,光定金就收了足足一万四千两,这兰君公子什么时候才肯动笔……” 字画铺才是她年七七赚钱的大头,是她幼时白手 4. 备聘礼,上门提亲 《穿越无痛当妈后她富甲天下》全本免费阅读 年七七叹了口气,她倒是想有个孩子呢。 如果可以不生孩子,就能拥有一个孩子就好了。 至于成亲…… 她脑海中莫名浮现了一抹修长清瘦的红袍身影。 她端了茶杯,“那位赵通判什么来头?” 翠荷想了想,“听说他是端州人士,前几日才来我们河阳上任。” “那他可有妻室?” “这个,奴婢不太清楚。”翠荷摇头。 年七七沉思片刻。 “这样,你去找个媒婆仔细打听一下。” “娘子莫非是——”翠荷冲着她挤眉弄眼,“看上了这位通判大人?” 年七七似是难为情地低头喝了一口水,脸刷地一红,含着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翠荷倒是觉得稀奇。 她家娘子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自诩出来混,要想混得好,就得练得一张比树皮还厚的脸皮。 没想到居然有朝一日能看到她脸红。 “哎呀,娘子害羞什么,”翠荷说,“这赵通判模样长得是一表人才,身姿更是如玉树临风,昨日还给我们讨了公道,娘子会动心,是人之常情呐~”她拉长尾音,冲年七七挤眉弄眼。 “你哪只眼睛觉得我是因为他脸红的?嘶——” 年七七一口吐了嘴里滚烫的热水,迅速解释,被烫得嘶嘶两声。 她张着小口呼啦用手给自己嘴里扇着风,递了茶杯到翠荷手里,龇牙咧嘴道,“你自己试试,呼,你倒的茶,嘶…有多烫。” “哎哟,”翠荷摸了杯面,被烫得痛呼出声,确实好烫,她紧张地看向年七七,“娘子没烫着吧?” “你说呢,我舌头,现在还麻着呢。”年七七瞪了她一眼,被烫得舌头都有些捋不直,说话口齿不清。 翠荷呵呵地尴尬笑了两声。 还以为自家娘子终于有了小女儿家的春心荡漾,脸红了呢,原来是烫得,看来还是没戏。 年七七见她发愣,催促道:“快去找媒婆打听啊,还愣着干什么!” 翠荷转忧为喜,忙应了声,“好,奴婢这就去,保证让媒婆把赵通判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打听得清清楚楚!”翠荷语带兴奋,说完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年七七抚额,自己怎么找了个这么粗线条的丫鬟。 她府上伺候的丫鬟下人,她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下人的人品和对主子是否忠心,是她选人的第一标准。 她一不需要她们帮她打点生意,二不需要她们陪她应酬,所以她对府里下人们脑子好不好使,圆不圆滑倒也没那么在意。 翠荷虽然脑子有点粗,但做事手脚还算利索。 但若问年七七为什么一直把她留在身边,是因翠荷胜在单纯,什么事都写在脸上,没什么心眼。 翠荷今年十五,比她小了两岁,本来是要被卖到窑子里的。当时她被她爹挥着棍子追着打,哭得涕泗横流死活不愿意去。 碰巧年七七拿了一串铜钱来买人,她当时刚置办新宅,所剩积蓄不多,她娘患有老风寒,一发作就行动不便,她所来是给年母挑一个可以贴身伺候的丫鬟。 恰逢翠荷被追打得无处可躲,躲到了她的身后,见她手里拿了铜钱,知她是来买人的,便跪着哭求年七七将她买下。 年七七当时心中本已有中意的人选,看翠荷可怜,也欣赏她不屈的样子,走投无路还知道豁出去给自己寻一条出路,所以多加了点钱,把她一起买回了家,留在了自己身边。 她的灵魂来自民主社会的现代,对使唤责骂下人那一套十分的排斥,对翠荷就跟个小妹妹一样,没有主子的架子,翠荷和她熟悉起来后,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年龄段少女该有的单纯活泼心性。 翠荷对自家娘子心中感恩,什么事都愿意说与年七七听,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也都念着年七七,还发誓要伺候她一辈子。 —————————————————— 第二日一大早,一个身材圆润,头上戴了朵大红花,短圆的下巴处长了一颗大黑痦子的女人拿了张红帕笑眯眯地进了年府大门。 女人笑着,一双眼打量着坐在堂屋正中的年七七,不时上下点头,下巴上那颗痦子也随之晃动。 “一直听闻年家出了个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真标志,七七娘子近来可好啊?” 年七七端了茶杯喝茶,没有看身宽体胖的女人,但眼角余光总是不自觉地被女人脸上的媒婆痣吸引。 她不由想到,为什么媒婆脸上都有颗痣? “七七娘子?”黄媒婆见年七七久不回话,似是在发呆,忍不住又轻喊了她一声。 年七七皱了眉。 这颗痣是当了媒婆然后点上去的,还是有这颗痣才能当媒婆? 翠荷大老远请了黄媒婆上门,竖起耳朵等着听媒婆带来的消息,结果娘子好似忘了她吩咐她找媒婆一事似的。 她上前轻轻拍了拍自家娘子的肩,唤道:“娘子?” 年七七这才回过神来。 翠荷向她介绍:“娘子,这是黄媒婆,她是我们河阳县做媒经验最足的媒婆,她说的亲事啊,十桩能成九桩呢。”她凑到年七七耳边,小声道,“有了她作媒,保管娘子成功把赵通判拿下。” “……” 年七七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点儿,自己有这么恨嫁吗? 但媒婆都上门了,总不能直接让人家走。 她笑向媒婆,“不知黄媒婆对县里新来的这位赵通判有所了解否?” 黄媒婆也不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直截了当报起了尺码,“他身长八尺有余,鞋长四三,腰长八二,头围刚好五十,腿长——” “不是,等等,”年七七打断她,疑惑道,“腰长、头围你是咋知道的?” “嗨,七七娘子,小瞧人了不是,我是谁?黄媒婆!”女人圆润的短下巴微抬,“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黄媒婆的名声,只要谁告予了本媒婆,想了解谁家哪位公子或者娘子,我保管事无巨细地给你打听得一清二楚。” 年七七蹙眉:“所以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莫不是这个赵通判喜寻花问柳,在青楼有相好,黄媒婆是从他的相好那儿知晓的? “我自有我的法子,”黄媒婆得意道,“那位赵通判来的第一天就去陈裁缝家做了一套衣裳,我啊,是从他家娘子那儿知道的。” 她眯眼笑看年七七,跟炫宝一样,“七七娘子,我跟你说,陈娘子还告诉我,赵通判那双腿老长,足足有……” 见黄媒婆如数家珍般还要继续。 “停。” 年七七出声喊停,暗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不显,她对她抱以一笑,“黄媒婆,我呢,对这些不感兴趣,我比较关心,他的家事……”说着给翠荷使了个眼色。 翠荷了然,递出一枚白花花的银子到黄媒婆面前。 “懂了,”黄媒婆乐呵乐呵地收了银子,拍着胸脯保证,“娘子想问什么,尽管问,保管知无不答。” “他叫什么名字?” “赵缚白。” “哪里人士?” “端州渠县人士。” “现今几岁?” “二十有一,虚岁二三。” 比她大了四岁。 “家中良田几亩?” “没有。” “宅子几套?” “没有。” 怎么什么都没有?年七七满脸问号。 “那他有什么?” “有个娃儿。” “噗——” 一旁的翠荷正在喝水,闻言一口水喷出老远。 年七七却并没什么大反应,而是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他有孩子,几岁?” “六岁,听说孩子出生的时候他娘难产走了。” 黄媒婆还加了一句,“是个白胖小子,可爱得紧,七七娘子见了定会喜欢。” “你在胡说些什么!” 翠荷一听怒不可遏,“我家娘子一个黄花大闺女,好好的怎么可能嫁给一个丧妻鳏夫,去给别人做后娘?” “怎么不可能?” 没想到年七七喝了口茶,淡定开口。 翠荷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眼看着自家娘子。 黄媒婆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本以为这桩媒定是做不成的,听年家娘子这意思,有希望? 她顿时两眼放光,“我就是知道七七娘子是个识才之人,那赵通判长得面如冠玉,貌比潘安,年纪轻轻就去衙门当差,虽是个小小的通判,但未来可期,当上大官指日可待啊。” 年七七对媒婆这套说辞已经百毒不侵。 媒婆是干什么的? 再差的都能给你吹到天上去。 她才不在乎他是不是衙门当差,以后能不能做大官。 她真正看上的,是人家的儿子。 没田没宅子更好,这样就可以直接让他带着孩子入赘她们年家。 不用自己生孩子,就可以得来一个便宜儿子,那岂不是美哉。 年七七觉得自己想法甚好。 “翠荷,去,准备聘礼。” “啊?”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 翠荷脑子都要转不过弯来了。 但自家娘子就是这性子,雷厉风行的,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她一个下人乖乖照做就是了。 不出半日。 “娘子,东西准备好了。” “好,走吧。” 5. 被扫地出门 《穿越无痛当妈后她富甲天下》全本免费阅读 翠荷还看着年七七傻乐呢,寻思自家娘子是害羞了不好意思说,那她来说,嘿嘿。 年七七却有些不敢看赵缚白,眼神瞟向别处。 好歹她还是个大姑娘,活两辈子连男人手都没牵过,这么直白地说要向人提亲,还当真有点难为情。 赵缚白尚且停留在翠荷的话中,顿觉五雷轰顶,眉头打了结,对自己听到的表示怀疑? 这年家小娘子要向他提亲? 自古极少有女子主动登门提亲的,这年七七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如果年家娘子是因为我今早替你们年家大房解决了二房的麻烦而感谢我,那倒也不必以身相许,我既为河阳县通判,按我朝律法,断案判决,是我分内之事。” “那个,赵通判……” 年七七想解释,但又不能直接说她是冲着他儿子来的吧,这不更加莫名其妙了吗,谁家好姑娘会主动提出要给别人当继母?看来此事得从长计议。 “你看我来都来了,能去你府上,坐坐吗?”年七七冲赵缚白扬起一抹甜美的笑。 不请自来,礼貌问坐。 赵缚白看了她的笑,无端地打了个寒颤,总感觉这年家娘子不安好心。 他略一思索,到想看看她在打什么主意。 他伸出细长的手指,往巷子深处一指,薄唇一张:“那请吧。” 年七七往尽头看了一眼,向后退了一小步,笑道:“赵官人先请。” 赵缚白心中冷哼,胆子这么小,还敢带了个小丫鬟就独自来西巷。 他没说什么,转身迈了一双长腿就往巷深而去。 年七七连忙跟在他的身侧,翠荷乖觉地走在后头。 赵缚白走起路来是又快又轻便,真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需要加快脚步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她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他。 他长得,的确不错。 何止是不错,那是相当俊美,美得甚至有点妖孽。 身旁的男人身长八尺,面白如玉,唇红若胭,墨发极黑,一道剑眉又给他增添了一抹男子的英气。 这幅长相,要是换成个女子,放进话本子里,不是祸国殃民的妖妃,就是动人心魄勾人心魂的美艳女鬼。 她心道也不怪自己错把他当成了鬼怪,这确实不是人间该有的绝色,她年七七活两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好吧,她承认自己有点见色起意。 穿过深巷,视野突然开阔,眼前是一片竹林,隐约有一几间破茅草屋藏匿其间。 年七七沿着泥巴小路向前走去,只见茅草屋土泥墙开裂,露出一条条沟壑裂缝,风一吹,屋顶的稻草被刮走几根,飘飘忽忽地落在了年七七头上。 她看着脸上的干稻草,傻了眼。 知道他穷,没想到这么穷。 这时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从屋里冲了出去,略过她,直直地扑向身后的赵缚白。 “爹,你不是去给我买油炸酥饼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幼童脸蛋圆乎乎的,头上胡乱扎了两个小辫,额角留着不少碎发,脸上灰扑扑,嗓音稚声稚气,瞪着两大眼珠子,看了看年七七主仆二人,糯糯开口:“这两个漂亮姐姐是谁啊?” 幼童约莫七八岁,白白胖胖的小身板,肉唧唧的脸蛋儿上一双大眼漆黑溜圆,加上头上的两条小辫儿,跟个年画娃娃一样,十分的讨喜。 年七七俯身笑看着他,用手绢擦了他脸上的灰,柔声道:“你爹没买着酥饼,我们给你带了别的点心,有绿豆沙,酸梅子,蜜饯,你要不要尝尝?” 幼童有些好奇地盯着年七七,也不拒绝她的动作,听说有吃的,他开心地跳起来。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酸梅子了。” “翠荷。” 年七七喊了声翠荷,然后伸出手去。 翠荷连忙将点心盒子递过去,年七七打开盒子,拿了点心给幼童。 “谢谢姐姐。”幼童非常有礼貌,小脸擦干净后,更是白白胖胖的,塞了酸梅子,两腮鼓鼓囊囊,像剥了壳的鸡蛋,又滑又嫩,她没忍住悄悄掐了两把,手感极度舒适。 年七七看了心中是百分千分万分的喜欢。 更加笃定了自己要当这孩子老母亲的心。 赵缚白觉得有些稀奇,平日里阿令这小子很排斥有外人摸他亲近他,今日怎么转了性? 见娃娃吃得摇头晃脑,开心的摇摆身体,心道果然小孩子都难挡美食的诱惑力,又忍不住一边暗骂儿子没出息。 年七七看向他:“赵通判,可否借一步说话?” 翠荷带着孩子在屋前玩耍,两人来到竹林里的一处小亭子里。 “七七娘子,你屈尊来我这寒酸之地,究竟有何贵干?”赵缚白开门见山。 本以为她一个弱女子见了如此荒败的住所,会被吓得当即离去,没想到,她怎么看起好像还挺满意。 “赵通判,我也不卖关子了,正如我丫鬟翠荷所言,我今日来,就是提亲的。” “哐哐。”两声骤响。 年七七话音刚落,茅草屋顶传来重物落地之声。 “什么动静?”年七七有些紧张地站起来,探头张望,欲去看一眼情况,被赵缚白拦下。 “没事,兴许是什么猫啊狗啊的从屋顶掉下来了。”他摸摸鼻尖,若无其事道。 “……” 年七七无语,说是猫儿还情有可原。 狗? 也能上屋顶? 谁家好人家的狗往屋顶去? “对了,七七娘子说是来提亲?”赵缚白坐下看着她,似笑非笑,“莫非是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就是来提亲的。”年七七斩钉截铁地答道,重新落座。 “呵,”赵缚白眉眼都染上了笑意,一双桃花眼看向她,“七七娘子真会开玩笑,我赵缚白一穷二白,”他伸出一指,指了指茅草屋,指了指憨态可掬玩得兴起不时发出欢笑声的幼童,“还带了个孩子在身边,你说你来向我提亲,图什么?” 年七七看向屋旁与翠荷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小的圆滚滚的身影。 图什么? 就图你无宅无田无余粮,可以带着你的大胖儿子入赘我年家。 当然,这话她自然不会明说。 她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对着赵缚白笑得人畜无害,温柔恬静。 “赵官人,你现今一穷二白没什么,只要我们结为夫妻,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哦?”赵缚白闻言倒是来了兴致,“请问七七娘子可以给我什么?” “赵官人入县衙当差,今不过是个小小的通判,想必赵官人也是想在仕途上大展宏图的吧?”年七七对他报以一笑,“我可以花钱给你升官。” “是吗?”赵缚白目露诧异,又转为惊喜,急切追问,“什么官都可以吗? 6. ‘兰君公子\’ 《穿越无痛当妈后她富甲天下》全本免费阅读 翠荷有些替自家娘子不值。 赵通判虽然长得是不错,但他出身不好,穷得叮当响,又带了个孩子在身边,自家娘子的模样是顶好的,丝毫不输那些官家小姐,甚至还要更胜一筹,快要及笄时前来提亲的人都要把年家的门槛都被踏破了,是娘子不想嫁,所以等到现在,至今那河阳首富潘老爷家的二公子都还对娘子穷追不舍呢,娘子上门提亲,这赵通判不以礼相待连忙答应下来就算了,居然,居然还关了门把她们带来的聘礼扔出来。 这要是传出去,那她家娘子的脸面往哪儿搁? 反观年七七却一副不甚在意地模样,而是抬头看看天,加快脚步,催促翠荷:“得快点回去,不然我娘该担心了,我们下次再来。” “啊?还来啊。”翠荷不解,娘子到底图什么,要嫁给一个丧妻鳏夫。 年七七反问:“那不然呢,你觉得你家娘子我,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吗?” 当然不是,年家三娘是个出了名的倔脾气,凡认识她的人,都知道。 翠荷作为她的贴身丫鬟,更是一清二楚,她不再多问,紧忙追上年七七的脚步。 待两人身影走远直至消失。 “吱呀——” 年久腐朽失修的木门发出凄厉的吱呀声,赵缚白推门走出茅草屋,回头看了看屋内,幼童正躺在床上闭眼酣睡,粉嘟嘟地小嘴撅起,含着胖乎乎的手指,上面沾着米花糖碎屑。 他摇了摇头,关了门,走至林间。 此时日色将晚,红霞给林间镀上了一层暖辉,夹杂着斑驳的竹影,落在他的侧脸和身上。 他的一身鲜红红袍,被晚霞和竹影染上了暗色。 这时一个黑色身影从天而降,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身后,埋头跪地请示道:“主上,有何指示。” 赵缚白闻声转身,拿眼瞧着此人,也不说话。 半晌未得到回应,幺青有些慌了。 主上这是,生气了? 他脑海里仔细想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了主子,这时赵缚白突然伸了手到他眼前,吓了他一跳,身子后仰,差点翻过身去。 紧接着幺青看到殿下手中拿着一根枯黄的稻草。 赵缚白将其捏在手中,细细的稻草在修长的两指间打着转。 漫不经心地样子却让幺青紧张得咽了咽口水,这是他方才从茅草屋顶摔下去,不小心沾到头上的稻草。 说起来真不怪他,他幺青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看到一个女子直接带了聘礼来向自家主子提亲。 前日里在县衙,主上还抱了那个女子,不仅如此,还抱着把人姑娘送回了家。 当时幺青在暗处看到,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要是说给幺月他们听,谁敢信啊。 “下不为例。”赵缚白扔了手中的稻草,淡淡道。 “是。” 做暗卫最忌讳暴露行踪,这次主上没有责罚自己,实属开恩了。 “叫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回主上,属下这边并没有什么进展,不过属下收到幺月的传书,他暗中寻访了河阳周边村镇,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既然县外没有线索,这是好事,说明人一定还在河阳县里。”赵缚白眼眸一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信一个身怀六甲大腹便便的成年女子会凭空消失了……”他收拢掌心,沉声道,“挨家挨户地给我去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掘地三尺,哪怕把河阳县翻过来再覆过去几番,也要把人找到。” 幺青应是。 赵缚白负手而立,叮嘱道:“切记不要暴露身份,退下吧。” 幺青刚要离开。 “等等。” “主上还有何吩咐?” “你对年七七今日上门提亲怎么看?”赵缚白微微侧过身去,快速开口,以至于语速太快,幺青有些没听清,只听清了年七七这个名字。 幺青:“啊?” 赵缚白有些不耐烦:“啊什么啊?” 幺青摸摸头,“年家娘子……挺好的,很有生意头脑,主上暗中助她拿到盐井,是个正确的选择。”幺青没有听清主上的问题,也不敢再问,主打一个已读乱回。 “滚!”赵缚白伸了脚就要踢上去,幺青身为资深暗卫,反应也不是吃素的,连忙滚了,让赵缚白踢了个空。 他一双长腿尚停留在空中,四周空气都震动了几分,连带着前方的翠竹也抖动着嗖嗖落下几片青叶。 幺青有些后怕地回头张望了一眼,心道还好自己溜得够快,不然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脚踢那还得了,只怕他不残也废。 “你暗中护送那对主仆回去,最近盯着年家的人多,别出什么事。” 这声音悠悠荡荡地从身后传来,幺青深吸腹腔,回道:“放心吧主上,我定会把年家娘子安全护送回家的。” 赵缚白皱眉,他是这个意思,但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听在他耳朵里怎么就不是那个味儿呢,别扭得很。 他挥挥袖袍,拂去脑海中那个窈窕倔强的翠绿身影,心道算了,横竖一个意思。 第二日,日头还未完全升起,河阳县早市街头已经喧闹非凡。 这是一天中河阳县最热闹的时辰,不少附近村庄乡镇的百姓们会来县里赶集采买。 河阳县地处黄河以南,是大庱西南地界最大的一个县,其面积堪比一城,因其地理位置偏僻,周遭多山,山路绵延,不好通车马,以至于经济并不发达,但民风淳朴,好客待人。 此时河阳县街头烟火气满满,人群攒动,这边支了口大锅,里面翻滚着油香金黄的炸酥饼,走两步,又有热气腾腾,刚刚出炉冒着白面甜香的大馒头,那边饭店前,睡眼惺忪的店小二拉了门帘,对面青楼的老鸨子站在对门,隔着街跟他打招呼,让中午准备饭食送过去。 还有赌了一夜输得倾家荡产丧着一张脸从赌坊出来,佝偻着脊背,颓废地走上大街的赌徒……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一日都在上演着。 年七七带了翠荷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头,刚好经过赌坊门口。 有赌徒低着头迎面走来,也不看路,东倒西歪地差点撞到两人,她们连忙侧身让了路,其人精神恍惚地走远了。 年七七觉得这背影,有些熟悉。 翠荷率先认出来,惊道:“娘子,这不二房家的大爷吗?” 年七七点点头,没错,是她们年家的大哥——年康。 年家在年七七父亲那一辈,一共就两房,她父亲是老大,也就是大房。 当年北方战事吃急,每家每户要出一人去参军打仗。 因为她爹干活手艺好,负担了家里大部分经济来源,所以年家商议合计后决定让老二去参军。 可老二是个贪生怕死的,不敢去打仗,征兵时故意摔断了腿,现在走路都一瘸一拐。 所以年家老大便去参军打仗了,留下刚出月子的幼女和娘亲相依为命,因幼女出生那日是七月初七,他走的那日又刚好是女儿足月日,八月初七,便给女儿取了七七这个名字,他承诺等女儿长到七岁之前一定返乡,后来他人是回来了,但因为在北方战场上落下病根旧病复发,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年七七二叔因为腿瘸娶不到媳妇,只能屈就娶了一个比他年长了十来岁带了个儿子的寡妇,也就是那日与她在县衙对簿公堂的二房婶婶。 有了婶子,大房母女的日子越发不好过。 二叔和二婶成亲后又生了一个女儿,名叫年燕儿,比年七七小了一岁,两人一起长大,在婶子的宠惯下,年燕儿性格嚣张跋扈,平日里没少欺负年七七。 二婶带来的哥哥改了年姓,名年康,入了年家祖籍,对年七七还算好,有吃的也会分给她一些。 年七七带着年母搬出祖宅后,不想与二房过多往来,但年康成亲的时候她还是回去了一趟,之后许久未见他,后来只听说他跟着别人去外地做生意了。 怎的现在如此颓废,还沾了赌瘾? “走吧。”年七七收回视线,叹道人各有命,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年七七带了翠荷去查看自家各个铺子的经营情况。 粮铺生意尚可,里面谷麦齐全,品类丰富。 这些入口的东西,她向来是重重把关,从周遭村落选定的长期合作的地主家运来县里。 其质量比别家的都好,不像别家陈谷掺新谷, 7. 调情,还是殉情? 《穿越无痛当妈后她富甲天下》全本免费阅读 年七七立即上前去抱住那双乱蹬的脚,嘴里喊道:“快,凳子!” 翠荷连忙搬了凳子放在脚下,年七七放手,那双脚又在空中踢了几个来回,差点把年七七踢翻,终于感受到实物后,方才站了上去。 上吊的男子就是张槎,待停稳后他连忙将白绫从脖颈拿开,大口吸气喘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他朝下看了看,看到年七七仰着头,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他突然有些想哭,原来还有人在关心自己。 “快下来吧。”年七七怕他又要寻短见,扶住他的脚踝,想把他拖下来。 张槎顺从地从凳子上站下来。 面前的男子一身书生气,模样干净清秀,白皙的脖颈被勒出了一道深色红痕,看着触目惊心。 “你说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对得起你早逝的爹娘,对得起你自己吗?”年七七见他已经平安落地,终于忍不住发脾气,厉声道,“还是你觉得把自己吊死在这房梁上,就能高中状元了?我看是去那阎王殿,当鬼状元吧!” 年七七指着他劈头盖脸地数落一通,张槎也不说话,任她数落,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他嗫嚅着嘴正要开口,这时门口想起一道磁性动听的声音。 “哟,这是怎么,要畏罪自杀?” 两人扭头一看,一身大红官袍的赵缚白慢悠悠地踱步进屋,站定后伸手指了指房梁上的还在晃悠的白绫,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县衙捕快,进屋后将二人团团围住。 张槎自见到几个捕快出现后,面上血色渐失,低垂了眉眼,身体微抖,不敢抬头。 什么畏罪自杀?一群人不请自来,年七七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她冷声问道:“赵通判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赵缚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是有公务在身,怎么,我来得不巧,是打扰二位调情,还是殉情了?” “你——”年七七气得脸色通红,见张槎面色惨白,她心中一惊,转而问道,“怎么回事?他口中的畏罪自杀是何意?” 张槎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冷汗直冒。 年七七抓着他的胳膊,担忧地追问:“张槎,你究竟做了什么?” 赵缚白眯眼看了年七七抓着别的男子的手,口中催促:“若是这情谈完了,就劳烦二位跟我走一趟了。” 张槎回过神来,将年七七护在身后,他面向赵缚白,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七七无关,我跟你们走。” 赵缚白觉得眼前男女相护的这一幕莫名的非常刺眼,他不耐烦地挥袖转身。 “那可由不得你们,来人,把这二人都带回衙门,明日听审。” 捕快上前要将二人拿下,翠荷张开手臂挡在年七七面前,怒目瞪着捕快们,“不许碰我家娘子!” 年七七上前拍拍她的肩,安抚她,示意她站去一旁等着。 翠荷有些犹豫地让开了身体,在旁边气鼓鼓地瞪着赵缚白。 枉她还觉得他是个好官,和娘子站在一起是对登对璧人,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毫不留情面,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让捕快把自家娘子拿下。 年七七独自走向赵缚白,在他面前站定,抬眸看着他的眼睛,淡定自若地开口:“赵通判就算要拿人,也得先说明缘由吧,无故就想把我二人带走,凭什么?按我朝律历,哪怕是京城的御史大夫来了,也不得随意入他人私宅拿人,得出示公文。” 年七七说完,摊出一只手心到他的面前。 赵缚白看了看面前白嫩小巧的掌心,手掌纹路干净,手指纤细,就这么摊开摆在他眼前,抖都不带抖一下。 寻常人哪怕是男子见了官府的人上门,不说吓得屁滚尿流,也是害怕得哆哆嗦嗦说不清话。 她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还敢摊了手问他要公文。 别说,他还挺佩服她的胆量,只是一想到这双手刚刚抓在另一个男人的胳膊上,他心里就不是滋味儿,昨天还上门来跟他提亲,今天就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一股无名火上涌,“啪——”地一声,他把一纸公文拍在她手心。 嘶,好疼。 年七七不甘落于下风,强忍着掌心的疼,镇定地拿了公文查看。 但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掌心火辣辣的疼。 这姓赵的属熊吗!拍她一下让她的掌心跟被熊爪子挠了一样疼,忍不住颤抖。 旁人却只以为年七七是因为心中害怕,所以手抖。 赵缚白见她拿着纸张的手微微颤抖,心里也有些后悔了,刚刚居然情绪失控没控制好力道,只怕她的手没个几天好不了。 他轻咳两声,稍稍放缓了声音,慢吞吞地开口:“今早辰时,潘家二公子死了,潘家带了证人来县衙状告张槎,说昨夜他和潘二公子在酒楼发生口角,动了手,回去没多久潘二公子就不行了。” 年七七听完,转而看向张槎,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张槎神色有些恍惚,点点头。 年七七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张槎异常激动,向她解释道,“是姓潘的那杂碎酒后口出狂言,对你出言不逊,还满口污言秽语……” 年七七闻言心下了然,这姓潘的骚扰她挺久了,打着要找她做生意的名号,尽想着要占她便宜,她屡次拒绝,此人却放出豪言一定要娶她为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之所以如此心急直接登门向赵缚白提亲,也有这个缘由,想着快点把亲事定下来,趁早打消姓潘的念头,没想到他居然死了,还是被张槎打死的…… 她看了看挡在她面前略显消瘦的身躯。 这绝不可能! 张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怎么可能打得死孔武有力一身横肉的潘二公子。 张槎将年七七护在身后,看向赵缚白,“通判大人,这不关七七的事,是我打了姓潘的,你们要拿人,拿我一人即可。” 赵缚白实在不想再看两人为了彼此郎情妾意的模样,他肃着脸,直言道:“这关不关年家娘子的事不是我说了算,潘老爷告的是你们二人通奸害命,因私情合谋算计了潘二公子,而且说是证据确凿,我一个小小的通判,只奉命拿人,你们有什么冤,回县衙喊去吧,带走!” 说完挥了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年七七推开来扣押自己的衙役,尖声道:“放开!我自己会走。” 赵缚白闻声脚步微顿,头都没回,只留下一句“让年家娘子自己走,你们把姓张的拿下即可。”说完大踏步向前走去。 年七七要追上他的脚步,一旁的翠荷拉住她的手,担忧道:“娘子……” “没事,你回去,告诉夫人不要担心,她若问起,就说我去东云海进海货去了,需得一些时日才能回来。我倒要去看 8. 通奸害命? 《穿越无痛当妈后她富甲天下》全本免费阅读 周遭无人后,年七七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她脸皮再厚,也不希望这样在大街上被人指指点点。 如果是喜事被围观还好,她现在是以通奸害命的罪名被带去衙门,虽然她知自己清白,不怕去衙门与他人对峙,但流言蜚语有时比酷刑更折磨人。 酷刑磨的是人的肉身,疼过或许就过了,但流言蜚语磨的是人的肉心,在心里生根发芽长出了刺,便很难再将其拔了出去。 年家老宅,二房媳妇若兰抱着孩子坐在床边沉思。 “给我热两个饼子去。”年燕儿推门进来,肥腻地身子往躺椅上一躺,就不起身了。 若兰一动未动,脑子里全是方才年七七被官府的人带走的场景。 年燕儿等了半天,没听到动静,扭头见嫂子还坐在床边,大声嚷道:“愣着干什么!我饿了,快去给我弄吃的。” 若兰被她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怀中孩子身子一颤,被声音惊醒,开始扭动着嚎哭起来。 若兰连忙哄着怀中的宝宝,看向小姑子,祈求道:“燕儿,你自己去弄点吃的吧,今晨给你留的饼子在蒸笼里,你烧两把火,热上就可以吃了,孩子才两天,我实在走不开……” 年燕儿一掌拍在桌子上,尖声道:“杜若兰,你可真是越来越好吃懒做了,我们年家花了银子把你娶回来,是让你来享清福的?”她眯着一双本就胖得仅剩一条□□的眼威胁道,“看我不向我娘告你的状!”说完浑圆短胖的身子怒气冲冲地冲了出去。 若兰心中委屈,自己一个才刚生子的妇人,不说被好好伺候着坐月子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她反过来照顾有手有脚气力十足但好吃懒做的小姑子。 怀中婴儿哭得越发大声,她眼中带着泪,一双手篡紧了柔软的婴儿被。 这床婴儿被还是年七七买的,还有那纯金打造的一套长命锁,说起来,在这个家里,反而大房家的三娘子年七七对她是最好的了。 虽然她总是害怕与年七七接触,连话都不敢与她说一句,但如今看年七七被衙门的人带走,若兰心中其实担心得紧。 “我娘呢?”没多久,年燕儿又满脸怒气地回来了。 原来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各个房间都找了,除了大哥年康在西厢睡觉,哪里还有她娘的身影。 “我也不知道,今早天还没亮,她就急匆匆地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若兰拍打着怀中的婴儿,扳着脸回道。 “你使脸色给谁看?”年燕儿走到她面前,伸手作势要打她。 若兰连忙把孩子护在怀里,瑟缩了一下,然后仗着胆子迎向她的手掌:“你打,你大哥现在家里,你敢打我一个试试!” “你——” 年燕儿还是有些害怕地放了手,整个家里,也就大哥年康能治治她。 但大多时候,大哥都不管她,平日里对婆媳杂事,家长里短也不怎么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现在若兰到底生了他的儿子,自己现在打她难免她大哥真会跟她急眼。 “算了,等娘回来,我再让她好好收拾你!”年燕儿放了狠话,转身回屋去了。 留下若兰守着孩子哭。 年康才不管她跟孩子呢,以前对她还好些,自打从京城回来后,整个人性情大变,成日往外跑,还问她要银钱,也不知道是拿去外面花天酒地,还是烂赌作奸,她是想管也管不了,她那婆婆更是不管她儿子。 说起来,这老婆子出去是很久了,一般这个时候怕她宝贝女儿饿着,早上出去,中午之前一定会回来。 现在眼看日头高照,快晌午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而且今早老婆子出去的时候鬼鬼祟祟,好像还用布包了什么东西塞进怀里,她问她,她还支支吾吾地说是带两个饼子去郊外的庙里孝敬菩萨。 若兰猛然想到什么,把再次陷入熟睡的婴儿小心地放在了床上,然后起身打开衣橱,翻找着。 “明明在这儿的,怎么不见了……” 定是今早被老太婆偷偷摸摸塞进怀里那东西。 “可是,这东西又不值得几个钱,她拿去做什么呢?”若兰心中狐疑。 她这里有一张年七七的锦帕,她生子时年母用来给她擦了汗,这帕子自然不能再让年七七用的,走的时候顺手给了她带回老宅。 老太婆平日里没少翻她的柜子,怕她藏了私房钱,她柜子放了什么物什,老太婆知道得是一清二楚。 可是她拿了三娘的锦帕是要干什么? 她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官府的人就上门带走了三娘和隔壁的张书生,怕不是跟那老太婆有关,而且她现在还没有回来,莫不是不敢回来了? 若兰越想越是心惊。 但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到底是一家人,这老太婆再心狠也不做不出构陷自家人的事吧?而且一张锦帕,能做什么? 她摇摇头,打消自己的念头,心道自己生了孩子,心思太敏感了些。随即关了橱柜的门,回到床边照看孩子,不再多想。 这边河阳县县衙。 “年家三娘,我们又见面了。”洪县令扳着脸,别说这么一看,还真有点当官的威严在身上。 他看向堂下跪着的年七七,沉声道:“你可知你现在又是为何跪在这里?” 年七七挺直腰板,直视高堂红案,冷静回道:“民女知道。” 洪县令满意地点点头:“你既知道,那便如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指了指站在堂下年七七身旁的赵缚白,吩咐道,“赵通判,你去拿了纸笔,把她的话记录下来。” “是,大人。” 赵缚白听话的去取了纸笔,一双长腿立在年七七面前,轻飘飘地开口:“说吧。” 洪县令视线被赵缚白高大的背影挡了个精光,他把年七七遮得严严实实,洪县令连犯人的衣角都看不到一点。 他探头张望,几番无果,很想当即发作,但自己是一县之令,定不能公然在公堂上喧哗,扰乱秩序。 他强压情绪,有点不耐烦道: 9. 本官就是她的证人 《穿越无痛当妈后她富甲天下》全本免费阅读 不多时,一个留着须髯身着紫色长袍的中年男人从县衙大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布衣小厮。 这中年男人就是潘老爷潘裕,是西南地界有名的皇商,更是河阳县的首富。 年七七和他有过生意来往。 潘老爷身后跟着的布衣小厮,年七七也认识,是潘家二公子的随从,小桑生。 潘老爷带了人来,一眼看到堂中跪着的年七七,他恶狠狠朝着她走来,“年七七,你这个勾引我儿子的妖女,还我儿子的命来!” 那模样恨不能扒了她的骨,再吃了她的血肉,甚至抬手作势就要打年七七。 谁都没想到潘老爷会突然动手,年七七来不及躲,只能闭眼等着这用尽全力的一巴掌狠狠落下。 但想像中的剧痛并没有袭来,她张开眼,看到赵缚白一把抓住了潘老爷的胳膊,然后有些嫌恶地甩开,从怀里拿出一张帕子细细地擦了手,慢吞吞地开口:“潘老爷,这里是县衙公堂,不是你们潘府,可以随意动用私刑,请注重公堂纪律,”他斜眼看着潘裕,话语里的警告意味颇为明显,“本通判再奉劝你一句,你若想为你儿子讨回公道,就别肆意妄为。” 潘裕收回手掌,揉了揉被抓得酸痛的胳膊,心道这赵通判虽看着模样秀气,没想到有点把式在身上,特别是冷着脸说话的时候,通身的气度更是比一些他见过的京城里的大官还骇人,自己倒是小瞧了他,还以为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他连忙摆低姿态,苦着脸求告:“通判大人,这年家三娘和张秀才通奸,合谋杀了我潘家幺子潘茂,我儿子才二十三岁啊,本前途无量,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被这妖女和那姓张的贼人害死了,大人一定要为我英年早逝的幺子做主啊!” 年七七在一旁正要开口为自己辩解,赵缚白抬手打断她。 他看着潘裕,“潘老爷,口说无凭,你既要告状,那你的证人和证物呢?” 潘老爷喊了身后的小厮出来,交代道:“桑子,你来说,昨天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把你看到的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他声音非常坚定,似乎已经掌握了十足的把握可以将年七七定罪似的。 年七七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没有出声,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能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她的头上。 桑子颤颤巍巍地从潘老爷身后走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张锦帕,上面还绣着几缕青禾,小声道:“这是年家三娘子的贴身锦帕。” 赵缚白伸手将青禾锦帕拿在手里,仔细翻看。 这确实是年七七的,那日她与年家二房对簿公堂的时候,晕倒前就用了这种帕子擦汗,不过那张绣的是几股倒垂青穗,与他手中的青禾很像,这两张帕子绣工相似,风格一样,很明显出自同一人之手。 年七七也认出了那锦帕,的确是她的贴身物件。 她的鞋啊袜的,还有手绢衣裳,很多绣品都出自翠荷,翠荷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却有一双巧手,绣工十分的纯熟。 但她的锦帕怎会在潘家人手中? 桑子见年七七没有否认,鼓起勇气,接着道:“昨日酉时,太阳快要落下的时候,年家三娘子派了人来把锦帕交给我,还让我告诉我家少爷,约他晚上在酒楼碰面。” “你胡说!”年七七有些激动地打断他,她躲那姓潘的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拿了信物去约他见面私会。 “别急,等他说完。”赵缚白安抚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年七七这才屏住了怒气,只是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赵缚白转而看着被吓了一跳的桑子,说道:“你继续。” “少年,少爷拿了锦帕前去赴约,左等右等没见年家三娘子来,就独自一人醉了酒,我扶着他回去的路上,经过巷口时,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来,对着少爷就是一顿毒打,然后扬长而去,我带着少爷回到府上,请了郎中来看,郎中走后没多久少年就不行了,然后今早竟落了气,死了……” “那你可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当时夜色很黑,我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我在旁边劝阻,也被打了一拳,但那人说了话,我听清他的声音,和张家的张秀才很像……而且少爷喝酒的时候,他也在隔壁桌喝酒。” “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对少年说‘以后不要再让我再看到你,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打死为止。’” “二人之前有什么过节吗?” 小桑子想了想,摇头:“没有。” 赵缚白继续追问:“那你知道张槎为何要打你家少爷吗?” “应该是因为,因为少年喝了酒之后心中对年家三娘子爽约颇有怨气,所以出口抱怨了几句,不小心被张秀才听到了,河阳县的人都知道,年家三娘和张秀才素来交好……”小桑子眼神闪躲,避重就轻,甚至有意引导年七七和张槎之间有私情一说。 “是吗?”赵缚白拔高音量,“可我怎么听张槎说你家少爷满嘴污言秽语,对着旁人耍酒疯,说了许多侮辱年家娘子,有损她名声的话呢?” “这,”小桑子不敢再说话,紧张得瑟瑟发抖。 这时潘老爷站了出来,他指着年七七,对赵缚白说:“通判大人,我潘家才是受害者,你怎么只顾着审问我带来的证人,不审问审问这个蛊惑了我儿子的心,还害了他的命的妖女呢?” 年七七绞尽脑汁地在想她的帕子怎么会在潘家人手里,只要能证明这锦帕不是她派人去给潘二送去的就行,她想来想去,这几日除了年家二房婆媳去过她的宅中后院,就再没有其他外人去过了,便是黄媒婆上门也只在前堂。 这时赵缚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说:“因为年家三娘子也有不在场的证人证物啊。” 事发突然,她哪里来的人证物证?连年七七自己都不知道。 潘裕冷哼,“那不知年家三娘的人证物证正在何处,我怎的没有见着?” 赵缚白张了手,打开臂膀,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潘裕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正要开口,谁知赵缚白一句话让众人都愣住了。 “昨日酉时年家小娘子来我寒舍 10. 夜访年宅 《穿越无痛当妈后她富甲天下》全本免费阅读 年七七回头对他报以一笑。 平日里她对外习惯性假笑,今日这笑却是发自真心,笑得格外的好看,眉眼弯弯的,明亮的眼睛像颗半月牙,朱唇扬起一个自然的弧度,给她小巧的脸蛋儿上增加了一抹明媚的美来。 赵缚白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他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就像他不知为何自己接受不了与别人有任何肌肤上的触碰,但第一次见年七七,她晕倒在自己怀里,自己却没有半分抵触。 年家祖宅。 二房老太婆将神色匆匆地回来了,若兰正在奶孩子,见她回来,刚想开口问她今天去哪儿了,她还未张嘴,年燕儿就先冲了过来,对着她娘好一顿撒娇,然后撇了一张嘴,委屈地指着 若兰,甩着老太婆的手,告状。 “娘,你今天一天没回来,嫂子一口饭都不给我吃,女儿都饿瘦了!”肥硕的身子左摇右晃,看得若兰一阵反胃,看来今日自己又免不了要被这老太婆责骂一番。 谁知老太婆居然并未说她什么,而是随便敷衍了年燕儿两句,就把女儿送回屋了。 “走,跟娘来,娘这有吃的,都是好东西,你嫂子刚生了孩子,脑子糊涂,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老太婆把自己这个看得是比命根子还重,大儿子年康她都不怎么管,一心扑在二女儿身上,指望女儿能嫁个好人家,哪怕家里有时揭不开锅,也要给自己女儿吃好喝好,认定她女儿以后定是要大富大贵的人,吃不得一点苦头,受不得一点委屈。 今天是怎么,如此反常? 她忙着奶孩子,还未做晚饭,突然见老太婆又返回来了,心道不好,连忙说:“娘,我把孩子哄睡着,就去弄吃的。” “不用了,我在外面买了吃食,你不是爱吃东街家陈记点心铺的点心吗,呐,娘给你带来了,呵呵。”没想到老太婆却一反常态,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 若兰反倒更加害怕了,别人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看着老太婆,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没有接过糕点,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娘,你今日怎么了?”莫不是中邪了? “你这孩子,娘体恤你刚生了娃,需要补养身体,特地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怎么还不领情呢?”老太婆刚要发作,突然又转而笑起来,“若兰啊,你嫁到我们年家也有两年了,我们年家日子不宽裕,也是苦了你了,不过你放心,娘保证,以后啊,一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只要你,”老太婆突然顿住了,一双眼角布满皱纹,但却透着丝精明的眼睛看向若兰。 “只要我什么?”若兰心道果然这老太婆不会平白无故对她好。 “年七七被县衙的人带走了,你是知道的吧?”老太婆试探性地开口。 若兰点点头。 “只要你守口如瓶,如果有官府的人上门来问话,你就什么都别说,只说自己不知道,你一个刚生子的妇人,他们不会为难你的,这年七七出了事,那是大房造的孽,可别拖累了我们二房,所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是知道的,对吧,若兰?”老太婆笑眯眯地看着她,然后把手中包着糕点的油纸包递到儿媳手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若兰听得云里雾里,有些愣愣地点了点头,看似老太婆是想和年七七撇清关系,怕拖累她们二房,如果是这样,那也是情有可原,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怪怪地,心里还莫名心慌,说起来三娘是对这年家对她最好的人了,自己若是能帮到她什么,却什么都不说,她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当天傍晚,果然有官府的人上门。 来人一身大红官袍,在夜色里格外显眼,正是县衙里的新上任的通判,赵缚白。 赵缚白只身一人,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里,禀明来意后,若兰将他带到正屋。 老太婆听说赵通判来了,本已经准备上床休息,连忙爬起来,到正堂见通判立在年家先祖的香火牌位前,背门而立。 这背影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她瞬间浑身打了个冷颤,忙收敛神色,上前请安,“哎哟,这不县衙的通判大人吗,这么晚了来我们年家什么事啊?” 赵缚白闻声转过头来,打量着面前的婆媳二人,说:“今日年家三娘被潘府告了,你们可知?” “知,知道,你说这三娘也真是的,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家,不肯嫁人,偏要把自己熬成一个老姑娘,去和隔壁那穷书生勾三搭四,还合伙把人家潘二爷给害死了,你说说,这不是造孽吗?大人,我们大房跟二房早就分家多年了,你是知道的,这是她们大房造的孽,可跟我们二房没关系啊,你这大晚上的上门来,”老太婆暗中打量着赵缚白的脸色,心中拿不准这通判大人为何突然上门,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想到赵缚白点点头,轻描淡写道:“年七七的事,的确与你们二房是没关系,放心吧,此事不会牵连你们的。” 老太婆闻言,一颗吊到嗓子眼儿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可是紧接着赵缚白的话,又让她的心再次回到嗓子眼。 “可是,我都并未提及年七七因何事被抓,年二夫人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这……”老太婆迅速在脑子里找说辞,“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年七七被您捉拿去县衙的时候,大街上好多人都看到了,加上今早潘二爷死讯传出,这一合计,估摸着就是这么回事了呗。”老太婆吓得冷汗直冒,强作镇定。 若兰在一旁没有出声。 “是吗?”这时赵缚白从怀里掏出一张锦帕,展开到婆媳二人眼前,“那你们可曾见过这张锦帕呢?” 若兰看到锦帕的瞬间,瞳孔皱缩,刚要说话,手被老太婆轻轻地扯了一下。 赵缚白眯眼瞧着二人的反应和动静。 看来八九不离十,就是面前这对婆媳搞的鬼。 他看向若兰,“你见过?” 老太婆怕若兰乱说话,连忙接了他的问题:“大人,这不是年七七的手帕吗?我们自然是见过的。” “我问你了吗?”赵缚白突然一改之前的随和,肃着脸,冰冷地眼神扫了她一眼,转而看向若兰,“你说。” “我,我,”若兰不停地用眼角余光去看自己的婆婆,嘴里含含糊 11. 她已成众矢之的 《穿越无痛当妈后她富甲天下》全本免费阅读 “只是不知,现在这张锦帕又在赵官人手中?莫不是跟三娘今日被带去衙门有关?” 赵缚白点点头。 “那,我婆婆会被如何处置?”若兰小心翼翼地开口。 赵缚白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问她:“你以后打算如何?” “我今既然把我婆婆供了出来,她必然会知晓,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也没打算再在这个家里待下去,我会带了我孩儿走。” 赵缚白低眉沉思片刻,说:“你现在身子不便,暂且在月楼住上一段时日,等你能远途出行了,我会安排你走。”他走至门口,“你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吧,你跟着我出去,你婆夫不敢阻拦。” “好。”月楼是年七七开的茶馆,也供食宿,是个安全的地方,若兰没有犹豫,转身去收拾了行李,没多会儿就抱着孩子跟在赵缚白身后走出正屋。 老太婆一直在院子里偷偷打量正屋动静,见二人一前一后出来,自己儿媳若兰抱了孩子,身上还背着行李,忙上前拦住她。 “若兰,这晚上的,你背了行李,要带我孙子去哪儿?” 若兰不敢说话,瑟缩在赵缚白身后。 赵缚白对着老太婆笑道:“年二夫人不必担心,我只是带若兰娘子去县衙问个话,若她交代清楚了,自会放她回来。” “可是这大晚上的,不太方便吧赵通判?”老太婆察觉不对,拉住若兰的行李,“而且去问个话,用得着带行李吗,赵通判真当我老太婆眼盲心瞎啊?” “娘,这里面都是孩子夜里要用的东西,赵通判说案子查清楚就会放我归家的。”若兰开口解释。 老太婆不依不饶,还要再纠缠,赵缚白不耐烦地打断她。 “行,正好我有话要问你,你儿媳不去,那便你去,我且问你,这张锦帕可是你交给潘二的随从,小桑子的?” 赵缚白将锦帕怼到老太婆眼前,老太婆一看,不说话了,生怕牵连自己,现在若是若兰能把这锅背下,她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赵通判,我老了,怎么受得住衙役审问呢,这手帕我是在若兰的衣橱里见过,既然赵通判是为这手帕的事而来,那还是若兰去吧,她的东西,她最是清楚不过的。”她复又看向儿媳,咬牙叮嘱道,“若兰,去了衙门定要好好交代,莫要让赵通判为难,也莫要让为娘担心,明白吗?” 眼看这老太婆要推卸责任,想让自己去背了这罪名,若兰几乎要咬碎了自己的牙,憋着声回道:“我知道了,娘。” 待两人走后,这老太婆也连忙出了门,往东巷,朝着潘府而去。 这边年七七推门回了家,丫鬟小厮们全都聚集在大堂,见她回来了,连忙围拢上来,高兴得叽叽喳喳的。 “娘子回来了,太好了。” “娘子可算回来了,夫人可担心死了。” “娘子,你没事吧?”…… 众人七嘴八舌关心追问她的情况,年七七有些无力招架。 这时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 “回来了就好,以后莫要再让她们骗为娘了,这么多年,你哪件事瞒得过我。”众人散开,一个头发些许斑驳的妇人在翠荷的搀扶下慢慢朝着年七七走来。 年七七当即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娘,对不起,孩儿不孝,让你担心了。” 年七七说着就要下跪,年母把她扶起来。 “七七啊,我是你娘,无论你遇到什么事,你都可以跟娘说,有些事,娘也是能帮到你的,不要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年母摸着她的头发,泪眼模糊,“我的女儿,这么懂事,这些年你跟着我受苦了……” 丫鬟小厮们闻言纷纷泪目,翠荷挥挥手,带着他们渐渐散去,留下母女俩相依在一起。 年母止了哭泣,问她:“今日之事,因何而起?” 年七七不再隐瞒,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 年母听完叹了口气,“是娘好心办了坏事,以后定会更加小心谨慎,不给你添麻烦。” “娘,这不关你的事。”年七七说,“我回来之前去了趟月楼,若兰已经说明,是二房那毒妇搞的鬼,我有赵通判作保,只需找到送锦帕之人便能洗清嫌疑,只是不知张槎如何脱困。” “张家那孩子,虽是个死脑筋,不懂变通,但不是一个坏人,到底是个文弱书生,哪怕醉酒打了人,力气暴涨,也不至于几拳把一个孔武壮汉给打死了。” 年母是看着张槎长大的,他父母在世时,两家人走得还算近,所以对张槎的品行,除了他父母,她是最了解不过的。 “只怕这事,根本不是冲着张槎来的,而是冲着我,张槎不过是一颗对付我的棋子罢了,却要因我受这牢狱之灾。”年七七想起赵缚白在月楼对她说的话,一颗心不断下沉。 他说:“你可知拿下盐井后,你,已成众矢之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手无寸铁,要想在这异世生存,还真是难上加难。 年七七莫名想起七年前那个难产而亡,死不瞑目的女人。 想起冬日里饿死的农户,还有七年前盐井坍塌被掩埋的数十条人命…… 她才不要入乡随俗向这个世界妥协。 她捏紧了拳头,若是没有路走,她年七七就是硬闯,哪怕头破血流,也要闯出一条血路来,还这世间女子一个公平的婚姻,还辛苦劳作的农户们吃得上自己播种采收的粮食,还百姓们穿得上自己亲手采棉缝制的衣裳,用得上自己下深黑煤道挖出的煤炭…… 垄断稀有矿产资源却不作为的官商,受尽压迫的民商, 年七七鼻尖突然问道一股蜡烛纸钱香,是从年母身上传出的,说明在她回来前,年母在烧纸钱。 年母虽也烧香拜佛,但今日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无需烧香点烛。 而且,纸钱,在大庱,只有在祭奠时才会用到。 她猛然想起来,今日是五月初二,是那个孩子的生日,也是他母亲的忌日。 七年前那夜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导致她现在都还晕血怕生子,七年过去,丝毫不见好转。 “走吧,你也去给她点柱香,算是还愿。”年母说,“我祈求她保佑你平平安安,然后你就回来了……”年母拉了她的手,往年府后门走去。 出了后门,便是左通河岸,不远处燃着点点火星。 两人走过去,年七七接过年母点好的香蜡,对着左通河拜了三拜,然后将香蜡插进土里。 年母烧着纸钱,“姑娘,知你走得苦,给你烧了些蜜枣,下辈子要远离苦痛,活得自由快活。” < 12. 盐井坍塌 《穿越无痛当妈后她富甲天下》全本免费阅读 “娘亲?” 阿令有些懵懂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对他来说些许陌生的称谓。 “对,娘亲。”赵缚白摸了摸他的头,又问了一遍,“阿令想要娘亲吗?” 阿令摇摇脑袋,扬起小脸儿,黑圆的大眼看着他认真道:“我有爹爹就够了,不需要娘亲。” “那你会羡慕别家的孩子有娘亲陪伴吗?” 其实在来到河阳以前,赵缚白从未考虑过这些问题,他是个粗心大意的人,更加不会照顾孩子,以前也找过乳娘,但阿令并不亲近她。 自从年七七上门提亲之后,他便频繁想起这些事。 阿令见他陷入沉思,嘟囔着小嘴,犹豫道:“爹,如果,如果爹真的要给阿令找个娘亲的话,那可不可以找那天那个绿衣服的漂亮姐姐,阿令想要她当阿令的娘亲。” 赵缚白闻言愣了一下,问他为什么。 “因为,因为她给阿令买了好多好吃的。” “可是之前乳娘不也给你买好吃的,还陪你玩儿吗?为何你不喜欢乳娘呢?” 阿令想了想,说:“我,我不知道,反正阿令就是喜欢那个姐姐,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喜欢她说话的声音,还喜欢她用手摸阿令的头,跟她待在一起,阿令很是开心。” 赵缚白闻言沉思了很久,或许答应年七七的提亲也不失为坏处,他一个大男人带了个孩子来到河阳县,难免会引得有心之人起疑,若是按寻常人家那样定居娶妻,说不定会对自己隐瞒身份有所帮助…… ------------------------------------- 年七七想起被她送走的那个孩子,是彻夜难眠,这事是她的一个心结,后来她手头上逐渐宽裕后,也曾寻人去京城打听过那个孩子的下落,自己更是亲自去过一趟京城初知堂,但屠先生走遍五湖四海,经常行踪不定,她并没有再见到他人,只听说那个孩子被人收养了,对方家境不错,是大户人家,只是初知堂不愿透露姓名,年七七便只得作罢,打道回府。 “娘子昨夜没睡好吗?”翠荷给她梳着头发,见她眼下青黑,问道,“可是担心张先生?” 翠荷提起张槎,年七七才猛然想起当务之急是替张槎洗清嫌疑。 待洗漱穿戴好,她说:“走吧,去衙门,看看案子有没有什么进展。” 两人刚走出年家大门,便看见一人行色匆匆地朝她们走来。 是何重,年七七的左膀右臂,现在正在帮她打理盐井的事。 见他面露焦急,年七七心道不好。 “何先生,发生什么事吗?” 何重站定在她面前,擦了满头的汗,语气急切:“三娘,盐井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具体情况,我们边走边说。” “走。” 年七七没有犹豫,抬步就往左通河岸走去。 路上三人加快脚步。 “何先生,盐井发生什么事了?有无人员伤亡?” “昨天挖井的工人们收工走完之后,我再三检查过井道,没有裂缝,更没有坍塌的迹象,可谁知今早再下井没多久就出事了,人是被救起来了,一人轻伤没有大碍,一人却重伤昏迷,现在已经被送往医馆抢治。” “伤势如何?” “我亲自送去的医馆,路上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怕是回天乏术了……” 年七七闻言浑身一颤,掉转脚步,“那先去看看伤者,至于井道坍塌的原因,你目前有结论吗?” “还没有,井道被坍塌碎石堵住,事发突然,还未来得及清理,想等你去看过了再拿主意。” “先别动,人命要紧,工期可以延长,”年七七脚步略顿,“这事蹊跷,塌陷的地方暂且保持原状,交给官府的人去查吧。” “好。”何重细细想来,也觉得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明日陆巡抚便会到达河阳县,偏偏今日就出了事,还好他并未立即将井道碎石清理,像年七七说的,保持原状,交给官府的人去查反而最好不过。 若是年七七因为潘二少爷离奇死亡一案被关入衙门,现在盐井出事,只怕年家底下的商户们是群龙无首了。 医馆,年七七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被白色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挖井工人,捏紧了掌心。 为了打压她,竟是不惜害一条人命,这群人真是丧尽天良,可真幕后究竟是谁主使? 莫不是潘老爷?自己抢了他的生意,他对自己向来不满,但潘茂到底是他的亲生儿子,虽然平时混账了一些,潘老爷对自己这个儿子恨铁不成钢,不是打就是骂,只一心培养自己的大儿子潘林。 但到底虎毒不食子,不至于因为一口盐井便要不惜把自己儿子害了只为栽赃嫁祸她吧? 床上的病人苏醒,发出痛苦的呻吟。 “疼啊,疼……” 年七七不再想那些,当务之急是把人治好,而且他是深入井道之人,只有他清醒过来,他们才能知道里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何会突然塌陷。 “大夫,他怎么样?” 大夫摇摇头:“怕是不行了。” “可他不是都醒了吗?” “这是回光返照,伤口我已经处理,但伤及根本,没办法治,拿了马车把人拖回去,准备后事吧。” 这时一个布衣妇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儿冲进医馆,见了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后,扑上去大声嚎哭起来。 “娃她爹啊,你快醒醒,可不能这么走了,你要是走了,留下我们娘俩儿可怎么办啊?” 年七七看了心中动容,让她想起了当初自己和年母相依为命的画面。 她安慰妇人:“你放心,我定会让人把你相公治好。” 可谁知妇人并不领情,一把推了她的手,“你就是年三娘吧?好,你既在这儿,也省得我再去年家找你,我相关如今这幅模样,全是你害的,你说,你打算怎么赔我们娘俩儿?”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监管不周,”年七七率先道了歉,随后表明自己的态度,“你想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 妇人似是没想到年七七这么好说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伸出五根手指头:“我要这么多。” 年七七点点头,“好,五千两,银票还是白银?若是白银,你把地址给我,我明日派人送上。” 妇人愣了一瞬,随后颤颤巍巍地收了手。 她 13. 第 13 章 《穿越无痛当妈后她富甲天下》全本免费阅读 “张公子,牢狱之灾不好受吧?”那人冷不丁开口,吓了张槎一跳。 张槎警惕地看着暗处的人影,问道:“你是谁?” “张公子,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 “你帮我?帮我什么?” “帮你从这儿出去。”那人说。 张槎冷笑一声,毫不在意道:“我张槎行得端坐得直,人又不是我打死的,待衙门查清潘二真正的死因,我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从这里出去,用得着你?”他接着道,“再说,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大口气,觉得没有证据便可以把我从这儿救出去?” “呵呵,张公子恐怕是还未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吧?”面对张槎的断然拒绝,那人也不恼,只是这笑怎么听怎么渗人。 “潘二死得蹊跷,再此之前只与你发生过过节,接连两天都没有任何新的线索出来,验尸的仵作一口认定潘二死于外力重拳之下,县衙总要给潘府一个交代,你说你逃得了干系?只怕做了别人的替死鬼罢了,如今啊,只有我能救得了你。” “不可能,我当时虽喝醉了酒,力气是比平日里大些,但断不可能就把他给打死了,而且我都没打他的头,怎么轻易就把他打死了呢!”张槎闻言有些急了,赵缚白之前安慰来审讯他时,也提出过这个疑点,只要他老实交代实情,把事情经过一字不落地说清楚,他自会调查清楚还他清白,难道是诓骗他的不成? 见张槎神色动容,那人笑了,“张先生,何不听听我的法子?” “那你说说,你究竟有什么法子,可以证明我冤枉?” “这县衙的仵作自然是和县衙沆瀣一气,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我对仵作施以小利,他定会心动倒戈说出潘二真正的死因,只要证明潘二不是因你而死,那你不就无罪了吗?” 张槎一听,这方法确实可行,只是。 “你为什么帮我?” 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要帮你,张槎深知这个道理,他心中起疑,更加警惕地看着那人。 “张公子不必紧张,你只告诉我,你想不想出去?”那人左顾而言他。 张槎点点头,“我当然想出去。”他虽穷困潦倒,但到底是个文弱书生,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待了两日,终日与虫蚁蛇鼠作伴,臭气熏天,早已厌烦,巴不得早点出去才好,这地方,多一刻他都不想再待。 那人说:“张公子想出去很简单,只要张公子答应我一件事,今日便可出去。” 他就知道,这人定有所图。 张槎问:“什么事?” 那人伸伸手,示他凑近一些。 张槎想看看此人究竟在打何主意,微微把身体靠拢门边。 “只要你改了口供,就说是年七七指使你打死潘二,你心有不忍,所以没有下死手,年七七见第一次没有得手,于是买通了上门给潘二治伤的大夫,在他的药里下了毒,潘二不是被你打死的,这样你自然便可以洗清嫌疑……”那人不再继续,反而问他,“张先生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张槎心中冷笑,怎么不明白,这是要让他把潘二的死栽赃嫁祸给年七七。 他伸了手,朝那人勾了勾。 那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他是要答应,怕旁人听见,于是凑了耳朵过去,可是下一秒耳朵便传来一阵剧痛。 张槎居然咬了他的耳朵,嘴角上还残留着他的血迹。 那人闷声痛唔了一声,反应过来后,恶狠狠地看着张槎,指着他,留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然后便满身怒气地扬长而去。 县衙停尸房。 赵缚白站得远远的,一个戴了透明手帘的男子站在验尸板前,仔细地用了泛着冷光的小刀,划开尸体的肚皮,一股腥臭传来,赵缚白掩了鼻,眉头微皱,稍稍站得更远了些。 夜色静谧无声,只有利刃划破皮肤的声音传来。 良久,赵缚白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幺月停了手中的刀,回道:“主上,此人脾脏破裂,死前曾遭受过外力击打,但并不致死,他的肝脏黑青,血管紧缩,死于剧毒,外力击打则是加速了毒发。” 赵缚白眉头紧缩:“可知他中的是什么毒?中毒原因又是什么?” “这个毒属下从未见过,至于中毒原因,可能是从口而入胃,也可能是从鼻而入肺,也可能是从皮渗入,皆有可能,都还需得一点时间才能查清。” “你尽快把此人死因查清楚。”赵缚白说,“今日就此作罢,你明日乔装打扮一下,随我去一趟河阳县的妙手回春堂。” “是,主上。”幺月也不问缘由,乔装打扮去医馆是要作甚,便直接答应下来。 他和幺青是一对双生子,两人面貌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却是大相径庭,一个话多,一个话少。一个聒噪得赵缚白时常想拔了他的舌头,一个呢,话又少得恨不能这辈子都不说话,问点旁的事,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妙手回春堂。 年七七正在煎药,翠荷生怕她烫了手,“娘子,还是我来吧。” “没事,我来。”她擦了擦额头沁出的细汗,拿扇子慢慢扇着药灶里的木炭。 大夫说了,这药得用烧红的木炭慢慢熬着,不得用明火,扇风的力道就得掌握得刚刚好,力道既不能太大,又不能太小,要让木炭保持红彤彤的,又不能让它燃起了火来,她担心翠荷粗心掌握不好力道,便自己来。 她已经在这扇了快一上午了,眼看药要煎好了,叫翠荷拿了药碗来。 翠荷去拿碗,她一个人留在那儿扇着风。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在做什么?” 这声音冷不丁响起,吓了她一跳,手一抖,手中力道大了些,炉灶里的木炭感受到风,小火苗渐涨,年七七心中一急,下意识地想把火扇熄,结果火势更大了,眼睁睁看着小火苗蹭蹭蹭地变成了大火苗,她急得直跺脚。 扔了扇子在赵缚白身上,瞪 14. 你怎知我一定会娶你? 《穿越无痛当妈后她富甲天下》全本免费阅读 ‘神医’见赵缚白没有跟上来,反而拂袖走人了,心中有些慌了神,“主——”主上二字差点吐口而出,幺月连忙改口,“赵大人这是怎么了?” 年七七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见赵缚白颇有怨气地背影,毫不在意道:“哦,不用管他,可能是县衙有公务在身,急着回去处理吧。” 赵缚白闻言脚步一顿,这么急着让他走,他反倒不走了。 两人看着去而复返,从他们中间硬挤开一条缝走过去的赵缚白,皆愣了神。 他一马当先,走在了两人前头,不耐烦地回头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别耽误了给伤患治病,这可不只是一条人命的事。” 年七七暗中啐了他一口,连忙上前带路。 ‘神医’有些傻眼,没想到还真如幺青所说,主子最近神思不定,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发笑,还会莫名其妙地生气,现在这副模样跟个斗气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属实罕见。 年七七将二人带进医馆给专给病人休息的清室,里头四面通风,但仍旧药味浓郁。 赵缚白掩了鼻,略作犹豫后跟了进去。 里头只有一个病人,便是受伤的挖井工张顺。 张顺此时昏迷不醒,身上的白色绷带被鲜血浸染,透着斑驳的红。 ‘神医’上前,替他把了脉,只听手中脉象似有若无,再用手掀了他的眼皮,清黄泛白,俨然只剩一口气了。 年七七紧张地问道:“怎么样神医,他还有得治吗?” ‘神医’捋了捋胡须,说:“老夫得把他身上的绷带拆掉,查看伤情,劳烦二位先出去。” 赵缚白闻言,不作犹豫,抬步就走出门外。 年七七向神医施了一礼,柔声道:“那便劳烦老神仙了。”说完掩门退了出去。 她有些忧虑地转头,刚好和身后的赵缚白大眼对上了小眼,她有些尴尬地侧开视线。 “谢谢你带人过来给伤患医治。” 赵缚白反倒没觉得不好意思,一双黑眸紧盯着她,不紧不慢道:“先别急着谢,治不治得好,还不一定呢。”他话音一转,“倒是你先前差点一脚要踢得我断子绝孙,这事儿怎么算?” 年七七的视线下意识地往他下方看去,赵缚白连忙伸手遮了她的眼,他一个大老爷们儿都觉得不好意思,这小女子怎么这么不害臊。 年七七拂开他的手,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他,红唇一张,说出来的话多少有些大逆不道。 她说:“我又没做什么,不过隔着裤子那么瞟一眼罢了,赵通判,你一个已经娶过妻,还有一个孩子的人,害什么羞啊,而且我那一脚也没踢上去,你说断子绝孙有点严重了吧?再说,你都有儿子了,就算真挨了我那一脚,也算不得断子绝孙,你说是吧?”她心中却道断子绝孙了才好,她要是和他成了亲,就不用受那生子之苦了。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赵缚白都快被她的强词夺理给气笑了,“那依你所言,我给你带了郎中来看病,你二话不说先给我一顿拳打脚踢,我不应生气,活该吃下这哑巴亏才对?” “是你先破坏了我煎药在先。”一提起这事年七七心头还有气,煎药一上午,手都酸了,到现在胳膊还酸软无力,抬不起来。 这时有其余病患的家属从院中走过,见到两人后匆忙走过,穿过回廊后议论纷纷。 “诶,看见了吗?那就是年三娘和赵通判。” “看见了,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的,还真是不害臊。” “就是说啊,还以为年三娘是个正经姑娘,没想到竟比风月场里的姑娘还放肆些。” “可不是吗,我老早就说过她是假清高,一直以来和潘二爷的关系便是不清不楚的,潘二爷更是扬言非她不娶,没想到前几天居然和张秀才通奸害死了潘二爷,这事还没完全过去,张秀才还在牢里关着,她这边就又和县衙里的赵通判拉拉扯扯起来,啧啧,说起来我都替她臊得慌。” “我听说她前阵子登门向赵通判提亲了?” “没错,这事在河阳县啊早就人尽皆知了,她那日提亲不成连人带聘礼被赵通判赶了出来,有人路过瞧见了,只是当时大家还未识得她那朝三暮四的恶毒妇人心,在外装得是冰清玉洁,没想到里子是烂透了,定是瞧见赵通判生了副好模样,便想着勾搭人家,不然,她一个有着自家商号腰缠万贯的人,怎会愿意委身低嫁给一个穷困潦倒带有一子的丧妻鳏夫呢?” “你这么一说,我可全明白了。” “可惜了赵通判,生得一副好样貌,居然要便宜了这么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人家赵通判都拒绝她的提亲了,那日在县衙公堂上他亲口说的,才看不上她呢。” 突然旁边一直未开口的一个素衣女子开了口。 “要我说,这赵通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看向她,“杜姑娘,此话怎讲?” “你们可知年七七的二嫂是谁?便是我那不中用的姐姐杜若兰。”杜若心说,“我们杜家在河阳县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怪她,坏了我们全家的名声,好不容易给她讨了个婆家,她还挑三拣四的,前天更是背了行李,带了孩子跟个野男人走了,这年家二房的人上我们杜府是又哭又闹,又是让赔钱,又是让赔媳妇的,把我娘是生生给气出了病来,这不,我手里这服药,便是给我娘拿的。” “可是,你姐姐跟野男人私奔,关赵通判什么事?” “哦,我知道了,莫不是,这野男人便是赵——”另一个女子恍然大悟,张了嘴,刚要把这名字脱口而出,没想到被杜若心一把捂了嘴。 杜若心左右看了看,几人已经出了医馆,走在胡同里,见周遭无人,她才放下心来。 这姓赵的到底是官衙里当差的,她爹又是县里的知州,二人难免会碰面,若是让旁人听了去,怕是要给杜家惹麻烦。 她平日里也 15. 对月饮酒的孤客 《穿越无痛当妈后她富甲天下》全本免费阅读 她一番话大喇喇地说出口,把赵缚白一个身高八斗的大男人给说得是面红耳赤。 什么yin妇dang夫,也亏她能脱口而出,真是一点不害臊! 赵缚白背过身去,但又细想,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总不能被一个女子几番逗弄得下不来台,于是他微勾了唇,决定扳回一城,转身对年七七无所谓道:“说起来,我与若兰的事,怎么能算对我名声不好呢,若兰姑娘长得也算貌美,也曾是好人家教导出来的女子,知书达理,性格娴静,却屡遭婆姑欺负,我这是英雄救美,她呢也愿意跟我走,说起来应该是美事一桩,跟七七娘子你朝三暮四,还通奸害命的名声可比不得。” “你——”不要脸。 年七七气得咬牙,一双明眸怒瞪着他。 赵缚白低声笑了起来,终于心情大好,愉悦地背着手,大摇大摆地向医馆走去。 年七七怕两人同进同出又要惹人说闲话,等赵缚白走进医馆一炷香后,她这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她虽嘴上说得轻巧,但到底不愿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 她进去时,刚好碰上神医从清室出来,正与赵缚白交代着什么。 年七七连忙迎上去,“老神仙,他怎么样了?” “伤患头部受损严重,颅内还有积血,我给他施了针,排了血污,如果不出意外,不出五日便会醒,但要等他完全意识清醒过来,还得需要十天左右,这段时间切记不要让他劳神过度,或者受什么刺激。” 年七七面露喜色,俯身朝他拜了又拜,“多谢神医,不对,多谢老神仙。” 赵缚白见她激动得样子,心中有些郁闷,人是他带来帮忙看病的,怎么不见她对他如此感恩戴德呢。 这时神医摆摆手说:“先别急着谢,我话还没说完呢。” “可是还有什么后遗症?老神仙但说无妨。”年七七停了致谢,问道。 “他虽然能清醒,但身体将不得动弹,余生恐怕都只能卧躺在床上度过了。”神医问她,“你是伤患的什么人?如果是身边人,那我需得跟你交代一下照顾病人起居的细节。” 身边人? 赵缚白皱了眉,觉得刺耳得很,眼角余光不时瞟在神医身上,眼神颇为不耐烦。 话音还未落时,幺月便觉得自己的脖子处凉飕飕的,见面前两人神色都不太妙,尤其是主上,那眼神跟带了刺一样落在他身上,刺啦得他肉疼。 年七七见他误会,解释道:“老神仙弄错了,我不是病患的亲属,他的夫人和孩子,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正在来的路上,还请老神仙稍等片刻,她们随后就到。” 身后如芒在背,幺月是一刻钟都不想多待,此时他一心想交代完注意事项便赶紧离开。 他故作高深道:“老夫还有别的病人要看,时间宝贵,耽误不得,如果一炷香内人还未到,那老夫就得先告辞了。”反正主上只让他把人治醒,又没交代他还得保证病患后续康复问题。 赵缚白心中却是冷哼,你哪儿来的病人?没想到幺月也跟着幺青学坏了,说起慌来现在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年七七听完急了:“别啊老神仙,我还说请你去我们年家的茶楼一叙呢,再说,你帮我这么大忙,我还没给你诊金呢。” “老夫出诊从不收钱,看病只看有缘人。”神医朝着赵缚白的方向,微微弯身,行了个鞠礼,“我与赵公子有缘,他曾帮过老夫,所以此番姑娘要谢,便谢赵公子吧。” 赵缚白对此是十分受用,心道幺月这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一回。 他唇角微提,挺直了身板儿,下巴略扬,等着年七七对他感恩戴德。 “……” 年七七无话可说,没想到赵缚白人品不怎么样,居然还有这等机缘。 她本想趁机结交一个医术高超的郎中,以后家中老小有个什么大病绝症的,也有人医治,没想到失了先机。 她心中略微思索后,朝着赵缚白微微拜了拜,柔声道:“多谢赵官人,我已让人在月楼备了酒席,不知赵官人可否赏脸入座?” 她也不想顾及什么名声了,横竖她爱慕赵缚白还硬要倒贴他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干脆做到底,反正拿下他,不仅儿子有了,以后还不愁家人生病后没人看病诊治,怎么看,对她来说都没有坏处,而且两人若是名正言顺的成了亲,在外人看来,什么倒追不倒追,不过都是夫妻二人的情趣罢了。 赵缚白见年七七终于对自己有了女儿家的温柔,他想笑,但又不能笑。 别说,看年七七伏小做低地顺从模样,还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哪怕他知道,她定是装的,每次她别有所求,对他便温柔些,事后还不是张牙舞爪,但赵缚白就是开心,这股子愉悦来得是莫名其妙,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幺月见自家主子嘴角突然就挂上了一抹笑,仿佛先前用眼神朝他放冷箭的另有其人,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怎么觉得,主上这状况,比幺青说的喜怒无常还要严重几分。 “那得看本官有没有时间了,最近本官公务繁忙,既要忙着调查潘二的死因,又得派人调查盐井失陷一案,怕是不得空啊……”赵缚白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紧接着话音一转,“但既然七七娘子都开口请了,本官自然也不好拒绝,只能百忙之中抽点时间和七七娘子你吃顿饭了。” 说起盐井失陷,年七七到现在都还未去现场看过。 “明日我和赵官人一同去现场吧,说起来这两件事都与我有关,难为赵官人多多费心了。”年七七是真心要感谢他,语中诚意十足。 突然她想到什么,惊讶抬头:“说起来,赵官人这段时日如此繁忙,家中的幼子可怎么办?要不送到我家,我让家中下人帮忙照看着。” “这就不必了。”赵缚白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年七七有些失望地低了头,看来赵缚白并不信任她。 赵缚白抿了抿唇,说:“我已经把孩子送到端州老家托人照看了,七七 16. 神秘男子 《穿越无痛当妈后她富甲天下》全本免费阅读 年七七闻言停住脚步,以前这人还会尊称她一声年家三娘子,再不济也是七七娘子,现在呢,直呼她的大名了。 她笑:“赵官人急什么,都还没到包间,你就怎知我不会用最好的来招待你?” 说着她推了门,站在门口,伸出手,微微侧身弯腰,脸上挂着微笑,做了一个标准地迎客姿态:“赵官人,请吧。” 赵缚白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待会儿也别让店里的小二服侍用餐了,酒你来斟,菜也由你来布,这样才能显示你感谢我的诚意。” 年七七脸上挂着假笑:“赵官人放心,既然要谢恩,这些用餐之仪我还是懂的,不用您特意点出来。” 等赵缚白大摇大摆地进了包厢,年七七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咬牙,等着吧,日后这些我都会讨回来。这古代的男人果然都让女人给惯坏了,居然妄想把她当奴隶使,做梦!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布菜施酒。”赵缚白面前摆了一桌子好菜,虽算不上珍馐佳肴,但看着是色香味俱全,他还真有点饿了,见年七七还站在门边不动,扭头催促道。 年七七施施然地走进包厢,落了座。 她先是起身给他斟了一壶酒,“赵官人,这酒是上好的女儿红,尘封了十几年的,前一阵才起坛,有的客人点名要喝,我都没舍得让掌柜拿出来,本想留着给我娘喝的,现在既然赵官人来了,便拿来给您品鉴品鉴。” “这么说来,我还挺有口福了。”赵缚白端了酒杯,润白的杯子在细长指尖打着转,他探鼻闻了闻,酒香醇厚,细闻又带着一丝清冽。 “这是封在深水里的酒?” 年七七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都能闻出来,随即笑道:“赵官人果然懂酒,这酒的确是深水尘封,上月初九才从河里起出来的,我们这边的女儿红大多是埋左通河里,缝九便是起酒日。” “为何?”赵缚白挑眉,随后会意,点了点手中的酒,“因为九,酒?” 年七七笑着点点头,“没错。” “酒是好酒,只是可惜了……”没想到赵缚白没有把酒喝下去,反而皱着眉,略有犹疑地放下了酒杯。 “可惜什么?”年七七不解。 “可惜左通河,不干净。” “怎么不干净,这条河可是整个河阳县的命根子,官府的人把它看得很重,每年都会出示相关的治理之策还有告示警示百姓,百姓们也是对这条河十分的爱护,哪怕左通河流向别的县城变得不干净了,到了我们河阳县,也得经过层层过滤才能流入,许多附近村庄的村民更是懒得挖井,直接饮这河里的水,赵官人说不干净,这从何说起?” 其实年七七也觉得村民们直接饮河水不干净,她在附近村子里也有一片良田,用来种粮食的,每次去村子里都会劝诫村民不要直接饮河水,若是无水可用,河水也得烧开煮沸才能饮。 这么多年,也没见出什么事。 不对,好像有一年,也是出过事的。 赵缚白见年七七脸色变得难看,问道:“七七娘子,这是想起什么来了,脸色这般不好看?” 年七七说:“你说左通河不干净,也不是没有道理,但那都是七年前的事了,赵官人放心,其实我是骗你的,这酒只在河里泡了一年多,没有十多年,你可以放心喝。” 赵缚白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摇了头,他就知道,这小娘子不会那么大方用好酒来招待他。 但桌上的饭菜还是不错的,他伸筷夹起了一块金黄酥脆的东西,放在嘴里嚼了嚼,很香,仔细嚼还有汁水流出。 “这什么,味道不错。”他忍不住夸赞。 “蚂蚱。” “噗——”一口吐了,吐出老远。 赵缚白憋红了脸,连忙用茶水漱口。 “哈哈哈哈。”年七七被他这幅模样逗乐了,指着他开怀大笑起来。 赵缚白漱完口,眯眼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十足的危险。 年七七笑了一会儿,见他一张俊脸气得面红耳赤,那皮肤还白里透红的,意识到自己笑得确实有点太放肆了,逐渐收敛笑意。 但她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没想到逗弄赵缚白居然这么好玩儿。 她止了笑,开口解释道:“不是蚂蚱,是山里采摘的新鲜野蘑菇,裹了酥粉炸的。” 赵缚白咬着一口白牙,看着她阴森森道:“你再骗我试试?” “好。”年七七下意识答道。 赵缚白拔高音量,“好?” “哦,不是,我是说我再也不敢了。”年七七连忙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听她狡辩。 赵缚白拿她没办法,转移话题:“你之前提到七年前左通河出了事,是什么事?” 年七七说:“村民们数十年都饮用河水,没有出过什么事,七年前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个村的村民们集体上吐下泻的,成年人好些,难受几天就好了,但有几个年龄小的孩子脱水没了……” 当时这事闹得不大,甚至知道的人都不多,年七七也是去年因要开采盐井,四处寻合适的挖井地点时,途经那村子,听村里的一个村民说起的,似乎是官府怕事情闹大,给了封口费,不让他们到处传播,所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年七七甚至不敢肯定此事是真是假。 赵缚白低头沉思,嘴里轻声道:“怎么以前没事,好端端地就集体上吐下泻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河水治理得再好,也难免会有疏漏吧。”年七七说着端了酒要喝,想起这事,又默默放下了,看来以后还是用土封酒吧。 反正二人现在是没什么心思吃东西了,干脆畅聊到底。 赵缚白用指关节敲打着桌面,问出一件事,“你可知河阴地界煤矿失陷一案?” 年七七点头:“略有耳闻。” 赵缚白端正坐姿,“说来听听。” “听说那处煤矿并不在官府的公文登册记载之内,是有人徇私舞权,暗地里派人私自开采的,后来不知怎么就走漏了风声,皇帝钦派了人去查。为了不被查到,那些人连夜把煤矿封了,为了以绝后患,干脆炸了煤道,把所有的挖煤工人给一起埋在了土里。从外面看,是一点端疑都看不出,当时被派来的查这件事的钦差大臣不信此事是空穴来风,便派人开挖,挖了整整半个多月,才把掩埋的煤道挖通了,但是说来奇怪,里头没有尸首,这一百多煤矿工人竟凭空消失了……” 年七七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赵缚白忍不住对她另眼相看,“没想到,你知道得还不少。” “我是个生意人,免不得跟许多人打交道,多了解一些,知道什么不该碰,什么不该做,总归没有坏处。” 年七七想到什么,疑惑道:“可是这跟左通河有什么关系?”两人不是在聊左通河吗,怎么扯到煤矿上去了。 “你不觉得蹊跷吗?”赵缚白说,“一百多人凭空消失,就算是被野兽吃了也得留下几节骨头吧。” “你的意思是……”年七七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扭头望向月色下泛着波光的河面,“他们都在河里?” “没错,七七娘子果然一点就通。”赵缚白如是评价。 年七七也懒得管他是真的在夸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