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枭雄》 第一章:欺人太甚 挂断手中的电话,孟广春的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 唐伟民果然好手段,一下子就将梁斌和郑国强发配到了最基层。 自己的小舅子梁斌还好,虽然被发配到了青林乡来,好歹是进入了乡派出所,当了一名普通的公安干警。虽然没有捞到一官半职,但以后还是有晋升机会的。自己好歹是青林乡的组织委员,只要这小子以后争点气,随便弄点什么成绩出来,调入镇派出所是迟早的事情。 自己这小舅子是啥德行,孟广春简直比自己的老丈人还了解,整个儿就一个二流子、兵**。如果不是有郑国强在身边护着他,他恐怕在部队里连一天都呆不下去。更别说去参加自卫反击战,接受血与火的洗礼了。 至于海泉叔家的这个二娃子郑国强就着实了得了,连他都不得不在心里暗自佩服。话说这小子四年前在镇里差点将唐书记家的侄儿弄残废,当所有人都认为他肯定要坐牢的时候,那料到他小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一份入伍通知书,在镇派出所的干警眼皮子底下溜进了部队。听说这小子入伍之后,才训练了一个月,就随部队赶赴老山地区,参加了自卫反击战。短短四年时间,就在部队里荣获了一次三等功,两次二等功,成为一个有名的战斗英雄,职位也唰唰的上升,是部队里最年轻的副营长。 然而,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是郑国强竟然放弃了自己在部队里的大好前途,而是和他这个不成器的小舅子一起转业到了地方。 这倒好,前仇后债一起算,这小子既然自己犯傻,那么也别怪他唐伟民不客气,直接将他发配到了青林乡的林业站。你小子在部队里是战斗英雄那不错,但回到地方上,我才是领导。青林乡林业站虽然是庆阳县林业局的外派机构,但要接受局里和地方政府的双重管辖。你小子再牛气也不行了,就乖乖的在这鬼地方给我安稳的呆着吧。等老子哪天空闲了再过来抽你,让你小子长点记性,我唐伟民,唐大书记才是这塘桥镇的土皇帝、塘桥镇的天。 林业站是什么地方,普通的老百姓或许不清楚,孟广春却是知道的。那地方不仅仅是个清水衙门,简直就是当官人的地狱。想进去容易,想出来就难了,更别论以后的升迁了。以郑国强在部队里的职位和荣获的荣誉,转业之后是断然不会进入这样部门的。除了唐伟民,没有人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整他。孟广春虽然心里不舒服,可是也没有办法。唐伟民是塘桥镇的党委书记,在塘桥镇做了十几年的土皇帝。别说他只是青林乡里的一个组织委员,就算庆阳县里的党委、政府领导都要给他这个老书记几分面子。 “斌子、强子,你俩的工作安排定下来了。”孟广春摸起桌子上的香烟,衔一支在嘴里,用火柴点燃,深吸了一口,才对站在桌子前的两个年轻小伙子说。 “姐夫,我被安排到了哪里?”梁斌急不可待的问。 “乡派出所,干警。”孟广春简单的回答。 梁斌一愣,脸色有一些难看。他小子还没有退伍的时候,老爷子就和姐夫开始向唐伟民送礼。家里养的鸭子、鹅啊,鸡啊还有烟酒等东西没少送,想不到最后竟然只弄了这么一个职务。他心目中的理想职务是自己当乡副所长,强子呢,就让他当所长。强子是战斗英雄,副营级干部,转业到地方当一个乡派出所所长绰绰有余,也符合政策规定。 “那强子呢?”梁斌关心的问。 孟广春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着眼前站立笔直的郑国强。这个年轻人,22岁,一米八零的个子,魁梧健硕,一表人材。他的目光迎上孟广春,脸上的表情极其平静。 “姐夫,你快说啊。”梁斌真急了。 孟广春本想看看郑国强的神情,想不到这个年轻人表情平静如水,丝毫都没有改变。便叹息了一下,才说“强子被分配到了乡林业站。” “什么?乡林业站?”梁斌不解的叫了起来。他可不清楚派出所和林业站有什么区别,他不解的是竟然是两个人竟然没有分配到一起。 两个人是穿开裆裤的好兄弟,从出生,到上学,直到后来参军,几乎从来都没有分开过。想不到现在工作了,竟然不在同一个单位,这让梁斌无法接受。 “这是唐书记的意思,县里的领导采纳了他的建议。”孟广春淡淡的回答。 塘桥镇只有一个书记,那就是唐伟民。郑国强突然笑了,想不到时隔四年之后,唐伟民还在心里惦记着自己。这个大书记,心胸还真不是一般的狭隘。 “强子,你笑什么?”孟广春不解了。他本认为郑国强听到这个消息后会生气,甚至暴跳如雷也可能。本来么,海泉叔家的这个二混子脾气暴躁那是全乡人都知道的,不然当年也不会将唐书记的侄子打个半死了。 唐书记的为人大家都知道,时隔四年之后,他收拾郑国强是肯定的。这小子不生气就算了,竟然还能笑的出来,这让孟广春极其惊讶。 “唐书记对我还真是照顾有加。”郑国强依然笑着,从桌子上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叼在了嘴里,点燃,熟练的吸了一口。 “照顾有加?”梁斌眼睛一亮“姐夫,强子是去林业站当站长?” 孟广春一愣,差点没气炸肺。自家这小舅子怎么一点见识都没有,简直比海泉叔家的这二小子差太远了。 乡林业站只是林业局的一个外派基层机构,现在总计也就三个工作人员,站长叶大鹏、技术员汤海燕、护林员斧子。要不是塘桥镇的经济一直发展的不错,他们的工资恐怕都没有地方去领。林业站的站长算个屁,比他这个乡派出所的干警差远了。何况,郑国强压根就不是去当站长,只是个办事员而已。唐伟民既然不顾自己大书记的面子去恶心人,自然要来个最彻底。 “不是站长,是办事员。”孟广春告诉自己的小舅子。 梁斌听他这么一说,终于明白了一些。脸色一下子变了,搁了半晌,才狠狠的吐了一口气“唐伟民,真的是欺人太甚!” “你们俩的工作,这都是组织上的安排。强子,我希望你心里不要生气。”孟广春不理会自己的小舅子,对着郑国强说。 “广春哥,我没生气,我接受组织的安排。”郑国强面露正色,一字一句的回答。 “那好!”孟广春见他这么回答,很高兴,笑着说“明天,你们俩就可以直接去单位报到了。” “谢谢,广春哥。”郑国强点了点头。 “谢什么,都是乡里乡亲的兄弟。”孟广春很威武的挥了一下手。 ------------------------------------------- 老爷子和姐夫在背后给唐伟民送了那么多礼物出去,到最后自己只落了个乡派出所干警的职位,实在让人气愤。再得知郑国强在工作安排上也被唐伟民背后阴了一把,梁斌内心的郁闷可想而知了。阴他的兄弟,就等于阴他自己。 “强子,要不,我让我姐夫再帮你找找其他的人看看?” 两个人离开乡政府,沿着脚下的土路向大宇村的方向走去。梁斌一边踢着脚下的土疙瘩,一边关心的问。 “找什么人?”郑国强扭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兄弟,笑了。然后用手指了指头顶上的天空,“唐伟民就是这塘桥镇的天,有他在,没人会出面帮忙的。” “那怎么办?就这样任他欺负?” “唐伟民老了,他总会退休的。”郑国强淡淡的回答。心里却在冷笑“就算他不想退休,我也会想办法让他提前退休的。” 梁斌自然不清楚郑国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兀自愤愤不平,“强子,当初你就该听我的话留在部队别转业。你在部队里混的如鱼得水,高升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倒好,什么都没有了。” 郑国强没有去搭理梁斌的话,继续向前走。 “强子,要不,我们俩去城里打工,别在乡里干了。”梁斌突然高兴的问。 “你舍得放下你的警察身份?”郑国强好奇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兄弟,感觉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是那么的耳熟。 “一个破警察而已,不干也没什么大不了。”梁斌不以为意的回答。 郑国强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不错,这就是他的好兄弟斌子。 他记得在前世的时候,前面的那句话是自己先提出来的,然后梁斌很干脆的就答应了。两个人从部队转业归来,一天班都没有上,然后就去外地打工了。 “既然重生了,就应该去尝试着不同的生活方式。”郑国强在心里告诉自己,然后看着梁斌,说“你虽然不在乎这个警察身份,但梁叔和广春哥会很在乎。斌子,你别乱搞,记得明天好好去上班。你要记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梁斌点头。他可以不听老爷子的话,也可以不听姐夫的话,但肯定会听郑国强的话。 郑国强笑了一下,自己重生之后,人生的道路第一次开始了细微的变化。 挂断手中的电话,孟广春的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 唐伟民果然好手段,一下子就将梁斌和郑国强发配到了最基层。 自己的小舅子梁斌还好,虽然被发配到了青林乡来,好歹是进入了乡派出所,当了一名普通的公安干警。虽然没有捞到一官半职,但以后还是有晋升机会的。自己好歹是青林乡的组织委员,只要这小子以后争点气,随便弄点什么成绩出来,调入镇派出所是迟早的事情。 自己这小舅子是啥德行,孟广春简直比自己的老丈人还了解,整个儿就一个二流子、兵**。如果不是有郑国强在身边护着他,他恐怕在部队里连一天都呆不下去。更别说去参加自卫反击战,接受血与火的洗礼了。 至于海泉叔家的这个二娃子郑国强就着实了得了,连他都不得不在心里暗自佩服。话说这小子四年前在镇里差点将唐书记家的侄儿弄残废,当所有人都认为他肯定要坐牢的时候,那料到他小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一份入伍通知书,在镇派出所的干警眼皮子底下溜进了部队。听说这小子入伍之后,才训练了一个月,就随部队赶赴老山地区,参加了自卫反击战。短短四年时间,就在部队里荣获了一次三等功,两次二等功,成为一个有名的战斗英雄,职位也唰唰的上升,是部队里最年轻的副营长。 然而,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是郑国强竟然放弃了自己在部队里的大好前途,而是和他这个不成器的小舅子一起转业到了地方。 这倒好,前仇后债一起算,这小子既然自己犯傻,那么也别怪他唐伟民不客气,直接将他发配到了青林乡的林业站。你小子在部队里是战斗英雄那不错,但回到地方上,我才是领导。青林乡林业站虽然是庆阳县林业局的外派机构,但要接受局里和地方政府的双重管辖。你小子再牛气也不行了,就乖乖的在这鬼地方给我安稳的呆着吧。等老子哪天空闲了再过来抽你,让你小子长点记性,我唐伟民,唐大书记才是这塘桥镇的土皇帝、塘桥镇的天。 林业站是什么地方,普通的老百姓或许不清楚,孟广春却是知道的。那地方不仅仅是个清水衙门,简直就是当官人的地狱。想进去容易,想出来就难了,更别论以后的升迁了。以郑国强在部队里的职位和荣获的荣誉,转业之后是断然不会进入这样部门的。除了唐伟民,没有人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整他。孟广春虽然心里不舒服,可是也没有办法。唐伟民是塘桥镇的党委书记,在塘桥镇做了十几年的土皇帝。别说他只是青林乡里的一个组织委员,就算庆阳县里的党委、政府领导都要给他这个老书记几分面子。 “斌子、强子,你俩的工作安排定下来了。”孟广春摸起桌子上的香烟,衔一支在嘴里,用火柴点燃,深吸了一口,才对站在桌子前的两个年轻小伙子说。 “姐夫,我被安排到了哪里?”梁斌急不可待的问。 “乡派出所,干警。”孟广春简单的回答。 梁斌一愣,脸色有一些难看。他小子还没有退伍的时候,老爷子就和姐夫开始向唐伟民送礼。家里养的鸭子、鹅啊,鸡啊还有烟酒等东西没少送,想不到最后竟然只弄了这么一个职务。他心目中的理想职务是自己当乡副所长,强子呢,就让他当所长。强子是战斗英雄,副营级干部,转业到地方当一个乡派出所所长绰绰有余,也符合政策规定。 “那强子呢?”梁斌关心的问。 孟广春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着眼前站立笔直的郑国强。这个年轻人,22岁,一米八零的个子,魁梧健硕,一表人材。他的目光迎上孟广春,脸上的表情极其平静。 “姐夫,你快说啊。”梁斌真急了。 孟广春本想看看郑国强的神情,想不到这个年轻人表情平静如水,丝毫都没有改变。便叹息了一下,才说“强子被分配到了乡林业站。” “什么?乡林业站?”梁斌不解的叫了起来。他可不清楚派出所和林业站有什么区别,他不解的是竟然是两个人竟然没有分配到一起。 两个人是穿开裆裤的好兄弟,从出生,到上学,直到后来参军,几乎从来都没有分开过。想不到现在工作了,竟然不在同一个单位,这让梁斌无法接受。 “这是唐书记的意思,县里的领导采纳了他的建议。”孟广春淡淡的回答。 塘桥镇只有一个书记,那就是唐伟民。郑国强突然笑了,想不到时隔四年之后,唐伟民还在心里惦记着自己。这个大书记,心胸还真不是一般的狭隘。 “强子,你笑什么?”孟广春不解了。他本认为郑国强听到这个消息后会生气,甚至暴跳如雷也可能。本来么,海泉叔家的这个二混子脾气暴躁那是全乡人都知道的,不然当年也不会将唐书记的侄子打个半死了。 唐书记的为人大家都知道,时隔四年之后,他收拾郑国强是肯定的。这小子不生气就算了,竟然还能笑的出来,这让孟广春极其惊讶。 “唐书记对我还真是照顾有加。”郑国强依然笑着,从桌子上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叼在了嘴里,点燃,熟练的吸了一口。 “照顾有加?”梁斌眼睛一亮“姐夫,强子是去林业站当站长?” 孟广春一愣,差点没气炸肺。自家这小舅子怎么一点见识都没有,简直比海泉叔家的这二小子差太远了。 乡林业站只是林业局的一个外派基层机构,现在总计也就三个工作人员,站长叶大鹏、技术员汤海燕、护林员斧子。要不是塘桥镇的经济一直发展的不错,他们的工资恐怕都没有地方去领。林业站的站长算个屁,比他这个乡派出所的干警差远了。何况,郑国强压根就不是去当站长,只是个办事员而已。唐伟民既然不顾自己大书记的面子去恶心人,自然要来个最彻底。 “不是站长,是办事员。”孟广春告诉自己的小舅子。 梁斌听他这么一说,终于明白了一些。脸色一下子变了,搁了半晌,才狠狠的吐了一口气“唐伟民,真的是欺人太甚!” “你们俩的工作,这都是组织上的安排。强子,我希望你心里不要生气。”孟广春不理会自己的小舅子,对着郑国强说。 “广春哥,我没生气,我接受组织的安排。”郑国强面露正色,一字一句的回答。 “那好!”孟广春见他这么回答,很高兴,笑着说“明天,你们俩就可以直接去单位报到了。” “谢谢,广春哥。”郑国强点了点头。 “谢什么,都是乡里乡亲的兄弟。”孟广春很威武的挥了一下手。 ------------------------------------------- 老爷子和姐夫在背后给唐伟民送了那么多礼物出去,到最后自己只落了个乡派出所干警的职位,实在让人气愤。再得知郑国强在工作安排上也被唐伟民背后阴了一把,梁斌内心的郁闷可想而知了。阴他的兄弟,就等于阴他自己。 “强子,要不,我让我姐夫再帮你找找其他的人看看?” 两个人离开乡政府,沿着脚下的土路向大宇村的方向走去。梁斌一边踢着脚下的土疙瘩,一边关心的问。 “找什么人?”郑国强扭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兄弟,笑了。然后用手指了指头顶上的天空,“唐伟民就是这塘桥镇的天,有他在,没人会出面帮忙的。” “那怎么办?就这样任他欺负?” “唐伟民老了,他总会退休的。”郑国强淡淡的回答。心里却在冷笑“就算他不想退休,我也会想办法让他提前退休的。” 梁斌自然不清楚郑国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兀自愤愤不平,“强子,当初你就该听我的话留在部队别转业。你在部队里混的如鱼得水,高升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倒好,什么都没有了。” 郑国强没有去搭理梁斌的话,继续向前走。 “强子,要不,我们俩去城里打工,别在乡里干了。”梁斌突然高兴的问。 “你舍得放下你的警察身份?”郑国强好奇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兄弟,感觉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是那么的耳熟。 “一个破警察而已,不干也没什么大不了。”梁斌不以为意的回答。 郑国强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不错,这就是他的好兄弟斌子。 他记得在前世的时候,前面的那句话是自己先提出来的,然后梁斌很干脆的就答应了。两个人从部队转业归来,一天班都没有上,然后就去外地打工了。 “既然重生了,就应该去尝试着不同的生活方式。”郑国强在心里告诉自己,然后看着梁斌,说“你虽然不在乎这个警察身份,但梁叔和广春哥会很在乎。斌子,你别乱搞,记得明天好好去上班。你要记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梁斌点头。他可以不听老爷子的话,也可以不听姐夫的话,但肯定会听郑国强的话。 郑国强笑了一下,自己重生之后,人生的道路第一次开始了细微的变化。 第二章:时光逆转 郑国强的工作终于定下来了,虽然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乡林业站办事员,但还是让老爷子着实高兴了一回。林业站怎么了,那也是政府单位。自己家的这二小子以前可是部队里的战斗英雄,这工作还是县里给安排的呢。 工作上的事情,郑国强没有和老爷子多说,说了,老爷子也不会懂。自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其实也不能全怨别人。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年少轻狂,不知轻重的将唐大头打的半残废,唐伟民就算心胸再狭窄,也没有办法给自己穿小鞋。现在好了,自己只得先忍他一会。 记得前世的自己,脾气可没有这么沉稳,被唐伟民穿了小鞋之后,一气之下拉着梁斌就去了外地打工。漂流在外的日子,苦辣酸甜,可谓一言难尽,郑国强不愿意再去多想。可是,不愿意去想,并不代表就已经忘记了。有些事情,就算两世为人,也不可能轻易就忘记的,甚至永远也不会忘记。 曾经的兄弟,曾经的朋友,曾经的同事、曾经的情人,曾经的仇人,一张张有点模糊的面孔在自己的大脑中快速划过,让郑国强感觉有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 已经十几天了,郑国强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那战火纷飞的老山战场,那枪林弹雨中前仆后继的战友,那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仿佛一切就发生在眼前。 可是,在自己还没有重生前,那是发生在20多年前的事情啊! 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日历,然后看一眼镜子中自己那张年轻而显得有点冷峻的面孔,再用手触摸一下眉角被弹壳擦过留下的疤痕。郑国强终于开始有点相信,自己确实重生了,重生到了1989年冬季,自己从部队转业回来的那一天。 挺胸,立正,举手,敬礼!郑国强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终于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郑国强转业回来这十几天里,家里几乎来人不断,都是同村里的一些父老乡亲们,还有他以前在镇高中念书时候认识的同学。乡亲们来了,自然有老爷子和母亲去招待,老同学来了,郑国强就必须亲自出面了。 在当兵的这四年时间里,他认识的同学中着实有几个混出了名堂。有的去沿海城市打工,当上了管理人员,管着几百人的大企业;有的直接在镇里开了商店,生意火爆,骑上了摩托车,还有的甚至在塘桥镇上和政府合资办起了工厂,自己当上了工厂的老板,更有个别背景雄厚的同学走上了仕途,在镇里和县里工作。 前世的时候,郑国强转业之后就和梁斌去了外地。漂泊外地二十余年,很少回故乡,也很少和以前的同学联系,大脑中基本上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忆。重生后,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再次重新认识这些同学,郑国强显得热情而开心,不仅将每个同学的工作情况摸了个清楚,甚至连他们的性格和爱好都掌握了八九不离十。以前的自己并不懂得这些,而重生之后,有了前世那四十余年的人生阅历,郑国强在人际交往这方面几乎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多一条朋友多一条路,这是郑国强前世混迹社会四十余年最大的人生收获之一。 重生之后,自己既然选择走上了另一条崭新的人生道路,那么,他就必须从新的规划自己的人生,从新构筑自己的交际圈子。这些来看自己的同学们,或真心,或假意,至少在面子上总还是过的去的。或许有一天,他就会求助到他们,或者是他们中的某一人求助到自己。 --------------------------------------------------------- 郑海泉大叔今年五十岁不到,是个典型的农村汉子,身强力壮,爱抽香烟,爱喝老酒、爱打小牌。家里四个孩子,全是带把子的。妻子杏花一直想生个女儿的,可惜一直没能遂心。随着夫妻俩的年纪越来越大,最后只好死了这份心思。 老大郑国胜,今年二十五岁了,读完初中之后就回家帮父亲务农。去年结的婚,媳妇是邻村老韦家的闺女,叫钰莲,挺俊俏的一个闺女,人也贤惠,不仅对国胜好,对老两口也体贴。前不久才分的家,小两口过上了自己的幸福日子,准备明年生个娃娃。 老大的家就在老爷子的屋子后面,三间土坯房子,冬暖夏凉,结实耐用。就是里面空荡了一些,除了床、桌子、凳子等东西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值钱家具。九十年代初的大宇村,村民们的贫穷是难以想象的,别说电视、“三转一响”了,甚至个别偏远一点的村子现在连电都没有通上,家家户户还在用煤油灯呢。 老大家能扯上三间崭新的土坯房那就算能耐了,如果不是有老爷子在背后撑腰,小两口恐怕还得奋斗上那么两三年。 老二郑国强,今年二十二岁了,中学毕业之后没考上大学,本来准备再复习一年的,那知道这混小子不省事,竟然打了唐书记的侄儿。老爷子花钱找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事情抹了差不多,然后将他送到部队去了。 那知道这小子进了部队竟然就争气了,屡获军功,升职极快。以老爷子的意思,自然希望二小子继续呆在部队。部队好啊,有前途。那知道这小子突然间不知道哪里又犯浑了,竟然转业回到了地方。回来就回来吧,老爷子生气归生气,但总不能将儿子赶出家门吧。 幸好二小子能耐,没让自己操心就找到了工作,而且是政府单位,这着实让老爷子在乡亲们的面前长了脸。 老三郑国辉,今年十九岁,九月份刚考上的大学,现在正在东方市读大一。学的是经济管理,贼出息了。大宇村唯一的大学生,了不得啊! 老四郑国豪,今年也十六岁了,正在塘桥镇农中念初三,明年六月份毕业就要升高中了。只是这小子成绩不咋样,整天戳戳捣捣的,和老二一个性子。再不严加管教,恐怕以后难有出息。 转眼间四个儿子就都长大了,结婚的结婚,工作的工作,念书的念书,一个个的人模狗样,着实让郑海泉感到高兴和欣慰。本来他最担心的就是老二,想不到这小子一下子就有了工作。 有工作了,这小子也该收心了,等有空的时候,再给他在邻村找个媳妇,也算了却了一份心愿。 老爷子一边想着心思,一边忙着手头的活儿,不知不觉的还哼起了乡村的小曲儿。 郑国强靠在门坎处,看着老爷子那高兴劲儿,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爸,你忙啥呢?” “你小子有工作了,我高兴啊。”郑海泉抬头,咧嘴看着儿子,回答“晚上烧两个菜,让你哥和嫂子过来吃饭。” “家有酒么?”郑国强问。 “哎哟,你不说我还忘了。”郑海泉用手拍了一下额头,笑了起来“西村头老刘家媳妇开了个小店,你过去拿两瓶去。” 郑国强点了点头,大步向门外走去。 “二小子,记得和你刘家婶子说一声,赊账啊!”郑海泉冲着儿子的背影喊。 郑国强没有回答,直接去了村西头。 郑国强的工作终于定下来了,虽然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乡林业站办事员,但还是让老爷子着实高兴了一回。林业站怎么了,那也是政府单位。自己家的这二小子以前可是部队里的战斗英雄,这工作还是县里给安排的呢。 工作上的事情,郑国强没有和老爷子多说,说了,老爷子也不会懂。自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其实也不能全怨别人。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年少轻狂,不知轻重的将唐大头打的半残废,唐伟民就算心胸再狭窄,也没有办法给自己穿小鞋。现在好了,自己只得先忍他一会。 记得前世的自己,脾气可没有这么沉稳,被唐伟民穿了小鞋之后,一气之下拉着梁斌就去了外地打工。漂流在外的日子,苦辣酸甜,可谓一言难尽,郑国强不愿意再去多想。可是,不愿意去想,并不代表就已经忘记了。有些事情,就算两世为人,也不可能轻易就忘记的,甚至永远也不会忘记。 曾经的兄弟,曾经的朋友,曾经的同事、曾经的情人,曾经的仇人,一张张有点模糊的面孔在自己的大脑中快速划过,让郑国强感觉有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 已经十几天了,郑国强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那战火纷飞的老山战场,那枪林弹雨中前仆后继的战友,那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仿佛一切就发生在眼前。 可是,在自己还没有重生前,那是发生在20多年前的事情啊! 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日历,然后看一眼镜子中自己那张年轻而显得有点冷峻的面孔,再用手触摸一下眉角被弹壳擦过留下的疤痕。郑国强终于开始有点相信,自己确实重生了,重生到了1989年冬季,自己从部队转业回来的那一天。 挺胸,立正,举手,敬礼!郑国强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终于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郑国强转业回来这十几天里,家里几乎来人不断,都是同村里的一些父老乡亲们,还有他以前在镇高中念书时候认识的同学。乡亲们来了,自然有老爷子和母亲去招待,老同学来了,郑国强就必须亲自出面了。 在当兵的这四年时间里,他认识的同学中着实有几个混出了名堂。有的去沿海城市打工,当上了管理人员,管着几百人的大企业;有的直接在镇里开了商店,生意火爆,骑上了摩托车,还有的甚至在塘桥镇上和政府合资办起了工厂,自己当上了工厂的老板,更有个别背景雄厚的同学走上了仕途,在镇里和县里工作。 前世的时候,郑国强转业之后就和梁斌去了外地。漂泊外地二十余年,很少回故乡,也很少和以前的同学联系,大脑中基本上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忆。重生后,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再次重新认识这些同学,郑国强显得热情而开心,不仅将每个同学的工作情况摸了个清楚,甚至连他们的性格和爱好都掌握了八九不离十。以前的自己并不懂得这些,而重生之后,有了前世那四十余年的人生阅历,郑国强在人际交往这方面几乎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多一条朋友多一条路,这是郑国强前世混迹社会四十余年最大的人生收获之一。 重生之后,自己既然选择走上了另一条崭新的人生道路,那么,他就必须从新的规划自己的人生,从新构筑自己的交际圈子。这些来看自己的同学们,或真心,或假意,至少在面子上总还是过的去的。或许有一天,他就会求助到他们,或者是他们中的某一人求助到自己。 --------------------------------------------------------- 郑海泉大叔今年五十岁不到,是个典型的农村汉子,身强力壮,爱抽香烟,爱喝老酒、爱打小牌。家里四个孩子,全是带把子的。妻子杏花一直想生个女儿的,可惜一直没能遂心。随着夫妻俩的年纪越来越大,最后只好死了这份心思。 老大郑国胜,今年二十五岁了,读完初中之后就回家帮父亲务农。去年结的婚,媳妇是邻村老韦家的闺女,叫钰莲,挺俊俏的一个闺女,人也贤惠,不仅对国胜好,对老两口也体贴。前不久才分的家,小两口过上了自己的幸福日子,准备明年生个娃娃。 老大的家就在老爷子的屋子后面,三间土坯房子,冬暖夏凉,结实耐用。就是里面空荡了一些,除了床、桌子、凳子等东西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值钱家具。九十年代初的大宇村,村民们的贫穷是难以想象的,别说电视、“三转一响”了,甚至个别偏远一点的村子现在连电都没有通上,家家户户还在用煤油灯呢。 老大家能扯上三间崭新的土坯房那就算能耐了,如果不是有老爷子在背后撑腰,小两口恐怕还得奋斗上那么两三年。 老二郑国强,今年二十二岁了,中学毕业之后没考上大学,本来准备再复习一年的,那知道这混小子不省事,竟然打了唐书记的侄儿。老爷子花钱找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事情抹了差不多,然后将他送到部队去了。 那知道这小子进了部队竟然就争气了,屡获军功,升职极快。以老爷子的意思,自然希望二小子继续呆在部队。部队好啊,有前途。那知道这小子突然间不知道哪里又犯浑了,竟然转业回到了地方。回来就回来吧,老爷子生气归生气,但总不能将儿子赶出家门吧。 幸好二小子能耐,没让自己操心就找到了工作,而且是政府单位,这着实让老爷子在乡亲们的面前长了脸。 老三郑国辉,今年十九岁,九月份刚考上的大学,现在正在东方市读大一。学的是经济管理,贼出息了。大宇村唯一的大学生,了不得啊! 老四郑国豪,今年也十六岁了,正在塘桥镇农中念初三,明年六月份毕业就要升高中了。只是这小子成绩不咋样,整天戳戳捣捣的,和老二一个性子。再不严加管教,恐怕以后难有出息。 转眼间四个儿子就都长大了,结婚的结婚,工作的工作,念书的念书,一个个的人模狗样,着实让郑海泉感到高兴和欣慰。本来他最担心的就是老二,想不到这小子一下子就有了工作。 有工作了,这小子也该收心了,等有空的时候,再给他在邻村找个媳妇,也算了却了一份心愿。 老爷子一边想着心思,一边忙着手头的活儿,不知不觉的还哼起了乡村的小曲儿。 郑国强靠在门坎处,看着老爷子那高兴劲儿,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爸,你忙啥呢?” “你小子有工作了,我高兴啊。”郑海泉抬头,咧嘴看着儿子,回答“晚上烧两个菜,让你哥和嫂子过来吃饭。” “家有酒么?”郑国强问。 “哎哟,你不说我还忘了。”郑海泉用手拍了一下额头,笑了起来“西村头老刘家媳妇开了个小店,你过去拿两瓶去。” 郑国强点了点头,大步向门外走去。 “二小子,记得和你刘家婶子说一声,赊账啊!”郑海泉冲着儿子的背影喊。 郑国强没有回答,直接去了村西头。 第三章:噩梦 老大国胜结婚的那会儿,郑国强正在老山地区参加部队内部进行的作战演习,根本就没有时间回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当然了,也就没有机会见一眼自己的嫂子。对于这个嫂子的印象,还是他转业之后才逐渐有了一些认识。 后来自己就去了外地,很少回家乡,也很少和家里的亲戚们联系。对这个嫂子的唯一的记忆就是长的挺俊俏秀气,一副很贤惠的样子。 在郑国强前世的记忆中,大哥和嫂子当了一辈子的农民,好像从来都没有走出过塘桥镇。 虽然自己重生了,可是目前为止,郑国强还不知道自己能为哥哥和嫂子做些什么。但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他甚至可以肯定,哥哥和嫂子的生活绝对不会再像自己前世的记忆中那样,一辈子都在贫穷中度日。 晚上吃饭时的场景和睦而温馨,老爷子端坐在正堂的位置,哥哥和嫂子坐在老爷子的左侧,二小子坐在下首。母亲忙着烧菜,没有上桌子。三小子国辉和四娃子国豪都还没有放假。 桌子上四个人,三个爷们儿都喝酒,气氛热烈非常。钰莲嫂子在桌子上坐了一会,似乎感觉有点不自在,去厨房帮婆婆做饭去了。 酒是老明光,白色玻璃瓶子装的,52度的低档烈酒。郑老爷子是酒中豪杰,半斤不上头,一斤晃着走,村里的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幸好喝酒这玩意儿其实也是遗传的,老大国胜虽然没有老爷子那么能喝,但半斤还是不在话下的。老二国强在部队那会儿就把酒量给炼了出来,后来在外摸爬滚打二十余年,哪天不是在酒桌子上度过的,虽然不能算是海量,但一斤老明光还真不放在心上。虽然如今的郑家老二是重生的,但那酒量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一个小时不到,三瓶白酒见底,爷三儿还四平八稳的端坐在桌子前。 老爷子高兴啊,酒后话也多了起来,罗罗嗦嗦的唠叨个没完。可惜的是老大国胜喝多了,牙根没听清楚老爷子在唠叨些什么。二小子国胜倒是没有喝多,可是心也不在老爷子那里。老爷子这才五十岁不到呢,就这么罗嗦,那老了以后,还得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郑国胜都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老爷子的唠叨他可受不了,尤其是这些毫无意义的唠叨。他将面前的空酒瓶子扔在脚下,然后转身喊母亲和嫂子盛饭过来。 -------------------------------------------------------------------- “强哥,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对不起,强哥,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你不该走这条路的,既然走了,我也救不了你……” “你不要走,强哥,我求求你强哥,你走了,祖宗会杀了我的……” “砰”的一声,包厢的门被关上了。 郑国强站在包厢外,抽出香烟深深的吸着。直到包厢里的哭泣声越来越低,他才向楼下走去。 “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宝马会的外面突然传来了人们的惊呼声,郑国强身子有点僵硬的站在宝马会的大门外,抬头向上方望去。一扇开着的窗户在风中摇晃着,窗户上挂着一缕撕烂了的红色礼服。那个包厢,正是他刚才离开的那个包厢。 ------------------- “强子,放弃吧,祖宗那种人物不是你能得罪的。” “雷厅长,现在已经闹出人命了,如果你再不查,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他害死。” “强子,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一个最好的朋友。我劝告你一句,放手吧,不要去惹祖宗,不然你会遭殃的……” ----------------------------------- “哎,老头儿,听说你在四处告我状是吧?” 郑国强点头,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好,有胆气。”祖宗笑了起来“我就喜欢有性格的爷们,老头儿,以后你就跟我混吧。吃香的,喝辣的,美女金钱,绝对让你一辈子都享用不完……” 郑国强冷笑,然后扭头就走。他不缺钱,就算缺钱,也不会跟在这种垃圾的屁股后面求富贵。 “去你妈的,乡巴佬。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找死啊!小三子,给我做了他。” “砰!”,是汽车将人撞飞了的声音。 郑国强倒下去的那一刻,再也没有看见那个混蛋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臭脸。 -------------------------------------------------------- 猛的一下,郑国强从噩梦中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漆黑的屋子里,只有他粗粗的喘息声在响起。用手摸着自己的脸颊,隔了好长时间,他才确定这只是一个噩梦。可是,这个噩梦,在他前世的时候,却真实的发生过。 祖宗,雷厅长,还有那个跳楼自杀的女子,这所有的人,都生活在他前世的生活中。 郑国强不会忘记,也不可能忘记。 自古以来,民不跟官斗,贫不和富斗。 郑国强知道自己前世走的是一条不归路,可是他依然还是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因为,在他的内心里,总在希冀着正义的存在! 而真实的情形却是,他用自己的性命,去验证了这个似乎有点荒谬的想法。也许,这个社会上根本就没有绝对正义的存在,只有相对正义的存在。 这也是郑国强重生之后果断放弃自己最熟悉的商场,决定踏上仕途的最大原因,他决定去做那官道之上的枭雄,去追求那仅剩的、相对而言的正义。 而要想掌控那仅剩的相对正义,他的手中就必须要拥有足够的权利才行。 升官,他必须升官,必须尽快的升官。任何挡在他前面的人,他都将毫不客气、毫不犹豫的的出手,将之斩落马下。 这个社会上,像祖宗那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那些冤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郑国强知道,他这新的一生,将走上一个充满了血腥和杀戮的坎坷之路。 噩梦醒来,郑国强再也没有丝毫的睡意。他斜靠在床头,摸出身边的香烟,叼在嘴里,使劲的抽着。烟雾缭绕中,他的大脑开始快速的运转了起来。 前世那四十年的生活经历,仿佛一部年代久远的无声电影一样,在大脑中快速的播放着。一个个让他无法接受,甚至心碎的镜头掠过他的脑海,压抑的他几乎无法喘息。 “唐伟民!” 郑国强伸手捏灭手指间的香烟,突然低声吐出了一口气。 老大国胜结婚的那会儿,郑国强正在老山地区参加部队内部进行的作战演习,根本就没有时间回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当然了,也就没有机会见一眼自己的嫂子。对于这个嫂子的印象,还是他转业之后才逐渐有了一些认识。 后来自己就去了外地,很少回家乡,也很少和家里的亲戚们联系。对这个嫂子的唯一的记忆就是长的挺俊俏秀气,一副很贤惠的样子。 在郑国强前世的记忆中,大哥和嫂子当了一辈子的农民,好像从来都没有走出过塘桥镇。 虽然自己重生了,可是目前为止,郑国强还不知道自己能为哥哥和嫂子做些什么。但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他甚至可以肯定,哥哥和嫂子的生活绝对不会再像自己前世的记忆中那样,一辈子都在贫穷中度日。 晚上吃饭时的场景和睦而温馨,老爷子端坐在正堂的位置,哥哥和嫂子坐在老爷子的左侧,二小子坐在下首。母亲忙着烧菜,没有上桌子。三小子国辉和四娃子国豪都还没有放假。 桌子上四个人,三个爷们儿都喝酒,气氛热烈非常。钰莲嫂子在桌子上坐了一会,似乎感觉有点不自在,去厨房帮婆婆做饭去了。 酒是老明光,白色玻璃瓶子装的,52度的低档烈酒。郑老爷子是酒中豪杰,半斤不上头,一斤晃着走,村里的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幸好喝酒这玩意儿其实也是遗传的,老大国胜虽然没有老爷子那么能喝,但半斤还是不在话下的。老二国强在部队那会儿就把酒量给炼了出来,后来在外摸爬滚打二十余年,哪天不是在酒桌子上度过的,虽然不能算是海量,但一斤老明光还真不放在心上。虽然如今的郑家老二是重生的,但那酒量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一个小时不到,三瓶白酒见底,爷三儿还四平八稳的端坐在桌子前。 老爷子高兴啊,酒后话也多了起来,罗罗嗦嗦的唠叨个没完。可惜的是老大国胜喝多了,牙根没听清楚老爷子在唠叨些什么。二小子国胜倒是没有喝多,可是心也不在老爷子那里。老爷子这才五十岁不到呢,就这么罗嗦,那老了以后,还得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郑国胜都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老爷子的唠叨他可受不了,尤其是这些毫无意义的唠叨。他将面前的空酒瓶子扔在脚下,然后转身喊母亲和嫂子盛饭过来。 -------------------------------------------------------------------- “强哥,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对不起,强哥,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你不该走这条路的,既然走了,我也救不了你……” “你不要走,强哥,我求求你强哥,你走了,祖宗会杀了我的……” “砰”的一声,包厢的门被关上了。 郑国强站在包厢外,抽出香烟深深的吸着。直到包厢里的哭泣声越来越低,他才向楼下走去。 “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宝马会的外面突然传来了人们的惊呼声,郑国强身子有点僵硬的站在宝马会的大门外,抬头向上方望去。一扇开着的窗户在风中摇晃着,窗户上挂着一缕撕烂了的红色礼服。那个包厢,正是他刚才离开的那个包厢。 ------------------- “强子,放弃吧,祖宗那种人物不是你能得罪的。” “雷厅长,现在已经闹出人命了,如果你再不查,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他害死。” “强子,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一个最好的朋友。我劝告你一句,放手吧,不要去惹祖宗,不然你会遭殃的……” ----------------------------------- “哎,老头儿,听说你在四处告我状是吧?” 郑国强点头,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好,有胆气。”祖宗笑了起来“我就喜欢有性格的爷们,老头儿,以后你就跟我混吧。吃香的,喝辣的,美女金钱,绝对让你一辈子都享用不完……” 郑国强冷笑,然后扭头就走。他不缺钱,就算缺钱,也不会跟在这种垃圾的屁股后面求富贵。 “去你妈的,乡巴佬。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找死啊!小三子,给我做了他。” “砰!”,是汽车将人撞飞了的声音。 郑国强倒下去的那一刻,再也没有看见那个混蛋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臭脸。 -------------------------------------------------------- 猛的一下,郑国强从噩梦中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漆黑的屋子里,只有他粗粗的喘息声在响起。用手摸着自己的脸颊,隔了好长时间,他才确定这只是一个噩梦。可是,这个噩梦,在他前世的时候,却真实的发生过。 祖宗,雷厅长,还有那个跳楼自杀的女子,这所有的人,都生活在他前世的生活中。 郑国强不会忘记,也不可能忘记。 自古以来,民不跟官斗,贫不和富斗。 郑国强知道自己前世走的是一条不归路,可是他依然还是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因为,在他的内心里,总在希冀着正义的存在! 而真实的情形却是,他用自己的性命,去验证了这个似乎有点荒谬的想法。也许,这个社会上根本就没有绝对正义的存在,只有相对正义的存在。 这也是郑国强重生之后果断放弃自己最熟悉的商场,决定踏上仕途的最大原因,他决定去做那官道之上的枭雄,去追求那仅剩的、相对而言的正义。 而要想掌控那仅剩的相对正义,他的手中就必须要拥有足够的权利才行。 升官,他必须升官,必须尽快的升官。任何挡在他前面的人,他都将毫不客气、毫不犹豫的的出手,将之斩落马下。 这个社会上,像祖宗那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那些冤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郑国强知道,他这新的一生,将走上一个充满了血腥和杀戮的坎坷之路。 噩梦醒来,郑国强再也没有丝毫的睡意。他斜靠在床头,摸出身边的香烟,叼在嘴里,使劲的抽着。烟雾缭绕中,他的大脑开始快速的运转了起来。 前世那四十年的生活经历,仿佛一部年代久远的无声电影一样,在大脑中快速的播放着。一个个让他无法接受,甚至心碎的镜头掠过他的脑海,压抑的他几乎无法喘息。 “唐伟民!” 郑国强伸手捏灭手指间的香烟,突然低声吐出了一口气。 第四章:单位报到 天才刚刚亮,郑国强就起来了。前世四年的军旅作战生涯,让他的生活作息一直没有什么规律。想不到重生之后,还是一样的糟糕透顶。当然,昨晚的噩梦还是有着很大的影响。 院子里的雄鸡还在啼鸣,院门外几乎看不见一个人影。现在已经十一月份了,天气渐寒,村民们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基本上都还在睡觉。 踩着脚下的严霜,迎着那从上青岭吹过来的凄冷寒风,郑国强绕着村子快速的走了一圈。偶尔有不知趣的农家土狗冲出来,追在他的屁股后面吠着。可是当它们看见郑国强双眼中射出的那道凶狠目光,又吓得缩了回去。 有人说,没有坐过牢的男人不算真的男人。而在郑国强的心目中,没有当过兵的男人才不是正真的男人。在老山的时候,他是隶属江海军区野战军团的,在那充满实战和练兵的双重氛围中,危险可以说是无处不在。杀敌,或者是被敌人杀死,简直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反应灵敏和运气极佳,恐怕早就被敌人手中的枪射穿了身体。那还可能转业?那还可能有他那前世的四十余年的生活记忆。 也正是那宝贵的军人经历,铸就了他那嫉恶如仇、刚正不阿、宁折不屈的钢铁个性。这个性格,陪伴了他前世的四十余年,也导致了最后悲剧的发生。 郑国强的心里没有后悔,但不代表着他现在的心里没有反思。宁折不屈真男人,但能屈能伸才是正真的大丈夫。如果前世的时候,他能明白这个道理,或许,他就不会去哀求雷厅长,不会去得罪祖宗,更不会把自己的老命都送掉。当然,也更不可能重生,从头再来一次。 有人说,人生没有如果!但是,假设人生真的有了如果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郑国强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心思,不知不觉竟然沿着整个村子绕了一圈。等他回到院子的时候,母亲已经起床,正在厨房里忙着煮稀饭。 “二小子,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杏花婶子好奇的问。 “今天要去单位报到,所以起的早!”郑国强笑着回答。 ---------------------------------------------------------------------------------------- 虽然没有谋到自己心仪的职位,但梁斌还是很开心的。换上崭新的警服,看着肩膀上那铮亮的一串警号,臭小子的脸上难以掩饰的兴奋。如果强子能和他一起进派出所就好了,可惜事与愿违啊。 “臭小子,总算有点人模狗样了。”郑国强站在好兄弟的面前,看着那英姿飒爽的样子,挥手就是一拳。 凌斌一个趔趄,痛的呲牙裂嘴,几乎没有摔倒在地上。 “哎,强子,你羡慕嫉妒我,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梁斌叫了起来。 “我羡慕嫉妒?你就臭美吧你!”郑国强冷笑一下,扭头向乡派出所大门外走去。 “等等我,强子!”梁斌追过来,在身后喊。 “什么事?”郑国强站住,回头。 “我今天只是来报到,不用上班,我陪你一起去林业站看看。”梁斌嬉笑着说。 郑国强哼了一下,扭头就走。 梁斌见他不反对,便跟了过去。 “哎,强子,我听说你们林业站的技术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是不是真的?” 梁斌快步跟上,小声的询问 “这个我不清楚。” “好兄弟,记住啊,如果你瞅不上眼,一定要帮我留着。” 郑国强生气,一下子停了下来。 梁斌一个大意,就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你堂堂正正一个人民公安干警,还怕找不到女朋友?” “这不是广撒网,好捕鱼么!” “敢情你小子不是陪我来报到,而是找女朋友来了?” “公私兼顾,公私兼顾嘛!” “滚,有多远滚多远!”郑国强笑着骂。 梁斌毫不在乎,又黏在了他的屁股后面。 乡林业站其实就在乡派出所的东边,相隔不过两百米远左右的距离。森林工作不仅仅是植树造林、防虫防害等方面,还有防火,防盗伐,防偷猎等。因为涉及到一些犯罪活动,所以林业站和乡派所之间有着很多交叉的地方。两个单位距离近些,也方便工作上的交流和合作。 乡林业站的办公地点在青林小学的对面,一栋破旧的二层小楼,看起来极其寒碜,根本无法和乡派出所比。同样是县局派出的地方办事机构,将办公的地方简单对比一下,就可以看出彼此间的实际差距来。 梁斌一路走,一路张望,都迈过了乡林业站的大门,也没有看见门口挂着的那个木牌子。郑国强早就知道乡林业站不是什么大衙门,甚至根本就算不上衙门,所以眼睛就擦的贼亮。还好,那个木牌子虽然破旧,上面用白漆写的字虽然已经剥落,但还是可以看出个大概。 “这就是乡林业站?”梁斌指着那栋破旧的小楼,诧异的问。 “好像是的!”郑国强苦笑着回答。 不是好像,而是肯定! 郑国强的运气不错,站里的三个工作人员都在,一下子就认识了个遍。 站长叶大鹏是个身材干瘦的小老头,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或许长期风吹雨晒的缘故,脸上的皮肤黝黑,深深的皱纹镌刻在脸上。其实在基层工作的干部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只是叶大鹏或许因为年纪较大的缘故,要显得更加沧桑而已。 技术员汤海燕,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相貌确实不错,属于比较耐看的那种妹子,据说也是从县里派下来的干部。但凡有些背景的人,基本上是不可能来到这种偏僻地方上班的。看来,这妞儿也就是县里一个普通家庭里的孩子。 护林员斧子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第一眼看起来,这人不错,大大咧咧的,爱抽烟,不爱说话。这两点和郑国强都很像。斧子是当地人,上青岭的。对上青岭的环境比较熟,是县林业局在当地直接招聘的。 郑国强热情的和三个人握个手,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这就算彼此认识了。 现在是十一月份,寒冬腊月的,大家也不愿意往外面跑,就呆在站里聊聊天,烤烤火炉,闲散度日。 郑国强初来报到,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何况他只是一个办事员,站长都不安排工作,那轮得到他来开口。从兜里掏出香烟,给叶大鹏、斧子、梁斌一人一支,几个爷们儿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汤海燕是个年轻姑娘,如何受的了四根烟枪的熏,皱了皱眉头,站起来就要出去。 “哎,小汤,麻烦你去对面买两副扑克牌去!”叶大鹏眯着眼睛喊。 “叶站长,你怎么突然想起打牌了?”汤海燕有点好奇。她来乡林业站也有几个月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叶大鹏打牌。 “以前是三缺一,现在不是小郑来了么!”叶大鹏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 “我可不陪你们打!”汤海燕听叶大鹏这么说,快口回绝。 “你不打,这里不还有小梁么!”叶大鹏眼睛眯的更狠了,瞅着梁斌,“小梁,以后有空记得过来啊,林业站和派出所也不远,是吧。我和你们谭所长是老朋友了,你放心,过来坐坐,打个牌啥的,他绝对不会反对。” 梁斌听的眉头只皱,本想一口回绝的,可是看见郑国强默许的眼神,只好点了点头。 汤海燕将扑克买回来就走了,小姑娘肯定是去逛街了。四个大老爷们珍惜时间,摆正桌子,拉开椅子,就对上了。 四个人玩的是简单的斗地主,筹码不是人民币,而是各自口袋里的香烟。 郑国强第一天到乡林业站报到、上班,一个上午都是在牌桌上度过的。 天才刚刚亮,郑国强就起来了。前世四年的军旅作战生涯,让他的生活作息一直没有什么规律。想不到重生之后,还是一样的糟糕透顶。当然,昨晚的噩梦还是有着很大的影响。 院子里的雄鸡还在啼鸣,院门外几乎看不见一个人影。现在已经十一月份了,天气渐寒,村民们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基本上都还在睡觉。 踩着脚下的严霜,迎着那从上青岭吹过来的凄冷寒风,郑国强绕着村子快速的走了一圈。偶尔有不知趣的农家土狗冲出来,追在他的屁股后面吠着。可是当它们看见郑国强双眼中射出的那道凶狠目光,又吓得缩了回去。 有人说,没有坐过牢的男人不算真的男人。而在郑国强的心目中,没有当过兵的男人才不是正真的男人。在老山的时候,他是隶属江海军区野战军团的,在那充满实战和练兵的双重氛围中,危险可以说是无处不在。杀敌,或者是被敌人杀死,简直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反应灵敏和运气极佳,恐怕早就被敌人手中的枪射穿了身体。那还可能转业?那还可能有他那前世的四十余年的生活记忆。 也正是那宝贵的军人经历,铸就了他那嫉恶如仇、刚正不阿、宁折不屈的钢铁个性。这个性格,陪伴了他前世的四十余年,也导致了最后悲剧的发生。 郑国强的心里没有后悔,但不代表着他现在的心里没有反思。宁折不屈真男人,但能屈能伸才是正真的大丈夫。如果前世的时候,他能明白这个道理,或许,他就不会去哀求雷厅长,不会去得罪祖宗,更不会把自己的老命都送掉。当然,也更不可能重生,从头再来一次。 有人说,人生没有如果!但是,假设人生真的有了如果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郑国强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心思,不知不觉竟然沿着整个村子绕了一圈。等他回到院子的时候,母亲已经起床,正在厨房里忙着煮稀饭。 “二小子,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杏花婶子好奇的问。 “今天要去单位报到,所以起的早!”郑国强笑着回答。 ---------------------------------------------------------------------------------------- 虽然没有谋到自己心仪的职位,但梁斌还是很开心的。换上崭新的警服,看着肩膀上那铮亮的一串警号,臭小子的脸上难以掩饰的兴奋。如果强子能和他一起进派出所就好了,可惜事与愿违啊。 “臭小子,总算有点人模狗样了。”郑国强站在好兄弟的面前,看着那英姿飒爽的样子,挥手就是一拳。 凌斌一个趔趄,痛的呲牙裂嘴,几乎没有摔倒在地上。 “哎,强子,你羡慕嫉妒我,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梁斌叫了起来。 “我羡慕嫉妒?你就臭美吧你!”郑国强冷笑一下,扭头向乡派出所大门外走去。 “等等我,强子!”梁斌追过来,在身后喊。 “什么事?”郑国强站住,回头。 “我今天只是来报到,不用上班,我陪你一起去林业站看看。”梁斌嬉笑着说。 郑国强哼了一下,扭头就走。 梁斌见他不反对,便跟了过去。 “哎,强子,我听说你们林业站的技术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是不是真的?” 梁斌快步跟上,小声的询问 “这个我不清楚。” “好兄弟,记住啊,如果你瞅不上眼,一定要帮我留着。” 郑国强生气,一下子停了下来。 梁斌一个大意,就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你堂堂正正一个人民公安干警,还怕找不到女朋友?” “这不是广撒网,好捕鱼么!” “敢情你小子不是陪我来报到,而是找女朋友来了?” “公私兼顾,公私兼顾嘛!” “滚,有多远滚多远!”郑国强笑着骂。 梁斌毫不在乎,又黏在了他的屁股后面。 乡林业站其实就在乡派出所的东边,相隔不过两百米远左右的距离。森林工作不仅仅是植树造林、防虫防害等方面,还有防火,防盗伐,防偷猎等。因为涉及到一些犯罪活动,所以林业站和乡派所之间有着很多交叉的地方。两个单位距离近些,也方便工作上的交流和合作。 乡林业站的办公地点在青林小学的对面,一栋破旧的二层小楼,看起来极其寒碜,根本无法和乡派出所比。同样是县局派出的地方办事机构,将办公的地方简单对比一下,就可以看出彼此间的实际差距来。 梁斌一路走,一路张望,都迈过了乡林业站的大门,也没有看见门口挂着的那个木牌子。郑国强早就知道乡林业站不是什么大衙门,甚至根本就算不上衙门,所以眼睛就擦的贼亮。还好,那个木牌子虽然破旧,上面用白漆写的字虽然已经剥落,但还是可以看出个大概。 “这就是乡林业站?”梁斌指着那栋破旧的小楼,诧异的问。 “好像是的!”郑国强苦笑着回答。 不是好像,而是肯定! 郑国强的运气不错,站里的三个工作人员都在,一下子就认识了个遍。 站长叶大鹏是个身材干瘦的小老头,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或许长期风吹雨晒的缘故,脸上的皮肤黝黑,深深的皱纹镌刻在脸上。其实在基层工作的干部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只是叶大鹏或许因为年纪较大的缘故,要显得更加沧桑而已。 技术员汤海燕,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相貌确实不错,属于比较耐看的那种妹子,据说也是从县里派下来的干部。但凡有些背景的人,基本上是不可能来到这种偏僻地方上班的。看来,这妞儿也就是县里一个普通家庭里的孩子。 护林员斧子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第一眼看起来,这人不错,大大咧咧的,爱抽烟,不爱说话。这两点和郑国强都很像。斧子是当地人,上青岭的。对上青岭的环境比较熟,是县林业局在当地直接招聘的。 郑国强热情的和三个人握个手,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这就算彼此认识了。 现在是十一月份,寒冬腊月的,大家也不愿意往外面跑,就呆在站里聊聊天,烤烤火炉,闲散度日。 郑国强初来报到,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何况他只是一个办事员,站长都不安排工作,那轮得到他来开口。从兜里掏出香烟,给叶大鹏、斧子、梁斌一人一支,几个爷们儿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汤海燕是个年轻姑娘,如何受的了四根烟枪的熏,皱了皱眉头,站起来就要出去。 “哎,小汤,麻烦你去对面买两副扑克牌去!”叶大鹏眯着眼睛喊。 “叶站长,你怎么突然想起打牌了?”汤海燕有点好奇。她来乡林业站也有几个月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叶大鹏打牌。 “以前是三缺一,现在不是小郑来了么!”叶大鹏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 “我可不陪你们打!”汤海燕听叶大鹏这么说,快口回绝。 “你不打,这里不还有小梁么!”叶大鹏眼睛眯的更狠了,瞅着梁斌,“小梁,以后有空记得过来啊,林业站和派出所也不远,是吧。我和你们谭所长是老朋友了,你放心,过来坐坐,打个牌啥的,他绝对不会反对。” 梁斌听的眉头只皱,本想一口回绝的,可是看见郑国强默许的眼神,只好点了点头。 汤海燕将扑克买回来就走了,小姑娘肯定是去逛街了。四个大老爷们珍惜时间,摆正桌子,拉开椅子,就对上了。 四个人玩的是简单的斗地主,筹码不是人民币,而是各自口袋里的香烟。 郑国强第一天到乡林业站报到、上班,一个上午都是在牌桌上度过的。 第五章:上青岭 这注定是一场没有胜负的牌局,等四个人口袋里的香烟都将抽完的时候,才散了场子。 在乡林业站工作了近十年,叶大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眼看着已经快中午,便带着站里的三个人还有梁斌一起去了小街对面不远处的一家小饭店。以前几个人的中午饭都是在小饭店里凑合的,消费记在账上,由乡政府在月底或者年底的时候一次性结清。 今天是郑国强初来报道,叶大鹏自然要代表站里好好的招待他一下。反正也不需要自己掏钱,不吃白不吃。再说了,小郑这小子给他的印象挺不错。既精神,又上道儿。到底是当过兵,打过仗的人,和那些刚从学校毕业的小伙子有着很大的不同。至于梁斌这小子,叶大鹏对他的印象极其平淡。但他既然是小郑的战友,又是乡派出所的干警,能谈的来最好,谈不来也断然不会去得罪人家,中午这顿饭自然要请他一起去的。 中午的饭菜极其普通,都是农家人自己种植的一些蔬菜。里面放上一点肉丁,沾点荤而已。酒还是老明光,口感不错,价格便宜,一直是大家比较喜欢喝的白酒。 天气严寒,能整两杯小酒暖胃,绝对是神仙般的享受。当然,这只是相对于嗜酒的人而言,对那些不怎么爱喝酒的人,那就是绝对的煎熬和折磨了。 一桌子五个人,海燕是姑娘,自然不喝酒的。四个爷们儿其中有三个是喝酒好手,只有梁斌的酒量稍逊。即便是如此,一顿饭下来,还是下去了四瓶老明光。酒足饭饱之后,叶大鹏和斧子对郑国强的印象就更好了。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酒场上高手碰见了高手,彼此间也有中惺惺相惜的味道。 “小郑,下午有事么?有事你就先回去吧,站里也没啥事情,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叶大鹏摇摇晃晃的走出小饭店,乱乱的挥着手,对郑国强说。 站里不是没事,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大家都不愿意出去而已。上青岭和下青岭距离青林乡大约有十几公里,没啥大事情谁也不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受罪。 “回家也没事,到站里坐坐也好。”郑国强笑着回答。 叶大鹏也不多说,点点头,向前走去。 梁斌中午酒喝高了,而且明天还要去派出所上班,就和几个人打了个招呼,独自回了大宇村。 回到站里之后,郑国强拎起水瓶给三个人分别倒了一杯水。以前这事情都是海燕去做的,他才来上班,只能算是新人,这点小事情做做也没什么。 “谢谢你,强哥!”海燕双手接过杯子,既惊讶,又高兴的谢了一句。 郑国强淡淡一笑,没说什么,将另外两杯水送到叶大鹏和斧子的手中。两爷们儿坦然受之,但还是无法掩饰内心里的高兴。 “小郑,听说你以前在部队里是战斗英雄,是吧?”叶大鹏双手握着杯子暖手,似乎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也算不上什么战斗英雄,只是参加过自卫反击战,获了一次一等功,两次二等功!”郑国强笑着回答,语气很平淡。 叶大鹏听他这么回答,才知道自己了解的信息完全正确。这么一个有能耐的小伙子,竟然被人塞到这么一个鬼地方,还真是有点憋屈。他将杯子放在嘴边喝了口水,扬起头,开始闭目养神。 海燕只听说新来的同事是一个部队转业人员,想不到对方竟然还参加过战斗,那心里的感觉突然间又有了一丝不一样。在站里工作了几个月,每天见到的人除了叶大鹏就是斧子哥,确实够郁闷的。难得现在来了一个帅郎的小伙子,心情一下子好得不得了。 “强子哥,你在战场上杀过人么?” “杀过!”郑国强回答。 海燕吓得只乍舌,脸色变了变,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坐在一旁的斧子听了郑国强的话,一双大眼睛一下子睁的巨大。锐利的目光扫过他那有点冷峻的脸庞,心里越发的佩服这小子了。 杀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家伙,总有让人佩服的地方。 “斧子哥,下午我俩去上青岭转转怎么样?”郑国强敏锐的把握到了斧子脸上表情的变化,突然开口问。 “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到那么远的地方?”斧子笑着问。 “我听乡亲们说上青岭里有许多野兽,有些日子没有摸枪了,心里有点痒痒。”郑国强不好意思的回答。 其实他的本意只是想去山林里转转,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这些年来,上青岭上的树木一直被偷伐的严重,镇里和乡里的领导一直都头疼这个问题,却一直难以彻底的解决。先了解一下情况总没有坏处,如果能找到解决的办法那岂不是更好。只不过他可不能将自己的本意告诉斧子,不然这老爷们如果不答应,那么就可惜了。现在自己只说是去打猎,想来斧子是不会轻易拒绝的。 “你心痒痒也没办法,你没有枪!”斧子摇头。 “我没有枪,你应该有吧?”郑国强笑着问。斧子是上青岭的护林员,按规定是可以配枪的。当然,他们配的枪通常都是乡村里村民们用的火枪,很少有配猎枪的。 “你小子,这你都知道!”斧子还是摇头,却已经承认了他的猜测。 不错,斧子的身边确实配有枪,但并不是火枪,而是一把双管猎枪。这杆猎枪是他托乡派出所谭所长给办的,有持枪证,绝对合法。为了弄到这杆猎枪,斧子没有给谭所长少送猎物,简直就是他的心肝宝贝。 一般的情况下,斧子很少将猎枪带在身边,都是放在站里的。只有去上青岭的时候,才会带过去。一方面是为了打猎,一方面是为了对付那些偷盗猎物和偷伐木材的村民们。 上青岭方圆近万公顷,连接着好几个县。仅仅青林乡的辖区内,就有后山村,前山村,小石村,小河村等十几个村庄。这些村庄里的村民们一边种田,一边偷伐青岭上的树木,匪性十足,作风彪悍。斧子虽然自恃身强力壮,手段了得,没有一杆猎枪傍身,也不敢轻易去招惹那些村民们。现在既然有郑国强陪同,他就不是那么担心了。 “强子,你等下,我去拿枪!”斧子想了想,转身向楼上走去。 “强子哥,你们真的要去上青岭?”海燕好奇的问。 “你等着,明天保证你有野味吃了。”郑国强笑着回答。斧子已经从抓着一杆猎枪从楼上下来了。 郑国强当兵那会儿几乎日日夜夜都与枪为伴,和这种冰冷乌黑的铁家伙早已经产生了感情。虽然猎枪比不上他接触过的那些枪支,但一双眼睛还是亮了起来。 “强子,去把外面的摩托车推过来,我们这就过去。”斧子将猎枪扛在肩膀上,大声的嗬嗬着。 这注定是一场没有胜负的牌局,等四个人口袋里的香烟都将抽完的时候,才散了场子。 在乡林业站工作了近十年,叶大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眼看着已经快中午,便带着站里的三个人还有梁斌一起去了小街对面不远处的一家小饭店。以前几个人的中午饭都是在小饭店里凑合的,消费记在账上,由乡政府在月底或者年底的时候一次性结清。 今天是郑国强初来报道,叶大鹏自然要代表站里好好的招待他一下。反正也不需要自己掏钱,不吃白不吃。再说了,小郑这小子给他的印象挺不错。既精神,又上道儿。到底是当过兵,打过仗的人,和那些刚从学校毕业的小伙子有着很大的不同。至于梁斌这小子,叶大鹏对他的印象极其平淡。但他既然是小郑的战友,又是乡派出所的干警,能谈的来最好,谈不来也断然不会去得罪人家,中午这顿饭自然要请他一起去的。 中午的饭菜极其普通,都是农家人自己种植的一些蔬菜。里面放上一点肉丁,沾点荤而已。酒还是老明光,口感不错,价格便宜,一直是大家比较喜欢喝的白酒。 天气严寒,能整两杯小酒暖胃,绝对是神仙般的享受。当然,这只是相对于嗜酒的人而言,对那些不怎么爱喝酒的人,那就是绝对的煎熬和折磨了。 一桌子五个人,海燕是姑娘,自然不喝酒的。四个爷们儿其中有三个是喝酒好手,只有梁斌的酒量稍逊。即便是如此,一顿饭下来,还是下去了四瓶老明光。酒足饭饱之后,叶大鹏和斧子对郑国强的印象就更好了。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酒场上高手碰见了高手,彼此间也有中惺惺相惜的味道。 “小郑,下午有事么?有事你就先回去吧,站里也没啥事情,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叶大鹏摇摇晃晃的走出小饭店,乱乱的挥着手,对郑国强说。 站里不是没事,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大家都不愿意出去而已。上青岭和下青岭距离青林乡大约有十几公里,没啥大事情谁也不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受罪。 “回家也没事,到站里坐坐也好。”郑国强笑着回答。 叶大鹏也不多说,点点头,向前走去。 梁斌中午酒喝高了,而且明天还要去派出所上班,就和几个人打了个招呼,独自回了大宇村。 回到站里之后,郑国强拎起水瓶给三个人分别倒了一杯水。以前这事情都是海燕去做的,他才来上班,只能算是新人,这点小事情做做也没什么。 “谢谢你,强哥!”海燕双手接过杯子,既惊讶,又高兴的谢了一句。 郑国强淡淡一笑,没说什么,将另外两杯水送到叶大鹏和斧子的手中。两爷们儿坦然受之,但还是无法掩饰内心里的高兴。 “小郑,听说你以前在部队里是战斗英雄,是吧?”叶大鹏双手握着杯子暖手,似乎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也算不上什么战斗英雄,只是参加过自卫反击战,获了一次一等功,两次二等功!”郑国强笑着回答,语气很平淡。 叶大鹏听他这么回答,才知道自己了解的信息完全正确。这么一个有能耐的小伙子,竟然被人塞到这么一个鬼地方,还真是有点憋屈。他将杯子放在嘴边喝了口水,扬起头,开始闭目养神。 海燕只听说新来的同事是一个部队转业人员,想不到对方竟然还参加过战斗,那心里的感觉突然间又有了一丝不一样。在站里工作了几个月,每天见到的人除了叶大鹏就是斧子哥,确实够郁闷的。难得现在来了一个帅郎的小伙子,心情一下子好得不得了。 “强子哥,你在战场上杀过人么?” “杀过!”郑国强回答。 海燕吓得只乍舌,脸色变了变,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坐在一旁的斧子听了郑国强的话,一双大眼睛一下子睁的巨大。锐利的目光扫过他那有点冷峻的脸庞,心里越发的佩服这小子了。 杀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家伙,总有让人佩服的地方。 “斧子哥,下午我俩去上青岭转转怎么样?”郑国强敏锐的把握到了斧子脸上表情的变化,突然开口问。 “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到那么远的地方?”斧子笑着问。 “我听乡亲们说上青岭里有许多野兽,有些日子没有摸枪了,心里有点痒痒。”郑国强不好意思的回答。 其实他的本意只是想去山林里转转,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这些年来,上青岭上的树木一直被偷伐的严重,镇里和乡里的领导一直都头疼这个问题,却一直难以彻底的解决。先了解一下情况总没有坏处,如果能找到解决的办法那岂不是更好。只不过他可不能将自己的本意告诉斧子,不然这老爷们如果不答应,那么就可惜了。现在自己只说是去打猎,想来斧子是不会轻易拒绝的。 “你心痒痒也没办法,你没有枪!”斧子摇头。 “我没有枪,你应该有吧?”郑国强笑着问。斧子是上青岭的护林员,按规定是可以配枪的。当然,他们配的枪通常都是乡村里村民们用的火枪,很少有配猎枪的。 “你小子,这你都知道!”斧子还是摇头,却已经承认了他的猜测。 不错,斧子的身边确实配有枪,但并不是火枪,而是一把双管猎枪。这杆猎枪是他托乡派出所谭所长给办的,有持枪证,绝对合法。为了弄到这杆猎枪,斧子没有给谭所长少送猎物,简直就是他的心肝宝贝。 一般的情况下,斧子很少将猎枪带在身边,都是放在站里的。只有去上青岭的时候,才会带过去。一方面是为了打猎,一方面是为了对付那些偷盗猎物和偷伐木材的村民们。 上青岭方圆近万公顷,连接着好几个县。仅仅青林乡的辖区内,就有后山村,前山村,小石村,小河村等十几个村庄。这些村庄里的村民们一边种田,一边偷伐青岭上的树木,匪性十足,作风彪悍。斧子虽然自恃身强力壮,手段了得,没有一杆猎枪傍身,也不敢轻易去招惹那些村民们。现在既然有郑国强陪同,他就不是那么担心了。 “强子,你等下,我去拿枪!”斧子想了想,转身向楼上走去。 “强子哥,你们真的要去上青岭?”海燕好奇的问。 “你等着,明天保证你有野味吃了。”郑国强笑着回答。斧子已经从抓着一杆猎枪从楼上下来了。 郑国强当兵那会儿几乎日日夜夜都与枪为伴,和这种冰冷乌黑的铁家伙早已经产生了感情。虽然猎枪比不上他接触过的那些枪支,但一双眼睛还是亮了起来。 “强子,去把外面的摩托车推过来,我们这就过去。”斧子将猎枪扛在肩膀上,大声的嗬嗬着。 第六章:上青岭2 摩托车在凸凹不平的黄土路上颠簸着,几乎将两个人都颠的散架了。幸好从乡镇府到上青岭只有十几公里路程,半个小时左右时间就到了。郑国强放慢车子速度,然后靠在路边,熄火,摘头盔,跨下了车子。斧子也被颠的够呛,两条腿都有点麻了,站在路上狠狠的跺了几脚,才恢复了知觉。 “这狗日的路真是要人命!”斧子不悦的嚷嚷着。 郑国强笑,没有接他的话。 乡村里的土路基本都是这样,狭窄、弯曲,高高低低,凸凹不平。天晴的时候,一个个碗口大的土疙瘩几乎可以要人命。而天阴下雨的日子,又是泥泞一片,穿着胶鞋走在上面,几乎可以将人累趴下。 没有办法,村里没钱修路,镇里根本不管,至于县里,那么是想都不要想。 郑国强对于乡村里的情况比较熟悉,当下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抬头向远处望了一眼,那青绿葱郁的上青岭已经近在眼前。 上青岭属于丘壑、平原地形,虽然方圆近万公顷,连接好几个县,可是海拔并不高。最高的山峰一千米不到,整体望去,整座山岭被树木覆盖,青青的一片,望不到边际。 斧子虽然是上青岭的护林员,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乡林业站的。偶尔有空或者心情不错的时候过来转转,除了打打猎,也干不了其他什么事情。 村民们偷伐岭上的树木其实是公开的事情,斧子知道,站里知道,乡里知道,镇里也知道。只是这上青岭这么大,山下的村庄那么多,对于偷伐这种事情,那是防不了,管不了,治不了!只要那些偷伐树木的村民不要太过分,不要闹纠纷,那么站里、以及上面的领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便了。 斧子是过来打猎的,一门心思在山里,扛着猎枪一个劲儿的赶路。郑国强看到猎枪之后,虽然手心只痒痒,但也知道正事重要,便放慢脚步,边走边打探着四周的环境。 村民们偷盗的木材,大多都是偷运到外面的县镇里廉价卖了。木材是一种体积庞大,分量及沉的东西。要想将它们运出去,除了从公路上车运,那么就是将木材滚进苏拉河,水运。 青林乡辖区内的上青岭下没有几条像样的公路,别说是大车子进来,就是三轮车,恐怕都得颠散架了。公路卡车运输不方便,那么就剩下一条水路运输了。 “斧子哥,你先进山,我去河边转转,晚上你在停车的地方等我就行了。”郑国强见斧子急冲冲的样子,笑着对他说。 “怎么,你不和我一起进山?”斧子惊讶的问。 “以后有的是时间,也不急这一下午。”郑国强回答。 斧子不解的摇了摇头,也没多想,径直向山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叮嘱郑国强“强子,在河边逛游的时候小心点,记得别惹麻烦。” 斧子这话说的直白,郑国强那有听不明白的意思,他也没怎么在意,转身向苏拉河走去。 蜿蜒曲折的苏拉河波涛涌动,发出低沉的怒吼声,沿着上青岭和下青岭的脚下急流而去。上青岭上长满了各种参天的大树,是一个茂密的山林;下青岭上长满了挺拔而笔直的毛竹,是一片巨大的竹林。 村民们偷伐木材的时候,通常喜欢将偷伐的地点选择在靠近苏拉河畔的地方,这样做的最大便利就是方便木材的运输。村民们习惯将砍伐下的木材扛到河边,扔进河里,然后用草绳扎成木排,几十根,几百根为一个单位。然后顺流直下。等木排到达销售地点之后,村民们再斩断木排上的草绳,将木排分散,然后将木头运上河岸。 一百多年前,苏拉河上就有专门的放排人,他们专门靠偷伐木材赚钱生存。随着社会的发展,山下村民们的生活方式渐渐丰富起来,种田,养殖,狩猎,打工,做生意不一而足,偷猎和偷伐的现象渐渐的少了一些。 虽然专业的放排人没有了,可是那些闲散的偷伐人多了起来。山脚下的十几个村子里,几乎每个村里子都有偷伐的人。每当农闲的时候,他们就会偷偷的潜入山里,偷伐树木,赚点小钱。 青岭山虽然距离大宇村不是很远,但前世的时候,郑国强基本没有来过这里。农村嘛,就那个样子,山就是山,水就是水,既不是旅游景点,更不是人间仙境。山上有毒蛇,蠹虫,野兽,一般村子里的孩子只敢在山脚玩玩,基本上不敢进大山。只有一些老猎户偶尔进进山,还是选择天气晴朗的日子,早晨进山,晚上出山,绝对不在山里过夜。 几年的军旅生涯,让郑国强具备比一般人更坚韧的性格,更明锐的触觉,更清晰的方向感,更疯狂的冒险精神。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又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就走了进去。 山路不是很陡峭,呈斜坡一直向前方延伸。郑国强一路走去,身边全是树木,脚下全是枯枝败叶,杂草灌木荆棘。难以落脚,速度缓慢。 沿着距离苏拉河岸不远的山林一路走去,树林愈发的茂密了,头顶上的树叶几乎遮住了外面的全部光线。眼前显得有点阴暗,丝丝冷风刮在脸上,隐隐的有点作痛。 虽然前路困难,但郑国强并没有放弃。一个多小时之后,他终于有了一些发现。眼前略微空旷的山林里,到处都是被砍伐过后留下的树根和枝干,而那粗壮的大树躯干却不翼而飞。毫无疑问,这里是一个小型的偷伐地点,只是并没有发现偷伐人的踪迹。 郑国强心有不甘,继续向前走,他走的越远,内心越惊讶。眼前的树木几乎被砍伐殆尽,露出了一大片空旷的山地。经历了雨水冲刷过的山地露出了地表,光秃秃的触目惊醒。 看来上青岭的偷伐情形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这让他的内心感到一丝沉重。继续向前走去,一路上都是被偷伐过的痕迹。 突然,郑国强停下脚步,将身子藏在一棵大树后面,有点惊愕的望着不远处的一片空地。 不远处的空地上,一个巨大的火堆旁,十几个穿着农家衣服的青年汉子一手攥着酒瓶,一手握着馒头,正在寒暄着。 在森林里支起这么大一个火堆烤火取暖,差点没有让郑国强晕倒在地。这些偷伐木材的村民不仅仅是无知,而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了。假如森林里燃起了大火,那么烧毁的不仅仅是这一大片山林,还有他们自己的性命。 郑国强在大树后站了一会,然后悄悄的转身,向来时的路退去。 回到约定的地方,斧子还没有回来。郑国强跨在摩托车上,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一边抽烟,一边想着刚才看见的情形。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担忧。看来,上青岭偷伐的情形是真的非常严重了,到了不得不整治的地步。 而要治理这些偷伐着,肯定要得到镇里领导的同意,而且还需要乡、镇派出所同志和林业站方面通力配合才有可能取得成效。只是现在已经是年关,当领导的恐怕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多起事端。 一支香烟抽完,斧子就出现了。这爷们儿扛着猎枪,手中拎着一只野兔还有几只斑鸠,一脸的得意之色。到底是上青岭长大的人,到底是个老猎手,斧子的打猎经验就是丰富。 “回来了,斧子哥!”郑国强递上香烟,笑着打招呼。 斧子点头,将手中的猎物放在摩托车后面。 “河边的情形现在怎么样了?” “不容乐观!”郑国强神情严肃的回答。 “这么多年都是这么个情况,也没人来管!”斧子摇头,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 “总要有人管一管才行,不然这美丽的上青岭迟早要被一场大火烧的干净。”郑国强叹息。 随即将自己见到的情形简单的和斧子说了一下。 “狗日的王八羔子,竟然在森林里烤起火来了!”斧子听完,狠狠的骂了一句。 上青岭偷伐的情况,斧子自然是最了解的。只是他也没有想到那些家伙竟然会在森林里烤火取暖,这还得了,简直不要命了。 “行,强子,这事儿你也别着急。赶明儿我和你一起到附近村子里走走,把那几个混蛋找出来,我会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郑国强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可操之过急,便点了点头。带上斧子,回了青林乡。 摩托车在凸凹不平的黄土路上颠簸着,几乎将两个人都颠的散架了。幸好从乡镇府到上青岭只有十几公里路程,半个小时左右时间就到了。郑国强放慢车子速度,然后靠在路边,熄火,摘头盔,跨下了车子。斧子也被颠的够呛,两条腿都有点麻了,站在路上狠狠的跺了几脚,才恢复了知觉。 “这狗日的路真是要人命!”斧子不悦的嚷嚷着。 郑国强笑,没有接他的话。 乡村里的土路基本都是这样,狭窄、弯曲,高高低低,凸凹不平。天晴的时候,一个个碗口大的土疙瘩几乎可以要人命。而天阴下雨的日子,又是泥泞一片,穿着胶鞋走在上面,几乎可以将人累趴下。 没有办法,村里没钱修路,镇里根本不管,至于县里,那么是想都不要想。 郑国强对于乡村里的情况比较熟悉,当下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抬头向远处望了一眼,那青绿葱郁的上青岭已经近在眼前。 上青岭属于丘壑、平原地形,虽然方圆近万公顷,连接好几个县,可是海拔并不高。最高的山峰一千米不到,整体望去,整座山岭被树木覆盖,青青的一片,望不到边际。 斧子虽然是上青岭的护林员,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乡林业站的。偶尔有空或者心情不错的时候过来转转,除了打打猎,也干不了其他什么事情。 村民们偷伐岭上的树木其实是公开的事情,斧子知道,站里知道,乡里知道,镇里也知道。只是这上青岭这么大,山下的村庄那么多,对于偷伐这种事情,那是防不了,管不了,治不了!只要那些偷伐树木的村民不要太过分,不要闹纠纷,那么站里、以及上面的领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便了。 斧子是过来打猎的,一门心思在山里,扛着猎枪一个劲儿的赶路。郑国强看到猎枪之后,虽然手心只痒痒,但也知道正事重要,便放慢脚步,边走边打探着四周的环境。 村民们偷盗的木材,大多都是偷运到外面的县镇里廉价卖了。木材是一种体积庞大,分量及沉的东西。要想将它们运出去,除了从公路上车运,那么就是将木材滚进苏拉河,水运。 青林乡辖区内的上青岭下没有几条像样的公路,别说是大车子进来,就是三轮车,恐怕都得颠散架了。公路卡车运输不方便,那么就剩下一条水路运输了。 “斧子哥,你先进山,我去河边转转,晚上你在停车的地方等我就行了。”郑国强见斧子急冲冲的样子,笑着对他说。 “怎么,你不和我一起进山?”斧子惊讶的问。 “以后有的是时间,也不急这一下午。”郑国强回答。 斧子不解的摇了摇头,也没多想,径直向山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叮嘱郑国强“强子,在河边逛游的时候小心点,记得别惹麻烦。” 斧子这话说的直白,郑国强那有听不明白的意思,他也没怎么在意,转身向苏拉河走去。 蜿蜒曲折的苏拉河波涛涌动,发出低沉的怒吼声,沿着上青岭和下青岭的脚下急流而去。上青岭上长满了各种参天的大树,是一个茂密的山林;下青岭上长满了挺拔而笔直的毛竹,是一片巨大的竹林。 村民们偷伐木材的时候,通常喜欢将偷伐的地点选择在靠近苏拉河畔的地方,这样做的最大便利就是方便木材的运输。村民们习惯将砍伐下的木材扛到河边,扔进河里,然后用草绳扎成木排,几十根,几百根为一个单位。然后顺流直下。等木排到达销售地点之后,村民们再斩断木排上的草绳,将木排分散,然后将木头运上河岸。 一百多年前,苏拉河上就有专门的放排人,他们专门靠偷伐木材赚钱生存。随着社会的发展,山下村民们的生活方式渐渐丰富起来,种田,养殖,狩猎,打工,做生意不一而足,偷猎和偷伐的现象渐渐的少了一些。 虽然专业的放排人没有了,可是那些闲散的偷伐人多了起来。山脚下的十几个村子里,几乎每个村里子都有偷伐的人。每当农闲的时候,他们就会偷偷的潜入山里,偷伐树木,赚点小钱。 青岭山虽然距离大宇村不是很远,但前世的时候,郑国强基本没有来过这里。农村嘛,就那个样子,山就是山,水就是水,既不是旅游景点,更不是人间仙境。山上有毒蛇,蠹虫,野兽,一般村子里的孩子只敢在山脚玩玩,基本上不敢进大山。只有一些老猎户偶尔进进山,还是选择天气晴朗的日子,早晨进山,晚上出山,绝对不在山里过夜。 几年的军旅生涯,让郑国强具备比一般人更坚韧的性格,更明锐的触觉,更清晰的方向感,更疯狂的冒险精神。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又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就走了进去。 山路不是很陡峭,呈斜坡一直向前方延伸。郑国强一路走去,身边全是树木,脚下全是枯枝败叶,杂草灌木荆棘。难以落脚,速度缓慢。 沿着距离苏拉河岸不远的山林一路走去,树林愈发的茂密了,头顶上的树叶几乎遮住了外面的全部光线。眼前显得有点阴暗,丝丝冷风刮在脸上,隐隐的有点作痛。 虽然前路困难,但郑国强并没有放弃。一个多小时之后,他终于有了一些发现。眼前略微空旷的山林里,到处都是被砍伐过后留下的树根和枝干,而那粗壮的大树躯干却不翼而飞。毫无疑问,这里是一个小型的偷伐地点,只是并没有发现偷伐人的踪迹。 郑国强心有不甘,继续向前走,他走的越远,内心越惊讶。眼前的树木几乎被砍伐殆尽,露出了一大片空旷的山地。经历了雨水冲刷过的山地露出了地表,光秃秃的触目惊醒。 看来上青岭的偷伐情形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这让他的内心感到一丝沉重。继续向前走去,一路上都是被偷伐过的痕迹。 突然,郑国强停下脚步,将身子藏在一棵大树后面,有点惊愕的望着不远处的一片空地。 不远处的空地上,一个巨大的火堆旁,十几个穿着农家衣服的青年汉子一手攥着酒瓶,一手握着馒头,正在寒暄着。 在森林里支起这么大一个火堆烤火取暖,差点没有让郑国强晕倒在地。这些偷伐木材的村民不仅仅是无知,而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了。假如森林里燃起了大火,那么烧毁的不仅仅是这一大片山林,还有他们自己的性命。 郑国强在大树后站了一会,然后悄悄的转身,向来时的路退去。 回到约定的地方,斧子还没有回来。郑国强跨在摩托车上,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一边抽烟,一边想着刚才看见的情形。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担忧。看来,上青岭偷伐的情形是真的非常严重了,到了不得不整治的地步。 而要治理这些偷伐着,肯定要得到镇里领导的同意,而且还需要乡、镇派出所同志和林业站方面通力配合才有可能取得成效。只是现在已经是年关,当领导的恐怕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多起事端。 一支香烟抽完,斧子就出现了。这爷们儿扛着猎枪,手中拎着一只野兔还有几只斑鸠,一脸的得意之色。到底是上青岭长大的人,到底是个老猎手,斧子的打猎经验就是丰富。 “回来了,斧子哥!”郑国强递上香烟,笑着打招呼。 斧子点头,将手中的猎物放在摩托车后面。 “河边的情形现在怎么样了?” “不容乐观!”郑国强神情严肃的回答。 “这么多年都是这么个情况,也没人来管!”斧子摇头,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 “总要有人管一管才行,不然这美丽的上青岭迟早要被一场大火烧的干净。”郑国强叹息。 随即将自己见到的情形简单的和斧子说了一下。 “狗日的王八羔子,竟然在森林里烤起火来了!”斧子听完,狠狠的骂了一句。 上青岭偷伐的情况,斧子自然是最了解的。只是他也没有想到那些家伙竟然会在森林里烤火取暖,这还得了,简直不要命了。 “行,强子,这事儿你也别着急。赶明儿我和你一起到附近村子里走走,把那几个混蛋找出来,我会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郑国强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可操之过急,便点了点头。带上斧子,回了青林乡。 第七章:上青岭3 斧子这人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不仅不傻,脑子还极其好使。上青岭偷伐现象这些年来就没有灭绝过,站里的领导和镇里的领导都不管,他一个护林员自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过就过,得过且过,混一天是一天。 他也没有想到如今上青岭的偷伐现象会严重到如此地步,心里也暗暗吃惊。偷砍几棵树没啥问题,但如果烧了整个森林,那么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乡林业站倒霉,恐怕连镇里的一些领导都要牵扯进去。 虽然凡事有个轻重缓急,可是这事儿不仅轻不得,也缓不得。 第二天一上班,斧子就赶到了林业站,找到叶大鹏,将昨天下午郑国强发现的问题汇报了一下。 乡林业站就是叶大鹏的养老院,虽然这日子过的不是太舒坦,但勉强还算能接受。他已经五十多岁了,断然不希望在自己的任期内出现什么大事情,能顺顺利利的退休自然是好事。想不到现在竟然有人给他出妖蛾子,在上青岭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斧子,你汇报的这事情属实么?”叶大鹏听完斧子的汇报,表情严肃的问。 “强子亲眼看见的,应该属实!”斧子回答,“今天我和强子还要过去一趟,再摸一下那里的情形。” “山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你要照顾好小郑同志,别出了什么岔子。”叶大鹏点头,不忘叮嘱一句。 斧子明白叶大鹏在担心什么,就是怕和村民起冲突。这大年关的,谁都想安安稳稳的过个好年,一切以稳定为前提,最好将这事情拖到年后开春时候再解决。 因为昨天郑国强已经去过偷伐现场,所以今天两个人就显得轻车熟路多了。郑国强在前引路,斧子跟在后面,不多时间两个人就到了偷伐的现场。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扫视着眼前那乱糟糟的情形,心里都很沉重。眼前到处都是偷伐者砍剩下的树枝,还有一些已经熄灭了的灰烬。一些还没有运走的木材散乱在地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会被运走。 “走,到河边去看看。”斧子喊了一声郑国强,大步向前面走去。 “斧子哥,那些偷伐者就在河边,我俩这样过去,可以么?”郑国强担心的问。 “有什么不可以的?”斧子反问,冷笑“他们要是敢动手,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郑国强见他这么说,只好跟了过去。 偷伐的现场距离河岸并不远,顶多也就一百多米而已。因为是在山林里,要想把偷伐的木材运过去,还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两个人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了远处河岸边传起一阵有劲的哟嗬声,嘿哟嘿哟的震耳欲聋。 两个人停下脚步,抬头向河坎望去,就看见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农村汉子正在扛运木头。他们两个人一组,扛起一根比碗口还粗,将近有五六米长的木材一步一步的向河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哟嗬,那情形甚是震撼人心。 “他们是后山村的人!”斧子看了一会,突然开口说。 “斧子哥,你认识他们?”郑国强有点好奇。 “青岭山下十几个村子,没有我不认识的人。”斧子回答,指着一个正在扛木材的汉子,说“那家伙叫大树,是附近几个村子里最有力气的一个爷们儿。你看见了不?碗口粗的一根木材,他能一个人扛起来。” 果然是强壮异常,力量无穷,那么一根木材,含着水分,少说也有一百好几十斤,想不到他一个人竟然能扛的起来,还真没有愧对他这个奇特的称呼。 “看来这一片山林都是后山村的地盘。”斧子淡淡的说,然后转身向回走。 斧子走,郑国强就跟在他的身后,也没有问什么。 “其他几个村子在河边肯定也有偷伐现场,我们先去村子里转转,暗中找人了解一下情况再说。”斧子边走边说。 郑国强点头,感觉这样做比在山林里乱转要好多了。斧子既然说能找到人,那么他就一定能找到人。这一点,郑国强倒是一点都不怀疑。 ------------------------------------------------------ 斧子去的村子叫做小石村,距离下青岭最近的一个小村子。整个村子里只有十几户人家,显得有点荒凉和冷落。村子的旁边就是苏拉河,前面是一大片平坦的农田,村后是那一望无际的竹林。如果不是村子显得太偏僻,屋子显得太破旧,还真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斧子带着郑国强进了村子,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走进了村前头的一家小院子。两间茅草房,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置了一口水井,院墙边搭了一个鸡棚,几只土鸡在院子里觅食,见到来人,摇摇晃晃的跑进了笼子和院墙边的一棵大树下。 “石根,你在家么?”斧子一进大院子,就扯开嗓子喊。 斧子的声音才落下。屋子里面就走出了一个中年人,三十岁不到的样子,肤色黝黑,一副典型的庄稼汉子形象。 “斧子哥,你来了。”石根笑着迎了过去。 “你小子别客气,快让我香兰妹子整两个菜,今儿中午我要在这吃饭。”斧子大咧咧的说。 石根哎了一声,却没有去喊自己的媳妇,而是双眼盯着郑国强看。 “石根,这是我兄弟强子,郑国强,乡林业站新来的干部。”斧子笑着介绍。 石根听了斧子的话,冲郑国强憨厚的笑脸一下,才回头喊“香兰,斧子哥来了,你快出来整两个菜,中午斧子哥要在这里吃饭。” 屋子里传出一个女子悦耳的答复声“哎,我知道了。” 屋子里的声音才落下,里面就走出了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妇。郑国强看那女子的年纪大约也就二十岁出头,此刻竟然就挺着一个大肚子,看情形怀孕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斧子哥,你快进屋坐!”香兰客气的冲着斧子喊。 “妹子,你别客气,简单弄两个菜就中,别累坏了自己的身子。”斧子很随意的说。 香兰点点头,目光在郑国强的脸上瞟了一下,缓步向厨房走去。 石根将两个人领进屋子,拖出一条长板凳让两个人坐,然后忙着倒水,拿香烟。 “石根,你别忙活了,快过来坐。”斧子坐在凳子上,喊他。 石根点头,在斧子的对面坐下,掏出香烟,很客气的递给两个人。 “斧子哥,你找我有事儿?”石根帮两人点燃香烟,才开口问。 “就是问问林子里的事情。”斧子开门见山的说“最近林子里闹的挺乱的,我们单位有可能要联合派出所对这一块进行整治。先给你通个气儿,免得到时候闹出啥事情来。” “香兰怀孕之后,我就没有再进林子,对里面的情况也不是很理解。”石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回答。 “你没摊上这事儿也好,免得到时候不好解决。”斧子笑着说,然后问“我妹子啥时候生产,你带她到医院去瞧了么?” “去了,是镇卫生院,预计大概还要两三个月左右吧。”石根回答。 “最近你和妹子要小心点,记得千万别出啥岔子。”斧子关心的说。 石根感激的点了点头。 石根虽然有些日子没有进林子了,可是对林子里的事情也并非一无所知。青岭山下十几个村子,几乎每个村子里都有村民在林子里偷伐木材。按照村子分布的地点和方位,各个村子在林子里偷伐木材的地点也不同。虽然各个地点距离的比较远,但还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距离苏拉河都比较近。 斧子在石根家简单的了解了各个村子偷伐木材的大致情况之后,简单的吃了个饭,就带着郑国强离开了。 斧子这人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不仅不傻,脑子还极其好使。上青岭偷伐现象这些年来就没有灭绝过,站里的领导和镇里的领导都不管,他一个护林员自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过就过,得过且过,混一天是一天。 他也没有想到如今上青岭的偷伐现象会严重到如此地步,心里也暗暗吃惊。偷砍几棵树没啥问题,但如果烧了整个森林,那么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乡林业站倒霉,恐怕连镇里的一些领导都要牵扯进去。 虽然凡事有个轻重缓急,可是这事儿不仅轻不得,也缓不得。 第二天一上班,斧子就赶到了林业站,找到叶大鹏,将昨天下午郑国强发现的问题汇报了一下。 乡林业站就是叶大鹏的养老院,虽然这日子过的不是太舒坦,但勉强还算能接受。他已经五十多岁了,断然不希望在自己的任期内出现什么大事情,能顺顺利利的退休自然是好事。想不到现在竟然有人给他出妖蛾子,在上青岭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斧子,你汇报的这事情属实么?”叶大鹏听完斧子的汇报,表情严肃的问。 “强子亲眼看见的,应该属实!”斧子回答,“今天我和强子还要过去一趟,再摸一下那里的情形。” “山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你要照顾好小郑同志,别出了什么岔子。”叶大鹏点头,不忘叮嘱一句。 斧子明白叶大鹏在担心什么,就是怕和村民起冲突。这大年关的,谁都想安安稳稳的过个好年,一切以稳定为前提,最好将这事情拖到年后开春时候再解决。 因为昨天郑国强已经去过偷伐现场,所以今天两个人就显得轻车熟路多了。郑国强在前引路,斧子跟在后面,不多时间两个人就到了偷伐的现场。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扫视着眼前那乱糟糟的情形,心里都很沉重。眼前到处都是偷伐者砍剩下的树枝,还有一些已经熄灭了的灰烬。一些还没有运走的木材散乱在地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会被运走。 “走,到河边去看看。”斧子喊了一声郑国强,大步向前面走去。 “斧子哥,那些偷伐者就在河边,我俩这样过去,可以么?”郑国强担心的问。 “有什么不可以的?”斧子反问,冷笑“他们要是敢动手,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郑国强见他这么说,只好跟了过去。 偷伐的现场距离河岸并不远,顶多也就一百多米而已。因为是在山林里,要想把偷伐的木材运过去,还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两个人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了远处河岸边传起一阵有劲的哟嗬声,嘿哟嘿哟的震耳欲聋。 两个人停下脚步,抬头向河坎望去,就看见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农村汉子正在扛运木头。他们两个人一组,扛起一根比碗口还粗,将近有五六米长的木材一步一步的向河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哟嗬,那情形甚是震撼人心。 “他们是后山村的人!”斧子看了一会,突然开口说。 “斧子哥,你认识他们?”郑国强有点好奇。 “青岭山下十几个村子,没有我不认识的人。”斧子回答,指着一个正在扛木材的汉子,说“那家伙叫大树,是附近几个村子里最有力气的一个爷们儿。你看见了不?碗口粗的一根木材,他能一个人扛起来。” 果然是强壮异常,力量无穷,那么一根木材,含着水分,少说也有一百好几十斤,想不到他一个人竟然能扛的起来,还真没有愧对他这个奇特的称呼。 “看来这一片山林都是后山村的地盘。”斧子淡淡的说,然后转身向回走。 斧子走,郑国强就跟在他的身后,也没有问什么。 “其他几个村子在河边肯定也有偷伐现场,我们先去村子里转转,暗中找人了解一下情况再说。”斧子边走边说。 郑国强点头,感觉这样做比在山林里乱转要好多了。斧子既然说能找到人,那么他就一定能找到人。这一点,郑国强倒是一点都不怀疑。 ------------------------------------------------------ 斧子去的村子叫做小石村,距离下青岭最近的一个小村子。整个村子里只有十几户人家,显得有点荒凉和冷落。村子的旁边就是苏拉河,前面是一大片平坦的农田,村后是那一望无际的竹林。如果不是村子显得太偏僻,屋子显得太破旧,还真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斧子带着郑国强进了村子,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走进了村前头的一家小院子。两间茅草房,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置了一口水井,院墙边搭了一个鸡棚,几只土鸡在院子里觅食,见到来人,摇摇晃晃的跑进了笼子和院墙边的一棵大树下。 “石根,你在家么?”斧子一进大院子,就扯开嗓子喊。 斧子的声音才落下。屋子里面就走出了一个中年人,三十岁不到的样子,肤色黝黑,一副典型的庄稼汉子形象。 “斧子哥,你来了。”石根笑着迎了过去。 “你小子别客气,快让我香兰妹子整两个菜,今儿中午我要在这吃饭。”斧子大咧咧的说。 石根哎了一声,却没有去喊自己的媳妇,而是双眼盯着郑国强看。 “石根,这是我兄弟强子,郑国强,乡林业站新来的干部。”斧子笑着介绍。 石根听了斧子的话,冲郑国强憨厚的笑脸一下,才回头喊“香兰,斧子哥来了,你快出来整两个菜,中午斧子哥要在这里吃饭。” 屋子里传出一个女子悦耳的答复声“哎,我知道了。” 屋子里的声音才落下,里面就走出了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妇。郑国强看那女子的年纪大约也就二十岁出头,此刻竟然就挺着一个大肚子,看情形怀孕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斧子哥,你快进屋坐!”香兰客气的冲着斧子喊。 “妹子,你别客气,简单弄两个菜就中,别累坏了自己的身子。”斧子很随意的说。 香兰点点头,目光在郑国强的脸上瞟了一下,缓步向厨房走去。 石根将两个人领进屋子,拖出一条长板凳让两个人坐,然后忙着倒水,拿香烟。 “石根,你别忙活了,快过来坐。”斧子坐在凳子上,喊他。 石根点头,在斧子的对面坐下,掏出香烟,很客气的递给两个人。 “斧子哥,你找我有事儿?”石根帮两人点燃香烟,才开口问。 “就是问问林子里的事情。”斧子开门见山的说“最近林子里闹的挺乱的,我们单位有可能要联合派出所对这一块进行整治。先给你通个气儿,免得到时候闹出啥事情来。” “香兰怀孕之后,我就没有再进林子,对里面的情况也不是很理解。”石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回答。 “你没摊上这事儿也好,免得到时候不好解决。”斧子笑着说,然后问“我妹子啥时候生产,你带她到医院去瞧了么?” “去了,是镇卫生院,预计大概还要两三个月左右吧。”石根回答。 “最近你和妹子要小心点,记得千万别出啥岔子。”斧子关心的说。 石根感激的点了点头。 石根虽然有些日子没有进林子了,可是对林子里的事情也并非一无所知。青岭山下十几个村子,几乎每个村子里都有村民在林子里偷伐木材。按照村子分布的地点和方位,各个村子在林子里偷伐木材的地点也不同。虽然各个地点距离的比较远,但还是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距离苏拉河都比较近。 斧子在石根家简单的了解了各个村子偷伐木材的大致情况之后,简单的吃了个饭,就带着郑国强离开了。 第八章:上青岭4 亲眼目睹了林子里的糟糕情形,又通过石根间接的了解了一下山林里的整体情况,斧子感觉这个事情愈发的严重起来。凡事都得有个规章才行,这些村民们在林子里胡乱的偷伐木材,迟到要弄出大事情来。 一回到林业站,斧子就将自己见到的,了解到的情况向叶大鹏汇报了一下。叶大鹏听完汇报之后,一张老脸都快黑的像锅底了。狗日的,穷山恶水出刁民,看来这些混蛋们是不想让自己过个好年了。岂知是让自己难受,简直是让乡里的,镇里的所有领导都难受。 这个事情肯定不能掉以轻心,不然出了岔子事情谁也兜不住。可是要怎么管,如何去管,叶大鹏的心里没有底子。 “这个事情我知道了,你和小郑研究一下,让小郑写个具体的报道交给我。”叶大鹏想了想才开口。 斧子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斧子是个大老粗,这辈子没有摸过几次笔杆子。叶大鹏特意将这事儿交给郑国强,正符合他的心意。当下拉着郑国强,在办公桌子前坐下,开始研究这个报告到底该怎么写。 斧子和郑国强忙着,叶大鹏也闲不下来,他准备去乡政府找罗春飞。罗春飞是乡党委委员、副乡长,乡林业站属于他分管的范围。 林业站虽然是个清水衙门,可是林业工作不是一个小事情。尤其是防火防盗这方面,更是重中之重。现在上青岭出现了这么严重的情况,整治是肯定的,但这个事儿不仅仅是乡里的事情,肯定还要通报到镇里。如何整治,何时整治,等领导们研究过后,确定了才可以开展工作。他叶大鹏是个连级别都没有的小虾米,犯不得错,也犯不起错。一步不小心,就吃不了兜着走。 来到乡政府,叶大鹏直接去了罗春飞的办公室。他的运气不错,罗副乡长正在办公室里看报纸。 “你找谁?”罗春飞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叶大鹏,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他来。 这也难怪,罗副乡长分管着那么多工作,乡林业站属于最不起眼的一个小部门,叶大鹏这个小老头还真上不了他的心。 “罗乡长,你好,我是乡林业站的叶大鹏。”叶大鹏谦卑的回答。 “哦!”罗春飞恍然大悟,笑了一下“叶站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是关于上青岭的事情,我想向罗乡长亲自汇报一下。”叶大鹏回答。 “叶站长,请进,来坐,别客气。”罗春飞听他说要汇报工作,便喊他进来。自个儿端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动也没动。 叶大鹏走进办公室,自个儿找个椅子坐下,也不敢去讨杯水喝,当下将上青岭上存在的不良情况一五一十的向罗春飞汇报了一下。 罗春飞听完汇报,脸上的表情微微的变了变,摸出一只香烟,叼在嘴里吸着。一支香烟吸完,他才从新打量了一眼叶大鹏那张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老脸。 “叶站长,你有没有亲自去上青岭看一看?”罗春飞语气严肃的问。 叶大鹏吓了一跳,额头都快冒出汗来。他低着头,轻声的回答“我没有去,但我们单位的办事员小郑和护林员斧子亲自去过。” “小郑,哪个小郑?”罗春飞好奇的问。 “郑国强,就是才分配来的那个转业军人。”叶大鹏回答。 罗春飞对这个郑国强没有丝毫的印象,便没有再询问。 “叶站长,这个事情我了解了。行了,你先回去吧。”罗春飞挥了挥手。 叶大鹏点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叶大鹏回到林业站,一口气喝完一杯水,心里堵着的那股气才顺了下来。没有办法,谁让罗春飞比他年轻,又比他有权,受气就受气呗,好歹这事儿他汇报过了,也算是把包袱扔了出去。最后该咋办,该不咋办,都与他无关了。他只要守在林业站里等领导的指示就行了。 “小郑,那报告写完了么?”叶大鹏摸出烟,一边打火,一边问。 “快了。”郑国强笑着回答。 郑国强两世为人,最高的学历就是高中,而且那三年高中他还没咋认真的学习过,让他写报告简直比让他拿枪去杀人还要困难。但领导分配下来的任务,他只有无条件的去完成。幸好这个报告也不是特别难写,只要句子通顺,将实际情况叙述清楚就行了。 墨墨迹迹用了将近两个小时,郑国强才将报告完成。仔细的阅读一遍,感觉句子还算通顺,便拿起报告走到叶大鹏的面前,让他过目。叶大鹏接过报告,仔细的阅读了一遍,感觉还行,至少把情况给描述清楚了。 “行,你再誊抄一遍,注意字体要工整一些,免得到时候罗乡长看不清楚。” “哎,海燕,你能帮个忙么?”郑国强接过报告,突然冲一旁不远处的海燕喊。 “强子哥,要我干啥?”海燕好奇的问。 “你能帮我抄一下么?我那一手字写的太丑了。”郑国强不好意思的回答。 也许是性格使然,郑国强那一手字确实龙飞凤舞,极其吓人。做个签名还可以,真的去誊写个文件,恐怕要被领导骂死。 “行啊!”唐海燕回答的极其干脆,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报告。 盯着小姑娘那热情的样子,三个老爷们儿都嘿嘿的笑了。唐海燕也不在乎,拿过纸和笔,然后端坐在桌子前,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抄写。 唐海燕才将手中的报告抄完,办工桌子上的那台古董电话就响了。叶大鹏接过电话,才喂了一声,表情就变了。 电话是乡政府那边打来的,让叶大鹏,还有那个什么叫小郑的年轻人快点到乡政府办公室去,说什么卫书记找。 “小郑,快把报告整理好,跟我去乡政府,卫书记找我俩。”叶大鹏放下电话,大声对郑国强喊。 卫书记?乡党委书记、人大主席卫东来! 郑国强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忙着整理资料。 自从自己的工作确定之后,郑国强一边忙着调查上青岭的事情,一边忙着熟悉乡、镇各个领导的资料。当然,这些资料都是他通过梁斌找他姐夫、乡党委组织委员孟广春搞的。孟广春还以为是自己小舅子要的呢,自然是不溃于力的帮助他。如果让他知道这些资料都是郑国强要的,恐怕就不会那么热情了。 卫东来,青林乡党委书记、人大主席。今年三十一岁,华南政法大学毕业。据说原是庆阳县前县委书记丁朝远的秘书。丁朝远高升之后,就将他留在了庆阳县,让他到青林乡当了党委书记。据说当初丁朝远的意思是让自己的秘书去塘桥镇当党委副书记,镇长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拿下那个位置。最后只好退而就其次了。 卫东来直接找叶大鹏和自己,显然是为了上青岭的事情。想不到罗春飞那家伙也是胆小如鼠,才了解了点点情况,就急不可耐的上报给了卫东来。 “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机会!”郑国强跟在叶大鹏的身后,边走边想。 亲眼目睹了林子里的糟糕情形,又通过石根间接的了解了一下山林里的整体情况,斧子感觉这个事情愈发的严重起来。凡事都得有个规章才行,这些村民们在林子里胡乱的偷伐木材,迟到要弄出大事情来。 一回到林业站,斧子就将自己见到的,了解到的情况向叶大鹏汇报了一下。叶大鹏听完汇报之后,一张老脸都快黑的像锅底了。狗日的,穷山恶水出刁民,看来这些混蛋们是不想让自己过个好年了。岂知是让自己难受,简直是让乡里的,镇里的所有领导都难受。 这个事情肯定不能掉以轻心,不然出了岔子事情谁也兜不住。可是要怎么管,如何去管,叶大鹏的心里没有底子。 “这个事情我知道了,你和小郑研究一下,让小郑写个具体的报道交给我。”叶大鹏想了想才开口。 斧子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斧子是个大老粗,这辈子没有摸过几次笔杆子。叶大鹏特意将这事儿交给郑国强,正符合他的心意。当下拉着郑国强,在办公桌子前坐下,开始研究这个报告到底该怎么写。 斧子和郑国强忙着,叶大鹏也闲不下来,他准备去乡政府找罗春飞。罗春飞是乡党委委员、副乡长,乡林业站属于他分管的范围。 林业站虽然是个清水衙门,可是林业工作不是一个小事情。尤其是防火防盗这方面,更是重中之重。现在上青岭出现了这么严重的情况,整治是肯定的,但这个事儿不仅仅是乡里的事情,肯定还要通报到镇里。如何整治,何时整治,等领导们研究过后,确定了才可以开展工作。他叶大鹏是个连级别都没有的小虾米,犯不得错,也犯不起错。一步不小心,就吃不了兜着走。 来到乡政府,叶大鹏直接去了罗春飞的办公室。他的运气不错,罗副乡长正在办公室里看报纸。 “你找谁?”罗春飞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叶大鹏,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他来。 这也难怪,罗副乡长分管着那么多工作,乡林业站属于最不起眼的一个小部门,叶大鹏这个小老头还真上不了他的心。 “罗乡长,你好,我是乡林业站的叶大鹏。”叶大鹏谦卑的回答。 “哦!”罗春飞恍然大悟,笑了一下“叶站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是关于上青岭的事情,我想向罗乡长亲自汇报一下。”叶大鹏回答。 “叶站长,请进,来坐,别客气。”罗春飞听他说要汇报工作,便喊他进来。自个儿端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动也没动。 叶大鹏走进办公室,自个儿找个椅子坐下,也不敢去讨杯水喝,当下将上青岭上存在的不良情况一五一十的向罗春飞汇报了一下。 罗春飞听完汇报,脸上的表情微微的变了变,摸出一只香烟,叼在嘴里吸着。一支香烟吸完,他才从新打量了一眼叶大鹏那张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老脸。 “叶站长,你有没有亲自去上青岭看一看?”罗春飞语气严肃的问。 叶大鹏吓了一跳,额头都快冒出汗来。他低着头,轻声的回答“我没有去,但我们单位的办事员小郑和护林员斧子亲自去过。” “小郑,哪个小郑?”罗春飞好奇的问。 “郑国强,就是才分配来的那个转业军人。”叶大鹏回答。 罗春飞对这个郑国强没有丝毫的印象,便没有再询问。 “叶站长,这个事情我了解了。行了,你先回去吧。”罗春飞挥了挥手。 叶大鹏点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叶大鹏回到林业站,一口气喝完一杯水,心里堵着的那股气才顺了下来。没有办法,谁让罗春飞比他年轻,又比他有权,受气就受气呗,好歹这事儿他汇报过了,也算是把包袱扔了出去。最后该咋办,该不咋办,都与他无关了。他只要守在林业站里等领导的指示就行了。 “小郑,那报告写完了么?”叶大鹏摸出烟,一边打火,一边问。 “快了。”郑国强笑着回答。 郑国强两世为人,最高的学历就是高中,而且那三年高中他还没咋认真的学习过,让他写报告简直比让他拿枪去杀人还要困难。但领导分配下来的任务,他只有无条件的去完成。幸好这个报告也不是特别难写,只要句子通顺,将实际情况叙述清楚就行了。 墨墨迹迹用了将近两个小时,郑国强才将报告完成。仔细的阅读一遍,感觉句子还算通顺,便拿起报告走到叶大鹏的面前,让他过目。叶大鹏接过报告,仔细的阅读了一遍,感觉还行,至少把情况给描述清楚了。 “行,你再誊抄一遍,注意字体要工整一些,免得到时候罗乡长看不清楚。” “哎,海燕,你能帮个忙么?”郑国强接过报告,突然冲一旁不远处的海燕喊。 “强子哥,要我干啥?”海燕好奇的问。 “你能帮我抄一下么?我那一手字写的太丑了。”郑国强不好意思的回答。 也许是性格使然,郑国强那一手字确实龙飞凤舞,极其吓人。做个签名还可以,真的去誊写个文件,恐怕要被领导骂死。 “行啊!”唐海燕回答的极其干脆,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报告。 盯着小姑娘那热情的样子,三个老爷们儿都嘿嘿的笑了。唐海燕也不在乎,拿过纸和笔,然后端坐在桌子前,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抄写。 唐海燕才将手中的报告抄完,办工桌子上的那台古董电话就响了。叶大鹏接过电话,才喂了一声,表情就变了。 电话是乡政府那边打来的,让叶大鹏,还有那个什么叫小郑的年轻人快点到乡政府办公室去,说什么卫书记找。 “小郑,快把报告整理好,跟我去乡政府,卫书记找我俩。”叶大鹏放下电话,大声对郑国强喊。 卫书记?乡党委书记、人大主席卫东来! 郑国强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忙着整理资料。 自从自己的工作确定之后,郑国强一边忙着调查上青岭的事情,一边忙着熟悉乡、镇各个领导的资料。当然,这些资料都是他通过梁斌找他姐夫、乡党委组织委员孟广春搞的。孟广春还以为是自己小舅子要的呢,自然是不溃于力的帮助他。如果让他知道这些资料都是郑国强要的,恐怕就不会那么热情了。 卫东来,青林乡党委书记、人大主席。今年三十一岁,华南政法大学毕业。据说原是庆阳县前县委书记丁朝远的秘书。丁朝远高升之后,就将他留在了庆阳县,让他到青林乡当了党委书记。据说当初丁朝远的意思是让自己的秘书去塘桥镇当党委副书记,镇长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拿下那个位置。最后只好退而就其次了。 卫东来直接找叶大鹏和自己,显然是为了上青岭的事情。想不到罗春飞那家伙也是胆小如鼠,才了解了点点情况,就急不可耐的上报给了卫东来。 “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机会!”郑国强跟在叶大鹏的身后,边走边想。 第九章:卫东来 青林乡的经济发展在庆阳县十几个县里只算中等,乡里的可用财力其实也很少。乡政府办公大楼在小街道的最东头,三层小楼,外加一个大院,占地两千多平方米左右。乡里为了节约开支,党委、政府、人大和一些其他主要直管部门的领导都在这里办公。 前世的时候,郑国强基本上没来过几次乡政府办公大楼,除了转业那会儿,为了落实户口,为了工作安排,进入过几次。对这栋破旧的办公大楼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大楼正前方的那扇大铁门锈迹斑斑,破旧不堪。 叶大鹏在前面急匆匆的走着,郑国强手里捧着报告,不急不缓跟在他身后不远处。两个人穿过那扇破铁门,沿着楼梯直接上了三楼。穿过一米多宽的走廊,叶大鹏来到了一号办公室的门外。办公室的门开着,卫东来正坐在办公桌子的前面阅读文件。 “你好,卫书记,我是乡林业站的叶大鹏。”叶大鹏站在门口恭敬的喊了一声。 “哦,老叶,你来了,快进来!”卫东来放下手中的文件,站了起来,客气的说。然后目光扫过郑国强的脸,接着说“你就是小郑吧,快进来!” 郑国强点了点头,跟在叶大鹏的身后进了办公室,帮叶大鹏拿了张椅子,然后自己站在他的旁边。 “小郑,你也坐嘛!不要客气,不要拘束!”卫东来自己坐下,冲着郑国强挥手。 “谢谢卫书记!”郑国强这才坐下。 卫东来的办公室三十多平米左右的面积,一张办公桌,几张椅子,一个立式文件柜,布置的非常简单。卫东来虽然已经三十多岁,却拥有一副和年龄不怎么符合的年轻面孔。皮肤很白,一头短发,显得精神而干练。或许是因为县委书记秘书出生的缘故,身上的官威并不怎么盛,对下属极其和气,语气也很亲切。 “罗乡长刚才来过了,向我汇报了一下上青岭的情况。”卫东来坐下之后,开门见山的说“老叶,林业这一块你最熟悉,你再说说详细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 “卫书记,这个情况小郑最熟悉,他亲自去过上青岭考察了两天。”叶大鹏避开卫东来的目光,看了郑国强一眼,说“小郑,你把手中的报告拿上来,请卫书记过目。” 卫东来心里对叶大鹏的态度不是很满意,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扭过脸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郑国强。 郑国强站起来,双手捧着报告,弯腰递给了卫东来。 卫东来接过报告,放在眼前,简单的瞄了一眼,表情有点讶异。“小郑,这报告是你写的,文字挺秀气嘛!怎么像个女孩子写的?” “报告卫书记,这报告是我写的,但是海燕姑娘誊写的。我的字不行,不敢在卫书记的面前献丑。”郑国强挺直身子,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 “原来如此!”卫东来在心里想。眼前的这年轻人做事风格和其他人有点不同,让他有点意外。 他翻开手中的报告,简单的看了一眼,又放下了。“小郑,还是你亲口和我说说上青岭的情况吧。” “是,卫书记!”郑国强站的笔直,开始向领导汇报这两天自己在上青岭亲眼所见的各种事实。 和笔杆子比起来,郑国强的口头表述能力就强多了。不仅将上青岭上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还隐隐的流露出了内心里的不安和担忧。 卫东来何等人,自然能听的出他内心里隐含的情绪。听完汇报,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却问了一句与工作毫不相干的话“小郑,我听说你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还参加过自卫反击战,是战斗英雄?” 郑国强有点意外,还是使劲的点了点头,大声的回答“是的,卫书记,我当兵的时候,是隶属南海军团野战营的,曾荣获一次一次等功,两次二等功!” 卫东来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上青岭的事情在青林乡,甚至是塘桥镇都不是什么秘密。所有的领导都清楚这个事儿,可是所有的领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以“拖”字诀应对。 卫东来刚到青林乡的时候,对上青岭的情况就有所了解,只是没有那么透彻而已。他本想对整个青岭山展开调查的,可惜一直未能成功实施。他来青林乡任职才一年不到的时间,根基未稳,要处理的各方面事情太多。再兼之身边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想办个事情事半功倍,确实老神费力。 如果不是郑国强将这个事情捅了出来,他还不知道上青岭的情况已经严重到了这样的程度,可能还要再拖上一拖的。而现在看来,这个事情是绝对不能再拖了,真出了事情,他将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这个郑国强还真是有趣,竟然在这么一个紧要的关头,把这么大的事情捅了出来。看来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傻蛋,就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家伙。这不仅让卫东来感到惊讶,也有一点好奇。 当罗春飞向他汇报完工作之后,他就让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去县林业局将这小子的资料调了过来。看完郑国强的资料,卫东来就更有点愕然了。想不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号出色的人物。 现在亲眼见了这小子,简单的交谈一下,他就知道郑国强绝对是属于后一种人。极其聪明,不仅知道找准机会,还知道创造机会。当然了,这小子能不能把握住最后的机会,还需要些时间来考验一下。 “老叶,你和小郑先回去吧。”卫东来看了两人一眼,才开口“下午,我会去镇里一趟,找唐书记商议一下这个事情。等有了结果,我再让人通知你。” “是,卫书记!”两个人站起来,向卫东来点头,然后离开了书记办公室。 出了书记办公室,郑国强还在心里想着刚才的会面。这个卫东来确实不简单,报告才上交上去,他下午就要去镇里,看来也是一个性格刚硬,做事雷厉风行的角色。尤其让郑国强感到意外的是,卫东来说的是找唐书记商议,而不是汇报。本来嘛,两个人的级别一样,不存在上级和下级的关系,自然用不着汇报。但唐伟民乃是塘桥镇的土皇帝,无论是在年纪还是在资历上都狠狠的压着卫东来一头。卫东来这个语气,不是对唐伟民心生不满,就是自恃清高,不愿意向塘桥镇的这个老书记折腰屈膝。 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何况背后还杵着一个已经高升到金华市当常务副市长的老领导。卫东来这个态度,确实很正常。 “这个卫东来,卫书记,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郑国强微微的笑了一下。 青林乡的经济发展在庆阳县十几个县里只算中等,乡里的可用财力其实也很少。乡政府办公大楼在小街道的最东头,三层小楼,外加一个大院,占地两千多平方米左右。乡里为了节约开支,党委、政府、人大和一些其他主要直管部门的领导都在这里办公。 前世的时候,郑国强基本上没来过几次乡政府办公大楼,除了转业那会儿,为了落实户口,为了工作安排,进入过几次。对这栋破旧的办公大楼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大楼正前方的那扇大铁门锈迹斑斑,破旧不堪。 叶大鹏在前面急匆匆的走着,郑国强手里捧着报告,不急不缓跟在他身后不远处。两个人穿过那扇破铁门,沿着楼梯直接上了三楼。穿过一米多宽的走廊,叶大鹏来到了一号办公室的门外。办公室的门开着,卫东来正坐在办公桌子的前面阅读文件。 “你好,卫书记,我是乡林业站的叶大鹏。”叶大鹏站在门口恭敬的喊了一声。 “哦,老叶,你来了,快进来!”卫东来放下手中的文件,站了起来,客气的说。然后目光扫过郑国强的脸,接着说“你就是小郑吧,快进来!” 郑国强点了点头,跟在叶大鹏的身后进了办公室,帮叶大鹏拿了张椅子,然后自己站在他的旁边。 “小郑,你也坐嘛!不要客气,不要拘束!”卫东来自己坐下,冲着郑国强挥手。 “谢谢卫书记!”郑国强这才坐下。 卫东来的办公室三十多平米左右的面积,一张办公桌,几张椅子,一个立式文件柜,布置的非常简单。卫东来虽然已经三十多岁,却拥有一副和年龄不怎么符合的年轻面孔。皮肤很白,一头短发,显得精神而干练。或许是因为县委书记秘书出生的缘故,身上的官威并不怎么盛,对下属极其和气,语气也很亲切。 “罗乡长刚才来过了,向我汇报了一下上青岭的情况。”卫东来坐下之后,开门见山的说“老叶,林业这一块你最熟悉,你再说说详细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 “卫书记,这个情况小郑最熟悉,他亲自去过上青岭考察了两天。”叶大鹏避开卫东来的目光,看了郑国强一眼,说“小郑,你把手中的报告拿上来,请卫书记过目。” 卫东来心里对叶大鹏的态度不是很满意,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扭过脸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郑国强。 郑国强站起来,双手捧着报告,弯腰递给了卫东来。 卫东来接过报告,放在眼前,简单的瞄了一眼,表情有点讶异。“小郑,这报告是你写的,文字挺秀气嘛!怎么像个女孩子写的?” “报告卫书记,这报告是我写的,但是海燕姑娘誊写的。我的字不行,不敢在卫书记的面前献丑。”郑国强挺直身子,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 “原来如此!”卫东来在心里想。眼前的这年轻人做事风格和其他人有点不同,让他有点意外。 他翻开手中的报告,简单的看了一眼,又放下了。“小郑,还是你亲口和我说说上青岭的情况吧。” “是,卫书记!”郑国强站的笔直,开始向领导汇报这两天自己在上青岭亲眼所见的各种事实。 和笔杆子比起来,郑国强的口头表述能力就强多了。不仅将上青岭上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还隐隐的流露出了内心里的不安和担忧。 卫东来何等人,自然能听的出他内心里隐含的情绪。听完汇报,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却问了一句与工作毫不相干的话“小郑,我听说你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还参加过自卫反击战,是战斗英雄?” 郑国强有点意外,还是使劲的点了点头,大声的回答“是的,卫书记,我当兵的时候,是隶属南海军团野战营的,曾荣获一次一次等功,两次二等功!” 卫东来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上青岭的事情在青林乡,甚至是塘桥镇都不是什么秘密。所有的领导都清楚这个事儿,可是所有的领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以“拖”字诀应对。 卫东来刚到青林乡的时候,对上青岭的情况就有所了解,只是没有那么透彻而已。他本想对整个青岭山展开调查的,可惜一直未能成功实施。他来青林乡任职才一年不到的时间,根基未稳,要处理的各方面事情太多。再兼之身边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想办个事情事半功倍,确实老神费力。 如果不是郑国强将这个事情捅了出来,他还不知道上青岭的情况已经严重到了这样的程度,可能还要再拖上一拖的。而现在看来,这个事情是绝对不能再拖了,真出了事情,他将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这个郑国强还真是有趣,竟然在这么一个紧要的关头,把这么大的事情捅了出来。看来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傻蛋,就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家伙。这不仅让卫东来感到惊讶,也有一点好奇。 当罗春飞向他汇报完工作之后,他就让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去县林业局将这小子的资料调了过来。看完郑国强的资料,卫东来就更有点愕然了。想不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隐藏着这么一号出色的人物。 现在亲眼见了这小子,简单的交谈一下,他就知道郑国强绝对是属于后一种人。极其聪明,不仅知道找准机会,还知道创造机会。当然了,这小子能不能把握住最后的机会,还需要些时间来考验一下。 “老叶,你和小郑先回去吧。”卫东来看了两人一眼,才开口“下午,我会去镇里一趟,找唐书记商议一下这个事情。等有了结果,我再让人通知你。” “是,卫书记!”两个人站起来,向卫东来点头,然后离开了书记办公室。 出了书记办公室,郑国强还在心里想着刚才的会面。这个卫东来确实不简单,报告才上交上去,他下午就要去镇里,看来也是一个性格刚硬,做事雷厉风行的角色。尤其让郑国强感到意外的是,卫东来说的是找唐书记商议,而不是汇报。本来嘛,两个人的级别一样,不存在上级和下级的关系,自然用不着汇报。但唐伟民乃是塘桥镇的土皇帝,无论是在年纪还是在资历上都狠狠的压着卫东来一头。卫东来这个语气,不是对唐伟民心生不满,就是自恃清高,不愿意向塘桥镇的这个老书记折腰屈膝。 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何况背后还杵着一个已经高升到金华市当常务副市长的老领导。卫东来这个态度,确实很正常。 “这个卫东来,卫书记,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郑国强微微的笑了一下。 第十章:联合工作组 郑国强果然没有看错卫东来,的确是一个外柔内刚,做事雷利风行的角色。硬是在镇里呆了两天,将上青岭的事情基本上落实了下来。 经镇里领导和乡里领导集体研究之后,决定针对上青岭的问题成立一个联合工作组。卫东来担任这个工作组的组长、乡党委委员、副乡长罗春飞、镇派出所雷所长、乡派出所谭所长,乡林业站站长闲的样子,心里直痒痒。 “滚远点!”郑国强笑骂了一句,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去拿香烟,递给坐在后面的斧子和老陈。 “小郑,开车慢点,这路不平!”老陈接过香烟,提醒他。 “陈叔,你别担心,就我这兄弟,坦克他都能开。”梁斌自个儿从烟盒里抽出香烟,叼在嘴里,笑着回头说。 “呵呵。”老陈抽着香烟,打个呵呵,没有再说什么。 这两小子都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打过仗,杀过人,什么阵势没有见过。自己到底是老了,比不了年轻的家伙。算了,就随他们去了。 老陈虽然没有说什么,郑国强还是减慢了车子的速度。这样一来,四个人就感觉车子稳妥了许多。老陈抽了一口烟,心里也佩服郑国强。这小子硬是不简单,竟然自动将车速减了下来。 车子摇摇晃晃在土路上行驶着,好不容易才来到青岭山下。郑国强找个地方停好车子,率先跳下车子,帮斧子和老陈开车门。这虽然只是一个极其细微的表现,还是让老陈心里不仅高看了一眼。 “哎,小郑,我们都是同事,你可别这么客气。”老陈跳下车子,笑着说。 “陈叔,你比我年长,帮你开车门是应该的。”郑国强笑着回答。 老陈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斧子却毫不在乎,将猎枪扛在肩上,大咧咧的走了下来。 “陈叔,我想和斧子哥进山里看看,你就留在这里看车子怎么样?”郑国强看着老陈,试探着问。 “那怎行?谭所长派我来可是为了保护你俩安全的。”老陈摇头。 “没事,陈叔,你不去,不还有梁斌么。”郑国强笑。 老陈想了想,只好点头。他知道郑国强是为自己考虑,山里路难行,自己年纪大了,去了确实帮不上忙。自个儿留在这里看车子,还可以睡个好觉,也算挺惬意的。 郑国强见老陈答应了,心里也开心,将兜里的半包香烟随手扔在车上,领着两个人向上青岭走去。 来往上青岭多次,郑国强和斧子早已经熟悉了这里的路径,径直的向前走,速度极快。梁斌是第一次来上青岭,有点好奇,有点惊喜,跟在两个人的屁股后面,也没落下去。 “这山路真不好走,幸好老陈没有一起来。”梁斌边走边说。 “老陈那么大年纪了,谭所长还把他派过来,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斧子哼了一下。 这上青岭可不比其他的地方,野兽、毒虫、毒蛇到处都是,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受伤。谭所长派梁斌过来还正常,派老陈过来,那不是给三个人添麻烦么。 “谭所长这是人为的在给我们添麻烦呢。”郑国强笑着回答。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梁斌附和着,说“这件事情是卫书记亲手抓的,他这样做,岂不是背后在捣卫书记的鬼。” “镇里和乡里的领导各有各的心思,卫书记也有自己的困难,我看啊,这工作并不好搞!”郑国强点头,认同了梁斌说的。 上青岭的事情从捅出来的那时开始,郑国强就知道将面临各方面的困难和压力。他只是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竟然连谭所长都在背后使绊子。谭所长是啥玩意啊,一个副科级干部,比卫书记差了一级。如果不是背后有镇里的某些领导撑腰,暗示,谅他也不敢这么的明目张胆。 不过,上青岭这个事情既然起了头,又是卫书记亲自主抓,就算再有困难,再有压力,郑国强都会去认真的,彻底的完成。在青林乡政府的所有领导中,郑国强对卫东来的资历研究的是最透彻的。这个人不简单,更重要的是他身后还杵着一个实力强劲的常务副市长。他要想顺利的跳出乡林业站,顺利的避开唐伟民的刻意打压,就必须寻找一个实力硬扎的靠山。而在整个青林乡,卫东来无疑是他最佳的选择。 机遇找到了,也创造出来了,但能不能抓住,那就要看郑国强自身的能耐了。 而对于两世为人,有着四十余年生活阅历的郑国强来说,这似乎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虽然前世的时候他没有踏入仕途,但从事的工作和官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他也不可能认识雷厅长,而且成为至交好友。同样也不可能遇见祖宗那样的恐怖衙内,落了一个不得好死的悲惨下场。 事在人为,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困难越大,干劲越大,而以后收获的东西也越多。 迎难而上,这是郑国强两世为人都具备的良好心态和个性。 他知道,自己以后的人生道路注定要充满斗争,充满坎坷和荆棘。而上青岭,只不过是他以后精彩人生道路中一个细微的点缀而已。 郑国强果然没有看错卫东来,的确是一个外柔内刚,做事雷利风行的角色。硬是在镇里呆了两天,将上青岭的事情基本上落实了下来。 经镇里领导和乡里领导集体研究之后,决定针对上青岭的问题成立一个联合工作组。卫东来担任这个工作组的组长、乡党委委员、副乡长罗春飞、镇派出所雷所长、乡派出所谭所长,乡林业站站长闲的样子,心里直痒痒。 “滚远点!”郑国强笑骂了一句,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去拿香烟,递给坐在后面的斧子和老陈。 “小郑,开车慢点,这路不平!”老陈接过香烟,提醒他。 “陈叔,你别担心,就我这兄弟,坦克他都能开。”梁斌自个儿从烟盒里抽出香烟,叼在嘴里,笑着回头说。 “呵呵。”老陈抽着香烟,打个呵呵,没有再说什么。 这两小子都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打过仗,杀过人,什么阵势没有见过。自己到底是老了,比不了年轻的家伙。算了,就随他们去了。 老陈虽然没有说什么,郑国强还是减慢了车子的速度。这样一来,四个人就感觉车子稳妥了许多。老陈抽了一口烟,心里也佩服郑国强。这小子硬是不简单,竟然自动将车速减了下来。 车子摇摇晃晃在土路上行驶着,好不容易才来到青岭山下。郑国强找个地方停好车子,率先跳下车子,帮斧子和老陈开车门。这虽然只是一个极其细微的表现,还是让老陈心里不仅高看了一眼。 “哎,小郑,我们都是同事,你可别这么客气。”老陈跳下车子,笑着说。 “陈叔,你比我年长,帮你开车门是应该的。”郑国强笑着回答。 老陈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斧子却毫不在乎,将猎枪扛在肩上,大咧咧的走了下来。 “陈叔,我想和斧子哥进山里看看,你就留在这里看车子怎么样?”郑国强看着老陈,试探着问。 “那怎行?谭所长派我来可是为了保护你俩安全的。”老陈摇头。 “没事,陈叔,你不去,不还有梁斌么。”郑国强笑。 老陈想了想,只好点头。他知道郑国强是为自己考虑,山里路难行,自己年纪大了,去了确实帮不上忙。自个儿留在这里看车子,还可以睡个好觉,也算挺惬意的。 郑国强见老陈答应了,心里也开心,将兜里的半包香烟随手扔在车上,领着两个人向上青岭走去。 来往上青岭多次,郑国强和斧子早已经熟悉了这里的路径,径直的向前走,速度极快。梁斌是第一次来上青岭,有点好奇,有点惊喜,跟在两个人的屁股后面,也没落下去。 “这山路真不好走,幸好老陈没有一起来。”梁斌边走边说。 “老陈那么大年纪了,谭所长还把他派过来,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斧子哼了一下。 这上青岭可不比其他的地方,野兽、毒虫、毒蛇到处都是,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受伤。谭所长派梁斌过来还正常,派老陈过来,那不是给三个人添麻烦么。 “谭所长这是人为的在给我们添麻烦呢。”郑国强笑着回答。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梁斌附和着,说“这件事情是卫书记亲手抓的,他这样做,岂不是背后在捣卫书记的鬼。” “镇里和乡里的领导各有各的心思,卫书记也有自己的困难,我看啊,这工作并不好搞!”郑国强点头,认同了梁斌说的。 上青岭的事情从捅出来的那时开始,郑国强就知道将面临各方面的困难和压力。他只是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竟然连谭所长都在背后使绊子。谭所长是啥玩意啊,一个副科级干部,比卫书记差了一级。如果不是背后有镇里的某些领导撑腰,暗示,谅他也不敢这么的明目张胆。 不过,上青岭这个事情既然起了头,又是卫书记亲自主抓,就算再有困难,再有压力,郑国强都会去认真的,彻底的完成。在青林乡政府的所有领导中,郑国强对卫东来的资历研究的是最透彻的。这个人不简单,更重要的是他身后还杵着一个实力强劲的常务副市长。他要想顺利的跳出乡林业站,顺利的避开唐伟民的刻意打压,就必须寻找一个实力硬扎的靠山。而在整个青林乡,卫东来无疑是他最佳的选择。 机遇找到了,也创造出来了,但能不能抓住,那就要看郑国强自身的能耐了。 而对于两世为人,有着四十余年生活阅历的郑国强来说,这似乎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虽然前世的时候他没有踏入仕途,但从事的工作和官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他也不可能认识雷厅长,而且成为至交好友。同样也不可能遇见祖宗那样的恐怖衙内,落了一个不得好死的悲惨下场。 事在人为,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困难越大,干劲越大,而以后收获的东西也越多。 迎难而上,这是郑国强两世为人都具备的良好心态和个性。 他知道,自己以后的人生道路注定要充满斗争,充满坎坷和荆棘。而上青岭,只不过是他以后精彩人生道路中一个细微的点缀而已。 第十一章:有人泄密 没用多少时间,三个人就到了后山村村民偷伐木材的场地。让郑国强感到惊讶的是,上次散放在地上的那些木材还在那里,并没有被运走。尤其让他不解的是,连地上的那些灰烬都被人用树叶和泥土掩盖了起来。如果不是他上次亲眼所见,后来又和斧子来过一次,根本就无法发现那些被埋藏在树叶和泥土下的燃烧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斧子扛着猎枪,用脚尖踢着地上的泥土和树叶,将掩盖在 “村民们刻意盖上的,也许是怕被人发现吧。”郑国强回答,却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的地方。 “呵呵,看来这些混球子还长了见识,竟然有了一些森林防火意识了。”斧子嘿嘿一笑,没觉察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走,斧子哥,我们到其他地方看看。”郑国强说,然后走在两个人的前头。 上次来的时候,斧子带他一起去石根家呆了半天,从石根的口中他基本上摸清楚了各个村子在山林里偷伐木材的场地的大致方位。他准备去其他几个场子看看,看是否能有所发现。 然而让郑国强感到失望的是,三个人一连走了好几个场子,发现竟然和后山村的那个场子一模一样。散落的木材没有人运走,当初架起火堆烤火取暖的地方都被用树叶和泥土给掩盖了起来。 “走,到河边去看看。”这一刻,郑国强终于感觉出那里不对了。 那就是山林里的所有场子都被人刻意的清扫、掩盖了一下,而且动作显得极其匆忙,连砍伐掉的木材都来不及运走。尤其是那些被泥土和树叶掩盖了的灰烬,更是欲盖弥彰,想瞒天过海。郑国强知道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那些偷伐木材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乡里和镇里要整治上青岭,才特意这样做的。 如果真的有人偷偷的向村里的人泄漏了乡里和镇里的工作机密,那么这个人不是小石村的石根,那就是乡里或者镇里的某个干部。他非常清楚这次工作组的动向,以及调查和摸底的点。尤其那些被掩盖了的灰烬,很明确的透露出了这一点。 三个人来到苏拉河边,毫无意外的,竟然没有遇到一个偷伐木材的村民。郑国强站在高高的河岸上,眺望着河边那些被草绳捆扎在一起,还没有来得及运走的木排子,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啊!只要木排子还没有被偷偷运走,那么村民们在近期内就一定还会有行动。现在将近年关了,大家都想将手里的木材脱手买钱好过年。如果错过了这个好时段,等到了下大雪,河面冰冻起来,木排子就无法顺流直下了。这样一来,必须要等到来年三四月份,春暖花开,河面解冻的时候,才可以从新偷运。村民们弄一个小钱都不容易,断然没有将木排子放在河里过年的道理。他们之所以突然间都停止了工作,显然是收到了别人的告密。 “奇怪了,这些王八羔子今儿怎么都没了影子?”斧子瞅着河岸边的木牌子,不解的问。 “也许他们知道我们近期要开展整治上青岭的活动,所以躲起来了。”郑国强笑着回答。 “他们怎么会知道,又没有长上顺风耳。”斧子不信的摇头。 “如果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不就行了。”郑国强叹息。 斧子一愣,才想到还真有这种可能。如果真的有人向村民们通风报信,那么这事儿就严重了。 “斧子哥,走,我们去小石村转转。”郑国强转身向回走。 三个人来到小石村,运气很不错,石根竟然在家里。这已经是郑国强和斧子第二次来他家了,让他有点惊讶和意外。上次是两个人,这次竟然来了三个人,难道真的如自己听到的那样,政府要对上青岭花大力气整治了? “斧子哥,强子,快,快,进来坐。”石根一边领着三个人向家里走,一边回头喊自己的媳妇,“香兰,家里来客人了,快出来倒水!” “石根,你别客气,我就是过来坐坐,你别让妹子忙活,我们等会儿就走。”斧子告诉他。 “那哪行,斧子哥,强子,你们一定要在这里吃了饭才准回去。”石根客气的说。 “吃啥饭!”斧子眼睛一瞪,告诉石根“以后我们几乎天天都来这里,天天吃你家的饭,你还不被吃穷。” 石根嘿嘿一笑,没再说什么。 “这是梁斌,乡派出所的干警。石根,过来认识一下。”斧子指着梁斌介绍。 一听说是乡派出所的,石根的心里就更惊讶了,看来自己听到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而且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这不,派出所的同志都出动了,那动静还能小的了。 “你好,梁警察,快请坐。”石根客气的说。 梁斌点了点头,随意的坐了下来,也没有客气啥。 郑国强和斧子在另一条长凳上坐下,然后指着另一条凳子,让石根也坐下。 “强子,你们这次过来有啥事儿?”别看石根是个典型的农家汉子,那眼色还有几分的。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但他明显的感觉出郑国强似乎比斧子要强势一些。似乎强子才是领导,斧子只是个跟班的。 “石根,我们过来就是想向你了解些情况,你别紧张。”郑国强笑着说。 石根点头,心里却忐忑的不行。 这个时候,香兰挺着大肚子从里屋走了出来,忙着给几个人倒水。 “嫂子,别忙了,还是我来吧。”郑国强接过香兰手里的水瓶,分别给三个人倒水。 “香兰,你去田园子里弄些菜去,再多煮点饭。”石根吩咐自己的媳妇。 “不用了石根,我们等会就走,山下还有同事在车里等我们呢。”郑国强开口拒绝,然后说“嫂子,你别忙了,小心肚子里的宝宝。” 香兰羞涩的笑了一下,然后看着自己的男人。 “行,你进去休息吧。”石根说,心里却更担心了。警察都来了,外面山下还有人呢,还开了一辆车子,这阵势可有点骇人。 郑国强自然不清楚石根心里在想些什么,兀自喝了一口白开水,才开口“石根,今天我们去山林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山林子里和前两天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不仅散乱了一大堆的木头,而且没有发现一个村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强子,哦,不,郑干事,我已经有好久没有进山林子了,这事儿我可不清楚。”石根结结巴巴的回答,却是矢口否认了。 “我知道你没有进山林子,所以才找你了解情况的。”郑国强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还未拆封的香烟,打开,抽一支扔过去,“你和斧子哥是好兄弟,这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将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你放心,只要你说了,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有任何事情。” 石根接过香烟,夹在手指间却没有点燃,他低了一回头,才开口“我听村里的人说最近政府要整治山林子,他们害怕,所以都躲了起来。” 郑国强眼睛一亮,知道自己猜测的事情被验证了,果然是暗中有人向村民通风报信。 “哪个村民?什么时候的事情?”郑国强紧追着问。 “村西头的老万,就是昨天的事儿。”石根回答。 工作组昨天才正式成立的,想不到这消息都泄漏了出去。看来某些人还真是急不可待,深怕惹出什么篓子。 让郑国强感到高兴的是,这件事情果然和石根无关。至于那个暗中通风报信的人,他相信自己总有办法将之找不来。 小石村的消息是老万泄漏出来的,那么是谁泄漏给他的,顺藤摸瓜,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但郑国强现在并不愿意直接去找老万,他不想惊动那背后的人,也不想石根难做人。 石根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没有必要将他牵扯在内。这件事情完全可以暗中调查,等事情有了眉目,工作组有所动作的时候,再将之揪出来也不算晚。 “行了,石根,这事儿我明白了,谢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郑国强站起来,向外面走去,斧子和梁斌也跟了出去。 石根将三个人送出院门外,还是感觉心里有一点不踏实,有点冰凉。 没用多少时间,三个人就到了后山村村民偷伐木材的场地。让郑国强感到惊讶的是,上次散放在地上的那些木材还在那里,并没有被运走。尤其让他不解的是,连地上的那些灰烬都被人用树叶和泥土掩盖了起来。如果不是他上次亲眼所见,后来又和斧子来过一次,根本就无法发现那些被埋藏在树叶和泥土下的燃烧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斧子扛着猎枪,用脚尖踢着地上的泥土和树叶,将掩盖在 “村民们刻意盖上的,也许是怕被人发现吧。”郑国强回答,却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的地方。 “呵呵,看来这些混球子还长了见识,竟然有了一些森林防火意识了。”斧子嘿嘿一笑,没觉察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走,斧子哥,我们到其他地方看看。”郑国强说,然后走在两个人的前头。 上次来的时候,斧子带他一起去石根家呆了半天,从石根的口中他基本上摸清楚了各个村子在山林里偷伐木材的场地的大致方位。他准备去其他几个场子看看,看是否能有所发现。 然而让郑国强感到失望的是,三个人一连走了好几个场子,发现竟然和后山村的那个场子一模一样。散落的木材没有人运走,当初架起火堆烤火取暖的地方都被用树叶和泥土给掩盖了起来。 “走,到河边去看看。”这一刻,郑国强终于感觉出那里不对了。 那就是山林里的所有场子都被人刻意的清扫、掩盖了一下,而且动作显得极其匆忙,连砍伐掉的木材都来不及运走。尤其是那些被泥土和树叶掩盖了的灰烬,更是欲盖弥彰,想瞒天过海。郑国强知道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那些偷伐木材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乡里和镇里要整治上青岭,才特意这样做的。 如果真的有人偷偷的向村里的人泄漏了乡里和镇里的工作机密,那么这个人不是小石村的石根,那就是乡里或者镇里的某个干部。他非常清楚这次工作组的动向,以及调查和摸底的点。尤其那些被掩盖了的灰烬,很明确的透露出了这一点。 三个人来到苏拉河边,毫无意外的,竟然没有遇到一个偷伐木材的村民。郑国强站在高高的河岸上,眺望着河边那些被草绳捆扎在一起,还没有来得及运走的木排子,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啊!只要木排子还没有被偷偷运走,那么村民们在近期内就一定还会有行动。现在将近年关了,大家都想将手里的木材脱手买钱好过年。如果错过了这个好时段,等到了下大雪,河面冰冻起来,木排子就无法顺流直下了。这样一来,必须要等到来年三四月份,春暖花开,河面解冻的时候,才可以从新偷运。村民们弄一个小钱都不容易,断然没有将木排子放在河里过年的道理。他们之所以突然间都停止了工作,显然是收到了别人的告密。 “奇怪了,这些王八羔子今儿怎么都没了影子?”斧子瞅着河岸边的木牌子,不解的问。 “也许他们知道我们近期要开展整治上青岭的活动,所以躲起来了。”郑国强笑着回答。 “他们怎么会知道,又没有长上顺风耳。”斧子不信的摇头。 “如果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不就行了。”郑国强叹息。 斧子一愣,才想到还真有这种可能。如果真的有人向村民们通风报信,那么这事儿就严重了。 “斧子哥,走,我们去小石村转转。”郑国强转身向回走。 三个人来到小石村,运气很不错,石根竟然在家里。这已经是郑国强和斧子第二次来他家了,让他有点惊讶和意外。上次是两个人,这次竟然来了三个人,难道真的如自己听到的那样,政府要对上青岭花大力气整治了? “斧子哥,强子,快,快,进来坐。”石根一边领着三个人向家里走,一边回头喊自己的媳妇,“香兰,家里来客人了,快出来倒水!” “石根,你别客气,我就是过来坐坐,你别让妹子忙活,我们等会儿就走。”斧子告诉他。 “那哪行,斧子哥,强子,你们一定要在这里吃了饭才准回去。”石根客气的说。 “吃啥饭!”斧子眼睛一瞪,告诉石根“以后我们几乎天天都来这里,天天吃你家的饭,你还不被吃穷。” 石根嘿嘿一笑,没再说什么。 “这是梁斌,乡派出所的干警。石根,过来认识一下。”斧子指着梁斌介绍。 一听说是乡派出所的,石根的心里就更惊讶了,看来自己听到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而且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这不,派出所的同志都出动了,那动静还能小的了。 “你好,梁警察,快请坐。”石根客气的说。 梁斌点了点头,随意的坐了下来,也没有客气啥。 郑国强和斧子在另一条长凳上坐下,然后指着另一条凳子,让石根也坐下。 “强子,你们这次过来有啥事儿?”别看石根是个典型的农家汉子,那眼色还有几分的。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但他明显的感觉出郑国强似乎比斧子要强势一些。似乎强子才是领导,斧子只是个跟班的。 “石根,我们过来就是想向你了解些情况,你别紧张。”郑国强笑着说。 石根点头,心里却忐忑的不行。 这个时候,香兰挺着大肚子从里屋走了出来,忙着给几个人倒水。 “嫂子,别忙了,还是我来吧。”郑国强接过香兰手里的水瓶,分别给三个人倒水。 “香兰,你去田园子里弄些菜去,再多煮点饭。”石根吩咐自己的媳妇。 “不用了石根,我们等会就走,山下还有同事在车里等我们呢。”郑国强开口拒绝,然后说“嫂子,你别忙了,小心肚子里的宝宝。” 香兰羞涩的笑了一下,然后看着自己的男人。 “行,你进去休息吧。”石根说,心里却更担心了。警察都来了,外面山下还有人呢,还开了一辆车子,这阵势可有点骇人。 郑国强自然不清楚石根心里在想些什么,兀自喝了一口白开水,才开口“石根,今天我们去山林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山林子里和前两天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不仅散乱了一大堆的木头,而且没有发现一个村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强子,哦,不,郑干事,我已经有好久没有进山林子了,这事儿我可不清楚。”石根结结巴巴的回答,却是矢口否认了。 “我知道你没有进山林子,所以才找你了解情况的。”郑国强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还未拆封的香烟,打开,抽一支扔过去,“你和斧子哥是好兄弟,这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将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你放心,只要你说了,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有任何事情。” 石根接过香烟,夹在手指间却没有点燃,他低了一回头,才开口“我听村里的人说最近政府要整治山林子,他们害怕,所以都躲了起来。” 郑国强眼睛一亮,知道自己猜测的事情被验证了,果然是暗中有人向村民通风报信。 “哪个村民?什么时候的事情?”郑国强紧追着问。 “村西头的老万,就是昨天的事儿。”石根回答。 工作组昨天才正式成立的,想不到这消息都泄漏了出去。看来某些人还真是急不可待,深怕惹出什么篓子。 让郑国强感到高兴的是,这件事情果然和石根无关。至于那个暗中通风报信的人,他相信自己总有办法将之找不来。 小石村的消息是老万泄漏出来的,那么是谁泄漏给他的,顺藤摸瓜,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但郑国强现在并不愿意直接去找老万,他不想惊动那背后的人,也不想石根难做人。 石根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没有必要将他牵扯在内。这件事情完全可以暗中调查,等事情有了眉目,工作组有所动作的时候,再将之揪出来也不算晚。 “行了,石根,这事儿我明白了,谢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郑国强站起来,向外面走去,斧子和梁斌也跟了出去。 石根将三个人送出院门外,还是感觉心里有一点不踏实,有点冰凉。 第十二章:切磋武技 叶大鹏听完郑国强汇报之后,一张乌黑的老脸更加难看了。他现在是工作组的副组长,想不到自己分管的工作才刚刚开始,背后就有人开始搞小动作。要是在以前,被别人在背后搞一搞,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是要向卫书记负责的。工作做不好,卫书记责怪下来,他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小郑,你把这事儿弄个报告,等会儿我去找卫书记去。”叶大鹏呼呼的抽着香烟,语气不好的说。 “叶站长,这事儿要向罗乡长汇报一下么?”郑国强问。 乡党委委员、副乡长罗春飞这次也是这个工作组的组长,向他汇报,或者和他商量,通个气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用了,卫书记私下交代过我了,你们工作中发现的情况,遇到的情况,都直接向他汇报,不用和罗副乡长通气。”叶大鹏扔掉烟屁股,口气深深的说,尤其加重了那一个刺人的“副”字! 郑国强点头,心里却笑了起来。卫东来这么搞,明显是要将罗春飞排除在外了。至于卫书记为什么有这个决定,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的心里明白。郑国强不会去揣测,也不想去揣测。从这个简单的事情不难看出,这一次,卫东来是真的要动真格的了。 一个小时不到,郑国强就将报告写好了。海燕不在这里,他也就不再誊抄了,直接将之交给了叶大鹏。叶大鹏简单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报告,满意的点了点头,出了派出所,大步向乡政府走去。 闲来无事,郑国强出了办公室来到了乡派出所大院,却发现梁斌正甩开架子和几个协防员在较量呢。乡派出所除了所长、指导员、副所长之外,正规的在编人员只有五个而已,其他的都是在附近招聘的协防员。这些协防员大多也都是队伍上的退伍人员,没事可做,就进了派出所混口饭吃。 梁斌是转业军人,拥有正规编制,这不仅让所里的那一大帮子协防员心里有些不服气。奶奶的,大家都是退伍军人,为什么你能解决编制,我们却只能当个协防员。这些家伙心里虽然不服,但也不敢表现的太过分,只能暗中做些小动作。这不,他们瞅了一个机会,聚集在一起,准备向梁斌讨武技来了。 梁斌虽然不是高手,但毕竟当了几年兵,还参加过战斗。无论是在心里素质,身体条件,格斗技巧上都远在那些协防员之上。三番两次下来,已经有好几个家伙被他狠狠的掼在了地上。 “行啊,斌子,啥时候学会欺负人了。”郑国强笑眯眯的走过去,表情不善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 “他们想切磋切磋,我只好奉陪了。”梁斌大获全胜,心情好得不得了,指着面前几个灰头土脸的协防员笑着回答。 “以一对一,你还好意思炫耀。”郑国强毫不客气的刮了一下好兄弟的脸,说“你这岂不是在丢我们江海军团野战军的脸。” 梁斌这小子虽然牛气,可是只敢在同事们面前牛气,哪敢在郑国强面前炫耀。听他这么不客气的一说,还真不好意思。 “行,有本事你以一对众让我看看。”梁斌不怀好意的笑着说,还不忘偷偷朝身边那几个协防员眨巴眼睛。 郑国强岂能不明白梁斌的险恶用心,笑着摇头,才不上当。 “强子,露两手嘛。”几个协防员得到梁斌的暗示之后,齐声起哄。 大家在一起相处了一两天,彼此间都已经很熟悉了,他们一对一不是梁斌的对手,一大帮子一起对付郑国强,还是有很大胜算的。 “你们还没有被拾掇好?”郑国强笑了起来。好长时间没有练手脚,还真想运动运动。 “凭本事说话,吹牛不算啊!”几个协防员一起喊,摞起袖子,跃跃欲试。 “行啊,你们可不要在我面前哭爹喊娘。”郑国强拉开格斗的架势,气势磅礴。 所里其他办公室里的同志们见院子里闹腾了起来,一下子都跑了出来。难得有人切磋武技,可不能错过了这个大好机会。连指导员王鑫都捧着杯子走了出来,笑呵呵的看着院子中的几个人。 “兄弟们,给我上啊,把这嚣张的小子给我打爬下。”梁斌连自己的兄弟也不管了,只是在一旁聒噪,给自己的同事打气“让他瞧瞧我们乡派出所干警的厉害!” “哈哈哈!”院子里的其他同事都齐声笑了起来。 几个协防员主场作战,气势也强暴了,在众人的笑声中,同时冲向了院子中间的郑国强。 然而让所有人员都大跌眼睛的是,那个冲在前头的协防员还没有碰到郑国强的身子,就被他一脚踹的飞了起来。随后一个猛烈转身,一拳就将另一个从背后偷袭的家伙砸倒在地上。 郑国强出手快如闪电,势如雷霆,竟然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将那五六个协防员全部斩落在地,捂肚子的捂肚子,抱腿的抱腿,哼哼唧唧,痛苦不堪,一时三刻之间,竟然都爬不起来了。 周围的众人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同时报以热烈的掌声。 郑国强不好意思的冲大家笑了一下,才将那些倒在地上的协防员一个个的扶了起来。 精彩,太精彩了,郑国强的出手简直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气势威猛,招招制敌,切中要害。要不是他手下留情,这几个家伙恐怕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郑国强这个战斗英雄的称呼果然名副其实! 指导员王鑫脸上充满微笑,捧着茶杯返回了办公室。 这场战斗虽然持续时间短暂,但精彩是绝对的,大家在院子里呆了一会,才意犹未尽的分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几个协防员再也不敢放肆了,耷拉着眉头去水池边洗手,心里兀自还在佩服对方武功的高强。 郑国强回到办公室,乡政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电话中叶大鹏的声音有点热烈,让他现在就去乡政府,说是卫书记的命令。 郑国强也来不及休息,只得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快步向乡政府跑去。 五分钟不到,郑国强就出现在了乡政府大楼的外面。他不久前才和叶大鹏来过这里,自然知道一号办公室在那里。没有休息,没有犹豫,他蹬蹬蹬的爬上楼梯,快步来到了书记办公室的外面。 “小郑,你怎么来的这么快?”卫东来抬头,有点诧异的看着站在门口外的郑国强。 “报告卫书记,我是跑步过来的。”郑国强大声的回答。 “哈哈哈!”卫东来终于忍不住笑了,站起来对着他直招手“小郑,快进来,休息一下!” 叶大鹏听完郑国强汇报之后,一张乌黑的老脸更加难看了。他现在是工作组的副组长,想不到自己分管的工作才刚刚开始,背后就有人开始搞小动作。要是在以前,被别人在背后搞一搞,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是要向卫书记负责的。工作做不好,卫书记责怪下来,他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小郑,你把这事儿弄个报告,等会儿我去找卫书记去。”叶大鹏呼呼的抽着香烟,语气不好的说。 “叶站长,这事儿要向罗乡长汇报一下么?”郑国强问。 乡党委委员、副乡长罗春飞这次也是这个工作组的组长,向他汇报,或者和他商量,通个气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用了,卫书记私下交代过我了,你们工作中发现的情况,遇到的情况,都直接向他汇报,不用和罗副乡长通气。”叶大鹏扔掉烟屁股,口气深深的说,尤其加重了那一个刺人的“副”字! 郑国强点头,心里却笑了起来。卫东来这么搞,明显是要将罗春飞排除在外了。至于卫书记为什么有这个决定,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的心里明白。郑国强不会去揣测,也不想去揣测。从这个简单的事情不难看出,这一次,卫东来是真的要动真格的了。 一个小时不到,郑国强就将报告写好了。海燕不在这里,他也就不再誊抄了,直接将之交给了叶大鹏。叶大鹏简单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报告,满意的点了点头,出了派出所,大步向乡政府走去。 闲来无事,郑国强出了办公室来到了乡派出所大院,却发现梁斌正甩开架子和几个协防员在较量呢。乡派出所除了所长、指导员、副所长之外,正规的在编人员只有五个而已,其他的都是在附近招聘的协防员。这些协防员大多也都是队伍上的退伍人员,没事可做,就进了派出所混口饭吃。 梁斌是转业军人,拥有正规编制,这不仅让所里的那一大帮子协防员心里有些不服气。奶奶的,大家都是退伍军人,为什么你能解决编制,我们却只能当个协防员。这些家伙心里虽然不服,但也不敢表现的太过分,只能暗中做些小动作。这不,他们瞅了一个机会,聚集在一起,准备向梁斌讨武技来了。 梁斌虽然不是高手,但毕竟当了几年兵,还参加过战斗。无论是在心里素质,身体条件,格斗技巧上都远在那些协防员之上。三番两次下来,已经有好几个家伙被他狠狠的掼在了地上。 “行啊,斌子,啥时候学会欺负人了。”郑国强笑眯眯的走过去,表情不善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 “他们想切磋切磋,我只好奉陪了。”梁斌大获全胜,心情好得不得了,指着面前几个灰头土脸的协防员笑着回答。 “以一对一,你还好意思炫耀。”郑国强毫不客气的刮了一下好兄弟的脸,说“你这岂不是在丢我们江海军团野战军的脸。” 梁斌这小子虽然牛气,可是只敢在同事们面前牛气,哪敢在郑国强面前炫耀。听他这么不客气的一说,还真不好意思。 “行,有本事你以一对众让我看看。”梁斌不怀好意的笑着说,还不忘偷偷朝身边那几个协防员眨巴眼睛。 郑国强岂能不明白梁斌的险恶用心,笑着摇头,才不上当。 “强子,露两手嘛。”几个协防员得到梁斌的暗示之后,齐声起哄。 大家在一起相处了一两天,彼此间都已经很熟悉了,他们一对一不是梁斌的对手,一大帮子一起对付郑国强,还是有很大胜算的。 “你们还没有被拾掇好?”郑国强笑了起来。好长时间没有练手脚,还真想运动运动。 “凭本事说话,吹牛不算啊!”几个协防员一起喊,摞起袖子,跃跃欲试。 “行啊,你们可不要在我面前哭爹喊娘。”郑国强拉开格斗的架势,气势磅礴。 所里其他办公室里的同志们见院子里闹腾了起来,一下子都跑了出来。难得有人切磋武技,可不能错过了这个大好机会。连指导员王鑫都捧着杯子走了出来,笑呵呵的看着院子中的几个人。 “兄弟们,给我上啊,把这嚣张的小子给我打爬下。”梁斌连自己的兄弟也不管了,只是在一旁聒噪,给自己的同事打气“让他瞧瞧我们乡派出所干警的厉害!” “哈哈哈!”院子里的其他同事都齐声笑了起来。 几个协防员主场作战,气势也强暴了,在众人的笑声中,同时冲向了院子中间的郑国强。 然而让所有人员都大跌眼睛的是,那个冲在前头的协防员还没有碰到郑国强的身子,就被他一脚踹的飞了起来。随后一个猛烈转身,一拳就将另一个从背后偷袭的家伙砸倒在地上。 郑国强出手快如闪电,势如雷霆,竟然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将那五六个协防员全部斩落在地,捂肚子的捂肚子,抱腿的抱腿,哼哼唧唧,痛苦不堪,一时三刻之间,竟然都爬不起来了。 周围的众人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同时报以热烈的掌声。 郑国强不好意思的冲大家笑了一下,才将那些倒在地上的协防员一个个的扶了起来。 精彩,太精彩了,郑国强的出手简直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气势威猛,招招制敌,切中要害。要不是他手下留情,这几个家伙恐怕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郑国强这个战斗英雄的称呼果然名副其实! 指导员王鑫脸上充满微笑,捧着茶杯返回了办公室。 这场战斗虽然持续时间短暂,但精彩是绝对的,大家在院子里呆了一会,才意犹未尽的分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几个协防员再也不敢放肆了,耷拉着眉头去水池边洗手,心里兀自还在佩服对方武功的高强。 郑国强回到办公室,乡政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电话中叶大鹏的声音有点热烈,让他现在就去乡政府,说是卫书记的命令。 郑国强也来不及休息,只得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快步向乡政府跑去。 五分钟不到,郑国强就出现在了乡政府大楼的外面。他不久前才和叶大鹏来过这里,自然知道一号办公室在那里。没有休息,没有犹豫,他蹬蹬蹬的爬上楼梯,快步来到了书记办公室的外面。 “小郑,你怎么来的这么快?”卫东来抬头,有点诧异的看着站在门口外的郑国强。 “报告卫书记,我是跑步过来的。”郑国强大声的回答。 “哈哈哈!”卫东来终于忍不住笑了,站起来对着他直招手“小郑,快进来,休息一下!” 第十三章:书记召见 郑国强大步走进办公室,却并没有落座。 “小郑,喝口水,休息一下。”卫东来热情的招呼了一声。 “谢谢卫书记!”郑国强没有客气,拿起门旁边的水瓶,先帮卫东来的杯子中续满水,又给叶大鹏的杯子里加满水,这才给自己的杯子倒水。倒好水之后,将水瓶放回原处,他才靠着叶大鹏的右边坐下。 “找你来是想了解些情况!”卫东来自然不会真的让他休息太长时间,见他坐下之后,就开口了,“叶站长向我汇报了一下你今天去上青岭调查的情况,有些细节问题,我希望当面再问问你。” “请卫书记提问!”郑国强挺了挺胸膛,说。 “呵呵呵!”卫东来忍不住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工作组才刚刚成立,就发生了泄密事件。作为工作组的组长,卫东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对方如此胆大包天,简直是在挑战他的权威。他组长的权威,书记的权威。他来青林乡工作将近一年了,虽然还没有做到一言九鼎,但表面上,大家都还是刻意的维护他的书记权威的。这倒好,一个上青岭事件才开始,就有人狗急跳墙、急不可耐了。 这个人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阻止、妨碍工作组的工作,这都是卫东来需要知道的。而要想得到这些消息,单纯依靠乡派所是肯定不行的。既然乡派所不可靠,那么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郑国强。转业军人、战斗英雄、野战军团,仅仅靠这些,他就能坚信郑国强绝对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郑国强的报道中写的很清楚,第一个和这个泄密者有着潜在联系的就是小石村的老万。这个老万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泄密者有关系。卫东来都想知道,可是郑国强在报道并没有细致描述。 “这个老万是什么人?”卫东来握着手中的报告,低声问。 “报告卫书记,这个老万是小石村村西头的一个农民,兄弟一共三个,主要靠种田为生。当然,他们兄弟也和其他村子里的村民一样,在农闲的时候会上青岭山偷伐木材,可以算是小石村偷伐木材团伙的领头人。”郑国强认真的回答道。 “领头人!”卫东来眼睛眯了一下,“那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向他泄密的?” “报告卫书记,我不知道。” “那为什么不让派出所的干警去查一查?” “我怕打草惊蛇!” 好一个“打草惊蛇”!卫东来的双眼再次在郑国强的脸上扫视了一下。 这小子没有说内奸,更没有指出乡派出所内部可能存在的问题,而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个“打草惊蛇!”,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关于老万的事情,谭所长知道么?”卫东来问。 “谭所长不知道,陈干警也不知道。” “陈干警,哪个陈干警?” “乡派出所的一名老干警!”郑国强简单的回答。 卫东来何等人物,还是轻易的就抓住了他话中的那个“老”字! “派一个年岁大的老同志去山上做调查,谭所长还真是用心良苦了。”卫东来摇了摇头。 郑国强低下头,没有回答,也没有接话。他知道,卫东来已经完全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了,这样就行了。他不能自作聪明,惹领导烦那就弄巧成拙了。至于卫东来最后一句话中的“用心良苦”更是明白无误的表明了他的态度。这个谭所长,在工作安排中有着重大的失误。 “小郑,青岭山的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镇里和乡里既然成立了工作组,这个问题是肯定要解决的。但如何解决,何时解决,解决了以后那些村民们如何处罚,如何安置。我希望你能和镇里的雷所长共同协商一下,拿出一个可行性报告交给我。”卫东来停顿了一下,突然岔开了话题,说“我已经和雷所长联系过了,他下午就会来乡里,你可以直接去找他。” “是,卫书记!”郑国强认真的回答。 好一个卫东来,先撇开了罗春飞,现在又避开了谭所长,果然手段超绝。看来这一年时间里他不仅培养了属于自己的亲信,而且将乡、镇里面各个领导的态度和位置也摸索的差不多了。 卫东来没有再说什么,拿起面前的杯子开始喝水。郑国强知道领导要交代的事情结束了,便和叶大鹏离开了办公室。 --------------------------------------------------------- 郑国强一战成名,不仅在乡派出所里闹的沸沸扬扬,甚至连乡里其他的一些领导都知道了。卫东来听到这个事情之后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罗春飞的脸色却难看了许多。至于乡派出所的谭所长,那更是老脸铁青,都快咬牙切齿了。 好啊,一个梁斌在所里闹腾就够呛了,这倒好,又跑来一个野小子,折腾起来了。尤其过分的是这小子竟然还大发神威,将所里的协防员集体拾掇了一遍,这简直是在间接的打他的老脸啊!一个狗屁都不是的小干事,却因为进了工作组而突然意气风发起来,想象都能让自己的肺气炸。 不行,这事儿得向唐书记汇报一下,不然,唐书记责怪下来,他小日子也不好过。当初,唐书记将这小子发配到乡林业站,可是叮嘱过自己要好好“照顾”的。这倒好,自己还没有抽出时间去“照顾”他,他倒先舞了起来。这样下去那还得了,唐书记不生气才怪。 想起可能潜在的不利因素,谭所长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办公室的门,开始拨打唐伟民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唐书记那威严的声音。 “小谭,有什么事?” “唐书记,我有个事情要向你汇报一下。” “说!” 谭所长便将自己要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向领导汇报了一遍。 电话的另一端突然没了声音。谭所长抓着电话,感觉着那死寂的沉默,额头的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上青岭的事,就是那小子捅出来的?”唐书记问。 “是的,唐书记!”谭所长小声的回答。 “行了,我知道了。”唐伟民冷淡的回答,说“现在已经是年关了,眼看着再有几天就要下大雪了,至于工作组方面的事情,还希望你多操心。你是政法系统的工作人员,一定要记得一切事情以稳定为主,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是的,唐书记,我知道了。”谭所长一个劲儿的点头。 “你明白就好!”唐伟民说完话,喀嚓一声挂断了电话。 谭所长楞了半天才放下手中的电话,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全都是汗。他呆在办公室里将唐伟民的指示再次的在大脑中思索了一遍,终于多少领悟到了一些领导的指示精神。可是上青岭的事情是卫东来在负责,他才是工作组的组长。要想切实的落实老领导的指示,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谭所长在办公室里呆了近半个小时才出来,然后缓步向乡政府走去。他准备去找罗春飞,还有其他的几个乡领导。 郑国强大步走进办公室,却并没有落座。 “小郑,喝口水,休息一下。”卫东来热情的招呼了一声。 “谢谢卫书记!”郑国强没有客气,拿起门旁边的水瓶,先帮卫东来的杯子中续满水,又给叶大鹏的杯子里加满水,这才给自己的杯子倒水。倒好水之后,将水瓶放回原处,他才靠着叶大鹏的右边坐下。 “找你来是想了解些情况!”卫东来自然不会真的让他休息太长时间,见他坐下之后,就开口了,“叶站长向我汇报了一下你今天去上青岭调查的情况,有些细节问题,我希望当面再问问你。” “请卫书记提问!”郑国强挺了挺胸膛,说。 “呵呵呵!”卫东来忍不住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工作组才刚刚成立,就发生了泄密事件。作为工作组的组长,卫东来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对方如此胆大包天,简直是在挑战他的权威。他组长的权威,书记的权威。他来青林乡工作将近一年了,虽然还没有做到一言九鼎,但表面上,大家都还是刻意的维护他的书记权威的。这倒好,一个上青岭事件才开始,就有人狗急跳墙、急不可耐了。 这个人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阻止、妨碍工作组的工作,这都是卫东来需要知道的。而要想得到这些消息,单纯依靠乡派所是肯定不行的。既然乡派所不可靠,那么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郑国强。转业军人、战斗英雄、野战军团,仅仅靠这些,他就能坚信郑国强绝对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郑国强的报道中写的很清楚,第一个和这个泄密者有着潜在联系的就是小石村的老万。这个老万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泄密者有关系。卫东来都想知道,可是郑国强在报道并没有细致描述。 “这个老万是什么人?”卫东来握着手中的报告,低声问。 “报告卫书记,这个老万是小石村村西头的一个农民,兄弟一共三个,主要靠种田为生。当然,他们兄弟也和其他村子里的村民一样,在农闲的时候会上青岭山偷伐木材,可以算是小石村偷伐木材团伙的领头人。”郑国强认真的回答道。 “领头人!”卫东来眼睛眯了一下,“那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向他泄密的?” “报告卫书记,我不知道。” “那为什么不让派出所的干警去查一查?” “我怕打草惊蛇!” 好一个“打草惊蛇”!卫东来的双眼再次在郑国强的脸上扫视了一下。 这小子没有说内奸,更没有指出乡派出所内部可能存在的问题,而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个“打草惊蛇!”,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关于老万的事情,谭所长知道么?”卫东来问。 “谭所长不知道,陈干警也不知道。” “陈干警,哪个陈干警?” “乡派出所的一名老干警!”郑国强简单的回答。 卫东来何等人物,还是轻易的就抓住了他话中的那个“老”字! “派一个年岁大的老同志去山上做调查,谭所长还真是用心良苦了。”卫东来摇了摇头。 郑国强低下头,没有回答,也没有接话。他知道,卫东来已经完全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了,这样就行了。他不能自作聪明,惹领导烦那就弄巧成拙了。至于卫东来最后一句话中的“用心良苦”更是明白无误的表明了他的态度。这个谭所长,在工作安排中有着重大的失误。 “小郑,青岭山的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了。镇里和乡里既然成立了工作组,这个问题是肯定要解决的。但如何解决,何时解决,解决了以后那些村民们如何处罚,如何安置。我希望你能和镇里的雷所长共同协商一下,拿出一个可行性报告交给我。”卫东来停顿了一下,突然岔开了话题,说“我已经和雷所长联系过了,他下午就会来乡里,你可以直接去找他。” “是,卫书记!”郑国强认真的回答。 好一个卫东来,先撇开了罗春飞,现在又避开了谭所长,果然手段超绝。看来这一年时间里他不仅培养了属于自己的亲信,而且将乡、镇里面各个领导的态度和位置也摸索的差不多了。 卫东来没有再说什么,拿起面前的杯子开始喝水。郑国强知道领导要交代的事情结束了,便和叶大鹏离开了办公室。 --------------------------------------------------------- 郑国强一战成名,不仅在乡派出所里闹的沸沸扬扬,甚至连乡里其他的一些领导都知道了。卫东来听到这个事情之后只是微微的笑了一下,罗春飞的脸色却难看了许多。至于乡派出所的谭所长,那更是老脸铁青,都快咬牙切齿了。 好啊,一个梁斌在所里闹腾就够呛了,这倒好,又跑来一个野小子,折腾起来了。尤其过分的是这小子竟然还大发神威,将所里的协防员集体拾掇了一遍,这简直是在间接的打他的老脸啊!一个狗屁都不是的小干事,却因为进了工作组而突然意气风发起来,想象都能让自己的肺气炸。 不行,这事儿得向唐书记汇报一下,不然,唐书记责怪下来,他小日子也不好过。当初,唐书记将这小子发配到乡林业站,可是叮嘱过自己要好好“照顾”的。这倒好,自己还没有抽出时间去“照顾”他,他倒先舞了起来。这样下去那还得了,唐书记不生气才怪。 想起可能潜在的不利因素,谭所长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办公室的门,开始拨打唐伟民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唐书记那威严的声音。 “小谭,有什么事?” “唐书记,我有个事情要向你汇报一下。” “说!” 谭所长便将自己要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向领导汇报了一遍。 电话的另一端突然没了声音。谭所长抓着电话,感觉着那死寂的沉默,额头的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上青岭的事,就是那小子捅出来的?”唐书记问。 “是的,唐书记!”谭所长小声的回答。 “行了,我知道了。”唐伟民冷淡的回答,说“现在已经是年关了,眼看着再有几天就要下大雪了,至于工作组方面的事情,还希望你多操心。你是政法系统的工作人员,一定要记得一切事情以稳定为主,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是的,唐书记,我知道了。”谭所长一个劲儿的点头。 “你明白就好!”唐伟民说完话,喀嚓一声挂断了电话。 谭所长楞了半天才放下手中的电话,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全都是汗。他呆在办公室里将唐伟民的指示再次的在大脑中思索了一遍,终于多少领悟到了一些领导的指示精神。可是上青岭的事情是卫东来在负责,他才是工作组的组长。要想切实的落实老领导的指示,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谭所长在办公室里呆了近半个小时才出来,然后缓步向乡政府走去。他准备去找罗春飞,还有其他的几个乡领导。 第十四章:所长雷暴 郑国强回到乡派出所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工作人员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这个工作组本来就是一个临时组织,大家抽掉过来暂时合作而已,目前还没有形成一股强大的凝聚力。 组长卫东来不在这里办公,副组长罗春飞基本没有来过。只有叶大鹏和谭所长偶尔露个面,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分配给大家去做。至于另一个副组长雷所长,郑国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到他的面,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咋个模样。 郑国强大步走进办公室,第一个看见他的自然是梁斌。郑国强在乡派出所大院子里大展神威,大获全胜,最高兴的自然是这小子了。看见了么?这就是我的兄弟,当过兵,打过仗,杀过人,牛叉吧! “强子,回来啦。”梁斌举手喊。 郑国强点头,拉开一张椅子在办公桌前坐下来,摸出香烟给办公室的同事每人扔了一支,然后自己也抽了一支。 “卫书记找你什么事?”梁斌笑呵呵的问。 梁斌的话一落,所有的同事都扭过了头,看着郑国强。 郑国强的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才淡淡的回答“不是卫书记找我,是叶站长。他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让我过去解释一下。” 大家听郑国强这么回答,才调转视线,抽烟的抽烟,聊天的聊天,看报纸的看报纸,各自享受各自的去了。 梁斌这小子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幸好郑国强反应灵敏,不然这事儿如果传到罗春飞和谭所长的耳朵里,可落不得好。 郑国强斜靠在椅子上,拿着一份报纸放在眼前,心里却在想着卫东来刚才说的那些话。 “但如何解决,何时解决,解决了以后那些村民们如何处罚,如何安置。我希望你能和镇里的雷所长共同协商一下,拿出一个可行性报告交给我。” 卫东来的话说的简单,郑国强的内心却情不自禁的猛烈跳动了几下。许多干部一年,甚至几年都不可能遇到的好事情,竟然就这么容易的落在了他这个小办事员的身上。虽然这是他谋划多日才等来的结果,但突然之间,还是有些意外和惊喜。 看起来,这是卫东来对他的信任,但何尝不是一个巨大的考验。自己提出的意见能让卫东来接受,那么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被否决,那么自己在卫东来心目中的良好印象恐怕瞬间就会灰飞烟灭。自己多日来的努力付之流水不说,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再入卫东来的法眼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卫东来果然很有气魄,在用人方式和工作管理上和一般的乡村干部有着天壤之别。一个人的眼界高低,可以决定一个以后地位的高低。这个卫东来,绝非池中之物! 卫东来既然将工作交代了下来,郑国强自然只能认真的去完成。幸好这家伙乃是一个两世为人的混蛋,虽然算不上一只妖孽,但同样也绝非池中之物。他既然敢将上青岭的事情捅出来,那么就绝对还有后手去抹平。 可惜了自己的大好头颅,千万奇思妙想积压在其中,想不到第一个来借用的竟然是卫东来。 ------------------------------------------------------------------------------- 下班的时间越来越近,办公室里的同志已经走的所剩无几。郑国强将手中的报纸放下,整理好面前桌子上的一些资料,也准备和梁斌回去了。 梁斌这小子早就呆的腻歪了,可是眼见着郑国强不走,他也不好独自一个人离开。现在见郑国强开始收拾东西,心中大喜,笑嘻嘻的就走了过去。 郑国强见好兄弟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也只能摇头。这小子,恐怕一辈子都长不大,永远都是这副熊样子了。 那知道两个人才站起来,办公室的大门都被一个人给堵住了。来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身高马大,极其雄壮。他一手抓着一个门沿,两只大眼在办公室里扫视了一番,不仅有点意外。 “怎么地,我还没有开始上班,你们这群小子就全都走完了?” “这位大哥,你没看见现在已经快要下班了么。”梁斌见对方气势不凡,笑着回答。 “这不还没下班么!”青年瞄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语气很不善。 梁斌一个不防,竟然吃了个瘪,只好不再去搭理对方。 “老谭呢,怎么不在这里?” “哪个老谭?”办公室里有同事开口问。 “你们乡派出所有几个姓谭的?”那个人反问。 搭话的那个干警一下被问的哑口无言,好不容易才醒悟过来“你找谭所长?” “废话,我不找他,还能找谁?”那个人冷笑了一下,盯着那个可怜的小干警,大声说“你去告诉老谭,就说我雷暴来了!” 那个小干警自然听说过雷暴这个名字,这家伙竟然是镇派出所的所长。怪不得他敢直呼老谭,而不是谭所长了。两个人都是公安系统的,谭所长年纪大,他喊声老谭虽然不怎么尊重,但也不算失礼。小干警低着头小跑着逃了出去,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雷暴大步走进办公室,拖了个椅子坐下,将一只脚抬在办公桌子上,也不理会其他的人。 郑国强咋一听到雷暴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当他看清楚眼前那个斜歪歪坐在椅子上的家伙,就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突然之间,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中一片混乱,无数个无声的影像再次在大脑中快速的掠过。雷暴,公安局长……公安厅长,然后…… 打破郑国强的脑袋,他也不可能想的到,重生之后,他竟然是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间重见雷暴,前世那个威风赫赫,正义凌然的雷大厅长! 前世的时候,郑国强和雷暴认识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知,然后成为至交好友,曾共度了将近十年的人生时光。然而,他却从来都没有听雷暴说过,他是从塘桥镇出来的,甚至根本就没有在他的口中听到过塘桥这两个字。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自己弄错了。可是,再看看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自己那个生死好友又是谁?”郑国强用手拍了拍脑袋,目光再次落在了雷暴的脸上。 眼前的雷暴显得极其年轻、帅气,甚至可以用“英俊潇洒”四个字来形容。而郑国强前世认识雷暴的时候,对方已经四十多岁了,已经是一个省会城市的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虽然记忆中的雷暴和眼前的这个雷暴在相貌上,气质上都有着不小的区别,但郑国强还是能够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他前世的时候所认识的那个雷大厅长! 短短二十年的时间,雷暴竟然就从塘桥镇的一个派出所的所长高升到一个省的公安厅长。这火箭般的升职速度,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个小干警在派出所里转了一圈,几乎将所有的办公室走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谭所长的影子。没有办法,他只好回来向雷暴汇报。 雷暴听完小干警的汇报,粗浓的眉毛狠狠的扬了一下,沉声问道“老谭不在,那么,那个郑国强呢?” “报告雷所长,我就是郑国强!”郑国强见雷暴问起自己的名字,快步上前大声的回答。 雷暴放下搁在办公桌子上的脚,挪正了身子,然后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郑国强。 “好小子,我巴啦啦的赶到这里就是为了找你。”雷暴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个头竟然一点都不不比郑国强矮。他盯着郑国强,呵呵笑道“你小子别下班了,跟我吃饭去,今晚我有事情要和你谈。” 郑国强差点喷血而出,想不到自己和雷暴初次见面,就要被他抓住加夜班。 郑国强回到乡派出所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工作人员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这个工作组本来就是一个临时组织,大家抽掉过来暂时合作而已,目前还没有形成一股强大的凝聚力。 组长卫东来不在这里办公,副组长罗春飞基本没有来过。只有叶大鹏和谭所长偶尔露个面,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分配给大家去做。至于另一个副组长雷所长,郑国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到他的面,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咋个模样。 郑国强大步走进办公室,第一个看见他的自然是梁斌。郑国强在乡派出所大院子里大展神威,大获全胜,最高兴的自然是这小子了。看见了么?这就是我的兄弟,当过兵,打过仗,杀过人,牛叉吧! “强子,回来啦。”梁斌举手喊。 郑国强点头,拉开一张椅子在办公桌前坐下来,摸出香烟给办公室的同事每人扔了一支,然后自己也抽了一支。 “卫书记找你什么事?”梁斌笑呵呵的问。 梁斌的话一落,所有的同事都扭过了头,看着郑国强。 郑国强的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才淡淡的回答“不是卫书记找我,是叶站长。他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让我过去解释一下。” 大家听郑国强这么回答,才调转视线,抽烟的抽烟,聊天的聊天,看报纸的看报纸,各自享受各自的去了。 梁斌这小子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幸好郑国强反应灵敏,不然这事儿如果传到罗春飞和谭所长的耳朵里,可落不得好。 郑国强斜靠在椅子上,拿着一份报纸放在眼前,心里却在想着卫东来刚才说的那些话。 “但如何解决,何时解决,解决了以后那些村民们如何处罚,如何安置。我希望你能和镇里的雷所长共同协商一下,拿出一个可行性报告交给我。” 卫东来的话说的简单,郑国强的内心却情不自禁的猛烈跳动了几下。许多干部一年,甚至几年都不可能遇到的好事情,竟然就这么容易的落在了他这个小办事员的身上。虽然这是他谋划多日才等来的结果,但突然之间,还是有些意外和惊喜。 看起来,这是卫东来对他的信任,但何尝不是一个巨大的考验。自己提出的意见能让卫东来接受,那么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被否决,那么自己在卫东来心目中的良好印象恐怕瞬间就会灰飞烟灭。自己多日来的努力付之流水不说,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再入卫东来的法眼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卫东来果然很有气魄,在用人方式和工作管理上和一般的乡村干部有着天壤之别。一个人的眼界高低,可以决定一个以后地位的高低。这个卫东来,绝非池中之物! 卫东来既然将工作交代了下来,郑国强自然只能认真的去完成。幸好这家伙乃是一个两世为人的混蛋,虽然算不上一只妖孽,但同样也绝非池中之物。他既然敢将上青岭的事情捅出来,那么就绝对还有后手去抹平。 可惜了自己的大好头颅,千万奇思妙想积压在其中,想不到第一个来借用的竟然是卫东来。 ------------------------------------------------------------------------------- 下班的时间越来越近,办公室里的同志已经走的所剩无几。郑国强将手中的报纸放下,整理好面前桌子上的一些资料,也准备和梁斌回去了。 梁斌这小子早就呆的腻歪了,可是眼见着郑国强不走,他也不好独自一个人离开。现在见郑国强开始收拾东西,心中大喜,笑嘻嘻的就走了过去。 郑国强见好兄弟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也只能摇头。这小子,恐怕一辈子都长不大,永远都是这副熊样子了。 那知道两个人才站起来,办公室的大门都被一个人给堵住了。来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身高马大,极其雄壮。他一手抓着一个门沿,两只大眼在办公室里扫视了一番,不仅有点意外。 “怎么地,我还没有开始上班,你们这群小子就全都走完了?” “这位大哥,你没看见现在已经快要下班了么。”梁斌见对方气势不凡,笑着回答。 “这不还没下班么!”青年瞄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语气很不善。 梁斌一个不防,竟然吃了个瘪,只好不再去搭理对方。 “老谭呢,怎么不在这里?” “哪个老谭?”办公室里有同事开口问。 “你们乡派出所有几个姓谭的?”那个人反问。 搭话的那个干警一下被问的哑口无言,好不容易才醒悟过来“你找谭所长?” “废话,我不找他,还能找谁?”那个人冷笑了一下,盯着那个可怜的小干警,大声说“你去告诉老谭,就说我雷暴来了!” 那个小干警自然听说过雷暴这个名字,这家伙竟然是镇派出所的所长。怪不得他敢直呼老谭,而不是谭所长了。两个人都是公安系统的,谭所长年纪大,他喊声老谭虽然不怎么尊重,但也不算失礼。小干警低着头小跑着逃了出去,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雷暴大步走进办公室,拖了个椅子坐下,将一只脚抬在办公桌子上,也不理会其他的人。 郑国强咋一听到雷暴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当他看清楚眼前那个斜歪歪坐在椅子上的家伙,就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突然之间,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中一片混乱,无数个无声的影像再次在大脑中快速的掠过。雷暴,公安局长……公安厅长,然后…… 打破郑国强的脑袋,他也不可能想的到,重生之后,他竟然是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时间重见雷暴,前世那个威风赫赫,正义凌然的雷大厅长! 前世的时候,郑国强和雷暴认识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知,然后成为至交好友,曾共度了将近十年的人生时光。然而,他却从来都没有听雷暴说过,他是从塘桥镇出来的,甚至根本就没有在他的口中听到过塘桥这两个字。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自己弄错了。可是,再看看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自己那个生死好友又是谁?”郑国强用手拍了拍脑袋,目光再次落在了雷暴的脸上。 眼前的雷暴显得极其年轻、帅气,甚至可以用“英俊潇洒”四个字来形容。而郑国强前世认识雷暴的时候,对方已经四十多岁了,已经是一个省会城市的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虽然记忆中的雷暴和眼前的这个雷暴在相貌上,气质上都有着不小的区别,但郑国强还是能够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他前世的时候所认识的那个雷大厅长! 短短二十年的时间,雷暴竟然就从塘桥镇的一个派出所的所长高升到一个省的公安厅长。这火箭般的升职速度,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个小干警在派出所里转了一圈,几乎将所有的办公室走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谭所长的影子。没有办法,他只好回来向雷暴汇报。 雷暴听完小干警的汇报,粗浓的眉毛狠狠的扬了一下,沉声问道“老谭不在,那么,那个郑国强呢?” “报告雷所长,我就是郑国强!”郑国强见雷暴问起自己的名字,快步上前大声的回答。 雷暴放下搁在办公桌子上的脚,挪正了身子,然后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郑国强。 “好小子,我巴啦啦的赶到这里就是为了找你。”雷暴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个头竟然一点都不不比郑国强矮。他盯着郑国强,呵呵笑道“你小子别下班了,跟我吃饭去,今晚我有事情要和你谈。” 郑国强差点喷血而出,想不到自己和雷暴初次见面,就要被他抓住加夜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