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幼龙超宅却啥都知道》 第1章 龙与史莱姆 “黑塔卡泽，睁开眼睛，我是……” “……泽，睁开……” “别吵吵了！我都死了还不让我睡吗！” 在地下深处的一处宝石矿中，一头刚刚诞生的黑宝石龙发出怒吼，这突然出现的龙吼将附近的魔物全部吓成乌龟。 而他那不大的动作，也导致地面发生了震动。 “嗯？什么情况？” 黑宝石龙环顾四周，光线并不暗淡。这地底矿脉的魔力特别浓郁，以致于凝聚的魔力点会产生光亮。 “我这是？穿越？龙？” “是的，您穿越成了一条新生的黑宝石龙。” 一个空灵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脑中，回答了他的问题。 “谁的声音？” “魔王技能，世界之声。公认最为垃圾的魔王技能，没有之一。触发时可以回答所有问题，但是触发条件为迷。历史上拥有这个技能的魔王被称作最弱魔王。” “技能吗？” 这一次，黑宝石龙的脑中并没有出现那个空灵的声音，他又尝试了几次，依旧没有回应。 “无所谓了，穿越成龙了吗？” 黑宝石龙重新躺下，稍微回忆了一下死前的事情，那种强烈的悲伤再度袭来，等到他重新恢复理性，早已泪流满面。 “算了，往事已矣，安心在这个世界待着吧。好歹是条龙……” “从今往后，我就叫做……黑曜。” 安心接受了穿越事实之后，黑曜沉沉睡去。 他是自然诞生的黑宝石龙，是占据黑宝石王座的魔王，天生就拥有极为强大的能力，位于这个世界的顶点。 对于这些能力，他需要的不是学习，而是掌握。 在睡梦之中，黑曜一点点重新掌控了属于黑宝石龙的力量。 随后，他发现他的情况和血脉中蕴含的知识产生了冲突。 按理说，魔王技能是魔物成为魔王后的馈赠，一个魔王只能有一个魔王技能，这一点哪怕是自然诞生的魔王也不会例外。 但黑曜不正常，他有三个。 一个是世界之声。 一个完全未知的。 一个被封印住了。 虽然这件事让他纠结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没被放在心上，毕竟他最在意的一件事被证明是可行的了。 他是自然诞生的黑宝石龙，这种生物的强大不言而喻。 但最重要的是——他想睡觉就可以睡觉，几乎没有任何因素可以左右他的想法。 也就是说，如果他愿意，他可以睡上一辈子。 好耶！ 虽然可能有点闷，但真的很吸引他。 一想到这里，黑曜就觉得开心，睡梦中的他都不自觉发出了哼哼声。 就在他找到人生，划掉，龙生目标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有魔物在靠近自己，于是，他苏醒了。 生来威严的黑宝石龙张开了他那睥睨众生的眸子，但无知无畏的史莱姆见此却是欢呼雀跃。 兴许是和黑曜同时诞生的缘故，它被黑曜诞生时散发的龙气影响，已经和它的同族大不相同，它产生了一些灵智，不再痴傻，同时也对龙气的主人黑曜特别依赖。 “嗯？有趣。” 已经消化完来自血脉中有关自身知识的黑曜，自然也能猜到这种极为少见的可能。但听得再多，也不如实际看上一看。 黑曜用身边的宝石，创造了一个人类大小的宝石人，好方便行事。 他甚至还给宝石人添加了不少细节，让眼睛像眼睛，鼻子像鼻子，嘴巴像嘴巴。 在他诞生之地的这种宝石并不普通，相当于是他的蛋壳，具有极佳的魔法传输性能，也就是说他这具化身，能够使用很多要求不大的小魔法。 宝石人黑曜一来到史莱姆身边，就被史莱姆缠住，它像条小狗一样绕着黑曜跑来跑去。 黑曜将其抱起，也没有出现任何抵触。 “这手感，倒是和果冻挺像的。” “噗叽噗叽！” “挺可爱的。让我想想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给你。” “噗叽？” 黑曜笑着把史莱姆顶在头上，开始考虑可以赐予史莱姆什么，他实在是喜欢这个小东西。 而赐予的东西既不能太好，也不能太拉。 太好的，史莱姆把持不住，太拉的，就没必要了 。 好歹也是条黑宝石龙呢，赐予出去的东西太拉，能说得出口？ “有了！” 宝石人黑曜带着史莱姆来到本体身下，而本体黑曜则放出了一滴舌尖血。 舌尖血并不比心头血，最主要作用就是传承一个低阶技能，再加之强化、开智等等功能。 而这滴舌尖血所赋予的技能是——大胃口。 黑曜倒是想给史莱姆来个吞噬之类的，但可惜他也没有。 宝石人黑曜接住舌尖血，这滴血一离开本体，就变成了一颗黑宝石，但仔细看的话，能看出内部有红色液体在缓慢流动。 “以后可就看你造化了，我就帮你一次哦。” 黑曜将舌尖血喂给怀中的史莱姆，有些宠溺地说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这么喜欢这只史莱姆。 史莱姆疑惑过后，还是开开心心地将黑曜投喂的舌尖血吞下。 舌尖血一进入史莱姆体内，便开始融入史莱姆体内。 黑色与红色一出现，就开始在史莱姆体内争斗，而导致的结果就是史莱姆本身的蓝色被消耗得一干二净。 “噗叽？” 史莱姆感受到了身体在发生变化，但随即便抛之脑后，在黑曜怀中蹭来蹭去。 “看来应该没啥问题了。” 黑曜高高举起史莱姆，观察着它体内颜色变化，直到最后定格成了暗红色。 “变丑了。” 摇了摇头，他还是将史莱姆放回了头上，但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视角从原先的两个变成了三个。 一个来自本体，那种高度自然不会有其他可能。 一个来自宝石人，另一个则高了点，是来自…… 史莱姆？ “噗叽？” 在经过多次验证之后，黑曜确定这个视角就是来自于这只史莱姆。 而他可以选择获取史莱姆的视角，或者基于史莱姆的第三方视角，或是取消这种视角。 而显然，这个视角获取是单方面的。 “不然这小家伙拥有我的视角绝对会被吓到。” “但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心中疑惑丛生之际，那个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无法得知全部效果。根据现有效果提出猜想——赐予一个目标贵重物品之后，可以获得该目标的视角或是基于该目标的第三方视角。来源于那个未知的魔王技能，从已知历史中无法检索相关技能，疑似首次出现。推测结果可能有误，请注意分辨使用。” 黑曜后续还是尝试了几次，但就如它自己评价自己的一样，不愧为最垃圾的魔王技能没有之一，触发条件就是个迷。 坑爹啊！ 最后，黑曜还是选择了依靠自己。 “接受我赐予的舌尖血后，我就获得了你的视角吗？” “那就称这个技能为馈赠之眼吧。” “而你……” 黑曜摸了摸史莱姆，还是决定给它起个名，毕竟是他第一个赐予的对象。 因为馈赠之眼存在，他绝对会为了乐子而选择部分魔物或者人类赐予馈赠，那么史莱姆作为第一个赐予的，就具有一些纪念意义了。 “就叫做达克吧。” “噗叽！噗叽！” “别急着开心，有任务的。” 黑曜严肃地说着，带着达克来到了地上的森林中，将它放生了。 “带着我的眼睛去看看这个世界吧。” 似乎是感受到了黑曜话中的期许，达克跟打了鸡血似的。 “噗叽！噗叽！” 它就这样雄赳赳，气昂昂，向着森林深处进发！ 而地下的黑曜本体，看着这样一个小小的视野开始移动，感觉特别开心。 “这样不出门也能到处逛了，爽！” “看来可以多找几个人类，这样应该会有不少瓜可以吃。” 第2章 达克初登场 就目前而言，吃太多瓜并不利于黑曜的成长发育。 虽然自然诞生的他拥有着世界顶尖存在的实力，但他确实还处在幼年期。 足够的食物与充足的睡眠都是成长发育中必不可少的，进食能够让他的身躯更加庞大，睡觉能让他的精神更加强大。 虽然缺失这两种行为并不会直接导致龙的死亡，但几乎没有龙会拒绝这两种成长。 但黑曜显然不正常。 “觅食吗？好麻烦，就这般大小也不是不可以。”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做出了一个违背祖训的决定，那就是只睡觉不吃饭，不健康就不健康呗。 没有顾及血脉中传来的反对意见，黑曜开启了他龙生第二次睡眠。 这一次和之前不太一样，他本以为只能继续阅读血脉中的知识，或者单纯做做梦，但却多出了一个新的选择。 他可以跟随达克的视角，四处游览。 “意外之喜，算是没白疼你。”黑曜笑着点点头，完全沉浸在了达克眼中的世界里。 …… “噗叽，噗叽！（看看，看看！）” 现在的达克，智力已经接近三岁的人类幼崽，他能够记得黑曜交代的事情，也能够自己照顾自己。 下雨了会自己躲雨，饿了会自己找吃的，如果这个世界有智能手机……好吧，这个应该不行。 而现在，达克已经被放生了三个小时，此时正阳高高挂。 “达克饿了！” 黑曜赐予的技能大胃口是能够帮助达克存储更多的能量，但达克出生至今，就吃了一滴血，早就该饿了。 “看看！饿饿！” 而现在，达克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左右为难。他想按照黑曜的指令继续看世界，但他的肚子也是真的抗议许久了。 于是，他将两件事结合在了一起，那就是看到什么吃什么！ 一路看一路吃，有时候能吃到味道好的，但大多时候不是苦的就是酸的，就没有多少正常食物。 看得睡梦中的黑曜一个劲地乐，但很快他就乐不起来了。 因为，达克看到了一坨大的，对，用坨计量。 “草！这玩意儿就不要吃了！达克我们去其他地方。” 情急之下，黑曜的精神力向着视角中蔓延而去。然后，他惊讶的发现，他居然能够操控达克的身体。 那种如臂使指的感觉，几乎就是百分百控制了。 这像极了前世玩游戏的情景，让黑曜再一次兴奋不已。 “噗叽？（爸爸？）” 而在这种状态，黑曜发现他居然能够听懂达克的话，要知道，史莱姆的语言几乎没有哪个种族会去记录，无他，没必要。 “直接跨越语言载体的心灵交流吗？” “不懂。爸爸，饿饿。” 达克没有丝毫反抗，任由黑曜控制他远离了那一坨，但眼瞅着要远离食物，达克最终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而黑曜则对爸爸这个称谓有些异议，毕竟他前世也就二十出头，这辈子和达克几乎是同时出生。 你叫我爸爸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但感受着达克传来依恋感，他最终还是默许了这个称谓。 “那种东西不能吃的！记住了吗？” “记住！” 可是根据达克那边传来的情绪，他绝对还对那一坨恋恋不舍！ 不行，必须得找点好东西把他的嘴巴养起来！ “走，我带你去找好吃的。” “好好！谢谢！爸爸！” 说是带着找吃的，但黑曜自己也完全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 他现在就像在玩一个特别真实的开放世界游戏，并且，他不希望自己控制的达克受一点伤。 他控制达克找了许久，收获寥寥无几。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他对于史莱姆身体的控制力再度加强了，也就是说游戏技术提升了。 但达克也快饿成皮包骨了，找是找到了几个果子，可对于拥有大胃口技能的达克来说，完全不够！ 至于猎杀野兽或者捕鱼什么的，这对一只刚出生的史莱姆来讲，是不是过于严苛了？ “草！不忍了，我要用大号！” 就在黑曜痛斥游戏难度过高，想要打破规则之时，达克弱弱地说道。 “爸爸，那边，香香！” 达克这句 话倒是给黑曜提了个醒，他只是能同步达克的视觉和听觉，而不具备触觉嗅觉味觉等等的信息。 找食物这种事一开始就应该让达克来指路才对。 “不过，还是上个保险好。” 黑曜心想，再次分心控制起了宝石人，将其布置到森林中。 在确保其能瞬间来援后，才照着达克的指引前进。 “耶耶！香香！” 跟着达克的指引没走出多远，达克就变得特别开心，而黑曜也看见了那袅袅升起的炊烟。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某个冒险团在做饭。黑曜心中顿时想要帮达克抢饭，他对这个世界的人类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也就不会产生什么内疚情绪。 就算会，抢完再给几枚宝石就行了，人为财死，相信他们不会介意。 小心控制着达克蛄蛹式接近，森林中的宝石人已经处在就绪状态。 他并不想一开始就动用宝石人，还是想着用达克的身体自己完成。 一是给达克打打榜样，二是出于想要压级打怪的恶趣味。 靠得近了，那香味越来越浓，达克的相关情绪也更加强烈了，但却一点也没有阻碍到黑曜对达克的控制。 “咦，是冒险团没错，不过是食人族在做饭。” 黑曜借助达克的视觉打量着食人族和人类。 食人族只有三只，估计还有其他的不在这里；人类则有五名，标准的冒险小队配置。 “这队人类这么菜吗？被活抓剥光了装备，看着死气沉沉的，不会已经放弃希望了吧？” 看着眼前这一幕，黑曜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达克一句。 “达克，想不想救人类？” “救？救！” “好。” 听到达克的回答，黑曜嘴角微翘。 他控制着达克贴地游走，暗红色的身体并不好隐藏，没藏几秒，达克还是被发现了。 受惊的雌性食人族立刻将手中的东西砸向达克，但现在的达克是在黑曜操作下的，哪有那么容易击中。 只见达克的身体分分合合，避开了每一道袭来的东西，迅速接近了那只食人族。 在接触到食人族之后，立刻顺着它的身体向头部爬了上去。 等到达克笼罩住食人族头部后，达克的身体立刻向其两个耳道内挤压进去。 几乎没有什么阻碍，就将其的耳部功能破坏殆尽。 做完这一切，达克立刻离开了这个食人族，而现在距离雌性食人族发现并尖叫只过去了不到两秒钟。 达克的身体强度做不到徒手杀人，但凭借其身体的特殊性，找准机会完全可以破坏对手的耳部功能，还会顺带对敌方的平衡能力造成不小影响。 另外两只食人族现在还处在懵逼之中，她们看着那只被捣毁耳部的食人族捂着耳朵哀嚎，只能手足无措。 她们想不通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只史莱姆，更想不通为什么这只史莱姆会这么厉害？ 反观被捆绑的五人，他们的情绪就复杂多了，有重燃的希望，有无法理解的错愕，也有着发自内心的胆颤。 他们已经见过许多魔物了，但从来没见过哪只史莱姆是暗红色的，是这么蛮横的。 而现在，那只史莱姆身上沾满鲜血，又从地上拿起了一把比他本身还大的菜刀。 第3章 又一个视角 “达克，看好了，刀是这么用的！” “看看！” 黑曜控制达克的身体，舞起了菜刀，刀光艳艳，没有章法却杀招迭出。 达克经过舌尖血的强化，虽然还是做不到强手裂颅，但已经能够使用工具了。 将视角调成第三方视角，黑曜看着挥舞菜刀的达克，只觉得他憨态十足，哪怕是在自己操控下的，还是改不了那一脸憨憨样。 但在食人族和冒险小队眼中，可就不是这样了。 他们看到的是一只沾满鲜血的史莱姆，舞起菜刀后便看不清刀身，只能听到一声又一声破空声。 而后又会情不自禁地将自己脑补进那刀锋风暴之中，只感觉阴冷的刀刃将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砍碎。 这一舞，直接将食人族看沉默了，将冒险小队看绝望了。 “唉，果然还是死定了……” 皮弗提心中黯然，再度接受必死的结局，随即涌起的是愧疚与憎恨。 作为小队队长，他为不能保全队员愧疚；作为太阳女神猎魔团的成员，他因将死于魔物之手而愈发憎恨魔物。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史莱姆突然将菜刀掷出，菜刀向着他飞来，深深砍进了木桩，恰好砍断了绳子。 “收工。达克学会了吗？” 黑曜将菜刀掷出，把那几个人类放了出来，打算让他们双方自己斗起来，然后带着达克正大光明把刚煮好没多久的食物全吃了。 经过刚才一系列事情，双方基本不敢对达克出手，若是敢的话…… “学学！不会！” “不会还这么高兴，算了，血脉之书里应该有相关知识，到时候再制定升级路线吧。” 血脉之书是黑曜对血脉中的知识的一个称谓，其中包含的内容可太多了，他现在也只是将和自身有关的知识做了一次通读，或者说回忆。 但这些知识只是一小部分，绝大多数知识黑曜只觉得晦涩难懂，全然陌生。这样的知识，他是需要学习。 对于这种全新的知识，黑曜有两个猜测，要么是世界之声的数据库，要么来自于前几任宝石龙。 不管是哪种猜测，想来将其用于制定史莱姆的升级路线，绝对算得上是大材小用了。 “这可不就是一本万能游戏攻略吗？” 这般想着，黑曜放开了对达克的操作，让达克自己去整锅端了，而他则通过第三方视角看着对峙的双方。 一方面是看戏，一方面是防止他们偷袭达克。 而他们也确实如黑曜所想，根本没有对达克动手的想法，双方正打得有来有回呢。 食人族这边身体素质更好，刀具也人手一把，虽然有一个刚被达克搞坏了，但也不算毫无战斗力。 冒险小队那边则只有一把菜刀，身体素质也比不过对方，但他们人数占优，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一个魔法师。 虽然失去了魔法杖，但只要魔法释放出来，杀死这三只没啥战斗经验的雌性食人族并不是难事。 最后，在那个魔法师几次生疏的徒手施法后，他们歼灭了三只食人族，而几乎全程裸装一拖三的队长皮弗提，则只受了一些砍伤，已经被队中奶妈牧师治好了。 “接下来，你们会怎么做呢？要做对选择哦，不然会死的。” 睡梦中的黑曜百无聊赖地看着得胜的冒险小队，甚至有些希望他们对达克出手，然后他就可以有理有据地天降正义了。 但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 冒险小队在找到部分装备后便准备离开，期间倒是看过干饭中的达克几眼，黑曜能够从中感受到敌意，不过他们并没有付诸实现，而是选择安静地离开。 无声说了句无聊后，黑曜便翻开了血脉之书，但并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了达克那边传来了动静。 “芙纱，别过去！” 黑曜看到那个牧师跑了回来，然后慢慢接近达克。 没有选择阻止，因为这个女孩满脸写着害怕，却还是一点点靠近达克。黑曜很想看看能有啥幺蛾子。 而她的同伴则在不远处紧张兮兮，生怕一有动作就惊扰到了达克，害死了芙纱。 “你、你好，史莱姆先生……” “噗叽？” 干饭被打扰的达克疑惑地从锅里探出头来，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人类。 芙纱看着眼前有些憨憨的史莱姆，也不那么害怕了。 “这是谢礼，希望对你有用。” 芙纱将洁白的灵晨花递给达克，达克将其接过，看了几眼之后眸子突然亮了一下，嗷呜一下就把灵晨花吃下去了。 “诶？” “啊？” “靠！又乱吃东西……” “甜甜！” 灵晨花在人类那边也算得上是珍惜物品，不过不是用来吃或者当作材料的，而是养着。 一株成长起来的灵晨花，在献祭给太阳女神后，便可以得到女神的赐福。 而芙纱只是想着将最珍贵的物品作为谢礼，却是没有考虑过灵晨花对魔物来说有什么作用。 作用呢，几乎没有，魔物向太阳女神献祭这事就很怪异。 “怎么办，灵晨花好像对它没用，还有什么可以送的吗？” 芙纱看着吞食灵晨花后没有反应的达克，既是庆幸又是担忧，庆幸达克没事，又担忧自己这次没法报恩。 但达克就没想那么多了，他只觉得眼前的人类送给他一朵甜甜的花，他很喜欢，所以他跳到了芙纱怀中，芙纱也下意识接住了他。 达克学着人类的腔调，生涩地开口。 “尼豪。甜甜好。” 就在这个时候，箭矢的破空声突然出现，随即皮弗提越过了达克和芙纱，并大声喊道。 “快退！” 金铁碰撞声后，皮弗提成功挡下了那先声夺人的箭矢。 射箭的正是先前离去的食人族们，他们才是活抓冒险小队的魔物。 再次猎杀归来的食人族们，看着惨死领地中的族人，愤怒顷刻间便占据了它们的全部。 它们扔下猎杀的野猪，对身上的伤口不管不顾，开始追杀眼前的人类，它们已经在这些人类身上闻到了族人的气味了。 但这个过程却是无聊的紧，看得黑曜连连打哈欠。 这一次冒险小队没有被一触即溃，所以他们的各种逃跑手段也就可以应用了，最后结果就是他们狼狈但安全地离开了这座森林。 其间值得一提的，可能就是芙纱一直抱着达克逃跑吧。途中三个球一直来回碰撞，而达克则在远离了食人族的锅后，对着芙纱哭诉“饿饿”。 时至黄昏，狼狈的冒险小队在森林出口将达克放生了。 他们没有选择杀死达克，但也不可能带走达克。 森林中的达克学着森林外的芙纱，捏出了一条手臂挥舞，口中说着刚学的词汇。 “甜甜，白白！” “史莱姆先生拜拜，还有，我叫芙纱。” “拜拜，甜甜！” 冒险小队已经走出了不少距离，天黑并不适合留在森林中，更何况他们招惹了食人族。 但殿后的皮弗提却是突然折返回来，他将大剑插进土里，看着达克认真说道。 “你救了我们一次，下一次见到你我还会放你走，但是下下次我会杀了你。唉，如果你不是被女神定罪的魔物那该多好……” 说完他转身就想走，但身后却传来了声音。 “又是这套魔物有罪论吗？冠冕堂皇，自欺欺人，不过就是弱肉强食的自然规律而已，硬加那么多戏。” 皮弗提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自然是要同其理论一番，必要时可以动用物理手段，可他回过头后却没有找到说话的人。 说这话的自然就是黑曜了，但用的却是达克的嘴巴。 在达克和芙纱打完招呼后，他就接管了达克的身体。 刚刚抽空确定好了达克的升级路线，眼下黑夜降临后的森林正好就有需要的材料，于是他便急忙上手操控。 听到皮弗提的那句话后，他下意识就回怼过去。 他都没注意到自己其实开麦了，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啥想法。 黑曜控制着达克来到了森林中的湖泊，满月的照耀下，这个平凡的湖泊显现出了一股神圣的意味。 “找到了，这里应该有星月酒酿。嗯？怎么多了一个视角？” 黑曜头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我也没赐予谁馈赠啊？什么情况？” 本着探究精神，黑曜点开了那个新的视角。 全新的声音、景象一点点浮现出来。 “皮弗提？皮弗提！你怎么了？一直魂不守舍的。” 第4章 星月酒酿 “没事，我只是在想团长交代的事情。唉，明天又得干活咯。” 皮弗提回过神来，一脸唏嘘样，举起木制酒杯，将劣火酒直接倒进肚里。借着余光他看到芙纱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了这妮子没信他的话，估计是自己的表情出卖了自己。 “我实在不想用这招啊……”皮弗提想着，放下酒杯，尽量用着轻松的语气询问芙纱。 “芙纱啊，你送出灵晨花后，下周的祭典要怎么办？” “啊！” 看来芙纱根本没考虑过这件事，而皮弗提显然也是了解芙纱的。 低温火焰魔法制成的悬空灯在这家酒馆上空缓缓旋转着，亮度不均的火光次第扫过芙纱那张纠结的小脸，握住杯子的双手也在手指互掐。 祭典每半年开启一次，神圣职业的人们一般都会用这半年时间，贴身培养自己的灵晨花，而且必须是亲手栽培的才能够献祭。 因为灵晨花无法保存，而且每次祭典只能献祭一朵，所以芙纱根本没有二手准备。 也就是说下周的祭典，跟芙纱是无关了。 芙纱仿佛看到了刚送给史莱姆先生的灵晨花在向她告别，“再见了呢，芙纱酱”。 噢，心痛！ 但好在芙纱生性乐观，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就当作是女神大人将史莱姆先生派来的吧！噗，那史莱姆先生还是神圣者呢！” 处理好情绪的芙纱重新抬起头来，却没有看到皮弗提，倒是酒馆老板在一旁和蔼地笑着，老板没等芙纱询问就回答了她想知道的问题。 “老皮走了，没付钱那种。” 砰！ 芙纱气鼓鼓从酒馆出来，但看着热闹的街道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揍皮弗提，一时之间陷入了迷茫。 不过，黑曜是知道的，自新视角出现后，他就一直沉浸在皮弗提的视角，让达克自己玩水去，反正没危险。 皮弗提此刻貌似在一座钟楼上，黑曜不知道这座钟楼具体名讳，但想来也是一个艺谋圣地。 因为皮弗提心情确实不佳。 而原因，却能跟黑曜扯上关系。 黑曜沉浸在这个视角之后，除了能够观看之外，还可以听到皮弗提的心声。简要概括就是，黑曜之前那一两句话让他信仰崩塌了。 但黑曜不关心。 “目前看来最大可能就是那几句话造成的了，那几句话能跟我的舌尖血比拟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看来，单以物品贵重程度做条件的猜测，绝对不成立，更何况这一次甚至不算物品。” “所以是……影响？但依旧无法具体量化。世界之声？在不在？啧，果然垃圾。” “另外就是……” 黑曜将控制达克的经验搬到了此处，将精神力蔓延进这个视角，然后，掌嘴！ 夜风习习，忧郁的皮弗提坐在钟楼的窗户上，他的信仰本是猎魔团中最为坚定的，但今天听到的话却让他产生了一丝……怀疑。 他按照以前的方法做过了，但只是暂时压制住而已，那几句话就像德鲁伊的疯狂种子一样，在他心中迅速扎根。 皮弗提轻叹一声，再次将酒袋送到口边，却发现里面早就空了。 心情不由得又低沉了些许。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手突然抽了一下，把酒袋丢了下去。 场面有些诡异，皮弗提一时间只剩沉默。 而睡梦中的黑曜则直接退出了这个视角，不满地发出了语气词。 “按一百来算，控制程度可能只有个位数，而且大概率只要他有所防备就一点都控制不了，给他吹耳旁风也是一点都听不到的。” “看来只能当作一个电影席位了，有空再来瞅瞅吧。这家伙虽然不讨人喜欢，但也挺正直的，这种人偷窥起来是最闷的。” 黑曜摆了摆手，把这个视角挪到了角落，重新进入了达克的视角。 刚一回来，黑曜就听到了两声破空声从耳边掠过，而达克也在快速移动中。 没有着急接手，黑曜开启了第三方视角，观看起了这场菜鸟互啄。 首先介绍的是敌方月跃夜蛙，低等魔物，擅长踏水行、水中穿行，以及唯一的攻击手段水刀。 然后是从普通魔物升级到低等魔物的史莱姆达克，擅长吃。 “嗯？” 黑曜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现在这俩是在水面上打架。达克也像月跃夜蛙 一样可以在水面上移动，也会发射水刀，虽然看着更像吐口水。 但那威力绝对是技能！ “难不成是自己领悟的？我还没发力呢。” 疑惑着，黑曜开始控制达克。达克一发觉是黑曜在索取控制权，立刻帮着把身体让给了黑曜。 “爸爸！” 达克觉得已经有很久很久没见到黑曜了，现在见到了很高兴！然后他看到了对面那只一脸贱笑的银白色的青蛙，又开始生气了。 “打他！打他！” 黑曜得到控制权后，先查看起了达克的情况。面对蜂拥而至的水刀，他只是根据水刀的样子把身体镂空，任由攻击落空。 而对面的月跃夜蛙看着一直势均力敌的对手突然玩了这么一手，直接取消踏水行跑进水里了。它头也不回的走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黑曜没去追击，而是感知着达克的技能情况，发现确实有了变化，现在还是只有一个技能，但这个技能叫次元嘴巴。 次元嘴巴。被吞食的任何物品都会被存储在一片时间禁止的空间中，空间具有成长性、解析性、禁锢性。 技能介绍很简短，但这个技能之下的附属技能却有十几个，全是与水元素有关的小型、低等技能。 “这些技能……虽然比不上我随手一个小魔法，但有点全面啊。” 黑曜看得啧啧称奇，这些技能涵盖了攻击、防御、治疗、侦查、逃遁，已经是可以单人成队出道的程度了。 “达克，我不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吃吃吃！” “嗯。” 黑曜点头，黑曜退出视角，黑曜探索是否有回放功能。 根据他前世的经验，这个功能是有可能存在的，最后，也果真找到了。 视角分裂出了一块屏幕，从黑曜离开时开始播放。 画面中，达克在湖边蹦蹦跳跳的。没过多久，达克突然发光了，一瞬间照亮了这片区域，只持续了一两秒，随后便结束了。 次元嘴巴的出现和大胃口的消失应该就是这个时候，而达克的月跃夜蛙结仇也是在这里，因为它被达克闪到了眼睛。 黑曜继续看着。次元嘴巴是大胃口异变出来的他大概猜得到，应该和灵晨花逃不开干系，但他更想知道达克那些小技能的来源。 “空间……解析性……吃……难不成是？” 像是为了回应黑曜的猜测，后续发展中，达克吞食了对方的一记水刀，然后便掌握了水上踏行，水弹等一系列水系技能。 得到事件发展过程后，黑曜没有回到视角中，而是直接进入了布置在森林中的那具宝石人身体中。 多了这么一个技能，之前给达克规划的升级路线得更改了。 宝石人黑曜活动了一下身体，徒手施展了一个小魔法，一身由魔力构成的衣装就穿在了身上。在魔力耗尽之前，这身衣服不会有任何损毁，但同样的，魔力耗尽就只能光着了。 在本体时他还没有这种感觉，变成类人形态后，身上不穿点衣服他总感觉不自在。 黑曜用魔力感知着达克的方向，抬腿迈出，脚下迅速勾画出了一个小型土系魔法阵。 一脚踩下，就出现在了达克身后。 嗅到黑曜味道的达克转身，跃起，哭泣，一气呵成。 “呜呜呜！呜呜呜！” 这是因为达克以为黑曜不要他了。之前黑曜去皮弗提视角的时候有交代过，但这一次他忘了。 而达克突然感觉不到黑曜之后，就到处找。 他潜进水里咕噜咕噜喊着爸爸，钻进树洞里听着回音，跑到树上叫醒小鸟询问，然后被啄跑，最后对着石头阿巴阿巴。 在找了几次之后，他回到了原地，抱着圆圆的自己。然后就想到了黑曜，想到了黑曜就想到了黑曜不要他，一想到黑曜不要他就更委屈了。 最后，黑曜突然出现，他直接就哭了。 厘清来龙去脉后，黑曜只觉得头疼，但还没怎么哄达克，他就不伤心了。 “唉，看不懂，我是太年轻还是太老了……” 黑曜心中五味杂陈，但看着已经乐呵起来的达克，也就没多费心了，把他抱好就向湖中小岛走去。 按本来计划，星月酒酿是最重要的一环。现在虽然不重要了，但也是不错的助力。 月亮已经走到了恰好的位置，黑曜也恰好在此刻踏上小岛土壤 。 岛上，十几只中等魔物瞬间转过头来，充满敌意。它们已经等了这杯佳酿一年了，今夜正是收获之际，却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兄弟们，这能忍？我们兄弟间争争就算了，你一个外人想干嘛？ 一只只魔物纷纷将杀意锁定在了黑曜身上，各自做好了碾压的准备。 桀骜的残风鹰双翅下汇聚出了风暴核心，只要他想两道威力强大的风系杀伤技能瞬间便可发出。 来自湖中的人鱼女王唤醒水元素，凝聚出了一条条触手隐藏着封锁黑曜。 假寐的煞虎也变化出了类人之躯，一身筋肉望之令人生畏，如小山般立在了黑曜眼前。 还有其他魔物各自积蓄力量准备给这个外来的，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 黑曜好笑地扫了一圈，也没客气。 只见他上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魔法阵，大型魔法阵、禁忌级魔法阵、超阶魔法阵、毁灭级魔法阵…… 这具身体无法使用黑宝石龙的天赋，但他刚学的魔法却是可以顺畅使用。 这些魔物认不出来魔法阵的具体用处，但其中溢出的气息让它们的身体不自主地颤抖。 残风鹰双翅下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推力，第一个逃离，但转瞬间便被魔力丝线缠住了，跟撞上蛛网的苍蝇一样。与它行为类似的并不少，但都被狠狠地抓住了。 顷刻间，只剩下人型的煞虎。 煞虎已经汗流浃背了，但多年来在厮杀中历炼出来的直觉，让他快速克服恐惧，向着黑曜迈步冲去。 黑影在黑曜眼前一闪而过。 “呜喵~” 煞虎熟练地给黑曜捶着背，哪怕他是宝石人的身体，也觉得力度刚刚好。 “去去去。” 黑曜挥手将这些魔物丢回森林中，将杀伤魔法阵取消掉，但屏蔽用的那个魔法阵却保留了下来，刚才那魔法阵层层叠加的一幕只有这几只中等魔物见到了。 捡回一命的魔物们作鸟兽散，拔腿就跑，远离了这处是非之地。 等了一会儿，黑曜感觉四周越发明亮，但星月酒酿并未酝酿完成，哪来的光？ 顺着光芒低头一看，发现是达克在看着他，两眼放光，物理意义上的。 微微挺直了腰板，脸色平静地继续等待着。 又过了一会儿，星月酒酿真正凝聚成功。夜空中的月亮和星星都延伸出了一道微弱不可察的丝线，投入了岛中枯树长成的一个杯盏中。 星月酒酿一改先前的昏暗无光，好似酒中有星月光辉。 将达克放下，黑曜将枯木酒杯从中掰了出来，递给了达克，示意他喝下。 达克接过星月酒酿，嗅到的是一股清香甘甜的味道，并不是酒味。正欲一饮而下，却突然止住了。 费力思考了会儿，达克用身体捏出了另一个杯子，倒出了一半，将枯木杯子递了回去。 “甜甜，爸爸！也喝！” 月光下，小岛上。 黑曜教着达克如何干杯，二者举杯轻合，一饮而尽。 甘甜可口，却最为醉人。 达克喝下后倒头就睡，黑曜的宝石之躯也泛起了些许红晕。 黑曜抱着光辉流转的达克，找了处空旷地坐着，一抬头就看见了极圆极圆的月亮。 “今日月圆吗？这个世界好像没有这个节日……” 这个节日自然是中秋，黑曜前世世界的一个团圆佳节。 “算了，还是想想后面弄点什么吧。” 黑曜这样想着，又构思出了许多好玩的点子。他想着弄个身份去人类国度看看，想着在森林里建个国家，然后给达克管理？ 嗯，史莱姆国王吗？应该挺好玩的。 黑曜看着圆月，思绪拉得很长，直到被达克的轻声梦呓打断了。 “爸爸……” 把盖在达克身上的被子正了正，黑曜轻声回了声在，闭上了眼睛假寐。 第5章 现今的魔法体系 黑曜第一个创造出来宝石人正抱着睡着的达克，他不想让那个身体移动。 但对于探查信息也是有所需求的，于是他便再次创造了一具身体。 至于为什么不出动本体，因为这是底线！ 第二具宝石人身体和第一具区别不可谓不小。 第一具可以说是用各种宝石的混合体雕刻出来的一尊雕像，不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是不折不扣的各类宝石，颜色也不尽相同，分配得特别随意。 而第二具身体，则几乎与人类一致。 血管、皮肤、骨骼、毛发这些方面的表现几乎都与人类无异，二者只有在本质上存在差别。也就是说，一个是血肉组成的，一个是宝石组成的。 唯独眼睛没有被遮盖，将其扣下洗净后就是不折不扣的宝石。 但这在正常人眼中只会觉得对方的眼睛好看得像是宝石，决计不会将其与真正的宝石联系在一起。 黑曜掩盖住了大部分本质，但是保留了眼睛这一部分，他觉得保留一部分宝石的外在，才能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他已经不是人类。 而早已不是人类的黑曜，此刻正控制第二具宝石人，向着森林周边三个国度之一的鹰之国走去。 他一进到鹰之国伏蓝里卡便减缓了行走速度，再度加强了身上的隐蔽魔法，但他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担忧。 “也不知道这几个超阶魔法还适不适用……” 黑曜施展的隐蔽魔法确实是超阶魔法，但却不知道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了。 毕竟血脉之书中所记录的东西，他已经无法在现在找到对应的了。 之前在皮弗提视角里看到的景象，和血脉之书所记载的，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时代的了。 也正是察觉到时代的差异，黑曜才这么着急地出来，免得生在新时代却成为了旧时代的遗留。 “希望我这个老古董不会被爆金币。” 这确实是黑曜所担忧的，要是隐蔽魔法被识破了，他就不能悄咪咪潜入，只能被迫光明正大入主鹰之国了，这会同时带来诸多麻烦事，没法一直睡觉。 好在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这一路通行顺畅无阻。 沿途驻守的士兵没有发现，护城魔法阵也没有察觉，路过皮弗提时把他打醒他也只当是错觉。就连目的地，伏蓝里卡的皇家魔法学院，也没有任何反应。 天亮之时，黑曜正好来到了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前，这里收藏了鹰之国所有魔法典藏。 虽然天才刚刚亮，但进出图书馆的魔法师并不少，各个级别的都有。 黑曜随着进入的人流走动，却在门口停了下来。 门口处设有一个自运转的传送魔法阵，黑曜没有在血脉之书中看到过这个法阵，但宝石龙的天赋加上他刚学的古代魔法，他已经有反向破解这个法阵的知识储备。 约莫一刻钟后，黑曜眼中流转的字符消散，他从计算中回过神来。 “和刚学的魔法完全不是一个体系的，血脉之书里的知识果然已经许久未曾更新了吗？” 黑曜眼前的魔法阵级别不高，但却与他在血脉之书中学习的魔法的底层逻辑完全不同。 若是说古代魔法的逻辑是通过“祈求”以“重现”需要的场景，那么眼前的魔法阵的逻辑就是通过“控制变量”来“生成”需要的场景。 但古代魔法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而眼前这个还是过于粗糙。 没有在这方面细想，黑曜给自己伪造了一个最高权限的身份，迈步走进阵中。 光芒闪过，黑曜来到了一个古朴的房间，房间中存放着七八个被封印的魔法卷轴，此外还有三四本魔法书籍，同样也被封印着。 黑曜本来以为这些也是不同于古代魔法的另一个魔法体系，但瞧了一眼封印却发现这个封印他会。 破解封印之后把魔法卷轴拿起来一看，您猜怎么着，卷轴记载的魔法他也会。 他还能指出拓印魔法时，魔法师犯下的七个错误，导致魔法卷轴的威力只能达到理论上最大值的百分之八十。 黑曜顿感无趣，把卷轴放回去后重新加固了一下封印。然后又将其他封印的魔法书和魔法卷轴都看了一遍，无一例外全是古代魔法范畴的。 将其全部加固一遍后，黑曜摇着头离开这最高权限对应的房间。 “最高权限放这些东西干嘛啊。” 这一次黑曜本着从 基础学起的想法，来到了最低权限的一层。 这一层的空间比先前辽阔许多，书籍也多出了许多。黑曜粗略估计了下，单就这一层空间，已经可以同时容纳一万名魔法师，而且能够保证每一个人的舒适度，不会有人感觉到拥挤。 黑曜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书籍入手后也被他的隐蔽魔法覆盖了，并不会出现书本浮空翻页的灵异事件。 “《初识魔力》，戈莫司忒大师手稿吗？就这本吧。” 拿着这本书，黑曜施展悬浮魔法，连人带书飘了起来，舒舒服服地躺在空中看起了书。 虽然图书馆内禁止魔法，但见识过门口那简陋的法阵后，黑曜有自信能够瞒天过海。 他翻开书籍阅读，但刚看几页，突然从门口摔进来了一个胡子花白头发乱糟糟的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摔的，居然把全图书馆的注意力都抓了过去。 黑曜也是瞄了一眼，只见其匆匆忙忙的，一闪就离开了，看样子是去了其他权限的空间里。 “年纪这么大了，还着急忙慌的。” 黑曜摇着头点评一句，继续阅读起了另一个魔法体系的基础。 阅读期间，又看见那个聒噪的老头开始作，吵得人不得安生，要不是他会的魔法种类足够丰富，隔音魔法也会，他肯定直接走了。 在隔音魔法的帮助下，黑曜安静地享受了两三个小时的阅读。看完了这本手稿，他对这个魔法体系已经有了一定理解。 “但要我来说，这个体系和古代魔法实在算不上孰优孰劣。一个是将魔力这种存在供起来，一个则直接当作工具。好像都说得通，但又好像都不对……” 黑曜看着指尖上的一点魔力，他能隐约感受到魔力的情绪，但将其当作工具驱使似乎也没有察觉到有何不妥。 “不想了，这种最底层的东西最难处理，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取消了悬空魔法，黑曜回到了地上，却突然发现图书馆中已经空无一人了。 有些奇怪，但不多。 将《初识魔力》放回原处，黑曜顺手又取来了另外一本，现在图书馆没有人，有了空位他也就懒得飘起来了。 他刚坐下还没来得及翻开书，就又看到那个老头跑了过来，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这家伙到底在忙些什么啊？” 虽然黑曜也有视而不见的魔法，但怎么比得上吃瓜呢？哪怕不好吃，不也是瓜吗？ 取消掉隔音魔法，黑曜总算听到老头在念叨着什么，却没想到在念叨的还和他有关。 “老师，是您吗？第五级权限，只有您拥有，是您回来了吗？” “刚刚被放回去的我的手稿《初识魔力》是您拿的吗？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您是想提醒我什么吗？您能不能出来和我说几句啊？” “还有第五层的那些封印，除了您，还有谁能够加固封印！” 黑曜看着真情流露的老头，不由得起了些尊老爱幼的心思。 也不是什么顺着他演，只是把事实告诉他，跟他说“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好像也不能这么说，总之就是说真相，黑曜的想法一直都是真相是最好的安慰，他不喜欢什么善意的谎言。 但没等黑曜告知真相，戈莫司忒，也就是那个老头又有了动作。 只见他托着一个圆盘，身后出现了层层叠叠的魔法阵，阵纹疯狂旋转。 他在通过魔力分布，来计算附近是否有使用魔法的痕迹，再高级的隐蔽魔法，也无法隐藏这种程度上的痕迹。 只是这种任务的计算量太过庞大，而且只能计算静止状态下附近十米的范围。还有其他各种微小不可控因素，完全无法应用到实际中，但此刻戈莫司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高速运转的魔法阵很快就得到了用初始数据计算出来的结果，但匆忙中，光是接收结果，就导致年迈的他无法止住鼻血。 他摸索着来到计算结果所表示的位置，却没有找到任何人，也没有发现任何痕迹，不甘心的他开始寻找计算过程的错误之处。 但一旁啧啧称奇的黑曜却是知道他的计算结果没错，因为他在戈莫司忒计算结束后便离开了那个位置。 眼瞅着戈莫司忒发现初始数据有误，准备重新来一遍时，黑曜还是制止了他。 “不用找了，我不是你的老师。” 用魔力点组成的字幕，陡然出现在了戈莫司忒眼前， 没等他有所反应，又有字幕出现。 “权限是伪造的，古代魔法我也会。” 从刚才戈莫司忒的表现来看，这三个问题就是他最想知道的了，至于其他信息，黑曜实在懒得说了。 完事！每日一善。 黑曜伸了伸懒腰，把刚拿到手的书籍塞了回去，没有理会老头，他得回去了，达克已经醒过来了。 他还做不到多线程，在控制另一具身体的时候，这具身体只能进入休眠状态。可能再过段时间，就能做到了也说不定。 第6章 生离 太阳已经出现好久了，但昨夜醉酒的达克此时才刚刚睡醒。 达克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黑曜，发现还在后困意再次席卷而来。 “爸爸，早上好，我再睡会儿……” 没收了小被子，黑曜捏起达克，把他放回地上。 “别睡了，小孩子要早睡早起的。” 说是这么说，但黑曜并没有打扰达克，而是走到一旁，自己伸伸懒腰活动活动身体，他这具身体也有一晚上没有动过了，有点卡壳了。 达克见此，学起了黑曜的动作，也伸着懒腰。只不过看着像是果冻在弹来弹去。 “这样做好舒服啊，爸爸，这是在做什么？” “伸懒腰。” 对于达克智慧上的变化，黑曜早有预料。但因为灵晨花的存在，这结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可以省去后续不少步骤。 再之后，他就不打算再拔苗助长了，黑曜觉得童年这个东西还是不可或缺的。 然后就是本身实力上的变化了，这点得通过沉浸视角或者魔力探知来获取。 黑曜把达克叫了过来，用魔力渗透进达克的身体，感知着他身体的构造以及被刻入其中的技能。 除了次元嘴巴及其附属技能，达克又多出了一个技能。 龙血光辉。传自黑宝石龙的血脉以及来自光明的恩赐，你将同时获得无与伦比的气势以及无法抵御的魅力，血脉与光芒中的宝藏也将永远等待着你。 “级别应该和次元嘴巴类似，都是这种描述模糊的技能。但所谓的气势和魅力我并没有察觉到，是因为差距太大了？” 气势与魅力确实是因为差距过大，而所谓的技能级别，只是一种粗浅的分级方式。 技能描述越详细越具体，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也就越少，反之则蕴含着诸多可能性。 同时，拥有足够多的具体技能后，有一定概率会发生技能融合，融合后的技能描述会变得模糊，但却能够将融合之前的所有技能都归入其中。 “虽然龙血光辉的具体效果还不清楚，但现在的达克，凭借次元口袋应该可以自己发育了，算是打好了一些基础了。” 看着眼前精神饱满的达克，黑曜暗中作好了决定，还是得让他自己去成长，不宜给出太多助力。这般想着，黑曜故作严肃地说着。 “达克，你已经长大了，从现在开始，你要自己生活、成长了。” 经过灵晨花和星月酒酿加强后，达克已经能够理解这句话的表层含义了，他当场就哭了出来。 黑曜一听到哭声就知道达克在想什么，只能无奈妥协，“好好好，我偶尔会去找你的。” “要天天！” 达克虽然说得很硬气，但泪花却更多了。 最后以黑曜再次妥协结束。达克得到了黑曜天天找他的承诺，恋恋不舍地踏上独自成长的道路。 只不过这道路有点漫长，达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快一个小时了，才堪堪抵达湖边。 再一次回过头去，达克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小岛中黑曜的身影了，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达克晃了晃身体，想把多余的念想摇掉，只留下“快快成长起来”的想法，他想要出色地完成黑曜的期望！ 随着他起伏不定的情绪逐渐平复，龙血光辉被动附带的王者气势以及魅力开始散发。如果黑曜在此，他这一次就能够感受到这个被动了，虽然依旧对他没有影响。 达克迈出了他上岸后的第一步，也是他成为王的第一步。 他目光坚毅，他自信无比。 “达克。” 转身，跳起，傻笑，几乎全是本能，没有思考。 “爸爸！” 黑曜接住了达克，把几枚宝石原矿交给了达克。他刚才已经回到了图书馆中，但一直看不下书，于是便折返回来。 他觉得达克的技能缺少一点保命技能，便回到出生地选了一些质地坚硬或者有可能衍生出特殊效果的宝石矿，希望达克能从中解析出一些有用的保命技能。 “把这些吞了，看看能解析出什么技能。” 黑曜没有废话，达克也很是听话。 在等待解析的过程中，二者并没有交谈，达克只要待在黑曜身边就会很开心，而黑曜重新抱着达克也会觉得很安心。 时间悄悄流逝，解析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达克通过解析这几枚和宝石龙有关的宝石原矿，获得 九个技能，其中有七个是保命用的。 三个是关于物质层面的，直接增加防御力；四个是关于精神层面的，加强精神力的防御力。虽然都是具体技能，但多了这些技能，达克在森林中就不会被瞬杀，这样黑曜就有足够的时间来援。 “这样应该就行了，还是不要太拔苗助长，让他自己成长为好。” 这样想着，黑曜把达克重新放下，再一次分别。 这次的达克却出奇地听话，虽然走得很慢，但确实头也不回了。 “挺好的。”黑曜暗自点头，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现在虽然保命技能有了，但实际上也算不上全面……不行，不能再喂技能了……那魔法的话，好像也可以。魔法他得学习，也算是自己成长，我只是给他指明了如何学习……” 技能与魔法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技能一旦拥有就会成为身体的本能，用魔力探查身体是可以直接掌握对方的技能详情的。所以，小朋友出门在外，要小心坏叔叔用魔力探查你的身体哦。 但魔法不是这么一回事，魔法与身体无关，学会魔法后一直不用也迟早会忘，就算没忘多多少少也会变得生疏，这是一种需要学习掌握的能力。 另一个区别就是，技能消耗的魔力来自于自身，魔法大多时候消耗的魔力来自于周边环境。 人体也被包括进环境中，但正常情况下只能调动自身魔力。 而术士则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不过暂且按下不表。 总之，黑曜很快就自己说服了自己，再一次喊住了达克。 磨磨蹭蹭大半天才走出三步的达克得偿所愿，再一次跳了回来，钻到了黑曜怀中。 黑曜将一本用魔力凝聚的书籍交给了达克，其中包含了他掌握的古代大型的、禁忌的、超阶的魔法，以及各种不同用处的魔法，再加上他刚学没多久的现代魔法底层逻辑。 只要黑曜魔力不耗尽，这本书籍就永远存在，更绝的是，他随时可以更新内容。 交代了达克一些注意事项，二者再度分别。 达克觉得这一次是真的了，和刚才那一次不一样。但他只是回过一次头，就步伐坚定地离去了。 黑曜静静看着达克出发，有些落寞地回到了小岛中。重新加固了一下魔法阵，将魔法的运转魔力源和这片湖水勾连在了一起，使其能够自行运转。 意识回到了睡梦之中，黑曜现在的选择又多了几个。 他可以选择起床或真正地睡上一觉，或者阅读血脉之书，视角的话也有达克和皮弗提的，而联系紧密可以随取随用的分身也有两具了。 但如今黑曜的精神强度只是勉强能够支持双线程工作，还是一主一副那种。也就是说一个能够自由行动并思考，一个只能对一些特定条件作出反应。 黑曜在达克的视角中布置了一些精神力，使其可以对危机作出警示，然后全部沉浸到了图书馆中的身体，他要继续学习现代魔法了。 第7章 任教魔法学院 依照血脉之书记载，自然诞生的龙共有三种，分别是金属龙、五色龙和宝石龙。 其中金属龙有金、银、铜三只，五色龙只有一只五色五头龙，而宝石龙的上限是五只。 如果将其用人类中的职业作比，金属龙是术士，五色龙是战士，宝石龙则是法师。 术士开发自身天赋形成独特的法术，战士依靠肉身，法师学习魔法。 据说，最初的魔法，就是对术士天赋法术的一种拙劣模仿。 “另外，宝石龙同一时间只会存在五头，并且每一只宝石龙都是究极、无敌、大魔法师，所以龙裔中没有宝石龙龙裔。相反的，金属龙龙裔和五色龙龙裔却是很多很多。” 书中记载到此，均和血脉之书记载一致。 黑曜继续翻动着手中的《龙裔考究笔记》，后续所记载的内容和他在血脉之书中看到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时代已经没有龙裔了吗？传承自金属龙和五色龙的龙裔们，居然也会灭绝？匪夷所思……” 血脉之书并不是简单的文字记载，是能让黑曜身临其境见证的。 他在其中亲眼见证过龙的强大，也看过遮天蔽日的龙裔们，所以对于龙裔灭绝之事，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而《龙裔考究笔记》成书于三十九年前，书中记载的世界上最后一只龙裔的名字为希塔·恒。死于七百九十一年前到七百八十七年前，具体死亡时间未知，因为他独自前往了永恒冰封之地。 虽然作者是佚名，但放在这个图书馆的，想来可信度是有保障的。 同时，书中还提到了另一件事——已经超过千年没有观测到自然诞生的龙了。 龙裔只是一个种族，灭绝了也是可能的，但龙是一种定律，有死亡必有诞生。 也就是说在龙裔灭绝的时间里，自然诞生的龙还存在着，依旧是三金一色五宝石的满额情况。而他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龙裔死光…… 至于说其他龙会不会像他这样暗搓搓躲起来，黑曜还是有些自信的，正常的龙绝对不会这样子！ 自然诞生的龙，哪怕是幼年，所掌握的力量也已经是这个世界的顶尖存在了，为什么要躲着？ “这龙裔灭绝还真是诡异。而另一方面，我的诞生必然是因为有一头宝石龙陨落了，黑塔卡泽……” 黑曜还记得这个最初听到的名字，但他无法在血脉之书找到任何相关记录，他只是出于直觉，猜测这是上一任宝石龙的名字。 将手中书籍合上，黑曜长长呼出一口气，不止是对龙族处境的担忧，也是对身边这个老头戈莫司忒的无奈。 他之前刚在这边抽出这本书，还没来得及阅读，这个老头就突然出现，把所有人清退了。 然后魔法卷轴跟不要钱似的，直接撒了出来，七八十个探查魔法几乎瞬间就完成了释放，而黑曜的隐蔽魔法也因此出现了一些问题。 他手中的书本无法隐藏了！ 戈莫司忒看到漂浮的书本，立刻一个滑跪平移过来。 “虽然并不知道您的名讳，但是否可以听一下我的请求！” 就因为戈莫司忒这么一搞，黑曜最终不情不愿地接受了，但前提是让他看完手上的《龙裔考究笔记》。 此时，黑曜将手上的书籍合上，立刻塞回了书架里，然后抱手而立，啥也不干。 见此情形，戈莫司忒眼中闪过了慌张，失去了书籍的指引，他就找不到这位神秘莫测的大魔法师了。 他可不想再狂撒魔法卷轴了，而且也不一定有效。 好在，几秒之后，那魔力组成的文字还是出现了。 “说说看吧。” 戈莫司忒不知道现在的黑曜在哪里，只能保持着原来的方向，对着空气说。 “请问如何称呼？” 又是一阵沉默，随后恣意的笔触在空中谱写出了一个名字。 “猫眼石。” 黑曜走到了戈莫司忒背后，他猜测之前被发现是因为他直接拿了图书馆的书籍，而现在他在尝试着解决这个问题。 他把手指搭在了一本书上，然后往外一拉，一本书籍就出现在了他手上，但那本书籍却还在原位。 他在顷刻间，完成了对这本书籍的复刻，得到了一本由魔力构成的、内容一致的复印本。 黑曜看着戈莫司忒，发现他没有察觉，还在对着空气讲话，看来是有效的。 “不知道猫眼石大师，有没有在我们皇家魔法学院任教的想法？” “为什么？” 黑曜解除了对复刻书籍的维持，飘在空中疑惑地看着这个老头。 到底是什么情况，才会导致他向一个连面都没见着的人，伸出橄榄枝？ “因为古代魔法，我希望您能教导学生们古代魔法。” “报酬，所有魔法书，真正的权限。” 戈莫司忒没有继续说下去，黑曜对于更深层次原因的兴趣也不……其实兴趣还是挺大的，但他不认为戈莫司忒会一一交代。 所以他选择了同意并要求报酬，一个名义上可以随意翻看魔法书的报酬以及名义上的权限。 另外，在这里任教，也许还可以发展出不少新的视角，加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等等，黑曜能够想到的好处倒是不少。 不过，他并不想将第二具分身耗费在这里，于是他继续补充道。 “但不是本人教导。” 戈莫司忒露出迷茫神色，他以为猫眼石是要给自己推荐其他人，刚想完整阐述自己的意思，一只由宝石雕刻而成的猫头鹰就出现在了眼前，漂浮在空中。 随后，宝石猫头鹰开口说话。 “这是一个小玩意儿，需要我上课的时候唤醒他。不论我在何处，都可以通过他完成教导任务。偶尔他也会自由行动，所以权限也是交付给他。” 宝石猫头鹰僵硬地扑腾着翅膀，飞到戈莫司忒肩膀上停留。 两颗猫眼石瞳孔灵活地转动着，时不时翻出白眼，实则是黑曜在适应这具临时做出来的躯体。 这只猫头鹰是黑曜刚刚通过祈祷系列魔法，向自己的本体祈祷而得到的赐福。 因为要得太快，做的时候有点粗糙，只能现场再调试一波。 经过把猫头摘下来，把猫眼石扣出来等一系列调试后，这具赶工出来的身体总算达到及格水平。 猫头鹰在图书馆中飞了一圈，一边无效地扑腾翅膀，一边用飞行魔法飞回到戈莫司忒面前。 “你觉得呢？”猫头鹰歪了一个钝角的头，问着眼前的老头。 虽然这和戈莫司忒的预想完全不一样，但好歹是得到了眼前这位疑似精灵传奇魔法师的同意了。 是的，他一直认为黑曜是一位精灵，一位传奇魔法师。 在他的认知中，也只有寿命以万年计量的精灵，才能够知晓这么多古代魔法；也只有传奇魔法师，其魔法造诣才可能让他完全无法理解，更无从破解。 毕竟，他可是一位老牌十阶魔法师啊。 “当然可以，感谢您！猫眼石大师！” 这句话真心实意，他确实需要一位魔法大师的帮助，这场新老魔法之争，即将落下帷幕，这是他为这场争斗所求来的……宝藏。 之后，戈莫司忒便带着归于寂静的宝石猫头鹰离开了，图书馆也重新开放。 而黑曜依旧在馆中看书，只不过他不再将书籍原本拿起，每次都是复刻书籍来阅读。 等到戈莫司忒处理好猫头鹰的身份后，也就是猫头鹰可以担当起阅读魔法书的任务后，黑曜这具身体便会离开。 至于去向哪里？ “向着北方去吧。” 他前世就是一个南方人，没见过雪，来到这个世界后也是在南方。既然没有要紧事，当然得去舔一下铁栏杆，尝尝甜不甜。 可能吗？又不傻，肯定是忽悠其他人舔。 之后，黑曜又沉浸在追平魔法水平的过程中了，直到接收到来自达克视角的提醒。 倒不是危机提醒，而是达克遇到可收服种族的提醒，提醒黑曜现场看自己孩子耍威风。 “会遇到什么呢？” 第8章 新技能，君王 “……魔力……参数……zzz……” 在一处山洞中，达克抱着黑曜留给他的魔法书籍睡了过去，时不时发出梦呓。 在离开黑曜之后，达克便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快速成长起来，然后他得到了两个方法。 其一，就是通过战斗和技能次元嘴巴来获得更多技能，变得更强。 其二，就是通过学习魔法，成为魔法大师，然后歪嘴一笑就漫天魔法阵。 “就像爸爸一样！”达克怀着这种憧憬翻开了魔法书。 古朴的封面翻过之后，便跳过了目录、扉页等等，直接出现了内容。 达克开始逐行看去，他现在还不识字，但黑曜交给他的这本书上所使用的是心灵文字。 一种能够让所有智慧生物都做到无障碍阅读的文字。 达克扫过一眼，发现每个字他都认识，心中不由得惊喜万分，但也不免对自己不认识其他文字感到焦虑。 随后，他集中起百分之两百的注意力开始学习。 “zzz……” 等到他被肚子叫醒时，太阳已经从头上下了山。 擦掉口水，把翻开了一页的魔法书吞掉，达克进入森林中觅食。 与昨日不同，今天的达克可以试着通过狩猎来获取食物。 他已经不是连村口大鹅都打不过的普通魔物了，现在的他，是强的可怕的低等魔物。 太阳刚刚落下，森林中已经暗了起来，达克觉得自己的颜色在黑夜中有些显眼，于是就地一滚，变成了一颗黑色的宝石。 这是从宝石原矿中获取的技能之一，宝石外壳，将外表变化成黑色的金刚石。 完美隐匿在夜色中的达克，一路滚动着，还没遇到可以狩猎的动物就先听到了求救声。 “是人类的声音？” 这和达克从芙纱那学来的几句话明显出自一个体系，应该是人类的语言没错。 但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大晚上的，库迪比大森林怎么会有人类存在的？ 这可是公认的魔物大森林，人类冒险者只会在白天进入外层活动，这里已经极为靠近内层了，还是晚上。 好奇心驱动下，达克循着声音悄咪咪靠近。 “你带着她快跑！我、我来拖住这群夜狼。” 一只较为年长的哥布林挡在其他两只小哥布林身前，而他们的面前是七只饥肠辘辘的夜狼。 “不、不行……” 一记清脆的耳光打断了小哥布林的情绪，靠前的哥布林语气低沉了下来。 “现在！带着妹妹，滚回村里去！滚！” 这只哥布林死死盯着眼前的夜狼群，声嘶力竭地嘶吼，两只小哥布林在他的嘶吼中跌跌撞撞离开了。 他成功喝住了狼群，也护住了身后的家人，现在，他要挡住这群饿狼。 哥布林摆好了架势，但他心中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 他和这群夜狼都是普通魔物，也就是未曾拥有技能的魔物。他虽然努力锻炼至今，从来没有松懈，但依旧没有获得哪怕一个技能。 “如果我有技能的话……” 哥布林把这个不合时宜的想法丢掉，专注于眼前事，他要用自己的生命为弟弟妹妹拖出一条生路。 而那群夜狼也终于按耐不住了，他们有的扑向眼前这只哥布林，有的越过他追向逃跑的食物。 “给我留下！” 哥布林追上越过他的夜狼，或拳打，或脚踢，或肘击，用尽一切方法，阻止了狼群。 “杀不掉我，还想走？” 夜狼群只是受了几次捶打，但哥布林身上已经布满了伤口，血液库库往外冒。 可此刻，他更像是那个胜者。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独特的狼嚎声，然后哥布林身前的狼群也嚎叫了起来。 夜狼的王，来了。 看着狼群们开始向隐于黑暗的狼王俯首称臣，哥布林感觉到了史无前例的压力。 “低等魔物吗……” 也只有低等魔物能够让这群夜狼臣服了，至于中等魔物甚至是高等魔物，他们一般不会出现在森林外层。 在哥布林和狼群的注视下，一头威猛的夜狼从黑暗处走到了月光下，他明显比其他夜狼大上一圈，身体健壮，也不像其他狼一样消瘦，甚至有点发福。 他神色平静地走了过来，六条腿有序的迈动着。 突然，他表情扭曲起来，然后一道湛蓝的弧光经过了他的脖子，于是，他的头掉了下来。 一颗硕大的黑色石子突然出现，向着头点地的狼王飞去，在空中褪去了黑色外壳，露出其中的暗红色，正是在一旁看热闹的达克。 他之前看戏是因为那几只狼一看就不好吃，骨瘦如柴的。而剩下的哥布林是人型的，达克不想吃。 黑曜控制达克的时候，黑曜的一些想法也逐渐影响了达克的潜意识，比如说，对人形的追求、对食物的追求以及不太想吃人型生物。 而狼王出现后，那肥硕的肉质藏都藏不住，达克一眼就看出了这是顶尖的食物，登时就心动了。 他立刻发动了精神投掷，这是宝石原矿解析出来的唯二不是防御性的技能。 精神投掷可以对敌方造成精神攻击，但是伤害是定额的，也就打打低等魔物里面的弱鸡可以用。 达克已经长大了，虽然心动但还是做了一点试探，结果狼王根本承受不住精神投掷的伤害，妥妥的弱鸡！ 试探完毕之后，达克补上水刀技能，完成枭首，然后开饭！ 此刻，达克在空中恢复了原形，他只有在这种状态下，才能够一口将狼王吃掉。 只见他的身体变成了一张暗红色的布，将狼王的尸体包裹住了。但在合拢之前，却有一只不明生物从中逃出。 忙着进食，达克没有去追击那只生物，但还是看清了那只生物的样子。 和夜狼很像，但前肢极短，神情更加狡诈。 这是夜狼中的狈，达克不认识。 夜狈怨毒地盯着达克，但却快速远离了这里，哪怕他前后肢长度极度不匹配。 达克只看到那双发着微光的眼睛闪动着，每一次出现都在更远处，用更怨毒的眼神盯着他。 “……” 这是哥布林，他有些理解不能了。 “汪？”x7 这是夜狼们，它们错愕到自学了外语。 然后只剩下达克的吧唧嘴。 不过，没吧唧多久，达克的咀嚼就变得安静了，却是黑曜进入视角帮他纠正这个习惯。 黑曜已经暗中观察有一会儿，他看完了狼王枭首，夜狈闪动，但这都不是他来此的目的。 “可能收服的群体，应该就是这群夜狼了……” 他没有提醒达克，而是重新变得沉默，等着达克的操作。 于是，现场出现了奇特的一幕，先前还在打生打死的哥布林和夜狼群都安静地待着，一起等待着达克吃完。 但达克其实没有在吃，他只吃了一口，然后发现生肉不好吃。之后便是在调整空间，一点点将其塞进了次元空间中。 狼王尸体一进入到次元空间中，瞬间便被解析干净，其物质所蕴含的能量填补了达克的腹部，而其尸体本身又被解析出了两个技能。 一个是拟态。这个技能是能让达克变成夜狼王的样子，随着以后吞噬魔物的增多，这个技能将会拥有更多拟态选择。 一个是夜色披风。这是野狼王的技能，可以在身后生成夜色凝聚的披风，能产生一定视觉威慑力。简而言之，用来装的。 消化完毕，达克重新变回了人畜无害的小史莱姆，但眼前的哥布林和夜狼们都不敢起身，都在等待达克发话。 达克没有把他们吃掉的想法，便想着让他们各回各家得了，但随即想起自己不知道怎么交流…… “等一下，我变成狼是不是就可以和这群狼交流了？” 说干就干！ 达克周身弥漫起了浓郁的黑雾，然后一头矫健的夜狼从中迈步而出。 达克顶着夜狼王的样貌出现，身后披着夜色披风，身材比狼王更好。 其他种族很难辨认夜狼的样貌差异，只有夜狼自己可以。所以当达克拟态成夜狼王的时候，七只夜狼纷纷俯首叩拜，高声呼喊。 “王！” 突然间，达克感觉身体里又多出了一个技能，来自于龙血光辉，但却不是这个技能的附属，而是和次元嘴巴、龙血光辉一个等阶。 第9章 我是来偷你家肉的 君王。为统御者，为引领者，为旗帜者，为赋予者，为牺牲者，为庇佑者，为王者。 这个技能是由龙血光辉衍生出来的，而诱因则是七只夜狼的臣服。 虽然君王同样是模糊描述的技能，但达克觉得君王远远比不上另外两个。 如果说次元嘴巴是消化发育，那龙血光辉则可以描述成挖掘藏宝，可君王就……就好像是一张啥也不是的白纸。 对，啥也不是！ 达克有些看不上这个技能，但黑曜却觉得这个技能很好，特别好！ 他觉得应该将君王看成一个地基，一个可以满足任何变态要求的无与伦比的地基。 黑曜满意地脱离了视角，回到了睡梦中，这样达克就无法感知到他了，他并不打算给达克透题，依旧是想让达克自己来。 “爸爸？” 达克隐约间感觉到了黑曜对这个技能的态度，试探性地呼唤黑曜，想要黑曜解答一下，但并没有得到黑曜的回应。 有点失落，但在达克预料之内。 虽然达克知道自己乱搞的话，黑曜绝对会出来纠正，但他并不想事事劳烦黑曜，最终还是决定依靠自己的力量。 达克驱动着君王这个技能，只感觉轻松，比使用水刀这种技能还要轻松。 这代表着他并没有理解这个技能，甚至连肤浅的理解都算不上。 与前两个技能不同，次元嘴巴是足够的运气加上黑曜的教导，而龙血光辉单是存在就无比厚重，只有这个技能…… 轻！太轻了！ 达克仔细体悟着这个技能，也认真审视着作为诱因的七只夜狼。 “君王……” 他心中反复念着君王技能的介绍，而身体则越过了趴在地上的夜狼群，也越过了惊愕万分的哥布林。 突然，达克低吟一声，一众夜狼立刻掠过哥布林，跟上了达克的脚步。 达克带领着他们奔跑在黑夜的森林中，他逐渐感觉到君王的重量，但依旧不够。 他停下脚步，重新审视起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的夜狼们，就觉得他们好可怜，都吃不饱的。 “算了，先带他们吃饭吧。去哪吃饭好呢？” 达克并不想让他们吃了哥布林，因为哥布林有手有脚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那还能去哪？食人族？对，他们做饭很好吃！也对着我放过箭，他们应该有吃的！” 思虑至此，达克酷酷地哼了一声，示意夜狼们跟上。 而夜狼们则愣了一下，随即兴奋地跟上了达克的脚步，他们听到达克说带他们去吃饱饭。 这、这、这真的可以吗？不用再啃骨头了吗？ 没用多久，披着夜色披风的达克就带着七匹狼来到了食人族领地附近。 食人族就住在眼前那株被挖空的大树里，除了大树远些燃着的篝火，大树里还有着其他光亮，看样子应该是不会烧着的光源。 “嗷呜！” 达克嚎叫一声，带着夜狼们冲杀而下，他并不想杀死食人族们，只是来正大光明抢食物而已。 八只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夜狼，气势汹汹冲进了食人族的大树里。 几秒之后，七匹狼狼狈逃离。 “嗷嗷，嗷，嗷嗷嗷！” “别叫了，快跑快跑！” 达克变回史莱姆坐在最健壮的那匹狼身上，指挥着夜狼们快速撤退。 而食人族们则气愤地冲了出来，可达克他们早已逃得不知所踪，手上的刀还没握热，就只能啥都没干地回去。 这一夜，食人族领地有许多野草被铲除干净了。 至于刚才发生了什么？说来也好笑，达克是应该知道食人族的人数的，十几个呢，其中低等魔物就有九个。 都不知道他怎么敢的，就带着七只普通魔物直接过去抢。 而已经顺利逃出生天的夜狼们，则有些幽怨地悄悄偷看着达克。他们不久前已经认定达克为王了，那就不会忤逆他，但背地里说说坏话还是会的。 他们低声交流着，达克现在是史莱姆形态，他们不认为达克听得懂，但还是保持着克制。 说着说着，他们突然发现达克不见了，众狼找了许久还是没有找到，只能先返回巢穴照顾幼崽，途中再看看有什么可以充饥的。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达克听得懂！ 本来是听不懂的，但在逃 跑过程中嘴巴并没有一直闭合，不小心吃了不少狼的声音，次元嘴巴直接全力解析语言，让他狼语精通了。 然后他就听到了狼群这样的交流。 “王是不是不太聪明啊？” “别乱说，王很好的，有想着带我们吃饭，可能、可能只是有点傻。” “你之前说的果树还记得在哪吗？要不我们带王过去那？” “别着急别着急，王至少比那只只会顾自己的强多了，不是吗？” 凡此种种，有些失望，没有指责。 但达克受不了，他毅然决然离开了。 “今天，我必须让他们吃上饭！” 怀揣着这种决心，达克披着夜色披风融入黑夜，再一次回到了食人族的地盘。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抢，那就偷偷摸摸地偷。 食人族虽然布置了站岗的，但并不多，这给达克潜入提供了可能。经过一番有惊无险的潜入，达克凭借嗅觉摸到了食人族存储食物的地方。 被挖空的大树中分成了三层，每层都修筑有两三个房间，储存间就在二层的一个房间中。 此时，达克已经摸进了储存间，用力在深呼吸。 “好香！” 这群食人族会对存储的食物作简单处理，以延长存储时间。 哪怕是达克从黑曜那学来的挑剔眼光，这些也已经是可以直接吃的程度了。 达克伸出两只手，抓住自己往上一提，露出了两只脚丫。 慢慢的，悄悄的，选好落脚处，一步一步的。 这存储间地上堆满了食物，达克害怕压到会发出声音，所以只能给自己捏出双手双脚。而且，他想要每个地方都拿一点，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他的想法很奇特，他觉得没被发现就不用还…… 在达克捡了一些食物之后，存储间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外面的光漏了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蹑手蹑脚的身影。 那个新来的将门无声带上，熟练地迈动脚步，却没有一丝声音，比达克专业太多太多了。 存储间里没有光线，但可以隐约看到轮廓的。 新来的经过达克时看到达克了，不过没有理会达克，继续向着里面走去，他的目标很坚定，他要吃的是野猪脚。 而达克则陷入了做坏事被撞见的窘迫里。 “喂，你也饿了吗？吃猪腿！” 那个新来的拿着两只猪腿折返回来，一边吃着一边压低声音说着，还将一只猪腿递给了达克。 令人无法想象的是，无论他是咀嚼还是吞咽，甚至是掰下猪腿，都没有发出哪怕一点声音。 达克接过了猪腿，没有吃，而是陷入了思考，随后眸中闪过微光，他已经决定好怎么做了！ 等到次元嘴巴解析出这个身影的语言后，他也压低声音说着。 第10章 可以啊 “可以啊！” 新来的压着声音回答，但能从中听出他并不排斥。 “你要吃多少？我帮你拿。我妈妈说过，吃不饱是最难受的！” “我也不太清楚，我们有七只狼……” “七只狼啊，我想想……那边那些拿空就可以了，我来帮你！不过，你要装在哪里？” “装我嘴巴里。” 在热心人士的帮助下，达克很快就装够了可以让七匹狼吃饱的分量，他也很是克制，没有继续搬运。 和这个不知道名字、不知道长相的家伙道别后，达克返回，去找狼群了。 “他那么熟悉这里，应该是食人族的孩子……那我明天打完猎就过来还食物吧！” 达克带着这个想法远离了食人族领地，心中有些担忧这个食人族小孩会不会被族人责骂…… 时间往后拉一点，达克已经离开了有段时间了，有一个黑影偷偷摸摸从大树里离开了食人族领地。 身影找了棵茂密的大树，靠在树枝上开始休息，睡着之前，他又一次想起了母亲的话。 “妈妈说得对，吃饱会很开心，帮助别人也会很开心！” 恰逢乌云散去，月华明亮。光芒轻轻落在了沉睡的小猴子身上，似在拥抱，似在轻抚。 与此同时，达克重新来到了和狼群分开的地方，却没有找到任何一只夜狼。 他随即再度拟态成夜狼王，靠着嗅觉追踪几只夜狼。 但他闻到的最近的味道却是之前那只哥布林的，没有多想，达克循着夜狼的气味寻去。 等到达克寻到狼群，就看到了七只成年夜狼和十三只幼年夜狼，聚在洞穴里分几个果子。 负责分果子的夜狼不断用后脚踹着自己的脑袋，一看就很烦躁。其他夜狼也是苦恼，甚至有几只幼崽已经沉沉睡了过去，不知道是困的还是饿的。 这些夜狼先是看到达克，随后才闻到了达克的味道。 “王。” 他们纷纷走出来迎接达克，几只睡着的幼崽也被叼着被迫立正，但却瞬间自动躺平。 这些没醒过来的小家伙就被踢到身后藏了起来，其他夜狼不论大小，都向着达克低头，以示臣服。 达克走到他们面前，云淡风轻地叫了一声，重新变回史莱姆，然后开始了食物大放送。 食人族的食物相继涌出，犹如喷泉一般，把这些夜狼全部盖住了。 哪怕他们的鼻子因为饥饿不太灵敏，此刻也完全被食物的香气牵着鼻子走了。 之前那只负责分果子的狼，也就是那只踹自己脑袋的家伙，有些手足无措地流着哈喇子。 “王，这是？” “吃吧吃吧，先吃饱了再说。” 达克挥了挥手，让他们开饭。 早已饿到要赤石的他们立刻开始进食，无论大的小的都抱着肉块撕咬，哪怕睡着的也会抓住一块开始做美梦，梦里都是肉。 期间也发生了抢食护食的行为，不过在达克的喝斥之后，迅速变得有序。 不过那只分果子的夜狼却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回身将仅剩的果子带到达克面前，然后趴在达克身边，充当起达克的靠背。 他守护着达克，也等待着其他夜狼吃饱。 转眼间，狼群吃掉了半数食物，速度开始放慢，有些则停止进食，开始警戒四周。他们挨饿许久，难得这次食物这么多，却有些吃不下了。 倒是那群小崽子，吭哧吭哧的就没停过，吃得肚子圆滚滚后才不受控制地滚开了。 突然，有一只夜狼钻进林中。 再回来时，嘴里叼着之前那个哥布林，那个哥布林嘴里不断叽里呱啦叽里呱啦的。 他说的是人类的语言，但刚好是达克不会的部分，达克便微微张开嘴巴，让声音钻进次元空间中，同时让次元嘴巴全力解析。 “等一下，等一下，我是来找史莱姆老爷的！” “别咬我！别咬我！” 现在达克可以听懂这只哥布林的意思了，但对于他为什么找自己却是一脸茫然。 达克让夜狼放开了哥布林，得到自由的哥布林立刻跑到达克面前跪下磕头。他啥也没说，上来直接梆梆磕上个七八次，磕得额头血肉模糊。 “求求史莱姆老爷救救我的村子，收下我们，我扎尔愿意为您付出我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最后磕的一下，扎尔 没有抬起头来，头抵地面，用尽全力祈求着。 他不知道眼前这位强大的魔物会不会答应庇佑村子，但他必须这么做！村子已经没有能力再次抵御蜥蜴人一族了…… 自从他见证了夜狼王被秒杀的一幕，他就决定了，必须试着让这位强大的史莱姆老爷成为村子的庇佑者，必须尝试！ 能够秒杀低等魔物夜狼王的存在，就算不是中等魔物，也相差不远了。 但在达克经过他的时候，他却完全被恐惧占据了脑袋，本决定好的事一件都没有做，等到他回过神来后，达克已经带着狼群离开了。 好在他有一个特别的天赋——寻人，从小到大，找东西一直是他的强项，不论是村中丢失东西，还是狩猎寻找猎物，他都是最强的那个。 虽然这个天赋仍未变成技能或者成为魔法，但扎尔依旧能够凭借这个天赋找到达克的方向。 只不过，这个过程并不轻松。 扎尔第一次寻人时，摸到了食人族的领地，恰是达克离去之后，食人族们泄愤的时候。那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安静的时刻，他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被食人族们乱刀砍死。 有惊无险度过了这段时间，扎尔重新跟上达克的脚步。但等到他抵达直觉中的位置时，已是人去楼空。达克早已离开，连夜狼们也已经打道回府了，只剩下他在那里一直大喘气。 再之后，他再次感觉到达克回到了食人族领地。因为害怕，他磨蹭了许久才重新出发。但就因为这个磨磨蹭蹭，出发没多久后他便感觉达克回到了刚才那个地方，他兴奋地跑回去。可惜，依旧慢了一步。 好在，达克来到夜狼巢穴后就没移动了，扎尔总算是追星成功了。 但这只是第一步…… “不惜一切，一定要让这位老爷愿意庇佑村子，一定！” 扎尔再次稳固决心，他已经不认为自己能够活下去了，但他希望这能换来村子的延续，族人的生命…… 像是等待判决的罪人，他等待着来自达克的判词。可能只是几个瞬间，可扎尔只觉得过去了几百年，但最终还是迎来了句号。 “可以啊！” 扎尔立刻抬起头来，他想要向达克展示自己的价值，好说服达克庇佑村子；他想要向达克签订恶魔的契约，好换取达克的怜悯；他想要…… “请听我……您、您同意了吗……” 扎尔不敢置信，以致于他向达克再次确认了想法，要知道这对他们这些魔物来说，是非常无礼的行为。 “嗯，可以哦！” 达克继续往夜狼靠背上蹭了蹭，他很喜欢这种毛乎乎的触感。 对于扎尔，他其实并没有想太多，他只是听取了黑曜的教导，跟着心走。 达克想要帮他，所以答应了。就像达克想要夜狼们不饿，所以他不得不对不起一下食人族们。 但这对扎尔来说，显然不是如此简单的。这一切的一切美好得虚假，让他流泪，让他挂着大鼻涕，让他忘乎所以哭到脱力，彻底昏了过去。 如果等价成人类的话，他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今晚发生的事情，对他还是有些沉重。 而关于沉重的话题，达克也在思考。 扎尔晕过去之后，他能感觉到君王又重了一些，但他还是没有理解为何沉重。 看着晕厥的哥布林以及趴在他身上的狼崽子们，看着轮值值守的夜狼们，再看着时刻跟随在自己身后，等待命令的踹脑门狗子…… 达克还是不懂，他还是看不懂这个技能。 “爸爸，好难。” “是吗？” 达克脑海中传来了黑曜的声音，现在是达克要求的每日时间。 第11章 魔法不止可以战斗 “想……” 达克跳到了跟随在身边的夜狼身上，回答了黑曜的问题，但随即又摇头否决掉。 “不想了。” 达克继续在脑海中和黑曜交流，他将话题引到了其他方面。每日只有这段时间是固定可以和黑曜交谈的，他很是珍惜。 他还有很多想要和黑曜聊的，比如他今天做了什么，比如黑曜现在在哪，又比如黑曜想他吗……这些，都比君王这个技能重要得多得多。 时间就在一答一应中流逝了，太阳从东方升起，迎光羽鸡开始长鸣。 “这次就不说你了，以后我会早点来，你不许再通宵了，作息要有规律。” “嘿嘿，好的！” 黑曜与达克的对话也在天亮时分结束了，以黑曜的责骂作为收尾。 达克开心地回到地上，没有惊醒任何还在睡眠中的魔物。他看着眼前的魔物们。昨晚还是猎人与猎物的关系，今早就睡姿古怪地纠缠在了一起。 他心有所感，君王的重量再次增加了。 “我想，我知道我想成为什么样的君王了……” 达克一蹦一蹦地来到崖边，重新拟态成为了夜狼王，高大的身躯为身后的魔物们遮住了晒屁股的太阳光，让他们得以继续酣睡。 “就像这样。” “还有这样，嘿嘿……” 达克突然迎着日出长嚎一声，将身后的魔物们全部惊醒。 “村长村长，快准备，有狼打……” “我不赖床了我……” “王！王呢！汪……” 他们惊醒后的表现不一，却同样戛然而止，因为他们看到了立在崖边的夜狼王，也就是达克，陡然间变得十分耀眼。 “咦？龙血光辉又……” 达克感觉到龙血光辉再次躁动，不过这次并不是生成技能，而是改造着夜狼王这一拟态。 现在，不再是夜狼王了，而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狼种——光辉狼王。 光辉狼王的毛发底色是银白的，但其背上却又覆盖着一层金光灿灿的。 除此之外，最突出的特点，莫过于他的“耳毛”了。这是从其耳朵底部衍生出来的两条光链，无法触及，如浪涛涌动，随微风摇曳。 但这还没有结束！ 达克这一变化并不局限于自身，一同被改造的，还有夜狼们。 他们也从夜狼成为了光辉狼，从此，他们再也不用昼伏夜出了。而他们和达克相比，最大的差别就是两条光链，他们也有，只是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光辉狼们纷纷走上前来，用嚎叫来表达喜悦之情，随后郑重地向达克跪拜。虽然其中有几只拜下去后就起不来了，但没关系，目前看不出来，看着还是挺正式的。 而唯一的例外，就是身为哥布林的扎尔，他已经震撼到说不出话了。 因为他发现，狼群在这一刻全部成为了低等魔物。 狼群隐含在身体中的魔力，此时已经被彻底激发出来了，这群狼比之前，更让扎尔恐惧，每一只都比夜狼王更加恐怖。 他们统一跨过了魔物的第一道天堑，从普通魔物成为了低等魔物，也就是说，他们拥有了第一个技能。 …… “还挺像模像样的。”黑曜还在通过视角看着达克那边，只不过他没有靠得太近，达克并不知道。 “小二哈，小哥布林，嗯，那只小猴子也不错，都是不错的孩子。” 黑曜想到一只魔物就伸出一根手指，看着已经伸出的三根手指，他很为达克高兴。 “什么？你要三本？” 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婆婆大声跟黑曜说着话。 这个黑曜正是那具布置在鹰之国伏蓝里卡的身体，他现在正在购置物品。 “不！架子上的魔法书，我都要！” 眼前的老婆婆听觉不太好，黑曜只能学着她大声说话。 “小点声！我听得见！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回事啊！” 老婆婆嘟嘟囔囔离开了，她继续对现在年轻人的素质保持怀疑。不久后，老婆婆拿着一个大包袱回来，里面就是她货架上所有魔法书了。 黑曜接过包袱，掂量了一下，大概会有三四十本魔法书的样子。 “也不知道会有几个没学过的……” 他小声说着，将其扛在肩上便准备走了，但老婆婆突然开口了。 “你说 什么？”还是很大声。 “你真好看！”不敢太大声，但还是挺大声。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啊，嘴巴真甜~” 接着，让我们把视角拖到后面一点的时间，地点是鹰之国的野外。 黑曜刚才在城中跑遍了大小日用品商铺，购置了其中的魔法书。 是的，日用品商铺，魔法书。 在普通人眼中，魔法大抵可以分作学院里的和商店里的，用更简洁易懂的说法来表述，就是分为战斗用和生活用。 生活用魔法一般只有自觉无法进阶的魔法师会学习，或者是单纯闲的。 而它们的发明者，则是成千上万的、所谓“没有才能”的普通人。 现在，一个单纯闲的黑曜正在整理不重复的魔法书，将其分门别类存放起来，以便慢慢学习。 自从知道这种分类方式后，他对于生活用魔法的兴趣就完全碾压了对战斗用魔法的兴趣。 他私以为，随时随地干洗内裤魔法比火球术厉害得多得多，还有什么自动洗碗魔法、噼里啪啦地板变干净魔法、发型恒定魔法…… 多不可思议啊！ 啊！劳动人民的智慧令人佩服！赞美！ 而现在，他准备离开鹰之国了。 宝石猫头鹰已经成为了皇家魔法学院的特聘教师了，拥有了阅读魔法藏书的资格，他不用继续呆在这里。 那么要走哪个方向呢？ 黑曜决定，交给刚刚学会的一个魔法——万能选择大王。 释放完万能选择大王后，会根据使用者的选项，给出绝对玄学的建议。 根据创造者——一个无等阶战士的说法，这个选择会是最适合你的，这是命运的选择，这是神对你的期望，赞哦！ 黑曜释放完魔法后，眼前凭空出现了一颗石子，石子掉到地上向着北偏东的方向滚去。 没有任何一丝神圣感或者神秘感，和直接捡颗石头丢一下的区别，也就只有不用捡石头。 这样的魔法，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真的有人会相信吗？ “好！就这个方向” 重申，黑曜不是人。所以，他选择了相信这个魔法，向着这个方向出发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达克和光辉狼们跟着哥布林扎尔，来到哥布林村庄外。 扎尔得到达克的允许后，先行返回村中传达意见，以防达克带着一群低等魔物将其他哥布林吓个半死。 “王，真的可以这样吗？” 最年长的那只光辉狼，也就是那只踹自个脑门的家伙，有些担忧地询问着坐在他头上的达克。 “不用担心，光粒。” 达克惬意地摸摸光粒的头，安抚着狼群中最聪明的家伙，至于光粒这个名字，是他来的路上起的，不然都不知道怎么称呼。 达克都这么说了，光粒也只能暗中做好警戒。他出生至今也有十五六年了，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现在除了达克和狼群们，他很难再信任其他魔物了。 而现实也印证了光粒的想法，并没有多久，他就察觉到了附近有其他魔物的存在。 “警戒！” 第12章 龙人形态 光粒身周亮起光幕，光幕透明金黄，层层叠叠将狼群们护住了。 这是光粒晋升低等魔物的技能——护，一次召唤七层以内的光盾。 从林中射出的武器，全部被光盾截住，但这只是开胃菜。 “唷，二十只低等魔物吗？这外层什么时候有这么强大的势力了？怎么没向我们汇报啊？小狗狗~” 一只蜥蜴人拿着他的长枪武器，吊儿郎当地走到了达克他们的视线里。 “还真是小狗咧。” “咦，暗红色的史莱姆？真少见。” “老大别玩了，正事要紧。” 紧随而至的，是另外八只蜥蜴人，他们站在各种地方，隐隐呈现出包围之势。 无一例外，他们都是低等魔物中的佼佼者，甚至第一只出现的蜥蜴人，离中等魔物也不远了。 “九，八，八，七，八……” 光粒辨认着对方的魔力值，因为大家都是低等魔物，所以他还可以辨认出来。 魔力值就是魔物等阶划分的依据，其全称是真实魔力值。 或者用人类职业者的说法——魔力质量。 这代表了技能所能达到的威力上限，甚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拔高低级技能的威力。 而与质量相联系的数量概念，大多时候并不在讨论范围里。魔力总量会随着技能的增加而增加，使其几乎可以满足所拥有技能的随意挥霍，除非鏖战数十日或者被魔法师一次性抽干。 魔力值一到九就是低等魔物。 而在拥有技能之前，体内魔力近似于沉睡，只有拥有了技能，魔力值才真正有了意义。 “九只绿皮蜥蜴，魔力值最低也有七，甚至有只离中等魔物只差一步的家伙。” 光粒一颗心沉了下去。 单就数量而言，光辉狼是占便宜的，二十比九，但问题是质量差太多了。 成年光辉狼的魔力值都是四或五，其中最高的也就他了，有个六而已。 小崽子们倒是都有六七八，但他们只是天赋好，连他都能一脚压制一只，其实际战斗力可想而知。 综合考虑下来，光粒决定逃跑，他悄悄将其他光辉狼护在身后。 但没等他有其他动作，那个魔力值九的蜥蜴人就点破了他的目的。 “噗，逃？逃得了吗？” 话说到一半，那个蜥蜴人就冲到光粒面前，轻松躲过光粒匆忙之下的反击，挥舞着长枪刺向光粒的眼睛。 铛！ 光粒用技能挡住了这一下攻击，但并不好受，因为其他攻击也接踵而至。 这群蜥蜴人可不会讲什么武德，他们全是嗜杀之辈，要不然也不会被群落流放，沦落到在外层抢哥布林的村庄。 九个蜥蜴人全部冲了上来，有的攻击光粒，有的压制其他成年光辉狼，有的则直接对着幼崽们挥动武器。 其他光辉狼虽然也有反击，但用处不大，最后所有攻击全是光粒一狼挡住的，他一狼挡住了九只魔力值高于他的蜥蜴人。 但这只是因为这群蜥蜴人还没用全力。 他们已经看穿了光粒的想法，所以当然是刀子插软肋最爽了！ 至于远处的哥布林村庄，不着急，钝刀子割肉割了那么久，结果已经明朗了，相较之下，还是这群低等魔物好玩多了！ 在这种猫抓耗子的玩闹下，光辉狼们很快就纷纷挂彩了，尚未危及生命，但已经没可能翻盘了。 但光粒依旧没有放弃，他冷静地思考着一切要素，想从中找寻带着大家活下去的可能性，一个能让所有狼都活着的可能。 只不过，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从来没有将达克思考进其中，他的所有预演中，都没有达克出手的情况。 在又一次以伤避退蜥蜴人后，依旧没有找到希望的光粒，却在八只蜥蜴人的脸上看到了惊慌失措的神情。 “这……” “这只史莱姆凭什么？！” “他魔力值不就三点吗？老六，你在干嘛！” 在蜥蜴人们的“提醒”下，光粒终于意识到了，他们的王——达克，是在场的，随后愧疚在心中涌出。 “还是让王出手了吗……” 光粒只觉得自己实在无用，从始至终的镇静也在此刻溶解成水。 “光粒，你过分注重防守了。” 达克站在光粒脑门上，轻轻敲了个响。 随后他张开深渊巨口，将被他控制得死死的蜥蜴人送入其中。 “不！不要！你不能生吞了我！” 这只被称作老六的蜥蜴人不断挣扎，但在技能宝石囚牢的压制下，完全无法动弹，哪怕他魔力值多出达克四点，也无法挣脱这个技能。 技能品阶过高，哪怕威力被限制，也不是他能够抵抗的。 一声不加掩饰的吞咽声，在这个被按下暂停的战场响起。 被送进次元空间的蜥蜴人和他的长刀，瞬间被解析殆尽，拟态技能又多出了一个形态。 达克周身有黑雾弥漫，他从光粒身上跳了下来，落地变成了一只蜥蜴人，样貌和被吞食的那只有七分像。 “光粒，看好了，架是这么打的！” 达克从手掌中抽出长刀，同时发动刚刚解析得到的技能怒龙血。 这群蜥蜴人的第一个技能都是怒龙血，也正是因此，他们才不约而同走上残暴嗜血的道路，又一同被放逐。 拥有这个技能代表了这群蜥蜴人传承了这个种族的龙血天赋，但却是最不受控的那种。 技能发动的瞬间，达克身后一双无羽翅膀钻了出来，带着鲜血恣意舞动，但同时也带来了残暴嗜血的冲动。 “垃圾东西！” 达克对于企图影响自己抉择的东西既看不起又瞧不上，而这种东西居然和龙挂钩，更加深了他对其的厌恶。 与达克持有同一情绪的，还有龙血光辉。 它再度开始躁动，一丝传承自黑曜的龙威开始改造着这个技能和蜥蜴人拟态。 这丝龙威充分倾听着达克的愿望，一点点对蜥蜴人拟态进行改造。 改造过程中，达克的心跳声如同天雷轰隆，传进了蜥蜴人和光辉狼的耳中，也传进了正在赶来路上的哥布林们耳中。 这种改造，外在表现为了魔力值的增加，在场的低等魔物都能感受到达克的魔力值在疯狂爬升，从三到五再到七。 而现在距离达克落地，只过去了一秒。 “杀了他。” 为首的蜥蜴人开口，语气阴寒，但里子却是害怕。 八只蜥蜴人瞬间开启了怒龙血，龙鳞、龙爪、龙牙、龙尾、龙翅等等龙的部位，或多或少出现在了他们身上。 他们有序地向着达克逼近，彼此间保持着一定距离，保证可以发挥出每一个的实力又不会互相影响。 但达克却是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几乎是瞬间，他们就碰撞在了一起，刀与枪，鳞与爪，鲜血与伤痕。而下一个瞬间，在达克的控制下，双方各自退回原处。 但蜥蜴人只剩七只，交战处留下一具无头身体，而达克手上多了一个蜥蜴人头颅。 同时，存活的蜥蜴人身上多出了不少刀痕，达克学自黑曜的刀法没有章法，全是以伤换伤，混战中却诡异地取得了优势。 反观达克这边，身上的宝石与黑金只留下一些痕迹，离被破防还远着哩。 达克将手中头颅吞下，在得到无法进一步解析的结果后，他便放弃了继续吞食蜥蜴人的想法。 转而感受其已经改造完毕、极具美感的拟态。 第13章 次元嘴巴的妙用 此时的达克，变成了龙人这种少见的魔物。 这种魔物很少会聚成群落，绝大多数都是觉醒了血脉中的龙血后，才成为的龙人。 这种龙人可以笼统分成两类。一类是人类特征多于魔物与龙的特征，另一类反之，大部分龙人都是第一类。 而达克这个拟态则是少见的另一类。龙与蜥蜴人的特征远远多于人类特征，几乎只是保留了恐怖直立猿这个特征。 他身上，鳞片、宝石、黑金，彼此交错镶嵌。 一看就价值不菲。 “宝石龙的血脉应该是来自龙血光辉，来自于爸爸；而黑金龙……估计是这群蜥蜴人血脉的源头。” 身上黑色宝石的出现，达克并不意外，但覆盖在手臂以及背部薄薄的一层黑金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而且，这些黑金不止存在于表面，还扎根于这具身体内部，那薄薄一层黑金只是冰山一角。 虽然整合了宝石龙和黑金龙的血脉后，这具龙人拟态十分强大，但却有着无法忽视的缺陷。 重与慢。 血肉为主，黑钻为辅的身体，虽然并不轻盈，但达克可以一点点习惯。 可再加上沉重的黑金后，这具身体就变得笨重无比，在速度上毫无改进的可能。 “改造过程中还没有感觉，但改造一完成，想要跑起来都做不到了，只能一步步走……” 达克腹诽，他对改造结果并不满意，但对于这个拟态的外形，却是喜欢的紧。 因为这个形态，比本体更像黑曜一点。 他也想过，能不能剔除掉黑金，但龙血光辉并没有回应他的请求。 所以达克选择了继续适应这个拟态，在获得更像宝石龙的拟态之前，他都不会放弃龙人的形态。 而达克有些怪异的适应动作，也被对面的蜥蜴人看在眼里。 “他的动作……” 为首的蜥蜴人眯起眼睛，他看出了达克改造前后的区别了，他的经验告诉他“达克变慢了”。 这并不困难，这几只蜥蜴人都可以看出来。 在怒龙血的影响下，这个似是而非的优势被无限扩大，他们纷纷产生了“七打一，兔子打乌龟，优势在我”的想法。 下一秒，他们再无理智，准备凭借速度嫩死达克。 几乎同时，达克背上的黑金涌出，如同水流一般倾倒在了地面，在地上覆盖了一层。 等到蜥蜴人路过时，黑金以更快的速度凝聚成尖刺，轻易洞穿了他们的身体。 七只蜥蜴人还没来得及有反应，便被尖刺生生截停在了空中，随后是疼痛，最后是死亡。 于是，战斗结束了。 “收工。光粒你学会了吗？” 达克用龙人拟态朝光粒走了几步，每一步都在地面压出了一个深坑，最后索性变回本体，跳回了光粒头上。 而目睹一切的光粒则愣在了原地，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他特别想问一句“这是我能学的吗？”，但他不敢。 达克等了一会儿，只等来光粒的沉默，便知道这次教学很成功！ 看！光粒一点问题都没有！ 随后，他顺着光粒优秀的背部，从头顶滑到背上，再顺着尾巴滑进了光辉狼群中。 但看着受伤的狼群，达克却犯起了难，打架他还行，但治疗……臣妾做不到啊！ 他只有一个用于自愈的低级技能，至于治疗这件事，不会啊，黑曜没教。 “那他们呢……” 达克满怀希冀地看向扎尔带来的一群哥布林。 他们是在达克秒掉七只蜥蜴人的时候出现的。 可能是场面过于血腥的缘故，在那之后，他们便跪在不远处不敢动弹。 此时感受到来自达克的目光，哥布林们一个个的，比雕像还像雕像。 达克(′-i_-｀) “算了。” 达克重新在自己身上找寻着救治狼群们的方法，毕竟是狼群们是为他拖延了时间的。 在没有解析蜥蜴人之前，他并没有多大把握。也就是因为那只老六蜥蜴人大意，才能被达克捕获解析掉。 在得到了蜥蜴人的弱点以及新的拟态后，他有了把握，才上去打架的。 “所以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的问题……” 达克忧伤地翻找着自己肚子里的存货，他得为自己造成的后果埋单。 次元嘴巴的存储空间里只有一本魔法书，万能的魔法书肯定记录有能够治愈伤势的魔法。 达克兴奋地将其取出，然后果断塞了回去。 仅仅只是一瞬间，仅仅只是看到封面，他便有些控制不住睡意了。 如果不是放回去放得快，达克确信自己现在已经昏睡过去了。 “这是魔法吗？一定是睡眠魔法吧！” 后怕，十分后怕！ “没想到爸爸还留下了这种考验，我必须小心应对……”达克小脸凝重，默默做了个决定。 他决定，在做到万全准备之前，不会无脑接受考验，绝对不轻易拿出这本魔法书。 但其实，这只是一本用于阅读的魔法书而已，根本没有啥劳什子考验。 不过真相对达克来说，并不重要，顺理成章不翻书，对他很重要！ 达克潜意识利用这件事，成功骗过了自己，顺利将催人眠的魔法书打入冷宫。 在这之后，他才依照次元嘴巴的提示，开发着这个技能的另一项能力。 只见，达克蛄蛹着，将一只光辉狼幼崽吞了进去。 其他狗子Σ(?д??? 哥布林们__|￣|○ 惊讶但顺从，以及更加害怕地跪着。 两种魔物出于各自的考量，都没有打断达克的行为，直到几秒后，达克像吐口香糖一样，把幼崽吐出来。 这只幼崽，伤势全好，毛发干净，神情雀跃，身上甚至带着淡淡花香。更重要的是，他的身周出现了闪光头皮……呃，出现了闪光特效！ 跟新的一样！ 反观达克，神色萎靡，精神不振，过度劳累，他甚至觉得君王也变得更重了。 这是次元嘴巴的另一个运用，将存储在次元空间的生命能量，以极其不划算的比例，应用在其他个体身上。 假如一份能量可以恢复达克身上的固定程度的伤势，那么治疗其他个体同样伤势，则需要一百到一千份不等的能量。 也就是说，他掌握了自愈与治疗的能力。 而生命能量来自于达克吞噬的生命，或者新鲜的尸体。如果这部分能量耗光了，依旧使用这个能力，那便会不可逆地减少达克的生命能量。 再之后，就是达克将蜥蜴人尸体回收再利用，像个数学家一样精确地规划着每一份能量的使用，以便最大程度治愈光辉狼群。 其结果就是，他的肚子又开始叫了。 这些琐事就不展开说了，连黑耀都懒得看。 黑曜他在确认达克不会在蜥蜴人手上吃亏后，被藏于湖心岛的宝石人身体便走回岛中心，重新进入了睡眠模式。 但黑耀这一露面却是把湖中王者——人鱼女王，吓得够呛，直接跟大蚌抢房子。 要知道，中等魔物在魔物大森林内层，也不是什么小角色，最是注重脸面的。 “呜呜呜！他怎么还在啊！” 第14章 传奇魔法师 达克处理完毕光辉狼群的伤势后，便跟着哥布林们回去了他们的村庄。 显然，扎尔已经说服了村中的其他哥布林。 但全是普通魔物的哥布林们，并无法控制对达克以及光辉狼的恐惧。 他们颤抖的身体都快抖出残影了。 这群哥布林之前能够抵御那九只蜥蜴人，靠的是数量、意志，以及已经死去的低等魔物。 这个村庄在最开始时，拥有着数量不少的低等魔物。但在被蜥蜴人盯上后，就被一点点杀光了，只剩下了一群普通魔物。 尽管哥布林村庄已经没有了低等魔物，但这群蜥蜴人并没有直接侵占村庄，奴役哥布林。 而是持续恐吓着哥布林，直到如今。 直到哥布林们再无抵抗心思，再也不可能组织起人海战术来堆死那九只蜥蜴人。 无反抗之意，数量也就成为了摆设。 但总会有个体会一直反抗下去，这就是扎尔离开村庄的原因。 他要前往森林内层，去找到他们的源头——只存在故事里的哥布林大村庄，他要去那里搬救兵。 他并不知道能否做到，也不知道那个源头是否存在，但他必须这么做！ “现在遇到了史莱姆老爷，那不知真假的大村庄也就无所谓了。” 在遇到达克之后，扎尔便不再寻找所谓源头了，他有了想要追随的目标。 而现在，扎尔和其他哥布林们回到了村庄，直接进入了一早就安排好的哥布林群中。随后，是达克骑着优雅华丽的光辉狼们，缓步靠近村庄。 “王！” 衣着褴褛的哥布林们，齐齐跪拜而下。 他们选择了臣服于达克。大多是屈于武力，只有扎尔不是。 扎尔根据自己所见，猜测出达克为狼群寻来食物，也看到了达克帮助狼群跃升成为低等魔物。 更重要的是，扎尔觉得他必须追随史莱姆老爷，尽管他还不知道达克的名字。 不过，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有越来越多的族人同自己一样，发自内心追随史莱姆老爷！ 面对哥布林们的跪拜臣服，光辉狼们很是骄傲。 看吧！王的魅力就是如此巨大！ 但达克却是忧心忡忡。 “好多哥布林，好破的村子，好瘦的孩子……好可怜，好惨。” 达克有些迷惑了，怎么他们也和夜狼们一样惨兮兮的啊？ “帮帮他们吧。” 这是达克的想法，也是君王再度沉重的缘由。 但达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变动，只是骑着光粒进入了村子，他还在想怎么发展这个村子哩。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黑曜也进入了一个村子，一个人类的村子。 这个村子在地图上归属于鹰之国伏蓝里卡，但实际上交集并不多。 这种零散分布的村庄并不少，他们只对自己负责，很少会与国都或者大城市产生太多的联系。 这种小村子一般都会有一到两名职业者，以应对偶尔出现的普通到低等魔物，否则很难成为一个村庄。 至于中等魔物以上的存在，在大陆南方，几乎都聚集在了库迪比大森林中，也就是达克目前所在的魔物大森林。 而黑曜来此的目的，是为了那些可能存在的生活用魔法。 毕竟有人存在的地方，都有可能出现这种魔法。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种魔法居然都有人和他抢，这个世界终究是癫了吗？ 此刻，黑曜戴着黑手套的手和一只纤细的手，同时按在了一本记载着强力去除油渍魔法的魔法书上。 黑曜还好，另一只手却是青筋暴起，一看就用尽了全力。 手的主人是一位金发女性精灵，看装扮应该是一位魔法师。虽然她隐藏了精灵最明显的特征——尖耳朵，但这对黑曜来说，根本没有用。 嗯，金发、女性、精灵、魔法师，异世界标配。 可惜，黑曜变成黑宝石龙后，早就六根清净得一批，他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 “拿来吧你！” 黑曜用力，却发现魔法书还是纹丝未动。 抬头看见了那用力微笑的精灵，她手中的法杖散发着微光。 这是对方加持了蛮力魔法。但也只是和黑曜持平，再度陷入胶着状态。 这个时候，两人心中 都只有一个想法——这家伙抢这个干什么，脑子不好吗？ 而看着两个在争夺商品的顾客，弗兰克老板眼睛噔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二位，不如这样吧，这本魔法书我们价高者……” 话未说完，精灵收手，黑曜按照原价付了钱，二人齐步，并肩离开了衔枝杂货铺。 呵，还拍卖？谁不知道你是奸商啊？ 二人如此想着，准备远离这个奸商后，再一决高下。 随后，在村外的一处空地上，精灵少女向黑曜正式发起了魔斗。 “人类魔法师，芬缇，以该魔法书的归属问题，向你发起魔斗。” 在很久以前，魔法师之间发生争执时，都是通过魔斗来决定听从于谁。 即双方各自布置魔法阵，让对方破坏；如果均破坏成功则继续，直到一方无法破坏，被魔法阵攻击为止。 这种方式，黑曜在血脉之书中有看过，否则他也无法知晓这种古老的比拼方式。 “这种古老的方式也被传下来了吗？” 血脉之书中记载这玩意的版块，对应的也是一万多年前的事了，黑曜并不认为魔斗能够流传如此长久。 “所以，是因为精灵的寿命吗？” 这是黑曜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眼前这个精灵少女，是从那个时代活到现在的。 但精灵一族的寿命只有一万年，可这位自称芬雅的精灵还保持着少女的样貌…… “既然推测走进了死胡同，那就直接询问吧。”这般想着，黑曜同意了对方的魔斗邀请。 “人类魔法师，堇青，同意。” 根据魔斗规则，只要赢下这场魔斗，他是可以再开一次魔斗，要求对方回答自己的问题。 为表敬意，黑曜直接选择了他所掌握的，构造最为复杂的魔法阵——烈阳。 虽然这是古代魔法阵，但它却通过模仿，硬生生在完全不知道原理的前提下，模拟出了太阳的实际情况。 其最为令人称道的，就是它那完全没有规律可言、却又自洽稳定的构造，至于威力却只是勉强够到传奇中阶。 黑曜抬手，哄骗着自然中飘散的魔力，让它们按照烈阳魔法阵的结构排列成阵。这只是一个临时魔法阵，不需要其他资源投入，只需要魔力就行。 并没有耗时多久，空中就组成了烈阳魔法阵。魔法阵之上，一个屋子大小的太阳虚影正在一点点变得凝实。 接下来，只要黑曜破坏掉对方的魔法阵，再等待对方在烈阳魔法阵上折戟就可以了。 于是，黑曜望向了对方构造的魔法阵。 灿星，一个黑曜还在熟悉中的古代魔法阵。 和烈阳出自同一位魔法师之手，使用的是同样的暴力模拟手段，模拟的是星辰坠向大地的一刻。 同样的传奇低阶魔法阵，同样的威力接近传奇中阶。 黑曜有些错愕地看向那个精灵少女，而少女也有些无语地盯着黑曜。 “妈的，传奇魔法师……”黑曜这般想着。 第15章 拳打传奇肩扛魔王 希德拉，一位十六七岁的人类女性，也是风铃村的常驻魔法师。 出生自风铃村的她，胸无大志的同时胸怀大痣。 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魔法师了，在野路子里，也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今日，她巡逻村庄的时候，发现从衔枝杂货铺里，急急忙忙走出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好看的小妹妹，一个是好看的小哥哥。 很面生的两个人，而且表情都不太好看。 敏锐的希德拉立刻想起了杂货铺老板的所作所为，一个热爱坑蒙拐骗的连锁店老板。 虽然弗兰克老板本体很强，但在风铃村里，依旧得听她希德拉的。 这种欺负外来冒险家的行为，正义的希德拉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弗兰克老板！你刚才是不是又坑蒙拐骗了！” 希德拉气势汹汹来到衔枝杂货铺，质问弗兰克老板。 “哎唷，小希德拉啊，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刚才两人里可是有那位的，我就只敢悄咪咪来上一嘴，多一个字我都没胆子。” 弗兰克赔笑，对着希德拉诉苦。 “那位？哪位？” “没有没有。小希德拉，你要的星风花茶到了，要不要啊？算你便宜点。” 弗兰克拿出一小袋星风花制成的花茶叶，就简简单单领着希德拉略过了这个话题。 他可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讨论，刚才说漏嘴也只是因为他是第一次见到那位，有些难以控制。 毕竟那一位可是自衔枝家系创立之初，便存在至今的纯种精灵啊。 虽然那位隐藏了精灵特征，但兴许是有其他原因，她并没有修改长相。 而铭记所有强者样貌这件事，本就是衔枝家系每一位成员的必修课。 嘴馋的希德拉并没有注意到弗兰克的细微异样，立刻掏钱买下星风花茶，乐呵呵地回家去了。 刚出杂货铺，她就听到弗兰克老板的声音，嘱咐她别忘了去检查村子周边的监察魔法阵。 希德拉捂着耳朵直接跑了，一点都不带听的。 自信的她相信昨天的自己，肯定检查好了监察魔法阵，今天可以稍稍偷下懒。 想象着喝着花茶，看着故事书，坐着摇摇椅的情景，希德拉直接使用飞行魔法飞回了家。 “我们的小魔法师，早上好啊。” “希德拉姐姐，飞高点！” 开心的希德拉飞行于村子上空，一一回应着村民们热情的招呼，直到抵达自个的房子。 “小希德拉，是星风花茶又到了吗？” 紧邻希德拉房子的是村长的屋子，老村长正晒着太阳摇椅子。见到希德拉这时候回来，一下子就猜出缘由了。 希德拉笑着应和，手脚利索地给自己准备好了另一把摇椅，没用多久，就和村长一起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 “小希德拉，监察魔法阵今天有检查吗？” 老村长喝下一口热茶，照例询问着希德拉，结果并不重要，但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流程。 “没有呢……” 希德拉放下杯子和魔法书，拍着胸脯保证。 “不过肯定没问题！” 话音刚落，布置在附近，和监察魔法阵配套的木雕就发出了死动静。 “114514，1919，810！” 这是布置在东南方向的一只蝙蝠木雕发出的声音，这种情况代表着那个方向的监察魔法阵监测到了魔力波动。 “是职业者还是魔物？” 希德拉心中刚出现这个想法，那蝙蝠木雕便在一声嘶吼中，碎裂成了木渣。 “小希德拉，这是……” 老村长木木地望向希德拉，他知道这代表着魔力波动超过了中阶。 这已经不是风铃村可以应对得了的了，他希望能在希德拉处得到否定的回答，但希德拉的表现反而再一次证实了这个事实。 希德拉神色凝重地站了起来，看着碎裂的蝙蝠木雕不知所措。 但这，只是个开始。 “艺术就是爆炸！” “自诞生以来，我就渴望着这一刻！” 这两句话来自于南方与东方的两只木雕，它们发出这句设定好的台词后，便直接爆开。 接着是东北方与西南方，北方与西方，最后是西北方，这五个木雕纷纷留下遗言并自爆。 及此，八个木雕全部毁坏，这代表着八个监察魔法阵全部失效。 这只有一种可能。 “传奇……或者魔王……” “村长爷爷！带着大家往西北方走！” 冷静的希德拉并没有失去理智，迅速集结起村民。 她不知道那位传奇职业者或者魔王是什么想法，但村民必须离开！ 传奇代表着强大的实力，也代表着肆无忌惮的混乱……魔王那就更不必说了，魔物能有好东西的？ 但希德拉自己，并不打算跟随村民们离开。 村里的职业者并不是只有她一个，还有一位可靠的中年战士，这是她能够安心离开队伍的底气。 “瓦提卡大叔，村子就交给你了。” 希德拉郑重和大胡子瓦提卡辞别，然后笑着和村民们告别。 “别担心啦，我可是天才魔法师希德拉！” 之后，天才魔法师使用飞行魔法回到了风铃村，她的目的是保护这些房子。 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这句话没错，但她只剩下这个房子了。 “呼，放轻松，希德拉，拿好你的传奇卷轴，你可以的！” 紧张的希德拉这般鼓励着自己，时刻准备使用掉唯一的传奇卷轴。这是一个防护用的传奇中阶魔法卷轴，也是她最大的底气。 她知道单单一个卷轴，是不可能在那个位阶的存在面前讨到便宜的，但有些东西比她的命，更加重要！ “报告！” 一只棉花团子飘到希德拉面前，向她汇报侦查结果。 “怎么样？” “没人！” “谢谢你，一十五，回去休息吧。” 希德拉轻摇法杖，取消了部分召唤魔法，继续等待其他棉花团子的侦察结果。 等了有一会儿，除了有只棉花团子误将衔枝杂货铺的弗兰克老板错认成人之外，其余团子的报告都是没人。 不过，还差一只…… “希希，希希，四十二还没回来！” 通过法杖听到团子们的提醒后，希德拉有些担忧了，那个最迷糊的小家伙居然还没回来。 “唉，就不应该放他自己出去……” 好在，四十二最终还是自己找到了自责的希德拉。 “希希！” 希德拉一把抓住这只飘过来的棉花团子，攥紧了拳头却又松开，只是默默把他塞回法杖中的空间。 在回到召唤空间之前，四十二留下了他最后的一句话。 “那边有人！两个！” “脏话！”四十二的侦察结果直接让她悬着的心死了。 希德拉挥舞法杖，给自己附加了多个隐蔽魔法，向着四十二所指的方向潜行过去。 “不对，村民们都走了，这点是确定无误的。那四十二说的两个人还能是谁呢？” “……那两个外来冒险家。” 希德拉想起了一早在衔枝杂货铺看到的两个人，再度加快了速度，她不想看到有人在她附近死去。 “那两个人年纪和我差不多，遇到传奇级别的，肯定会出事！” 穿过安静得陌生的村子，希德拉见到了四十二所侦查到的两人，就是她所猜想的那两人。 一个好看的小妹妹和一个好看的小哥哥。 “脏话，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就都缺心眼啊！” 希德拉气不打一处来，过去一人给上一拳，然后一边扛起一个，带着他俩跑开了。 “你俩还搁这玩呢，这附近可是有穷凶极恶的魔王！” 黑曜？ “也可能是个传奇，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塔格纳·纪薇奢·雅·芬厄？ 黑曜和精灵少女雅被希德拉这么一搞，还没分出胜负的魔斗就直接结束了。 更重要的是，希德拉的话，过于冒犯了。 第16章 两登与小孩 对于希德拉上一章末尾的行为，本台记者的评价是，难评，特别难评！ 得亏她遇到的，是生命界唯二两个没脾气的传奇位阶强者。要是换成这个位阶的其他存在，她现在已经在亡冥界，大大滴干活了。 这俩家伙，一个是活得太久导致心理变态的老登，一个是刚出生还没被这个世界同化的小登。 虽然他俩都能察觉出希德拉的善意，不会去计较那没敢用力的一下。但对于希德拉冒犯的话语，这俩却是一定会去计较个清楚。 他俩拆掉彼此的传奇魔法阵后，不约而同选择了爆改生活用魔法，将其改成魔法阵来进行魔斗。 生活用魔法爆改之后的构造特别简单，两人都是看上一眼就拆掉了，顺带着逆推出这个魔法。 你来我往之间，两人斗法斗得不亦乐乎。 这边出个被子自动折叠魔法，那边就出个衣物自动穿上魔法；对方用了全自动烘干魔法，我方就用变香香魔法…… 这既是在攀比，也是在学习。 将魔法修改成魔法阵后，很多细节都会表现出来。一般来说，魔法师们都会在魔法阵上对细节进行模糊化处理。 但黑耀和雅并没有如此做，都是任由对方通过魔法阵学习了这个简单魔法。 这也许是对于同样热衷于收集此类魔法的同好者，仅有的一点惺惺相惜了。 而希德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突然从草里钻了出来，一拳打在传奇魔法师头上，接着又一拳打在魔王分身头上。 然后扛起两人就走了，还精准地一人冒犯了一句。 这就是天才魔法师的含金量吗…… “咳咳，小姑娘，发生什么了？又是传奇又是魔王的？” 黑曜用恰当的表情发出疑问。 扛着两人的希德拉，脸不红气不喘的，心中直感叹，“他眼睛好好看啊！” 不过嘴上也没落下，还是回答了黑耀的问题。 “你们是外来的冒险家吧，我是风铃村的常驻魔法师，刚才检测到了传奇位阶以上的魔力波动。” “呀！那怎么办啊？好可怕啊！” 雅立刻表现出了夸张的反应，但希德拉并没有发觉，她只有一个想法，“她真好看。” 不过，成熟可靠的希德拉是不会将这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表现出来，她一本正经地简单回答了一下。 “没事，有我在，我是魔法师……” “能够保护你们的！” 应该、也许、大概、可能、是可以的吧。希德拉也没有底气，不过她不会将其表现出来。 只是手上力度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加重了一些，被扛着的两人立刻就察觉出来了。 雅哎呀，紧张了啊，好可爱的孩子哦。 黑曜是好孩子，但有点傻。 于是，演技浮夸的老登和常年面瘫的小登，被天才魔法师扛着，双双带离了风铃村。 希德拉依旧觉得风铃村充满危险，那个传奇或者魔王没有现身，不代表他就离开了。 所以她得将这两个冒险家带走，至于之后的事，她打算再独自回去一趟。 “魔力反应是出现在东南方的，你们往西北方去应该不会遇到。” 希德拉给黑曜和雅指明了安全离开的方向，随后便准备独自一人回去风铃村。 “诶，你等等啊！” 雅直接抱住了希德拉，近距离贴着。 “我可以帮你的，我们一起吧！一起吧一起吧！” 雅的少女模样很有欺骗性，阳光、可爱、元气，都可以是她的形容词。 虽然她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都不如希德拉成熟，但多一个人在身边，确实会人心安许多。 雅见希德拉已经有些动摇，连忙趁热打铁。 “我可是一个牧师，绝对可以帮到你的。重新认识一下，人类牧师，芬尼。” 希德拉将信将疑的，显然雅手上的法杖与牧师这个职业并不相符。 “可是……你拿的不是魔法师的法杖吗？你看，我也有，一样的。” “这个啊……” 雅将法杖中心的魔力石拆下来，从系在腰间的袋子里换出一块圣光石，安在了原位。 “魔法也不是魔法师的专长，不是吗？” 说着朝希德拉眨巴眨巴眼睛，企图萌混过关。 希德拉(☆▽☆) 你过关！ 于是，两人手挽手向着风铃村走去。 天才魔法师此时有些迷惑，明明是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啊，但现在的气氛好像很……轻松？ “咳咳。” 果然不会轻松！ 希德拉摆好架势，取出法杖，将雅护在身后，警戒地望向声音来处。 “是我，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吧。” 面对警戒的希德拉，黑曜只好投着降走了过来。 “自我介绍一下吧，吟游诗人，摩根。如何？能否帮得上忙？” “可、可以，但是为什么？” 希德拉不理解这种危险事情为什么也有人赶着趟上，刚才的牧师也是，这个吟游诗人也是，这明明老危险了。 还有一件事有点在意，原来他俩不是一起的啊…… “……咳，冒险家是绝对不会向危险退让半步的，我们本就是为了消除所有危险，才会选择踏上了这条道路！” 黑曜照着血脉之书中所记载的内容，照本宣科地捧读着，心中羞耻感疯狂攀升。 “好中二……” 但一番捧读，却实实在在镇住了面前两人。 她们一个是因为怀念，一个是因为第一次听说而被冒险家宣言震撼到。 于是乎，二人组变成了三人组。 说回黑曜的动机，他倒不是因为冒险家宣言，只是单纯好奇希德拉找传奇这件事要如何发展下去。 他能猜到，那魔力波动是来自于没有透露姓名的精灵少女和他的魔斗，所以很好奇这种注定没有结果的事件，会是个什么结果。 另外就是，他对这个孩子观感不错，所以不太放心那个精灵单独和她一起。 “既然你们都介绍过了，我也得介绍一下了……” 看吧，这孩子根本没有对两人任何一个有太多防备。 “我叫希德拉，风铃村的常驻魔法师，最擅长召唤魔法。” 说罢，希德拉召唤了一只棉花团子展示一番。 随后她便感觉身前一沉。 “希希的名字真好听！”雅扑向希德拉怀中，抱着害羞的希德拉不肯放手。 黑曜落后两人半步，他并没有察觉到这个精灵的恶意，所以现在应该安安静静的。 但他还是开口了。 “那牧师小姐，你擅长什么呢？演示一遍可好？” 埋头苦干的雅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向黑耀。 “当然可以……” 雅轻摇法杖，洁白的光辉从中洒出，泼到在场三人身上，随后消失。 “这是我最擅长的圣言术——鉴别，刚才用的是区分魔物与非魔物的特化类型。此外还附有治疗，激励，净化等等功效。” 她并没有说谎，只是隐瞒了一些事实。 比如，圣言术的等阶。 比如，是“最擅长的圣言术”，而不是“最擅长的是圣言术”。 又比如，非魔物并非单纯指代大多数人认知中的六个神选种族，还有鲜为人知的自慧种族。 这些并不是一定需要，她只是习惯性这么做罢了。 “好厉害，芬妮小姐好厉害！” 希德拉惊讶于非辅助人类的圣言术，居然能够加强她的施法速度、自然魔力亲和度以及体内魔力的运转速度。 她现在感觉自己强的可怕！ “嘿嘿，是吧~” 雅再度扑回希德拉怀中，让希德拉再度感觉到了沉重，但她也没忘记是谁还没有才艺表演。 “那吟游诗人先生，你擅长什么曲目呢？” 在这个世界里，吟游诗人职业其实也是一种魔法专精职业，只不过他们擅长的魔法，几乎都有音乐挂钩。 所以有时候，也可以直接用擅长曲目来指代。 “那就趁离风铃村还有段距离，我给二位小小献唱一曲吧。” 血脉之书中同样记录有音乐魔法，黑曜先前看过一些，此时重新翻找起来。 音乐魔法并不是直接与歌唱曲目挂钩，而是与其内含情感相联系。 几乎一瞬间的事儿，黑曜找到了他所需要的那种情感所对应的魔法。 他清了清嗓，自信发声。 第17章 果妖精 稍稍唱了几句，黑曜就将歌词唱混了。 他前世从来就没有专门记过这歌词，全是依靠习惯唱出来的，乱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啦。 不过，在这个世界，是不会有人发现有问题的。 都没听过原曲，怎么挑出问题？ 甚至因为他用的是前世的语言，眼前两人都听不懂歌词呢。 希德拉(☆▽☆) 听不懂，但觉得好厉害。 她能够在黑曜的歌声里感觉到一种力量，还有一种欢欣的情绪。 在歌声之中，她不仅不会因为将要回到风铃村而担忧，甚至想要起舞。 而雅对此的注意力，则放在了曲调上，这首歌曲和她知晓的多种音乐风格，都截然不同。 “我刚从北方回来，北方诸国那边并没有类似这样的歌谣；而南方那三国联盟，上一次在那边也就三十年前而已，三十年会发展出差异如此之大的歌曲吗？” 对于这个猜测，雅是在心中将其否决掉了。 “……不可能的，这又不是我小时候那段时间。百年间能发生一丁点改变就已经是不可思议了，这几百年来，不也没有多少改变吗？熟人倒是换了一茬又一茬……” “不过，有哪个老登同时对音乐和魔法有研究吗？还喜欢用分身出来玩？之前怎么我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在雅看来，黑曜那全新的、不同于这个世界其他音乐的歌曲，是需要极高的音乐造诣才能创造出来的。 同时，圣言术鉴别的结果表明，黑曜既不是魔物，也不是神选种族，更不是智械那种自慧种族。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眼前的这位自称堇青和摩根的家伙，只是一具算不上生命的分身。 “这么说的话，这家伙不会和我一样没用过真名吧……” 雅深埋在希德拉怀中的小脸上，眉头紧皱。 她还是没能看出黑曜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黑曜与她所知晓的传奇或者魔王都无法对上，也不是某位预备传奇或者小魔王…… 总不能是突然冒出来的吧？ 这个想法只在雅的脑中出现一瞬，随后便被立刻否决掉。 而黑曜此时，与雅和希德拉都不同，他现在纯粹得可怕，已经完全沉浸在歌唱之中了。 吟游诗人一系的音乐魔法，似乎会在一定程度影响着施法者。 其效果类似于，在浴室洗澡时拿着花洒…… 这是一种忘我的、自信的状态。 这种状态，持续到黑曜因为歌词问题，实在唱不下去才结束。 啪啪，啪啪啪！ 这是希德拉在卖命鼓掌，黑曜刚才的表现和她想象中的吟游诗人，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黑曜的歌谣可能更加激烈，不过她喜欢。 雅见此，也是象征性地鼓了鼓掌。 唱完歌后，三人组在希德拉的带领下，走了好一会儿才接近了风铃村。 花费的时间是离开时的好几倍。 一方面是因为希德拉每走几步，就会给三人重新上一次隐蔽魔法；另一方面，则单纯是因为希德拉害怕，所以走得慢。 这次和之前都不一样。 现在的风铃村里已经没有需要营救的人了，衔枝杂货铺的弗兰克老板不算…… 所以无畏的希德拉不会再出现。 另外，希德拉也不再是独自一个人，她身后还有两个人。 在她的认知里，这两个人是需要她来保护的。 “呼，大、大家。接下去，我们要进去风铃村了，有可能会遇到不知善恶的传奇存在……” 希德拉深呼吸，直视着两位刚结识的朋友。 “哪怕有传奇卷轴在手，我也不一定能护住你们，现在还可以退……” 没等希德拉说完，雅就上前握住希德拉的手，眼神真挚。 “我不怕，我陪你！” 这番话一出，黑曜也得表态了，毕竟不表态就会被退出，那前面做的事可就全白费了，那些可都是沉没成本啊。 “我是冒险家，不怕危险很正常的。” 最终，三人组还是一起进到了没有人的风铃村里。 走在前面的希德拉，一路上疑神疑鬼的，风和日丽的风铃村，在她眼里愣是成了个鬼屋。 反观后面两个，完全就是在散步。 只是在希德拉回头时，会配合着 装出担忧的神情。 就这样，一个怕着，两个演着，三人组逛了风铃村好几圈都没遇到其他人，反倒是经常遇到附近的小动物。 “好像……没有问题了。” 希德拉结合自己的所见，以及棉花团子们刚刚汇报的结果，给出了结论。 随后双腿一软，拄着法杖滑坐到地上。 “太好了！” 但是，最后一只棉花团子在此时，终于找对了路，带着他的情报回来了。 仍旧是四十二号。 “报——” 四十二号一边飘过来，一边拉长尾音喊着。 “报告！” “那边有魔物！” 希德拉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随后反应过来是自己听岔了，但还是二次确认一番。 “不是魔王？” 四十二号摇得拨浪鼓似的，都快把身上的棉花摇掉下来了。 “是魔物，希希，是一只胖老鼠。” …… “还真挺胖的。” 雅伸出手指戳了戳地上那只昏迷不醒的魔物，戳得他滚了好几圈。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胖老鼠啊，希希。” 哪怕戳得兴起，雅也没忘记给希德拉科普。 “这只魔物的外形，在北方诸国的普遍叫法是龙猫，虽说也是鼠类，但不是老鼠。” “更何况……” 雅将巴掌大的龙猫抓了起来，举到希德拉眼前。 “你好好看看，这可是妖精，果妖精哦！” 妖精，一种与自然元素相关联的魔物，通常比成年男性人类的手掌小一些。 妖精又分为花妖精和果妖精，花妖精形象似人，有虫翅，果妖精形象和各种动物类似，通常比较……宽。 “是这样吗……” 希德拉从小到大都是在风铃村长大的，根本没有太多见识，就连妖精的存在，也只是在故事书里看过。 在故事里，漂亮的妖精们总是伴随着美好而来，她们带来美好，她们就是美好。 显然，故事里的妖精都是花妖精一类。 她们美丽、优雅，她们也被称作仙女，她们是很多小女孩童年中最是憧憬的对象之一。 “所以这个睡觉打呼，还磨牙的魔物，真的是妖精吗？” 希德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眼前这只小东西是可爱的没错，不过前提是去掉那些和大胡子瓦提卡一样的恶习，否则只会让人觉得油腻。 但这也仅仅只是变得可爱而已，完全不能和美丽的妖精们相提并论啊！ 一旁一直在充当摄像头的黑曜，也在这时候说话了。 “而且果妖精和花妖精不一样，果妖精能够作为召唤魔法的召唤生物，就像你的棉花团子一样。” “另外，妖精诞生之时，会不自觉散发出魔力波动，这个时候的魔力波动代表着这只果妖精可能抵达的等阶。” “所以我猜，你之前侦察到的魔力波动，应该是来自于他。也就是说，在你眼前的，是一只拥有传奇潜力的召唤生物。” 魔力波动来自于雅与黑曜的魔斗，这点毋庸置疑，这只果妖精只是碰巧出现而已。 黑曜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让希德拉别瞎操心。他看得出来，希德拉依旧在警戒不存在的传奇。 至于说这只果妖精有没有传奇的潜力…… 有潜力不代表能成就。 而且黑曜想要的话，也不是不能硬拉起来一只传奇，所以不算是说谎。 “啊……是因为他吗？” 希德拉有些懊恼，她居然因为这只小东西，让全村一起逃…… “不好！村民们！” 健忘的希德拉终于想起了被遗忘在西北方、不知道徒步跋涉多远的村民们了。 她只匆忙和黑曜两人说了一句，便使用飞行魔法飞走了。 “大眼，我们是不是说错话了？” 雅看着着急飞走的希德拉，摸着昏迷不醒的果精灵，突然问了黑曜一句。 至于大眼这个称谓，那是因为她不信黑曜说真名了，同时也因为黑曜的眼睛又大又好看，所以就叫大眼。 这恒河里。 “也许是吧，不过我感觉，黄毛你说错的更多。” 这里只剩他俩，大眼只可能是在叫他。 至于黄毛这 个称谓，黑曜的理由也是类似的。其一是不信说的是真名，其二是她真是黄毛。 “不是黄毛是金毛！” 雅一本正经地纠正了黑曜的对自己的称呼，然后生硬地换了一个话题。 “所以你的本体是什么？” “……你这两句话有因果关系吗？” “那你的本体是什么？” 第18章 想学魔法吗？ “致，敬爱的妖精女王。” “早安、午安或者晚安。我是果妖精喵斯，就是那个天天往仙女堡跑，企图去往生命界的坏家伙。” “我知道果妖精在生命界无法使用魔法，过去的学习经历也表明了，这并不是可以通过后天努力改变的。” “但我还是想去生命界看看，抱歉，我是个坏家伙……” “我偶然发现了一处裂缝，它通往生命界，它很稳定……您也许猜到我想干什么了。” “请您放心，我离开之后，布置好的魔法阵会修补这处裂缝，不会让它危害到妖精之域的安全。” “一个坏的果妖精，喵斯。” 龙猫模样的喵斯，趴在地上用妖精文字写完了这封信，将其交给音符小鸟。 “你等到天黑后，把这封信交给妖精女王，能记住喵？” 音符小鸟发出清澈的声音，表示他记住了。 “好了，那你退后喵。你不是花妖精，被吸到生命界就会失去所有能力了喵。” 喵斯让音符小鸟离开，等到四周没有其他存在后，手脚利索地布置好魔法阵。 设置好魔法阵，使其在他离开妖精之域后，可以自动修补这个裂缝。 然后，他解除了封印，投身进裂缝之中。 “生命界！喵斯来了喵！” 喵斯使用了肉弹冲击，圆滚滚地滚进了裂缝中。 又过了一会儿，魔法阵自发运转，一点点修补着这个裂缝。 而在不远处，美丽优雅的妖精女王，从始至终，都在默默注视着。 她接过音符小鸟带来的信件，展开阅读。 “……” “你并不是个坏孩子，喵斯。” 妖精女王轻声说道。 她等待着裂缝修补，在其完成修补之前，妖精女王出手保留下了这个裂缝的存在。 在确认其不会威胁到妖精之域后，他来到了仙女堡最上层。 这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具比妖精大上许多的雕像，那是用翡翠雕刻的一条龙。 妖精女王来到雕像前，双手互握，闭眼低头，身后两对透明的翅膀向前弯曲，环抱住了她。 “向您祈祷。” “慈爱的生命之神，智慧的宝石之龙，青翠与希望的王。” “愿妖精喵斯受您护佑，得其所愿。” 祈祷完毕，妖精女王迎来的，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她早已习惯了神不再回应，但仍然难以控制涌现而出的悲伤。 “愿您永在，愿您归来。” 妖精女王继续保持祈祷的姿势，很久很久。 而早已无法使用的仙女堡里，也不会有其他妖精来打扰她。 …… “生命界！我喵斯来了喵！” 喵斯滚入裂缝之中，几个瞬间后，他感觉到自己无法使用魔法了。 这就代表着，他来到了生命界！ 不过，他掉落在了一个斜坡上，导致他只能继续向下滚，无法停下来。 而在他停下之前，他却先一步晕了过去，因为他被传奇级别的魔力波动扫了过去。 果妖精不被允许来到生命界的原因，除了他们来到之后没有战斗力之外，也因为他们醉魔力。 等阶越高的魔力波动，越容易让他们昏迷过去。 他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跌跌撞撞滚了下去，好在皮实，没啥屁事。 喵斯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到他重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几个不认识的人类。 他们围着喵斯，一个个都自上而下盯着喵斯看。 “你醒啦！” 看到喵斯醒来，希德拉连忙追问。 “你真的是妖精吗？” 虽然喵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他绝对不许其他人怀疑自己的种族。 他滚了一下，将身体直立起来，生气地说着。 “我是妖精喵，果妖精喵斯喵！” 但弱小的喵斯在其他人眼中，再生气也只会让人觉得可爱，特别是他现在不打呼也不磨牙了。 “那你认识花妖精吗？” 希德拉强忍困意，她喜欢的是花妖精，想见的也是花妖精。 “认识的喵，人类你想干喵？” “我想……见……” 话没说完，希德拉直接倒了下去，吓得喵斯 直接跳开了。 很难想象，他那么像颗球，是怎么做到这么灵活的。 而一旁的黑曜则上前，接住睡过去的希德拉，将她放到床上，然后把被雅踢飞的被子捡起来，给她俩盖好。 “小兄弟，我们走吧，你去我那休息。” 大胡子瓦提卡看着希德拉睡下，也是放下心了。 这孩子为了让村民们早点回到风铃村，使用了许多次短距离群体传送魔法。 在透支了好几次自身魔力之后，才赶在天黑之前，带着村民们回到了风铃村。 “我们走吧。” 黑曜拎着喵斯的尾巴，和瓦提卡一起离开了希德拉的房子。 不过他没有和瓦提卡一起去他屋子，而是拎着喵斯径直出了村。 组队游戏结束了，现在该孤狼行动了。 “不过，得先把这只果妖精处理掉。” 黑曜将闹腾的喵斯举到眼前。 “你要干喵？处理掉什么喵？” 喵斯惊恐地看着黑耀，他刚刚听到了“处理”，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小家伙，身为一只果妖精，你为什么要来生命界？” 对于这个问题，黑曜猜测，他可能是误入的，毕竟生命界对果精灵而言，跟炼狱也没多少区别了。 他已经构建好妖精契约法阵，准备将喵斯逆向送回去。 “来就来了喵，果妖精就不能来喵？” “所以你不是误入生命界的？” “当然不是，谁会这么傻喵。” 黑曜取消掉有些怪异的妖精契约法阵，好奇地盯着喵斯。 “你不怕生命界？” “我迟早要把生命界全部走一遍，怕个锤子喵！” 黑曜不理解这只果妖精，但不妨碍他肃然起敬。 这个目标其实他也有，但他俩不一样。他是一只龙，而对方只是一只果妖精。 他将喵斯放在掌心上，打算帮帮这只傻胖傻胖的小龙猫。 黑曜用一种蛊惑的声音询问。 “那你想学魔法吗？” 妖精这种存在，战斗力几乎只来自能否使用魔法。但除了花妖精，其他妖精都无法在生命界使用魔法。 不过，那是特指古代魔法，施展古代魔法的基础就是获取魔力的好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血脉之书中记载，妖精一族是被魔力厌恶的。 花妖精的情况，属于特例。一方面是魔力对她们不算太过厌恶，另一方面是因为花妖精拥有自己的魔力。 所以，黑曜想要试试看，看看果妖精这种不会存储魔力的个体，能否学会现代魔法。 “我、我……想，但我学不会的喵……” 喵斯的声音越说越小。 他已经学过很多很多次魔法，但除了仙女堡生成的特殊魔力，其他魔力都不会响应他的呼唤。 “抬头，向前看。” 喵斯下意识照着黑曜的指令行动，然后他看到了升起的太阳。 阳光一点点撕裂了黑暗，大地再度迎来了光明。 “我懂了喵！你是说不要放弃喵！总是能成功的喵！” 喵斯激动地回过头来，满脸兴奋。 “不是，我只是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而已。” 黑曜把小拇指从鼻子处拿来，弹了几下。 喵斯老人地铁手机.jpg “待会，我会上一节课，关于现代魔法与古代魔法的。” 黑曜把喵斯放生掉，但喵斯却是不余遗力地跟上他的脚步。 喵斯听到了一种完全没听过的说法——魔法也分现代古代。 “而你要学的，就是现代魔法，而不是你以前学的古代魔法。” 不久前构建妖精契约法阵时，黑曜便发觉这个法阵已经无法使用了。 而他所掌握的法阵，似乎权限极高，他甚至可以看到上一个使用法阵的记录。 那是在一万一千三百七十八年前。 所以他猜测，妖精们只知道古代魔法。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宝石猫头鹰突然动了一下，把在旁边埋头工作的戈莫司忒吓了一跳。 “猫、猫眼石大师？” 第19章 猫眼石大师的第一节课 “现在吗？” 老校长戈莫司忒有些不愿。 他本打算以古代魔法大师的名头，给猫眼石的第一节课造声势，借此为新旧之争添上一把火。 但现在还不是火焰最为强势的时候，这时候开课，并不是最佳选择。 “不行？” 宝石猫头鹰保持不动，眼瞳位置的猫眼石却是稍稍转动。 戈莫司忒感觉那双猫眼石，就像眼睛一样，直勾勾盯着自己。 “可、可以是可以，只不过现在开课的话，不会有太多人观看……” 老校长不敢拒绝猫眼石大师的要求，但还是委婉地提了一嘴。 “无所谓。” 戈莫司忒的打算，跟黑曜没关系，黑曜不会委屈自己来配合。 这一次是黑曜想上课，所以顺带用来完成契约里的要求——每月至少上一次课。 “就……” 黑曜本想立刻开课，但突然想起达克，准备把他也拉过来听听课，于是便顺着视角过去瞅瞅。 然后他就发现，达克还在睡懒觉，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 “……算了，太阳刚出来。” 黑曜没有叫醒达克，只是无奈摇了摇头。 “就两个小时后开课。” 宝石猫头鹰说完这句话便重新变成死物，至于如何安排教室什么的细节，黑曜完全不想理会。 在哪上不是上？ 但戈莫司忒却是郁闷极了。 “两个小时……两个小时……” “算了，到底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最重要的还是得看猫眼石教什么。” 戈莫司忒屈指轻敲桌面，房间内出现了一个召唤法阵。 法阵旋转上升，上面渐渐出现了一群鸽子的虚影。 鸽子们跟随法阵转圈圈，在旋转中越发凝实。 “嘎，嘎，嘎？” “嘎嘎！” 鸽子们发出兴奋的叫声，从法阵上跳了下来。 “两个小时后，古代魔法大师猫眼石，将在狄尔喀秘境上课。” “学院高层需要通知，现在就要开始准备解封秘境和人员调动的相关事宜。” 随着戈莫司忒的话语，立刻有几只鸽子嘎嘎叫着飞出了房间，前去通知相关人员。 “本国王室需要通知。” 又有一只鸽子飞出，向着鹰之国伏蓝里卡的王宫飞去。 “应邀而来的蛇之国斯坦皮纳使团，需要通知。” 又是一只鸽子飞走。 “尚未抵达的狮之国修獭狄司使团，也需要。” “学院里那群不会魔法的魔法师们……” “因任务暂离学院的中级魔法师们……” “王国内，学习魔法的其他高阶职业者们……” 戈莫司忒清点着一个个势力或者群体，每点名一个就有一只嘎嘎叫的鸽子飞去通知。 而每离开一只鸽子，召唤法阵中就会有一只新的鸽子跳下来，等待接取任务。 直到所有本就在邀请计划中的人员，全部都有鸽子前去通知后，戈莫司忒才靠在了椅背上，重重叹了几声。 …… 鹰之国王宫内，一位骑士在国王的命令下，来到了王子的房间前。 全身被铠甲遮住的骑士，不轻不重地敲响房门。 “凯尔西王子，学院的猫眼石大师将在狄尔喀秘境开展第一次授课。” 骑士话毕，房门打开。 从中走出一位位漂亮的、衣着暴露的、疲惫不堪的女性，种族也不仅局限于人类。 骑士照例无视掉这群女人，等待着凯尔西王子的出现。 “时间。” “一个小时五十一分钟后。” “走。” 而同样身为王子的另外两人，就和刚刚潇洒完的凯尔西完全不一样了。 蛇之国的使团刚接到通知，就立刻转告了他们那位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的“王子”。 但此时，这位“王子”却是独自一人来回踱步，焦躁不已。 “一个多小时后……可恶，这不在王子规定的联络时间内啊！” 是的，这位“王子”是假的，并且在使团中，只有假王子知道他自己是假的。 而真正的王子，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不过，真正的王子，此时已 然知晓了猫眼石大师这件事，假王子将会在十分钟之后，接收到来自真王子的指令。 及此，南方三国联盟里的两位王子都知道了猫眼石大师这件事。 而剩下的狮之国王子…… 此刻，还在赶来的路上。 …… “所以……” 黑曜看着突然出现的雅，看着她衣衫不整地站在眼前，头上还顶着一张被子。 “黄毛你突然出现在这干嘛？” 雅有能力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一点黑曜是毫不怀疑的。 一个传奇魔法师做出点什么，都是正常的。 但原因就令龙费解了。 不过黑曜这边刚唤醒了学院里的猫头鹰，就看到雅出现在眼前，原因好像又不用明说了。 睡眼惺忪的雅打了打哈欠，朝着鹰之国皇家魔法学院的方向望去。 然后揉着眼睛，把头转了回来。 “那边那个你，也不是真身啊？” “不是。” “那你真身是什么？” “不说。” 这些问题，在雅和黑曜独处时，已经问过不止一遍了。 黑曜显然是不会自爆的，但雅也不是会轻言放弃的，眼前这个疑似老登的家伙的种族，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不说就不说……” 雅把头上的被子取下来，再度打了个大哈欠。 “学院里的那个你，你都没藏的，所以是允许我知道？” 黑曜这具身体和本体之间、和第一具身体之间，甚至是和达克之间的联系，他都有布下密密麻麻的遮掩魔法。 唯独和宝石猫头鹰之间是没有的，因为他懒，再加上那个身份并不重要，没了就没了。 不过，雅一瞬间就洞察了这个联系，还是让黑曜有些惊讶。 “我要上课，怎么了？” 黑曜指了指气喘吁吁追过来的果妖精喵斯，表示跟这小家伙有关系。 “那我也要听……” 雅拉长尾音，等待着黑曜的回答，但黑曜只是沉默以对。 “就当你默认了。” 随后，抱着被子蹲下来，拿手指戳着喵斯。 “他要上什么课？” 雅用悄悄话的音量询问着喵斯，她已经不想和黑曜说话了，太闷了！ 冰块都没他冷，石头都没他硬！ “教我魔法的喵！” 喵斯仰头回答，他喘着粗气，但依旧兴奋不已，十分期待接下来的魔法课堂。 不过等到没睡醒的精灵和傻头傻脑的果妖精交流完后，他俩惊讶地发现——他们都不知道时间和地点。 于是只能眼巴巴地一齐望向黑曜。 “两个小时后，来找我就行。” 这个时候，黑曜也是刚刚决定好时间。 他刚才尝试了一下达克视角、猫头鹰身体和这具身体同时操控，已经能够勉强同时操控三个视角了。 但还是勉强。 “好的。” “好的喵。” 雅说完后，就不见踪影了，却是回到希德拉房间里，抱着希德拉，睡了个回笼觉。 而希德拉也因为这失而复得的温暖，使得噩梦变回了美梦。 天知道她刚才失去被子时，梦里是出现的是什么冰天雪地啊。 反观喵斯，则是一步不离地跟着黑曜，完全不敢离开半步。 又因为他的大小，还得时刻注意不要被黑曜踩到。 一直等到太阳爬了上来，时间也终于来到了黑曜规定的时刻。 第20章 厌学小孩与宝石之梦 睡梦中的达克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情绪饱满。 直到最后，达克因其从梦中惊醒。 “爸爸？” 达克左找找右找找，哪里都没有找到黑曜。 因为村子落魄，哥布林们为他腾出的房间里，并没有太多布置，空空荡荡，根本就藏不住人。 而脑子里也没有传来黑曜的声音，这让达克很是疑惑。 他一度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但就在达克重新盖好小被子的时候，黑曜的声音又出现了。 “达克，别睡了，过来上课。” “好的！爸爸！” 达克兴高采烈地回应，他果然没有听错！果然是爸爸的声音！ 不过他很好奇要上什么课，是打架呢？还是打架呢？ “爸爸！要上什么课？” “魔法课。” “爸爸，我好难受！我不能上课了！呜呜呜！” 达克突然成了伏地魔，倒地不起。颤颤巍巍伸出了一只手，又无力地垂落下来。 但黑曜完全没有被达克突如其来的装病骗到，拥有达克身体百分百控制权的他，一眼就看出了达克这种反应的原因。 这不就是厌学吗？ 前世见得多了去了，达克和他们比起来，那演技是差得没眼看啊。 “不准难受，过来上课。” 达克没有想到自己那完美无比的演技，瞬间就被识破了。 他只感觉自己越飘越高，离小被窝越来越远，离魔法课越来越近。 情急之下，达克也顾不上其他了。 他不会忤逆黑曜，但他可以多拉几个陪他一起受罪啊！ “爸爸，爸爸！把外面的狗狗和绿绿都带上！都带上！” 狗狗是指光辉狼们，绿绿是指哥布林们。 黑曜能够听懂达克话中所指，不过这么多魔物，他做不到。 他还只是一个刚出生三四天的幼龙，要求过分了哈！ “不行，就两只。” “那就光粒和扎尔！” 黑曜同意了达克的要求，两丝精神力从达克身上延展出来，准确地落在光粒和扎尔身上。 他一直有在关注达克这边，自然知道这两个名字的主人。 而正在巡逻的光粒与正在做饭的扎尔，则在被精神力接触的一瞬间，就被拉到了达克的精神空间里。 达克看着如愿出现的光粒和扎尔，也是收起了先前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他发出了酷毙了的哼声，然后说道。 “走，跟我一起。” 还没搞清楚情况的两只魔物，见达克在此，也是默默跟上了他的步伐，甚至都不会询问要去哪里。 走着走着，光粒和扎尔就发现，达克身边多出了一个身影。 紧接着就听到，达克对着那个看不分明的身影喊爸爸。 黑曜听着有些好笑，这孩子现在喊爸爸都不夹了，刚刚还夹得很开心来着。 不过他脸上还是绷住了，他是知道达克不夹的原因。 这大抵就是家里是咪咪，在外是丧彪吧。 嗯，不能给孩子捣乱。 所以，黑曜只是平静地回应了达克，就继续带着三小只，以精神力的形式前往皇家魔法学院。 而落在后面的光粒和扎尔，此时还在思考一个问题——王/老爷的爸爸，我要叫什么？ …… 在宝石猫头鹰的精神空间里，雅百无聊赖地给睡美人希德拉编着小辫子。 黑曜带着他们三个过来之后，便自己离开了，说是还有人要接。 所以，现在这个空间里，只有一只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果妖精，一个还在睡觉的人类，还有一个在玩头发的精灵。 雅没叫醒希德拉，因为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等上课的时候再叫醒也不迟。 精神体与肉体并不一样，是不用担心打瞌睡的问题的。 醒了就是醒了，睡了就是睡了，不存在中间态。 她直接带着睡梦中的希德拉过来，也是想让这个善良的小孩子多休息一会儿。 哪怕是在她一万多年的历程里，这么心善的孩子也是不多见。 也怪不得她这老家伙，会愿意同其建立起联系。 一直到雅给希德拉编了一半头发后，黑曜才带着三小只 回来。 雅看着跟在黑曜身后亦步亦趋的三只魔物，心中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黑曜说要接的人，是指魔物。 而这三只魔物也都是较弱的种族，一只哥布林，一只史莱姆和一只没见过的狼种魔物…… “咦，不对，这只史莱姆不一般……” 雅的精神力能察觉到那只史莱姆不寻常，但无法辨别出具体奇异之处。 因为被黑曜遮掩住了。 “看来是很重要的……小辈？” 这个猜测是基于“黑曜是一个老登”而存在的，虽然前提错了，但却猜对了。 达克确实是黑曜的小辈，哪怕他们同一天诞生，也是这个辈分关系没错。 雅将黑曜带来的三小只的样貌记住，打算以后有空再从这个方面入手，看能不能找出黑曜的真实身份。 不过，最好还是直接从黑曜这边入手。 因为从小魔物那边开始的话，可能会引得黑曜的反感。 她自己就很反感这种事！ “希希，醒醒。” 现在黑曜已经回来，所谓的课也就快要上了吧，该叫醒希德拉。 只不过摇了好几次，雅也没见希德拉清醒，无奈之下，她只得上手，去捏希德拉的脸颊。 还别说，婴儿肥的脸颊，捏起来还挺舒服。 直到希德拉吃痛，精神体的她才清醒过来。 “芬尼小姐？我们这是在哪啊？” 清醒的希德拉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一点是认识的。 宝石猫头鹰的精神空间，是黑曜根据前世记忆弄出来的。别说她了，这个世界都没有人见过。 “这个不重要，走了，快开始了。” 雅拉起希德拉，向着剩下五人走去。 黑曜已经在着手安排事宜了，刚才雅听到他说要给他们几个准备临时身体。 她还挺好奇要怎么准备。 精神体能够使用的身体，哪怕只是临时身体，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制作完成的。 更何况这里的六个精神体，是有六个种族，其难度更是成倍上升。 在她的认知里，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什么快开始了？” 而刚清醒过来的希德拉，却是一点都看不懂、听不懂，不过她还是自己找出了一个可能。 “难道我还在做梦吗？” 毕竟眼前的一切都太过魔幻了，除了梦，她无法想到其他可能。 别忘了，她只是一个没离开过风铃村的孩子，这个世界所存在的东西是远远超出她想象的。 “嗯，人到齐了，你们就去外面随意活动吧。” 希德拉一被雅拉着来到这里，身前那个身影就发出了声音。 她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但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眼前这个人的样子。 随后她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到她再度清醒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块宝石。 起初，她觉得这具身体十分难受，狭窄、闷热、无法动弹。 但随着她的挣扎，这具身体慢慢伸展出了四肢，拥有了人形，甚至长出了头发。 并没有过去多久，希德拉就不再感到难受。 相反，彩钻变成的身体让她感觉很是舒适。 最主要的，是特别好看！ 一闪一闪的！粉嫩粉嫩的！ “果然是梦吧！” 希德拉看着自己现在的身体——一具宝石组成的身体。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梦吧……” 不过她并没有独自乱想多久，就听到了雅的声音。 “希希！” 希德拉回过头去，更加确信了自己是在梦里。 因为她看到了琥珀形态的芬尼小姐、翡翠形态的龙猫妖精，还有紫水晶形态的哥布林、黄水晶形态的狼…… 还有一只红宝石形态的史莱姆？ 诶？为什么不能是史莱姆样子的红宝石？嗯……好像也行。 “走了！别呆着不动了。” 雅操控着琥珀变成的身体，将希德拉拽了过来。 “走，我带你去高处看看风景。” 她右手搂住了希德拉的腰，忍受着球撞脸的难受感。然后左手握拳向上举起，同时凝聚自然魔力释放了一个飞行魔法。 咻咻咻。 几声风 声过后，雅和希德拉就来到了狄尔喀秘境的高空。 狄尔喀秘境原本的形状类似于在一个圆形，不过现在多出一条不算多宽的通道，很长很长。 现在她们就在圆形的上空，而那条通道则被封闭了。 雅给自己和希德拉加持了悬浮魔法后，便自己在空中游起泳来。 她现在的心态，就和拿到新玩具的孩子差不多，宝石之躯让她感觉到了新奇。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不足之处。 她现在还不太懂宝石之躯是怎么做的，但她越看越觉得这具身体不符合她的审美，甚至是不符合任一种族的审美。 一个完全由宝石构成的雕像，会让人觉得是艺术品，这没错！ 但要是动起来呢？ 很诡异是不是？ 但没关系，她，一个不能告诉你活了多久的精灵少女，已经想到了办法了！ 那就是，化妆！ “化妆……嘶……” 当化妆这个办法出现的时候，雅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她连忙在希德拉身上做起了尝试。 她用魔法临时给希德拉的身体表面加上人类的肤色，然后是指甲盖，然后是关节处的不同肤色，然后是…… 雅变出了漂亮的衣服给希德拉穿上，然后继续。 直到最后。 她保留了头发，因为头发太多了，不想化。 还保留了眼睛。 “啧啧啧……” 雅摸着下巴，一边摇头一边咂舌。 “像啊，真像啊。” 而对于雅的谜语人行为，希德拉真的是快被急哭了。 “芬尼小姐别摇头了，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她刚刚通过一些小手段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做梦，但询问雅的时候，雅是一点都不带理会啊。 只是不停地上下其手，还有上下其手。 “好啦好啦，这件事情很简单……” 就在雅准备解释时，下面的猫眼石大师开口了。 这一开口，声音便传遍了整个狄尔喀秘境。 第21章 锄头与礼仪 狄尔喀秘境，第十三号开荒通道，也是唯一一条开荒通道。 今天，是狄尔喀秘境原住魔物“锄头”的休息日。 锄头们很少拥有休息日，只有在狄尔喀秘境解封时，也就是秘境主体被使用时，他们才被允许停止开荒工作。 但也要开采通道中的魔法矿石。 不过，一般这时候，锄头们也能得到难得的休息时间，毕竟开采矿石可比开荒容易多了。 开荒秘境边界，那可是很容易就寄的啊。 而他们的娱乐活动，就是看外面的人娱乐。 “哑巴。” 三个小锄头走来，叫着一个在挥舞镐子的小锄头。 “哈哈哈，他是聋子，不是哑巴！” “不对，都不对，他是瞎子！” 最后，还是那个最开始说话的小锄头中止了争吵。 他指着这个眼睛、耳朵、喉咙都有点问题的小锄头。 “听好了，哑巴！通道封印对面将会有很多外面人出现，他们像是要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所有锄头都会去看。” “但你猜，谁还不知道这件事？” “你！” 三个小锄头指着哑巴，大笑着跑开了。 “你就在这里和你的破镐子玩吧！” 哑巴用无神的双眼目送着他们三个离开，然后迷惑地歪了歪头。 他是十二号开荒通道的幸存者。 当初开荒开坏边界造成的魔力洪灾，对他的眼睛、耳朵以及喉咙都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 虽然还不算不上眼不能视、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但也差不太多了。 所以他刚才听到的版本是这样子的…… “听好……外面人……舞会……去看……你……不知道……你……和……玩……” 哑巴挠了挠头，他知道这里的同族们因为他幸存者的身份很不待见他，他也习惯了。 但刚才听到的话，貌似是邀请他一起去通道封印那边看？ 是了，今天没有人在开荒边界，应该是休息日啊，是休息日的话，就说明通道之外会有外面人。 “休息日啊，真好。” 哑巴想，如果能一直是休息日就更好了，因为开荒真的很可怕。 “不过，他们应该不是来邀请我的吧。虽然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团，但应该不是什么友善的动作……” 哑巴拿起镐子，在头上挠了几下，因为他在思考，艰难且便秘地思考。 “我也去看看吧！虽然看不见多少，也听不见多少……” 做好决定的哑巴，扶着主通道的土壁，一点点向着通道封印走去。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后，哑巴终于看见了堆成一团的锄头们。 因为他的视力问题，他只能看到一大团晃动的马赛克。 而他听到的声音，除了噪音，也只有噪音。 “好多人……” 他觉得人太多了，直接转头就走了。 他都佩服自己为什么会想来这里，之前也都类似，都是来了就走。 想看，但不喜欢挤。 但没等他走出几步，猫眼石大师的声音就无视了通道封印，同步传进了通道里。 更关键的是，那声音也无视了哑巴的生理障碍。 这是哑巴很久没有听到的、清晰的说话声。 “上课。” 哑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呆呆站在原地，一直拿在手上的镐子也掉到了地上。 …… 从戈莫司忒那要来的宝石，被黑曜制作成了几个自适应的、临时的宝石之躯。 将其分发给六人后，黑曜便开始投入讲课环节中。 后面他还会注意一下达克的情况，还有另外四个用着宝石之躯的孩子。 至于雅，就和她认为黑曜是老登一样，黑曜也认为她是一个老妖怪，其实力恐怕不比他现在差多少。 黑曜深知雅就是来玩的，搭理她一秒都没必要。 最后，还有下方听讲的其他人，嗯，不熟，不用理。 从这一方面看来，黑曜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他也有自知之明，他给自己的定位就只是一个无情的上课机器。 所以，他只需要自顾自讲课就行了，最多照顾一下自己带来的五个宝石人。 至于其他人听不听得懂，跟他没关系。 想到这里，黑曜开口就是“上课”二字，但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来“起立”的回复。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又下意识用上了前世的习惯。 不过，问题不大。 “继续吧。” 但在黑曜开始讲课之前，底下却是有一个男子站了出来。 他左手握拳背在身后，右手握拳抵在左肩，向着黑曜的方向微微弯腰，湛蓝色的碎发随之微微晃动。 这是鹰之国的礼仪，略等于黑曜前世的鞠躬。 “鹰之国王子，凯尔西，敬请猫头鹰大师授课。” 有了这位王子的带头，很快就有其他人也做出了类似的举动。 第一个跟上的，是跟随使团而来的蛇之国王子，嗯，假的那位。 他右手放在左肩上，左手置于右手之前，同时竖起食指与中指，其余三指并拢，并将双指停在唇前。先闭眼，再慢慢睁开。 这是蛇之国的礼仪，地位同上。 “蛇之国王子，长也妲，敬请猫头鹰大师授课。” 此后几乎所有人，都用各自国度的礼仪说出类似的话。 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南方三国的国民，动作也基本都在这三种之中。 少数是来自北方诸国的，礼仪都不太一样，就不列出了。 哦，第三种还没说。 狮之国的礼仪就比较简单了。 右手成爪扣在左肩，左手紧贴大腿就行，然后对着要致敬的对象怒目而视。 你没看错，怒目而视，但也只允许怒目而视。 再有其他挑衅动作，就会演变成“你瞅啥”、“瞅你咋地”。 至于说，为什么不让狮之国王子来完成这个礼仪…… 嘛，他还在赶来的路上。 行了，说回黑曜。 黑曜因为凯尔西的举动，多看了他两眼。 然后等待底下的致敬都差不多的时候，再度重复了一声上课，以此平息底下的吵闹。 然后，没做停留，开始了这场写了好几章还没开始的课程。 “按照学院图书馆的记录……” “你们对古代魔法的理解是这样的。” 黑曜控制着宝石猫头鹰扇动了一下翅膀，在空中勾起了翅膀末端。 一瞬间，狄尔喀秘境中，几乎所有无主的魔力都向着他汇聚而来。 飞速而来的魔力，甚至让底下的非魔法师职业者都能感觉到自然魔力运动轨迹。 而魔法师们则纷纷尝试着抢夺魔力，但没有几个人成功抢到。 哪怕是古代魔法派系的魔法师，也至多抢来了连最低级魔法都无法发动的分量。 他们纷纷发出惊叹，或神情凝重，或目光灼灼。 至此，他们才全都对这位第一次听说的猫眼石大师，打心底里服气。 这种不可思议的自然魔力亲和度，就算是给猪用，猪都能上天了。 而在这个“神迹”的影响下，许多古代魔法派系的魔法师，都兴奋地拿出记录卷轴。 卷轴的记录魔法，可以记录声音、图像等等。最高级的记录卷轴，甚至能够记录下这一段时间内的所有方面的体验。 而有一位有些穷困潦倒的魔法师，拿出了最低级的记录卷轴。 没办法，囊中羞涩嘛。 他调用自身魔力为魔法卷轴供能，成功使其在魔力真空环境下被激发，并记录下了这一副图像。 这一注定被历史铭记的伟大的图像。 图像上，一个由魔力凝聚而成的，散发着强烈光芒的“太阳”。 而这颗“太阳”，正顺从地围着猫眼石大师转动，宛若一只撒娇的猫猫。 贫穷的魔法师为这幅画取名为——《我们古代魔法派系的魔法师果然就是要比现代魔法派系的魔法师更加厉害口牙》。 “太棒了！我现在应该去找个现代魔法派系的家伙，用这副画狠狠地贴脸嘲讽！” 贫穷魔法师这般想着，到处在找另一个派系的魔法师。 但突然，他被一个女孩子吸引住了目光，因为对方的美丽，也因为对方的奢侈。 没办法，看见一个白发的美少女用最高级的记录卷轴，他不可能不被吸引目光。 他准备上前搭讪，不过得先等待对方完成礼仪。 蛇之国的人都很看重礼仪的连贯性，这点他还 是知道的。 不过，白发美少女正在做的动作，和上文介绍的不太一样，她的左右手所做的动作，完全颠倒了过来。 这个新动作的意思，类似于敬礼。 贫穷的魔法师就这样，等待着，等待着，然后就忘了自己在等待什么。 他挠了挠头，继续看向上方的黑曜，因为黑曜继续上课了。 黑曜挥动翅膀，让魔力散去，随后说道。 第22章 一无所知的人们啊 在凝聚的魔力消散之前，黑曜将一部分魔力纳入体内。 使其在宝石猫头鹰体内运转几圈后，成为了宝石猫头鹰临时的“自身魔力”。 自身魔力就是生命体内的魔力，也叫自魔力、体内魔力，这种魔力大多用于技能的释放，也可以用于魔法的释放或者其他。 而黑曜这一行为，就是为了模拟出拥有自魔力的生命体。 黑曜一边将在图书馆中看出的现代魔法定义说出，一边做出实践。 “将体内魔力看成影响因素，使其影响自然魔力，直到自然魔力按照魔法师想法构建出对应的魔法。” 说着，黑曜就将自魔力凝聚在宝石猫头鹰嘴巴上，然后…… 嘴炮发射！ 自魔力一出现在宝石猫头鹰体外，便照着黑曜的想法向外扩散。 有的直线向前冲，有的绕着个大弯，有的则直接和自然魔力面对面爆了。 黑曜在这一瞬间，对自然魔力做出上万次大小不一的影响。 而这些影响彼此之间也在互相影响着，直到这些影响最后一同构成了一个魔法。 于是，漫天的烈焰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天上，组成了一只没人见过的大鸟。 大鸟不似烈焰构成，反倒像是真正的生物，羽毛五彩斑斓，身上花纹象字。 这是黑曜根据自己的想象，杜撰出来的凤凰，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而这一幕，也跟之前一样，被记录了下来。 同样是有许多人记录，同样是有个人取了个特别离谱的名字。 叫做《我就说现代魔法是无敌的！》。 虽然名字短了点，但它有标点符号啊。 不过，这些黑曜并不关心这些，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了喵斯和希德拉身上。 此时，希德拉正躲在雅的身后，痴痴地盯着黑曜释放出来的火焰凤凰，同时也在尽全力逆推着初始参数。 哪怕徒劳无功，她也乐此不疲。 而雅则是啧啧称奇。 “我记得，上一次离开南方三国的时候，这个魔法体系才刚刚有人提出。现在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锁被突破了吗？还是说……” 雅看着黑曜，她感觉更可能是黑曜独自推衍出来的。 她不相信仅仅百余年的时间，能够发展到这种程度。 这个猜测来自于一个不算证据的证据——这鸟她没见过，所以可以肯定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所以这个魔法不可能是正常人弄出来的。 这！就是活得久的自信！ 那果妖精喵斯见到这个现代魔法是什么反应呢？ 答看晕了。 他最开始也是和希德拉一样，试图推导出初始参数。 不过，秒晕。 他的情况比起只会“哇”、“哇”和“哇”的达克三兄弟，要好上了不少，但他的梦想还是不可避免地再次破碎了。 痛！ 好痛！ 头不痛。 但心好痛！ “呜呜呜！我学不会！” 得知自己学不会现代魔法的喵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就根本停不下来。 但接下来黑曜的话，却是给了他一根救命稻草。 “显然，这种定义是错误的、不合理的、超前的。” 黑曜取消了这个魔法，火焰凤凰长鸣一声，随后消散。 而在凤凰消失后，有几个人从上面的秘境入口跳了下来，那是狮之国的使团。 是的，他们终于抵达了。 除了他们的王子。 他们的王子一个多小时前，因为使团整体速度太慢，选择和其他人分开，并先行一步。 此刻，还在赶来的路上。 不过，这与黑曜无关，他继续着他的授课。 “在一开始，就直接从魔力入手，是蠢笨的、无知的、没有脑子的。” “魔力会是未来很长时间内，你们所能找到的最小单位，若是能够研究出来，确实能够直接成为魔法大师。” “但你们能吗？” 黑曜的发言直接给古代魔法派系听乐了，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从现代魔法体系的基础贬低现代魔法。 最重要的是，现代魔法派系的家伙完全反驳不了。 他们能吗？ 他们就不能！ 一百七 十一年了，他们研究出了个屁！ 现在有几个魔法是用现代魔法的理论？哪一个不是憋个十几年憋出来的？ 还不是要靠我们古代魔法！ 正当两派人士，一派窃喜，一派难堪之际，黑曜却是话锋一转。 “而且，你们真的了解魔力吗？真的是在研究规律吗？确定不是在微观层面上照搬古代魔法那种落后的方法？” “我看你们，就都是古代魔法派系的，哪有什么新的魔法体系。” 好了，现在平衡了，两派都高兴不起来了。 古代魔法派系的觉得，你凭什么说古代魔法落后？ 现代魔法派系的觉得，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古代魔法那种老东西？ 于是，底下的吵闹声渐渐起来了。 两个派系的人们在争吵的有，在质疑猫眼石的也有。 而这种反应，黑曜早有预料。 宝石猫头鹰这一两天里，一直都待在图书馆里，在翻遍了现代魔法基础后，心里就只剩一个想法了。 就这？ 这和古代魔法有个屁的区别？ 只不过一个的模仿是在宏观层面上，一个的模仿是在微观层面上而已。 他本以为现代魔法会是奥术的雏形，现在看来，不能说是关系不大，只能说是南辕北辙。 这种魔法，显然不是他想教给达克等人的。 前世的一些经历，造成了他对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厌恶。 所以，他开展这节课的一个原因，就是想要奥术，在这个世界生根发芽。 而想要达成这个目的，并不是一股脑将前世的科学理论发表出来。 因为世界不一样，其运行的规则，基本的常数也不会完全一样，不可能生搬硬套。 那么，应该传递的就是某些适用的方法论。 不过这一点，不可能在现在，由黑曜现场讲出。 黑曜现在该做的，是启蒙，是询问。 于是，他问了。 他无视了底下的吵闹声，问出了几个在他前世很常见的问题。 “提问，太阳为什么会升起，苹果为什么会落下。” 吵闹声不止，但黑曜的声音还是传到了每个人脑子里。 渐渐的，有一些人闭上了嘴巴，转动了脑筋。 “提问，苍鹰凭什么飞翔，鱼儿凭什么游动。” 更多人加入了思考。 他们最初只觉得这不是废话吗？ 但在黑曜声音中携带的宁静魔法的影响下，他们开始向着深层次探究。 然后，心中也涌出了更多的问题。 他们能回答一个问题，不过是用另一个同样需要回答的结论来回答……这并不能算是回答。 “那么，你呼吸的是什么，你食用的又是什么。” “什么是火焰，什么又是风。” 黑曜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 “你们连这些都不知道，还妄想研究魔力？” 这一声喝斥，将沉浸在探究的人们全部拉回了现实，但他们还是有些魂不守舍。 这些问题他们或许并不关心，但借由黑曜的提问，他们都多多少少有了自己需要思考的问题。 一直以来都心如止水的凯尔西王子，有些出神地喃喃自语道“苍鹰为何飞……” 从来假扮王子的无名人，摸着自己被隐藏的面庞，心中暗自思索“真，假……” 但基本上，不会有人和达克一样，想的是中午吃什么。 不过也有其他另类的问题。 比如，狮之国使团的领队，他刚才啥都没听进去，他只想知道，他们的王子什么时候能到！ 而黑曜，也在这一瞬间，收获了少量的视角。 第23章 魔法与奥术 这些新增的视角，其分布并无规律，来自于底下的各个地方。 黑曜随意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哪个是需要注意的，便将其全部挪动到一旁，和皮弗提的放在一块。 至于暗中偷偷关注，看看有没有八卦这种事。 还是等以后他再发育一段时间，精神力有所空余后，再来布置一些精神力用于吃瓜吧。 而现在，他还得继续上课。 仅仅是让人们开始思考现象的本质，还远远不够。 甚至这一点本不应由他来做。 黑曜想不通，为什么这种简单的事情，这个世界会没有人做到呢？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黑曜就是如此懂得放过自己，在这件事上是，后续关于奥术的研究上，也会是。 基本上，他是不会加入前沿研究行列的，他只会偷偷摸摸把他们的研究成果拿来用。 所以，接下来得替这些魔法师们，巩固一下信心，调整一下心态，千万不能让他们觉得魔法无用。 将现有魔法改成奥术这个大工程，黑曜是绝对不可能独自包揽下来的。 他只会当一个无良的甲方，将其狠狠地外包出去。 想了想接下来的措词，黑曜继续说道。 “但这并不代表你们两个派系所坚持的理念就是错误的，相反，你们的坚持，是魔法发展所必需的。” 黑曜这一发言再度将人们的注意力拉了回来，都不再去思索自己的问题，转而继续听讲。 “古代魔法是必须保存的。从那不知道起始时间发展至今的魔法，其种类、数量都是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古代魔法的缺点就是容易失传和创造时间长。而第一点，不应该成为抵制古代魔法的理由，而是更应该努力改变这种情况。” “无论是将古代魔法当作经验、用于对比或是帮助创作，都好过任其消失在历史上。” 以上是黑曜对于古代魔法的看法，核心想法就是将前人创造的魔法留下来用于学习和改进。 而这也是黑曜疑惑的一个点。 依照以上的说法，古代魔法派系与现代魔法派系是不应该存在的。 本就该互帮互助的一体，为何会走上对立面？ “但这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事，之后再借助宝石猫头鹰慢慢观察吧。” 黑曜想着，继续上课。 “另一方面，你们对现代魔法的期许也并没有错。想要打造一种无需自然魔力亲和度的魔法体系……” “很好！” 这是黑曜上课以来，唯一的一次夸赞。 这一夸赞也引得下方人们的频频注目。 明明之前还在批评现代魔法的定义，刚一转头，却又夸奖起现代魔法的立意…… 不对，这好像是……说得通的？ 而对于这个“矛盾”，在场所有人，唯有戈莫司忒感受最深。 现代魔法的定义就是他定下的，而立意，来自于他的老师…… “老师……” 年老的戈莫司忒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无声地哭泣着。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创造的现代魔法定义有误，但他从来不敢退让半步。 他怕一退让，他老师留下的东西就彻底被人推倒了，消失了。 而他对于猫眼石大师的期许，也只是希望对方为这新旧魔法之争加把火，使其快点结束。 要么继续存在，要么彻底消失。 他老了，也累了，已经无法继续保护老师的遗产了。 在很久以前，在他还年少时，他也妄想在别人的帮助下或者自己突然顿悟后，将现代魔法的定义修改正确。 但多年后的现在，他深知这件事的难度，也早已放弃了希望。 而现在，希望就在上方，就在老师经常讲课的位置上。 “那你……那您，会为老师的想法，赋予什么样的定义呢……” 戈莫司忒等待着，等待着自年少时期开始，便追逐自今的一个答案。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中，黑曜给出了他基于这个立意，而得到的全新的魔法体系的定义。 “古代魔法师们是依靠魔力亲和度撬动魔力的，并以此为基础，创造了魔法。” “最初的魔法是通过模仿技能、术士天赋甚至是魔物肉体形态得到的。此后又通 过时间以及其他代价，一直试错，渐渐试出其他种类的魔法，并一步步发展下去……” “而想要彻底摒弃掉魔力亲和度对魔法师的影响，依靠自魔力对外界施加影响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因为，你们做不到。” 戈莫司忒对此深以为是，这种方法所需的计算量太大了，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学习的，没有一点推广意义，完全与老师的立意背道而驰。 而这句话还有另一个隐藏的意思。 “你们做不到，但我可以。” 就连黑曜自己，都没能察觉到这不经意间流露而出的高傲，依旧自顾自说着。 “在这个立意下，能够适用于绝大多数人的方式，就是用知识，去撬动魔力。” 黑曜抛出了一个从来没有人提出的观点，这个观点来自于他前世读过的幻想故事。 但掌握着黑宝石龙力量的他，觉得这种观点，在这个世界上，是具备可行性的。 只不过最重要的一点还未被实现，那就是建立起一套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理论体系。 而这个工作，黑曜是绝对不能插手的。 因为他的思维惯性，目前还停留在前世的世界里。 让他去挖掘这个世界的本质、常数、规律，只会得到似是而非的结果。 这绝对不是因为他懒，而是因为他不合适。 请相信他！ 所以，黑曜有充分的理由教导好他们，让他们来完成知识理论体系的建立。 并将知识用于改造重构现有魔法，使其从魔法蜕变成为奥术。 一种从本质开始构建起来的法术。 在能够理解原理的前提下，多数时候，奥术都会比魔法更加强大，更加灵活，也更加节省魔力。 同时，奥术也会从根本上消除了魔力亲和度的必要性。 魔力是一群神奇的家伙。 它们会听取它们喜欢的生命的请求，为其构建起某一个魔法的样式，使得该魔法成功发动。 从这一点上看，它们具备主观能动性。 但它们也会依照既定的自然规律进行运动。 从这一点上看，它们具备客观规律性。 需要注意的是，主观能动性是用于强调人类的，并不适合用于描述魔力。 但，万一呢？ 谁也说不清魔力是什么东西，或者算不算东西，黑曜不知道，雅也一样。 不过无所谓，只要知道魔力在各种地方的运转规律是什么，就足够创造出奥术了。 既然能够创造出奥术，又何必在意它是不是面包呢？ 但说得再多，也不如实际见上一见。 黑曜也不打算干巴巴讲着，于是便随手将一个火系魔法改造成了火系奥术。 所幸，两个世界里的火焰是一样的，或者说，浅层的本质是一样的。 所以这把前朝的宝剑，稳稳砍在了本朝小官的脑袋上。 黑曜操控宝石猫头鹰扬起了翅膀，从翅膀下飞出了一颗火球。 火球飞到空中爆裂开来，宛若一朵盛开的花朵。 那是烟花。 但也不仅是烟花。 爆开后的火花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重新汇聚成了火球。 这是奥术才会有的控制力。 接下来，黑曜就用这颗火球，开展了一次简略的奥术教学。 让火球在空中绽放出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图案，同时讲解着相关知识。 “哇！”紫水晶扎尔心中感叹道，但面上严肃，默默跟在达克身后。 “哇哇！”黄水晶光粒眸中闪动光芒，但步伐稳健，默默背着达克。 “哇哇哇！”红宝石达克用眼角余光看着烟花，但他现在不能绷不住。 他可是王啊！ 绝对！不能！像那只没见过世面的龙猫一样，兴奋地到处跑跑跳跳。 “呜呜，我也想跑跑跳跳。” 第24章 奥术发展方针 火，是文明的起源。 这也是黑耀选择它作为第一个奥术化元素的原因。 后续黑耀还尝试了将前世的知识理论，浅层次地应用在这个世界上。 很幸运的，另有几个元素在浅层本质上，是同样适用的。 比如，水与风。 及此，他在课堂上介绍了由火引出的热能和光能的理论、由水和风引出的水循环与大气压的理论。 还有牛顿力学体系，这个是一定得提的。 “差不多了。” 黑曜想着，突兀地停止了讲解知识，感觉自己说得有点多了。 而这种突兀，也让多数人都产生了一种猜测。 猫眼石大师，还知道更多奥术理论！ 这个猜测是对的。 不过，没有人会要求猫眼石继续传授，他们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都。 “静止与运动，速度与加速度，作用力与反作用力……” “好痒，要长脑子了。” “水有阻力和浮力，大气也有阻力和浮力……所以水等于大气！秒了！” “能量不会消失，热能不会消失，魔力不会消失……有这么多东西拥有不会消失的特性，怎么我的钱就天天消失啊！” 震惊、迷惑、误入歧途与彻底放弃，种种情绪闪烁在人们脸上。 这是来自另一个文明的理论打击，但也领着他们，来到了科学的大门前。 没有人能在亲历这件事的时候保持冷静，除非他听不懂一点。 哪怕是表面上从容不迫的凯尔西王子，心中也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只能听懂黑曜讲述知识的大概，但这些知识却为他提供了新的视角。 以往清晰明了的世界，此刻竟充满了未知。 再后面，黑曜等待了他们一段时间，期间关注了一下他带来的宝石人们。 首先是达克，虽然单从表面上看，他与凯尔西王子是同一类人。 但黑耀知道，他只是一本正经地脑袋空空。 “果然既不喜欢也不适合魔法吗？” 达克看魔法书秒睡这事，黑曜是知道的，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他前世没有这种经历，甚至都没在现实中见到过。 “走一步看一步，不会魔法就不会吧，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接着是黑曜的两个小弟。 出乎意料的是，光粒和扎尔的魔力亲和度都挺高的。 按血脉之书中记载的划分标准，也算得上是较为普通的那种天才。 他俩在得到达克的首肯后，也是按照黑曜所述，现场尝试起了魔法，轻易就获得了成功。 在学会魔法之后，他俩就马不停蹄地尝试起了奥术。 黑曜看得出来，这俩确实听懂了一些，已经快要将奥术搭建完毕了。 光粒所搭建的奥术是光系奥术一类的，扎尔则是风系奥术那边的。 而在他俩旁边的，则是面色平静围观的达克和崩溃后镇定下来的喵斯。 达克和喵斯都是属于那种既无魔力亲和度也难以理解奥术知识的情况。 达克并不在意这个，但喵斯在意。 身为果妖精的他，能依靠的也就只有魔法了，现在可以多个奥术，但他都用不了。 唯二的两种依靠都被确定无法在生命界使用，任谁心里也不会好过。 但好在，这本来就是他在离开妖精之域时，所预料的情况，现在也只是重新变回去而已。 “不要紧的，都一样，只是重新变得前途未卜而已……” 喵斯这样安慰着自己，他是不会因此而退缩的。 而这一幕，也被黑曜看在眼里。 他确实没想到，魔法、奥术两种天赋都是零分的小家伙，他刚出生几天就能遇到了两个。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那之后还是把这只龙猫交给希德拉吧。在有办法把他送回妖精之域前，还是不要让他独自在生命界活动较好……” 这般想着，黑曜将注意力放在了天上的希德拉和雅身上。 怎么说呢，赏心悦目吧。 一位真正的天才，魔法与奥术天赋都是最顶尖的天才。 看到这种天才，身为黑宝石龙的黑曜怎么可能不心生欢喜？ 希德拉之前的魔法学习只是依靠家中的书籍进行自学， 再加上一些偶尔路过的冒险家随口指导一下，没有任何成体系的教导。 也是因此，黑曜最开始遇见希德拉的时候，才会低估了她的魔法天赋。 而在听完黑曜这节课后，她的魔法造诣已经提高了许多。 黑曜估计，现在的希德拉，是可以轻松通过中级魔法师的考核，高级魔法师的考核也有一定概率可以通过。 但并没有必要让她去参加考核，并不需要太久，奥术师的考核制度就会出来。 黑曜有这个自信。 至于雅…… 察觉到黑曜目光的雅hi~ 就不需要花费心思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她骗去研究奥术理论……” 这是黑曜的想法。 不过一位不知道活了多久的传奇魔法师，也许能够加快奥术发展，但也有可能会对奥术发展造成阻碍。 所以黑曜还在犹豫。 更何况，即便他下定决心邀请雅，对方也不一定会加入到奥术研究中。 而雅也有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能不能从他嘴里再挖出点奥术理论……” 显然，雅对奥术并不排斥，黑曜并不需要担心她会对奥术发展造成阻碍。 但她也不可能加快奥术发展。 “……如果不能的话，就只能等其他人慢慢研究出来后，我再来学了。” 因为她同样不打算出力。 就在两人各怀鬼胎打着算盘的情况下，时间一点点过去了。 “这节课该结束了。” 黑曜等待了不少时间了，也没有遇到有人举手提问，于是便打算结课。 但问题是，其他人又不知道可以提问。 “不过，还是得规范一下……” 黑曜不太放心这群人自己发展奥术，打算最后给他们定一个方针。 因为魔法的种类实在是太多了。 元素类、召唤类、死灵类、幻术类等等种类，如果不对奥术研究加以规范，很容易在初期走入误区。 虽然有黑曜在，最终总会走回正轨，但初期浪费时间这一点就很伤。 于是，他提出了一个奥术发展方针，即“多学，多想，多交流，多发表”。 随后又向魔法师们解释了这四个“多”的含义，顺便带着他们展望了一下奥术逐步重构魔法，直到奥术完全代替魔法的未来。 到那时，做出突出贡献的魔法师们，便会永远留在后人学习的教科书上。 他们总结出来的每一个理论，创造出来的每一个研究工具，都会成为后人又爱又恨的存在。 总之，就是狠狠地画了一张大饼。 这一节课，就在这种欢快的氛围下，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等到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找不到猫眼石大师了。 其中最早反应过来的那批人中，就有位是最特殊的那类魔法师。 虽然他是魔法师，但他并不会使用魔法，也不需要会使用魔法。 他的工作只是照着现代魔法的框架，总结出其中的理论。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自然规律，才知道知识也可以撬动魔力……” 他望着手掌中那团微弱的火苗，这是他这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成功使用出魔法。 毋庸置疑的是，今天这节课，对他的人生造成了极其重大的改变。 在此之前，他的一生也许会是默默无闻下去；但从此以后，可能也是默默无闻下去。 但说不定，他就吃到了黑曜画的饼呢？说不定，安曼佩尔这个名字，以后就印在了教科书上呢？ 他嘿嘿傻笑着，这一幕发生在狄尔喀秘境中许多地方。 然后，汇聚在了黑曜脑中。 黑曜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视角入口，短暂陷入了沉默。 没有进行筛选，全部和皮弗提的放一块。 太为难龙了！ 第25章 奇怪的朋友 黄昏，狄尔喀秘境中。 在众人相继离开秘境之后，封印也被重新开启了。 而锄头们也因为娱乐项目的结束，各自回到原来的工位上。 除了一个没人在意的哑巴。 小锄头抱着他的小镐子，独自一人来到了通道封印处。 封印的另一边，已经没有外面的人了，也就不会有其他锄头闲得没事来这里。 所以他才愿意过来。 这是哑巴第一次离封印如此之近。 以往，他每次因娱乐活动来到这里，总会因为人多默默离开。 不过今天比较特殊。 他白天来到这里的时候，听到了久违的清晰的声音。 于是，他驻足倾听。 他听不懂那个人在说什么，但没关系，他只是想听，能听见声音，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事情。 他将所有注意力都用于倾听黑曜的讲解，每一个字都反复咀嚼，每一个音节都仔细聆听。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是这节课上最认真的一批人。 但从他没听懂一个字这个角度上来看，他又比达克还要摆烂。 那么，他为什么要在黄昏的时候，来到通道封印呢？ 总不能是黑曜现在就在外面讲课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黑曜在讲课时确实获得了哑巴的视角，但黑曜自己也不知道有哑巴这么一个人。 他甚至还不知道锄头这个魔物种族。 哑巴来到这里，是因为他听到了声音。 黑曜的魔法课并没有让哑巴学会魔法，但他那个将声音传入所有人耳中的魔法，却是促成了哑巴第一个技能的诞生。 这个技能叫做有耳，是一个被动技能。 效果是让哑巴能听到和黑曜那个魔法同频率的声音。 哑巴正是因此，才听到了声音，那是清晰无比的哭声。 所以，他循着声音来到了这里。 他贴在封印上，睁大眼睛看着在封印另一边的声音源头。 但因为他的眼疾，他根本无法从那一堆马赛克中，辨认出那个位置是否有人。 哑巴挠了挠头，他觉得那里好像没人，但那个哭声是真的很伤心。 比他刚经历魔力洪灾的时候，还要伤心一些，他没办法忽视掉。 于是，他忍痛发出了声音。 “你，哭？” 就只是说了两个字，哑巴口中便渗出了鲜血。 魔力洪灾之后，他发出声音的能力便几乎被剥夺殆尽。但神奇的是，只要他不发出声音，吞咽之类的动作并不会带给他痛苦。 而那个哭声也因为哑巴的发声，戛然而止了。 又过了一会儿，哑巴才重新听到了那清晰无比的声音。 那个声音不再哭泣，而是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着话。 “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哑巴不想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便听到那个声音高兴地说着。 “那我们能不能做朋友？” …… “那我们能不能做朋友？” 凯尔西看着独自一人前来的长也妲，略带嘲讽地重复对方的话。 “长也妲·斯坦皮纳，你特地过来就是为了和我玩过家家吗？” “还是照搬三岁四个月一十三天那一次的台词？滚吧，在我亲自动手之前。” 凯尔西银色的眸子里满是鄙夷，对眼前这个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的蛇之国王子，打从心底感到厌恶。 所以，他和这个阴暗的人保持着距离，一点点远离了他。 可是他还是闻到了那恶心的味道。 “这个味道还是如此令人作呕。” 凯尔西的鼻子对智慧种族的……体香，特别敏感。 经过他多年来的独自研究，他总结出了一套普遍适用的标准。 从种族上来看，精灵族是最香的，矮人族是最味大的，兽人是最浓郁的，半身人像奶香，而人类则比较平淡。 另一个标准则是比较玄乎的性格。 他发现王国监狱最是恶臭，然后是政客和商人，最后是其他。 只不过，他至今也没捋清楚性格这个标准。 但好在他还可以简单地按照性别进行划分，即女性香，男性臭。 几乎 每晚，他都会找那些好闻的女性来侍奉他入眠，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恶心的味道会困扰他一整晚。 也因此，他获得了一些不太好听的绰号。 而现在，他又得回到那臭气熏天的王宫了。 想到这里，凯尔西不由得皱起眉头，但随即将这种情绪隐藏起来。 王子的身份不允许他因为这点小事而停下脚步。 不过几步之后，他却因为另一件事而停下了脚步。 他闻到了只有在小时候闻过的特别的香味。 而香味的主人，是眼前这个迎面走来的白发少女。 “你是谁？” 凯尔西不带一点负面情绪地询问少女，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拥有这种香味的人，不会对他不利。 只是，少女并没有如他所愿地停下、回答。 而是径直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凯尔西转身想要抓住少女，却在转到一半的时候忘记了自己的想法。 他看着空空荡荡的走廊，深感疑惑。 “我刚才……在想什么？” 思索无果，凯尔西继续向着王宫走去。 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蛇之国的假王子一直默默注视着他。 无名人看了看被砍断手指的左手，又看着右手持握的带血匕首，心中有了判断。 他将匕首毁掉，将掉在地上的断指捡起来，并用治愈魔法恢复左手的伤势。 无名人没有自己自断手指的记忆，但他知道自断手指所代表的意思。 这是他用来标记失去记忆的手段。 只有断指这种伤势，才能够在第一时间提醒他，那个人出现了。 而多次自断手指，也对他的左手手指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 他的左手指已经变得非常迟钝了。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无名人站在高处俯视着远离的凯尔西，默默退入黑暗之中。 …… 金莱恩站在高处俯视着靠近的红宝石，堂堂正正地在黑夜里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魔物。” 他，金莱恩·修獭狄司，狮之国的王子，是绝对不会放任凶狠的魔物在村庄附近游荡的。 所以他直接激发了他的技能——光辉者。 嗯，这个技能就是给自己加了个特效，会发光发热而已，除了帅，没啥实际作用。 而那只像红宝石的魔物，也因此向他投来了目光。 于是，金莱恩发动了另一个技能——狮之心。 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狮之心技能是狮之国修獭狄司的传承技能，效果很多。 而金莱恩选择在这时候发动，其目的只是为了分辨眼前这只魔物的好坏。 虽然大多数魔物在狮之心的判定下，都是坏的，但金莱恩并不会因此而跳过这个步骤。 他每一次战斗都会如此。 不论对方是神选种族，还是魔物。 只不过，在迷路一天的怒气的影响下，这一次的他直接开始了攻击蓄力。只等狮之心的判定结果出来，他便直接一拳轰过去。 并没有多久，狮之心的判定结果就出来了。 判定结果是——很好！ 金莱恩下意识一拳向前挥出，却在半途反应过来，强制改变了方向，轰向了脚下的土地。 然后，他就随着破碎的石块，一起从山上滚落下来。 红宝石达克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一切，嘴角抽了抽。 纠结了好一会儿，他才不甘不愿地对黑曜说道“爸爸，等我一下，我得处理一下那个大块头。” 达克本来是想要扭头就走的，但根植在精神里的两个技能却不允许他一走了之。 刚才金莱恩使用狮之心的时候，龙血光辉和君王留在精神里的一部分就有了反应。 这两个技能并没有产生明确的指引，只是想让达克前去和对方接触，但并没有后续要求。 哪怕达克只是飞一般地经过，也能消除这种怪异的感觉。 那就不能不管吗？ 还真不能。 想象一下蚊子在你耳边一直吵的感觉。 这就是达克现在的感觉。 为了将蚊子消灭掉，达克迅速靠近了那个大块头。 而那个大块头也自个从碎石堆中爬了出来，并且在达克 说话之前开口。 金莱恩向着红宝石达克伸出了手，脸上挂着阳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