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德关系》 1. 第一章 《悖德关系》全本免费阅读 高敬轩一进酒吧,远远就看到郁锦年被一众‘饿狼’环伺,当事人还八风不动地坐着,一派从容。 快步走近,将手压在郁锦年肩头,“大忙人,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来了,坐。”郁锦年抬眼看向高敬轩,露出笑来。 郁锦年长相俊朗出众,天生含情眼,不笑时都魅力十足,笑起来就更不得了了,晃得人心痒。 不同于郁锦年的俊逸儒雅,高敬轩身高190,体格精壮,身上带着一拳能捶死一头牛的悍厉气势,他一靠过来,那些盯在郁锦年身上的躁动目光顿时安分。 他大大咧咧地坐在郁锦年身边,扬手示意服务员后,又看向郁锦年,“你怎么自己来的,小陈医生怎么没一起?” 郁锦年的目光顿了一下,“小肃今晚值班,而且我也没想叫他。” 高敬轩没滋没味儿地撇撇嘴,“他忙你更忙,都快谈成异地恋了,你这恋爱谈得可真没劲。” 服务员恰好在这时走过来,郁锦年只是笑笑,收声没有多说。 高敬轩常年混迹夜场,到这儿跟到家一样,翘腿倚在沙发上,等着服务员上酒,双手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视线往四周打量一圈,“今儿怎么约这儿见面了,你又不喝酒。” 三年前那晚以后,他就没再喝过一滴酒,也极少主动来这类场所。但他在生意场侵染多年,声色犬马的场合见过太多,丝毫不拘谨,闲适自如,“有人跟踪我,甩掉他们刚好在这儿附近,就进来了。估计跟踪我的人和你想法差不多,想不到我会来酒吧。” 高敬轩冷嗤,“又是席家那群杂碎吧,真他妈恶心。” 郁锦年随手理了理袖弯处的褶皱没作声,他对席家人那些小动作早就见怪不怪了。 公司陷入危机,席正阳急火攻心突然离世,临终前把公司留给他操持。 自从他接手恒远集团以来,席家的人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一天都不安生。 郁锦年心里清楚,自己虽然在席家长大,这么多年一直和席正阳兄弟相称,但在席家人眼里自己始终都是外人。 况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恒远即便日薄西山,也是一块肥肉,席家人当然不会甘心让其落进外人碗里。 只是恒远这次的问题严重,郁锦年现在每天忙着应付各路调查组,分不出精力去和他们周旋。 他今天找高敬轩出来不是聊这件事,“阿轩,我想麻烦你帮我个忙。” 高敬轩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跟我这儿瞎客气什么呢?说,什么事?” “席南回国了。”郁锦年声音发沉。 高敬轩瞬时收起散漫的态度,脸子一撂,蹭地坐直身子,异常愤怒,“艹他大爷的,那小崽子还敢回来!我帮你弄死他。” 他盯着郁锦年的视线不放,气得呼吸急促,“你怎么知道的?他找你了?” 服务员送酒过来,见高敬轩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吓得放下酒转身就跑。 郁锦年仰身靠在沙发上,沉沉地舒了一口气,“他从医院偷跑有一段时间,我一直没摸到他的行踪,昨天才查到行程信息,已经回国了。” 高敬轩撸起袖子,忿忿地一拳砸在桌案上,“回来正好,我去废了那小畜生。” 他又是骂人又是砸桌子,引得周围人都向他们这边看过来。 郁锦年眼神示意他小点声,“你别激动,我找你帮忙不是让你替我教训他。” “教训?我直接弄死他。”高敬轩就是一四肢发达的莽夫,但讲义气,这么多年一直把郁锦年当自己亲兄弟。 郁锦年拿起酒瓶替他满了一杯,反到安抚起他来,“你消消气,帮我找到他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高敬轩不屑地嗤了一声,“交给你?别了。那小畜牲一哭一闹你再心软了。” 郁锦年笑容里掺着几分自嘲,“不会了。” 他对席南的心,三年前就死了,还拿什么心软。 他们现在不见面是老死不相往来陌生人,见了面就是仇人。 高敬轩琢磨一阵,“你说他现在回来什么意思?跟你抢公司的吧?” 郁锦年拿起面前的杯子想喝水,却发现已经空了。 高敬轩把自己的酒推到他面前,“喝一杯没事,我守着你。” 郁锦年淡淡看了一眼放在面前的酒杯,并没有碰。 高敬轩叹了口气,“咱们俩这多少年的关系了,你连我也信不过。” “不是。”郁锦年回答。 他不是不相信高敬轩,而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一口一句小叔叫自己,怎么会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来。 他伸手将杯子推回到高敬轩面前,“我不想喝。” 他不想喝,也不会再喝一滴。 三年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心头还似热油滚过一般,胀疼又窒息。 高敬轩见他这样,也没再劝,自己抓起那杯酒,灌了一大口,“不过话说回来,你最近小心点,防着点那个小畜生,他阴着呢。” 郁锦年安静地靠回沙发里,目光沉寂而坚定,“我不会给他接近我的机会,但我必须要知道他在哪,不能他在暗,我在明。” 高敬轩满意他的回答,“对!别和他见面,他就不是个人,他连自己老子都要杀,活脱脱的一个畜牲。” 郁锦年至今还记得,在医院门口,席南被好几名护工摁着,赤红着双眼想要扑过来。 那天席南没再叫他小叔,而是嘶吼着叫他的名字。 他说,郁锦年,你会后悔把我关在这里的! 高敬轩关心则乱,“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万一他贼心不死,这段时间我给你当司机,我守着你。” 郁锦年失笑,“晟阳集团的太子爷给我当司机?你爸知道不得打你。” 高敬轩并不在乎郁锦年把他爸搬出来,曲臂亮了亮自己结实的肌肉,“嘿,瞧瞧!他打我,我挺得住,我这十几年泰拳不是白练的。” 郁锦年嘴角微扬,听着高敬轩吹嘘自己。 他这几年岁数见长,各路人脉也积累了不少,但真正能聊到一起的人却越来越少。 他和高敬轩认识十几年了,凑到一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什么都不用顾忌,他身边也就只剩高敬轩这一个能交心的了。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大部分都是高敬轩在说,郁锦年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 这是他们十几年的相处模式,他觉得放松,高敬轩也觉得自在。 高敬轩晕乎地捏了捏眉心,郁锦年看了眼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有两通陈肃的未接电话,酒吧里太吵,他都没听到。 高敬轩把酒杯放下,抹了把脸,“微醺,回家睡觉。” “我也回去,先送你。”郁锦年没喝酒能开车。 高敬轩摆摆手,“别了,我让司机来接我,顺路把你带回去,那小畜生回来了,你自己走我不放心。” 郁锦年拒绝,“别折腾你了,我会小心的。” 高敬轩拗不过郁锦年的再三拒绝。 和高敬轩分开,郁锦年没再多留,他的车 2. 第二章 《悖德关系》全本免费阅读 郁锦年逆光站着,半张脸掩在光影下,看不清神色。 三年时间里,席南变化很大。瘦了,眉眼比之前更加深邃,蓄着半长的头发,似乎还挑染了几捋白毛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他身上那股偏执的狂傲劲儿没变,虽然坐在地上仰头看人,眼中依旧透着鄙薄之意。 他一贯如此,是个没有心的冷血动物。 对视半晌,郁锦年率先打破沉默,他声音冰冷,带着不加掩饰的憎恶与厌弃,“你不该回来。” 席南打量着他的目光定了一瞬,冷光一闪而过,转而扬起嘴角,“既然小叔这么不想见到我,那刚刚怎么不撞得再狠一点?撞死我多好?” 他的语气懒散又随意,甚至笑出声,“机会难得,小叔你要不要去把车调个头,再撞一次。” 郁锦年是看着他长大的,很了解他。 他虽然笑着,但是从他的眼神里郁锦年能感觉到他在生气,在发火的边缘。 他小时候也是这样,明明前一秒还笑着,下一秒就突然发火。 身边人说他是个怪胎,脾气古怪喜怒无常。 那时只有郁锦年能摸得准他的脾气,会提前感知到他的情绪,在发火前把人哄好,所以他从不和郁锦年发火。 只是现在已经不同了,郁锦年不会再去哄他,冷漠地睨着他,“你说对了,我如果知道是你,会撞得再狠一些。” 席南眼中狠意加重,直勾勾地瞪着他,却罕见地没有发火。 郁锦年请高敬轩帮忙打听他的下落,并不是想见他,而是为了防着他,如果可以,他不想再看他一眼。 转身欲走,席南却叫住他,“肇事逃逸,小叔你想吃牢饭了?”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郁锦年挑衅地晃了晃,“到时候我可不接受和解。” 郁锦年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心中火气暴涨,但没到失去理智的程度,他心里反复提醒自己,一定不能表现出来。 不能让席南发现自己的情绪被影响,否则他会变本加厉,他的性格极端又狠辣,想针对谁,就会把谁往死里整。 郁锦年没有停下脚步,走到车旁拉开车门,拿出手机拨通报警电话。 等待期间,停车场的保安从监控里看到这边的情况,匆匆赶来,设了路障提示。 和刚刚能说会道的模样不同,席南这会儿埋着头,抱着自己的左腿,痛苦又可怜。 两名保安见他脸色煞白,疼得浑身冷汗,便上前安慰。 郁锦年坐在车里,透过后视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面对两名保安的关心,席南只回应他们其中一人,对另外一名保安的话充耳不闻。 郁锦年了解他,这是他惯用的处事方式。 从长相到气质,席南都带着很强的侵略感与攻击性,会给人留下乖张霸道的印象,看上去就极难相处。 他很聪明,从小就清楚自己有这个缺点,但他不会委屈自己改变态度和性格。 他会在需要接触的人中筛选出一个“目标”,对这个目标展示他乖顺听话的一面。 这样就会让选中的目标产生错觉,会觉得自己在他心里与众不同,被特殊对待,从而也会格外对待他。 这些年郁锦年时常在想,自己大概就是被他选中的目标,即便全心全意地待他,给他有别于其他人的特殊对待,但在他心里依旧是微不足道的存在,能随意地玩弄利用, 与料想的一样,那个被选中的保安对他表现得更为热心,警察来了以后,保安只字不提席南违规出现在单行出口的事情,救护车到时还在热心地帮忙。 全程郁锦年都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席南被抬上救护车。 其中一名警察示意郁锦年跟自己回局里,做笔录。 他很配合,即将坐进警车里时,身后有人叫他,语气委屈,“小叔,你怎么丢下我,不和我一起?” 站在席南身旁的警察愣住,看向郁锦年,“你和伤者认识?” 郁锦年干脆否认,“不认识。” 席南却先开口,“他是我小叔,他身份证号是………” 交警对照着刚刚做的记录,不满地瞥了郁锦年一眼,“你身份号他都报出来了,一点不差,还说不认识。” “是我不听话,惹我小叔生气了,他才这么说的。”席南眼圈泛红,一副被抛弃的模样,朝郁锦年的方向伸手,“小叔,别生我气,别走。” 一旁的警察嗐了一声,埋怨他们,“你们也真是的,怎么不早说是家属,伤者要紧,再说你当长辈的,让让你侄子,赶快去医院。” 让他?郁锦年现在想掐死他。 救护人员也在催促,“家属快点上车,待会到医院还要缴费做检查,伤者没人照顾不行。” 兴许是怕家属跑了麻烦,救护员和交警连推带拽地硬是把郁锦年推上救护车 席南躺在担架上,没了刚才的可怜样,得意又得瑟,眼睛亮亮的看着郁锦年,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一路。 来的这家医院刚好是陈肃的工作单位,做完检查后又刚好转到了陈肃所在的骨科。 郁锦年心里有预感,席南是故意得。高敬轩说的对,他确实爱玩阴的,可以做出一切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交警叫救护车时,郁锦年听到他特意提了医院的名字,当时没太在意,现在回想起来,他八成是故意的。 在病房见到郁锦年时,陈肃一扫脸上地疲惫,笑着迎上来,掩饰不住的欣喜,“郁哥,你怎么来啦。” 席南躺在病床上,眉峰压得很低,神色冷冽地看着他们。 他的视线太有穿透力,让人无法忽视,陈肃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他,又看看不应该出现这里的郁锦年,“郁哥,你认识这位急诊转来的病人?” 郁锦年抬手拢住陈肃的背,以防备地姿态将他带向门口的方向,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愿意让陈肃和席南见面,“路上出了事故,我撞到了人。” 席南盯着郁锦年搭在陈肃背上的那只手,眯起了眼睛。 这会儿陈肃注意力全在郁锦年身上,没有看到席南此时的目光有多瘆人。 他浑然不觉,对着郁锦年这儿摸摸,那儿问问,“郁哥你没受伤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砰的一声,床头边放着的备用输液架忽然倒在地上。 正在说话的两人被吓了一跳,尤其是陈肃,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郁锦年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架子,看向席南,他知道是席南弄的,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怒气,却对上一双无辜眸子。 席南装模作样地用手指压着耳朵,怯懦又无辜,那模样吓得更严重。 郁锦年质问的话没说出口。 陈肃先走到病床边,弯腰将输液架扶起,自言自语,“它怎么突然倒了。” 席南幽幽地盯着郁锦年,开口接陈肃的话,“是啊,吓了我一跳。” 陈肃放好输液架子,将注意力转到席南身上。 因为是郁锦年撞了人,陈肃也对席南怀着歉意,说起话来比平时温和,“您好,我是您的责任医生,您在院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席南的脸色早就从阴转晴,如果他想,他可以凭借那张好看的脸和熟练的演技,轻易获得任何人的好感。 他对陈肃露出很有礼貌的笑,乖的不得了,“好,以后就要麻烦医生照顾我了。” 他最后几个字尾音故意拖得很慢,余光扫着郁锦年的脸色 3. 第三章 《悖德关系》全本免费阅读 能将郁锦年逼到发火也是一种本事。 席南刚好在这方面天赋异禀。 郁锦年收回迈出的脚步,转身走到席南身边,因为生气,呼吸都变得急促,“你说什么?” 席南像完全看不出他在生气,戏谑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是不是想听我叫你小妈?” 这样的误解郁锦年不是第一次听到,但任何人说出这话,都没有席南让他生气,心口像被一块巨石砸中,又闷又疼,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你再说一遍!” 席南视线落在他握紧的拳头上,嘲弄地勾起唇角,每一帧表情都在挑衅,“小妈,席正阳才刚死没多久,你就找其他男人,看来你也没有……” 巴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这一巴掌,郁锦年半点没收着力气。 席南被打得脸偏向一侧,几道红肿的指印爬上他的脸颊 郁锦年盯着那几道指印,气到浑身发抖。 席南半天才回过神儿,用舌尖顶了顶被打得发麻的侧脸。 郁锦年已经做好了他会发火甚至是动手的准备。 他却出乎意料地笑了。 他的笑意越来越浓,藏着偏执与疯狂,压低了声音,透着语焉不详的暧昧调子,“小叔你用看狗的眼神看我,让我觉得很兴奋。” 席南突然伸手箍住郁锦年的手腕,扬起下巴深深地望着他,喃喃道:“你现在火气怎么这么大啊,才二十九就更年期了吗?” 他把带着巴掌印儿的那侧脸转向郁锦年,“挨打的是我,怎么反倒把你气成这样,看看,都抖了。” 郁锦年是温和沉稳的,极少有人前显怒的时候,能把他气到动手打人,也就席南有这个本事。 他了解席南,席南也同样了解他,熟知彼此的人,当然知道刀子捅在哪儿最疼。 刚刚席南的称呼就是一把刀子,扎在郁锦年心口最深最疼的位置。 郁锦年想抽回自己的手,但被席南握得死紧,指腹重重摩挲着他手腕内侧的皮肤,带起一阵热痛,语调凉薄却透着危险的气息,“我骨折了,你撞的,你要是再挣,我也让你尝尝骨折的滋味。” 别说拧断手腕,他的疯劲儿上来,拧断脖子的事也做得出来。 郁锦年深吸一口气,面对席南,只觉得无力,是那种从心底发散至全身的无力。 恒远集团陷入危机,席南的父亲席正阳因此突然离世,出人意料地把公司留给了郁锦年。 所有人都认为郁锦年撞大运,得到了一座几辈子吃不完金山,可实际只有他自己知道恒远已经日薄西山。 席家对他有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他可以在恒远鼎盛时退场,但决不能在恒远衰败时离开。这份恩情禁锢他不得不挑起席家这个烂摊子。 面对席家人的误解和恶意,他可以不在意,但是席南也这样误会自己,他觉得心寒,甚至觉得委屈。 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躲避,对着席南的目光,生气发火对席南根本不起作用,尽量将语气放平和,“我们谈谈。” 席南对他的话根本不感兴趣,只拉过他地手,放在掌心里翻来覆去的看,别有深意道:“用这只手护着他,却用这只手打我。” 郁锦年不想听他用这样粘糊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再一次想抽回自己的手,席南不依,强硬地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挤紧他的指缝,十指交错,紧紧扣住,惩罚性的用力握住,阴沉道:“你还真是双标。” “我们谈谈。”郁锦年强调。 他不安分地用指腹刮擦着郁锦年的手背,眼神像进食前猛兽,盯着嘴边的猎物,透出蓄势待发的攻击性。 他在向郁锦年发出危险的警告,如果郁锦年的哪句话惹了他不高兴,他就会立刻发怒扑倒猎物,将其撕碎。 郁锦年深吸一口气,没有退缩,“你明天就回Y国去。” “回Y国?你还要我回去!”席南突然暴躁起来,一只手卡住郁锦年的脖子,满眼凶光,“你好狠心。” 呼吸不畅,郁锦年白皙的面皮涨红,他知道席南会因为自己的话发火,即使被粗鲁地扼住脖颈,依旧没有让步,“医生说你根本没有达到出院的标准,你是偷跑出来的。” 席南恨郁锦年把他送进精神病医院,可他当年那种状态,如果不送走他,一定会闯出大祸,他当时是真的想要杀了席正阳。 席南死死盯着他的脸,表情发狠,却也似在极力隐忍。 两个人互不相让的僵持着,郁锦年喉管发疼,呼吸越来越困难,依旧坚持,“你必须回去!” 卡在脖颈上的手指越收越紧,“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决定我留下还是离开!” 郁锦年声音已经嘶哑,“凭我是你小叔。” 不知道被他话里的哪个字刺痛了,席南突然失去兴趣一般,丢开他,“你走,我要休息了。” 他躺下后翻了个身,背对着郁锦年。 郁锦年呛咳一阵,才平顺呼吸,“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不会让你留下来。” 暴躁发狠的是他,黯然委屈的也是他,席南拉过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闷声闷气地赶郁锦年,“你走!出去!” 生气把自己关屋子里,或者躲进被子里,是席南的拿手节目。 小时候,每当他这么做,郁锦年就会轻轻拉开他的被角,扯出一点缝隙,拿些他喜欢的零食,或者喜欢的玩具,引逗猫狗一样,慢慢把人哄出来。 但他们的关系早就已经腐烂变质,郁锦年不会再去哄他。 出了病房,想起陈肃还在等自己,走去医生值班室。 敲了敲门,陈肃没精打采地说了句请进。 见进来的是郁锦年,陈肃脸垮得更厉害了,委屈的眼圈泛红,带着哭腔扑进他怀里,“郁哥,席南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没想认真和我谈?” 郁锦年已经整理好情绪,变回温柔的绅士,轻拍着陈肃的背,耐心解释,“席南的话你不要当真,他说话不过脑子。” 话虽这样说,但郁锦年心里很清楚,席南今晚就是故意说出那番话刺激陈肃的。 陈肃顺势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肩颈,哭腔更重了,“可是他说得没错,郁哥我感觉 4. 第四章 《悖德关系》全本免费阅读 席南是郁锦年一天一天养大的小孩,席南开口说的第一个音不是‘ma’也不是‘ba’,而是‘shu’,叔叔的‘shu’,小叔的‘shu’。 郁锦年三岁时父母离世,成了孤儿,由于当时年纪太小,他已经记不得有关亲生父母的一切。 他记忆开始就在席家,那时席南的父亲席正阳还在上大学,公司是老席总经营打理。 老席总白手起家,赶上了地产界最辉煌的几年,从恒远建筑队做到恒远地产公司。 收养郁锦年时,老席总和夫人已经年近五十。郁锦年的亲生父母在恒远工作,后来夫妻俩意外离世,老席总见郁锦年可怜,就带回家养着。 二十几年前,收养法规没有很完善,郁锦年的户口并没有归到席家,只不过吃住在席家而已。 那时老席总忙生意,席夫人爱玩牌,席正阳在京市读大学,郁锦年是跟着家里的保姆长大的。 郁锦年小时候漂亮乖巧,从不闹人,即便席家主人不经常在家,郁锦年过得也不错。 郁锦年九岁那年,一天放学回家,难得见到席家一家人都在。 就连本应该在国外留学的席正阳也在,他身边站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 女人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是个大美女。 她的腹部高高隆起,郁锦年猜她应该是怀孕了。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后就收回视线,并没有同龄人那般对陌生客人的好奇。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寄养在席家的孤儿,虽然在席家长大,但是并没有归属感,对待席家人格外客气。 他觑着大人们的脸色,意识到他们都不是很高兴,礼貌地打过招呼后,立刻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关上房门,就听到外边传来争吵声,吓得郁锦年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声。 外边的争吵持续了很久才平息,一直到很晚,保姆才敲响了他的房门,叫他去吃晚饭。 路过客厅时,人已经都散了,那天以后,席家人又好久没有出现。 大概过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席夫人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那是第一次见到席南,红红皱皱的,又瘦又小,郁锦年在心里想,他真丑啊。 小小的一只,哭起来声音却出奇地大,哇哇哇震得人耳朵疼。 席夫人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把孩子往保姆怀里一塞,“正阳和那个外国女人的孩子,生完就不管了,以后每月给你加一万工资,这孩子你来带。” 二十年前,每月涨一万块工资不是小数目,保姆答应得很爽快。 但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席家就请了一位保姆,她干活做家务时,忙不过来就会把孩子推给郁锦年。 起初郁锦年很抗拒,后来丑小孩渐渐长开了,遗传了他母亲的白人基因,大眼睛肉脸蛋,像个粉白的糯米团子,软乎乎的特别可爱,郁锦年勉为其难地答应帮忙。 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了郁锦年的思绪,他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席南从医院离开以后,又失踪了。 郁锦年把海城能动用的人脉都用上了,也没打听到席南的下落。 瞥了眼手机屏幕,是高敬轩打来的,接通放在耳边,“阿轩,怎……” 高敬轩激动的打断了他的话,“艹,我看到那小畜生了。” “在哪儿?” 高敬轩在那端支支吾吾地犹豫着,“你别来了,我帮你摆平他。” “阿轩,把位置告诉我,这是我和他的事。”他能帮忙找到席南,郁锦年就很感激了。 高敬轩在电话那边骂骂咧咧,“我他妈嘴欠了,我应该先把他收拾老实,再给你打电话。” 上车启动,高敬轩的定位也发了过来: —红夜会馆。 郁锦年握着方向盘的手攥出了青筋,这个会馆是席耀阳的店。 他果然去了那边。 席正阳把公司留给郁锦年,席耀阳和他的几个儿子闹得最凶。 席耀阳是老席总的侄子,席正阳的堂哥。年轻时就是混混,后来老席总一人得道,席家的鸡零狗碎都跟着沾光,席耀阳就是其中一个。 做生意谈合作免不了要应酬招待,有些特殊招待去别人家总归是有风险。 稳妥起见,老席总找到席耀阳,帮衬他开了间会所。 席耀阳不是什么安分人,他的会所里藏污纳垢,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项目他都涉猎。 红夜是其中最乱的。 明面上是会员制高端会所,实际开赌盘,打黑拳,是欢场也是销金窟。 他到红夜时,高敬轩正在门外等他,把他拉到一边,“你自己来的?” 郁锦年拍拍他的胳膊,“我不是来带席南走的,只是来看看。” 他想看看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孩子,是怎么跟别人合伙算计着害自己的。 “狼狈为奸呗。”高敬轩从口袋里掏了半天,递给他一个面罩,“待会进场戴上这个。” 红夜一楼大厅的装修与普通会馆无异,高敬轩报了会员号,有一名身穿西装的服务生替他们引路。 引路的服务生在电梯门前停下,刷了指纹解锁,待电梯门打开,请他们进去,“二位到负三层,那里有引位员。” 郁锦年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席正阳在世时,公司招待客户他来过几次,不过都是在楼上,地下他还是第一次去。 地下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要复杂的多,引位员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的走进拳场。 高敬轩啐了一口,“妈的,这鬼地方进得来,出不去,刚才出去接你时,我就走丢了。” 郁锦年戴着拳场为客人准备的面罩,上半张脸被遮住,只露出嘴巴以下的部分,没人认出他来。 他不用顾及身 5. 第五章 《悖德关系》全本免费阅读 身后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他被席南拖进一间狭窄的屋子,抵在墙上,搂在身上的手没有挪开,反而贴得更紧了,将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薄薄的衣料隔不住身后人火热的体温,郁锦年能感觉到身后人蓬勃的心跳,连带着他的心跳也不自觉变快。 唇瓣又靠近他耳侧,这次比上次贴得还要紧,近乎要将他的耳垂含在唇间,“是不是在找我?” 呼吸带着潮湿的热意,扫得人耳骨发痒,郁锦年呼吸不畅,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身后人贴得太紧,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感知,低笑声透着令人脸红的暧昧气息,“怎么这么紧张?”冰凉的指尖自锁骨处慢慢抚到他的喉结,沙哑的声音含在唇齿间含糊着,“小叔,我听到你吞口水的声音了。” 郁锦年心跳得又快又重,震得他阵阵恍惚,乱着气息躲开他,“放开。” 席南似听不见一般,鼻尖蹭着他耳后修剪整齐的发茬儿,声音哑,气息却重,“小叔,我今天穿裙子,你都认出我了吗?” 郁锦年耳后皮肤被他的气息烫的发热,“松开,别抱我。” 席南干脆将额头抵在他头上,撒娇似地蹭了蹭,语调带着坏笑,“那你抱我,我让你抱。” 郁锦年用力推他,耳边响起抽气声:“疼。” 记起他身上有伤,郁锦年无奈地停下动作,但语气依旧生硬,“席南,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怎么闹了?”揽在他腰间的胳膊僵了一下,“那个医生抱你就可以,我抱你,就是在闹?” 郁锦年想掰开他的胳膊,“你不能和他比,再说我指的不是这个。” “呵!我不能和他比。”席南赌气松开手,盯着郁锦年,“对,我不能和他比。” 郁锦年现在不想和他争论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整了整被他弄乱的衣服,“你穿的什么东西,像什么样子!” “嘘!”席南在他耳边呼气,“小点声,这是别人的包房,我们在备餐间里。” 郁锦年一惊,打量起周围,狭窄逼仄的一间屋子,旁边还有包房内的点单条,的确是备餐间。 “你拉我来这儿干什么?” 席南指了指包房,“当然是请你看一场好戏。” 他不顾郁锦年眼里的戒备,拉着他走进包房:“跟我来,很精彩。” 同备餐间的狭窄不同,包房里很宽敞,是一间内外套房。 套房外间没人,内间断断续续的有谈话声传来。 “磊哥,这场赢了我们去度假好不好?”男人娇嗔着。 另外一道略粗哑的男声响起:“钱还没到手呢,你倒是先想好怎么花了。” 娇柔的男声笑着:“钱就是要花出去才能体现价值呀,你陪不陪我去嘛?” “你和我去度假,不怕姓郁的发现,甩了你?” 男生不满的哼了声:“怕什么,他每天就知道工作,不会发现。再说了,就算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他心软着呢,我随便撒个娇,就糊弄过去了。” 郁锦年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听着里边的对话。 席南站在他身后,双手压在他肩头,俯身贴在他耳侧,低声问:“小叔,这声音你熟吗?要不要我……” 郁锦年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里边那道发嗲卖乖的声音他太熟悉了,是陈肃。 那声音也曾无数次在他面前撒娇,说喜欢他,说想他。 现在听来,恶心又刺耳。 席南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笑出了声。 他的笑声绊住了郁锦年的脚步。 他声音发冷,“你高兴了?” 席南收住笑,走到他身边,“小叔,我听你的口气怎么像要拿我撒气呢?给你戴绿帽子的可不是我。” 郁锦年转身瞪着他:“你是故意把我引到这儿来的?” 席南很坦然,“对啊。” “我还要谢谢你?” 席南抬手将指腹压在郁锦年隆起的眉峰上,“皱眉老得快。” 又不屑地瞥了眼内间的方向,“小叔,一个赌狗而已,你还舍不得吗?” 他天生感情淡薄,郁锦年心知和他说下去也是浪费口舌。 挥开他的手,“让开!” 席南甩了甩被他挥开的手,又缠上来,“别急着走,还有好戏。” “滚!”饶是郁锦年涵养再深,这样的情况下也收不住脾气,加快脚步走到门口。 席南被他骂得冷下脸,从身后勾住他的脖颈,又将人拉回备餐间。 反扣住他的手剪在身后,恶狠狠问:“你除了跟我说滚,就不会说别的了吗?我说了让你等等,为什么总是不听我说话。” 不等郁锦年反抗,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叫嚷声。 包间的门被人大力撞开,两名身穿特警制服的人冲进来,“不许动,手举起来。” 同郁锦年得惊愕相比,席南淡定的多,配合地将双手举过头顶。 郁锦年瞪着他,他却浑然不觉,甚至还同他勾了勾嘴角。 头罩落下,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他连同席南一起被押上了警车。 一路上,郁锦年心里乱得不得了,今晚发生了太多他没料到的事。 陈肃出轨,席耀阳的场子被查,都是他没有料到的。 从拳场的隐蔽成度就可以看出席耀阳有多么谨慎。 官方能如此准确地抓到现行,一定是有内部人接应。 郁锦年也搞过席耀阳几次,但那个老狐狸狡猾得很,一直收效甚微。 今天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但现在的处境也让他头疼。 恒远处在敏感时期,他这时被带进警局,情况会变得更加棘手。 不知过了多久,警车忽然停下,席南被拉下车。郁锦年下意识想跟过去,却被拦住。 黑暗会加深焦虑,几分钟的时间都显得格外漫长。 6. 第六章 《悖德关系》全本免费阅读 席南总是用随意的口吻,讲出过分的条件,会给人一种错觉,他的要求都是合理的。 他们了解彼此,很轻易地就猜出对方心里的想法。 郁锦年的确很想弄明白今晚的事情。冷漠地扫了席南一眼,最终还是妥协,叫了车来接他们。 车到了,席南又闹幺蛾子,抱着胳膊不肯上车,扬着下巴一脸傲娇地跟郁锦年要保证,“我去你家,不去医院,你说保证不送我去医院。” 郁锦年看他这副欠抽的样子,心里的火直往脑门上窜。 不过席南的确戳中了他的心思,他是想在路上把真相套出来,然后送他去医院。 见被识破,郁锦年换了个思路,板起脸,拿出长辈的姿态,“你别胡闹,骨折不去医院怎么能好?” 可席南油盐不进,他的套路根本圈不住他,“我不管,我就不去。” 两人在马路上大眼瞪小眼。 席南不管不顾的性格,来劲了天都能给捅破了。郁锦年不能跟他一起犯轴,无奈还是把人带回了家。 他现在住的并不是席家老宅,三年前那件事发生以后,他就搬出了席家,住在这里。 席正阳在世时劝过他很多次,让他搬回去,都被拒绝了。 这里离恒远很近,站在窗前就可以看到公司楼顶,恒远集团几个字。 此时席南就站在窗前,拉脸看着那几个字。 郁锦年去衣帽间,找了身自己的睡衣。 席南虽然高一些,但高挑偏瘦,衣服他穿得进去,只会短一些而已。 郁锦年拿着衣服出来时,席南还站在窗前,脸很臭,抿着唇不出声,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郁锦年把衣服递给他,嫌弃道:“把裙子换下来。” 席南冷脸接过衣服,看了又看,“是你的吗?” “不然呢?”郁锦年搞不懂他自己吵着要来,进门以后又为什么甩脸子。 目光扫过他,见到自己刚刚给他找的拖鞋被踢乱在门口,他光着脚站在地板上,“你怎么不穿拖鞋?” “不是新的,我不要。”席南这会儿气儿很不顺,压着眉峰,看人时眼神都快结冰了。 郁锦年心里也有气,摁了摁眉心,勉强压着火气,“那双我只穿过一两次而已,你矫情什么。” “你穿过一两次,其他人呢?” 郁锦年很想抽他一巴掌,“哪有什么其他人,这里只有我自己住。” “那个医生,他没穿过吗?”七拐八绕,席南终于把真正想问的问题说出来了。 郁锦年恍然,他看出席南很不喜欢陈肃,但没想到介意到这种程度,“他没来过这里,没穿过。”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说完话,看到席南轻轻勾了下唇角。 郁锦年把拖鞋拿过来丢在他脚边,“不穿就不要待在这儿。” 席南的心思,和六月的天气很像,一会儿阴一会儿一晴。 刚刚还是一副死活不碰的样子,现在又乖乖穿好,随口问了一句,“小叔,你和那个医生上过床了吗?” 郁锦年倒水的动作僵住,讶然地看向他。 席南根本不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冒昧,微扬着下巴,理所当然地等着他回答。 见他迟迟不回答,又没了耐心,“上过了吗?” 郁锦年将手里的杯子重重一放,“席南,这是我的隐私,没必要和你说,还有,你这样说话真的很没有礼貌!” 席南刚转晴的脸色又阴了,丢下衣服,两三步踱到他面前。 他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捉着郁锦年的手腕,“提起他你难过了吗?他那么脏,你有什么可难过的!” 郁锦年不想和他谈论关于陈肃的事,和他说不着,反手甩开他,“又发什么疯,去把衣服换了,别穿成这样在我眼前晃。” 说完重新拿起水壶,到了杯水,绕过他走去沙发前坐下,拿出手机查看有没有漏接的电话,愕然发现一个小时前,高敬轩给他打过好几通电话。 郁锦年一阵懊悔,他只顾着应付席南,把高敬轩给忘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被警察带走,忙回拨过去。 通话铃还没响,就被一把抽走,席南霸道地打断他“你给那个医生打电话?你不许再联系他!” 郁锦年烦躁地瞪向他,“席南你别太过分!你不说我也不会再和他处下去了。” “真的?”席南一会儿一变脸,皱起的眉头瞬间舒展,灼灼地盯着他。 “爱信不信,给我手机!” 席南哼了声,把手机抛回来。 郁锦年又拨通高敬轩的号码,心里念叨着他快点接电话。 席南像个事儿逼似的,又问他,“那你打给谁?” “高敬轩,高敬轩,高敬轩。”郁锦年耐心告罄,要被他烦死了。 席南撇撇嘴,不出声了。 没一会儿,手里端着的水杯被抽走,郁锦年没太在意。 紧跟着怀里拱进一个人,趴在腿上。 郁锦年僵住,无措地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人,慌忙推了他一把,“你干什么?” 席南又往他怀里拱了拱,理所当然道:“裙子拉链在后背,我肋骨疼,抬不起胳膊,你帮我。” 郁锦年推他的动作在听到他说肋骨疼时停住,“那你也不用趴我腿上,起来我给你解开。” 席南抓过抱枕枕着,慵懒的眯起眼睛,不讲理道,“就这么解,你不解我就一直趴着。” 电话迟迟没接通,郁锦年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边,帮席南拉开拉链。 席南有一半白人血统,眉眼格外深邃,皮肤也比其他人要白很多,裙子后背拉开后,大片的皮肤露出来,白得晃眼。 郁锦年瞥开视线,又推了他一把,“解开了,起来。” “喔。”席南懒懒地应了一声,人却还趴在他腿上没动。 手机通话在这时被自动断掉,高敬轩没有接,郁锦年更担心了,没空理席南,又拨过去。 接连拨了几遍,都没有接通,席南在一旁幸灾乐祸,“小叔,别打了,那个傻子现在在局子里喝茶,接不了你电话。” 听到他对高敬轩的称呼,郁锦年皱眉,“你真的很没礼貌。” 席南转头和他抱怨,“他张口闭口叫我小畜生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 郁锦年心底惊骇,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顿了一下,自己和高敬轩见面时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席南眼带嘲弄,“很意外我听见你们说话了吗?”说完爬起来,跪坐在郁锦年身侧,前倾着身子,盯着郁锦年的双眼不放,“小叔,你在心虚吗?” 郁锦年讨厌被监视,也讨厌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他说错了吗?你不是畜牲吗?” 席南似乎没想到他会问出这句话,脸上表情僵了一瞬后,浮现怒意,“你说什么?” 郁锦年则一脸冷漠,“你难道不是畜牲吗?” 席南的神情因为愤怒变得阴郁,瞪着郁锦年,呼吸越来越重。 郁锦年不 7. 第七章 《悖德关系》全本免费阅读 那件事是一个见不得光的错误,应该被藏在最深处,永远不要再拉出来放在明面上。 现在席南咬住的不仅仅是郁锦年的喉管,也在撕扯着他的心。 席南的前齿摩擦着他喉结处的皮肤,带起一阵痒痛,是挑逗,也是折磨。 郁锦年一时不作回答,他就一时不会放开。 郁锦年闭眼吞咽,喉结不可避免地在席南唇间滚擦着。 席南第一时间察觉,又加重了力道,含糊着叫他,“小叔,回答我。” 喉管被咬住,会带起本能的生理恐惧,郁锦年不可控的轻微颤抖着,呼吸紊乱。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维持着理智不被席南牵着鼻子走。 “我可以回答你,但是在这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他自以为冷静的声音,开口时却哑得不成样子,发颤的尾音,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席南顿了一下,郁锦年清晰地感觉到一抹湿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用舌尖舔过皮肤上的齿痕。 席南抬起头,灼灼地盯着他,“可以,我答应你。” 郁锦年不敢和他对视,别开视线,“你不要消耗我的信任。” 席南这会儿像讨要心爱玩具的孩子,乖的不得了,眼睛里全是期待,“我会的。” 郁锦年推了推他,“你先起来。” 席南听话照做,起身时还不忘托住郁锦年的后颈和腰背,把他稳稳地扶起来,“小叔。” 郁锦年知道他在催自己回答他,靠在沙发上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不去回忆那晚混乱不堪的画面,“那晚……我知道是你。” 郁锦年醉得厉害,完全不记得他们是怎么开始的,只记得中途自己清醒了些,当看到身上的人是席南时,那一瞬间带给他的冲击,让他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 他无法接受自己和席南做那种事,悖德带来的强烈羞耻感让他无地自容,他哭着求席南停下来,停止这场错误,但情浓时席南没有把他的拒绝当真,一错到底。 从席南的眼神中郁锦年能感知到,自己的答案是让他满意的。 席南环住他的腰,亲昵地叫他,“小叔……” 郁锦年任由他抱着,声音却冷,“你刚刚说过,会答应我一件事。” 席南点头。 他缓缓道:“我希望你马上离开,如果你不想回Y国,我可以送你去其他国家。” 郁锦年的平静不过是表面样子,掩盖心里的忐忑,他不去想自己的回答为什么会让席南高兴,他永远都不想知道这个答案,也不会去知道。 环在他腰上的手僵住,席南看向他时,眼中的欣喜逐渐被冰冷取代。 郁锦年别开视线,没去看他的眼睛,语气依旧坚定,“我们不要再见面……” 环在他腰上的手垂了下去,席南慌乱起身,打断他的话,“小叔,我困了,我要睡觉。” 郁锦年知道他在故意避开话题,坚持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 席南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拿起给他的睡衣,透着急切,“卧室在哪边,我要睡觉。” 郁锦年也同样不理会他的话,语气郑重且含着警告的意味,“席南,你刚刚答应过我的,不要消耗我对你的信任。” 席南指了指左手边的房间,又乖又有礼貌,仿佛刚刚对着郁锦年撒野使狠的人不是他一样,“那间是卧室吗,小叔晚安。” 说着向那扇门走去。 郁锦年拉住他,“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会……” 席南被烫了似的甩开他的手,沉默不出声。 郁锦年深吸一口气,“我们不见面,对谁都好。” 席南没有任何回应,头埋得很低,肩膀也耷着。 郁锦年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 他面前的地板上砸下一滴水,不等郁锦年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紧跟着又落下好几滴,零零落落地散在地上。 当意识那水滴是什么时,刚刚打好腹稿的话突然就一句也记不起了,脑海里就只剩一句话。 席南哭了。 他从两岁起,就很少哭了,即便是哭,也会像现在这样,不发出一点声音。 郁锦年记得席南没到周岁时就能像小企鹅一样摇摇摆摆地走路,那时候郁锦年读小学,每天放学回来,一进家门,就会看到一个粉白软糯的小奶团张着手,歪歪斜斜地向他走来,嘴里咿咿呀呀叫着叔。 郁锦年会放下书包,双手掐着他的胳肢窝,将软乎乎的小团子抱进怀里。 席南两周岁时,他母亲Rhea突然住进席家,赖着不走。 她不是突发母爱,想要留在席南身边照顾他。而是她和席正阳感情破裂,席正阳提分手,她不同意,索性住进席家向席正阳逼婚。 老席总和老夫人嫌弃她之前做过脱衣舞娘,早就已经放话,她和席正阳厮混可以,想登记结婚绝对不可能。 Rhea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她辛苦怀胎生下席南为的就是能嫁进席家。 那时席正阳已经学业有成,进入恒远工作,随着阅历见识的增长,他看Rhea母子也越来越不顺眼,把她们当成自己年轻做错事留下的污点,双方关系愈演愈烈。 小小的席南,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为母亲的嫁入席家的筹码,也变成父亲百般厌恶的污点。 那时席南太小了,免不了会哭闹,也不可能会照顾自己。席正阳和Rhea灯红酒緑的潇洒日子过习惯了,每每听到席南的哭声和琐碎的小需求,他们就会发火。 即使都是保姆在照顾席南,他们也 8. 第八章 《悖德关系》全本免费阅读 郁锦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不仅是因为今晚在红夜发生的事一个字也没问出来,他还想不通席南为什么非要跟自己回家。 郁锦年了解席南,三年前送他去医院时,他恨极了自己,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还有席正阳到底有没有说过和自己关系不清白。 郁锦年扪心自问,自己虽然是弯的,但他对席正阳除了手足感情以外,就只剩上下级的关系,没有半点私情,也从没有过任何越界的举动。 到底是谁在说谎。 这些问题一直盘旋在郁锦年脑海里挥之不去,一夜过得浑浑噩噩,他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睡着。 到了起床的时间,他换好衣服走出卧室。 客厅里静悄悄地,只有鱼缸里滤水器的细微响动,客房的门虚掩着,不知道席南醒了没。 他去厨房想要倒杯水,路过餐桌时无意间瞥见上面放着一个盘子,里边有两坨黑黢黢的东西。 “??”郁锦年疑惑地凑近,发现是一片烤得面目全非的面包,和一枚已经半碳化的焦蛋。 不用多想,也能猜出这两玩意儿出自谁之手。 但他猜不出,席南是怎么有自信把这个两个见不得人的东西放在盘子里,还一本正经摆上餐桌的。 叹了口气,他真不能出院,病指定没好。 盘子旁还有一张便签,也是他留下的。 便签上的字写很漂亮,笔锋流畅,字体清峻: —小叔记得吃早餐。 字尾还画了个乖巧蹲坐的小狗。 如果只看字条,漂亮的字和可爱的小狗,大概会觉得这是一顿美味的早餐。 但郁锦年先看到了盘子里的东西,不觉得美味,只觉得他是想药死自己。 便签随手放在桌子上,端起盘子打算倒掉,但又停住了。 谁做的谁吃,转身去客房抓元凶。 门没有锁,虚掩着留了一条缝儿,郁锦年敲了敲,但是没回应。 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动静,他便推开了门。 席南不在。 郁锦年昨晚拿出来的床单还原封不动地放在床上,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 转身又去了衣帽间,门口地上丢着席南昨晚穿的那条黑色裙子还有吊带丝袜。 郁锦年扫过它们,脸色又黑了几分,垮过去走进里边。 放运动装那侧柜门是打开的,空了一个衣架和裤夹,上边的T恤和运动裤应该是被席南穿走了。 他昨晚睡在哪儿,什么时候走的,郁锦年一点都没察觉。 不过好在他家里装了监控。 郁锦年打开笔电,找到昨晚的监控视频。 画面里,他回房没多久,席南就从客房走了出来。 和跟郁锦年在一起走路时不同,他这时步子很慢,显然是腿很疼。 他在客厅停下,面向郁锦年卧室的方向,角度刚好背对着摄像头,看不见表情。 郁锦年皱眉查看当时的时间,昨晚这个时候自己还没睡,但并没有听到客厅有声音。 席南面向他卧室站了很久,后来大概是腿疼的实在厉害,一跛一跛的向郁锦年卧室靠近,依旧很小心的没发出声音。 看这段时,郁锦年变得紧张起来。 任谁看到有人大半夜不睡,一声不响地靠近自己的卧室都会紧张。 他锁着眉头,等待着席南下一步的动作,同时心里忍不住猜想猜想。 难道席南昨晚举报红夜涉赌只是和席耀阳商量好的计划,让自己放松警惕。 席南在他卧室门前一步远的地方停住,探身贴近门板,在听里边的声音。 电脑前的郁锦年不只是紧张,脊背还阵阵发冷。 他在偷听自己有没有睡着,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去书房? 自己这里的确有席耀阳需要的几份文件。 他放缓了呼吸,盯着屏幕里席南的一举一动,越看脸上的不解越重。 席南没有去书房,没有四处翻找,他只是站在门外。 又过了好久,大概是站累了,他干脆坐在地上,头倚着郁锦年卧室的门板,看着前方出神。 郁锦年拉了几次进度条,席南的动作基本没有变,他在门口守了一夜。 早晨六点左右,他撑着膝盖站起来。 坐一夜身子和腿都僵了,踉跄几步才站稳,走去厨房。 他拿着铲子,被锅里溅出来的油点烫得手忙脚乱,龇牙咧嘴。 大费周章地做了一顿很不像样的早餐后离开了。 很快,郁锦年看到自己出现在视频里…… 关掉视频,郁锦年仰头靠在椅背上,单手掐着眉心。 席南到底在想什么? *** 看监控视频耽误了时间,郁锦年到公司时已经快十点钟了。 公司里一堆事等着他处理,一忙就是一上午。 临近中午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席老夫人打来的。 每次老夫人给他打电话,只有一件事,要钱。 年轻时老夫人就好赌爱玩牌,后来家里生意越做越大,她玩的场子也越来越大,成了周边小国的赌场常客。 席正阳活着时对她就很纵容,现在他去世了,郁锦年更没有立场拦着,“芳姨,有事吗?” 老夫人本名叫陈芳,郁锦年一直称呼她芳姨。 陈芳常年混迹赌局,烟酒都沾,说话时烟嗓很重,乍一听有些像男声,“锦年啊,我回国了,你今晚回家来吧。” 郁锦年有些意外,这次她竟然没有哭哭啼啼地问自己要钱,而是难得地回国了。 上次见她还是在席正阳的葬礼上。 葬礼快结束时,陈芳一边哭,一边接赌场经理的电话,抹着眼泪风风火火地出国赶场子。 都说黄赌毒不要沾,沾了就人就会疯魔,戒不掉,这一点在陈芳身上体现得淋淋尽致。 郁锦年翻开手边的行程表,今晚有一场饭局不是特别重要,可以推掉,“好的芳姨,我下了班就回去。” 陈芳应了声,“好,我在家里等你啊。” 三年前郁锦年就从席家的别墅搬了出来,在公司旁边用自己攒的钱买了套房。 他现在虽然是恒远集团的法人老板,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外人眼中那么风光。 席正阳在世时,他在市场部任总经理,并不是靠席家的关系谋职,而是凭自己实打实的真本事,一步步走到总经理的位置。 每一分工资都是他应得的,即便离开恒远,凭他的能力在事业上也能取得很好的成绩,甚至是更高的成就。 高敬轩就一直有挖他去自家公司的想法,不知道和他提了多少次。 但都被郁锦年拒绝。 9.第九章 《悖德关系》全本免费阅读 席南的声音不高,语气也很随意,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席威刚刚被烟头烫得很惨,涨红脸看他,“吃……吃了?席南,你别开玩笑。” “没开玩笑。”席南是疯子,还是个超雄疯子,他根本不拿人当人,他连自己亲爹都要杀,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 无论是长辈还是小辈,就连老夫人陈芳也只将脸别开,装作看不见听不着。 大家心知肚明,劝了也不会听,反而越劝越疯。 非要说在席家有人能管住他,那就只剩郁锦年。 席威一脸不忿,但还是看向郁锦年,希望他能管一管这个疯子。 刚将视线转过去,席南就沉声问:“我在跟你说话,你看他干什么?” 席威被吓得一哆嗦,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大气不敢喘,纷纷垂下视线,不敢乱看。 席南撩起眼皮儿睨着席威,“等我喂你?” 在座的都知道,席南说的‘喂’可不仅仅是字面意思,可能喂进嘴里,也可能喂进眼睛里,掉牙瞎眼都说不准。 席威知道今天自己躲不掉了,闭眼深呼吸,弯腰捡起脚边的烟头,哆哆嗦嗦地凑到嘴边。 烟头还没熄灭,现在放进嘴里,舌头口腔都会被烫伤。 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刚刚就不应该为了一时痛快开口说话,老实躲起来,就不会惹到这个疯子。 郁锦年坐在一旁,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自顾自地拿起杯子,给自己倒水。 席威最终还是把烟头放进嘴里吃了,疼得他龇牙咧嘴,那样子堪比服毒。 席南盯着他把烟头咽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夸狗似的,“真听话。” 又吃苦头又被侮辱,席威想死的心都有了,偏偏不敢发作,捂着被烫伤的嘴,灰溜溜地缩回自己的座位。 席南扫了圈其他人,不打招呼也不问好,双手插兜,大咧咧的踱步到席耀阳和陈芳面前。 家里的两个主坐,被他们俩占着。 郁锦年进门时就注意到了,不过他不在乎这些,只坐在一旁没发难。 但席南显然不这么想,居高临下起觑着席耀阳和陈芳。 席耀阳讪讪地从椅子上起来,赔笑着,“小南,来,坐这。”现在主动让出来,总比被席南赶走有面子。 席南嗤了声,坐下前拍了拍席耀阳的肩膀,“谢了。” 众人见他坐的位置,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 席正阳在世时,每次他们来这里,席正阳都坐在主位上,久而久之,在他们心里已经默认了这是席家当家人的位置。 现在席正阳去世,这个位置本应该是掌管恒远的郁锦年来坐,刚刚席耀阳是因为到的早,别有用意地占了那个位置。 现在又换成席南坐在那儿,都盼着看热闹。 席南坐下后,除了被整老实的席威低头不出声,其他人又开始兴味十足地打量郁锦年,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郁锦年八风不动,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席家人想看他和席南斗,斗得越凶越好,两败俱伤,他们方便从中捞好处。 气氛微妙,都不敢出声。 还是陈芳先开了口,“小南,你这次打算在国内待多久?” 席南懒洋洋地靠着,摆弄着手边的杯子,“很久。” 陈芳下意识看向郁锦年,“你不回Y国了?” 席南将手里的杯子磕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脆响,幽幽地觑着陈芳。 其他人则兴趣十足地打量他。 尤其是席耀阳,眼底得意快藏不住了,席南能回国,暗中有他推波助澜。 他是少数几个知道当年内情的,知道席南根本就不是出国读书,而是借着这个幌子,被郁锦年亲自送进精神病院。 这笔账换成其他人都不会善罢甘休,更别提是席南了。 陈芳的问题,席南却将目光转向郁锦年,“这里是我家,为什么我有家不回,反而要回Y国?” 陈芳表情凝了一瞬,席耀阳趁机接过话头,“对,这次回来就别走了,正好锦年在公司忙不过来,小南你留下帮帮你小叔,分担分担。” 席南欣然,“好啊。”转而似笑非笑地看向郁锦年。 郁锦年看着席南和席耀阳一唱一和。 他看着长得孩子,现在和对手一个阵营,算计自己。 这滋味不太好受。 郁锦年抓着水杯的手不自觉用力,对上席南的视线,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席南,你想要个什么职位?” 不等席南开口,席耀阳先出声,“我听说财务部门的经理要修产假了,正好让小南去顶缺。” 郁锦年没答应也没拒绝,四两拨千斤地把话题转了:“三哥手眼通天,为恒远可真是操碎了心,这点小事还劳你伤神记着。” 席耀阳恨极了郁锦年这张嘴,偏偏他说话又找不出破绽,只能尴尬地给自己找补,“我也是听说,听说而已。” 郁锦年转而看向席南,“你觉得这个职位怎么样?能胜任吗?” 席南探身凑向他,笑着摇头,“财务经理我干不了,我给你当秘书。” 郁锦年靠向椅子,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靠近,“可我不缺秘书。” 席南嗤了声,“把他辞了。” 事到如今,郁锦年可以确定,今天这步棋是席南布的。 席家这些人,甚至包括老夫人在内都是他有意聚在一起的。 他一直不愿意离开,所以当着席家众人的面,逼着自己答应他留下来。 郁锦年莞尔,“人家干得好好的,怎么能说辞就辞,这不是逼我做独裁者?” 他的话不仅是说给席南听得,更是说给在场所有席家人听的。 果不其然,众人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郁锦年无视他们的怨怼,看向席南:“这样吧,明天你带上简历,去公司九楼人事面试,看看哪个职位适合你。” 席南是聪明,但在郁锦年面前还不够看。 郁锦年的‘空头支票’显然不能让席家人满意,席南带简历去应聘根本没有入职得可能。 但他将话说的滴水不漏,合规合矩,挑不出半点毛病,席家人忿忿不甘,却不知道该怎么把他的话堵回去。 郁锦年手机适时响了,是高敬轩打来的。 郁锦年起身,理了理西装衣襟,从容地扯谎,“诸位抱歉,重要客户,失陪了。” 不等其他人言语,他已经向门口走去。 “我要去。”席南也站起来,理所当然地模样。 郁锦年不过是表面平和,实际心里压着火,转头看向纵火的人,“明天不是要面试?你好好准备简历吧。” 席南如果会听话就不叫席南了,郁锦年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先一步出门了。 看着他的背影,郁锦年默默叹了口气没再拦着。 席南正要拉开副驾驶的门被郁锦年按住,严肃地看着他,一本正经道:“你和我去也可以,但是别犯浑,不能乱说话。” 席南松开车门扶手,顺势在郁锦年手背上拍了拍,很乖地答应:“我都听你的。” 郁锦年看了他一眼后快速收回手,向驾驶室那侧走去,临上车前支使他,“去后边帮我看着点,等我把车倒出去你再上车。” 席南这会还像个人似的,很痛快地去帮忙看着,“好。” 郁锦年上车系好安全带,瞄了眼倒车镜里的席南,一脚油门,冲出席家大门。 他被席南气得窝了一肚子火,怎么可能还让他跟着自己。 驶出一段距离,确定席南没追上来,郁锦年回拨高敬轩的电话。 很快接通,高敬轩张口就是一句国粹,“妈逼得气死我了!” 他的分贝实在太高,震得人耳膜疼,郁锦年把手机离远了些,“你怎么样?没事吧?” 高敬轩持续暴走中,“昨天不知道哪个孙子举报的,他妈的跟帽子叔叔点名说我是红夜大客户,艹的,我多冤枉,我他妈一把没玩过,被审了一天一夜。” 高敬轩爱玩,但都是小打小闹,喝酒泡吧而已。高家在海城几代豪门根深蒂固,他是继承人,为了不落把柄,违法乱纪的事从不沾边,昨晚纯属误伤。 连累他进局子,郁锦年十分抱歉,“阿轩,昨晚的事对不住了。” 高敬轩根本不知道昨晚那孙子姓席,以为郁锦年是为昨晚被连累进局子道歉,“这也不能怪你啊,对了,有点事我琢磨半天了,觉得还是和你说一声。” 郁锦年目光定了一下,心里大概猜到了,“你说。” 刚刚说话跟放炮似的人,瞬间哑火了,支吾半天,“那什么……电话里说不明白,我和你见面说。” 郁锦年和高敬轩约在一家常去的茶室见面。 刚挂电话,另外一通就打了进来,是个陌生号码。 郁锦年猜到应该是席南,没接。 又接连打了好几通,他都没理会。 到了茶室停好车,他才拿起手机,除了未接电话,还有好几条信息: —回来接我! —小叔,我生气了。 —你去见谁?是不是去见那个医生了? —你到底去见谁! —郁锦年! 看得出,席南是真的发火了。 郁锦年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把号码拖进黑名单,走进茶室。 见了面,高敬轩一改往日大咧咧的模样,一米九的大块儿头低眉臊眼地窝在茶室的小蒲团上,偷感十足地瞄着郁锦年。 郁锦年看他这样子实在好笑,不想让他继续煎熬,主动开口:“你昨天是不是看见陈肃了?” “噗!”高敬轩刚喝进嘴的茶原封不动地喷了出来,两只眼睛瞪溜圆:“你……你也看见他了?” 没看见,但听见了,不过结果都差不多。 高敬轩从头到脚的把他打量了几遍,“所以你都知道了?没事吧?” 郁锦年提壶帮他添茶,神情自然,“我?没事。” 高敬轩离开自己的位置,跑去郁锦年旁边挨着坐,“咱俩谁跟谁啊,你心里不得劲儿,就说出来,别憋着。” 郁锦年不在意地勾起唇角,“我没憋着,又不是第一次分手,再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分手还能跟小孩儿似的又哭又闹?” “真的?”高敬轩放松了点,“你可别骗我啊,难受 10.第十章 《悖德关系》全本免费阅读 这个念头席南早就有了,第一次在停车场里听见郁锦年说想陈肃的时候就有了。 那天在医院里,要不是他肋骨疼得实在厉害,手下没准头,输液架就会砸在陈肃的脑袋上,而不是地上。 席南捧住郁锦年的脸,强迫他和自己对视,眼神偏执而疯狂,“不怪你。他消失了,你就永远不会去见他了。” 郁锦年盯着他的眼神,只觉得后背发凉。吸气时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在打颤。别人可能只是随便说说,但席南真的会去杀了陈肃,也许今晚就会去。 无力的窒息感蔓延全身,郁锦年开口时气息都在打颤,“席南,是不是你哪天不顺心,你也要杀了我?” 他抓住席南的手摁在自己心口上,“就这里,一刀扎进去?” 席南先是愣住,愤恼的神情逐渐变得阴晦,被吓到似的抽回自己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郁锦年笑容凄然,“席南,我管不住你,也赶不走你,我躲开你总行吧?华国这么大,总有你找不到我的地方。” 他每说一句,席南的脸色就变得苍白一分,:“不可以!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不能藏起来,我不能不见你!” “是你在逼我。”郁锦年拖着沉重的步子越过他,走回房间。 席南慌神地跟在他身后,“锦叔叔……” 郁锦年无视他靠进沙发里,闭着眼睛不出声。 席南得不到回应,狗似的跟到沙发旁,跪坐在他腿边,将下巴搭在他膝盖上,眼巴巴地看着他。 郁锦年失去知觉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打过,骂过,他疯起来还是不管不顾,郁锦年这么多年练就的处世技巧,在他发火时毫无用处。 郁锦年真的累了,也束手无策。 席南看了他一会儿,手放在沙发上,摸索着靠近郁锦年的手,先试探着勾住他的一根手指,再慢慢地勾住下一根,直到把郁锦年的手拢在自己掌心紧紧握住,他才安分下来。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灯光映进来的一片光影。 席南眨着眼睛,无辜又委屈望着郁锦年,讨好似地轻晃着他的手,小声叫他,“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郁锦年将头偏向另外一侧,根本不打算理他。 “锦叔叔,我错了,对不起。”席南很会撒娇,从前他求郁锦年的时候,也会用这一套,又乖又懂事的认错,说可怜话,还很黏人,小狗一样缠着郁锦年直到答应为止。 席南把头枕在他的膝盖上,将他的手拉过来,亲昵又依恋地蹭着他的手背:“你看看我,你转过来看看我。” 郁锦年冷漠地抽回手,任他怎么撒娇卖乖,都不给半点回应。 席南失落地看着自己空了的手,表情难过又不甘。 定了几秒后,突然站起身,腿一抬,跨坐在郁锦年腿上。 人都拱进怀里了,郁锦年没办法再无视他,气冲冲地想把人从自己腿上掀下去。 他了解席南,席南也同样了解他,早料到他会推开,先一步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颈窝,语气黏糊地叫他:“我跟你解释好不好,你听我解释。” 他的嘴唇擦着郁锦年耳垂儿下的皮肤,每说一句话,都似湿软的羽毛一样撩过,勾得人心焦气燥。 郁锦年被烫了似的偏头躲开,大声呵斥他,“下去!你已经长大了,别再用小时候撒娇那一套。” 席南非但没从他怀里下去,反而抱得更紧了,在他耳边哼哼,“可你不还是我锦叔叔么?” 他毫无边界感地用嘴唇抿住郁锦年的耳垂儿,“我长大了你就不是我锦叔叔了吗?” 郁锦年的耳垂被他抿得发烫,抬手想推开他的脑袋,但手指又被他咬住。 不老实的舌尖儿推了他指腹一下,含糊着嗯了一声表示不满。 郁锦年被他这一套动作弄得心神不宁,呼吸被他彻底打乱,忍无可忍地吼他,“席南,你这样耍无赖不觉得丢人吗?” 席南放开他的手指,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其他人又看不到我这样,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 当然,如果你想和别人分享我们之间的事,我也愿意。” 其他人的确看不到他这一面,这么多年,他的无赖劲儿都用在了郁锦年身上。 他又把头靠回郁锦年肩膀上:“我错了,我今天不该和你生气,我知道错了。” 郁锦年把头偏回到另外一边。 席南很霸道地伸手把他的脸掰回来,“你别躲,看着我,不然我说不下去。” 他手捧住郁锦年的脸不放,望着他的眼睛,“我错在不该用那样的态度对你,但是我做得没错。” 郁锦年在心里冷哼,就不该信他会认错。 席南动手指拍了拍他的脸,“你眼光怎么那么差呢?什么人都喜欢。那个医生不是好人。” 对于陈肃,郁锦年承认自己的确看走了眼。 席南哼了声,“他不仅劈腿,他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地,他是陈景盛的私生子,他们父子没好人,他一直在监视你,你行程消息都是他透露给陈景盛的,他们跟踪你。” 郁锦年很是意外,这件事确实是他没想到的,“你听谁说的?” 在茶室时听高敬轩提起陈景盛去捞人,他怀疑过,但完全没想过那个人会是陈肃。 “今天你回来之前,陈景盛去找陈芳了,他们不知道我在家里放摄像头,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陈肃说过他父母感情不和,两地分居,他从小和母亲一起长大,从来不提他父亲。 郁锦年以为他和父亲关系不好才不提,现在想来,他是在有意瞒着自己。 席南又蹭他脖子,将他唤回神儿:“提起那个医生你就出神,他到底哪里好?让你还惦记着他?” 他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委屈了,“昨晚我怕你难过,怕你出事,在你卧室门口守了一夜,你一点都不心疼我,你心里就只有他!” 郁锦年终于正眼看席南了,“你说在我门口坐一夜是怕我难过?觉得我会做傻事?” 他昨晚不去医院,非要死皮赖脸地跟自己回家就是因为这个? 席南幽怨地看着他,“ 11.第十章 《悖德关系》全本免费阅读 席南也不是完全在装,肋骨和小腿两处骨折,换成其他人最少也要在床上躺个把月,但他这个疯子,只在和郁锦年撒娇耍赖时喊了几声疼。 他动手打架对别人凶狠,也没有善待自己。 似乎对于他来说,身体的疼痛都是无关紧要的。 别人只当他天生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但郁锦年清楚,这不怪他,是席正阳造成的。 席南小时候经常受伤,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新伤叠旧伤,这些都是席正阳打的。 席正阳对待外人很是宽容随和,唯独对席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尤其是在工作不顺心时,席南成了他的出气筒。 席南三四岁那会儿挨打时会躲会求饶,但席正阳从没有手软,后来席南长大一点,就不出声了。 那时候郁锦年才十四五岁,他寄人篱下,体格也完全比不过正值壮年的席正阳,根本无法改变席南的境遇,只能拼命拦着,让他少挨打。 席南被打得浑身是伤时,郁锦年心疼他,比他自己还紧张,反倒是席南安慰他,“不疼,死不了。” 因为席南这种对自身疼痛不在意的态度,席正阳一直认为他不正常,强行带着他去医院做过好几次基因筛查。 结果都是正常的,但风言风语还是传了出去。 开始时说席南是弱智,后来席南上学,但凡考试,他永远是第一名。 见弱智这个说法站不脚,他们又开始传席南是超雄男,天生的坏种。 席南背负这些子虚乌有的诋毁,席正阳只需要说一句检查结果正常,就可以让他摆脱这些歧视。 但席正阳从没有帮他解释过一句。 每每回想起这些,郁锦年心里就格外矛盾。 他记恨席南对自己做的事,但又没办法恨得彻底。 唯一的办法是不再见面,天各一方,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他已经做出了退让,但席南却在步步紧逼。 席南捏了他肩膀一把,“你是不是没被人抱过,怎么一点都不会配合?” 他这张嘴,说不出一句郁锦年爱听的,气恼地瞪着他,“放我下来。” 他们各说各的,席南搂紧他,用劲儿颠了一下,得逞地笑,“啧,别跟木头似的,搂住我脖子。” “神经病。”郁锦年黑着脸,旋身从他怀里跳到地上,嫌恶地退开好几步,“滚回房间睡觉。” 席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睛亮了一个度,“我今晚可以住这儿?” 郁锦年不敢贸然把人赶走,怕明早他和陈肃上社会新闻。 不等他回答,席南脸又沉了:“我是第几个住进那个房间里的人?” 要不是涵养约束着郁锦年,真想抽他俩嘴巴子,“你爱住不住,不住把钥匙留下就滚。” 席南没好气地嗤了声,转身回房间。 看着关上的门,郁锦年长长舒了口气,一身的疲惫再也掩饰不住。 要尽快把席南送回Y国去,不能由着他闹下去,留下的时间越长,事情越难办。 他不是财迷心窍非要跟席南抢席家的财产,而是现在情况特殊,席家那些旁亲居心叵测,对恒远虎视眈眈。 他欠席家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答应席正阳要守住恒远,肩上也担着集团上下几千人的饭碗,等一切稳定走上正轨,席南真正长大,有能力承担这一切,他会卸任。 这一夜他睡得依旧不踏实,席南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像一把开了刃的刀,时时刻刻都要小心提防。 多年工作养成得生物钟,无论睡的早还是晚,早晨七点左右他都会醒来。 郁锦年准备起床,刚一转过身,冷不防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发誓,目光对上那瞬间,魂儿真的飞出去了,甚至吓到失语,喊都喊不出来。 席南似乎也没料到会把他吓成这样,也愣了一下,“是我,又不是鬼。” 他这样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床边,比鬼还可怕。 郁锦年白着脸瞪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席南不以为意地挑挑眉,如实回答,“一个小时前洗完内裤就进来了,我自己想进来就进来了,你昨晚又没说不让我进。” 一大早郁锦年就被他惹得一肚子,洗什么内裤?谁问他早晨干什么了? 他指指郁锦年领口提醒,“睡衣扣子开了。” 郁锦年低头看,扣子确实开了,胸前露出大半。 席南盯着他系扣子的动作,眼底情绪幽暗,“锦叔叔一直在健身吗?” 郁锦年不耐地瞥了他一眼,腿搭下床准备穿鞋离开。 席南凑到他跟前,舌尖扫了下嘴唇,“胸肌练得很漂亮。” 郁锦年被他轻佻的语气激得身子一僵,憋在胸口的闷气没捯上来,呛了一口。 席南坏笑出声,弯腰蹲在他脚边,替他把拖鞋摆好,“腰练得也不错,你侧身躺着时,腰弯下去的弧度特别好看,我看了很久。” 这人一大早跑到自己卧房里发癫,郁锦年呛得咳了几声,抬脚踹过去。 席南也知道自己在犯贱,早有准备,稳稳接住他的脚踝,拇指微微用力,按在踝骨处打圈摩挲着,“起床气这么大。”说着用力拉住郁锦年的脚撞向自己的胸口。 脚心刚好压在他心口上,透过一层衣料,郁锦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胸腔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连带着他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加快。 席南弯起眼尾,笑容里带着挑衅,“踢这儿行吗?” 他的无赖行径,郁锦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挣动着想要抽回自己的腿。 席南却抓得更紧了,让他的脚心擦着胸口慢慢往下移到腹部,“不满意?那换这里呢?” 气氛正在向危险的暧昧边缘靠拢。 郁锦年气急,“放开!” 席南二十一岁了,郁锦年不相信他一点不懂他自己的举动代表着什么,他这完全是充满暗示性的挑逗。 即便他们曾经有过更过界的行为,但那完全是个错误,应该被抹除。 席南乌黑的眼珠一刻不离的盯着他,带着侵略性,将他的羞愤全看在眼里,“你好像更生气了,踢这儿你还不满意,那……” 根本不给郁锦年躲避的机会,大手握着他的脚踝向下压去。 脚掌踩在他身体某处时,郁锦年呼吸都跟着停了一拍。 席南脸上带着恶劣的笑,玩味儿地觑着他,“耳朵红了,锦叔叔害羞了吗?” 郁锦年不是害羞,而是羞耻,席南近似于调情的挑逗打破了他固守的道德底线,让他产生一种强烈的悖德羞耻感。 即便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在,他还是陷在无地自容的恐慌与羞耻中。 他不敢去看席南的眼睛,一想到席南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孩,现在赤裸又暧昧的对自己做出这挑逗,他心跳就不受控的变快,撞得他胸口发疼。 席南知道他对那晚讳莫如深,还这样羞辱他,让他难堪。 郁锦年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板起脸,冷漠中带着不屑,“席南,你的这些心思和小动作别用在我身上,恶心。” 他的话起了作用,席南眼里烫人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趁他闪神的功夫,郁锦年收回自己的腿,穿上拖鞋走出卧室。 他洗漱完毕换好衣服,看见席南站在窗子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猜不出在想什么。 他目光朝向的地方,矗立着恒远集团几个大字。 郁锦年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打开冰箱,拿了两片干巴面包,两个苹果放在桌子上,“吃饭。” 他家里基本不开火,平时早午两餐在公司解决,晚饭多数有应酬,冰箱里的食物都是家政阿姨来打扫时顺路给添的。 随机开盲盒,三天一换,开到什么吃什么。 席南黑着脸走过来,看了看桌上的东西,一脸嫌弃:“就吃这个?” 郁锦年吝啬地撤回一片干巴面包和一个苹果,“不吃算了。” 席南抓住他的手腕抢回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那模样咬得仿佛不是苹果,而是郁锦年的脑袋。 郁锦年并不在意他拿苹果撒气的幼稚行为,坐到他对面,吃着他那份毫无食欲的早餐。 席南几口啃完苹果,起身要走,被郁锦年叫住,“待会儿你走时把钥匙留下。” 郁锦年不可能让昨晚的事再发生,钥匙得要回来。 席南嗤了声,“谁说我要走了?” “你要一直赖在我家?” 席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行吗?”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探身凑过来,对着郁锦年挑衅地笑,“我就要赖在你家,天天恶心你。”他故意将恶心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一早晨没消停,郁锦年被他气得头疼,无声地瞪着他。 席南伸手,拿过他还没吃完的面包片咬了一口,嚼得津津有味,“我早就说过,我不能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