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为皇》 第1章 东山遇险 晋朝十六年,十月已经来到。 北方的寒气也渐渐的来到,冬日的阳光正午时分还是将人们晒得暖洋洋的,但是一到夜晚就将人都赶到了破旧的茅草屋里。 在这高山耸立,深沟穿行的东山山脉腹地,有一个依着高山崖壁而建的一个山寨。 山寨中稀稀落落地茅草屋建在崖壁的最底层,每到下午时分,灰褐色的茅草屋中定会飘出一缕青烟。 青烟飘散,有个粗犷的声音便在崖壁下响起。 “师弟们,师父要我们吃过晚饭到中堂来商量一些事情!”一个三十来岁,身穿麻衣的瘦子高声呼喊着。 茅草屋的中堂,是建在崖壁最中间的位置,面向崖壁里有一个十米见方的洞穴。 洞穴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火盆,火盆里的干柴正烧得吱吱声响,熊熊火焰将整个洞穴和中堂照得通亮。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正坐在中堂上首的位置,他鹤发童颜,清雅飘逸,慈眉善目,须发如雪,身穿灰色麻衣,目光如炬地看向远方。 “师父,大师兄唤我们来中堂说您有事情吩咐!”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男子向前拱手道。 “孟大牛,坐下吧!”老头看着他,挥手示意他坐下。 男子走到老头面前,挑了一个石凳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又用手摸了摸石凳面上的地方,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坐下静静地等待后面陆陆续续的几个男人进来。 “师父,几个师弟都来了吧!”穿麻衣的瘦子大咧咧地笑着说道。 “都坐吧!孟龙,在家的师兄弟们都到齐了!”老头微笑着看几个弟子。 “参见钜子!”几个徒弟都起身齐齐向老头跪拜。 “干什么,我们师徒二十几年,何须如此大礼!”老头微笑着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钜子,您是我们墨家的钜子;师父是您把我们从小养到大,不管从哪里讲您都受得了我们这一拜!”瘦子孟龙脸上很严肃的说道。 “拜见钜子,拜见师父,哈!哈!哈!……”众人齐齐跪拜哈哈大笑。 “好啦!好啦!……”老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今天要你们众师兄弟都来中堂相聚,是要跟你们商量冬天将近,我们储藏过冬的粮食够不够?取暖的柴火准备得怎么样?身上穿的衣服怎样?吃的盐还有多少?” “师父……”孟龙顿了顿道“我们今年收的小麦还剩四十袋,干肉大约二百斤,养的野猪有两头大的四头小的,近一个月再去打点野味,冬天里一顿稀的一顿干的过冬应该没问题。” “好!”老头肯定地点点头“那柴火准备得怎么样?”他一边开口问话,一边用目光扫视着孟大牛。 孟大牛见师父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识了,最近他一直都在跟师兄弟们一起去打猎,只因为天气还不是很冷,他估计就是下了雪他们去伐木也还来得急。“师父,柴火我们这就去准备。”说着就要起身。 老头压了压手,道“不急这一时,我只是落实一下分给你们的任务干得怎样?那吃的盐还有多少?” 说话间看着下首的一个瘦瘦的少年,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浓眉大眼,一脸紧张着望向了老头“师父!我前天出山去卖皮货,在雷公嘴前的山谷中见到一群黑衣人在谷中杀了两个女子和一个男童。” “都死了吗?孟小七!”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紧张地问道。 众人都把目光望向了孟小七。因为师父带着众人隐居在这大山深处已经二十多年了,他们也没有遇见过如此凶残之事,更何况他们也从不干杀人至死的事。 自己虽然都有一身好武功,但也不想在自己身边看到这等凶险的事件发生。 孟小七心中忐忑,不安地望向了老头,说道“当时我不敢下去看,等那些黑衣人都走了我才下谷去,试了那两个女子的鼻吸确实是死了……” 虎背熊腰的男子又急切地问道“那个男童怎样?” “别打叉,孟庆虎!”老头出声道。 孟庆虎不好意识地挠了挠头,一脸傻笑地说道“小师弟,我不打叉,你接着说。” 孟小七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把一个压在男童身上的女子搬开,见那男童前胸上有支箭,我以为他死了……” “那个男童应该也死了。”另一胖胖的高个子男子在一旁插话道。 只见老头瞪了他一眼,吼道“孟威,别打叉,让小七说完!” “是,师父!”孟威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乖乖地站了起来,立在原地,一脸好奇地看着孟小七。 孟小七又顿了顿,“咳”了一声又接着说“我也在那男童的鼻吸处用手指探了探,你们睢怎么着?” “怎样?”众人都疑惑的问道。 “我试探了一下,还有气。”孟小七回道。 “后来怎样啦?”老头用疑惑的的眼神看着孟小七。 “我……我把他……”孟小七结巴地说着。 老头把眼睛一闭,叹气道“小七,你把他丢哪儿啦?……” “不,……不是的,……”孟小七有些紧张,怕师父和师兄弟他们怪罪将男童弄回山寨,心中忐忑,紧张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把他……背回了山寨……”孟小七结巴地说着。 “你什么时候背回来的,我们怎么没有看到?”孟龙疑惑的问道。 “昨晚……在我的茅屋里,小豆芽在照顾着!”孟小七松了口气,傻傻的望向了老头,眼中满是乞求的神色。 “哈!哈!哈!……”老头发出爽朗的大笑。 轻咳了一声,站定身体后大声说道“我孟贤州,墨家第十六代传人,我很自豪地告知墨家的各代钜子,我孟贤州收了几位好弟子,我们墨家精神传承有望!” “哈!……哈!……哈!……”中堂内发出爽朗的大笑。 老头孟贤州伸手压了压,示意大家静声道“我们墨家思想乍看略显纷繁复杂,它有十大主张。 即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葬、节用。 但它的主线其实是围绕国与民。 我们墨家主张爱无差别、不要战争、推崇贤才、提倡大一统,不主张唯命运是从,提倡节俭等等,其实都是兼济天下、忧国忧民。 总而言之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众人齐齐跪向上首道“师父,徒弟永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孟贤州接着说道“孟小七,你做得对,救回来人你是应该立即禀报,但为师不怪你,这二十多年来我们一直隐居此地,是为师太自私了,我害怕你们出事,也就一直不让你们下山,因而没有给你们细说我们墨家精神,为师错了,向你们道歉!”说完,身体前倾向众弟子揖恭。 第2章 医救 “好啦!……好啦!……”孟贤州微笑着对众弟子说道“都起身吧!为师有尔等弟子心中甚是欣慰!” 众人抱拳起身道“谢师父!” “我们去孟小七的茅屋看看那个男童。”孟贤州一脸欣喜地扫视了自己的弟子,见众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 十月的东山,夜已深。 寒气渐渐的飘散在丛林中。 雾气萦绕的茅屋中,一个男童躺在硬木床上,黄褐色的绸缎衣已显得破破烂烂,浓眉紧锁,牙关紧闭,己然是失去生机的样子。 在茅屋的门前,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忙碌着,借着微弱的灯火将傍晚采摘的草药洗净,在石臼里捣烂,又拿来手掌大的枇杷叶包起。 屋外一阵微风徐来,微弱的灯火随风飘闪,瘦弱的身影急匆匆地走来,用一根细小的树枝挑了挑灯芯。 灯火渐渐的变得明亮了,一张稚嫩清秀的脸炯炯有神,清爽的头发,清澈的眼眸,还有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新自然的气息,绘成一幅清美的画卷。 她端起那油灯,灯火随着身体移动呼呼的飘闪着,傍佛就要从那油灯中掉落而去,她匆忙探出了小手护住灯火来到硬板床前。 她把油灯放置在床前的四方桌上,又把铜壶的水倒了半盆端到床前放下,伸出手指探了探水温,感觉盆里的水不是很烫手。 她又转身看了一下四周,似乎少了些什么,微笑着跑到屋外抓着一尺见方的麻料,双手捧着枇杷叶包裹的草药回到床前将其放在四方桌上。 茅屋中,瘦弱的的身影在灯火的照射下忽大忽小,忽长忽短。 她将烫过的麻料展开,轻轻地擦去男童胸前伤口的血污,然后将枇杷叶包裹的草药敷在伤口处,做完这些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都昏迷两天了,你也该醒来了!” 她端起水盆,大步向外走去。 屋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她抬眼望去,暗夜中一群人打着火把,正朝这边赶来。 “小豆芽!小豆芽!……”有个声音呼唤着。 “唉!……小七师叔!”小豆芽应声回道。 暗夜中的火把都齐齐到了茅屋中。 “他醒了没?……”孟小七轻声问小豆芽。 “还没呢!……”小豆芽回道,她又扫视了一下屋内,见来人都是几位师叔还有师公。 “小豆芽拜见师公!”她忙迈着小碎步到师公前拜道。 “小豆芽拜见师伯各位师叔!”她又转身面向师伯和师叔恭身一礼道。 老头孟贤州微笑着看向了硬木床上平躺着的男童。 一张稚气而白皙的面庞,还略显一点婴儿肥,让人禁不住想触摸一下。 两道淡淡的眉毛微微上挑,浓密的睫毛似羽扇般微微翘起,那俊俏的鼻子甚是好看,身上破烂的绸缎衣显然与之不相符。 “小豆芽,他醒来没?……”老头孟贤州问道。 “回师公的话,我刚给他换了药,还没见他醒来!”小豆芽答道。 老头孟贤州走到床前,侧身坐在床边,伸手抓着男童的小手扣在腺搏处,大约三十吸后,孟贤州轻咳了一声道“脉搏平稳,应该无大碍!” “那为什么还不醒?”小豆芽有点疑惑的问道。 众弟子也齐齐看向了孟贤州,似乎只有师父才能解答他们心中的疑惑。 孟贤州府身向前,用手拇指拨开男童的下眼皮,见他瞳孔并无异样,心中甚是疑惑着,口中喃呢道“不应该……不应该……” 此时男童的手指有些轻微的蠕动,眼皮也眯出一道细微的缝缝隙。 “他醒啦!……他醒啦!……”小豆芽看出男童细微的变化,兴奋急切的喊叫着。 众人也惊喜地看向了硬木床上,彼此相互拍手兴奋极了。孟小七双手合实向天谢道“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只是,刚刚醒过来的李云飞有些眼神迷离,完全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眼见如此情景,心里有些疑问“这是在哪儿?我在演戏吗?……我的手怎么这么小呀?……” 没有人知道,二十一世纪的李云飞在这个时候穿越过来了,接替在晋朝李云飞的身体中,魂穿到了这个八岁的男童身上。 ………… 2023年二月二十八日,天气晴朗。非州不丹国中午烈日炎炎,太阳无情地烘烤着大地,人们热得忍无可忍,摇着扇子,纷纷来到 大树下乘凉。 大人们坐在树下,翘着二郎腿,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扇着扇子。 孩子们在大树下嬉戏玩老鹰抓小鸡;有的在大树下的石凳上下棋;有的在捉小虫;还有的趴在地上“指挥”着蚂蚁搬食物。 不但人们在乘凉,狗子们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猫儿则找个地方恬静地睡大觉。 忽然“砰”的一声清脆枪响,打破了这恬静的生活。 华国东部战区某海军陆战旅奉联合国总部调遣在不丹国维和。 因不丹国东部有叛军屠杀平民,李云飞所在海军陆战队特战分队全员前往救助平民,当李云飞将最后一名被救助者送上大巴车时,只听见他的队长对他高声呼喊道“快躲开……” 他还只听见“碰”的一声巨响,队长抱着他咆哮道“李云飞,你别睡,……你要撑住!……”李云飞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他只觉得脑袋在里嗡嗡作响,他既不是在医院,也不在军营的营房,没有明亮的灯光,透明的玻璃窗,也没有软绵绵的席梦思床,而是在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地方;更让自已想不明白自己的手变小了,腿也变小了,胸前还有些疼痛。 周边一群人正围着,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一个小女孩正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满脸喜滋滋地瞧着自己…… 穿越了,我穿越了。 ………… 谁能想到,只是转眼之间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还只是重生在八岁的男童身上,我这是怎么啦!…… 我怎么成了这个怪样子,这是个什么时代,我穿越到古代了,我怎么回去…… 我是谁?太诡异了,我叫什么? 李云飞在心里静静地思索着,渐渐的他脑中闪烁出记忆的碎片。 他竟然拥有前世和今生的所有记忆,并且那些记忆都分外清晰。 从原主的记忆中,李云飞知道这是晋朝,相当于唐朝的封建王朝,有长江,有黄河,也有长城,北方有草原,南方有大海,和地球有很多相似之处。 第3章 装失忆 两个漂亮的侍女拽着自己飞快地奔跑,耳际只有呼呼的风声。 当她们跑到一个山谷时,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一个侍女抱着自己倒在地上后就失去了知觉…… 李云飞微眯着双眼,看着慈祥的老头,几个精瘦的汉子,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从记忆中找寻眼前这些人的碎片,怎么也找不到。他是一名华国东部战区海军陆战队的特种兵,在军校时教官一直提醒自己,特种兵在任何时候,任何环境,任何场地都要有高度的警觉性,首先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他在思考着,若是这些人都是杀手,他应该早就没有生命才是;难道是要绑票自己;他们是不是我这具身体亲人的仇人,以自己为诱饵,猎杀自己的亲人。 想到这儿,李云飞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还是假装失忆吧。 他睁开双眼微眯着,借着微弱的灯火轻声地呼喊“疼,……好疼……” 老头孟贤州见男童喊疼,身体向他倾斜道“娃娃,你哪里疼?” 李云飞做为一个特种兵,在训练时经常受伤,其实这点疼痛对他来说并无大碍,只是穿越在这个男童身体上,为了搏得老者的同情心,那他就必须得卖惨,于是他又发出了稚嫩的童音“我好疼,……胸前好疼……” 在他喊疼的时候,他强迫自己假想一些悲痛的场景,把自己的眼泪挤到眼角,几颗晶莹的泪珠便挂在弯弯的睫毛上。 老头孟贤州看着李云飞,心中有一种感觉,是自己难受,听他喊疼,又很无助;见男童的泪珠儿,心中有些酸楚,又无以言表。 一些童年的记忆又闪现在眼前,自己小的时候,家乡发大水,母亲带着姐姐和自己出来逃难,走着走着姐姐就倒在路边再也没能站起来,后来母亲也倒下了,自己一个人随着逃难的人继续走,再后来饿得实在是走不动了,沉沉地睡着了。 当自己醒来的时候,身前也围着很多人,是一个老者把口袋中的干粮喂到自己嘴里,从此自己就跟着他,拜了师,老者就是十五代钜子。 孟贤州想到这些,又转身看向众弟子,这些人中有几个是他在难民中收留的,几个人的情况都有几分相似。他便对众人说道“你们几个,把他移到我的房间来!” “诺。师父!”众人齐声拱手道。 便有人动手下了茅屋的门板,两人抬着等候在床前。 “慢着……”小豆芽急切的呼喊道,急匆匆地赶过来。 她怕师叔们直接把男童拽到门板上,若是这样一定会造成二次伤害。那样定会造成男童伤口大出血,说不定还会让伤口溃烂。 她知道这些,是她父亲叶成天告诉她的,因为父亲叶成天是师公的二徒弟,只因父亲更爱医术,便跟随师叔公下山去行脚医了,一则是保护师叔公,二则可以学习医术,三则可以联络墨家门派的门人。 她的呼喊,惊得众人都不知所措,一个个都呆呆地看向她,因为在山寨里,医术最好的除了她娘周好妹再就是她叶豆芽了。 孟小七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小豆芽道“怎么啦?……小豆芽!” “我怕你们直接……把他拽到门板上。……”只因她走得太急了,都有点气喘吁吁。 她边说边用手比划着“要把床上的兽皮一起平移到门板,人身体不能乱动,哎,就这样……”她同几位师叔齐动手,把李云飞身下的兽皮用力托拽着放到门板上,这才长舒一口气道“这样就好啦!” 众人有抬门板的,有打火把的,小豆芽则把剩下的草药打包赶紧跟上。 东山以北大约两百里,一座雄伟的城关横恒在山谷中,这就是紫城关。 紫城关内的将军府,座落在城关西边的半山腰。 这个地势较高,将军府内任何一幢房子内开窗,则可以将紫城关内大大小小的房子尽收眼底。 一个青年约莫二十四五岁,浓黑齐整的剑眉下,是一双英气逼人的双眸。 棱角分明的脸上,鼻梁挺直,皮肤白皙,整个人看着就应该是英姿勃发,气宇轩昂。 他站在房间临窗的地方,目光注视着关内的点点灯光。在他怀里艳丽的女子,她一绺靓丽的秀发飞瀑般飘洒下来,柔顺的柳叶眉,一双秋水般的明眸含着晶莹的泪花。 “王爷,……我们的飞儿……不知怎样……”她还在哽咽着。 “不,青云……在边关你我都是将军……呵……呵……呵……我哪儿是个……王 ……”青年心中有些酸楚,他紧紧地搂着艳丽的女子。 他李天佑皇帝陛下的皇长孙,当朝皇太子的长子,只因他不会讨陛下喜欢,而时常受到大臣的弹劾最终被贬至紫城关,而在半路又被人截杀,而他对于截杀自己的人一无所知。 想到这些,他不禁暗然泪下,若不是自己和独孤青云武功高强,奋勇拼杀才逃过一劫,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自己虽然已经镇守紫城关,但是对于自己的孩儿李云飞和那两个保护他的侍女情况一无所知。他心中甚是悔恨,当初应该把儿子李云飞和女儿李青丽一起交给自己的长孙母妃照顾。 他心中更是有些内疚感,他对不住独孤青云,是自己的无能,让李云飞在截杀中丢失,连亲人都保护不了,他如何还是晋阳王,如何还能保护晋阳的百姓。 现在又只是镇守边关的将军,手中兵将都只能区区三千人。想到这些他不仅暗然泪下,眼角上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悲伤,随着暗夜的微风在继续疯长,他忍住了心疼,将酸楚的泪收起,府身紧紧地搂着独孤青云抬眼向着关下张望,心在空荡荡的地方荒芜游荡而冰凉。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暗夜中有人“咚……咚……”敲响了房门。 “谁?……”李天佑收回了远望的目光,又帮独孤青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忙对门外问道。 “是我,……李三!”门外的人急忙回道。 李天佑整理了一下身上衣服,道“李三,……进来!” 一身黑色夜行服的人推门而入,单膝跪地拱手道“李三参见王爷!”他抬眼看去,见独孤青云一脸希冀地看着自己,又急忙道“小三子见过王妃!” “小三子,你是我的亲卫,这些就免了……快把你查访的情况说来!”李天佑摆了摆手,心中甚是急切,他想知道李云飞是否有生命危险。 “回禀王爷,……小三子在东山雷公嘴的山谷中见到了小雪小玉两个侍女的尸体,……我带着几个兄弟赶到的时候,她们早就没有体温了,……我们找了四周也没有发现小公爷……”他看着王爷和王妃,心中忐忑不定。 第4章 太子爷的烦苦 “是的,……我不安心,在那山谷中找寻了个遍,没有见到小公爷的尸首,”他摇了摇头又接着道“……在那一带也没有拖拽的痕迹和血迹,……我和兄弟们都否定了被野兽啃食的可能。” “……你们都认为飞儿应该是活着的不?……”独孤青云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脸上的神色既紧张又兴奋。 这几天的担心没有白费,她激动得心潮澎湃,不能自已,脸上的红潮久久不散。 …… 十月,金秋的十月,京城的天空好清爽。 清风凉爽,高远辽阔。金秋的太阳没有办法跨越此时的季节,该凉的时候还是到了,尽管阳光红艳艳地,也只能摆个模样,实在是没有夏日的威风可耍。 太子府,书房。 李建民正坐在书桌边翻看着书。 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匆匆的把桌上的书本全都收了起来,递给身边的老太监道“放到书柜去!” “诺!”老太监接过书本恭身一礼道。 “老严,今早钦天监袁道长送来的信函在哪儿?”他看着严松问道。 “太子殿下,信函奴才放在抽屉最下层格板里。”严松肯定的回答道。 “哦!”李建民兴冲冲地翻开抽屉的格板,果然见到一封太子殿下亲启的信函。 他拆开信,仔细的看了起来,只见有一段引起他的重视“……贫道近日夜观天像,东方的那颗紫微星有了微弱的变化,昨儿个浩瀚师兄传信与贫道也提及此时天像,依贫道之愚见以前提及国乍之断裂将从此会改天换日……” “呵!……呵!……呵!……死牛鼻子老道……”当他看到改天换日这几个字的时候禁不住笑了起来,“……改天换日……”他呢喃着几个字。 他记得半年前,他奉父皇之命前往钦天监问询天时国命之时,袁星罡道长只是问他“殿下,您是诚心问道,那道心意思是指天理,义理,也就是尊重自然规律。若是奉皇帝陛下之命前来,那道心尊重人性规律的态度,或者说叫想法、思想。” 当他听完牛鼻子老道袁星罡这些话的意识他立即明白,他还不能将钦天监的意识全部告诉父皇,三代之后的事在自己手中将不再延续。 今日又传信告知推翻之前言论,紫微星不再暗淡,也就是将会紫气东来的意思。 太子李建民想到这里,嘴角泛起微微的笑意,他起身走到烛灯前,把信纸点燃,拿起看着它一点点的烧成纸灰,最后嘴角吹出一股热气,将纸灰吹散在书房的角落里。 做完这些,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伸手接过严松递过来的丝巾擦了擦手又还给了严松。 严松静静地伫立在一旁,他显得消瘦憔悴,腮帮和脖子上有很多褐斑,双手上尽是以前留下的刻得很深的累累疤痕。除了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他身上那身宽大的太监宫服把他映衬得更显老迈。 “咚……咚……咚……” 书房门上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谁呀?……”严松开口问道。他知道一定是府中小太监有事禀报,这三声敲门的是太子府小太监的专属暗号,只有很重要的事情才来书房禀报。 “是我,严总管……小德子……”门外传来一个清秀尖锐的男音。 听见门外人的回话,严松屏气凝神,释放自己的气息,探知门外只有一人,微微向太子李建民看去,目光中满是问询之色。 太子李建民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开门让杜有德进来。严松立即闪身开门站定在一旁,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迈步而入的杜有德。 “奴才,小德子拜见太子殿下!”他进门立即跪地拜道。 “有什么事?……”太子李建民知道杜有德前来书房禀报,必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便直接开口问他要说些什么。 杜有德抬头扫视了一下书房,见只有太子殿下和严松,嘴巴微张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进来的书房门,见门未关,又看向了站定如常的严松。 严松又看了看太子李建民,心领神会地正准备关门出去。 “老严,都是自己人,把门关好……”太子李建民肯定的说道。 在太子府,严松跟着自己都快二十年了,府中对严松本来就没有秘密可言,若是自己不在府中,杜有德有事首先要禀报的就是严松,此时杜有德来禀报何须支开他呢。 严松轻轻地掩住书房门,放下门栓,又静静地伫立在门边凝 神地注视着杜有德。 “回禀太子殿下,李四回来报告,晋阳王和王妃携李云飞小公爷前往紫城关,半路在东山被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截杀,……王爷和王妃奋勇拼杀才杀出一条血路,……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有些话他不敢直接说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太子李建民见他腾腾吐吐,知道必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便催促道。 “不过在突围时……李云飞小公爷……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他努力让自己镇定,眼神不安地看着太子李建民,心中忐忑不安,虽说太子殿下不会在心情不佳时杀了自己,但他怕因此事而受到毒打。 太子李建民当听见下落不明时,他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而嘴里也不断传出咯咯咯的声响。 他紧张地思索着,这是他陷入沉思时会露出的表情,他想咆哮,但不行。 生死不知几个字刺疼他的心房,脸颊的肉在他牙关紧咬下阵阵颤动;双手握拳,指甲已深深地刺入了肉里,也许只能让掌心传来的疼痛能给他冷静下来。 太子李建民慢慢地冷静下来,眼睛已经红红的,然后叹了一声,道“杜有德,去带李四来书房问话。” “诺!奴才告退!”他转身开门离去。 “严松,……京城有什么异常?”太子李建民压抑心中的怒火,手指按住太阳穴用力的揉了揉。 伫立一旁的严松顿了顿,看了看太子李建民,回道“回禀太子殿下,近两日暗影没有什么情况上报,不过……”他看了门外,确定没有人靠近,又接着说“不过,……在晋阳王离京的傍晚,蜀王府有个身穿黑衣的人从后门骑马离开,……城门的暗影也报告说是个穿黑衣的女剑客……” 他又走到太子李建民身前,从桌几上倒了杯茶递给他,又接着说道“还有就是……福王府的管家李木当天下午坐马车出城,……暗影跟了两里地,见他进了城东的一处庄院,……里面护卫至少有千人……” 第5章 福王的愤怒 “接着说……”太子李建民见严松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甚是恼怒,语气不悦的说道。 严松听太子李建民的语气特别不爽,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我们的暗影还只在庄子外面一里的距离,就有高手出来拦截……”他又顿了顿,倒了杯茶潤潤嗓子接着道“暗影见高手拦截,只能乍罢……借着月夜便上了棵大树……深夜有大批人骑马离开了庒子……” “他妈的,他们要干什么?……”太子李建民听严松讲到这些,怒气冲冲地骂道。 他联想到自己的长子李天佑和儿媳独孤青云在东山遇袭,心中甚是愤怒,他不停地在书桌前走来走去,大脑不停地分析着近几个月两位王弟在朝堂上的种种反应,他们难道是在为争夺太子之位而谋划吗? 不,我在太子位上都有十几年了,父皇很多奏章都是交给自己来处理的;在朝堂上的很多重要的国事,也全是我处理后交父皇加盖玉玺。 父皇想退位,只是自己一再推托才没有退下去;难道是父皇在位,给两个王弟有了非分之想,想到这些他猛地一拍脑袋。 “扑通”一声,严松立马跪地拜道“太子殿下,奴才有罪……” 太子李建民猛然抬头,见严松跪在地上,知道是自己刚才的举动让他误解了,摆了摆手道“不关你的事,继续说!” “太子殿下,就为追踪李木,我们两个暗影一死一重伤……”严松带着哭泣诉说道,“我也是今晚才得到消息,……重伤的兄弟我去看过,特别惨……惨不忍睹……” …… 京城,寒夜的天幕。 黑,压在这熙熙攘攘的京域上空,一下子,仿佛窒息了一般的静。 福王府,只有那淡淡的灯光苦苦支撑这王府的光明,照在一个愤怒而迷茫,孤独而凶狠的人的脸上。 在他面前的地砖上,一个青花瓷茶壶破碎一地。四个黑衣蒙面的大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们都是废物……”他挥舞着手中的剑鞘,“啪”“啪”“啪”“啪”的打在四个人的脸上,“你们一共去了百来人,就回来你们四个,……” “王爷……其实还是有些收获,……至少把那个贱人的贼种给射杀了……”站立一旁的李木小心翼翼的说道。 福王李建吉愤怒的扫视了一眼李木,骂道“狗奴才,我要的是李天佑和那个贱人,还有那个贱种全部去死……”他抬起左腿向李木的小腹踢了过去。 李木被李建吉的突然袭击给踢懵圈了,躲闪不及,一屁股坐在青花瓷茶壶的碎片上,瞬间殷红的血液流淌了一地。 “哇”的一声惨叫,惊呆了地上跪伏的四人,忙求饶道“福王殿下……饶命……饶了属下……吧……不,饶了奴才的……狗命……” “滚……给老子……滚……”福王李建吉一脸凶恶的咆哮道。 他怒发冲冠,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五官狰狞得可怕,整个脸庞涨成了紫红色,气得几乎要爆炸。 又急又气的李建吉,手臂疯狂的挥舞着,似乎要吃人的样子。 四个跪地的蒙面大汗浑身颤抖,半张着嘴,浑身打着哆嗦,吓得晕头转向的夺门而出,惊惧得像疯狂的子弹一样袭击着他们,感觉到像刀劈开了胸膛。 李木整个人战栗着,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屁股上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衣角滑落,滴落在地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一滴,两滴。血流是暖的,心却冷了。 冷汗,浑身上下都结起了鸡皮疙瘩,忐忑不安的心扑通扑通的猛跳。“奴才告退……”他轻声开口,漆黑的瞳孔中尽是怒气。 “滚……都给老子……滚……”李建吉的怒火未消,他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更没有温文尔雅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地让人可怖。 他一屁股坐在太师椅子上,双手抱头,使劲的拍打着脑袋,在他心里有多爱就有多恨。 脑中时刻都有一个少女身着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雪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斑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而优雅。 那个少女就是独孤青云,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刻,那时就深深地刻在脑海中。 他永远也忘却不了,他曾经向他的父皇请求下旨赐婚,结果被独孤青云已有婚约为由拒绝。后来又传出李天佑与独孤青云订婚,他愤怒,他狂暴,他喜欢的女人且能被侄子抢走, 并且是个不被父皇陛下所喜欢的孙子。 他觉得自己很苦很苦,内心里一片黑暗,充满了愤懑、嗔怒、仇恨、妒忌…… 脑海中有种种恶念他要暴力的亲手杀死李天佑;要当着李天佑的面,让独孤青云心干情愿的跪地求他宠幸;他还要李天佑和独孤青云亲眼见着他们的儿子李云飞在油锅中死去…… 他嘴角淡出一丝凶残的奸笑,胸中的愤恨如山雨欲来,黑云压境,亦如狂风骤至,翻江倒海,暴力充塞胸腹,撕裂肝肠。 …… 蜀王府,书房里,一张宽大的书桌旁。 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脸上有微微胡茬,皮肤黝黑,应该是经过岁月的洗磨,他的手指微微的泛黑。好像是被烟熏过一样,能看得出来他长年抽烟。 旁边有个年老的太监点燃了一根大烟斗递给男人,他沉浸在淡蓝色的烟雾中,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迷蒙,那么的深情。 细细看去抽烟男人方式很古怪,抽进去好几口,才喷出去一口,那一口烟在肚子里憋得好久好久,带着五脏六腑的焦味从鼻孔里挤了出去,干热的烟雾好似要擦出火星子。 “咳……咳……咳……”中男人咳了几声,年老的太监忙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道“王爷,您悠着点……”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挥挥手道“不碍事!欧阳紫琼回来没有?” “回王爷的话,欧阳姑娘今晚刚刚回来……”老太监府身恭敬的回道。 “哪她怎样啦?”蜀王李建元叹了口气问老太监李明生。欧阳克将军是他李建元的结拜大哥,当年欧阳克在紫城关战死,留下年幼的欧阳紫琼,因此便把她收为义女,安顿在蜀王府中。 “哎!……还是情素惹的祸啊!”蜀王李建元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便不怎么言语,老太监李明生他那深如寒夜的眸子染上一层阴沉。 蜀王府内院,一个青衣女子,衣摆轻旋,每一个剑花都充斥着飘逸的力度,刚毅不失,柔韧不绝。 齐腰的青丝飞扬,翻飞出空绝的瑰姿艳逸。青衣寒冰冷剑,一身风姿如蛟龙游凤,白影葱葱,倏而来兮倏而逝去。 院中的两个丫环不由得恍惚了,依稀之中,她们仿若看到桂花树下那青衣舞动的少女,手执寒冰冷剑,惊起一阵狂风掠花。 第6章 暗淡的山洞 “李明生,你去把欧阳叫来……”蜀王李建元吩咐老太监道。 半炷香后,一个青衣女子站在书房里。 她那合适的衣裙勾勒出欧阳紫琼完美的曲线,未挽的青丝如绸缎般流泻一身,一双蕴着慧气、天底下最亮的眼眸盈着浅浅的笑意。一股聪慧而清雅的气质从骨子里隐透出来,别有的韵味。 “义父,您找我……”女子娇嗔开口,声若黄莺。 “欧阳啊!此次前往紫城关应该还顺利吧!”李建元有些关切的问道。 其实他找欧阳是想了解李天佑前往紫城关的路上有没有发生些事情。有消息称,福王对李天佑和独孤青云特别慎恨,一直在找机会截杀他们。这次晋阳王府奸杀侍女案,就有可能是福王李建吉派人所为,而栽赃给李天佑让他被贬出京城。 “义父……一切都还顺利……”她忐忑的回道。 “你见到天佑和青云他们一路没?”李建元关切的问欧阳紫琼。 他知道自己这个大侄子小时候来自己王府,欧阳紫琼每次都跟这小子一起练剑,就是去了稷下学宫也是形影不离。每次自己观察欧阳看天佑的眼神如织女牛郎相对望,情意绵绵星承恨。 她们这有情好似洞庭仙,勿语,痴情只怕动情晚。 欧阳紫琼见义父问及自己有没有去见李天佑和独孤青云,这少女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脸色晶莹,肤色如雪,微显腼腆,甚是清秀绝丽。 “义父,……我只是尾随了他们一路……我是去祭拜……去祭拜父亲的……”她心中忐忑,她前往紫城关是独自行动,并未同义父请示。 她还是有些害怕义父恼怒,她知道这些年来,蜀王都很疼惜自己。自己的心思被义父猜到,同是李氏皇家的人,自己爱上了王兄。 从整个家族来讲是有违礼法的,因为自己是蜀王义女,则也是皇家郡主。她只能将自己的思念深深地埋藏起来,越是这样她越是关心李天佑的安全。 “他们在东山被人截杀,……李云飞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情很失落地说道。 蜀王李建元听了她说的话,神情冷峻,下颚轻抬,眉毛斜飞。双眼直视前方,瞳孔犹如黑曜石,仿佛有墨绿的焰火在里面燃烧,使他整个人的气质更冷峻,气势磅礴,简直犹如神祗。 …… 东山,茅草屋的中堂。 中堂靠近崖壁的山洞中,火盆的干柴正啪啪地燃烧着,李云飞静坐在山洞里,火盆上方掉着个铜锅,锅里正冒着热气,一小碟咸菜放在火盆旁的木凳上,洞中光线暗淡。 许久以后,李云飞还记起自己前世在这样的一个雪天,围抱火炉,吃咸菜啃馍馍喝着呼拉汤,想着一些人和事情,想得深远而入神。 干柴在火盆中啪啪地燃烧着,火焰通红,他的手和脸都烤得发烫了,脊背却依旧凉馊馊的。 来到这个世界,他吃得非常简陋,铜锅里煮的是青稞麦粒儿,还有一些带有苦咸味的干肉,干肉中带着很难闻的腥臊味。 胸前的伤口已开始结甲,隐隐有些痒痒的感觉。他静坐而定,吸气调息,隐隐约约自己的小腹丹田中丝丝真气萦绕,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调息运气。 他只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在真气转动的时候,如同有只小马蚁在那里撕咬,一阵轻微细小的痛感,转而又是麻麻的舒服,又转为细微痒痒的感觉。 如此这般,李云飞运气调息约半炷香的时间,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困圈,便沉沉的睡去了! 在睡梦中,他的大脑中闪烁着,一个身着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雪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细腰束住的,漂亮女人向他伸手,口中似乎要说“……过来,要母妃抱抱……” 转眼之间,一支粗状的箭矢射向那个女人。女人面容瞬间变得扭曲,痛苦不堪,一头青丝绾成的如意髻,也飘散开来,插着的那支梅斑白玉簪掉落地上,“砰”的一声便碎片一地。 他惊恐的看着女人痛苦的神态,惊惧得全身冷汗透体而出。“啊”的一声,他猛地睁开双眸,见自己躺在暗淡的山洞中。 “怎么啦?……”叶豆芽刚走进来,就听李云飞“啊”的一声尖叫,顿时把她惊呆了。 她走近李云飞身前,见他僵直了身体,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双腿微微地颤抖着,背上冒着丝丝凉气,仿佛有一阵凛冽的寒风,穿透 了他的躯体。 “怎么啦……是不是又做恶梦了……”小豆芽关切的问李云飞。 他僵硬地转过了身,一身麻衣的小豆芽,面容艳丽无比,微笑着看着自己,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 李云飞调整了一下自己麻木的神情,以他两世为人的经历,怎么可能被死亡的场景所惊吓住,只有睡梦中幼小的心灵有些惊惧而叫出了声。 人虽是只有八岁多,但以前世的灵魂经历,他可以算得上是老妖怪了。 叶豆芽看着一直目视自己的李云飞,他微眯着眸眼假寐,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高挺的小鼻梁,狭长的眼线,直入鬓角的剑眉,却又使得他不失男儿的英气。 “哦,真看不出来还是个男子汉啰……”叶豆芽看着李云飞如此这般,笑着调坎道。 李云飞噜了噜嘴,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无从说起。以他一个老妖怪的思维来说,应该说声谢谢的,但是在那个朝代他只能说铭感五内、切谢、感激不尽,他听了叶豆芽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哦,给你煮的粥应该好了,……来,来……”她笑着说道。手上不停地取下铜锅,把粥倒进在一边的木凳上的陶碗内。 李云飞听了叶豆芽的话,忽然感觉到饥饿对自己来说是一种新奇的感觉。自己的不是感到肚子饿——自己没有肚子,只是有一种空洞凹陷的感觉遍布全身,就好像细胞在收缩。 他接过叶豆芽递过来的陶碗,鼻子里早已把那腥臊味忘却了,只听见那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响。但因为太烫只能一边吹一边吸,虽然过程漫长,但吃完了也就忘了是什么味道。 叶豆芽看着李云飞慢吞吞的喝完这碗带着肉香有着肉丝儿的稀粥,自己转过身去,背着李云飞吞了吞嘴巴里的口水。 第7章 我是谁 “小豆芽,你又来给这小子换药呀!”孟贤州笑盈盈的对叶豆芽说道。 老人坐在桌边的木凳上,突出的颧骨顶着一张沧桑而暗黑的面皮。在这饱经风霜的脸上渐渐绽开微笑,从前额到眼睛,再到嘴角,逐渐展开。 打满褶皱的前额下的双眸慢慢放出光来,浑浊却温润,透着一股祥和淡定,仿佛在无声地诉说,这才是幸福。 叶豆芽一脸笑嘻嘻的走到李云飞身前,站定而严肃地说道“哪个啥,连自己的名字都忘却了的,……躺下……躺到床上,我帮你换药啦。” 李云飞见叶豆芽如此表情,犹如见到一个阿姨站在自己面前,在他的脑海中闪烁着前世有一次外训屁股受伤。 住在部队医院的病房,也是一个女护士来给他换药,第一次让他有些尴尬。他腼腆着不肯脱裤子,谁知那女护士就如同叶豆芽般的表情,让他乖乖地执行了。 再后来两人互相接触了解,在她生日那天庆祝之后,他就把她给拿下了。 想到这儿,李云飞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面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两颗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喂,……你发什愣……”叶豆芽见李云飞如此表情,轻轻把他一推,李云飞便向床上倒了下去。 李云飞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叶豆芽把他的上衣扒开,扯下伤口处的草药枇杷叶。 叶豆芽的身上,却有某种淡淡的香味,清新而优雅,惹得他心花怒放。这是一种沁到骨子里的香味,就自然的香味。 做为一个成熟男人的灵魂,在他的意思里只分男人和女人,对于女人的渴望是刻在骨子里的,禺尔就会冒出几分美妙的遐想。 “咦,好得蛮快的嘛!”叶豆芽发出惊奇的呼声。 “是吗?老夫也来瞧瞧!”孟贤州也在一旁看了过来,“咦,这小子的伤口处,周边已经结痂,再过两天就好了嘛!” 这种伤口的确好得太快了,让这老头有些惊讶。以他的经验来看,至少得四五天,然而李云飞的那个箭伤却只有两天就开始结痂欲合了。 “小子,你身体的体质不错,……”孟贤州顿了顿,又道“可惜你失忆了。不然伤好了就可以回家了!” “何为失忆?师公!”叶豆芽疑惑的问道。 “失忆嘛,…… 我也不知道惧体情况,听你周师公讲就是脑子坏了,把以前的过往全忘却了……”孟贤州边讲解,边用手指在李云飞的脑袋上反复观察,“咦,没有外伤……啧啧怪……了,难道是……” 他的眉毛神态拧在了一起,脸色像黄昏一样阴沉。 “娃娃,你小子有没有想吐的感觉?”孟贤州确实不解,疑惑的问道。 “前辈,我并没有……”李云飞是想说并没有什么疼痛感,但是转而一想,如果这么说了。那他们是不是会起疑心,是自己装失忆。自己对他们完全不认识,更谈不上了解。那他们对自己也是不认识,也算不上了解,难道…… 他顿了一下,转而把两只小手按住太阳穴道“前辈,我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 “哦,……这就对了……应该是内伤……”孟贤州肯定的说道。 他的师弟周正阳每次游历回来,都来同他分晰在山外的一些疑难杂症。有一次就提到一个失忆的症状,那人脑袋没有外伤,却记不得周围的熟人。症状同李云飞的一模一样,他就确定这小子确实是失忆症了。 失忆症只能靠一些以前的人和事来辅助治疗,他想到这就突然觉得,把李云飞身上有身份特征的,信物啊什么的拿来给这小子看,说不定就能让他记起来了。 “小豆芽,你去把你小七师叔叫来!”孟贤州一脸笑意的对叶豆芽吩咐道。 “诺!”她飞奔而去,像美丽的蝴蝶般飞翔着,像婀娜多姿的柳条般扭动着,美的让人陶醉。 “前辈,此地为何叫思过崖?”李云飞见叶豆芽离开后,山洞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便疑惑的问道。 听了李云飞的疑问,孟贤州凝神地看着远方天上的云,眼神里充满深情,表情凝重,默默地怀念着自己的过往。 第8章 孟贤州的无奈 孟贤州闭上双眼,思绪沿着想念的路线一步一步的倒退,去找回过去的足迹。 过了许久之后,但他还是坐在那里,只是心回到了过去,那熟悉的画面,深深刺痛他的心。 最终他只是淡淡的说道“起因全怪我,……二十多年前,我当年年轻气盛。……有个叫二顺子的门人找到我,说是当朝太子爷要给皇帝陛下建造陵寝。 要求有技术的巨匠来建造,建造成功之日论功行赏,必定在朝廷中予以官位。 我当时已然是钜子,师兄弟们都认为朝廷的人不可靠,坚决反对,我却要求参与。 最终叶师兄替代我参与建造,在建造成功之日。监督建造陵寝的官兵,对参与建造的平民和匠工进行射杀,如此造成了叶成师兄和一百多门人的死亡…… 后来我带领其余的师兄弟们去找太子报仇,……再后来就是我们墨家被朝廷追杀……直到我带领余下的人躲避追杀,逃亡到这里,我将此地命名为思过崖。” 他顿了顿,心情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有那么一点点压抑,有那么一点点难过,有那么一点点无奈,有那么一点点心酸。 “师父,您找我!”约摸十六七岁的瘦弱俊朗的男子,一双迷人的双眸含笑,蜜色的唇角勾勒着一抹憨憨的笑容。 一身青褐色的麻衣,好似披在身上一样,松松垮垮,露出一大片幽黑的肌肤。 “哦,我们的小七来了!”孟贤州转身,瞬间一脸笑意的说道。 也许有人在心酸时,就会流泪起,挥洒出自己的不快,而孟贤州并没有因为灰心丧气,心情低落,就让你感到悲哀、沮丧。 “把这个失忆症的小子,救回来时的情况讲给他,……听听!”孟贤州还是一脸笑盈盈的吩咐道。 “哦,四天前,我下山的时候在雷公嘴的山谷中,发现两个漂亮的侍女身亡。我走近一看,在侍女的身下压着一个男童,试探了一下男童的鼻吸,还有口气,……我便把他背回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怀里找东西,“啰,男童身上就只有这个……龙凤玉佩。” 此玉晶莹,上刻龙凤呈祥的图纹,内有虹光萦绕,映的满洞皆辉,是一块上佳的美玉。 李云飞看着那玉佩,他知道那是自己八岁生日,母妃为他定制的生日礼物。但是为装失忆,那他还是不能去认,只是微微的扫视了一下那玉佩,疑惑的问道“请问这玉佩是谁的?” “哦,……好漂亮的玉佩!”叶豆芽惊艳的呼喊出声,她那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闪着光芒的眼睛。 白皙的脸上,漾开一圈又一圈圣洁的光辉,映着她殷红的唇,竟美得……惊心动魄! “这小子连自己的玉佩都不认识了?”孟小七一脸惊讶地看着李云飞,他顿时变得目瞪口呆,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 “他应该是失忆症……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孟贤州镇定自若的说道。 “对,对……”叶豆芽也黄莺般的说道。 “前辈,你们在说……谁失忆症?”李云飞疑惑的问道。 做为一个老妖怪,他深知这些人都是很精明的人物,只能装迷糊。因为这具身体是个八岁多的孩童,思维绝对不会很严谨,这样问肯定不会让人生疑。 消息在过了夜,之后便传开了,救回来的男童失忆了,整个山寨的男男女女都议论起来。 有人说他李云飞是个有钱人的孩子,过些时候便有人找过来的;也有人说有龙凤玉佩的定是官家子弟,若是找来我们墨家的麻烦也就来了;也有人说,李云飞那身黄褐色的衣服是宫庭服饰,弄得不好会引来杀身之祸;总之山寨中的人人心惶惶,有些人甚至开口骂孟小七是个灾星、祸害。 消息也很快传到孟贤州的耳朵里,他一脸的严肃,心情也很烦躁,感觉活的好累。这种压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心里累,更可怕于身体累。心情的确不爽,压抑郁闷。 因为山寨的确封避久远,寨子里的人的都太安逸恬静。自己在这二十多年里,也并没有给这些人讲解墨家门派的责任与担当;是自己太过于担心,会发生自已的错误。 孟贤州看着可爱的,一张带着稚气的白皙的面庞,还略带一点婴儿肥的李云飞,他有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紫城关,十月的紫城关。 十月,正是霜寒露冷,黄叶凝露成霜时候。 十月是金色的,一片又一片的金黄映入紫城关人的眼帘,就连黄昏落幕时的一 溪清流,都倒映着金黄的色彩。 暗夜已至,紫城关西山的将军府。只见那独孤青云青丝如瀑,红唇若樱,眉如柳叶澄碧,眼似秋水凝愁,粉面桃腮珠泪数点,玉颈皎洁,素腰楚楚,美艳多姿。 她来紫城关都数天了,派出去寻找李云飞的人,去了一拨又一拨,始终没有人回来禀报找到人的好消息。 思念令秋花惨淡,水瘦山寒,柔肠寸断;思念令百年孤寂,菱花镜里,瘦损了模样。 “云儿,……没有找到……也并不是件坏事……”身边的李天佑也是一脸的愁容,怅然而逝秋夜风,落花不在难从容。 独孤青云再也忍不住了,就放声地哭了起来,似乎泪水才能洗去她心头的愁云,好像哭声才能述说她心中的委屈。 “咚……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谁?”李天佑转身到门后,问道。 “是我,……小三子……将军!”李三在门外答道。 这个敲门是有暗号的,回答同样也有讲究,这是李天佑亲卫特有的暗语。诺是错了,那李天佑、独孤青云就要执剑前来了。 李天佑打开一道缝隙,一身黑衣的李三迈步而入,单膝跪地拜道“叩拜两位将军……独孤门主来了!” 独孤门主,就是前朝皇后独孤加罗创建的刀门门主。刀门从创建之日一直从事培训、保卫前朝皇帝的任务。只因勇太子被杀而牵扯其中,被当朝群臣弹劾而取缔。 从此刀门便依附在独孤世家。独孤门主,则是独孤求败,也就是独孤信的侍卫长,独孤青云则是独孤信的独女。 第9章 独孤青云前往晋阳 将军府,大堂。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端着个茶碗,正咕噜咕噜的大口喝茶。 那是一张如刀般,刻出来刚棱冷硬的容颜。是一张完全粗犷的脸,显得威猛有力,目光如炬,浑身蓄满爆发力。 他的那半张脸掩盖在,浓密的络腮胡须中,双眸闪耀着犀利的光芒,晶莹剔透。 “败叔,您来了!”由于飞奔而来,独孤青云的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仿佛一个沾了露水熟透的苹果。 她的双眸像黑宝石一样,亮晶晶的,闪耀着聪慧和刚毅的光芒;秀长的睫毛,好像清澈的湖水旁边的密密的树林,给人一种深邃而又神秘的感觉。 “拜见郡主!”独孤求败立即起身单膝跪地拜道。 “败叔,……何需如此大礼!”独孤青云立即双手扶起独孤求败。眼中满是激动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轻轻地滑落到嘴边,她尝到这甜甜的泪,笑了。 “败叔,……飞儿的事您都……知道啦……”独孤青云一提及李云飞,她的内心就是那么的酸楚与无奈,断断续续的说道。 “是的,详情李三已向我禀明。……属下想知道您和王爷有什么特别的交待没有?”独孤求败一脸慎重的答道。 “败叔,……飞儿,我总觉得他还好好的,……我一睡着了就仿佛听见他叫我,母妃……”独孤青云的眼角满是泪珠儿,她哽咽着说道。 “东山,……我感觉到他就在东山……”那一瞬间,独孤青云悲凉的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 像是在做关于扩散的实验,一滴墨汁滴进无色的纯净水杯里,然后慢慢地,渐渐的把那杯水染成墨黑色。 独孤青云的眼睛一下变得红红的,泪珠儿从眼角的睫毛,颗颗往下滴。 “云儿,……别太过于伤心……”李天佑已迈步于独孤青云身前,轻声细语道。 “属下,……拜见王爷!”独孤求败见李天佑迈步而来,忙单膝跪地拜道。 “败叔,我们都是一家人,无需如此大礼!”李天佑忙双手托起独孤求败,脸上的阴云消失不见,洋溢着欣喜的笑。 “郡主,王爷!属下一定会找到小公爷!”独孤求败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满脸的坚毅,散发出信心十足的气息。 “我信你,……败叔,”李天佑眼中闪烁着欣慰的神色,顿了顿又道,“晋阳虽然是我的封地,……可我刚到这边……就发生这种事,……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败叔,……你刀门现有多少人?”李天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认真地思索着问道。 “回王爷的话,我刀门有内门弟子二千多,外门弟子万余。”独孤求败斩钉截铁的答道。 “败叔,我求你一件事,”他停顿了一下,做为一个王爷,竟然向门派求助,这件事若是让世家知道,那是非常丢脸的事情,“你去晋阳郡府,帮我把那边封地的事情处理好,让云儿同你前往。” “诺,那我这次就护卫郡主前往晋阳,把那边的王府建好!”独孤求败心里像灌了一瓶蜜,眉角含笑,连他那四方的络腮胡子脸也泛着欣喜的光。 “败叔,李三他们没有找到飞儿尸首,……我也坚信飞儿应该是在晋阳东山一带……他应该活着……”他的目光是如此的坚定,似乎一点也不能动摇,语气坚定的说道。 他凝望着远方,脸上露出感山不动的神情。 “王爷,这次我来带来三百内门高手,留下百人护卫你的安全。”独孤求败很慎重的说道。 “不,留二十则可以,……晋阳人生地不熟,那边更需要人手。”李天佑很自信的说道。在紫城关现在无战事,三千兵马守关决对没问题。 最主要是他晋阳王,必须要掌控晋阳郡城。紫城关的兵器,粮食,盔甲全是靠晋阳郡府供养。 自己来晋阳就潘,来紫城关镇守,却在封地被人截杀,晋阳郡府却没有人来救援,就连预警都没有。 最主要是独孤青云计划,她到晋阳以后一定会派人暗访,在东山一带寻找自己的飞儿。这件事是他们商谈后决定的,不能张榜去寻找,这样对李云飞的生命有危协,这样就需要众多人手。 “什么时间动身前往晋阳?”独孤求败迫不及待的问道。 “明早……吧!”李天佑内心不情院独孤青云离开自己,但又很无奈,便说道。 翌日,清晨。秋天的清晨,万籁俱寂,天刚蒙蒙亮,黑夜正欲 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大地。 一辆马车徐徐驶出紫城关,声音寂寥而单调,拉车的马只有一匹,形体俊美而健壮,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尘雾。 马车行驰在道路上,两旁跟随着二百多名身穿黑色绸衣的护卫。只见道路两旁飘落的树叶,它们随着风,摇晃间落在地面上。马车驶过,带起的落叶,也只是让它们再次飘起。 “郡主,此次前来晋阳,家主很是不高兴……”独孤求败驾驶着马车,独孤青云坐在马车内,静静地的宁听着独孤求败的诉说。 “哦,二叔他怎么啦?”独孤青云坐在马车里,靠在车箱的边框上,疑惑的问道。 独孤家的前任家主独孤信,也是独孤青云的父亲,父亲只有独孤青云一个女儿,膝下并无别的子嗣。五年前在雁门关战死,后来她的堂叔独孤浊接掌独孤家主。 独孤浊年轻时不学无术,能力一般,家族中很多人都不服他,因此有了掌控刀门的想法。但是独孤求败至从跟随独孤信以来,一直认他为主,两人表面为主仆,实则为兄弟。 刀门门主之位也是独孤信有意为之,让独孤求败掌控刀门,一则可以震摄独孤浊,二则也可以为独孤青云一些支持,三则让李氏皇族中有异心者一些危摄。 “他想……让他的二子接掌刀门门之位……让我传位给……”独孤求败内心有些酸楚,试探着说给独孤青云听。 “哼,……就那个废物……”独孤青云一听是独孤雁想当刀门门主,她的脸瞬间变了颜色,眉毛拧到了一起,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刀般锋利的光,大声的斥道。